變心 第一章

宋旗看著手上捧著約莫三尺半高的桃樹,它雖然尚未開花,可是他確定它一定會綻放出最美的桃花,讓人眼楮一亮,嘖嘖稱奇。

不曉得她會不會喜歡這株他特地為她尋來的桃樹?

他好想早點見到她,心里有好多話想對她說,希望這趟回去後,與她的婚事可以早點舉行。

這株桃樹他一定會好好照顧它,讓它綻放出最美的花朵,到時他再將這株桃樹,送給心愛的何霜做為他們的定情之物。

宋旗滿心都是心上人歡欣的笑靨,腦海里幻想著未來與她生活的美好遠景。

這時,車夫突然停下馬車,大聲嚷道︰「少爺,方才在茶棚听人說起,前幾日在山道上有馬車被洗劫一空,咱們要不要走別的路?」

宋旗聞言,雙眉緊蹙。怎會有人膽敢在光天化日下洗劫他人財物,官府又是在做什麼?怎麼不派人把那些作奸犯科的盜匪捉起來呢?

為了安全起見,他們還是繞道而行會比較妥當。

「好,就繞別的路走吧。」只希望他們不會遇上盜匪才好。

「是。」

車夫隨即駕著馬車往一旁的小路駛去,並在心里向上天祈求他們不會那麼倒楣遇上盜匪。

就在他們行駛了好一會兒後,突然,一道聲音自宋旗身後傳來——

「要錢還是要命?識相的話,就把你身上所有錢財都交出來,否則……哼!可別怪我手上的刀不長眼!」

宋旗背脊一涼,何時他身後多了個人,他卻一點都沒有發覺到?不過……這道男聲好熟悉啊!

「呃,我身上沒有多少錢,待我回到家,我再拿錢給你,這樣可好?」

那名男子听他這麼說,不禁輕笑出聲,「我說義弟啊,你也未免太听話了吧?要是我的話,我一定會跟對方干上一架再說。」

唉,宋旗怎這麼好說話呢?不過話說回來,他就是看上宋旗這一點,才會跟他義結金蘭。

宋旗連忙回過身,看清來人是誰後,不禁松了口氣。

「我就覺得奇怪,怎麼你的聲音會這麼熟悉?原來是義兄啊!」真是嚇了他一大跳,義兄怎麼老是這麼神出鬼沒的?

不過從認識他到現在,他有哪次不是這般突然的出現在他身邊呢?他早該習慣才是;話雖這麼說,他還是每次都被嚇到。

「不然你以為這世上還有誰能有如此身手,侵入他人的馬車內好一會兒,對方還沒有察覺到的?」嶄虩臉上勾起一抹充滿自信的微笑。

他相當確定這世上除了自己外,不會有第二個人擁有像他一樣的能力,誰能與他相比?

「義兄,小弟有件事想要請教。」

「有什麼話就說吧,我們之間不必這麼客氣。」他們可是好哥兒們。

「方才我听車夫說前幾天有人在山道上被搶,下手的人該不會是……你吧?」宋旗知道自己這麼問很失禮,可是義兄的身分特殊,教他無法不這麼猜測。

嶄虩點點頭,「沒錯,就是我做的。」他自懷里取出一只用黃金打造,作工相當精致的金枝玉葉。

瞧瞧這枝金枝玉葉說多美就有多美,怎麼可以送給皇上呢?這麼一來,那些窮人不就無法一睹它的美嗎?

看他多為窮人們著想啊!那些官員應當效法他才對,不然他還是會再度去拜訪他們的金庫。

宋旗無奈地嘆了口氣,「義兄,你怎麼又做這種事呢?」

要是哪一天他不小心失風被人逮住了,那該如何是好?他可不希望這種事發生在義兄身上。

嶄虩冷哼一聲,「我偷搶的都是從事非法勾當獲取不義之財的人的財物,或是那些漢箸暴斂的貪官污吏,像這只金枝玉葉,就是他們要獻給皇帝討歡心的東西,哼!我最看不慣這種人的作為,所以才會將那名官員的錢財搶走,分送給那些被他欺負壓榨多年的百姓。」

「義兄……」宋旗只能輕嘆口氣。

他知道義兄只會去盜取那些貪官污吏的值錢物品,然後拿它們去救濟窮苦百姓,可說是富有俠義心的俠盜,要不然他也不會同意與他結拜。

不過,他還是不希望義兄再做這種事,萬一哪一天他被人捉住了,那該如何是好?

可是義兄的所作所為,相當受到那些窮人的愛戴,他也不曉得該怎麼去勸阻他,而且勸他有用嗎?

罷了,他還是裝作什麼事都不知道吧。

「好了,什麼都別再說了。你手中那株小樹是什麼?」嶄虩好奇的問道,瞧他小心翼翼地捧著,似乎挺寶貝的樣子。

只不過是株小樹,有必要如此小心呵護著嗎?他對花花草草一點興趣都沒有,反倒是對那些貪官的庫房很感興趣,巴不得將他們的所有錢財全都盜光光。

呵呵呵,只要想到他們氣急敗壞的神情,他就會開心不已。

宋旗輕笑一聲,「這可是我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到的桃樹。」他走了好遠的路,才尋覓到這株桃樹。

「桃樹?怎麼這麼小株?會開花嗎?」一般的桃樹都挺大棵的,瞧它小小的一株,會開得了花才怪。

嶄虩的眼神充滿了不屑,擺明了不信它會開出什麼好看的花,會比他手中的金枝玉葉來得美嗎?他才不信呢!

「我相信只要我細心照顧它,總有一天它會綻放出最美的花朵。」宋旗眼神溫柔的看著手中的桃樹,語氣肯定的說。

他一定會細心照顧這株桃樹,讓它綻放出最美的花朵,到時候再將它送給最心愛的何霜。

嶄虩聳聳肩,「是嗎?」再美的花花草草也遠不及黃金珠寶讓他感興趣。

「義兄,你可是要同我一道回去?」宋旗一臉期待的問道。

他們有多久沒見面了?差不多有一年了,若義兄能跟他回去,他們可以好好聊聊彼此的近況。

「一起回去?不了,我可不想打擾你跟她之間的恩愛時光。」嶄虩話中的「她」是指何人,不必多說宋旗便能明白。

「義兄。」聞言,宋旗臉上有抹尷尬。

他是很想跟何霜獨處沒錯,只是他表現得這麼明顯嗎?

「在我面前用不著不好意思,我先走了。」說完,嶄虩伸手拉開布簾,對著駕車的車夫道︰「前方沒有盜賊了,你就轉往原先那條大路吧,不必再繞遠路了。」

那名盜賊就是他,他自然可以將話說得這麼明確;他不會盜取尋常人家的錢財物品,那與他的理念相違背。

「咦?」車夫訝異不已,什麼時候馬車上多了個人?他怎麼都不知道?

「別咦了,快走吧,有人想要早點回去見未過門的妻子呢!」

「義兄!」他怎麼老愛調侃他呢?也該為他留點面子吧。不過,說真的,他的確歸心似箭,想要早點見到何霜。

不曉得她現在在做什麼?這段日子可有想他嗎?他好想她啊!

「你是個大男人,用不著害羞啦!我先走一步,你們成親前,我一定會到府上拜訪的。」話聲一落,嶄虩便施展上乘輕功頭也不回地離去。

嶄虩就是這樣的人,霸道、狂妄不羈、隨心所欲,更有個習慣——只要是他看上眼的東西,就非要弄到手不可。

沒錯,只要是他想要的東西,說什麼都要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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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府里,雖然已經是入夜時分,可是宋旗不想回房休息,只想見到心系已久的心上人。

「何霜,你在哪兒啊?」他好想要見她。

餅了一會兒,一名身材豐滿的女子自一旁的廂房步出,滿臉笑意地走向他。

「表哥,你回來了。」

她好想念表哥啊!這次他離家的時間比以往來得久,害得她思念他都快要食不下咽。

「是啊,表妹,我回來了。」宋旗將手中捧著的桃樹放在一旁,毫不避嫌地握住何霜那雙柔軟的手。

他真是愛極了她肌膚的觸感,柔柔軟軟的,她的身材豐滿,看起來相當的柔軟,不曉得擁抱起來的感覺,是否會像牽著她手的感覺呢?

哎呀,他怎麼可以這麼想呢?他們尚未成親,他竟然有這種要不得的想法,真是罪過啊!

「表哥,你怎麼一回來就緊握著人家的手呢?」何霜那張圓潤的臉上布滿了羞怯的紅暈。

不過她並沒有抽回手,還是任由他緊握著。其實她很喜歡他緊握著自己的手,這種感覺很好,讓她好開心。

她沒想到表哥會這麼喜歡她,在她失去雙親時收留她住在府里,供她吃住,甚至還打算要與她成親,她真的很幸運。

宋旗輕拍她的手,「不打緊的,府里的人都知道我們就要成親了,所以就算是被人瞧見也沒關系。」

是啊,他們就要成親了,只是牽牽她的小手,又有誰會說話呢?

「表哥……我真的好想你,想你想得連飯都吃不太下呢……」何霜撒嬌地說著自己有多思念他。

「什麼?難怪我握著你的手時,覺得你的手似乎沒有之前那麼豐滿柔軟了,這怎麼成?」宋旗連忙傳喚下人準備膳食,他要讓她吃得飽、穿得暖,不願見到她受一點點的委屈。

他就是喜歡她豐滿的體態,看起來就是很有福氣的模樣,這樣他才會越看越滿意,越看越喜歡她。

放在大廳外的那株桃樹,在他們兩人離去後,發出一道屬于女人的冷哼聲。

「哼!」有沒有弄錯啊?他怎麼會喜歡那類型的女人呢?

看著那女人肥胖的體型,她怎麼都想不透,像宋旗那樣斯文俊逸,身材頎長的男子,怎麼會看上那個胖女人呢?

肯定是他身旁沒有別的女人出現,所以他才會一時瞎了眼喜歡上像何霜那樣的女人。

這可不行,宋旗是她看上的男人,她非要獲得他的心不可。

打從被他帶離那座山谷,一路上他細心地照顧她,她就對他動了心,不願見到他跟那麼丑陋又肥胖的女人在一起,那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像他那麼優秀的人類男子,應該與她這高貴的桃花精在一起,等她幻化為人形時,他們兩人才是真正的郎才女貌。

像何霜那麼丑陋又肥胖的女人,就滾到一邊去吧!想要跟她爭奪男人,門都沒有,她就別痴心妄想了。

她要宋旗的心,要他喜歡上她。她暗自下定決心,要破壞他與何霜之間的感情,讓他的心徹底屬于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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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晴朗,微風徐徐吹來,令人心曠神怡。

在宋府花園的一角,由宋旗帶回來的那株桃樹,在沒有任何人發覺的情況下,緩緩綻開出花朵。

滿樹桃紅色的花朵十分美麗,香味撲鼻而來,奇怪的是,樹旁站了一名容貌絕艷的女子。

她身著一襲桃紅色的羅裙,與她那鮮艷欲滴的紅唇相襯映,窈窕的身軀,絕美的容貌,凡是見過她的人,莫不被她吸引住目光。

「真沒想到,我這麼快就習慣這里的環境。」這才讓她得以早日幻化為人形,出現在這人間界。

桃紅旋轉著身子,看著桃紅色裙擺因為她的旋轉而形成一個圓圈,她笑得更為開心愉悅。

她那悅耳如銀鈴般的笑聲,引起了在花園內工作的花匠注意。

奇怪,怎麼有女人的笑聲?

花匠循聲走過來一探究竟。

他看到一名女子站在樹下,立即揚聲問道︰「喂,你是誰啊?怎麼會在這里?」

聞言,桃紅回過身望著他。

花匠一看到她絕美的容顏,不禁傻了眼,「你……你是誰啊……」語氣緩和許多,不似先前那般無禮。

好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他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兒啊!她是打哪來的?會是府里的婢女嗎?可他怎麼之前沒有見過她?

桃紅走向他,笑著朝他輕吹了口氣,「我叫做桃紅,是不久前才來到府里工作的婢女。」

有一陣花香瞬間竄入鼻尖,花匠迷迷糊糊地回應,「好像……真有這麼一回事……你是先前才來到府里的婢女……」

「沒事的話,我先走了。」桃紅踩著輕盈的腳步笑著離開花園,現在她要做的就是到府里各處,對所有人施展仙術,讓他們以為她真的是府里的婢女,然後她就要去勾引宋旗的心,讓他喜歡上她。

像他那麼斯文俊逸的人,合該要與她配成一對,不是嗎?她說什麼都不會讓何霜獨佔他。

一段時間後,桃紅施展仙術讓宋府上上下下的人都以為她是才來不久的婢女,只不過她一直沒有瞧見宋旗與何霜的身影。

奇怪了,他們會上哪里去呢?不曉得他們何時會回來?

雖說她可以施展仙術讓人相信她虛構的身分,卻沒有辦法讓人愛上她,因為這是不允許的行為。

沒有人可以強迫別人愛上自己,姻緣乃是天注定,不過……她可是有著相當大的把握,能夠讓宋旗變心愛上她。

她深信著,當初他會來到那座山谷,從眾多的花卉中,一眼就看到她,那就代表他們之間有緣分,不是嗎?

要不然他們也不會相遇啊!她確信他就是她這一世所要追尋的男人,她要與他在一起,永不分開。

只要她將何霜趕離宋旗身邊,一切就能夠照著她的心願慢慢實現。

哼,看何霜要怎麼跟她爭奪男人?她可是有著十足的信心,一定能吸引住宋旗所有的目光。

桃紅怎麼也沒料到,除了要對付何霜外,還會多出個棘手人物要應付。

就在這時,宋旗與何霜兩人,正和一名男子有說有笑地步入大門,那名男子不是他人,正是宋旗的義兄嶄虩。

嶄虩看著何霜,輕笑道︰「弟妹,你好像更豐滿了,看起來真是充滿了福氣。」不用多說,一定是宋旗將她養得這麼豐滿。

他知道宋旗喜歡體態豐滿的女子,才會深愛著何霜,舍不得讓她離開,最後還打算要娶她為妻。

何霜羞紅了一張圓臉,「嶄大哥,你怎這麼叫人家嘛?我還沒有正式過門成為表哥的妻子呢!」

弟妹?听他叫得多麼順口,不過她听得也相當歡喜就是了。

被他人這麼叫喚著,她心里有股喜悅,真希望能夠早點嫁給表哥為妻。

「義兄可沒有胡言啊,再過不久你就要成為我的妻子了。」宋旗笑著輕摟著何霜圓潤的腰身。

喔,他就是愛極了何霜豐滿柔軟的身子,真舍不得放開她。

何霜羞紅了臉,內心充滿狂喜。今天表哥說的話,她永遠都不會忘記,一定會記在心頭一輩子的。

嶄虩笑著望向他們兩人恩愛的模樣,倏地,他察覺到有道視線自他們身後射來。

他連忙轉頭看去,沒料到會瞧見一名貌美的女子,她的美讓他再也移不開視線。

那名女子身著一襲桃紅色的羅裙,佇立在花叢間,四周的花比不上她的美,讓他心動不已。

「宋旗,她是誰?」他出聲讓沉浸在兩人世界里的他們回過神來。

頭一次看到這麼美的女人,叫他怎能輕易放過?他非要將她弄到手不可。

「咦?」順著嶄虩的視線望去,宋旗與何霜有些驚訝。

「你是誰?我怎麼從沒見過你?」何時府里多了個這樣的女子,他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看到眼前美如天仙的女子,何霜難掩心中的不安,害怕表哥的心會跑到這名不知打哪來的美女身上。

她究竟是誰?她內心真的好不安啊!

見他們發現到她,桃紅輕移蓮步的走到他們面前,她朝宋旗福了福身子,「我是不久前才來到府里工作的婢女,少爺外出多日,自然沒有見過我。」

「可是……那為什麼我也沒有見過你呢?」何霜懷疑的問道。

她一直待在府里沒有外出,怎會沒遇過她呢?像她這麼貌美的女子,她不可能對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啊。

「小姐乃是嬌貴之身,又怎麼會到廚房來呢?自然就沒有見過奴婢。」哼,她現在一定嚇得要死了吧!

呵,像她這麼貌美的花精出現在這長相平凡、身材又肥胖的女人面前,何霜自然會感到不安。

「是嗎?」宋旗心里還是很懷疑。

愛里多了一名婢女,總管不可能不告訴他一聲,畢竟他是少爺。對名突然出現在家里的女子,誰不會起疑心?

桃紅充滿自信的朝三人盈盈一笑,「少爺要是不相信,大可去問劉總管是否真有此事。」

他們盡避去問吧,相信他們所得到的答案會是相同的,她是府里新進的婢女,所有人都會為她作證。

只是……她很不滿那名男子一直瞅著她,哼!他越是看著她,她就越是不去看他。

誰管那家伙是誰啊?她的心里、眼底只有宋旗的身影,他最好不要來打擾她,否則她會給他好看的。

「我會問的,你先下去吧。」宋旗揮手命她退下。

看著她轉身要離去的窈窕身影,嶄虩突然開口,「等等。」

桃紅立即停下腳步,神情有些不悅地看著他,「有什麼吩咐嗎?」

啊,她想起這個男人是誰了,他就是宋旗的義兄嶄虩,他們曾在那輛馬車上見過面,那時他給她的感覺很不好。

他叫住她要做什麼?她對他一點好感都沒有,因為她有種感覺,他似乎會壞了她的好事。

「你叫什麼名字?」

瞧瞧她眼中的不滿,看來她並不喜歡他,這可有趣了。嶄虩暗忖。

「桃紅。」她揚聲道出自己的名字,希望宋旗能夠記住她的名字。

誰知宋旗根本不看她一眼,逕自摟著何霜走進大廳,桃紅氣得扭頭就走。

嶄虩看著她怒氣沖沖離去的身影,臉上揚起一抹看上獵物的愉悅微笑。

桃紅?諒她插翅也難飛出他的手掌心,因為他要定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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