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已到十二月,走在庭院里,熊聖凱打算經過回廊,進到宅邸里。
于儂已經確定精神異常,法院對她的殺人罪行判定不起訴,不過她卻要一直待在精神病院內接受長期治療,而羅世泰已經死亡,沒人知道誰才是殺害李天擎的凶手。警萬在監控室里采集不到警衛以外其他人的指紋,研判犯人可能有戴手套,現在案情又陷入膠著狀態。
懊死的,事情不該拖這麼久,他一心希望早點將犯人揪出來,好讓這里回復平靜、安全的生活。
不過,要是他順利查出凶手是誰,那是否也代表著他和白亞希就得分開了?突然,一個不該有的念頭浮現。要是一直都找不到凶手,他就能夠一直待在她身邊……
「該死!」熊聖凱低咒出聲。
他怎麼會這麼想?這是不對的!
他或許在這里待太久了,昨天弟弟德恩有打電話給他,要他有空就回家,別一直住在外面不回去。
律師事務所內的工作也堆積如山,前幾天小陳打電話給他,希望他能夠趕緊回去幫忙處理事務.也不斷抱怨新來的小妹,一見到他不在,每天工作就很懶散,還常常送錯公文,讓其他人叫苦連天。
也對,他也該回去處理一些事情,免得心里又產生許多要不得的想法。
迎面走來一道窈窕身影,他遠遠就瞧見是白亞希,唇邊忍不住揚起一抹笑,原本他想伸手向她揮手,卻看到有另一道身影出現在二樓的陽台邊,因為背光,他看不清楚那人是誰,不過他卻清楚看到那人手中拿了一只盆栽,就要往下對準她的頭頂砸去。
「小心!」沒多想,熊聖凱連忙奔向前,希望自己趕得及救她。白亞希一听到他的叫聲,立即抬起頭往上瞧,剛好瞧見了那個人的臉龐,她瞪大了眼,並往一旁跳開。
盆栽在她身旁破碎,發出偌大聲響,她是躲過了這個攻擊,可是她的腳卻扭傷了。
在二樓的人連忙奔離現場,熊聖凱奔到白亞希身旁。
「你沒事吧?」他抬起頭往剛才那人所站的陽台望去,已不見人影。
可惡!現在他追上樓去,應該還可以捉到人。
白亞希見熊聖凱想要追上前去,連忙大喊,「不要追了,不要追!」雖然她是怎麼也沒想到那人會這麼做,可是她還是不希望他追過去。
熊聖凱停下腳步,轉過頭,眉峰緊蹙著瞪向她,「你在說什麼?你知道是誰做的對不對?」她一定有看到是誰下的手,但她又為什麼不要他去追?
白亞希輕搖了搖頭,表示不想追究,「我的腳踝……好像扭傷了。」跌坐在地上的她想要站起身來,卻疼得她皺緊眉心。
熊聖凱見狀,一把將她抱起。「我帶你去找醫生。」
懊死的!他要是今天不在這里的話,天曉得她又會受到什麼傷害。
他眼角瞅了剛才砸下來的盆栽。要是真的砸中她的頭,當時又沒有其他人在場,那她豈不是會死?
天啊,想不到竟然有這麼多事情發生在她身上,他要是不在她身邊看著她的話,她——該死!他不願再繼續想下去。
抱著白亞希來到車旁,熊聖凱原本想要打開後車門,可是她卻突然開口,「等等,我想要坐在你身旁。」
她不想坐在他身後,她想要坐在他身旁,她想要看著他開車的模樣,她想要好好看著他……
熊聖凱直瞅向她的眼,見她一臉的堅持,直接打開前座的車門,動作輕柔的抱著她坐進車內。
看他發動引擎開著車離開時,不曉得為什麼,她的心里有種放松了的感覺。
想不到只是離開這棟宅邸,她的心情就可以這麼輕松,最近真的發生太多的事情讓她喘不過氣來。
抬眼看著身旁的熊聖凱,他的側臉、高挺的鼻梁,深邃的眼眸……每一處都令她迷戀。
她好想就這麼一直看著他,想要他一直陪在她身旁,好想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給他,她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有這樣子的感覺?
對了,就是那晚,他的柔情相待讓她怎麼也忘不了,就連他身上的氣味也讓她貪婪地想要獨佔。
可是,這份愛戀能有說出口的一天嗎?
一路上,熊聖凱都沒有跟白亞希交談,載她來到熊德恩的醫院前,他先走下車,接著打開車門,將她一把抱起,在眾人的注目之下掛號後,來到熊德恩的診療室。
「等一下讓我弟弟幫你看腳傷。」不是說外面的診所不妥,而是他比較信任德恩的醫術,所以他帶她來這里。
「你弟弟?」她看了一眼診療室門口掛上的名牌,外科一診,主治醫生熊德恩。
「嗯,我還有一個小弟在家。」雖然只是輕描淡寫的說出口,不過這對他而言已經算是很不得了的事。
向來鮮少會跟他人談論到家人和私事的他竟很自然的告訴她自己家里的事,而且心里一點都不在意。
「是嗎?真好。」白亞希垂下眼看著自己的腳尖。
她從以前就是孤伶伶的一個人,好不容易遇到了李天擎,也遇到了大哥.原本以為自己總算可以有個家,但……事與願違。
診療室的門打開,護士叫著白亞希的名字,熊聖凱沒多想,一樣一把將她抱起走進去。
熊德恩原本是低頭看著手中的病歷,當他感覺一道高壯的身影站在面前時,連忙抬起頭來。
這一瞧讓他傻了眼,站在眼前抱著女人的男人是他再熟悉不過的熊聖凱,而他……竟然會抱女人?
「你怎麼會……」
「別多問,快幫她看看腳傷。」現在不是跟他討論白亞希身份及來歷的時候,看她的腳傷要緊。
他知道自己突然抱個女人出現在他面前,他不被嚇到才怪,他也知道自己一直抱個女人神情緊張地到處走動很奇怪,可是……沒辦法,他就是無法不關心、不在乎她。
熊德恩深深的看了熊聖凱一眼,看出他眼中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情感,他知道這女人對他而言應該很特別,要不然他也不會親自抱她過來給他診療。
不再多說些什麼,熊德恩彎看著自亞希的腳,「這樣會不會痛?有些腫,不過應該沒有什麼大礙,等一下我開一些藥膏給你帶回去擦。」
白亞希看著眼前的熊德恩,他長得一臉凶惡的模樣,跟熊聖凱完全不同,不過他們的身材都很高大,就跟熊一樣,而且他們也都對人相當溫柔體貼。
她抬眼看著一旁的熊聖凱。他的眼黑白分明且清澈深邃,讓她怎麼也無法移開視線。
熊德恩為白亞希看完腳傷,並為她做個簡單的處理後,就讓他們離開。
熊聖凱還是一樣抱著白亞希,帶她前去繳費、領藥,兩人就這麼坐在等候位子上,久久不發一語。
白亞希悄悄伸出手緊緊握著他的厚實大手。
不曉得為什麼,只要有他在身邊,她的心里就會有說不上來的安全感,能夠很放松自己的心情。
就讓她這麼一直握著他的手好嗎?不要放開他的手……她貪婪得想要不斷獲得從他身上傳來的溫暖與安全感。
熊聖凱沒有避開,讓她一直握著他的手。
她的手白皙且細膩,與他的黝黑大手截然不同。
接著,白亞希悄悄將自己的頭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輕嗅著屬于他身上的獨特味道。
喜歡上一個人,是不是會像她現在這樣?很想要踫觸他,很想要聞著屬于他身上的味道,想要跟他一直在一起?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她喜歡他。
熊聖凱沒有避開,讓她就這麼靠著他的肩膀,久久才開口,「其實……你剛剛看到了是誰想要拿盆栽砸傷你的,對吧?」那人看來很像是李湘曼,只是他不能夠百分之百確定就是她本人,而看清那人臉孔的人就只有她。
白亞希怔了怔,沒想到他還是很在意這件事,緊咬著下唇,瞥開了眼,不曉得該怎麼回答他。
熊聖凱重嘆口氣,看來她是不打算說了。
「前幾天,我跟李湘曼談過話,她說是你害死了她母親,還說你是故意假裝差點被人強暴,才有機會認識李天擎,進而跟他結婚。」
他只好對她下重話,雖然很殘忍,不過這也是非要通她說出口,他好再去跟李湘曼談談,問她為什麼要那麼做。
一听,自亞希的俏臉立即變得慘白,拼命搖頭。
「不是的,不是的……事情不是這樣的!」李湘曼誤會她了。「我真的沒有害死她母親,我跟她母親兩人之間情同姐妹,我也沒有假裝差點被人強暴,不是的!」
為什麼會這樣?事實明明就不是這樣的啊!原來湘曼一直誤會她了啊!
「那麼事實的真相又是怎樣?我希望你可以告訴我。」
他也認為是李湘曼誤會她了,只是他也想知道,她又為什麼寧可隱瞞事實,也不願告訴李湘曼她母親的真正死因。
自亞希直瞅著熊聖凱,「我……之前每天都去醫院探望湘曼的母親,當時的她已經是癌癥末期,剩下不到幾周的生命,那時的她掉光了頭發,整個人消瘦得不成人形,她跟天擎說好了,不讓湘曼看到她那個樣子,想讓她記得以前健康的她就好。」
「所以你才會讓她誤會是你害死了她母親嗎?你為什麼不跟她好好說清楚?」
她怎麼這麼傻?那些精明與冷酷只是她給人的假象,她傻,揪得他的心都疼了。
白亞希輕嘆口氣,漂亮的眼眸帶著無限哀傷遙望著遠方,「就算是被誤會也好,我答應過她母親,永遠都不告訴湘曼她真正的死因,因為那真的太令人感傷。也說好了,無論將來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代替她好好照顧湘曼,照顧著她長大成人、結婚生子。」
可是,想不到她竟然會誤會這麼深,也想不到她會這麼痛恨著她啊!
就算如此,她也會代替死去的她好好照顧湘曼的,因為湘曼是天擎跟死去的她,兩人最寶貝的女兒啊!
「你……」看著她那一臉無奈卻又義無反顧的模樣,熊聖凱實在為她感到心疼與憐惜。
她根本就不是他第一眼印象中的那種女強人,她是個只會懂得偽裝自己堅強的傻女人,而他無法就這麼放下她不管,無法讓她自己一個人生存。
黝黑大手悄悄緊握住她白皙的小手,借由自己緊握著的力量鼓勵她,不管怎樣,他都會幫助她渡過這個難關。
他真切的告訴她,「讓我們……一起走下去。」
不管將來會發生什麼事,他知道這雙大手是再也放不開她的手了。
熊德恩原本想要跟熊聖凱說些話,不過當他站在他們身後,看著他們兩人緊握著的手,不禁輕嘆口氣,輕搖了搖頭就轉身離開。
原來,這就是聖凱最近都沒回家的原因啊!
現在哲平跟聖凱都有了女友,讓他看了心里真是有些羨慕,就不曉得他的春天什麼時候才會來?
看著自己剛才擬好的一份遺產轉讓書,熊聖凱緊緊蹙起的眉頭,從剛才一直都沒有松開過。
他拿起轉讓書交給白亞希,「你確定自己真的要這麼做嗎?」他很難相信她竟然會這麼做。
白亞希毫不猶豫在轉讓書上簽名蓋章,「我不會對自己所做的事情後悔。」
熊聖凱忍不住重嘆口氣,接過她所遞來的轉讓書,也在上頭簽名蓋章,改天再拿到法院進行申請合法轉讓程序。
把原本都是屬于她一人的遺產全轉讓給李湘曼,這麼做真的好嗎?
「那你當初何必一定要堅持自己非拿到這筆遺產不可?」前幾天法院的裁決已經下來,還是由她這位合法繼承人繼承李天擎的所有財產。
「那不一樣,我就是不想把天擎生前所留下的財產交給那些人,我寧可先拿到手之後,再轉讓給湘曼,而且這本來就是天擎夫妻倆留給她的一切。」她最多也只能算是一個保管人而已。
湘曼快成年了,也將有資格繼承她父母留給她的大筆遺產。
「你是怕他們把所有的錢都拿去還債,到時候李湘曼會無家可歸,沒人照顧她?」所以她才會那麼堅持。
白亞希看著他,好一會兒才輕笑出聲。
「不管什麼事都瞞不過你,對吧?」她轉看著窗外的風景,「就如你所說,他們兩人不曉得在外頭欠下多少債務,這一點天擎跟我都很清楚,而我也曾要求天擎不要給他們錢,因為他們先前要過太多次了。他們永遠都不滿足,要是天擎的遺產給了他們,那不用多久馬上就會被他們花費殆盡。」
那兩人對金錢的就像是無底洞,永遠都填不完,所以她才會堅決不讓天擎的一毛錢落人他們的口袋里。
「那麼你打算怎麼做?」他知道她開始要有所行動,而他也一定會盡全力協助她。
「我會要他們全部離開這里,我听大哥說過了,他們好像有偷拿一些東西出去變賣還錢。」要是讓他們繼續待在這里,天曉得他們還會偷拿多少東西出去還債?
自己欠下的債務要自己去償還,像他們那種舉動她說什麼都不會認同。
熊聖凱沒有多說什麼,也認為這麼做是最好的辦法,他走向前彎,自西裝口袋里拿出藥膏,抬眼看她,示意要幫她涂抹藥膏。
白亞希沒有開口,就這麼坐在椅子上任由熊聖凱為她月兌下鞋,動作輕柔地在受傷的地方涂抹藥膏。
她也很清楚自己的腳傷其實並不太嚴重,可是她卻任性的想要讓他抱著她行走,也只讓他一人幫她擦藥。
她這麼做全都是為了想要獨佔他一人,她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呢?
看著他在她的腳踝輕柔地涂抹藥膏,她忍不住在心里微微嘆息,享受著他手指所帶給她的奇異感受。
那是種酥酥麻麻的感覺,那是種讓她怎麼也忘不了的感覺,她很喜歡,真的很喜歡他這麼觸模著她,而她心里還渴望著更多。
熊聖凱听到了一陣嘆息聲,抬起眼立即望進她那帶著渴望的迷蒙眼眸里。
沒料到自己會看到她這種眼神和表情,他愣住了。
他應該要起身離開,保持他的君子風度,可是不曉得自己是怎麼了,竟然緩緩站起,俯往她性感的紅唇靠近。
她身上的香味傳入鼻尖,還是那麼好聞,迷惑了他的心。
最後,兩人的唇瓣輕柔地觸踫著,熊聖凱先是輕吻著她柔軟的唇瓣,接著他試著引導她輕啟紅唇,伸出香失與她的細膩小舌纏繞,擷取她口中的芬芳。
白亞希怎麼也沒料到他竟然會主動吻她,可是她卻一點都不討厭這突如其來的驚喜,她緩緩伸出手,與他的黝黑大手緊緊相扣,回應著他的吻,讓他身上的氣息緊緊包圍她一身。
她好喜歡被他吻著的感覺,而她也在同時知道了,這是她有生以來的第一次心動。
吻著她甜美的唇,他從來沒想過這種事情會發生在他身上,可是真的就這麼發生了,他愛上了自己的委托人。
大廳籠罩著一股強烈的不滿氣息,白亞希坐在沙發上,手中拿著點燃的煙,任白煙裊裊升起,而她眼底的強硬與堅持讓人難以不去正視。
「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次!」李正仕氣得重拍桃心木圓桌。剛剛這賤女人說什麼?竟然要他們馬上離開這里!這怎麼行?他說什麼都不會同意的!
「要我說上幾千幾萬遍都行,我要你們現在馬上離開,現在我是好好的在跟你們說話,不會計較你們在這里偷拿走多少古董字畫出去變賣,可是如果你們現在不馬上離開的話,我就叫警察過來,強行將你們趕離我家。」
強硬的態度、冷漠的說話語氣、毫不畏懼的冷酷眼神,在在顯示出她的強烈決心。
她要他們兩人馬上離開,不許再多待一刻,天曉得他們還想要拿走多少天擎生前所鐘愛的古董?
「你!」李自潔與李正仕一听到她所說的話,真是又羞又氣惱。
他們還以為偷偷拿家里的東西變賣,不會有人發現的,而現在白亞希看來是鐵了心,非要他們離開不可,這怎麼行,他們還有上千萬的債務等著要還啊!不能就這麼簡單離開。
「不行,我們才不走,除非拿到我們的那一份遺產!」
熊聖凱一听,眉頭緊皺,「很抱歉,之前法院就把判決書送下來了,只有白亞希與李湘曼才是合法的繼承人,你們兩人一毛錢也拿不到。」
如果他們還想要顧及面子的話,他奉勸他們盡早離開。
「什麼?」李自潔聞言,訝異不已。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就連在一旁的李湘曼也感到莫名其妙,瞪大了眼望向還是一臉冷漠的白亞希。
她還以為白亞希會把所有的錢都拿走,一毛也不給她的,結果怎麼會這樣?她是不是听錯了?
「事實上目前只有李湘曼才有真正的繼承權,因為白亞希已經把原本屬于她的所有遺產全部轉讓給李湘曼,不過白亞希現在還是李湘曼的法定監護人,在金錢的使用上李湘曼還是得要經過白亞希的同意才能夠行使。」
「怎麼會這樣?」李自潔與李正讓兩人重重跌坐在椅子上,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是一毛錢也拿不到。
不過一听到向來置之事外的李湘曼竟然可以繼承財產,兩人連忙站起身走向她。
「湘曼啊,我們兩個人來當你的監護人好不好、因為我們才真正有血親關系存在,白亞希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的,不是嗎?只要你同意,我們馬上就向法院申請。」
現在不管怎樣,他們都要獲得那筆遺產不可,想不到李湘曼才是最後繼承大筆遺產的人啊!
白亞希瞪大了眼。想不到他們竟然還想到這一招,該死!
她該怎麼辦才好?她連忙看著熊聖凱,希望他能夠幫幫她。
熊聖凱卻沒有制止他們,只緩緩開口,以眾人都听得到的聲音說;「湘曼,由你自己來作決定。」
現在,能夠作決定的人只有李湘曼自己,不管最後的結果是什麼,他不會多說什麼的。
李湘曼瞪大了眼,看著身材高大的熊聖凱,又看著坐在熊聖凱身旁,腳上還涂著藥膏,用紗布包緊腳踝的白亞希。
她很清楚白亞希的腳傷是怎麼來的,而她萬萬沒想到她竟會在她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把爸媽的遺產都轉讓給她。
又看了眼前那一臉巴結、諂媚的李自潔與李正仕,她突然覺得他們兩人看來好惡心,以前他們連看都不看她一眼的,想不到現在竟然急著要照顧她。
再看了熊聖凱一眼,最後她緩緩開口,「我不要,我現在只想要住在這里,就算是跟……白亞希住在一起,我也不在乎。」說完,她馬上頭也不回地奔離大廳。
李自潔與李正仕瞪大了眼,沒料到她竟然會說出這麼不知好歹的話來,氣得想要追上前去,不過他們的衣領卻被人一把拎住。一回過頭,兩人就看到熊聖凱不曉得什麼時候來到他們身後,面無表情的模樣十分駭人,讓他們原本要咒罵的話語,全數吞回肚內。
「不好意思,請你們現在馬上離開,黑保原跟其他警衛會護送你們離開的。」熊聖凱兩手各拎著他們的衣領,離開大廳,只留下自亞希一人。
她的心在狂跳著。湘曼從來不會叫她的名字,也從來不會正視她的存在,可是剛才,她……真的親耳听見她叫她的名字了……
這一切的改變全都是因為熊聖凱來了,她才能夠得到的啊!對他,除了愛意,更多了份感激。
罷才那一瞬間的感動,她將會記在心頭,永遠不會忘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