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遙樓內,鴉雀無聲。好半晌,展徹揚才緩緩開口,「請問一下,這位大哥……」
「我叫大漢。」
展徹揚一愣,「好,大漢大哥,方才你說的話,我有點沒听清楚,你說……要我的人?」
「正是。」大漢點頭。
展徹揚腦袋頓時一片空白。他沒听錯,是真的,眼前這名大漢,不,是叫大漢的大漢,要他的人!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荒謬的事?
等等,他還是再確定一下好了。
「我跟你有仇?」
「沒。」
「我出賣過你?」
「沒。」
「你確定要的不是我的手腳,而是我整個活生生的人?」
「是。」
「要我做什麼?」
「因為我的主子看上你了。」
眾人一听,更為詫異,所有人你看我,我看你,就是沒人敢多說一句話。只要是齊陵國的人都知道,逍遙樓的主子是……
展徹揚訝異得下巴差點掉下來,原本靈光的腦袋停止運作,再也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這里的主子看上他了?
這……怎麼可能,他又不認識齊陵園的任何人,來這間逍遙樓也才第二次而已,怎麼可能會被人看上?
誤會!這一定是天大的誤會啊!再加上……
「對不起,我沒有斷袖之癖。」他不可能跟男人在一起,因為他是正常的男人,男人中的男人。
「關於這一點,你大可放心,咱們的主子是女的。」大漢咧嘴大笑。
「喔,是女的啊……」展徹揚稍微放心。不對,他放心個什麼勁啊?「我拒絕!」他早已下定決心終生不娶,遨游四方,怎麼可能會讓人逼婚?而且還是個未曾見過的女人。
答案只有三個字,辦不到!
眾人一听,倒抽一口氣。
許多賭客藉故紛紛離去,無人敢留下來看好戲,以免遭受波及,怕是連一條命都沒了。
還有不少夥計變了臉,開始趕賭客離開。「走走走,你們全滾出去,今兒個逍遙樓不做生意了!」
轉眼間,逍遙樓內只剩下展徹揚一個客人。
展徹揚笑著站起身,「既然大家都走了,那我也該準備離開……」
大漢變了臉,立即從桌底抽出一把大鋼刀,銳利刀鋒直指向他,惡狠狠瞪著,
「想走?門都沒有!」
展徹揚挑眉。
那麼大的一把鋼刀,他究竟是怎麼藏在桌底又不被人發現?真是太神奇了。
此時夥計們也在瞬間全變了臉,沒了先前和善招呼客人的模樣,各個殺氣騰騰,抽出預藏在身上的短刀、匕首、狼牙棒、鐵棍……各式各樣殺人兵器全出現了。
「臭小子,咱家主子看上了你,還想跑?」
「呸,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跟大漢賭輸了,還想拍拍走人?那也要先問過我手上的鋼刀。」
「你還有什麼話好說?老子就拿狼牙棒同你說話。」
門窗全被人掩上,落了鎖,任他就算生了翅膀也難逃。
展徹揚臉上連忙堆起笑,「諸位大哥,咱們有話好說,千萬別動刀舞劍的,要是一不小心傷到了人,那就不好了。」
大漢單手拿著那把鋼刀在他面前來回揮舞,刀鋒離他的臉不到一寸。
展徹揚臉上卻還是堆著笑,「大漢大哥,這刀你來回揮著,不覺得又沉又重嗎?還是先放下來,咱們有話慢慢說。」
大漢見他眼底毫無畏懼,換作是他人見到這情況早就嚇得尿濕褲子、跪地求饒,哪還能像他這樣笑得出來?
好樣的!
其他人見他似乎跟一般人不太一樣,都這等場面了,竟還滿臉笑意,該說他得不怕死,還是見多了大場面,所以才毫無畏懼?
「好膽識,夠格配大小姐。」
「好家伙,咱們大小姐看上你,可別做出什麼讓大小姐傷心的事,否則老子第一個跑去找你算帳。」
展徹揚哭笑不得。
事情好像變得更為棘手了,他好像……在不知不覺間獲得大家的認同,怎麼會變成這樣?不要啦!
「把他帶上來。」驀地,上頭傳來一道清脆的嗓音。
大漢立即探出長臂,一手揪著展徹揚的衣襟,另一手也沒閑著,將那把鋼刀抵在他喉間,他膽敢輕舉妄動,小心人頭落地。
展徹揚覺得自己活像是要被人押上刑場听候發落的犯人。
他……誤進賊窩了!
眾夥計有的跟著上樓,有的則是留在樓下,看守每處門窗,就是不讓他有任何機會逃跑。
來到二樓,展徹揚只見一名窈窕女子斜躺在珠簾後方的躺椅上,身著紫羅衣裳,裙擺處以金線繡花,腰間系著白皙圓潤的珍珠做為裝飾品,臉上覆著紫羅面紗,僅露出一雙魅惑人心的杏眸。
「把他帶進來。」她出聲。
大漢立即押著展徹揚入內,鋼刀依舊放在他頸間。
展徹揚看著眼前的女子,雖只瞧見她的眼,但在面紗底下的臉龐定也是生得天姿國色。
只是……他還是猜不透,為什麼自個兒此刻會站在這里?還有,頸上的鋼刀不能拿開點嗎?很危險啊!
「嗯,近看更不錯了。」金鏤月毫不避嫌地當面打量起他。
斑壯挺拔的身材、深邃迷人的黑眸、高挺筆直的鼻梁、稜角分明的唇辦……任何女子見到他,一定都會動心。
「請問……」展徹揚實在很下習慣這麼被女人上上下下、來來回回地打量、觀看,好像自己是砧上肉,待價而沽。
「有話就說,別吞吞吐吐的。」金鏤月昂著下巴。
「這位大姊,我們之間好像有些事得說個明白。方才大漢大哥所說的話,是否屬實?」她如此快人快語,那他乾脆也就直問了。
「正是。」她點頭。
展徹揚好半晌說不出話。不不不,定是他方才沒講清楚,還是再三確認一下比較好。
「你……要我的人?」
「沒錯。」金鏤月再度點頭。
無論是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前看後看……他怎麼看都合她的意。她的夫婿,非他莫屬。
展徹揚倒抽一口氣。這下糟了,非得想辦法逃離。
「這位大姊,我看你還年輕,別這麼早就跳入婚姻這個墳墓里,不如再多玩個幾年,你說是不是?」
「別大姊、大姊的叫,叫我金鏤月。」多生疏啊!
「好,金鏤月。」
「不,還是叫我鏤月好了。」
「鏤月……」
「對,這樣好听多了。」金鏤月眼底盡是笑意。
展徹揚皺眉。她好像怪怪的?
「你還有什麼話要說?」金鏤月起身靠近他。
展徹揚立即聞到一股芳香自她身上傳來。而那股香味淡淡的,十分好聞。
「方才我說的話,還請你考慮一下,別那麼沖動,隨便找個男人嫁了,婚姻可是終身大事啊!」他奉勸她再三考慮,這樣對她和他都好。
「沒什麼好考慮的,我要的人就是你。別忘了,你方才可是賭輸了大漢,願賭服輸,這句話可听過?」
展徹揚這下子可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
怎麼會這樣?他只不過是一時手癢,想進來逍遙樓小試身手,萬萬沒想到竟會將自己給賠了進去。
他還不想結婚,尤其是跟個完全陌生的女人……不,更正,是賭坊的大小姐成婚。
「大小姐,咱們把東西準備好了。」樓下傳來夥計的吆喝聲。
「東西?什麼東西準備好了?」展徹揚悸動了下,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額間冷汗直流。她該不會打算要……
金鏤月沒答腔,逕自繞過他往樓下走去。
「走!」大漢拿著鋼刀押著展徹揚緊跟在後。
樓下的情景令展徹揚訝異不已。現在是什麼情況?賭桌、賭具全收妥,挪出寬敞空間,雙喜字貼在牆上,左右各放一根點燃的紅燭。
「這是老子以前穿過的喜服,他應該可以穿。」一名身材壯碩的中年男子臉上堆著笑,手上拿著一件大紅喜服,直接為他套上。
極不合身的喜服就這麼歪歪斜斜地穿在展徹揚身上,再加上頸間所抵著的鋼刀……模樣看來十分滑稽可笑。
逍遙樓里最資深的夥計二話不說,主動擔任司儀。
「一拜天地。」
金鏤月面向大門,微微彎身鞠躬。
展徹揚被大漢壓著頭,跟著鞠躬。
「二拜高堂,直接省略。」
「啊?」展徹揚嘴角抽搐。
這也可以省略?這一切太過兒戲,簡直胡鬧。
「送入洞房。」
听見這四個字,展徹揚連忙回過神來,瞪向身旁的金鏤月。她難道真的打算要跟他人洞房?
金鏤月直接掉頭往樓上步去。
此舉可嚇壞了展徹揚。不會吧?她還真的打算要跟他入洞房?還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要命!他鐵定是壞事做多,出賣過太多人,今日才會遇上這等事。除了全身銀兩輸光,還被人強押著成親……
嗚嗚嗚……他以後不敢再出賣他人,謀取暴利了。
大漢押著欲哭無淚的展徹揚上樓,金鏤月給了大漢一記眼神,大漢這才將鋼刀抽回,退離廂房,但還是守在樓梯口,防止新郎官逃跑。
展徹揚見樓梯口有人,底下所有門窗前也都有拿著武器的人們守著,他就算插翅也難飛。
「你就不能再考慮一下嗎?」他好無奈的問。
「咱們都當著眾人的面拜過堂,成了親,還要考慮什麼?再加上……」
「再加上什麼?」他愣愣地問。
金鏤月扯下面紗,讓他清楚瞧見她的臉龐。
艷麗勾人的媚眼,精致絕美的臉龐,身段窈窕,嬌軀散發著淡淡的誘人幽香,烏黑的秀發襯得女敕滑的肌膚更加白皙清透。
「你已經瞧見我的臉,還有……」她拉起他的手,輕輕撫上自己的臉龐。「你也已經踫過我了,便是我的夫婿。」
展徹揚差點當場暈倒。這算什麼差勁的爛理由啊?
照她的說法,只要是看過臉,踫過身子,就得娶那人為妻,那他豈不是早就有成群的妻妾了嗎?
「大小姐……」
「叫我鏤月。」她堅持。
「好,鏤月,我真的不能娶你,請你見諒。」他的眼神及話語誠懇至極。
「你有妻小了?」
「沒。」
「你很窮?」
「不。」
「那不就得了。」她攤開雙手。
他愣住。
「你沒有以上的那些問題,當然就能娶我為妻,反正我們也都拜過堂了,已成了夫妻,你不必擔心。」金鏤月朝他綻出一抹笑。
展徹揚一見她那絕美的笑,差點失了魂。
不不不,他不能因為她的一個笑容就倒戈認栽,他還有許多事得去做,萬萬不能娶妻。
金鏤月見展徹揚還是一副不願意娶她為妻的態度,令她萬分不悅,遂收起笑容,眯起媚眼,逼近他。
「我生得丑?」
「不會。」他照實回答,並往後退。
還有,她變臉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讓他措手不及。
「我身材不夠好?」金鏤月往前再踏一步。
展徹揚再退一步,將她的嬌軀上上下下看過一回,「非常完美。」身材曼妙、窈窕有致。
「那你究竟是對我哪一點不滿意?」她再度逼近。
「呃……也沒有特別針對你哪一點感到不滿,因為我們才剛剛認識。」展徹揚照實回答。
他跟她是初次見面,壓根談不上認識,又從何挑起她的缺點?
「莫擔憂,乖乖當我的夫婿,我不會虧待你的。」金鏤月伸出白皙細滑的小手,輕輕撫上他俊逸的臉龐。
仔細一看,在他的左眼角下方還有顆小黑痣,真可愛。
展徹揚嘴角持續抽搐,冷汗直流。她方才所說的話,應該是男人對女人說的話吧?還有……
「我們講話,一定要靠得這麼近嗎?」他懷疑……不,是肯定,她鐵定不在乎男女授受不親這句話。
「是啊,因為我怕你跑掉。」金鏤月媚眼朝他眨了眨,伸出粉色丁香小舌輕舌忝著紅潤雙唇。
她有自信,凡是男人一瞧見她此刻的模樣,沒一個不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然而……展徹揚的反應卻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我現在是不會逃的,所以咱們還是別靠太近說話。」展徹揚額頭布著冷汗,再度往後退去,但背已經抵著牆了,無處可退。
憑著多年的直覺,他知道眼前這女人定會帶給他天大的麻煩,所以還是早點和她撇清關系比較好。
而他「現在」不逃,並不代表「以後」不會逃。
金鏤月見他這模樣,氣得破口大罵,「你真不知好歹,多少人想娶我為妻,我都不肯呢!」當然,這全是她胡扯的。
守在外頭的人漢听見他們的對話,不由得暗暗嘆口氣。
明明是她的潑辣和好賭嚇跑了所有齊陵園的男人,壓根沒人敢上門求親。
「真是這樣嗎?」展徹揚側頭想了想。如果她真有她自己說的那樣熱門搶手,那他不可能不知道這項情報啊?
「沒錯,本來就是這樣。我看上了你,就是你的福氣,你都跟我拜過堂,也入了洞房,膽敢不跟我在一起……」她刻意不把話講明。
「你打算怎樣?」展徹揚挑眉望著她。
金鏤月笑逐顏開,朝他勾了勾手,要他俯。
沒多想,展徹揚立即俯,還以為她打算要跟他說什麼,萬萬沒想到下一瞬一只鐵制的項圈就這麼拙在他頸間,而她手上則是握著鐵鏈,手腕上是只金環,與他頸上的鐵環相連。
「你這是在干嘛?」他瞪大眼,難以置信。
她竟然給他戴上……項圈?他又不是犯人!
「這鐵制的項圈,除了我以外,沒人可取下。」金鏤月當著他的面,將一把小巧鑰匙系於肚兜繩結上,再放入肚兜內。
展徹揚倒抽一口氣,怒瞪著她。「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動手,快把鑰匙交出來。」他也是有脾氣的。
「盡避來拿啊。」金鏤月挺起酥胸,眼底盡是笑意。
展徹揚瞪著她飽滿的酥胸,明明鑰匙就在那兒,可他就是沒勇氣伸手進去掏出來。
可惡!他怎麼這麼沒用啊?
「哼,不敢拿就別羅唆了,快跟我來。」金鏤月拉著鐵鏈,推開門扉,逕自走下樓。
展徹揚頸上掛著鐵圈,她上哪,他自然就得跟著上哪,認命的尾隨在她身後,步下樓。
大漢瞧見了他的模樣,不由得為他掬一把同情的眼淚。
誰教他是只肥羊,才會被大小姐看上,怨不得人。
守在底下的夥計們一瞧見展徹揚這模樣,沒人取笑他,只對他寄予無限同情,若他不肯乖乖听話,大小姐肯定不會給他好日子過。
而他和大小姐成親,也算是幫了齊陵國所有男人的一個大忙。
金鏤月坐上一輛富麗馬車,駿馬繡鞍、絲韁金勒。展徹揚因為頸上的鐵圈,不得不跟她一同坐入轎內。
他堂堂七尺大男人,卻得擠入如此狹小的轎內,彎著身,側著頭,曲著腳,怎麼坐都不舒服,三不五時還會踫到她的身子。
金鏤月卻一點都不介意,反而還伸出小手,搭上他的肩,摟著他的腰。
想不到他看似瘦弱,在衣袍底下的身軀卻是十分健壯,背肌、胸肌、月復肌……十分結實。
展徹揚縮在這狹小的馬車內,動彈不得,連轉身都成問題,只能任由她對他上下其手。
嗚……他被人吃豆腐了。
金鏤月見他反抗不了,一雙小手更為放肆,索性一次將他模個夠。模完了上半身,接不來就要模下半身。
「等等,你別亂模啊!」展徹揚連忙出聲制止。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她嬌柔的在他耳畔低語。
展徹揚更感到害怕,「我就怕你會在這里吃了我,行行好,別再往下模了。」
他是個男人,大男人,堂堂七尺大男人,如今卻被個嬌小的惡女在轎內上下其手,這事若傳了出去,他還要不要見人?
而他們之間曖昧十足的對話,全被外頭的人們听見。
大漢、馬車夫、守在馬車一旁的夥計們,卻只能裝作什麼都沒听見,沒人敢多說半句話,打斷大小姐的「興致」。
他們方才全都聾了,沒听見大小姐所說的話,一個字都沒听見。
「哼,就算我要把你吃了,你也不得反抗。」金鏤月顧不得一切,小手就要往他的探去。
突然,模到不太尋常的硬物。
「這是什麼?怎麼那麼硬?還有兩粒東西?」
「咳咳……」跟著馬車前進,守在一旁的大漢,听得整張臉都紅了。
大小姐的手也太不安分,怎麼一下子就模到那里去了。
「你千萬別踫……」展徹揚連忙出聲制止。
「那是什麼?快說!」
「是……我的寶貝……」展徹揚幾乎是哀聲求饒。
「喔,是你的寶貝啊,那我就更要好好瞧瞧了。」金鏤月將手探入他的長褲內,欲拿出他藏於暗袋內的物品。
「你別拉啊!那麼用力會破掉的。」
「哼,誰敦你不乖乖配合。」他們之間的對話真的很曖昧又火辣,幾名夥計受不了,彎著身,夾緊腿,無法再跟上前。金鏤月拿出他藏在長褲暗袋內的那只錦囊,定楮一看,璀璨銀光頓時照亮狹小的空間。
「這不是……月光石?」她瞪大杏眸。展徹揚挑眉,「你知道月光石?」月光石可說是齊陵國的國寶,數量稀少,價值連城,更是只有皇族之人才能擁有,平民百姓別說模了,搞不好一輩子都沒機會看一眼。
「廢話,我什麼樣的寶貝沒見過,你這東西,我才不希罕。」金鏤月嘴上雖這麼說,但她的小手卻將那繡著金線的錦囊放入自己衣袖內,據為己有。
「你怎麼把東西放入自個兒袖內?快還我!」展徹揚很努力地轉頭,以眼角余光瞧見她那近乎強盜的舉動。
搶劫啊!
「什麼還給你?你是我的夫婿,你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而我的東西還是我的東西,明白嗎?」她這人絕不吃虧。
展徹揚無奈的嘆口氣。今兒個他誤入賊窩,被她看上,強逼著拜堂成親,連他在前幾日向齊陵園的某位皇族所討來的兩顆月光石也被她強行據為己有……他怎麼這麼衰啊?!
等等,話又說回來了……
「你究竟要帶我上哪兒去?」
馬車持續往前奔馳,目的地不明。
「那還用說,當然是帶你回去見我爹娘,他們一定也會很喜歡你。」金鏤月拍了拍他的臂膀,要他放心。
展徹揚聞言,更想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