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酒生情 第二章

陽光透過窗欞斜照入室,灑落一地金黃。

花翎鳳打著呵欠,睜開惺忪的睡眼。驀地,眼前情景讓她訝異地瞪圓雙眸,腦海一片空白,不知該如何反應。

那是……赤果的胸膛吧?那是……屬於男人的平坦胸膛吧?

眨著眼,將視線緩緩往上移去,瞧見男人的臉龐時,更是訝異得倒抽口氣,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

男人睜開雙眸,似笑非笑地瞅著她瞧,「醒了?」

花翎鳳听見那低沉醇厚的嗓音,心頭猛然一悸,輕啟紅唇……

「公子,貴姓?」

「夏侯。」他皺眉。

「叫什麼名字?」

「單一字,霄。」他神情不耐。

她可是睡迷糊了,不認識他了?

「可否請問一下夏侯公子,我怎麼會在這里?」花翎鳳態度十分客氣,柔聲輕問。

夏侯霄劍眉深鎖、神情不悅,「你忘了昨夜的事?」

「昨夜發生什麼事?」她一臉茫然地反問。

夏侯霄冷笑出聲,「你對我又親又抱,咱們已有了肌膚之親。」若真要嚴格計較起來,她已是他的妻。

花翎鳳臉色一沉,「你在開玩笑?!」

「我這人從不說笑。」夏侯霄臉色比她還難看。

兩人就這麼望著彼此,沒人開口說話,時間一分一秒地經過,彷若隔世。

花翎鳳率先打破僵局,起身繞過他的龐大身軀,步下床。听他在胡說八道,她哪有可能做出那種事?

對死對頭又親又抱,她又沒瘋,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

夏侯霄隨即起身,怒瞪她欲推門離開的窈窕背影,低喝出聲︰「站住!」

花翎鳳停下腳步,轉頭瞪向他,「你想干嘛?」凶什麼凶?可別以為他的那聲站住就能讓她怕了。

「別以為你能拍拍就離開。」

「要不然你想怎樣?」花翎鳳皺眉,直瞅向他的眼,不敢將視線往他的頸部以下看去。

夏侯霄直瞅向眼前的她許久,這才緩緩開口,「當我的妻。」

花翎鳳皺眉,「你在說笑?」他要娶她?他們可是多年的死對頭,他瘋了是不?還是沒睡醒?

夏侯霄眉頭緊鎖,「說過了,我這人從不說笑。」

花翎鳳意識到他是再認更不過,打了個冷戰,二話不說掉頭奔出他的廂房,頭也不回,箭步如飛。

開什麼玩笑,嫁他?作夢!

下一瞬,她的手臂被人緊握,動彈不得,轉頭一看,竟是夏侯霄。哇!他的動作怎麼那麼快?

夏侯霄臉色鐵青,「你不願對昨晚所發生的事負責任?」

「昨晚發生什麼事我壓根就不記得,負什麼責任啊?!」花翎鳳一臉無奈。

「你昨晚喝醉酒,對我又親又抱——」

「等等,我哪有可能喝醉?分明是你趁我熟睡,將我擄來。」

「我沒那麼無聊。」他低吼。

「那你說,我怎麼會出現在這里?」她不甘示弱,吼著反問。

夏侯霄冷笑,「你潛入地窖,竊飲我私釀的酒,此事可有印象?」

經他這麼一說,花翎鳳腦海中終於浮現了一些印象,但她不可能酒醉啊……可是她偷飲了一壇酒之後,接下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真的是一點記憶也沒有,難不成……她真的喝醉了?!

見她一臉心虛的神情,夏侯霄遂挑眉反問︰「怎麼?不回答了?」

花翎鳳皺眉,「不回答又礙著你了?我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是,她確實是為了偷他的酒而潛入夏侯府內,但打死她也絕對不會承認。

「是嗎?」夏侯霄半眯黑眸,擺明了不相信她的說辭。

花翎鳳見他似乎不打算放過她,靈光一閃,「若你真的打算要我嫁你,那行!但你可得先把衣袍穿妥,我才不想與個半果的男人商量婚姻大事。」先虛與委蛇,待她逃離此地就當作沒這回事。

夏侯霄聞言,這才意識到自己只穿著一條長褲,並未穿著衣袍,略微黝黑的俊臉浮現一抹潮紅。

昨晚要不是她吐了他一身!他將衣袍換下後便與她同床共寢,直到方才蘇醒,追著她外出,也不致如此失禮。

夏侯霄轉身朝廂房走去,便要取來衣袍穿上。

花翎鳳見機不可失,動作迅速地攀上一旁的圍牆,靈巧翻身躍過,腳尖一著地,立即往前奔去。她才不嫁他!

夏侯霄訝異地瞪大雙眸,想不到她竟有如此的好身手。

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已經等待許久,如今他一定會讓她履行多年前的那個約定——

嫁他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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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凌月站在廳堂門前,神情擔憂。

三妹怎麼去了一晚都還沒回來?該不會……出事了吧?

半晌,花翎鳳步入宅第,花凌月立即奔向前。「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花翎鳳繞過她,逕自坐了下來,「唉,別提了。」

「究竟發生什麼事?」花凌月要她將事情一五一十仔細說明,不得有任何遺漏。

花翎鳳回想起當時自己一睜開眼所瞧見的情景,不禁心跳加快,臉頰浮現一抹紅暈。

花凌月見她緋紅雙頰的模樣,直覺事有蹊蹺,半眯媚眼,「三妹,你該不會跟夏侯霄發生了什麼事吧?」

花翎鳳連忙搖頭,「我怎麼可能和那家伙發生什麼事!」

「喔,是嗎?」花凌月擺明了不相信她的說辭。

「是真的!我跟他一點關系也沒有。」花翎鳳怎麼也不會說出自己與他同睡在一張床上,還瞧見了他半果的身軀。

天啊……難不成她昨晚真的喝醉了,要不然怎麼會一點印象也沒有?

花凌月見她若真與夏侯霄發生什麼事也不會承認的模樣,遂不打算多問,但有一事她不得不問,「酒呢?」

「酒?」花翎鳳一臉茫然。

花凌月火大,「你忘了昨晚潛入夏侯家的目的?」

花翎鳳這才想起,心虛地垂下俏臉,「我……」

「可別告知我,你只顧著喝酒,還喝醉了,就將偷酒一事全忘了。」花凌月蛾眉緊鎖。

花翎鳳絞著手指,輕輕地點了點頭。大姊果然精明萬分,就算不在現場,也將發生的事全猜到了。

花凌月瞪大杏眸,「你……真的喝醉了?」

「嗯,夏侯霄是這麼說的。」

花凌月抖著聲音,「你是說……他看到你喝醉的模樣?」

「應該吧!」花翎鳳輕輕聳肩,但自己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

花凌月看著眼前的三妹,她喝醉酒的模樣實在嚇人,而那夏侯霄若親眼見到她喝醉酒的模樣,那就表示她也一定會做出某些行為來……

「大姊,怎麼了?」

「沒事,偷酒的事就算了。」花凌月朝花翎鳳綻出一抹笑,隨即轉身步離廳堂。

花翎鳳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知為何,總覺得大姊的笑有些詭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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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花府來了一名賓客,此人正是夏侯霄。

花翎鳳梳洗完畢,听見他前來的消息,隨即皺緊蛾眉,不發一語。他來做什麼?可是打算興師問罪?

「三小姐,夏侯公子說非見你一面不可,否則不會離開。」總管張奎恭敬地稟報。

花翎鳳暗自於心中思索了一會兒,這才站起身步出廂房,朝廳堂走去,卻意外瞧見爹與夏侯霄相談甚歡的情景。

這……情況怎會變成這樣?他並非為了興師問罪而來?

「翎鳳,你來得正好,快過來啊!」花富貴連忙招手喚她過來。

夏侯霄亦轉頭瞅向她,唇瓣泛起一抹若有似無的微笑。

兩人就這麼望著彼此,誰也沒有開口說任何話。

花翎鳳眼神帶著懷疑。

夏侯霄眼神帶著笑意。

花富貴見他們眼底只有彼此,笑得闔不攏嘴。呵,原來是這樣,他們何時發展成這種關系了?他竟完全不知情。

「你怎麼光站在那兒呢?來來來,到這兒坐下。」花富貴特地拉開夏侯霄身旁的那張黑檀木凳。

花翎鳳見狀,也只得步向前,坐了下來。

夏侯霄笑看著身旁的她,見她早已換了套粉色羅裙,烏黑長發以金簪固定,露出雪白細頸,引人遐思。

「對了,方才你的話還沒說完,昨兒個夜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花富貴好奇。

「沒什麼,只不過是有偷兒潛入宅第內。」夏侯霄淡淡說道。

花翎鳳卻是額間滲出冷汗,神情有些不安。

「啊?那宅第內可有什麼損失?」花富貴追問。

夏侯霄轉頭看了身旁的花翎鳳一眼,似笑非笑,「你想知道嗎?」

花翎鳳故作一臉鎮定,露齒微笑,「不知夏侯公子府上究竟損失了哪些貴重財物?」該死,就知道他這次前來準沒好事。

「也沒什麼,只不過損失我所釀造的一壇酒罷了!」

「哎呀,這偷兒可真有品味,竟知道去偷你釀的酒。」花富貴暗自羨慕起那偷兒竟可喝到他所釀的酒。

「但那些酒的意義非凡。」

「怎麼說?」花富貴不解。

「那些是我打算在洞房花燭夜與未來妻子共飲的合巹酒。」

聞言,花翎鳳瞪大杏眸,怎麼也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她竟喝了如此貴重的酒。

「那……那要不要緊?」

有些人在釀酒時,會特地選好時辰下去釀造,數量也得一定,並選在良辰吉時開封,其中若有個閃失,那酒就等於是失敗之作。

夏侯霄笑看著身旁的花翎鳳,「你覺得呢?」

花翎鳳抿唇不語。天!大姊怎麼沒將此事查探清楚?她要是知道這酒如此貴重,說什麼都不會去竊飲。

花富貴見夏侯霄似乎對花翎鳳頗有好感,「啊,我想起來還有事情得處理,翎鳳,好好招待。」遂起身步出廳堂。

偌大廳堂里瞬間只剩下他們兩人,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夏侯霄率先打破僵局,「沒有話要對我說?」

「反正我酒喝都喝了,是不可能還你,你打算怎樣就直說了吧!」花翎鳳抬起眼,直瞅向他。

只要他開口,無論多少銀兩她都會想辦法湊齊。

「你知道的。」他低笑。

花翎鳳皺眉,「我該知道什麼?」

「當我的妻。」

花翎鳳瞪大雙眸,「你怎麼還提這件事?」他不說,她倒全忘了,又或者該說,她完全不將此事放在心上。

「你不打算負起責任?」夏侯霄半眯黑眸,傾身靠近。

花翎鳳連忙往後退去,卻忘了自己正坐在凳子上,差點跌落地面。

夏侯霄伸出長臂,將她一把摟入懷中。

他的氣息、他的體溫、他的胸膛……都讓花翎鳳不禁臉紅心跳。

「快放開我。」她伸手輕推他的身軀。

「我若不放,你又能奈我何?」夏侯霄邪氣一笑。

花翎鳳瞪大杏眸,突然覺得眼前的男人跟小時候有著極大的差別,仿佛變了個人,不再是她印象中的那樣。

夏侯霄見她不再反抗,這才將她的嬌軀扶正,收回手臂。

當那強而有力的手臂自腰間抽離後,花翎鳳竟然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強烈失落感襲上心頭。

怎會如此?她不解。

夏侯霄起身,準備離去。

「等等,你不把我竊酒的事說出?」

夏侯霄停下腳步,轉身似笑非笑地瞅向她,「說了,若能逼你嫁我,那我便會說出,但你似乎鐵了心,怎麼也不願嫁我……」

花翎鳳見他神情似乎有些失落,本想開口安慰,但心想還是算了,她還是什麼都別說,讓他徹底死心好了!

夏侯霄笑看著她抿唇不語的模樣,「可是在舍不得?想嫁我了?」

「誰想嫁你!」她撇開臉。

「放心,總有一天,我會讓你主動說要嫁我。」夏侯霄低笑,隨即轉身步離廳堂,離開花宅。

花翎鳳皺緊蛾眉,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哪有可能會主動說要嫁他?作夢!

待夏侯霄離開,花富貴這才步入廳堂,「翎鳳,你們談了些什麼?」

「沒聊什麼。」花翎鳳嚇得冒出一身冷汗。爹什麼時候跟貓兒一樣,走路都不發出聲音了?

「啊……是這樣嗎?」花富貴一臉失望。

「爹,你……很失望?」任誰都看得出來,但為何如此?她不解。

「我還以為他會為了婚事前來。」

「婚事?」花翎鳳嚇得臉色刷白。天,他該不會跟爹說了些什麼蠢話吧?

「是啊,你在小時候曾與他立下婚約。」

花翎鳳瞪大雙眸,「什麼?!怎麼可能?!」

「是真的,還是你自己親口說要嫁他,他也答應了,只是你不曉得為了什麼事而反悔……」花富貴皺眉,老了,記憶也差了,多年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竟然怎麼也想不起來。

花翎鳳這才松了口氣。呼!還好她當時反悔了。

「但夏侯霄他實在不錯,人品好、個性好,你可以考慮看看要不要嫁他為妻,爹可以為你安排。」

「不不不……不用了。」花翎鳳忙不迭地猛搖頭,早已嚇出一身冷汗。

「真的不用?」花富貴眼底的失望更深。

「不用。」花翎鳳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廂房奔去。

什麼嘛!大家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非要她跟他在一起?真是莫名其妙。不行,她得想個辦法捉住他的把柄,讓他永遠都別再接近她,更別想對她逼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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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夏侯霄步出宅第,朝西陵酒肆步去,先與掌櫃的交代一些事,隨即轉身離開,前往市集。

兩道身影緊跟在後,仔細觀察著他的一舉一動。

「小姐,這麼做可好?」婢女何花很不安地看著身旁的花翎鳳。

「噓,小聲點,千萬別被他發現。」花翎鳳連忙捂住她的嘴。

「唔……唔……」

花翎鳳隨即轉頭緊盯著夏侯霄背對著她們的身影。

還好他沒發現到她們,只是不曉得他要上哪兒去?今日一定得捉住他的把柄,日後好威脅他。

何花口鼻都被捂住,臉色慘白,差點沒了氣。

花翎鳳見夏侯霄繼續往前走,這才放開何花,拉著她緊跟在後。

何花好不容易從鬼門關前回來,但被她這麼一直拉著往前走,上氣不接下氣,難受得很。天啊!她上輩子究竟是犯了什麼錯,為何會成為她的婢女?

花翎鳳見夏侯霄停下,隨即慢下腳步,躲在巷弄內偷窺。

何花喘著氣,看著前方不遠處的夏侯霄。「咦,夏侯公子在做什麼?」好像有名老婦正在與他對話。

花翎鳳眼楮一亮,「他八成是要勒索那名老婦。」

何花皺眉,「小姐,你想太多了。」

「絕對是這樣,錯不了。」花翎鳳雙手緊握成拳,暗自於心中竊喜。

夏侯霄彎回答老婦,並伸出手指向另一頭,老婦笑著向他點頭道謝,隨即緩緩轉身離開。

何花怎麼看都覺得……「小姐,是那名老婦在向夏侯公子問路吧!」哪一點看來像是他在威脅他人?

花翎鳳無言以對。呃……好吧……是她看錯了,下一回她絕對能捉到他的把柄。

夏侯霄繼續往前走,花翎鳳連忙拉著何花緊跟在後。驀地,他停下腳步。

花翎鳳嚇得連忙再拉著何花奔入一旁的巷弄內,避免被他發覺。該死,他走路就走路,干嘛停停走走的,想嚇死人啊?

這時只見夏侯霄彎下腰,拾起一只荷包,左右張望。

花翎鳳大喜,勾著何花的頸子,「你看,看見了沒?等會兒他一定會將那荷包收入懷中,據為己有。」

何花差點窒息,「小姐……瞧見了……快放手……」再不放手,她又要再一次向閻王報到了。

下一瞬,只見一名老漢一臉著急地走來,一雙老眼不停在地上來回搜尋。

夏侯霄見狀,立即步向前,與老漢交談了幾句,隨即將荷包遞還給老漢,老漢不停點頭道謝。

花翎鳳見狀,收回手。

何花連忙大口吸氣,「小姐……看來……夏侯公子人品果然不錯。」小姐還是別妄想捉他的什麼把柄了。

花翎鳳不死心,緊盯著夏侯霄的背影。難道他這個人就這麼完美?一點缺點也找不到?不可能!

何花無奈,於心中重嘆口氣,「小姐,咱們再跟下去,結果也會是一樣的。」奉勸她還是早點死心。

此時,夏侯霄突然往前奔去。

花翎鳳連忙拉著何花緊跟在後,非要捉住他的把柄不可,將來好威脅他,讓他永遠都不能對她逼婚。她要的男人,她自己會選擇。

何花再次被拉著跑,難過得想哭出來。下回……無論小姐說什麼,她死也不陪她出來。

夏侯霄停下腳步,彎身看著一名女童,柔聲安慰。

原本嚎啕大哭的女童在夏侯霄的安慰下,漸漸停止哭聲,並回答他的問題。

夏侯霄將她抱起,讓她坐在自己厚實的肩膀上,揚聲大喊︰「這名女童與爹娘走失了,有誰知道她的爹娘是誰?」

他就這麼扛著女童,在熙來攘往的市集內不停喊著。半晌後,一名婦女著急地奔向前,女童一見娘前來,這才破涕為笑。

夏侯霄將肩上的女童抱下,輕柔地交給前來的婦女,婦女緊抱著女童向夏侯霄鞠躬道謝。

此情此景看在花翎鳳的眼里,不得不承認,他是個難得一見的好男人,她是不可能捉到他的把柄了。

怎麼也猜不透,像他這樣幾近完美的男人,為何非要娶她不可?

「小姐,你該死心了,咱們回去吧!」何花於心中嘆氣,鬧劇該結束了。

花翎鳳不再堅持,轉身欲與何花一同返回宅第時,冷不防听見身後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

「怎麼,你們不再繼續跟著我了?」

花翎鳳瞪大雙眸,難以置信地轉過身,只見夏侯霄正一臉似笑非笑地倚靠在牆邊,直瞅向她。

「你……怎麼會在這里?」訝異他的動作極快,竟在瞬間就來到她身後。

「這句話該是我問你才對,你一直跟著我做什麼?」夏侯霄挑眉反問。

經過一早的跟蹤,何花對夏侯零十分有好感,「沒什麼,小姐不過是想捉住你的把柄,所以才會一直——」話尚未說完,就被捂住嘴,再也開不了口。

花翎鳳氣煞,她竟帶了個扯後腿的婢女出來。

夏侯霄挑眉瞅向她那帶著心虛的眼,「捉我的把柄?」

花翎鳳微笑,輕輕搖頭,「夏侯公子可千萬別听這丫頭胡說八道,根本就沒這回事,我們不過是到市集逛逛罷了!」

「是嗎?」夏侯霄擺明了不信她的說辭。

「夏侯公子這麼不相信他人所說的話?」花翎鳳微笑反問。

「信,當然信,對於我未來妻子所說的話,怎能不信?」夏侯霄綻出一抹笑,耀眼似驕陽。

花翎鳳看傻了眼。從來不曉得原來他笑起來竟然如此耀眼迷人。等等……「誰是你未來的妻子?」

「非你莫屬。」夏侯霄伸手輕捏她的俏鼻。

花翎鳳瞪大雙眸。他……竟敢這麼做!

「你最好別想些有的沒的,數日後我會派人前去提親。」

「我不嫁!」她氣得直跺腳。

「不嫁也行,那我就將你所做的事昭告世人。」夏侯霄淡淡說著威脅的話語。

「你敢?!」花翎鳳倒抽一口氣,瞪大杏眸。

「你可以試試。」夏侯霄微笑,眼底有著不容人置喙的堅定。

花翎鳳心下一驚,他是認真的,該死……她今日非但沒捉到他的把柄,反而還被他威脅。可惡!真可惡!

「你好好考慮。」夏侯霄拋下這句話,逕自轉身離去。

花翎鳳看著他離去的背影,收回手,輕撫上方才被他輕捏的鼻尖,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淡淡的、暖暖的,直竄心頭。

何花再一次從鬼門關前回來,她重重喘著氣,「小姐……你究竟做過什麼事?」又或者該說,夏侯霄捉住了她什麼把柄?

花翎鳳轉身,半眯杏眸,瞪向何花,「方才的事,你什麼也沒听見。」她最好一個字都別再提起。

何花嚇得忙不迭地猛點著頭,「沒听見……我什麼也沒听見……」

花翎鳳逕自轉身離去。世間還有許多美酒她未嘗到,怎能嫁人?但他的那句「非你莫屬」卻有些打動她的心。

何花連忙緊跟在後,誠心希望小姐最好能早點嫁給夏侯公子,這麼一來,她也不必如此辛苦地服侍小姐了。

而花翎鳳的心卻有了些改變。她知道,其實……他是個好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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