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酒生情 第六章

是夜,星河皎潔,月明如晝。

花翎鳳心血來潮,帶了一瓶酒,乘著馬車前去夏侯府,打算邀夏侯霄一同外出賞月,卻怎麼也沒料到他竟然不在府內。

「他人在何處?」

「少爺人應該在酒肆內。」總管恭敬地回答。

花翎鳳蛾眉輕顰,隨即命令馬車夫駕車前往西陵酒肆,打算一探究竟。

西陵酒肆,熱氣騰騰、一片繁忙景象。

眾人齊聚一堂,將酒肆擠了個水泄不通,原因無他,昨日夏侯霄獲得比酒大賽優勝,大夥特地前來飲酒慶祝。吆喝聲、劃拳聲不絕於耳,每人皆前去向夏侯霄敬酒。

盛情難卻,夏侯霄多飲了幾杯酒,俊臉微紅,渾身酒氣。

花翎鳳步下馬車,踏入酒肆內,見到如此情景,蛾眉緊蹙,神情不悅。

酒肆掌櫃一見到花翎鳳前來,嚇得心驚膽戰,雖然夏侯霄尚未迎娶她入門,但知道內情的人早已把她視為未來的酒肆老板娘看待。

「夏侯老弟,我說……你也到了壯室之秋,是娶妻的適當年齡,卻遲遲不見你身旁有女人身影,要不要我替你介紹幾名姑娘認識、認識?」

「是啊,我也認識幾名春香閣的女子,她們雖然是青樓女子,但技巧可好得很,定能讓你流連忘返。」

「要不然,咱們等會兒就去春香閣,一同看看有哪些好貨色,讓你樂一樂。」

「好好好,就這麼辦。」早已有數人喝醉,紛紛起哄。

夏侯霄搖頭,「不了,我對那種地方沒興趣。」

「噯,你怎麼這麼說呢?只要是男人應該都會對春香閣內的女人垂涎不已。」

「來,跟咱們一塊兒去,包準你去一次就會上癮。」

夏侯霄抿唇不語,心里氣惱不已,這些人早已喝醉,無論他怎麼說,他們也听不進耳里,該如何是好?

驀地,一聲巨響傳來。

偌大酒肆立即安靜下來,眾人皆往發出聲響的方向望去,只見花翎鳳皮笑向不笑地站於掌櫃身旁,地面散布酒甕碎片。

「咦,那不是……花翎鳳嗎?」

夏侯霄一听,立即推開眾人,訝異地瞪大雙眸直直瞅向她。他看得出來,她很生氣,而且是處於盛怒當中。

「各位大叔、大伯、大哥們,今晚夏侯公子早已與我有約,所以他無法與大夥兒一同前往春香閣。」語畢,縴縴小腳再次輕輕一踹,身旁偌大酒甕立即落於地面,碎片散落一地。

想帶他去春香閣?那得先問過她的腳。

眾人見狀,莫不倒抽口氣。那麼沉、那麼重的大酒甕,她竟有辦法一腳踢破,她的那雙小腳……威力還真是無窮啊!

誰敢拒絕?又不是不要命了。原本在起哄的人們酒意早已醒了大半,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該如何是好?

夏侯霄只得出面打圓場,「諸位大哥,今晚小弟確實與花姑娘有約,恕在下無法奉陪,而今晚就由我做東,酒肆內的酒皆可無限暢飲,大家不醉不歸,喝個盡興。」

眾人一听可免費喝個痛快,這才恢復原本的熱鬧,繼續暢飲。

夏侯霄隨即擁著她的肩膀,往外走去。

花翎鳳任由他摟著她,臉上雖然掛著笑,但心頭卻十分不悅。

兩人一同坐上馬車,花翎鳳命馬車夫前往夏侯府,一路上她並未開口說話,連眼晴也未正視他。

抵達夏侯府,花翎鳳比個手勢,要夏侯霄自行步下馬車。

夏侯霄自然看得出來她仍在氣頭上,遂假意頭暈目眩,往前傾倒。

花翎鳳連忙伸手扶住他的身軀!「你不能喝那麼多就別喝那麼多,瞧,現在喝醉了吧!」

夏侯霄伸手輕放在她肩上,故作神情痛苦,「請你帶我回房,可好?」

花翎鳳見他這副模樣,怎麼也放心不下,只得扶著他緩緩步下馬車,「小心點,可別摔著。」

夏侯霄索性閉上眼,任由她攙扶入宅。

總管見狀,立即通知夏侯源此事。

「是誰帶他回來的?」

「稟老爺,是花翎鳳。」總管恭敬地答道。

夏侯源笑逐顏開,隨即下令,今晚任何人都別靠近夏侯霄的廂房,讓他們兩人好好獨處。

呵……如果天老爺眷顧,搞不好他很快就會有孫兒可抱。

花翎鳳扶著夏侯霄入房,先扶他坐下,再燃起燭火,拿了塊乾淨布巾,沾了些水,輕柔地為他拭臉。

「你好些了嗎?」

「嗯。」夏侯霄緩緩睜開眼,直瞅向她那雙布滿擔憂的雙眸,「你擔心我?」暗自於心中竊喜。

「廢話,我若不擔心你,又怎麼會待在這里?」他問那是什麼傻問題?

「你剛才踹翻了我的兩甕酒。」他眼底蘊藏著笑意。

「那又如何?我賠你就是了。」

「但你不是對酒十分在乎?就算只是一滴也絕不能浪費,或讓給他人。」

今晚她竟會為了帶他離開而將酒踢翻,讓眾人畏懼,怎麼也無法拒絕……呵,他不得不佩服她竟想得到這個辦法。

花翎鳳愣了住。是啊,若換作是以前的她,哪有可能做出這種事來?但她今晚就是做了如此不可思議的事……全是為了他。

夏侯霄長臂一探,將她的嬌軀擁入懷中,讓她坐於他腿上,笑眯了黑眸,「那我便可以認定你是在乎我、喜歡我?」

花翎鳳被說中心事,緋紅了雙頰,嬌羞不語。但念頭一轉,皺緊起蛾眉,憤怒地瞪向他,「你不是喝醉酒嗎?怎麼現在看來,精神不錯?」他裝醉!

夏侯霄笑著俯,「你可以試試,我是否醉了。」輕吻上她的艷紅櫻唇,大手覆在她胸前,來回輕劃著。

花翎鳳雙眼迷離,任由他吻著。

兩人唇瓣緊密貼合著,她緩緩閉上雙眸,輕啟朱唇,將滑女敕舌尖伸入他的口中,主動吸吮、纏繞著他的舌。

夏侯霄訝異地挑眉,眼底有著對她的無限。厚實大手輕捧著她的小巧頭顱,另一手輕柔地用開她胸前的衣襟,隔著粉色肚兜,以指尖輕撫著她的蓓蕾。

「嗯……」花翎鳳忍不住輕吟出聲,全身更因為他的手指動作,止不住地戰栗起來。

夏侯霄將手逐漸往下移,撩起羅裙,隔著褻褲,以指尖輕撫著她的私密處。

花翎鳳驚駭地瞪大雙眸,望著他那深邃迷人的黑眸,伸手試著想推開他,卻因為他手指的動作,推開他的力道軟弱無比,更顯得欲迎還拒。

「別拒絕我……」夏侯霄嗓音低啞,眼底更有著強烈的。他要她!

今晚他已克制不住要她的,非要讓她成為他的人,雖然心態有些卑鄙,但他就是要讓她非他不嫁……

「但……我會怕……」花翎鳳俏顏緋紅,小聲低語。她初經人事,難免感到惶恐不安。

她知道他想要她,體內更有股說不上來的強烈感覺,弄得她渾身燥熱難耐、欲火焚身,內心深處也期待著與他之間的更進一步發展……

然而,正當夏侯霄欲褪下她的褻褲時……驀地,一陣暈頭轉向感覺襲來,四肢無力。該死……怎麼會這樣……難不成是……

花翎鳳輕閉雙眸,內心是緊張又期待著接下來的發展,卻怎麼也沒料到他遲遲沒有動作,遂睜開雙眸,只瞧見夏侯霄雙眼緊閉,身軀往後倒去,平躺於桌面,再也沒有蘇醒起身。

「啊?」花翎鳳瞪大雙眸,用力揪住他的衣襟,前後大力搖晃,「你這是什麼意思?快給我醒來!」

他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怎能在如此重要關頭暈過去?開什麼玩笑?此事若傳了出去,豈不是讓人認為她一點魅力也沒有?

用力朝他臉頰左右開弓,打了十幾個巴掌,但夏侯霄就算一張俊臉都被打腫了,依舊昏迷不醒。

花翎鳳氣煞,索性拋下他不管,推門往外步去。今晚所發生的事,她絕不會忘記……可惡!

原本打算先駕車回府,明兒個再來的馬車夫見花翎鳳步出夏侯府,還一臉怒氣沖沖……嚇得連忙掀起布簾,讓她坐上馬車,不敢多問。

「回府。」她一聲令下。

馬車夫不敢不從,立即揚起馬鞭,拍打馬背,策馬迅速駛離夏侯府。

夏侯源自總管口中听說花翎鳳方才離開的消息,驚訝萬分,連忙朝夏侯霄的廂房奔去。

門扉敞開,一道身影倒在桌面,步向前仔細一瞧,他呼吸均勻,但雙頰紅腫,明顯被人狠狠打過一頓……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發生何事。

夏侯源與總管一同將醉倒的夏侯霄扶起,讓他平躺於床鋪上。最後他們深深看了他一眼,寄予無限同情,這才將門扉掩上。

唉!好好的機會他沒把握住,現在把人給氣跑了,看他明日怎麼去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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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夏侯霄緩緩睜開眼,雙頰有些疼痛,但廂房內僅有他一人,早已不見花翎鳳的倩影,心頭一緊,連忙起身往外步去。

看見一名男僕迎面走來,立即問道︰「花翎鳳呢?」

男僕直瞅著他好一會兒,這才緩緩開口,「少爺,花姑娘昨晚就回去了。」

「那……她的情況看來如何?」他問得膽戰心驚。

男僕給予他一記同情的眼神,「糟透了。」

夏侯霄倒抽一口涼氣。

「少爺,不是小的要說您,在那種重要關頭怎能……唉!」男僕搖頭嘆氣,連半句安慰的話也講不出來,逕自走人。

夏侯霄呆愣於原地。完了……他死定了……這下子他們之間的關系若要再恢復原本那般親昵,可比登天還難。

但就當他準備前去花宅找花翎鳳解釋清楚時,夏侯源神色慌張地奔向前,「霄兒,王宮派來兩名宮監,請你入宮一趟。」

夏侯霄斂緊眉峰,隨即起身朝大門方向步去。這一入宮,究竟是好是壞誰也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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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雨綿綿,惹人心煩。

花翎鳳獨自一人坐於窗欞旁,看著晶瑩雨水延著飛檐落下,一點一滴落於地面,濺起朵朵銀花。

前夜之事教她怎麼也無法自心頭揮去,愈想愈氣,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拳。

門扉輕敲,花翎鳳頭也不回,「誰?」

「三小姐,夏侯府送來一張請柬,邀你今日午時前往西陵酒肆一趟。」總管張奎恭敬地稟報。

「不去。」她想也沒想立即拒絕。

「啊?!這……」張奎手拿著請柬,不知該如何是好?

驀地,手中請柬被人抽走,抬頭一看,竟是花凌月。

花凌月比了個手勢要他先離開,張奎立即轉身離去,將此事交由她處理。

待張奎離去後,花凌月逕自推門而入,將手中的請柬輕放在花翎鳳掌間。「還不快拿去?」

花翎鳳看著掌間的請柬,上頭的字跡是屬於他的,有股莫名情愫涌上心頭,讓她怎麼也無法將這請柬丟開。

「他這麼有誠意邀請你過去,你可不能不給他面子。」

花翎鳳氣得脹紅俏臉,「面子?我干嘛要給他面子?」笑話,那晚箭都在弦上了,他居然還說倒就倒,怎麼也打不醒,她何必還給他面子?!

花凌月不解,「前夜你不是去找他一同賞月飲酒,卻見你怒氣沖沖回來,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花翎鳳蛾眉緊蹙,冷聲回道!「我不想提。」光想起就令她心煩,若再開口說出來,她一定會氣死。

「不想提就算了。」花凌月拉著她站起身,往外走去。

「等等,你要帶我去哪兒?」

「那還用說?當然是去赴他的約。」

「我不去。」她拒絕。

「你非去不可。」花凌月微笑,但眼神卻是無比銳利,酷似寒冰。

花翎鳳嚇得直點頭,「好,我去,我去便是。」嗚……她沒膽子對抗大姊,想活命就得照她的話做。

「那就好。」花凌月笑著擊了擊掌,何花立即撐了把油紙傘前來,帶領花翎鳳往外步去。

乘著馬車,前往西陵酒肆。

抵達目的地,何花攙扶花翎鳳步下馬車,高舉著油紙傘為她遮雨,待一到門口,她識趣地轉身與馬車夫一道離開,好讓夏侯霄送她回宅。

花翎鳳自然清楚何花的打算,輕咬櫻唇,神情有些氣惱,提起蓮足往內步去。

掌櫃的一見花翎鳳前來,親自帶領她往靠窗的一張精致木桌走去。桌畔早已坐了一道挺拔身影。

花翎鳳冷眼看著夏侯霄,抿唇不語,逕自坐了下來。

夏侯霄雙眸直瞅向她,「你那晚怎麼回去了?」

「難不成要我看著你熟睡一晚?」她冷言反問。

夏侯霄苦笑,「但上回你就有陪在我身旁。」

「你找我來就只是要問這個?若真是如此,我便要回去了。」花翎鳳板著臉,就要起身離開。

「等等。」夏侯霄連忙握住她的柔荑,制止她離去。

「說話就說話,別動手拉扯。」花翎鳳欲揮開他的手,反被他握得更緊。

「翎鳳,我知道你很氣我醉倒,但我真的沒料到有人將千日酒拿來給我喝。」夏侯霄怒瞪仍站在一旁的掌櫃。都是他,壞了他的好事啊!

掌櫃一面陪著笑,一面往後退去,一步、兩步、三步……最後轉身逃離現場。

不關他的事,真的不關他的事啊!他怎知道那晚店小二竟將千日酒與紹酒弄錯了,才會誤了少爺的好事。

花翎鳳面無表情地瞅向眼前的他。

千日酒濃郁香醇,是種可使人久醉不醒的頂極美酒,想不到在他的酒肆內竟暗藏如此好酒……但那又如何?他還不是在重要關頭醉倒不醒,拋下欲火焚身的她不管?罪該萬死!

夏侯霄深邃黑眸有著無限歉意,「翎鳳,我知道自己不該在重要關頭醉倒,但我真的是身不由己啊!」

千日酒的後勁極強,剛喝雖然沒什麼感覺,但過後沒多久,說倒就倒,任誰也無法控制。

花翎鳳自然也明白千日酒的後勁威力,又見他滿臉歉意,心里對他的怨稍微減少了一些。「誰教你要跟他們一起飲酒。」不滿地瞪向他,口氣明顯緩和許多。

夏侯霄見她已不再那般生氣,大手輕撫著她的柔荑,「以後絕對不會再有此事發生,我保證。」他雖然身為酒肆當家,但願意為了她,滴酒不沾。

自他手掌傳來的體溫令花翎鳳整顆心又甜又暖,對他的怨早已煙消雲散。

驀地,一名女子沖向前,一把抱住夏侯霄。

「夏侯公子,抱歉,我一不小心跌倒了。」陳香雲嬌滴滴地說著,不忘將碩大胸脯往他寬闊厚實的背上擠去。

夏侯霄皺緊眉,收回握著花翎鳳的手,扳開陳香雪的手,轉身怒瞪向她,「陳姑娘,請你自重。」

但陳香雲非但不听,還又故意跌倒,將胸脯往夏侯霄臉上撞去。

夏侯霄眼明身快,立即往後退去,讓陳香雲撲倒在桌上。

陳香雲這才瞧見有一名女子也在此,遂將她從頭到腳仔細看過一回,最後將視線落在她的胸前,認定她不是對手,這才又笑嘻嘻地轉頭看著夏侯霄,「夏侯公子,你怎麼不扶人家起來啊?」還故作嬌柔狀。

花翎鳳額間青筋暴凸。任何有長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她是故意跌倒,鬼才要扶她起來。

還有,她剛才那鄙視的眼神是什麼意思?別以為她胸前那兩團肉比她大,就可以囂張了。

這時,店小二送上酒,但眼前的情況讓他傻眼。呃……同時出現兩名女子,少爺該怎麼應付?

夏侯霄皺眉,冷冷說道︰「陳姑娘,你應該可以自己起來,用不著他人攙扶。」

「哎喲,夏侯公子,人家一不小心扭傷腳了,快來扶人家一把嘛!」陳香雲就是要他來踫觸她的身子。

夏侯霄無奈,看了花翎鳳一眼。

花翎鳳冷眼看著眼前情景,「你就扶她一把吧!」天曉得她還打算在這桌上賴多久?她也倒要看看,這女人還打算玩什麼花樣?

夏侯霄訝異她竟會如此說,但也只好伸手扶起仍賴在桌上不起身的陳香雲。

陳香雲見機不可失,趁勢再跌入他的懷里,嬌笑著,「夏侯公子,抱歉,我今兒個老是跌倒。」

花翎鳳臉上雖保持微笑,但早已氣得雙手緊握成拳,眼底更冒起熊熊怒火。跌倒?分明就是故意!

店小二見花翎鳳發怒的模樣駭人至極,連忙將手中的酒端上桌,隨即轉身奔離現場,不願當炮灰。

花翎鳳端起酒瓶,倒了杯酒,仰頭就飲。

「夏侯公子,听說你昨日到宮中,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陳香雲不斷將胸脯往他身上用力擠去,對於花翎鳳的存在視若無睹。

夏侯霄皺眉,心里納悶。怎麼她會知道此事?對了,她可是陳明的親妹子,一定是為了查探消息才會前來。

花翎鳳皺緊蛾眉。怎麼她不知道他入宮一事,反而這女人知道了?可惡!這麼重要的事,她竟不是第一個知道的!

酒愈倒愈快,她也愈喝愈快,轉眼間酒瓶已見底。

「店小二!」她揚聲喊道。

店小二膽戰心驚地步向前,「有何吩咐?」

「再拿酒來。」她沉聲命令道。

店小二有些猶豫,下一瞬,他的衣襟被她伸手緊揪。

「我叫你拿酒來,沒听見嗎?」花翎鳳半眯媚眼,眼神凌厲。

「是是是……這就拿來。」店小二差點被嚇哭,跌跌撞撞地往後走去,立刻端來一壇酒,好讓她喝個痛快。

花翎鳳懶得再將酒倒入杯中,揭開封口,一古腦地狂飲。

夏侯霄見狀,嚇得連忙起身要制止她。天!她這樣豪飲,倘若喝醉……後果不堪設想。

但陳香雲卻將他摟得更緊,「夏侯公子,你還沒回答人家的問題啊!」

夏侯霄伸手拉開陳香雲所伸來的手,伸出長臂欲將花翎鳳手中所捧的酒壇搶下,卻怎麼也沒料到……

花翎鳳將喝光的酒壇用力放於桌面,發出偌大聲響,並打了個酒嗝。

陳香雲見狀,嚇了一跳,但她今日可是奉了大哥的命令,非得要從夏侯霄口中套出話來,所以又撲向前,緊緊抱著他的腰身撒嬌。「夏侯公子,我們到另一邊講話,這里多了個人,好礙眼。」

花翎鳳額間青筋暴凸。什麼?!耙嫌她礙眼?「陳姑娘,你最好克制點!」勉強自己柔聲微笑說道。

「克制什麼?」陳香雲反倒板起臉來,「我和夏侯公子有些話要說,你才該識相點離開這里。」

花翎鳳收起笑容,「是我先來的。」忍……

「那又如何?我的事情比較重要。」

花翎鳳皺緊蛾眉,「你難道看不出來,夏侯公子一點都不想跟你說話嗎?」再忍……

「夏侯公子才不想跟你說話,你沒瞧見夏侯公子一直抱著我嗎?」明明就是她抱著他,但陳香雲依舊睜眼說瞎話。

花翎鳳滿腔怒火已被挑起,「你最好不要逼我……」忍耐快到極限……

「哈,逼你?逼你什麼?」陳香雲笑著反問,一點都不將花翎鳳的威脅放在心上,眼底更有著嘲諷。

「逼我打出醉拳!」

花翎鳳話尚未說完,緊握的拳頭早已揮了出去,結結實實打在陳香雲那張欠揍的臉上。

忍無可忍!別以為老虎不發威便當成病貓。從沒遇過這麼惹人厭的女人,不揍她個一、兩拳,難消心頭怒火。

陳香雲當場倒地,暈厥過去,臉上有道清楚的拳印,半邊臉腫得半天高,酒肆內的人們包括夏侯霄全看傻了眼。

花翎鳳冷眼看著躺在地上的陳香雲,「也不去打听打听,想跟我爭男人?門兒都沒有!」

夏侯霄挑眉,她這話的立息思是……她把他視為未來的丈夫?嘴角微勾,眼底浮現笑意。

掌櫃與店小二小心翼翼地步向前,「少爺,她……該怎麼辦?」

「還能怎樣?當然是潑她一桶冷水把她叫醒,若叫不醒,就用力打她幾巴掌,還是不醒的話,就把她丟在街上自生自滅。」花翎鳳冷聲回道。

唔,好狠,所有人全被花翎鳳所說的話嚇得膽戰心驚。日後怕是再也沒人敢惹花翎鳳,更為夏侯霄的將來感到無比同情。

「呵……」夏侯霄卻被花翎鳳所說的話惹笑,甚至止不住笑。他真是愛煞她這直率、毫不做作的個性。

花翎鳳皺眉,「你笑什麼笑?」有什麼事那麼好笑?

「沒什麼。」夏侯霄派人將陳香雲送回陳明的酒肆內,隨即輕握著她的柔荑,步出酒肆。

綿綿細雨早已停止,取而代之的是艷光四射的驕陽。雨過天青。

「翎鳳,嫁與我為妻。」他的厚實大手緊緊握著她的雪白柔荑,十指緊緊相扣,不分彼此。

也許她不會答應,但他還是要問,就是要告訴她……他有多想娶她為妻。

花翎鳳看著他那比驕陽還耀眼迷人的笑容,一股情愫涌上心頭,曖暖的、甜甜的,充滿了整顆心。這回,不再有任何遲疑,緋紅俏臉,輕輕點頭,「好。」

她決定嫁與他為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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