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磚農家女 第七章 初吻,挾暴雨(1)

阿信才咬牙說完,松動的石頭便接連從山上滾下來。

丁沐兒叫了一聲,跟著便發現自己被阿信緊緊的護在懷里,雨勢大得讓人眼都沒法張開,滂沱大雨之中,大石頭夾雜著泥土沖向他們,他們沒有任何對策,只能任土石流將他們沖走。

四周晃得厲害,丁沐兒十分恐懼,她覺得整座山都要塌了,平時那麼溫和的木綿山……

大自然的反撲果然可怕,前世看過因暴雨引發的山崩,還有因土石流而滅村的新聞,此時全不祥的浮上腦海。

對他的抱歉,此時不說,說不定下一秒就要死了……

她又是懊悔又是抱歉。「阿信,對不住!是我連累你了!」

阿信將她按到懷里緊緊護著,哼道︰「知道就好,你得還我。」

丁沐兒難受地抽噎道︰「沒法還了,我們……我們今天可能都會死……」

相識一場,原是兩個不同時空的人,如今要同年同月同日死了,她不甘心就這樣不明不白以丁沐兒的身分死去,她想要說出來,至少有一個人知道也好,她想做回丁沐,做她自己地死去……

「阿信,其實我不是你們這里的人,我是另一個空間的魂魄,我叫做丁沐,在我的空間里,我出了意外,醒來就成了丁沐兒了,驚悚點的說法是借尸遲魂,但不是我主動奪舍的,我這也是被老天坑了啊,你問我為何會刻磚,又說要做出陶瓷,因為我在我生活的那地方就是做陶瓷的……」

她還沒傾吐完,四周忽然震動得更加猛烈,她抱著阿信驚恐到尖叫都發不出來,赫然見到混合著山石的泥水狂涌而下,地面猛然下陷。

就那麼數秒間,山泥傾泄、泥水湍急,轟隆隆的巨響刺痛雙耳。

驟然間,一塊大石落下,阿信頭背硬生生挨了一記,這一切的一切,速度快到猝不及防。

丁沐兒想開口喊他,可發不出聲音來,山洪猛地打下來,視線里天旋地轉,黑暗已經瞬間吞沒了他們……

丁沐兒浮啊沉沉,沒有意識,只感覺到有人緊緊扣著她的手腕,力道之強,就像她的手與那人的手被纏綁在一塊兒似的,那只手的掌心滿是薄繭,粗糙,卻令她感到踏實。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切歸于平靜,只剩水聲滴滴答答,丁沐兒一動不動的躺了許久,她已經恢復了意識,但她睜不了眼也動不了,四肢不知是受傷了還是麻了,只能任由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

終于,她眼睫動了動,倏然睜開了眼,因為嗅到濃重的潮濕氣息,她轉目觀察四周。

這好像是個山洞,山壁凹進去一塊,樹枝掩蓋了一半洞口,當她開始適應山洞里的光線,發現手腳漸漸能動了。

她試著慢慢活動四肢,大約過了三十分鐘,她才能手撐著地坐起來。

一坐起來,她就看到離她四、五步的地方躺著滿身泥污的阿信,她的心一下子提到嗓子眼,連忙爬過去。

他的身上點點紅斑,觸目驚心,胳膊上的傷口還在滲血,她模了他的臉,又模了他的手,都是冰涼的。

她的心猛然一沉,淚花亂轉。

不,他不可以死!

「阿信!阿信!你不要死,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她抓著他的衣袖不斷搖晃他,焦急的喊著。

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阿信的眉頭蹙成川字,「我沒死,你再亂搖下去,我才會死……」

看見他緩緩睜開眼楮,丁沐兒這才松了口氣,擔憂的看著他。「很疼吧?你的傷口還在流血。」

「你呢?有沒有哪里傷到了?」被土石流沖下的一路上有斷木石塊,他也護不了她周全。

「我沒事。」丁沐兒此刻萬分的擔憂。「你呢?快說說你哪里疼?你的背是不是很疼?山崩的時候不是有大石塊砸中你的背……」

她就受了些皮外傷,而他身上可以說是傷痕累累,衣服給刮得破爛,幸好臉上沒怎麼傷到,如此妖孽級的相貌若是破相了,那她就是造孽了。

「你親我一下,我就不疼了。」他的聲音有些虛弱,卻很篤定。

「什麼?」丁沐兒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頓時有些傻眼,隨之而來更多的是不真實的感受。

他適才說什麼?親他一下?

他肯定腦子被砸壞了吧?不然口氣怎麼這麼像登徒子?

再說,落難至此,是親一下的時候嗎?

「若是不嫌我髒,你就親我一下。」阿信揚起了嘴角,眼楮眨也不眨的看著她。

丁沐兒還是瞪著他,但臉兒有些發燙,心髒怦怦怦地亂跳一通,他這樣不按牌理出牌,她頓時有些不會思考了。

他身上是污泥不堪、很髒沒錯,可此刻不是髒不髒的問題,是他腦子的問題,他的腦子確定沒壞嗎?怎麼能讓她一個姑娘家親他……

話說回來,這是他嗎?他一向嘴硬,總不肯直接表達心情,依他的性格,就算是真想讓她親他也不會說出口,再說了,他不是嫌她是棄婦嗎?既然嫌棄,又為何要她親他?

見她陷入自己的思緒中,他又開口了——

「你若是不親,那我來了。」

他這句魔性十足的話令丁沐兒的心莫名的抖了抖,有些好奇他要怎麼來?傷成這樣,能起身來親她不成?

接下來,丁沐兒很快醒悟她對男女之事的想象力還是很有限的,他並沒有起來,而是兩臂一扯,把她往他的方向帶。

「啊!」他突如其來的舉動令她措手不及,只能叫了一聲,下巴就貼在他下巴處與他面對面,狂吻立刻印在她唇上,力道又急又重,她的腦子里一片恍惚,感受著他烈火似的吻。

他哪里像受傷的人,兩只手臂有力得很,緊緊扣著她的雙臂,他的唇比暴雨還要凶猛,不斷吸吮她的唇,她很快就渾身虛月兌了,沒用的趴在他身上任由他予取予求,而他像怎麼也吻不夠她似的。

她頓時羞到不行,想推離他,他卻不允,就像要藉由一個一個的吻在她身上烙下他的印記似的,強悍的霸佔她的雙唇。

丁沐兒沒料到「親一下」會是這樣猛烈,在這樣親密的接吻中,她的心也亂了,因為她發現自己一點都不討厭他這突兀又粗暴直接的吻……要命!難道她期待這天很久了?

不是嗎?她對他這莫名其妙的狂吻浪潮毫不抗拒,這不就是代表了她老早就喜歡上他了?要是不喜歡,她再怎麼無力掙月兌也會咬他的唇才對,可是她乖乖的讓他吻,甚至……反應著他的吻,甘心被他濃重的男性氣息淹沒,這就說明了一切……

阿信不得不放開她的唇,因為他清楚對她太有感覺了,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他要她,不過他要光明正大的要她,在他們的洞房之夜要她,而不是在這個會令她受涼的破山洞里。

丁沐兒的唇獲得自由了,可她卻怔怔地看著阿信,半晌回不了神。

剛才……他們真的接吻了嗎?她覺得很不真實,從他們遇到山崩開始,仿佛夢境似的,然後一向對她不冷不熱又嘴巴很壞的阿信吻了她……

「發什麼愣?」阿信抬手,笑著模她的臉。「現在你是我的人了,非嫁給我不可。」

他老早就對她產生渴望和佔有欲了,尤其在溫新白和湛風陸續出現之後,他想將她佔為己有的念頭更是強烈。

這段時間,他一直懊惱自己的無能,因為無法為她做什麼,因為無法擔保她和小陽的幸福,所以他不能表白,這關乎著他的男人自尊,在靠她吃飯的前提下表白就太卑鄙了。

然而現在起,他可不打算再錯過了,不會坐以待斃讓那湛風有機會再來親近她……

「什麼?」丁沐兒再一次愣住,豎起兩道柳眉,難以置信的問道︰「嫁?你說嫁嗎?嫁給你?」

這是哪門子的進度?怎麼一個吻之後就扯到了嫁?

她真懷疑他跟她一樣,被石塊砸中的當下已死了,換了另一個人的魂魄,不然怎麼突然變得這樣強勢?還有,怎麼一個吻就認定了她是他的人?

「難道,你想嫁給湛風?」他撇嘴道,登時不高興了起來。

她以為剛才那樣激烈的吻是隨便可做的嗎?他會隨便跟女人那樣接吻嗎?是因為她,他才想那麼做。

「不是,我不想嫁給他……」丁沐兒突然打住,她有些氣結的瞪著他。「什麼跟什麼,這跟湛風有什麼關系,這時候為什麼要扯到他……」

他的眼神瞬間充滿不善,口氣很差的哼道︰「因為他想用白花花的銀子讓你變成他的女人,那是有錢人的把戲,否則你以為他無事來獻殷勤是沒有任何目的嗎?」

他就是討厭湛風時不時來顯擺財富和能耐。

丁沐兒很是無言。

湛風對她根本沒那個意思,他偏要誤會,就算是有目的,也是把她當搖錢樹看待,她能為他賺錢,他對她好一些也是自然的,這是互相利用,他偏要扣上男女之情的大帽子,說什麼湛風想讓她變成他的女人,根本是欲加之罪嘛,又不是在捉出軌的妻子,他有資格質疑她和湛風什麼關系嗎?

出軌的妻子……這幾個字驀然跳了出來,電光石火之間,她恍然明白了。

天哪!原來他對湛風那麼不客氣、不友善是因為在吃醋啊,那麼對溫新白像殺父仇人似的姿態也是因為吃醋……想到土石松動那時,他緊張護著她的舉動……

他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她的?不能怪她不解風情,還不是平常他嘴巴實在太壞了,對她的態度又差,她哪里知道他喜歡她……

「你翻過去。」想通他一系列的作為和反應,她的聲音也不由得軟了下來。「我看看你背上有沒有傷?」

「有傷又如何,你會醫嗎?」

話雖然這麼說,他還是依言側了身,她主動要看他的身子,他哪有不從的道理?有她一塊兒困在這山洞里也是甜的,他並不著急出去。

「至少要看看才安心。」丁沐兒掀開他的衣裳,他背脊上那一大片青青紫紫的讓她「啊」了一聲,她頓時擔心道︰「瘀青很大一片,也不知道有沒有傷到骨頭……」

他淡哼一聲,「死不了,比這更重的傷都受過,這不算什麼。」

丁沐兒心里一動。「什麼意思?比這更重的傷?你想起什麼了嗎?」莫不是被石頭一砸,恢復記憶了吧?

阿信垂眸,「你救我的那會兒,我受的傷不是比現在還重嗎?我都能活過來,現在背上那點傷不算什麼。」

丁沐兒松了一口氣,原來是指那個啊。

奇怪了,他沒恢復記憶,她為什麼要松口氣?難道她潛意識里不希望他恢復記憶嗎?

是啊,她就承認了吧!她確實不希望他恢復記憶,他恢復了記憶之後,就不能一直待在安然村了,勢必要去尋他的家人,當然他也可能是沒家人的,但總要回到他原來生活的地方去……

停!不要再想了,這都多久了,他半點兒也沒恢復記憶的跡象,說不定一輩子都要她來養他呢!她還是想想怎麼攢銀子過年吧,過年要做新衣裳,還要準備年貨,很花銀子的。

嗯,想想他們一家三口依偎著過冬以及過年圍爐守歲的情景,這令她愉快多了。

她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你躺平,我幫你揉一揉。」

求之不得,阿信依言躺平了,丁沐兒將他沾滿泥污的衣服往上翻,他那精瘦健碩的背部立即呈現在她眼前,幸好不是傷在前面,他的月復肌壁壘分明,一塊一塊的,要是看到了,她真怕自己把持不住。

「你以前不知是做什麼的,身上好多傷,大大小小的傷疤,有新有舊,真不知是怎麼來的。」丁沐兒給他揉著背散瘀青,好奇的說道。

他露出了一抹笑,「你喜歡嗎?」

「什、什麼?」丁沐兒瞬間石化了。

他笑意更濃,「我問你喜不喜歡我身上的疤。」

丁沐兒無言。她已經很努力的忽視他身子給她的視覺刺激了,他居然還問她喜不喜歡他身上的傷疤……

好吧,老實說,她喜歡。

可能是英雄電影看多了,她很通俗的覺得傷疤代表了男子氣概,白白淨淨的男人比較沒有吸引力,而他是屬于有吸引力的那種,還配上一張舉世無雙的妖孽級俊臉,就算失了記憶,沒了掙錢的本事,去當小倌都不怕會餓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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