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香領著兩人進了主廳,丁沐兒見到蕭英盛也在,她頓時松了口氣。
嗯哼,算他識相,要是他敢說什麼訓練她獨立的能力,所以把與袁郁姍的第一次交手丟給她自己去應付,他就死定了,看她還會不會理他!
說真的,前世她就不是個會與人吵架的人,說不出惡毒的話,從小到大的成長環境也沒需要她出場吵架的局面;穿越來之後,就和那白眼狼溫新白吵過,要她和有王妃名分的袁郁姍吵,她覺得就先站不住腳了,肯定會敗陣。
「你們來了,一路辛苦了。」蕭英盛坐在主位里望著他們微笑。
丁沐兒實在佩服他的演技,他們明明是一道來的,就只在大門口分開而已,他卻一副好像他一直待在府里等著他們遠道而來似的。
「見過王爺。」她領著小陽一塊兒施禮。
「免禮。」蕭英盛微微一笑,隨即斂起笑容對坐在另一側,有一口沒一口品茶的女子說話,「王妃,這位便是本王向你提過的丁娘子,救了本王性命,是本王的救命恩人,若是沒有丁娘子相救,此刻本王已性命不保。」
他一邊說話的時候,丁沐兒已經看直了眼。
她想象過袁郁姍是美人,但沒想到會是如此傾城之姿的絕美女子,粉肌縴腰,輕盈似柳,柔媚的外表,一身淡粉衣裙,十分飄逸,哪個男人看了不骨軟筋酥?
她不由得看向蕭英盛,成親三年,他就沒有為袁郁姍心動過?跟這樣的絕色美人一個屋檐下,他能視若無睹?
「民婦見過王妃。」丁沐兒再度領著小陽施禮。
小陽亦有模有樣地道︰「小民丁陽見過王妃娘娘。」
她這時才深深感受到蕭英盛的用心良苦,若以姨娘名分進府,那麼現在她得給袁郁姍下跪奉茶了。
「免禮。」袁郁姍扯出一絲淡笑,看著丁沐兒道︰「既然是王爺的救命恩人,那自該由本王妃好好款待。」
她既不愛蕭英盛,對眼前這天外飛來的女子自然沒多大感覺,只不過,這女人的存在會妨礙她的事,她不能讓這女人留在王府里,既然符躍弄不走她,就由她來動手。
丁沐兒和小陽規規矩矩的站著,听袁郁姍這麼說,她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
她不要跟那女人在一起啊……
「不必勞煩王妃了。」蕭英盛想也不想地一口回絕。「本王的救命恩人自該由本王款待,否則說不過去。」
袁郁姍笑了笑道︰「王爺說的是哪兒的話?王爺外務繁多,本王妃身為王府的主母,款待賓客是理所當然的事。」
蕭英盛見她笑,他也笑,笑得更是無害。「王妃的好意,本王心領了,本王要親自款待,才顯誠意。」
袁郁姍聞言,臉上的笑容就有些掛不住。「本王妃也會誠心誠意的款待王爺的貴客,絕不敢怠慢。」
蕭英盛訕笑兩聲。「王妃再怎麼誠心誠意,也不如本王誠意,本王自行款待便可,王妃需時時入宮走動,不必記掛這些小事。」
「恐怕丁娘子是一介婦人,由王爺款待不甚方便吧?」袁郁姍皮笑肉不笑的看向丁沐兒。「你說是不是啊丁娘子?」
居然把球丟給她?丁沐兒知道若這時說錯了便會一失足成千古恨,要留在這個會把人弄死的可怕女人身邊了。
「多謝王妃關懷,不過王爺誠意十足,定要親自款待民婦母子兩人,民婦卻之不恭了。」
袁郁姍被她的回話噎得臉都綠了,又拿她沒辦法,只能恨恨的瞪了她一眼。
「正是這個理。」蕭英盛擱下手中茶盞起身,狀甚愉快地道︰「走吧,丁娘子,本王帶你四處看看。」
三人說著就要離去,蕭英盛還主動牽起小陽的手,小陽也親昵地朝他依了過去。
袁郁姍冷聲道︰「丁娘子留步。」
丁沐兒要邁出的步子生生的停下,她回身看著袁郁姍,可能是小三被元配喊打的電視劇看多了,她的心不受控制的緊了緊。「王妃請說。」
這就是不爭的事實,眼前這女人雖然是皇後派來的間諜,可卻擁有對她喊打喊殺的資格。
袁郁姍高傲的走到丁沐兒身邊,下巴高揚,輕蔑地挑眉看著她。「本王妃是王爺明媒正娶的嫡妻,由皇上皇後指婚,任何女人都別妄想取本王妃而代之,听明白了嗎?」
丁沐兒倏然驚出一身冷汗,袁郁姍竟然把話挑明了講?她要怎麼回答啊?她實在不擅長宅斗啊!
蕭英盛冷著一張俊臉,犀利的劍目掃向袁郁姍,「王妃竟然不識大體到這種程度,對本王的貴客胡言亂語,實在太令本王失望……走吧,丁娘子,本王代王妃向你道歉,不必理會王妃的一時失常。」
眼見三人離去,袁郁姍氣得心肝快炸開了,她攥著拳對著心月復丫鬟窩火尖喊,「快!準備進宮!本王妃現在就要進宮!」
「你說,蕭英盛對那女子極為維護?」甘泉宮里,成皇後輕輕抿了一口茶,淡淡地問道。
袁郁姍咬牙切齒。「他那性子,對誰都是不冷不熱的,因此符躍回報有個女人時,我還不太相信,但親眼所見,不得不信,他還當那女人的面讓我難堪!姨母,您一定要為姍兒做主!」
「稍安勿躁。」成皇後眼角一抬,神色不變地問道︰「昊兒,你怎麼看?」
蕭英昊躬身道︰「母後,依三弟的性子,要讓他把人從溫州一塊兒帶回來,確實是不太可能的事,但如今人都來了,說明了那女人在三弟心目中的地位非同凡響。」
袁郁姍恨恨地道︰「蕭英盛忒也好笑,以為稱是救命恩人,是他的貴客,我就不知她是何人,不敢下手了嗎?我袁郁姍要弄死的人,沒有活著的。」
成皇後側撐面頰,慵懶地說道︰「姍兒,你莫要輕舉妄動,說不定,這是咱們取得琉璃令的好機會。」
袁郁姍蹙眉,「姨母的意思是?」
皇後攏了攏頭發,這才不緊不慢地說道︰「既然是他極珍視的女人,咱們把她抓過來,威脅他交出琉璃令,他能不乖乖就範嗎?」
袁郁姍茅塞頓開,驚喜浮上眉梢。「姨母英明!這主意太好了。」
成皇後含笑道︰「所以說,有愛的人,就有了弱點。」
蕭英昊興奮地道︰「如今三弟還把他的弱點拽到咱們面前,母後,咱們定要好好利用,盡速取得琉璃令!」
「這事還須從長計議。」成皇後有些意興闌珊,顯得蔫蔫的。「待本宮詳細計劃之後再召你們入宮,本宮也乏了,你們跪安吧!」
兩人走出甘泉宮外,很有默契的在長廊宮柱旁停下腳步,同時揮退了左右服侍的人。
袁郁姍有些幽怨的看著蕭英昊,心里很希望他能抱抱自己、安撫安撫她在蕭英盛那里受的氣,可她也知道不行,只能自己生悶氣。
事實上,打從嫁進信王府的那一天,她就後悔了,蕭英昊雖然還沒有娶妃,但身邊那麼多侍妾,而自己又不能服侍他,要是他的心被哪個狐媚子勾走了怎麼辦?
然而,再多後悔也于事無補,她只能盼著盡快找到琉璃令,成為她最大的籌碼,屆時,蕭英昊不忠于她一人都不行,她要把他的那些侍妾都弄死,他的府里只能有她一個女人!
「不要用這種眼神看我,小心被人識破咱們的關系。」蕭英昊沒好氣地說。
他一點都不喜歡這個女人,她跟成皇後長得太像了,還一樣的惡毒,虛與委蛇是為了完成他登基大業,只要他登基了,他就會殺了她!不要再讓他看到她那張蛇蠍美人的臉!
「人家壓抑不了對你的感情嘛……」袁郁姍微微臉紅了,復又憂心忡忡地說︰「可昊哥哥,若是琉璃令被姨母先拿到,那可不行,要由咱們先拿到手才可以,琉璃令只能在咱們手里。」
「那是自然。」蕭英昊煩躁的蹙著眉。「可是,要在母後眼皮子底下跟她搶人,可不是容易的事,母後的手段不是咱們料想得到的,且三弟在府里又防你防得緊,礎潤樓你且不能踏進,要比母後早一步挾持那女人威脅三弟,可說是難如登天。」
袁郁姍信誓旦旦道︰「昊哥哥放心吧!雖然在府里沒法下手,但那女人總會出門,只要她出門,咱們就有動手的機會,我好歹跟她都住在王府里,我一定會比姨母早打听出那女人何時出門,你只要做好擄人的萬全準備,時機到了,咱們就下手,絕不會失了先機。」
「那我就相信你了……」蕭英昊似喜似怨又似痛的凝視著她。「姍兒,你該知道,我能信任的人只有你吧?」
袁郁姍深情款款地道︰「你就盡避相信我吧昊哥哥!我什麼都能為你做,你要為你母親報仇,等坐上了皇位,殺了姨母便是,到時再追封你母親為皇太後,任誰也不敢說什麼,我也會服說我父親助你一臂之力。」
蕭英昊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眼神微黯。「果然,知我懂我的只有姍兒,若是沒有姍兒,我什麼事也做不了……」
兩人正在深情對望,驀然一道拔尖的嗓音由遠處而近——
「皇上駕到——」
長廊那頭,蕭廷天正大步流星而來,他反剪著雙手,步伐十分矯健,後面是一長串的皇帝儀仗。
兩人自然是不再交談了,俯首躬身相迎,「拜見父皇。」
「免禮。」蕭廷天朝他們一笑。「來向你們母後請安?」
兩人異口同聲,「是的,父皇。」
蕭廷天語重心長的對袁郁姍道︰「姍兒,盛兒這回命大回來了,你要找琉璃令,恐怕是益發的艱難,你可要抓緊時間。」
袁郁姍一副受教的模樣,低眉順目地道︰「姍兒明白。」
「朕知道你是個聰明的,你辦事,朕放心。」蕭廷天咧嘴一笑。「好啦,你們小倆口好好聚聚,朕也要進去看你們母後了,朕也不知道怎麼搞的,一日不來看看你們母後就一日不舒坦,看來你們母後是給朕下了蠱嘍。」
兩人但笑不語,恭送走皇帝,這才低聲恢復交談。
「昊哥哥,你說,皇上到底屬意誰當太子?」袁郁姍若有所思的問。
他們都心知肚明,皇上和皇後看似站在同一邊,但卻不同心,他們唯一能確定的是,皇上和皇後一樣不喜蕭英盛,兩人都想將琉璃令攥在自個兒手里。
「當然是我,我是嫡長子。」蕭英昊自信滿滿地說。
「可是為何遲遲不立太子?」她不敢說他不是皇後嫡出,那是他的大忌,更加不敢說就是因為他非皇後嫡出,所以皇上下不了決定。
「父皇肯定在忌憚琉璃令。」蕭英昊拳頭攥了起來,眼里發出一抹志在必得的光芒。
「只要我將琉璃令找到,父皇肯定會立我為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