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星醫婢 第十七章 意料之外(1)

很快的,半個月過去了,皇甫仁的身子已經恢復了九成,余下的一成是大笑時會牽動傷口肚子疼,其它皆不受影響。

皇甫仁親自封了寄芙為正八品的太醫院太醫,說她救了天子之命,自然是太醫了,回京之後可到太醫院行走,若她不願意到太醫院做事,也不會勉強她,同樣會給她太醫的月俸。

房俊麗對此事甚有異議,幾次求見皇上,再三表達她的不認同。

「此事不合體制,且隨便一個奴婢都可以進太醫院,會讓天下人笑話的,請皇上收回成命。」她說什麼都不要寄芙也成為太醫院的一員!

皇甫仁啜飲著寄芙為他調配的養傷茶,挑眉道︰「房大人,朕對你很是失望,將他人心血佔為己有不說,你先是對朕誤診,又對朕的腸癱之癥毫無對策,還三番兩次阻止朕封寄芙為太醫,你是何居心?」

房俊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誠惶誠恐的跪了下去。「下官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皇甫仁對安公公遞了個眼色。「賀踏雪的信,你看完便明白了,若朕是你早沒有臉面再待下去。」

她顫抖著打開安公公遞來的信,看完短短的幾行字,她已冷汗涔涔,賀踏雪竟然把時疫藥方不是兩人共同研制之事告訴皇上,更令她嘔血的是,他竟說那藥方子是寄芙給他的。

她緊握著信紙,氣恨在心,可望著皇上的眸光卻帶著濃濃的不安,不敢再多說一個字。

皇甫仁知道他要下令責罰也是可以,不過又念在她畢竟也算是個人才,這次的事情已經狠狠給了她教訓,若她有自知之明,自是不會再這麼囂張,于是他擺擺手,讓她退了下去。

棒日,行轅里已不見房俊麗的蹤影,她似是帶著兩個丫鬟連夜離開了臨南,沒人知道她們去了哪里,也沒人在乎。

一時間,陰霾消失了,行轅內換了種歡樂的氛圍,連廚娘都松了口氣,房俊麗對吃食挑剔得很,要做她的飯菜都要特別緊張,只因她的丫鬟說,不合她的胃口,她可是會摔盤子的。

安公公也開始打點聖駕回京之事。

這日皇甫戎帶著寄芙上街,直接走進信譽最好的一間匠器鋪子。

寄芙壓根不知道到匠器鋪做什麼,正在東張西望,就听到他讓師傅替她打造一套刀器針具,還訂制一個藥箱子,她難掩驚訝。「我已經有孟太醫送我的藥箱子了,實在不必多花銀子。」

皇甫戎立刻挑眉道︰「孟太醫送你的藥箱子是男子用的藥箱子,你背著極為笨拙,他送的刀器合他用,也不見得合你用,何況你如今已是有品階的太醫了,沒有自己的藥箱子成何體統?」

寄芙說不過他,只得讓師傅量了手長手寬和身長,想到即將有一個專屬她的藥箱子,還是興奮的。

她抬頭燦爛一笑,露出淺淺陷進去的酒窩。「王爺,謝謝你。」

皇甫戎絕不會承認自己在寵她,只不過除了送她東西,走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他也會毫不避嫌的緊緊拽著她的手走而已。

回想前世,他何曾在乎過任何女人,他也不曾付出,認為女人應當在他身邊候著,皇後也是一樣,她因出身大秦第一世族而得以成為他的太子妃,她一直想做大秦最尊貴的女人,他實現了她的願望,在登基後封她為後,也不曾過于寵愛哪個嬪妃令她難堪,即便她一直未曾生育,他也不曾說過半句責難之語,也未讓其它嬪妃懷上孩子,他還是將誕下皇長子的機會留給了她,對她已是仁至義盡,而他素日國務繁忙,大丈夫心系國家也是理所當然,冷落她更是尋常之事。如果那杯酒真有問題,他實在無法思透她要害他的理由,把他害死了,于她又有何好處?

「在想什麼?」其實寄芙已可輕易透過他的表情判斷他所想,因為他的神情會不同,連皺眉的方式也與平時皺眉時不同,就像此時,他顯然在想前世令他煩心之事。

話說,怎麼每每他想到前世之事都是鎖著眉心,難道他前世就沒有令他開心歡喜之事嗎?

若是她,想到這一世,一定是嘴角笑咧到耳後去,光是想著一直護著她的常嬤嬤便夠感恩的了,何況打從進了王府,她沒餓過一頓呢。

想來他這皇帝委實不好當啊,大秦又是當前強國,他肩上擔子肯定是極重的。

「沒什麼。」他澀聲道,有些事得要回去了才能厘清,現在多想無益。

寄芙已經習慣了他用沒什麼揭過,她並不介意他不說,想著肯定又是她無法理解的事,所以他才不說,因為她也幫不上忙。

她真的很想幫忙,卻不知該怎麼做,她知道他想回大秦,但她不想他回去,她這樣會不會很自私?常嬤嬤說過,讓一個人歡喜的法子,便是盡量順著那人的意,那她是不是也要順著他,跟他說若有天他要回大秦,她不會難過?

可是只要一想到他要回大秦,在大燕的土地上沒有他了,她的心就會狠狠一揪,實在開不了口說她不會難過,因為她明明就會不舍。

「倒是你……」皇甫戎的視線驀然移到了她肚子上,之前沒想過的,今日倒是因為想起了皇後而想到了,他正色道︰「芙兒,你若是有了孩子,一定要告訴我。」

寄芙沉在自個兒的感傷中,一時間還沒意會他在說什麼,待想明白了,俏臉騰地紅了。

什麼孩子啊,而且他們人還在外頭,他居然說得這麼理所當然,真是羞死人了!

她臉紅的模樣相當逗人,他眼楮明亮,嘴角含笑地撫著她的頭發。「不是姑娘了,有孩子是極平常之事,有何好臊的?」

她臉蛋火紅,央求道︰「王爺,您不要再說了。」

雖然求他不要再說,但他主動提起孩子,她心里卻是極舒坦的,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肚子,倒真的希望已經懷有他們的孩子,或許他會為了孩子留下來,而她自知身分低微,也不求做個小妾姨娘,只要能像現在這般守在他身邊就滿足了。

幾日後,那套刀器針具和藥箱子便送到了行轅,寄芙輕撫著嶄新的藥箱子,發現居然還刻著她的名字,當下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她知道皇甫戎雖然不溫柔,但對她是極好的,心里是有她的。

她背著藥箱子在行轅里走來走去,每個看到的人都笑了,幾個還在行轅里幫忙配藥的小學徒看到她,還會拱手笑稱她一聲寄太醫呢。

雖然她從沒真正當自己是太醫,但量身打造的就是不同,箱子極為輕巧,也不會磕踫到她的身子,極為利落……

她突然停了下來,笑意一斂,奇怪,好像她曾有這麼一個專屬于她的藥箱子,那藥箱子上面也有刻字,刻的是……

「寄姑娘!」石硯邊喊邊跑了過來。「安公公問,要給皇上路上服的藥配好了嗎?」

寄芙的思緒被打斷,頓時感覺頭疼不已,她勉強撐住。「已經配好了,我這就送過去。」

皇甫仁明日啟程回京,他讓皇甫戎多留一個月,待確定江北的疫情再無復發的可能再回京。

但就在行前一晚,京里來了八百里加急密函,皇甫仁展信看了之後,面色變幻不定,召了皇甫戎到書房,夜色下,兩人關上了房門,誰也不知道他們在里頭說些什麼。

皇甫仁負手在房里走了幾步這才坐下,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皇甫戎看著他,深深覺得這位天下人口中的仁君,其實心思深沉,否則也不會順利坐上龍椅。

「難道是什麼嚴重之事,讓皇兄面色如此凝重?」皇甫戎開門見山地問,前世他不可能知道大燕探子給大燕皇帝的密函寫了什麼,如今可以光明正大的一探究竟,他當然想知道。

「確實是棘手之事。」皇甫仁沉聲道︰「遼人又來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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