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有醫寶 第十七章 帝王親臨消心結(2)

沐浴完畢,晨露才服侍她穿上繡花衣袍,原打算輕松地回寢房用膳之後再賴回床上睡個回籠覺的,流芳卻一驚一乍地沖進來了。

爆湄卿和晨露都奇怪的看著流芳,照理流芳不會這麼失態,明知她在淨房更衣還沖進來,她問道︰「做什麼慌慌張張地?」

流芳團團亂轉。「姑娘——不不,二少夫人,二少爺請您快出去!那個——皇上——皇上來了!」

爆湄卿直覺是流芳听錯了,傳錯了話,便失笑道︰「你在說什麼?皇上怎麼可能過來?」

流芳急得不斷用力點頭。「是真的!」

爆湄卿這才有幾分信了,思忖著難道皇上真的來了?不過她也想不透皇上親臨王府是什麼用意?莫非是先前她與元奕琛討論的那結果,他已稟告皇上了?所以皇上才會親自來王府?

是了,一定是這樣的,她沒想到皇上會這麼聰明,用紆尊降貴這招來攏絡人心,只要釋出一些溫情和善意,不費一兵一卒就能令天下太平不是很好嗎?

她很佩服皇上知道榮親王有謀反之心後還能做出這樣的選擇,不愧是一國之君,也不愧是明君。

元奕琛已去前廳和元笙、榮親王元世廣、元奕綸等人會合接駕了,這廂寢房里,晨露、流芳、喜笑、顏開、單兒、雙兒,連管嬤嬤都來幫忙她換上誥命衣服梳妝打扮,闔府都因皇上的微服私訪而沸騰起來。

然而在百般忙亂之中,宮湄卿還是注意到寢房多了好些大箱籠和大匣子。

「那是什麼?」

顏開掩嘴笑道︰「回少夫人的話,是爺要交給少夫人的,說是自個兒的全副身子體己,要奴婢們搬來這里給少夫人收著,這是單子,少夫人請過目。」

不看則已,一看驚人,單子上洋洋灑灑的列了金銀元寶數量,還有許多名貴玉器古玩書畫,令宮湄卿不由得傻眼,他這是做什麼?為什麼要把身家都給她?難道他又要去前線打仗了嗎?

雖然忐忑不安,但現在沒時間問了,得先迎接皇上再說。

一刻鐘後,榮親王府闔府家眷連同下人家丁在內數百人都在大門邊接駕,前院也黑壓壓的跪了一院子人,宮湄卿隨眾人一起跪下,她特別注意榮親王元世廣的反應,見他臉色陰晴不定,是心虛吧?正在策動謀反,皇上卻親自來了,怎不教他惴惴不安?

眾目睽睽之下,大越天子元世基先親自扶了老太爺元笙起來,跟著臉色溫和地把手伸向元世廣,宮湄卿見到元世廣先是一愣,兩人四目相對,皇帝對他微微一笑,跟著將他扶起。

嘿嘿,饒是榮親王見過再多世面,心機城府再深,此時也不知道皇上葫蘆里在賣什麼藥吧?肯定是驚疑不定,怕是來向他問罪的。

皇上步履從容地邁步進門,一旁跟著太監總管和幾名侍衛,元笙等人將皇上請到了大廳中,王妃忙著安排茶水點心,榮親王、小許氏、元奕綸、元奕琛、宮湄嬌、宮湄卿都陪在下首,老夫人柳側妃也陪在元笙身旁。

皇上拿起茶杯啜了一口,元世廣便開口道︰「皇上今天怎麼想到臣府來?令臣十分惶恐。」

皇上微微一笑。「有什麼好惶恐的?大哥哥喜事連連,連娶了兩名秀外慧中的兒媳,朕也沒能來喝上一杯喜酒,因此今日特地過來看看大哥哥的兩位兒媳,都是一家人也別見外了,從現在開始到朕離開為止,可不許再動不動便向朕下跪了。」

元世廣心里一震。

大哥哥……皇上竟是用了小時候對他的稱呼,那時先帝還在世,而皇上還小又沒其它兄弟,雖然自己年長他十多歲,但他總愛跟著自己……

他有多久沒听到這個稱呼了?他忙掩飾自己波動的情緒,垂首道︰「臣遵旨。」

皇上噙著微笑。「這樣甚好,這樣才是一家人,綸兒和琛兒的媳婦在哪里?听說都是寧國公府上的千金是吧?」

爆湄嬌和宮湄卿忙出列,中規中矩的見過皇上。

爆湄卿皇上昨日是見過的,不過他一視同仁的都夸了兩人容貌才情幾句,賞賜了一些東西,兩人一同謝恩了,跟著皇上也要見府里的女孩兒,于是元蕙金、元蕙玉、元蕙滿也一起向前拜見了皇上,各自得了賞賜,幾個女孩看到賞賜的金匣里那些精致的首飾都愛不釋手。

此時宮湄卿已對皇上佩服得五體投地,她見到元世廣的微妙變化了,神色不再像接駕時那麼不安,眼里有著激動的情緒。

她與元奕琛對看一眼,兩人都知道對方在想什麼,她不由得心里一暖,感激老天讓她重生,讓她能重新將幸福握在手里……

這邊,皇上面上不顯山露水,喝了口茶水說道︰「對了,朕要在這里用午膳,大嫂子這會兒便可命人去準備了,可不要待會兒說沒有準備,不敢對朕留飯哦。」

元笙笑道︰「大媳婦兒還發什麼愣?皇上要留下用膳可是咱們的榮幸,快去命人準備吧!」

王妃這才如夢初醒。

皇上要留下來用午膳,那是多大的事啊!不能馬虎,不過她身為當家主母也不能離開這里。

小許氏見狀便見縫插針地低聲說道︰「姊姊不好離開大廳,不如妹妹替姊姊去吧。」

王妃在心里冷笑,如今她已看清小許氏了又怎麼會信任她,將這麼大的事交給她。

她摁住了小許氏的手輕輕一笑。「妹妹的好意,姊姊心領了,咱們都是王爺的妻妾,我不能離開這里,妹妹怎麼好離開?這可是會被皇上誤會咱們不懂禮數的。」

她讓鳳瑤去知會大總管,務求盡善盡美,叮嚀鳳瑤盯著,元奕琛也交代了元安派幾個人守著大廚房,絕不能給二房潑髒水的機會。

這邊,皇上和老夫人說著話,關心她的年歲身體,他其實對早逝的老王妃沒什麼印象,有記憶以來一直是老夫人陪在元笙身邊。

「叔叔,叔母過世已久,陪在您身邊的一直是老夫人,您也該將老夫人扶正了,否則朕可要為老夫人抱不平了。」

要將柳老側妃扶正,他與元笙私下已經商量過了,這也是宮湄卿給元奕琛出的主意,她看出元世廣長久以來的心結便是在自己生母一直為側室,而他這個記名嫡子原是庶子,名不正言不順的,若要解開他長年心結,勢必要給老夫人一個正室名分。

元笙向來對皇上忠心耿耿,為了皇上,為了大越好,他沒什麼不可以做,更何況是他的孽子想造反,他自然要出來收拾殘局,許柳老側妃一個正妻之位,于他是小菜一碟,而老夫人是元奕琛的親祖母,他自然樂觀其成。

皇上此言一出,除了知曉內情的元笙、元奕琛、宮湄卿之外,其它人都是一驚,元世廣心里更是一緊,他不敢置信地看向皇上,倏然又看向自己的父親元笙。

盡避皇上開了金口,但若是他父親不肯,定要為過世的老王妃守住正室的位子,那麼皇上在此提起此事不過是讓他的生母難堪罷了。

然而,似乎不想元笙為難,老夫人先開口了,她一笑置之。「老身多謝皇上關懷,皇上忙于朝務還能想到老身委實令老身感動不已,但那位分名利都是過眼煙雲,老身早已置之度外,如今看著孫兒成親,來年再抱抱曾孫便是老身最大的樂趣,請皇上就不必為老身費心了。」

元笙眉頭一皺,看著老夫人說道︰「那怎麼行,你是要我不要賣皇上這個面子嗎?」

老夫人愣住了。「老爺……」

元笙微微一笑。「就依皇上所言,選蚌吉日將扶正的儀式辦了,到宗祠祭禮將你的名字記進族譜里,這是我該給你的。」說著,他竟握住了老夫人的手。「玉兒,多年來辛苦你了。」他叫的是老夫人的閨名。

皇上撫掌笑道︰「這可真是件天大的喜事,朕要加封老夫人為一品顯榮夫人,享俸祿。」

元世廣萬萬沒想到他多年的渴盼成真,生母扶正,他成了真正的嫡子,不止如此,生母還加封了一品夫人,這是皇恩浩蕩,是無上的殊榮,他已激動得不知如何是好。

王妃見狀,蔥白縴手溫柔的摁住了他的手,溫柔地道︰「恭喜王爺,四十年來,心里的苦和不甘可以放下了,從此可以睡個好覺了。」

元世廣看著笑容真誠的妻子,頓時心口微澀。

他一直認為王妃是個木頭美人,她從來走不進他的心里,自年輕時成親之後她就不曾給他任何安慰和助力過,在他脆弱時也從沒想過要在她身上尋求慰藉。

但如今他發現自己錯了,大大的錯了,原來她是如此了解他,他一直在意自己的身世,她都看在眼里。

元奕綸眸光微沉。

老夫人也是他的親祖母,但是對他而言,這不是喜事而是壞事,皇上來壞他的事了。

如此一來,他爹還會想要造反嗎?若不依大計行事,他的大位之夢不就去了?

榮親王府忙亂了整日,到了黃昏,總算送走了皇上。

皇上好興致,竟然在榮親王府待了一整天,與老太爺元笙下了幾盤棋,還游興一起游了花園,下午更用了點心,直夸王妃親自做的點心比御膳房做的還要好吃。

總之,皇上此行真是給了榮親王府天大的面子,想必明日滿朝的文武百官就會知道皇上私訪榮親王府一事了。

晚風輕拂,宮湄卿回到听暖閣已覺得嘴巴和雙腿都不是自己的,在皇上面前,府里人人都不敢流露倦意,皆揚著微笑,因此嘴巴酸得要命,在皇上面前更是沒有賜坐不能坐下,而他們這些小輩哪里會被賜坐,自然是一直站著了。

流芳忙為她揉腿捏肩,雙兒去備熱水要讓她泡澡,晨露端來參茶,而元奕琛還在老太爺元笙那里密商,他們爺倆整出這出好戲自然要評估效果如何了,保不定元奕琛還要去榮親王元世廣那里探探口風哩,不會這麼快回來。

沐浴泡澡之後,她拿起顏開給的單子細細地看,發現她夫君自己的財富也夠撐起一片天了,難怪他毫不在意世子的虛位。

這是在對她示之以誠吧?將全副身家都交給她不就代表了極為信任她嗎?自己是何德何能,如此得他信任了?她……有許多不能說的秘密都要隨著她進棺材,雖然她重生的秘密不能對他說,但此生她一定會做到君心似我心,兩兩不相負。

正出神間,外面腳步聲響,忽听到元奕琛的笑聲傳來。「如今我可是個窮光蛋了,娘子要多擔待,若娘子離了我,我就真要沿街乞討了。」

爆湄卿抬起眸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嬌艷笑容。「你知道就好,如今你全副身子可是都掌握在我手里,從今而後都要听我的。」

「不听你的听誰的?」元奕琛朝她走過去,唇畔噙著微笑。「若不是你獻的妙計,我還不知道要如何讓父王收起逆謀叛亂之心。」

爆湄卿起身拉了他的手,夫妻倆一同在床邊坐下,她迫不及待地問道︰「如何?老太爺怎麼說?皇上跟老太爺單獨下棋的那當下,皇上應當有說什麼吧?」

「你別急,一切都照著咱們的計劃走,我適才去過父王那里了,他一直在怔忡,想來要想的事太多了,我便沒打擾他,等明日皇上微服私訪之事傳偏朝野,與父王勾結的那些人也會對父王有所警惕,是父王做出抉擇的時候了,我相信他會做出正確的決定。」

爆湄卿微揚柳眉。「你相信?」

皇位的誘因太大了,她對此事沒有絕對的把握,她很怕事情的發展會照著前世走,最後榮親王還是叛變了。

元奕琛眼里有著異彩。「因為父王不是待在書房也不是待在西院,而是待在母妃那里。」

爆湄卿面上立刻露出喜色。「真的?」

元奕琛輕松自在地說︰「這意味著什麼?不就是父王動搖了嗎?」

「確實如此。」她也放心了。

元奕琛摟住了她。「一切都會好轉,等這件事過去,咱們到江南去找你兩位師傅,你不是很想念他們嗎?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爆湄卿盤算著,此刻是將以後會發生的事告訴他的時候了,那些都是對他有幫助的,而她要怎麼說才不會有破綻,她已經想好了。

「奕琛,我這幾日作了同樣的夢。」她言之鑿鑿地道︰「夢里佛祖示警明年大越將有大面積的旱災,不止咱們大越,周圍諸國都會深受無糧之苦。還有,大梁新帝會受弄臣擺布,起了侵犯大越之心,而大望國將因明君而國運昌隆,如果皇上能在此時與之結交,開通兩國貿易,免進貢,甚至結為兄弟之邦,得大望國君感激,將來受益不盡。」

元奕琛驚訝的看著她。「你是說,你多日都作相同之夢?」

爆湄卿點了點頭,摁著他的手緊了緊。「可不可以答應我,不要因為這些是夢境而等閑視之?」

「事實上,你的夢境竟有某些事實吻合。」他說下去,「在江南追查父王與嚴尚書勾結時,發現嚴尚書與梁國密使來往密切,當時我以為兩國向來友好也沒邊界的限制,來往頻繁不算個事,但現在听來卻是父王策動的謀反大計,梁國也摻和在其中。」

「無論我的夢境是真是假,咱們小心點準沒錯,你手掌兵符,軍糧是最最重要的,現在開始屯積軍糧在時間上還綽綽有余,也要提醒皇上充實國庫,再令天下各個糧倉儲糧,若旱災真的發生了,有備無患,若沒發生旱災,頂多糧價供過于求,掉價一些罷了,朝廷體恤老百姓也可出面收購,總之備足一年份的糧食就萬無一失了。」

她明知道明年一定會發生令人民叫苦連天的干旱,也知道大梁一定會背叛大越去投靠了大遼,但既說是她的夢,她也不能說得很肯定,否則反而令人起疑。

元奕琛兩眼放光地看著她。「你這番話我會原封不動的告訴皇上,就說你說的,皇上肯定會羨慕咱們榮親王府出了個女諸葛。」

「萬萬不可!」宮湄卿一臉惶恐。「嫌我昨兒在太後那里風頭沒出夠嗎?太後叮囑我要時常進宮陪她聊天,唱曲給她听,有得我忙了,萬一皇上听了你的話要延攬我成為大越第一個女丞相怎麼辦?你可要想清楚了,到時我可沒時間幫你生兒育女。」

元奕琛食指中指夾她鼻子,笑道︰「女丞相?這麼自大?」

爆湄卿這才噗哧一笑,不過笑沒多久便旋即一嘆,幽幽地道︰「總之我不想出這風頭,怕自己過于輕率,也是考慮再三才決定把夢境說出來,只因我沒說,萬一夢境成真讓老百姓飽受無糧之苦,我豈不是成了千古罪人?總之呢,我當真沒半點想在皇上面前表現的想法,我只想相夫教子,所以你就饒了妾身,這風頭相公你去出吧!」

「讓我替你出這風頭,行,你要怎麼謝我?」大手撩起她一綹柳絲,汲聞著她沐浴後的發香,他的雙眸變深了,不管她的微微抵抗,強行將她壓進床里。

她身上的寬袍很快被他褪下,隔著水色肚兜,他大掌肆無忌憚的揉搓雪峰,扯下肚兜的剎那,他擁雪成峰,張口含住以齒輕輕吮吸,同時他的身子一沉,鼓動的灼熱已送進她的緊窒,兩只大掌扣著細腰時快時慢的充滿她,不讓她逃月兌。

不一會兒,芙蓉帳內便傳來男人的低喘和女人的呻/吟,這一夜依舊激烈,某人又是將嬌妻吮了滿身烙印才放她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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