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一踏進這個烏漆抹黑的地方,任愉兒就後悔了。完了,完了,誰教她不經過大腦就沖動的跑到這里來,萬一給東方介發現她不見了,她肯定又被軟禁上好幾個月。
小心翼翼地越過一塊類似草坪的地方,腳底一滑,手捉不到任何東西,愉兒當場摔了個四腳朝天,「好痛喲!」她輕揉著自己的臀部,口里輕輕申吟著。
一只手緩緩地伸到了她的面前,她想也不想的就放上去,覺得很貼心,「謝謝!」
等到安然起身後,愉兒這才想到,那是誰的手啊?這里可是賊窟啊!」誰?誰?「她輕盈俏麗的身影後退了一步.只見眼前一片黑漆漆的,她根本看不清楚,陡然心跳怦怦的加快了速度。
「現在才想到問,不會太晚了些嗎?」一個渾厚調的聲音響起,四周圍突然燃起一片明亮,幾十支火把熊燃燒著,而人,一層圍著一層,居然有好幾百個。
愉兒還沒喘勻氣就杏眼圓睜,她不禁感到佩服。這些人好厲害,全都訓練有素,無聲無息的,動作輕得讓她一點警覺性都沒有。
「你們想怎麼樣?」她闔上愕然張大的嘴,揚著聲問,反正人已經落在別人手里,總要問個明白。
「小泵娘,這句話,應該是我們問你才對。」人群里走出來一位身材頎長的男子,他的雙眼如鷹般的銳利,嘴角卻帶著一絲玩味的笑意,充滿了王者威武的氣勢。
「你是誰?」愉兒看著他,跟隨她爹行走江湖多年的經驗告訴她,這個男子他那俊朗又懾人的濃眉銳目不像個土匪。
他微微一笑道︰「在下姓李,李辛。」
「李辛?」愉兒搖了搖頭,「沒听說過。」
「大膽無禮!」群雄大喝,那一千手下像要殺上來似的。
「哇——」愉兒瞪大了眼,心想︰怎麼好像她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似的。
李辛手一揮,示意眾人退下,他對著愉兒和顏悅色的說︰「我已經告訴了你我的姓名,那麼你呢?」
「我叫愉兒。」愉兒很爽快的上報名字,她的直覺向來很靈,現在直覺又充分發揮效應了,她覺得這個男子器宇非凡,理應不會傷害她才對。
「愉兒,很可愛的名字。」李辛微笑,「你來這里做什麼呢?」
「我要找個人,如果你是大寨主的話,請你放了我要找的人。」愉兒想了想之後,便很直率的說明來意。她今天偷偷混進來的目的就是為了救出她公公,誰知道這幫賊神通廣大,這麼厲害,她還沒看出個眉目就被活逮個正著,也怪她出師不利,下次記得翻翻黃歷再出門。
「不得無禮!」听到愉兒稱李辛「大寨主」,那幫屬下又一臉要沖上來的樣子,當然,他們又被李辛給阻止了。
「哇!別這麼麼緊張嘛!」她討好的朝大批人馬露出一個大大的笑臉。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他們人多,她得謙卑點。
「愉兒,你覺得我長得像寨主嗎?」李辛微微一笑問她。
「嗯,這個……這個嘛……」愉兒端詳著他,有點不好意思的說︰「坦白說,你是有點不像,但是,你在寨里啊!而且他們又對你這麼恭敬,所以我……」
「所以你就以為我是大寨主了?」李辛不怒反笑,了解的問。
「嗯,你很聰明,是這樣沒錯。」愉兒很直接的承認了,還夸獎了他一番。
「如果你想見寨主的話,我可以帶你去見他,當然你也可以有所選擇,第二個方法是我現在馬上放你走,並且不再追究你進山寨的理由,也保證你的安全,你會平安回到家,如何?」李辛很有風度的說。
「不!」愉兒馬上下了決定,「我要見寨主,你帶我去見他吧!」
「你要找的人,顯然很重要了?」李辛頗感興趣的看著她。
「是很重要。」愉兒重重的點了點頭。當然重要,如果不把她公公平安的帶回去,她婆婆每天以淚洗面。她走到哪里,她婆婆就跟著哭到哪里,淚水多得不象話,她都快受不了了。
「好吧!既然你已決定,那麼,跟我來吧!」說完,李辛便牽起她的手。
愉兒想掙月兌,卻被他的大手強力鎖住,掙也掙不掉,只好任由他牽著了。
穿過一處又一處的回廊,七拐八彎後,愉兒被帶進了一間模樣頗為雅致的廳堂。
「到了。」李辛松開了手,對著愉兒一笑。
「大寨主呢?」這里左右都沒有人,這人模人樣的小子該不會耍她吧?
話音才落下,一聲如雷震耳的厚重嗓音伴隨著一位粗壯大漢走了進來,「是誰要找我?」
愉兒被來人嚇了一跳,她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壯的男人,足足有她的四倍胖!虎背熊腰的,穿一件簡單的布衣,看起來一副不畏寒冷的樣子。他一張微黑的臉龐,厚厚的嘴唇上長著濃密的胡須,下巴上也有胡須,額角上有一道粗粗的疤痕,黑臉上此時正浮著一層油膩的紅光,尤其那兩道簇黑糾結的眉毛,教人看了更是害怕。
「蘇兄,這位小泵娘指定要找你,你今天艷福可不淺哪!」李辛很自在的坐下,他手搖羽扇,款款說話,眼眸中帶著笑意。
「喂!什麼艷福?你少胡說八道哦!」愉兒凶巴巴的朝李辛喊話,她可是個道地的良家婦女,怎麼可以讓他如此輕薄調戲。
那壯漢嘖嘖稱奇的盯著愉兒瞧,看得她渾身不自在,接著他開口了,聲音如雷鳴般響亮粗嘎,「哇!這小妮子還挺蠻的,八皇……呃……我說八兄弟,看來你是棋逢對手了。」
「你!對,就是你,大胡子。」愉兒揚起柳眉,她大膽的將矛頭轉向那壯漢,口氣更不好了,「你干嘛一直盯著我瞧?是大寨主也不能這麼看人啊廠
李辛看著蘇大被指責的無辜樣子。不由得溢出一長串愉快的笑聲,「蘇兄,你說這個小泵娘是不是很有趣?」他笑盈盈的問。
「當然有趣!她罵的又不是你。」蘇大哼了哼。
「你何不問問她的來意,再問問她的身分。也許會有所收獲。」李辛對愉兒狡黠的一笑,他所建議蘇大的,正是他想知道的。
蘇大自然明白李辛的意思,他將巨大的身體坐進椅子里,咧著嘴微微一笑道︰「小泵娘,你听到我這位兄弟的話啦!就依他所問的,你說個明白吧!」
愉兒也不請自坐,她秀美靈活的眼楮盯著這大寨主,笑得如芙蓉花似的說︰「要我告訴你這些當然不成問題,但是你要先告訴我,你是否是這里可以當家做主的人?姓什麼?名什麼?」
蘇大先是一怔,繼而放聲大笑出來,他看了李辛一眼,像在調侃他將愉兒帶了回來,「我可從來沒見過這麼光明正大的刺客呢!」
「誰說我是刺客啦?你們有人讓我給刺著了嗎?」愉兒立刻不服的反駁。
蘇大趣味橫生的笑了笑問︰「你三更半夜女扮男裝潛入我堡里,不是刺客,是什麼?難不成你一個小泵娘在家里睡不著,散心散到這里來啦?」
「算了啦!不知者無罪,你不知道緣由,胡說八道一通,我可以原諒你,但下次可不行了。」愉兒捫心自問,自認她已經非常的寬宏大量。
蘇大和李辛對看一眼,都覺得哭笑不得。
「好吧!算我亂講話。」蘇大妥協的說,「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們了吧!你到底為什麼跑到這里來?」
愉兒向李辛一指,一副不慍不火的樣子,「這我已經向他說過啦!我來此地,是為了尋找一個人。」
「什麼人?」蘇大捺著性子問。
「東——方——仰。」愉兒一個字一個字清楚的說。
「東方仰?」蘇大捋著胡須,表情若有所思。
愉兒馬上眯起眼楮斜睨著蘇大,露出一個對他能力輕蔑的表情,語氣懷疑的說︰「你不是要告訴我,你孤陋寡聞到居然不知道鼎鼎大名的東方仰是誰吧?」
「誰說我不知道?」蘇大現出一個受辱的神情。「嘯月山莊的莊主嘛!誰不知道?真是太小看我了。」
愉兒滿意的露出貝齒嘻嘻一笑,「好!不愧為大寨主。」
「好說,好說。」蘇大自己也頗為得意。
李辛看著他們兩個一本正經的樣子,不覺莞爾。
「小泵娘,東方莊主是你什麼人?」蘇大頓了頓問。
「他是我爹。」愉兒答得順口。
「哦!原來是東方小姐,真是失敬了。」蘇大一抱拳,展現一個久仰的表情。
愉兒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雖然東方仰是她「爹」沒錯,但她可不是什麼東方小姐,該是東方夫人才對!這如果讓東方介听到了,肯定又會捉狂,但她現在也懶得解釋了,只要能救出東方仰,要她當東方少爺都可以。
「大寨主,听你的口氣,似乎還頗為看重我爹,既然如此,為何還擄走我爹?」愉兒打蛇隨棍上的問。
「擄走東方莊主?」蘇大鼓著腮幫子嚷道︰「哪有這種事?我沒事擄走東方莊主干嘛?他又不是像你這等國色天香的小妞。」
「你沒有擄走我爹?此話當真?」愉兒也緊張了,如果她公公不是被他們給捉走的,那他會在哪里?
「我騙你一個小泵娘做什麼?」蘇大呈現不以為然的神色道︰「再說,在八皇……呃……八兄弟面前,我更加不敢誆你。」
「可是根據側面消息,你們‘獨尊幫’曾經在大荃山一帶和我爹起過沖突,打傷了我們的人後,我爹也跟著失蹤了,不是你們將他擄走。那又是誰?」愉兒霸道的緊盯著那個大寨主,大有他就是罪魁禍首之意。
「獨尊幫?」蘇大搔搔自己腦袋,一片迷惑又期期艾艾的說︰「可是……可是我們並不是什麼獨尊幫啊!」
「不是?」愉兒的眼珠子如果不掉下來,恐怕也沒臉見人了,這回可糗大了,如此的大烏龍,完了,嘯月山莊的一世英名,肯定會毀于她這個笨媳婦手上。
「不是啊!」蘇大坦承的說。
「但是我叫你大寨主,你又承認?」愉兒怪起他來了。
「我是大宅主沒錯啊!這宅子很大,大家為了討我歡心,都這麼恭維我的呀,哪里錯了?」蘇大委屈的說。
「天啊!你這蠢人,怎麼不早說?」愉兒臉都綠了,心想︰這罪過非得推到這口齒不清的大宅主身上不可。
見狀,李辛笑了,而且還笑得相當開心。
「哇!你誤闖民宅,我都還沒跟你計較呢,你居然反過來還這麼大聲說話?」蘇大更覺委屈了,這小泵娘簡直不把他當一回事嘛!枉他還是個大宅主。
「都是你!」愉兒想到了,她跳下椅子走到李辛面前,用手指戳著他的胸膛,沒好氣的說︰「都是你誤導我的,還說要帶我來見大寨主,也不先問個清楚。」
李辛縱容她的指責,他溫和的說︰「我和蘇大一樣,以為你說的大寨主是……」他微笑的沒繼續說下去,不過意思很明顯,這次誤會純屬發音太接近,听錯了,可不能怪他。
「一個笨也就算了,居然兩個都這麼笨?」愉兒真希望她現在是在被窩里,從沒有溜出莊過,想到這,她開始頭疼起來,因為她想起那視她為「籠中物」的丈夫,等一下回去要怎麼應付東方介的「關切」啊!蘇大听了愉兒的話,他緊張的阻止道︰「小泵娘,你罵我也就算了,這位兄弟你可千萬尊重些,他是……」
「咳!」李辛一個假咳將蘇大的話給打斷了。
蘇大回神會意,他話鋒一轉的說︰「我這位兄弟啊!是我的貴客,好不容易才來我這里度假,你可千萬不要嚇壞了他。」
「你們才會嚇壞了我呢!」愉兒氣嘟嘟的嚷道︰「剛才在院子里幾百個人一起現身,我當然把這里當成賊窟稃!」
李辛不可抑止的笑了出來,沒想到她會以為那些侍衛是山賊,難道他們長得有這麼難看嗎?
「你還笑!」愉兒直覺李辛在幸災樂禍。
「我不笑,不笑。」他連忙緊抿住唇線,卻還是由嘴角顯露了笑意。
「怎麼辦?我不管,你們要替我想辦法,還要幫我一起解決問題。」她更惡霸了。
兩個大男人面面相覷,大有無事家中坐,禍從天上來之感。
「好,只要你說出來,我們一定盡全力幫你。」李辛很慷慨的應允了她。
「嘿!君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愉兒眉開眼笑。
「東方小姐,據你剛才所言,今尊是在大荃山附近被匪賊‘獨尊幫’所擄是嗎?」蘇大知道不插手也不行了,誰教李辛已經開口答應了她。
「八九不離十,如果我猜得沒錯,他們主要的目的,應該是銀兩。」愉兒說出自己的推測。
「獨尊幫這回也太大膽了些,竟然在老虎頭上拔毛?初到桃花島,也不先打听打听,這里向來是嘯月山莊的地頭,難道他們以為仗著人馬眾多,就可以為所欲為嗎?打著‘義幫’的名號,骨子里做的還不是搶劫擄掠的勾當!」蘇大的口氣里滿是不屑和譏誚。
「哦?有這樣一個幫派?」李辛挑起了眉,眼里有著威嚴,「怎麼我從不曾听過?」
「兄弟你長年待在京師里,怎麼會留意到這種事?」蘇大面有憂色道︰「獨尊幫已經在幾個省城囂張很久了,公然挑戰縣府衙門,他們結合了很多武夫和勢力,大家都在謠傳,獨尊幫會群起叛亂。」
「當真有這種事?」李辛的目光射出一股震懾人的光芒,眼里凝聚著怒意。
「千真萬確,今天若不是東方小姐提起,我也打算稍後向您提起。」蘇大一反先前的樣子,正經了起來。
「他們當真目無王法了嗎?」李辛扯扯嘴角。一雙劍眉與眼瞳顯得深不可測,那神情相當駭人。
愉兒奇怪的看著他們,怎麼講到那「獨尊幫」,他們兩個全象話起來了。
「喂!你們會幫我嗎?」她等得有點不耐煩,出來這麼久還沒回去,她已經可以想見東方介氣壞了的樣子。
「嗯,幫你,我說了話就會算數的。」李辛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焦急,他緩緩一笑,再一次做出保證。
「很好,這樣才應該。」她寬心的一笑說︰「我現在必須趕回去了,你們如果查到任何眉目,就派人到嘯月山莊來通知我可好?」
李辛頭一點,「好,一有消息,我一定派人通知你,令尊的安危你不用擔心,我保證將他救出。」
愉兒更開心了,這下可好,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找錯人卻得到免費幫手,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東方介應該會看在她辛苦了一個晚上口水的份上,不找她算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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愉兒躡手躡腳的推開房門,菩薩保佑,希望東方介睡得像豬,最好連口水都流出來了,這樣就一定不會發現她出去過。
她輕輕的越過東方介爬上床鋪內側,暗暗偷笑的拉上被子,好險,他睡得正熟。
正在慶幸之際,冷不防地,她被一雙孔武有力的大手牢牢攫住了身軀,東方介睜開了眼楮,而且炯炯有神的盯著她,眼中滿是質疑和憤怒。
「你嚇死我了!」她決定先發制人的輕嚷。
「說!你去了哪里?」東方介不理會她的嬌嗔,加重了臂膀的力氣,捉得更緊。
「啊——放手啦,你弄痛我了。」實在很痛,他的力氣好大。
「快說,三更半夜的,你到底去哪里了?」東方介不管她的哀號,他要知道,他的妻子瞞著他做了什麼。
「反正不是去做壞事。」他要她說,她就偏偏不說,準要他不分青紅皂白就先拷問她。
「你說還是不說?不要讓我問第三遍。」東方介已經把她整個人都箝住了,眼光像要殺了她。
「不說,我不說,」明明知道他已經很生氣了,愉兒卻還是要嘴硬的這麼回答。
「才過門沒多久,就已經學會背著我偷偷模模,要你好好休息,你卻偏偏要出去,看來今天不給你一點教訓,你今後是不會乖乖的听話了。」說完,東方介反壓過她的身體,讓她的身子朝下,接著,幾十下掌心就落在她的臀部和大腿之間,下手雖然不重,但也夠她痛的了。
「你干什麼,你不能打我,」愉兒大叫,卻掙扎不過他。
「看你以後還敢不敢瞞著我做任何事,告訴你,我是一個很自私的丈夫,絕不允許你有任何背叛的行為,知道嗎?」
東方介一邊說著一邊輕輕地責打她。突然,本來一直在掙扎的愉兒不動了,他才驚慌的扳過她的身子,發現她小小的臉龐淚眼蒙蒙,一張俏臉慘白,毫無血色。
「愉兒!」他開始後悔了,他不該沖動打她的。
愉兒不回答他,只是淚珠一直在掉,她整個身子都蜷縮在一起了,抖動的雙肩使她看起來小小的,更加柔弱動人了。
東方介心疼死了,他恨自己讓醋意沖昏了頭,她病才剛好,他怎麼可以粗心大意的動手打她呢?
把她擁進了懷里,東方介手足無措的吻去她的淚水,再把唇放在她的唇上,來回摩擦著,「愉兒,原諒我,我一定是瘋了才會打你。」他面露愧色的在她耳邊低語。
「我……我要回湖幫去,我再也不見你了。」愉兒抽噎的說。
「我不許你這麼做!」東方介激動的將她摟得更緊,堵上了她的朱唇,強迫她分開雙唇,他霸道的吻她,肆意的攻奪,「你是我的妻子,我永遠也不許你離開我,听到了嗎?」他擁住她,像怕她真的會不見似的。
愉兒那張淚水下的俏臉,此時悄悄綻放出一抹計謀得逞的笑意,果然,她娘教得沒錯,男人都是害怕女人淚水的,這小小的水功還難不倒她,得要好好利用才是。
「我……我不能保證我是不是會不見,如果你再這麼毆打我的話。」她的聲音低低的,還夾帶著鼻音,黑暗中還真像那麼回事。
毆打?東方介這下真的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只不過輕輕拍了她幾下,他的小蠻妻居然用這麼暴力的形容詞來指責他?
「愉兒,我保證再也不打你,你原諒我,好嗎?」低聲下氣的求她,他這位少主也讓步得徹底了。誰教他的寶貝嬌妻像個淚人兒似的。
瞧他那副束手無策的傻樣。愉兒滿意的將淚水收起來。吸了吸鼻子,她眨動彎翹的睫毛,眼中馬上露出「放他一馬」的意思。「好吧!既然你都已經知道悔改了,我再不原諒你.我自己心里也要不好受了。」她微微嘆了口氣道︰「唉!誰教你是我的丈夫呢?夫妻是沒有隔夜仇的。你說對嗎?」
他能說不對嗎?現在只要他的小妻子高抬貴手,他就感激不盡了!但是,東方介覺得自己又被擺了一道,明明是她不對,私自在午夜出去,現在怎麼反而變成他理屈了呢?唉!算了,誰對誰錯都不重要了,反正她現在人好端端的在他懷中就好了。
他拉過愉兒的小手包在自己的掌心中,溫柔的笑了笑說︰「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了吧.你今晚到底去了什麼地方?」愉兒抬起頭.考慮了一下才開口︰「我本來是要去獨尊幫……」
「獨尊幫!」東方介眉頭已經皺了起來。滿臉凶神惡煞,「你知不知道你一個人單槍匹馬的去那種地方有多危險?難道你就不會想到我會擔心嗎?萬一你有什麼事,我要怎麼向你爹娘交代?」
愉兒好笑的伸手到他的胸口安撫他一下。這人怎麼這麼火爆急躁?人家話都還沒說完呢,他就不分青紅皂白的只想訓人,真沒格調!
「喂!麻煩你听我說完好不好?」愉兒佯怒道︰「我剛剛都已經說了‘本來是要去獨尊幫’,那不就表示我沒去成嗎?你還這麼緊張兮兮的打斷我的話,真是的!」
東方介經她一提醒,才松了松眉,「雖是如此,你今後也不能‘本來要去’任何危險的地方,知道沒有?」
愉兒知道他真的有點生氣了,便往他身上靠去,撒嬌的說︰「好嘛!我答應你,不過我也是為了爹才會這麼冒險,所以看在爹的份上,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
東方介也懂得見好就收,點了點頭,他露出一個笑容說︰「好,今天的事就算了,但你記住,下不為例,剛剛講到哪里,你繼續說吧!」
于是,愉兒就把她今天的奇遇一古腦的全講出來了,只自動截去了她被誤以為是東方小姐那一段。這麼做是聰明的,否則她不能想像她那醋壇子夫君會有什麼超級反應。
「嗯,所以說,你今晚見到的那群人,並非獨尊幫的人了?」東方介想了想問。
「對。」愉兒用力點頭,心想︰待會可以得到一些贊美了吧,嘿嘿!
「那他們是什麼人?」東方介又問。
什麼人?愉兒驀地驚跳了起來,對唷!那個翩翩公子李辛和大宅主的真實身分,她怎麼忘了問?
東方介看她那樣子就已經猜到七、八分,她就是這樣,聰明中不忘迷糊,總是將最重要的一點給遺忘。
「我忘了問。」她吐吐舌頭。
他沉吟道︰「既然如此,我們還不能把希望寄托在一群身分不明的人身上,所以,明天我會和二叔、三叔出去明察暗訪,你要乖乖的待在莊里,知道嗎?有空的話,多去安慰安慰娘。」
「我知道了。」愉兒點頭允諾。就這麼辦,明天她要做個乖媳婦,好好陪伴她那可憐的婆婆,略盡孝道,這樣應該可以得到頌揚了吧!嘻。
「睡吧!很晚了,你也累了。」東方介將被子給愉兒蓋好,又將她擁人懷里。
愉兒舒服溫暖的窩在他的懷里,這晚的風波就這麼了結了,真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順利!她又多發現了一項東方介的弱點,原來他除了脾氣壞了點,還是挺心軟的,尤其是怕她的淚水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