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赦莊議事廳里
兩杯清冽甘淳的香茗分別擺在桌側,此時是黃昏時分,天邊落日熔金,遼闊無際的不赦莊里一片夕照輝映,就算在敞開窗子的屋里也能感受到蒼茫天地的壯觀。
「你說那個無能的皇帝真的將自己的女兒派去和親啦?」一口茶入喉,南宮游飛揚的劍眉挑了起來,他的肢體語言充分的說明了他對「和親」這件事的不苟同。
「沒錯。」席不赦神色自若緩緩的回答後,他弧型優美的唇又閉上了,室內有片刻的肅然。
「為什麼?」南宮游想不透,就算國勢委靡,也還沒到達要和親這種地步,更何況是派身分尊貴的公主去和親,這簡直是沒有大腦的人才會想出來的主意。
「你去問他。」席不赦這次的聲音更沉了,他俊朗又懾人的臉龐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他的眼中又看不見一絲情緒的波紋。
「開玩笑!」南宮游撒了撇唇,「我如果能和皇帝見著面,還用蹲在這里當什麼二莊主,早就飛上枝頭當鳳凰啦。」
「看不出來你這麼沒志氣,女人想的事,你也想。」
席不赦的濃眉銳目掃了他一眼,繼而露出一個不痛不癢的微笑。
「那有什麼關系,如果皇帝當真有此癬好,有朝一日我被封為貴妃時,嘿!嘿!你別忘了來分一杯羹,看在我們幾十年的交情上,我不會虧待你的。」南宮游一臉興味盎然,講得倒順口。
席不赦挑起了一道濃眉,鷹隼般的眼眸投向南宮游,「你的廢話似乎太多了。」
南宮游不以為意的笑了笑,「我知道你想問什麼,那件事已經辦成了,李員外無條件答應負擔湖南那些孤兒們的生活費用,當然.還包括了請西席教授孩子們的項目,這下你可以安心了吧!他們絕對會得到妥善的照顧。」
「這次你又使了什麼陰狠手段?」席不赦極有把握的問,他太了解南宮游了,威脅利誘是南宮游的拿手本領。
「嘿,不要說得那麼難听嘛!」南宮游的笑容擴大了,他撐開拇指和食指比了個零點五公分的距離,「我只不過是告訴他,如果那些孩子們沒有得到‘一些’照顧,那麼他和天香閣那位春紅姑娘生的小女圭女圭可能會去找他認祖歸宗,你知道的,李員外的娘子是個標準的母夜叉,想想看那情況、那場面,嘖、嘖,說有多感人就有多感人。」
席不赦沒有意外的表情,南宮游會耍什麼把戲,他早了然于胸,「你知道分寸,別大意。」他只丟下這麼一句。
「你放心吧,我什麼時候給你捅過婁子?」南宮游模模鼻子,擺出一副「你有眼不識泰山」的表情。
席不赦淡淡一笑,不予置評。
南宮游正想再為自己吹捧兩句時,門外一個藍衫影子映人了他的眼簾,他正要開口招呼,席不赦已經先了他一步,「若蓁,進來吧。」
楊若蓁推開門,輕移蓮步進入室內,她手上端了個托盤,里面是碗熱騰騰的瘦肉粥,肉色鮮美,清粥淡香,看起來十分美味。
「表哥、南宮大哥。」若泰因為沒想到席不赦的書房里還有別人,所以臉頰上驀地染上微微紅暈,有絲靦腆。
南宮游馬上笑得非常曖昧,「親親小表妹,怎麼起這麼早?這香噴噴的「愛心早點’有沒有我一份啊?」
若蓁臉上那層紅暈擴大了,她帶著幾分嬌羞的說︰「廚房里還有,我再去幫你盛一碗。」
說著,她就要轉身出門,南宮游一把拉住了她手冒,笑嘻嘻的說︰「別忙啦!有什麼話,你們慢慢談,我就不打擾了!」
席不赦扯高嘴角,「要滾就快滾吧,少廢話。」
席不赦向來沒什麼情緒,但他最厭惡別人拿他的感情作文章,尤其是他和表妹楊若蓁之間這段從沒發展過的感情,他不允許他人隨意說項,這是「不赦莊」
里一條不成文的規定,也只有親如兄弟的南宮游敢如此明目張膽的調侃他,其他的人要是敢這麼做,就是代表著「找死」兩個字。
「滾就滾,你不愛听,我不說就是,倒是你,艷福不淺啊!」
南宮游慢吞吞的站起來,很識趣的搖著羽扇出去了,臨走前還不知死活的丟下那句話,令席不赦的脾氣險些發作。
看到南宮游一離開,若蓁馬上坐立難安,她端坐在椅子里,雙手規矩平放在裙上,凝重的氣氛使她雙頰火紅外帶一臉的緊張。
餅了半晌,席不赦臉上沒半個表情,非但沒開口,也沒動筷子的意思,這更教楊若蓁坐不住了。
她不曉得自己是怎麼搞的,明明就愛他愛慘了,卻每次看到他都吐不出半句話來,但心里急也沒用,她這溫吞緊張的毛病不知道何時才改得過來。
「表哥,我……我還有事,先……先走了,你慢慢吃,我待會再叫小翠來收盤子。」若蓁期期文艾的說完,也不等他出聲就忙不迭的開門溜走了。
看若蓁那副落荒而逃的樣于,席不赦撇了撇唇,他不是不喜歡若蓁,但自從幾年前若蓁因父母雙亡來投靠他時,他就只把她當成妹妹看待,若蓁是他師父的遠親,嚴格說起來並不是他的表妹,只不過她還是個未出閣的女孩子,以他表妹的名義住進莊里,比較不會招人非議,也不致于教莊里的年輕小伙子有輕薄她的理由。
他一直很善待若蓁,給她很好的生活,對她從不曾有過別的念頭,但是他的想法並不等于若蓁的想法。
若蓁年紀漸長,今年已經盈盈一十八了,他不是不解世事的男子,又怎麼會不知道她的少女心事。
但是他不想涉足感情,在他席不赦的生命里根本沒有愛這個字,他可以為江湖事、為天下事廢寢忘食多方奔走,但就是不踫情這個麻煩的東西。
這就是席不赦——「不赦莊」及天泉水寨的大當家,他出身神秘,沒人知道他的來歷,只知道他師出一代武林宗師。
席不赦統領天泉水寨,號令江湖,專做劫宜濟貧、打抱不平的事。
而這些,似乎就是席不赦生命的全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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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微涼,夜里山影迷蒙,波光隱約,暗暗沉沉的,無聲也無息,紫元遲緩的模索前進,如果現在有個人站在她身邊,恐怕她也不會察覺。
她實在弄不清楚這是什麼地方,她確定這里不會比皇宮大,但是也夠教她走不出去的了。
「毀了、毀了!」紫元哺哺自語,「一世英名就這麼毀去,父皇可能會在我的墓碑上刻者「此女亡于逃婚和饑餓」,這多沒面子!萬一小荷念在主僕一場的份上去祭拜我,她一定從此不可能再崇拜我了,這可怎麼辦才好?」
她圓睜著杏眼,模黑的東走西走,多麼希望在這個時候有人來打擾她一下,就算是這個莊子的主人也好,被認為是小偷,也總比她自個胡亂瞎模來得強。
走著走著,她撞到一面牆,然後在她正識趣的想轉向的時候,一只剛強厚實的手臂扭住了她,將她整個人牢牢的鎖住。
她很快的知道了,這不是面牆,是個人,而且是個男人,女人不會有這樣的力氣和這般粗大的手臂。
「放開我。」紫元挺了挺背脊,她冷靜的命令箝制住她的人。
一聲冷笑由席不赦口中逸出,這名完全輕忽他威嚴的女子是何人?夜半獨闖不赦莊,好大的膽子!
「你笑什麼?捉住一個弱女子不是什麼英雄好漢的行為。」紫元只能撇了撇唇,她的身子完全動彈不得。
「會半夜出現在這里的人,也不是什麼弱女子。」
他的聲音比她冷上十倍,使紫元不由得心驚,她知道這個男人可以輕易的撕碎她,「哼。」她輕哼一聲,不想反駁他的話,可也不願承認她是因為迷路又加上饑餓才會到這里來的。
「現在不回答我的話。沒關系,你很快就沒有機會開口了。」席不赦莫測高深的聲音更冷了。
看來她是遇上一個土匪頭子了!他的話有效的威脅了紫元,「放開我,你要多少銀兩,我都可以給你。」這是實話,只不過她還要加上一句︰等順利回到宮里以後。
一口氣很大。」席不赦更粗魯的箝制住她的肩胛,毫不溫柔也毫不客氣,「再問一次,你是誰?我不會再給你第三次機會。」
「你沒有資格知道我的身分。」紫元抬高了下顎,語氣是挑釁的,存心要激怒捉得她發疼的無禮男人。
「你……」席不赦果然生氣了,他覺得眼前這是個不識好歹的女子,他已經給過她機會了,既然她不肯老實說,算她咎由自取,怪不得他狠心。
他掐住她的下巴,不費吹灰之力的翻轉過她的身子,一雙冷凝人心的目光直向她射過去。
紫元倏然輕呼一聲,那兩道眼光……她霎時像風中的落葉,軟軟的癱倒在他的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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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哥,她沒事吧!」若蓁擔心的看著床上那臉色紅潤的小人兒,她已經昏睡好久好久了。
席不赦緊抿著雙唇不語,據他所把的脈象,她應該沒有任何病癥,可是為何能昏睡了一天一夜,他長得有那麼嚇人嗎?實在教人想不通。
「表哥,你瞧她的臉紅通通的,真的沒關系嗎?」若蓁又輕聲問,「我們要不要報官,萬一她是什麼人家走失的女兒,她的家人肯定會擔心得不得了。」
「用不著,沒有查出她的來歷之前,她不能離開。」
席不赦堅持的說,或許她是敵方派來打听機密的間諜,她的態度實在太神秘了,他不會輕易的讓她走。
「表哥,我看她只是迷路罷了,應該不是什麼壞人……」
「別說了,看好她,她一醒來立刻派人通知我。」
席不赦讓人沒有商量余地的站起來,就在他正要離開之際,床上昏迷著的人忽然嚶嚀一聲,她動了動,接著,她雙眼慢慢的睜開了。
「啊!她醒了。」若蓁稀奇的張望著她,不只是因為她醒過來了,還有她那張美絕的臉孔令若蓁感到一陣重重的威脅,閉著眼的時候還不覺得,一旦配上她生動靈活的翦水雙瞳,簡直像朵盛開中的白蓮,耀目的令人嘆為觀止,她有點兒憔悴,卻難掩原有的那股英爽。
柔軟的床鋪、柔軟的被子,紫元舒服的踫了踫枕頭,雖然這房間沒有她的閨房華麗,但也很不錯啦!至少比露宿荒野好多了。
她看著若蓁,還沒有發現在門邊的席不赦。
「我餓了。」紫元的話是對著若蓁說的,語氣中不是懇求,而是命令,看來,她是一時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了。
「什麼?」若蓁張口結舌,以為自己听錯了,看著躺在床上的人接著伸了伸懶腰,若蓁眼楮睜得更大了,她不是個重病的病人嗎?怎麼完全不像,而且——這好歹也是別人的地方呀!
「我說我餓了,要我再說一遍嗎?」紫元掃了她一眼,像在責怪她。
在宮里也沒見過這麼不機靈的婢女,她還真不習慣,就算是笨小荷至少也懂得見機行事啊!而眼前這小婢女怎麼……
若蓁求助的轉頭看著席不赦,有點束手無策。
「你去準備。」
在席不赦的示意下,若蓁退出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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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何來歷?」席不赦走近床沿,一臉冷絕的看著她。
紫元這才發現他也在房里,這個嚇壞地的「巨人」,原本她還不甚清醒的,現在她綞了無睡意了。
她一時仲怔住,接著身子往後縮了縮,眼里明顯的寫著恐懼,她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高大粗壯的男人,還有這麼陰冷堅硬的眼神,莫怪她會嚇得昏過去了,就算是她父皇也沒這麼凶過她呵。
「你……你別過來。」紫元的表情很復雜。
席不赦不理她的好語,反而用一只粗厚的手擒住了她縴細的手臂,另一只手則握住了她下巴,他們的身體幾乎靠在一起了。
「不許再昏倒,懂了嗎?」席不赦橫她一眼,以嚴厲的口氣說。
紫元一下子又被震撼得動彈不得,這個無禮的家伙,這已經是他第二次踫到她了.她非給他一點教訓不可。
她火速舉起另一只自由的手臂,在他身上落下一個極重的巴掌。
席不赦金石般篤定的接住了她的手掌,反而將她那只手臂也給扣住了。
「放手!立即放手!」紫元惱怒的喊。
「如果你再有類似的舉動,我不會饒你。」席不赦松開了她的皓腕,但那對沒有表情的利眼正盯著她,像在叫她將剛才的話牢牢的鐫摟在心版上。
「我不能保證。」紫元才不要乖乖就範,縱使現在她的姿勢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她也要維持堂堂大宋朝公主該有的風範。
「哦?是嗎?」席不赦的眼半眯了起來,醞釀著怒氣,「我會要你能夠保證。」
席不赦說完這句不容置疑的話,就听見她身上發出「 嚓」一聲。
紫元忍不住冷汗涔涔,「你……你好……好大膽……」她話說不全,五官擰成一團,眉毛打了好幾個結,牙齒已開始打顫。
楊若蓁推開房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她驚駭得差點呼出聲,手里的托盤也搖搖欲墜。
席不赦松開了手,紫元驀地跌回床上,他冷冷的轉過頭,沒再看她一眼。
「叫韓大夫來替她接骨。」說完,他大踏步的走過若蓁身邊,衣袂輕掃起一陣風,珠簾呼啦啦的一響,他離開了。
「他是個魔鬼!」紫元咬牙切齒的迸出這句話後,便昏死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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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斷了她手骨後,「巨人」兩天沒有找她麻煩,雖然手痛得受不了,紫元也落得清閑。
「趙姑娘,吃飯了。」若蓁走進了房里,後頭跟著端著盤子的小翠。
「太好了!楊姑娘,我正餓著呢!」紫元歡呼一聲,看著盤里色香味俱全的萊肴,忍不住挽涎。
這兩天都是若蓁不厭其煩的喂她,因為席不赦折斷的是她的右手骨,她根本無法動彈,而一向養尊處優的她,當然不可能自己用左手吃東西,更何況用左手吃飯還要訓練好久。
「表哥說,等你傷好了,要你去見他。」
紫元揚了揚眉,口里滿是怨規,「見他干嘛?讓他再將我的手折斷嗎?我才沒那麼白痴。」
「不會的,表哥只是有點事想問你,他絕對不會再踫你了。」
「我才不信呢!」紫元臉上泛起鄙夷的神憎,「他這個沒水準的家伙,等我的傷好了,非要他付出欺負我的代價不可。」
「你可千萬別這麼說呵!其實表哥他人很好,對莊里的人都很客氣,近年來他行走江湖,幫助了不知道多少人呢!」若菜一臉崇拜的說。」「是嗎?」紫元才不信呢,在她心中.他只是個粗人「你不必再替他說好話了.反正我饒不了他就對了。」
「哇——好大的口氣,難怪咱們的大莊主會說莊里平空掉下來一個‘驚喜’。」
一個悠哉調侃的聲音傳人紫元耳里,她迅速的掃了他一眼,一個看起來很風流的男人,渾身白色的裝束,眼里有一抹狡黠的神色,給她的推一感覺是——非屬善類。
「南宮大哥。」若蓁出聲招呼。
南宮游笑吟吟的踱到床邊,目不轉楮的盯著紫元看,他那眼中的意思很明顯,他在「褻瀆」她。
紫元不會不懂他的露骨眼神,她大感不滿,半挑起眉,沒有表情的說︰「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很活色生香,但是請你移開你的狗眼,否則我同樣不會饒你。」
嘖!嘖!弧度優美的黛眉、挺直的鼻梁、俏皮的嘴角,一個面孔天真無邪的絕美少女居然會有如此渾然天成的氣勢,這點教他有些想不通。
南宮游微微一笑,作出一個自命瀟灑的表情看著紫元道︰「姑娘這麼說就有誤差了,現在像我這麼正直不阿又相貌堂堂的男人已經瀕臨絕跡了。」
「這麼說來,你是滄海遺珠稃?」紫元的語氣里盡是椰榆,本來嘛,在京里追求她的多得是帥得不得了的王爺世子和王孫公子,什麼好看的男人她沒見過呢?他在她眼里確實可謂微不足道。
「說是滄海遺珠又太嚴重了,我只不過是塊未經發掘的璞玉罷了。」南官游大言不慚的說。
「那我坐著跟你講話,豈不是很失禮?」
她嘴角浮起一絲很柔情的笑容,讓南宮游敏銳的嗅到空氣中的危險,「怎麼會呢?入莊就是客,你不要太見外。」
紫元臉上保持著甜蜜的笑容,淡淡的說︰「入莊就是客,講得真好,你們的待客之道也太‘周到’了。」
南宮游知道她所指為何,他才剛回莊,屬下們就忙不迭的告訴他關于席不赦對這位神秘佳人的「處罰」,他想不到席不赦居然會用那種鐵腕政策對付一個女人。
不過,他現在可知道了,這小女子也未免太倔傲了些。
「我想,如果你再不好好的說出你的來歷與目的,恐怕會得到更‘周到’的對待。」南宮游不是威脅,而是他太了解席不赦了,席不赦雖然處事冷淡,但惹毛他卻不是好玩的。
不過話說回來,讓這小泵娘去惹毛席不赦又有何不可呢?那對他是有好處的,一個常年不懂情緒起伏為何物的人,實在可怕。
「大膽,你在恐嚇我?」紫元冷峻的表情讓一旁的若蓁不由得目瞪口呆。
南宮游好奇的打量著她,難怪席不赦堅持不跟他來,原來呵——這太有趣了。
「我說過不準你再這麼看著我,你听不懂嗎?」紫元皺著眉突然出聲,實在太令人厭惡了,她受不了那種賊賊的眼光,難怪人家說江湖里四處是登徒子,看來眼前就是標準的一個。
南宮游輕聲笑了起來,她那一副不容侵犯的樣子,像是高高在上的神抵,「小姐,你知不知道你現在住的是誰的房子,吃的是誰的飯?」他有意挫挫她的銳氣。
誰知紫元冷冷的,還含雜著嚴厲譴責意味的說︰「那不重要。」
一陣啼笑皆非染上南宮游心頭,她若不是太狂妄,就是太純真,威震江湖的「不赦莊」哪容得了她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如果連這都不重要的話,那什麼才重要?報復傷了你的人嗎?」南宮游刻意的故作風度翩翩。
「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說完,紫元轉頭看著若事,「我要休息了,你們要走時把門關好。」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她拉起被子,怡然的閉上了眼楮。
南官游發現自己拿她完全沒辦法,好像她的命令天生就該要讓人遵守似的,她說得那麼自然,傲世睥睨著一切,好像她才是這里的當家。
「南宮大哥,現在怎麼辦?」若蓁束手無策的問,她也想不到趙紫元會說睡就真睡.南宮游好歹是個二莊主,在江湖上也小有名聲,卻讓一個小小泵娘給損了夠,一點也不留情面,她真怕南宮游會和席不赦一樣的動怒。
「走人!」
南宜游笑盈盈的一轉身,推開房門大踏步而去,這使若蓁大大的松了口氣。
自在的輕搖羽扇,南宮游瞼上泛起意猶未盡的笑意,看來,他是得找席不赦好好的談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