緣來那麼近 第四章

雹玉回到家已經六點了,她趕快沖進浴室洗澡。

一邊洗澡她還一邊抱怨,也不說清楚要去哪里應酬,那她應該要穿什麼樣的衣服啊?

可是她干麼那麼在意啊?跟他出去隨便穿一穿就好了啊!筆意讓他丟臉!

不行!不能隨便亂芽,隨便穿的話耿譽一定會認為她帶不出場面,永遠都是個丑小鴨,變不成美女。

于是耿玉洗好澡以後,便把所有衣眼翻箱倒櫃出來,一件一件在穿衣鏡前比試。

突然,有人按電鈴。

「不會吧!還不到七點啊!」耿玉從門上的窺視孔往外看,原來是快遞,她把門打開。

「請問你是耿玉小姐嗎?」送快遞的年輕人問道。

「我就是。」耿玉從他手中接過一個大紙盒。

「請你在這里簽收。」年輕人指向簽收單上的簽名欄。

「哦!好。」耿玉在上面簽名。助謝。」她關上門,棒著大紙盒進門。

「是誰送的?」她把紙盒打開,里面有一雙黑色的高跟鞋,跟一襲黑色貼身的長禮服。

雹玉站在穿衣鏡前面,將長禮服披在身前。「嘩!有需要穿得這麼正式嗎?」想她當伴娘的時候也沒穿這麼正式過啊!

然後她看到盒底有一張小紙卡,耿玉打開紙卡來看。

我想慈善酒會你一定沒有去參加過,那種地方是不能穿T恤跟牛仔褲去丟臉。

簡短、有力、夠犀利,短刀就可以插入、不需要用到長槍。耿玉把紙卡去到垃圾筒里面去,這男人不僅話沒好話,連字也是沒好字。

不過,這件長禮服真的很漂亮耶!而且模起來又柔又滑,穿起來一定很舒服。

********

雹玉一直到七點半才下樓去。

他就知道這襲禮服很適合她!雹譽在樓下等了半個鐘頭,見她一步步向他走近,他的心就跟高中第一眼看到她時,撲通撲通跳個不停。

他從很久很久以前就希望她能為他穿上禮服了!不過這次是黑的,下一次,他要她為他披上白紗。

「你遲到了。」明明心里就喜歡她喜歡得要血,他就是要裝出一臉酷樣。

「我這種速度已經夠快了!」他才給她一個半鐘頭的時間,她要趕回家,又要洗澡、換衣服、化妝,她能見遲到半個鐘頭,已經是很了不起了!

「上車。」耿譽擺出懶得跟她辯的表情,打開車門。

「你真是沒耐性!」耿玉瞪他一眼,在上車的時候,還故意重重的踩了他一腳。

雹譽搖搖頭,關上車門,繞過車的另一頭,坐進駕駛座。

「我告訴你,聯警,我肯跟你去參加什麼慈善酒會,就很給你面子了!要你等一下是會死啊!」嗯!這車子坐起來真舒服,高級車坐起來就是不一樣。

雹譽沒理她,他轉動方向盤,車子平穩的在台北的街道上馳行。

「下班後就是我的休息時間,我是犧牲我好幾個鐘頭的休息時間耶!你才多半個鐘頭就在跟我計較。」以後她老公要是嫌她會拖時間,她就休了他!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愛講話?」耿譽涼涼的瞥了她一眼。

「我愛講話?」對!她是愛講話沒錯。「怎麼樣?愛講話不行啊?你不高興的話,可以不要跟我在一起啊!你要我待在旁邊,就得忍受我愛講話。」

「難怪你到現在都還沒男朋友。」耿譽很得意的說。

「我沒男朋友你很高興哦!」又說到她的痛處了!

「是很高興啊!」這句是他很難得對她講出口的真心話。

「你再奚出我沒關系,我就不信你有多受歡迎,不然為什麼要找我當女伴?」他討厭她的程度不亞于她討厭他吧!

「我在美國可是很熱門的黃金單身漢。」

雹玉翻了一個白眼。「惡……」

「听你這個禮拜六要去相親?」

「不可以嗎?」

「可以是可以,但是……你還是不要去害其他男人了,他們是無罪的。」

「你都能活在這個世界上繼續造孽,我為什麼不能去害其他男人?」想一拳扁過去,但是不行,她現在正坐在他的車子上,要是他頭一歪、身子一偏,把車子開去撞安全島,到時吃虧的人也是她,先忍著吧!

「不過,我看你也少白費心思了!像你這種女人應該沒有男人敢要,等著當一輩子老處女吧!」

就沖著他這一句話,她搶也要搶個好男人帶到他面前現!「想娶我的男人一拖拉庫,我只是不想太早當黃臉婆,才沒考慮他們的求婚。」

「是嗎?」耿譽高音調。「很多嫁不出去的老姑婆,都跟你用同樣的借口,慢慢挑,越挑越老,最後連被人桃的資格也沒有了!」

「你還不是沒結婚,干麼笑我!」這男人是全天下最惡劣的混帳,對一個二十九歲卻還沒有男朋友的女人說這種話,無疑是最殘酷的打擊,她真的被他深深打擊到了!

「男人跟女人不一樣,男人是越老越值錢,女人是越老越面臨被淘汰的命運。」耿譽轉頭對著她笑道︰「所以要是有男人肯要你的話,就趕快嫁了吧!」

「你說什麼?」這男人越說越過分。

「女人過了三十歲就是高齡產婦,很容易生出畸形的小孩,我看誰要你就該偷笑,快快把自己嫁掉。」

「奇怪!我有沒有結婚關你屁事啊?我沒有人要關你屁事啊?我嫁不出去你就會得怪病全身潰爛而亡是不是?」他干麼那麼在乎她有沒有人要?一直在這上面作文章?他知不知道他說的話很刺耳?

「到了。」耿譽把車駛入停車場。

「喂!你還沒回答我?」耿玉下車。

「這里是高級場所,請你保持你優雅的風度。」耿譽走到她身邊,弓起右手,意思就是要她勾住他的手。

「你……」

「搞咂了,你的飯碗也沒了。」

雹玉一手用力的勾過去,想把他的手弄斷似的。

******

哇!想不到耿譽那沒口德的家伙還真的挺有女人緣,從剛剛進場到現在,她就看到不少女人跟他拋媚眼,還爭相前來跟他有一句的搭訕。

雹玉還接收到許多女人凶狠的目光,不過,要比狠誰不會,她從高中起就有潑辣小野貓的封號,這當然也是站在耿譽那一邊的人替她取的。

「我們去跳舞。」耿譽牽著她的手準備走入舞池。

耽玉甩開手。「鬼才跟你一起跳舞。」她坯在生他剛才損她的氣。他損人很容易就忘記,但是她這個被損的人可沒那麼快忘!

「你高中的時候就跟我跳過舞,難道你忘了,鬼?」

「那是我倒霉好不好!」又提起令她扼腕的事,她本來想請年松民當她的舞伴的!

「是嗎?我記得是全班男生沒有一個約你跳舞。」

「你還不是一樣,全班女生沒有一個想跟你跳舞!」

「可能是因為我舞太精湛,令她們慚愧,怕跟不上我。」

「你這話還真不怕舌頭被牙齒咬到。」耿玉把頭轉過一邊,真不想理他。

「我記得某人會跳舞,還是因為我的教導呢!不然的話,她舞蹈的分數哪有可能是全班女生最高。」耿譽走了幾步站在她面前,他就是要站在她的視線範圍。

「那是我天資聰穎。」他會教她,還不是因為跟她編到同一組,她要是跳得不好的話,他的成績也好不到哪里去,說來說去,他還不是為了他自己的分數。

「耿譽,找可以跟你跳一支舞嗎?」

雹玉望向說話的女人,哇!她不是那個正紅透半邊天的美麗女演員艾茵嗎?

「艾茵,我是你的忠實影迷,你演了好多膾炙人口的連續劇,我好喜歡你哦!」耿玉想找紙筆,可是她的小提包里根本沒有,于是她不得己撞了撞身旁男人的手臂。「你有沒有帶紙和筆?」

雹譽從西裝口袋里拿出一支鋼筆跟名片。

「我要你的名片干麼?」她要保留偶像的簽名,她可不想要保存他的名片。

「不要拉倒。」耿譽正要收回來。

雹玉抓住他的手。「我要!」她搶走他手中的名片。

雹譽低頭看著被她抓過的手。

「情問你們是男女朋友嗎?」艾茵心里很不是滋味,但是還是盡量維持儀態大方。

「哈哈……哪有那麼倒媚啊!」耿玉被她的話嚇了一跳,然後笑出聲音來。

雹譽拍了她的後背一下,見她惡狠狠的抬起頭,他低下頭用眼神警告她說話小心一點。

要不是為了工作,她才不會受制于他呢!「我們只是朋友,很普通的朋友,偶爾會有小爭吵的那種朋友。」

「你不必解釋得這麼詳細。」耿譽帶著點疏離感的聲乏,籠罩在她頭頂。

「請你幫我簽名。」耿玉把紙跟筆遞給艾茵。

艾茵艷光照人的笑著,簽好名後便將紙筆遞還給耿玉,繼而再度看向耿譽,「你願意跟我跳一支舞嗎?」這才是她的最終目的。

雹譽看了正心滿意足拿著偶像簽名的耿玉一眼,是他不擅表達,還是她的神經異于常人的大條,她怎麼都感覺不到他對她有意思?

「我都先主動開口邀你了!」艾茵看到他正在看耿玉,有絲僵硬的牽著嘴角說道。

「你一個人不會被綁架吧?」耿譽不放心的看著她。

「你死我都還沒死呢!」耿玉小心翼翼的收回偶像的簽名,以不耐煩的語氣對他說。

雹譽牽著艾茵的手步人舞池,他希望耿玉看了能吃起一點點小醋,不過看來是他想錯了,她在打手機聊得正起勁。

「我在美國見過你一面,你還記得嗎?」艾茵見他一直把眼神飄向不遠處的耿玉身上,她強壓下心中的不愉快,試圖與他攀談,拉回他的注意力。

「我記得,在去年我們公司所舉行的一個聖誕派對。」

「是嗎?那真是我的榮幸。」文茵很高興他還記得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間跟地點。「我也是對你印象深刻呢!」

「謝謝。」他漠然又客氣的說。

「沒想到今天還會在這里遇見你,我們真是有緣你說對不對?」見他又在注意耿玉的方向,艾茵旋轉著舞步,將他帶離能看得到耿玉的地方。

這下,他總算能正眼看著眼前這一個他絲毫不感興趣的女子。「也許是吧!但是真正的緣分應該是不期然的發生在自己身邊,離自己最近卻又完全不自知,才叫緣分吧!」

「啊?什麼?」她听不太懂。

「這只是我個人的一點意見。」耿譽搖搖頭,不打算解釋給她听,真正要論有緣的話,應該是他跟耿玉吧!他們兩個連名字叫起來都一樣。

「去年,你那位姓年的朋友說你還沒有女朋友,那麼現在呢?」她長得這麼漂高,又有知名度,跟他這個在矽谷上班的科技新貴應該很匹配吧!可為什麼他好像對她一點興趣都沒有呢?

「我快要結婚了。」耿譽重新把她帶回舞池里可以看到耿玉的地方。「對象就是那個女人。」

「她?!」艾茵怔住了。

*******

雹玉正在跟好朋友講手機。

「珠珠,你猜我現在在哪里?」

「不知道。」

「我在參加一場慈善酒會。」她自己也很難以置信。

「怎麼會?」

「被耿譽那混蛋要脅來的,你知道嗎?你們還說我幼稚,度量不夠大,其實……」耿玉皺起眉,拉高音量。「喂!珠珠,你在什麼地方啊?怎麼這麼吵?」

「呃……我跟同事在吃飯……走開一點啦!別靠我這麼近,我在跟耿玉講電話……」

雹玉可以隱約听到馬賢珠低聲趕人的聲音。「珠珠,你在跟誰說話啊?」

「沒有啊!我沒在跟誰說話。」

「你明明就在跟別人說話啊!」

「哦……不要理他,一只蒼蠅而已。」馬賢珠像在逃避什麼似的轉移話題。「你剛說耿譽怎麼了?」

一說到耿譽她就有氣。「他心胸比我的更狹窄,今天下午我硬著頭皮去跟他道歉,結果你知道他都在跟我說什麼廢話嗎?他居然在跟我翻舊帳耶!」

「是哦!那一個下午翻得完嗎?你們兩個以前結下的梁子可多、可大了!」

「所以他現在就利用他的職務之便公報私仇啊!」耿玉坐在酒會里為賓客準備的椅子上,望著舞池里正和艾茵共舞的耿譽。

「算了耿玉,你就委屈一點吧!我……我也好不到哪里去,幫不了你。」馮賢珠的聲音听起來很困擾。

「珠珠,你怎麼啦?被老板罵?」耿玉想想不太可能。「不可能啊!你最會拍馬屁了,你老板哪會罵你?」

「任何人都有自己的煩惱。」

「跟我說嘛!好朋友當假的啊!」耿玉很阿莎力的說,「有什麼事我挺你到底。」

「不用了啦!」她哪敢要耿玉幫忙。「我們公司的客戶很難搞,比耿譽還難搞,我快瘋了!」

「這個世界上還會有比耿譽還難搞的人?」耿玉想像不出來。

「他就是。」馬賢珠很失意的說。

「珠珠,想一想我比你更悲慘的遭遇,你就不會覺得自已很可憐了,我爸媽逼我這個禮拜六回南部相親,這年頭還要去相親,很丟臉吧!」耿玉替她加油打氣。

「你好像真的比我更慘耶!不只遇到死對頭,還要受他指使,現在加上你爸媽逼你去相親,耿玉,我望塵莫及。」馬賢珠甘拜下風。

「看吧!我最近真夠慘的了!」耿玉搖頭嘆氣。「因為對方是留美的博土,我媽還騙人家我是碩士.我要是讀得起碩土的話,我今天就不是在我們公司的庶務部工作了!」

「你就當去應酬,敷衍一下你爸媽,吃完飯就各自莎喲娜拉再會吧!」

「也只能這樣嘍!」耿玉盯著舞池里最修長挺拔的男人,怎麼回事,整個酒會里居然沒有一個男人比那個討厭鬼更體面?「耿譽現在在跟艾茵跳舞。」

「艾茵?該不會是演‘生死不了情’那個夕茵吧?」馬賢珠突然變得元氣百倍,她跟耿玉一樣,都是艾茵的影迷。「耿玉,你有沒有跟她要簽名。」

「嗯!」奇怪,那些原本遇到偶像的喜歡都飛到哪里去了?耿玉看著他們跳舞的畫面,總覺得有點刺眼,但為什麼刺眼呢?

「你說她在跟耿譽跳舞,她該不會對耿譽有意思吧?」馬賢珠尖叫的追問。

「她才沒那麼沒眼光好不好!」她知道哪里刺眼了!要是握著艾茵的手是另一個男人的話,這畫面一定很唯美,就是因為有耿譽那個大混蛋,才破壞了整個畫面。耿玉在心里合理的解釋。

「小姐,你討厭耿譽不代表別人也討厭耿譽,事實上,好像從以前到現在,耿譽都很有女人緣,我看全校就只有你一個女的看他不順眼,那時候在我們學校他跟……年松民都有很多死忠的愛慕者耶!」馬賢珠最後那句話突然縮減音量。

「高中女生都很幼稚。」耿玉真想走過去,一腳踹開耿譽,她不想再看到他跟她的偶像在一起跳舞。

「所以你才會一直跟耿譽作對?」

「珠珠!」她的火不斷地從肝髒冒上來。

「開玩笑的嘛!吧麼突然這麼大聲。」馬賢珠想這兩個名字叫起來一模一樣的人可能是八字對沖,不然為什麼會一直莫名其妙的敵視到現在?

這首曲子也太長了吧!他們兩個好像已經跳很久了!「不是我要跟耿譽作對,是他一直不斷的找我麻煩,你只要待在他身邊一分鐘,就會被他毒牙利嘴咬得體無完膚。」

每次只要講到聯警,耿玉的反應都很大。「你的牙尖嘴利也不會輸給他啦!」

「廢話,我要是不頑強抵抗,豈不是被他吃得死死的。」她當然要堅強一點啊!

「可是……耿玉,你會不會覺得很奇怪?」馬賢珠提出這個從高中以來就一直存在心中的疑問。「耿譽平常不是很多話,可是只要遇上你就變得很多話,而且又多又毒。」

「因為我們八字不合。」沒錯,她也這麼覺得。「所以你就可以看出他的多惡劣,故意針對我一個人!」

「是這樣的嗎?」

「不然你有什麼更好的解釋嗎?」

有,不過還很模糊。「或許吧!」等想到了再告訴耿玉。

「不跟你講了,耿譽走過來了,我要專心跟他對戰。」耿玉匆匆關掉手機,心想這首曲于總算完了!

「你在跟誰講手機?」耿譽走近她,卻沒有帶回她的偶像艾茵。

「要你管。」他管她那麼多干麼?「是男的,怎麼樣?我跟你說過了,我有很多人搶著要的。」

「是嗎?」耿譽不太相信她的話,他猜測著,「不是馬賢珠?」

「是男人,一個很英俊、賺很多錢的男人,還有,」耿玉特別補充。「他說話絕對不會冷嘲熱諷,他很有口德的,而且他不會利用自己的職位來欺負人,更不會笑一個二十九歲的女人沒有男朋友,還叫她為了不要生到畸型的小孩隨便找人嫁了!」

「看來他有著我所沒有的堅忍不拔的優點,既然他這麼好,你為什麼還要去相親?」耿譽微笑的請問。

「嗯……嗯……」她突然發出像蜜蜂的叫聲。「我為什麼要告訴你?」耿玉走向自助餐桌,拿起盤子,夾了一塊又一塊的小餐點。

聯譽笑著攤攤子,隨著她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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