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欲沸點 第七章

自從那一個晚上以後,譚力衡沒有再回到傅雪瑤的住處,一連過了三個星期後,譚力衡才匆匆現身,一回到家便要傅雪瑤幫他整理行李。

暗雪瑤有許許多多個問題想問他,可是一看到他的臉她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先生是她的恩人,他有權做任何事,而且合約上寫得清清楚楚,他們都各有在外交男女朋友的自由。

她憑什麼質問他呢?先生並沒有把她當妻子看待,她只是他的一顆棋子,就算他們兩個發生了關系,感動的也只有她一個人,對先生而言,她跟其他暖床的情人並沒有什麼不同。

最近電視新聞常常報道先生跟某某的新戀情,他們兩人登在八卦雜志上的相片很甜蜜,十足像一對熱戀中的情侶,雖然有人因此批評那女人介入人家婚姻,但是有更多人認為理所當然,因為譚力衡那從不公開露面的妻子,傳聞中是個在街頭流浪的小扒手……

暗雪瑤坐在他房間的床上,順從的整理他的行李,把一件件干淨的衣褲折疊好放進行李箱內。譚力衡毫不避諱的在她面前換衣服,他看著鏡中的女孩說道︰「雪瑤,我明天要出國,把我的護照拿來。」

「好。」傅雪瑤站起身,離開房間,沒多久便從書房拿了一本護照進來。「我把護照放進你的西裝外套內里的口袋。」

譚力衡走到她身邊,覺得她今晚有點奇怪,平常他一進門她就會像個體貼的妻子噓寒問暖一番,可是今晚從他進門到現在,傅雪瑤卻安靜的像個機器人在執行主人的命令,她像是有什麼心事。

「怎麼啦?」看她愁眉不解,譚力衡用著低低的嗓音問。

暗雪瑤搖搖頭,但是她臉部的表情卻藏不住任何事,她的嘴唇上揚的有些勉強,而且眼楮也開始泛紅。

「我只不過是去歐洲考察游樂園的各項設施規劃,你知道嗎,我將要在南投開發一個大型度假村。」譚力衡用手指點點她愁憂的眉心,他無來由地想撫平她眉間的淺溝,怪怪地,而且每當他跟林文琦的時候,居然會幻想在他身下激動尖叫的女人是傅雪瑤……

「恭喜你。」傅雪瑤強顏歡笑,淚水卻不听使喚的掉了下來。

「雪瑤?」譚力衡揚高眉。她為什麼哭?

「對不起。」傅雪瑤轉過身,飛快地用手指揩去淚水。

「你到底怎麼了?」譚力衡轉過她的身子,臉色凝重的問她。

「沒有。」她又搖頭,可是眼淚仍舊失速地往下墜。

「雪瑤——」譚力衡冷著聲調。

暗雪瑤忽然撞進他的懷里,小手緊緊抓住他的腰。「先生,你還會再來我這兒吧?你不會永遠不回來了吧?」

她就像是硬叩開他心扉似的,讓他來不及防備的心狠狠悸動著。「我有說我不再來嗎?」譚力衡用下頜摩挲著她柔軟的發絲。

「可是……我好怕!先生,我好怕你不要我……」傅雪瑤仰起頭看他。「先生……我……」她好想跟他說「我愛你」。

「什麼?」譚力衡情不自禁的屏住呼吸,心跳頻率月兌軌的多跳了那麼一兩下,他居然在期待傅雪瑤對他說「我愛你」三個字?!

「我——」但是當傅雪瑤鼓起勇氣要說出口時,突然有人按了門鈴。

暗雪瑤急急打住將要月兌口而出的話,而譚力衡卻不願去理會心底的失落感,他放開搏雪瑤,走到寬大的穿衣鏡前打領帶。「去開門吧!」

「嗯……」傅雪瑤走出他的房間,踩著失望的腳步走向玄關,一打開門是項子鴻著急的臉龐。

「雪瑤,你是怎麼回事,我打電話給基金會,他們說你請了好幾天的病假,你生了什麼病?感冒嗎?很嚴重嗎?」項子鴻抓著她就是一連串關心的問候。

她很習慣項大哥的關懷,但是在知道了他對她的感情後,傅雪瑤卻有些吃不消他的呵護,可在她心底也忍不住拿先生跟他比較,如果先生對她像項大哥對她這樣緊張就好了。

「我沒事。」傅雪瑤生硬地扳開他的手,拉開彼此的距離。

「真的嗎?」項子鴻月兌下鞋子走上玄關,伸長手放在她額上。

「子鴻,你來了嗎?」譚力衡從客廳走來,正好看到這一幕,他心頭禁不住冒出火苗,懷疑傅雪瑤是否常用她楚楚可憐的姿態與男人調情。

「你在家。」項子鴻看著他的眼楮含有敵意。

暗雪瑤急忙揮開額頭上男人溫厚的手掌,不安的向譚力衡走去。「先生,你打的領帶有點歪。」譚力衡走了開去,讓她白女敕的小手在空中落空。「子鴻,有事嗎?」

「我不是來找你,我是來找雪瑤的。」項子鴻追在她身後,旋過她的身子,仔仔細細的察看她的臉色。「別急死你項大哥了!你到底哪里不舒服?」

譚力衡坐在沙發上,冷眼看著他們,項子鴻一副要跟他斷交的模樣,最近打電話想約項子鴻出來聚聚,項子鴻總是以「我很忙」三個字來搪塞他,他知道當律師不輕松,但是譚力衡不認為他會比一個企業家還要忙碌。

現在看到這一幕譚力衡終于了解,原來項子鴻已把他當成情敵來看,他們十多年的交情已因為傅雪瑤產生裂痕。

為了一個傅雪瑤而決裂,值得嗎?譚力衡不知道。

「我很好。」只是最近先生的緋聞越鬧越凶,已經成為全台灣最新的八卦!不論到學校或是去基金會,到處都可以听到人們談論美女跟花心企業家的桃色新聞,她不想听,所以好幾天足不出戶,豈止是基金會沒去,她連學校的課也沒去上。

「很好為什麼請假?」這幾天事務所忙,所以沒空去基金會接她下班,沒想到一向不缺席的她卻連請一星期的假,難怪項子鴻會擔心。

「項大哥,你別再問了好嗎?」傅雪瑤拉開他的手。先生正坐在一旁看著呢!

「我擔心你啊!」項子鴻挫敗的心抖了一下。

「雪瑤,跟子鴻道歉。」譚力衡冷然的看著這一切,好友的頹喪他看在眼底,那太不像一向神采飛揚的項子鴻。

暗雪瑤從不違逆他。「項大哥,對不……」

「你是在同情我、嘲笑我,還是在施舍我?」項子鴻以往清澈的瞳眸趨于狂亂。「譚力衡,如果你今天大大方方的跟雪瑤離婚,我不信搶不過你!」

「不要!我不要跟先生離婚!」傅雪瑤猛搖著頭,項大哥不是她最好的朋友嗎?為什麼他要說出最令她恐懼的話呢?而且是在先生面前!

「雪瑤,他就是這樣卑鄙的看著你,他陷你于婚姻的桎梏中不放你自由,你一直看身在迷霧當中,你看不清楚將來。」項子鴻抓住她的臂膀,他愛她愛到發狂,他豁出去,無論如何他今晚都要說清楚。「雪瑤,愛情不是永無止境的等待,美好的愛情是心心相印的男女依賴廝守,譚力衡總有一天會把你一腳踢開,但是我不同,我愛你!我愛你,你听清楚了嗎?我愛你!」

這是告白還是宣示!譚力衡看著他們,他不明白,當有男人在對傅雪瑤說我愛你時,他為何會有想向那個男人揮拳的沖動?他早就知道項子鴻愛她,但是為什麼一旦項子鴻說出口,他會這麼介意?

「項大哥,你不要這樣好不好?我對你像是朋友、像是哥哥,沒有一點點男女之間的感情啊!」她想掙月兌他的手,但是項大哥好用力,她根本就掙月兌不了,他為什麼要在先生面前這麼說?他是故意的嗎?她看到了先生的表情很難看。

譚力衡站起身,走到他們兩人面前。「子鴻,你真的這麼需要傅雪瑤嗎?」

項子鴻打鼻子里哼出一口氣,轉過頭去。現在在他眼里,譚力衡不再是最好的朋友,而是他最刺眼的情敵。

「你想要雪瑤我就給你。」譚力衡面色陰沉,冰冷的說。

「先生?!」傅雪瑤的心在听到他的話之後一塊塊的崩裂,難以相信他竟然會說出這種話,在先生心里,她比不上項大哥嗎?她看向譚力衡,看不出來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的話真的讓項子鴻心動,傅雪瑤中譚力衡的毒太深,如果譚力衡肯向她下達命令,或許傅雪瑤真會投向他的懷抱也說不定,他用七年的時間表現君子,卻得不到她的心,項子鴻再也沒有耐心繼續等下去,他想立刻就得到傅雪瑤,立刻!

「你願意跟她離婚?」只要能得到心所愛的人,用什麼手段都無所謂,最重要的是結果,項子鴻不願在無數個漫漫長夜里,後悔自己過于君子而必須忍受寂寞。

「我不要跟你離婚!」傅雪瑤惶恐至極、不顧一切的吼。「先生,我愛你,我愛的人是你啊!我知道自己不配,但是……我求你別把我推給別人,不管你愛不愛我,只要你讓我待在你身邊一生一世就好。」

譚力衡冷冷的臉上多了一絲震愕,他听到了他想要听的話,但是這並不能改變什麼,傅雪瑤在他眼里是一只蘭花螳螂。「我現在必須去歐洲將近一個月,等我回國就去你的事務所辦離婚。」

「不要!不要!不要!」傅雪瑤抓著譚力衡的手,在他面前跪了下來,她仰著頭哭喊,淚水在她臉上不斷泛濫。「先生,別把我踢開,我願意一輩子服侍你,先生……」

「雪瑤,你不要這樣!」項子鴻看得心好痛,為何他最愛的女子要苦苦哀求另一個男人的愛呢?譚力衡並不會眷寵她啊!

「別踫我!」傅雪瑤向正要彎下腰扶她的項子鴻大吼。「我恨你!我恨你!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為什麼要叫先生跟我離婚?你不是早就知道我愛他嗎?」

蘭花螳螂善于偽裝,它很輕易就能補獲獵物……譚力衡低下頭看著淚漣漣的人兒,抵不住心中一波又一波強烈的不舍與愛憐。

他不是鐵石心腸嗎?自從母親死後,他便喪失了愛人的能力,連自己的親生父親都恨之入骨,怎還會對一個女人動情?但是瞧瞧傅雪瑤,他相處了七年的女子,他可以說是一路看她成長的,七年的時間把石一般的心蝕出洞、把鐵一般的心銹成灰了嗎?

一個從路邊撿回來的小乞丐,一點一點的佔據了他的心?不會吧!他對傅雪瑤產生了感情?如果不會,他現在的心在為她痛什麼?如果不會,她的眼淚為何如雨打風吹穿透他的心窩?

譚力衡再也無法有一顆像鋼鐵般的心,傅雪瑤的聲聲哭泣令他心疼……當一個男人開始心疼一個女人時,這是不是就是愛情的前兆?還是早就情苗深種了?原來他不是習慣傅雪瑤的伺候,那是因為他愛她,所以喜歡她的伺候。

他愛她?!多可笑!開什麼玩笑,一個小乞丐擄獲了他的心?不!他不願相信,他只是同情她罷了,他只是一時被她柔弱無助的外表打動,這又是短暫的迷惑,就像是喝醉酒的人產生錯誤的幻覺……

「雪瑤,我們緣盡了!」譚力衡有一絲慌亂的撥開她的手,生怕她再這麼哭求下去,一旦鏈鋼一定會化為繞指柔,他怕自己心軟,于是腳步忙亂的走進房間。

「先生!先生!」傅雪瑤站起來,想要追上他,卻被他拒于門外。

「雪瑤……」項子鴻知道自己傷了她的心,但是他安慰自己這是傅雪瑤必經的過程,惟有經歷過這一段她才能成長。

「先生……」傅雪瑤一直拍打他的房門,她的手都紅腫了,卻始終無人回應。

項子鴻靜靜的站在她身後,看著她顫抖的背影,他的心糾成一團,他佩服房間里面無動于衷的譚力衡。

譚力衡真的無動于衷嗎?

他一個人坐在床沿,弓著身,將臉埋入雙手中。

心髒一直在撕扯,胸口積聚著化也化不開的痛楚,譚力衡仿佛跌入十多年前的時空,當幼小的心靈看到母親冰冷的尸體時,那顆心就如同現在一樣的撕扯著。

因為是母親,所以他的心會四分五裂,那麼此刻門外的傅雪瑤算什麼?他的心竟也為她炸成碎片!

他不知道傅雪瑤哭了多久,他只知道她哭了很久很久,而她哭了多久,他的心就不正常的痛了多久。

直到他听見傅雪瑤沙啞的吼叫項子鴻離開,然後听到大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他猜想是項子鴻終于離開了。

但是始終從門縫里傳來傅雪瑤細碎的哭泣聲,譚力衡勉強自己不去理會,可是她哭得他心煩意亂,他低吼了一聲,看向時鐘,和林文琦約好吃飯的時間快要到了,他雖沒有心情赴約,不過總比待在這兒承受內心的煎熬來得好。

譚力衡站起身,拿著行李就要出門,今晚他寧願去自家的酒店睡,也不要看到淚漣漣的傅雪瑤,他著實害怕自己會因此做出什麼蠢事來。

他打開門,傅雪瑤坐在地上的身子倒在他的腳邊,看到他手里提著行李,她害怕的跳了起來。

暗雪瑤胡亂抹著臉上奔騰的淚水,她吸著鼻子,雙手揪過他手里的行李,困難的擠出一個笑容。「先生,你肚子餓了嗎?我這就去做晚餐給你吃。」

她強顏歡笑的臉又扯痛他心肉上的某根神經,那一雙紅腫的眼楮就像是他的要害,譚力衡撇過頭去,硬著心腸不看她。「不用了!我跟人有約。」

她努力裝出沒有任何事發生的樣子。「那麼……等你回來,我煮宵夜給你吃,你不是明天才出國嗎?跟人家吃飯還帶行李很不方便吧!」

「我今晚要睡酒店。」譚力衡用力一拉把行李拉過來,他跨大步伐,想盡快遠離她,頭一次,他有逃命的感覺。

「不要!」傅雪瑤追了過去,從他身後抱緊他的腰。「先生……把剛剛發生的事都忘了好嗎?我們……一切都保持原狀,這樣對我們最好。」

「雪瑤,放手。」他的背脊感覺到她顫抖得很厲害,他險些又想轉身抱她了,但是不行,如果他再回頭面對她,他難保自己不會沉淪。譚力衡丟下行李,想扯開她的手。「我已經決定了,等我回國就離婚。」

「不!」傅雪瑤繞到他身前,捧著他的俊臉,「先生,你以為離婚以後我就會跟項大哥在一起嗎?我告訴你,不會!不會!我這輩子只愛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就是現在站在我面前的你,從你七年前救我的那時候起,我就知道這輩子只為你而生,你可以不愛我,但是我求你別不要我,就把我當成是你養的一只小貓或是小狽,現在有錢人常養寵物的不是嗎?你就當作你的寵物是個人就好了啊!」

「你不是小貓也不是小狽,你是個人……」她的手真燙!譚力衡鐵石般的決心漸漸搖晃。

「先生,我只要你知道一點,我是你的!是你一個人的!」傅雪瑤踮高腳尖,火熱的親吻他。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吻他,譚力衡被她吻得昏然,她一向是羞澀的任由他抱著吻著,可這回傅雪瑤居然主動挑逗起他來了!

「別走!先生,別走!」傅雪瑤在他耳旁囈語喃喃,她鼓起勇氣將嬌挺的胸部往他剛硬的胸膛上摩去,如果她的身體能留住先生,她願意毫無保留的奉獻,如果先生喜歡的是蕩婦,她願意為他做蕩婦。

「雪瑤,你在干什麼?」譚力衡粗喘著,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傅雪瑤在他面前蹲下來,她居然動手扒開他的皮帶跟褲子。

「我听我的朋友說過,她們的男朋友都受不了這一招……」

「不……」譚力衡仰頭低吼,傅雪瑤從哪兒學來取悅男人的功夫,在那些個的夜晚,他還從未要她替他服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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