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有什麼事嗎?」
「有一份全校的人事資料要交由你過目。」他把活頁夾攤開放在紅木書桌上。
「這點小事哪勞煩校長親自拿來。」笑著說完,雷君毅走向紅木書桌,拉開椅子準備坐下。
他坐下來,椅子再推進來,她塞在這點狹小的空間不就更擁擠了!梁珊珀稍稍伸長頸子,抬眼瞪他。
雷君毅低下頭注視。
他一直往下看個屁啊!她死皺著眉、咬著唇。
校長見他遲遲不肯坐下,又一直低頭往下看,便問︰「董事長,有什麼事嗎?」
見校長就要移動腳步走向桌子的另一邊,雷君毅趕緊整個人坐在椅子上。
捉弄她的念頭正起,他刻意的把椅子拉近紅木桌,雙腳擠進桌下的方洞。
梁珊珀整個人退無可退,想把他推出去又怕被校長發現,于是生氣地捏了他的大腿一把。
雷君毅皺眉輕哼一聲。
「怎麼了?董事長對學校的人事有什麼意見嗎?」
「沒……」雷君毅把一只手伸到桌下,揉揉被她捏疼的腳。
梁珊珀順便又用指甲掐他的手背。
「啐!」
「董事長有意見不妨直說,我們可以討論。」
「沒有,我再看看。」臉上有一絲僵笑,他把椅子再向前推一吋。
討厭!梁珊珀臭著瞼,她的頭就在男人打開雙腳的胯間。
雷君毅低頭翻閱文件,假裝專心,其實整副心神全投注在胯間的小臉上,他想到看過的某些影片,有不少男人讓女人這樣服務而得到最大的快感。
不知道他會不會放臭屁!梁珊珀雖是個飛女仔,可沒他這麼閱歷豐富,沒想那麼多,她用手搗住口鼻,小心的呼吸。
「董事長看得如何?」
「我再看看。」
看什麼看!不會先把校長打發走哦!梁珊珀听到他所說的話,順手就捏了他的大腿內側一把。
「嗯……」雷君毅緊緊的皺起眉,發出一聲近乎痛苦卻又不十分像的低咽。
「董事長?」
「你先出去吧!我看完再跟你討論。」雷君毅僵硬著嘴角,開始感覺重要部位那里的血液有一些過于興奮的活躍。
「好。」校長頷首,走了出去。
梁珊珀一听到關門的聲音,馬上就推開他的椅子,露出半截身子來。「媽的,你--」
雷君毅看到門把扭轉,大掌馬上就往她的頭壓下去--
「嗚……」臉就貼在他的雙腳中間,梁珊珀想跳起來打他,可一听到校長的聲音便不敢妄動。
雷君毅的臉色越來越不自然。「校長,」他努力深呼吸,壓抑蠢蠢欲動的。「你還有什麼事嗎?」
「明晚學校主任級以上的教員在餐廳訂了位,慶祝董事長上任,望董事長賞光。」
「好的,我知道了,你可以跟我的秘書預約,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專心看這些資料。」雷君毅壓低的聲音,包含若干濃濁的怪異。
「是。」校長微微一笑,再次走了出去。
梁珊珀的臉還緊緊貼在他胯間,就怕校長又會突然跑進來。
「喂……」雷君毅俊秀的五官異常暗紅。
她抬起頭,兩只手臂卻還放在他腿上。「校長不會再進來了吧?」
「妳快起來。」他閉上眼,做深呼吸的動作。
「有什麼了不起,我還要跟你算……」梁珊珀霎時住嘴,兩眼成了斗雞眼,目光全凝注在他隆起的西褲上。
懊死……雷君毅緊閉著眼,一臉暗紅的沉郁。
梁珊珀跳了起來,抓起他的手臂,把他整個人硬架起來。
「喂!」她想干麼?
「啊-- !」她一使力、一彎身,便把他僵硬的身子整個過肩摔。
砰的一聲,雷君毅飛身撞向紅木書櫃,書櫃的玻璃門碎裂在他身上,當紅木書櫃搖搖欲墜時,墨非破門而入,拖走還倒在地上的雷君毅,書櫃應聲而倒。
墨非毫不客氣的拔槍--
他有槍?!這下完了!粱珊珀緊張的吞了一口口水。
「等一下,墨非!」雷君毅用手抵住槍口。
「她也許是敵幫派來殺你的。」墨非橫瞄他一眼。
「不是。」
「那天廣場上她也在場,越想越有可能。」
「我知道她不是,她之所以會這麼生氣是有原因的。」雷君毅說著說著又看向她笑。
梁珊珀又橫眉怒目了起來。
「快把槍收起來,別嚇壞我們學校學生了。」
「你還真是色迷心竅。」墨非看了梁珊珀一眼,明艷的臉龐雖處于盛怒中,卻還是有如一株含苞待放的野玫瑰,他覺得雷君毅很有可能看上她了。
「沒錯!色胚!」看到墨非手上的槍,梁珊珀直冒冷汗,她腳步迅速移動,只想趕快離開這間詭異重重的董事長室。
「色胚?」墨非的嘴角竟然出現不正常的弧度。「居然有女人能一眼看穿你的本性。」
「是啊、是啊!」雷君毅對著他虛偽的咧開嘴角。
「你再敢……」該死!心跳得那麼快干麼?「再敢對我有那種反應,我就……就K死你!」梁珊珀話一說完,立刻奪門而出。
墨非收起槍。「你到底是對人家有什麼反應?」
雷君毅撫著吃痛的背脊,越揉越疼,想到方才的情景,突然哈哈大笑起來。
「被人摔瘋了嗎?」
「墨非,你多久沒被人過肩摔?」
「小學四年級以後就沒有了!」墨非有一絲自豪又有一絲鄙夷的說,自豪是對自己,鄙夷是對他。
「這滋味還不錯,哈哈……凌空翻越的感覺,再撞得骨頭喀啦作響,哈哈哈……墨非,改天你該試試,哈!居然還有女人敢摔我,哈……」
「變態!」墨非斜瞄。他早就知道他跟的這個主子跟正常人不太一樣。
媽的,那個天殺的色胚!那天應該多摔他幾下的。
事隔多日,梁珊珀依舊對這件事念念不忘,氣憤難消。
她雖說是飛女幫的幫主,至今為止打遍各高中飛女仔無敵手,但她可是個百分之百純正的……女孩……也就是處女啦!
別以為混飛女的就一定很開放,她可是對自己下了嚴厲的守貞規定,要是沒遇到她理想中的「黑」馬王子,她是不會輕易獻身的!
至于她理想中的黑馬王子要具備什麼樣的條件嘛--
第一,當然得跟她一樣要有滿身的正義感!
第二,當然也要跟她一樣要有滿身的道德感!
第三,還是要跟她一樣有滿腔的古道熱腸!
呃……這三樣是不是一樣的東西啊?
不管。
第四,沒有正義感的不要!
第五,沒有道德感的不要!
第六,沒有古道熱腸也絕對不行!
這三樣到底是不是也一樣啊?
哎喲!反正就是這六個條件,其它什麼長相啦、身高啦、學經歷、財力之類的東西,她是不會在意的。
梁珊珀邊騎車邊想這些有的沒的,忽然從她身邊奔過一輛改裝過的黃色跑車。
「帥!」她望著黃色的車尾忍不住贊嘆。
常常和她那幾個手下去看 車,看久了自然對高檔車會有最粗淺的認識。
車騎到一個十字路口,紅燈一停,梁珊珀停下來等綠燈,卻忽然被一陣嘈雜聲吸引去注意力。
「保護費?交什麼保護費?」一名撿破爛的駝背老婦人抬頭看著身旁的不良少年。
「就是交一點點錢讓我們保護妳免于被別人欺負啊!」不良少年吐了一口檳榔汁說道。
「我沒有被人欺負啊!」
「妳要是不交的話,很快就會被人欺負哦!」另一個不良少年眼歪嘴斜的說。
老婦人還是很不解的看著圍在身邊的不良少年們。
突然,其中一個不良少年一腳便踢翻她好不容易才堆好的紙箱。
「你們干什麼?干什麼?」
「媽的!看不過去……以多欺少、以小欺老……」梁珊珀嘴里碎碎念。
綠燈一亮,梁珊珀的摩托車卻還擋在前面,後面響起成串不耐煩的喇叭聲。
「吵什麼吵!」
她狠狠向後瞪一眼,再把摩托車拐到一邊,直沖上人行道,而方才那輛原本直馳而過的黃色跑車,卻又從對面的車道繞了回來。
「哇哇哇!妳干什麼?」不良少年看到一輛摩托車猛往他們沖,紛紛走避不及的摔倒在地。
「干什麼?撞你們這群沒良心的小流氓!欺負一個老太太?天地不容!」她是代表上天來懲罰他們的。梁珊珀月兌掉安全帽,把它扔到一個下良少年身上,引得那少年大叫。
「啊--」另一個染金毛的少年跌坐在地上,見摩托車的輪子滾來,張大腿不斷向後退。
梁珊珀在離他命根子一吋的距離煞住車。
「媽的,妳這女的想怎樣?」那不良少年低頭看命根子保住了,惱羞成怒的跳起來一把扭轉摩托車車頭,把梁珊珀摔到人行道上,車也倒在一旁。
「怎樣?不爽來砍我啊!」粱珊珀一副啥咪攏不驚的跳起來,凶神惡煞的大叫。
不爽來砍她?坐在黃色跑車里的男人高高的挑起一邊眉。
然後只見他搖搖頭,撥起行動電話。「喂,我是老板,你現在馬上派人到……」
他看了看路標,「到這里的十字路口,用不著派太多人,只是幾個小嘍而已。」
坐在車里的男人正是雷君毅。
他是索多瑪俱樂部的大老板,而索多瑪表面是合法企業,其實眾所皆知它背後有龐大的黑幫組織在支撐,因此雷君毅也是個黑社會老大。
今天他好不容易才擺月兌掉跟他跟得緊的墨非,正想開車獨自去找樂子時,他注意到了前方的摩托車騎士,那翻飛飄逸的長發、騎著摩托車不斷蛇行,最重要的是她身上那襲B高的制服,這些都令他想起那天在董事長室給他結結實實來記過肩摔的小太妹。
想著想著,車子已超前她呼嘯而過,雷君毅莫名其妙的覺得不回頭探個究竟會有根針扎在心里,便在前面的路口回轉到另一個車道,結果,就看到梁珊珀已月兌下安全帽往一個不良少年身上丟去。
雷君毅暗下燈把車開近,停在路邊看著這場紛亂,沒想到這個梁珊珀一個女生居然對著八個不良少年說不爽來砍我,他听了眼珠子轉了幾轉。
「媽的,哪來的青仔叢?妳知不知道我們混哪里的?」這時候八個不良少年都從地上爬起來了。
「沒錯!我們是綠島幫的。」
「綠島幫?听都沒听過。」
「沒听過?!」
其實綠島幫算是個不小的幫派,梁珊珀沒听過只能算她孤陋寡聞。
「對!沒听過,那你們知不知道我是混哪里的?」梁珊珀跳下摩托車,大搖大擺的定到他們面前,也不在乎這幾個不良少年已經把她團團圍住。
「混哪里的?」看她一個女生敢這麼屌,他們猜測也許她也有不小的後台。
「我是B高的飛女幫!」粱珊珀鼓足精氣神的大叫。
「B高的飛女幫?」坐在車內的雷君毅喃喃念道,然後翻著白眼,用力的拍了一下額頭。
「這是什麼東東?誰听過?」一個不良少年說出了雷君毅的心里話,然後一群下良少年哈哈哈的哄堂大笑。
「救人哦!救人啊!」那個撿破爛的老婦人慌張的大叫。
「不要叫!」一名不良少年抬起腳就想踹過去。
梁珊珀一腳就踹向那不良少年的腰,使他撲倒在地上。
其它的不良少年也不管同伴被修理,他們上上下下的打量她,看她漂亮又凶悍的面孔,全都露出垂涎的臉。「不要多管閑事,等我們收完保護費,去汽車旅館打幾炮好不好?」
「打炮?」媽的咧……梁珊珀舉起拳頭便往說話的那人臉上K去。「我先轟得你們鼻青臉腫!」
她動手?!她居然動手了!雷君毅搖搖頭,連忙打開車門,一腳已跨下車。
幾個不良少年正想一擁而上,忽然,有人大喝,「住手!」
只見一群彪形大漢來勢洶洶的沖過來,一副要來場生死決斗的樣子。
不良少年腳軟的退到一旁,猛咽著口水。
梁珊珀也怔楞了住,她看看臉色蒼白的不良少年,又看看趕來的這伙彪形大漢。
他們有的臉上有疤,有的手臂上有彈孔,個個都像是歷經千驚萬險、槍林彈雨過來的。
大漢們一步步逼近,不良少年們轉身拔腿就跑。
「追!」
「別跑!」
粱珊珀楞著看這兩群人消失在公園的轉角處。
「小姐,謝謝妳啊!」
「老婆婆,妳還沒走啊?」
「我怎麼能走?妳一個女孩子對付他們很危險的,我留下來還可以幫忙叫救人啊!」
梁珊珀看地上散著一堆紙箱跟寶特瓶,便蹲幫忙撿拾。
「我來就可以了。」老婦人很不好意思,因為梁珊珀幫她擋去麻煩,現在又幫她收拾。
「沒關系啦!」
「哎呀!妳受傷了。」老婦人看到她的手臂跟膝蓋處都有擦傷,還滲著血。
「咦?」梁珊珀看看自己的手臂。「我居然也會受傷?」
老婦人抬起頭,眨著眼看她。不然她以為自己刀槍不入嗎?
雷君毅看著她幫老婦人收拾一地的混亂,還幫忙把推車推到對街。
他的嘴角揚起一道溫暖的弧度。這個小太妹啊……
梁珊珀從對面跑回來,因為她看到有人牽起她倒在地上的摩托車。
「喂!別打我摩托車的歪主意。」她火速趕過去,一掌重重的拍在那人的肩膀上。雷君毅回過頭。
「是你!?」
「哦……原來這輛摩托車的主人是妳啊!」促狹的念頭一起,他想再多捉弄她一會兒,便下馬上揭露自己的拔刀相助。
「看就知道你在打壞主意。」她撥開他的手,牽過自己的摩托車車頭。
「這麼厲害,看就知道我在打壞主意。」
「你這人……」她想起那天他竟當著自己的面對她起了生理反應,便氣得要命。「你是個表里不一的人,表面上看起來是個斯斯文文、規規矩炬的善良份子,但是腦子里老是在打壞念頭!」
她怎麼知道的?雷君毅笑看著她。「妳怎麼知道?」
梁珊珀哼笑一聲。「像你這種人一定都把別人當笨蛋。」
「沒有。」他不是把每個人當笨蛋,是把大部份的人當笨蛋。
「沒有才怪!」梁珊珀撿起地上的安全帽,準備戴上。
見她想走,他急忙開口。「嗯……剛剛妳一人對八個人不害怕嗎?」
「你看到了?」
「是啊!」
「你一定很害怕吧!所以到事情結束了才現身?」她上上下下的瞄著他,說話的語氣有一點取笑、有一點輕蔑。
雷君毅暗暗的輕嘆一口氣。
說到這,梁珊珀的虛榮戚又莫名的油然而生,她驕傲的揚起下顎。「有什麼好怕的?我這人本來就很勇敢,我老爸說替天行道連上帝也會保佑你。」
她不知道她平安無事全是他暗中保佑而不是上帝。「妳老爸很鼓勵妳替天行道?」
「當然,這是我的使命。」
這是什麼教育啊?「可是妳是個女生。」
「女生又怎麼樣?」她挺起胸膛。「敢看不起女生,你跟我打架的話,未必打得贏……你忘了那天被我過肩摔嘍?」
「沒……」永生難忘!生平第一次有女人敢摔他。「只是太危險了!」
「有什麼危險的?我身手那麼好,你沒看剛才那群下良少年嚇得屁滾尿流,連滾帶爬的逃走。」梁珊珀越想越得意。啊炳!明天把這件事告訴她手下的那群飛女仔,這樣她又多添了一筆豐功偉業。
「他們應該是看到那群彪形大漢才落荒而逃的吧!」
「這只證明世界上正義感十足的,還是大有人在。」
他注意到她手上跟膝蓋上的傷。「妳受傷了!?」
「我知道。」她低頭看自己的膝蓋。…逗點小傷算不了什。」
「妳應該清洗一下傷口,然後擦藥。」
「要不要上醫院急診?」
「最好是去打一記破傷風針。」他無法理解自己為什麼會這麼關心她。
「麻煩。」梁珊珀瞥他一眼,然後戴上安全帽。
「喂!」見她跨上摩托車,雷君毅又連忙喊了一聲。他不想她那麼快就走,他想多看她幾眼。
「婆婆媽媽的!」她瞪他一眼,油一催,車正對著他冒煙。
「梁珊珀--」
摩托車咻地飛奔出人行道,他叫不住她。
她是不是覺得他很煩人?
這世界上還會有女人不耐煩跟他在一起啊……雷君毅站在原地一陣子,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