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赫宇被問得一愣一愣的,張口結舌的看著她卻答不出話來。
餅了一會兒,他才苦笑的道︰「做生意從不是我擅長的,要不然先前也不會和幾個朋友八口伙做生意最後卻弄得血本無歸了。」
「你們合伙做什麼生意?」衛珠玉好奇的問。
「飯館。」
「怎麼會血本無歸?」
「不知道。」
衛珠玉無言以對的看著他,然後伸手揉了揉突然好像有些疼痛的額頭。
「夫君,」她用和緩的語氣開口道︰「做生意不是只有拿銀子出來,之後就什麼都不管,只管等著賺錢或是賠錢,期間必須要有人經營、管理,付出心血和努力,才能獲得回報,這才叫作做生意。」
「你說的話我都明白,所以我們也有找管事和掌櫃來負責你說那些事,可是結果還是不行。」
「管事和掌揠雖然有本事,但他們能不听主子的命令嗎?當主子朝他們下達明知會賠本、賺不了銀子的命令時,他們明知不可為,但能拒絕不從命嗎?」
一頓,她露出一絲古怪的表情,看著他說︰「讓我來猜一猜,你們開了飯館之後,一定常帶朋友到飯館里吃飯吧?然後經常請客,甚至有朋友到店里去吃飯被你們遇見了,你們也義氣、豪氣、大氣的說不用錢吧?」
「這有什麼不對,朋友間不都是你請我、我請你的?幾頓飯而已。」上官赫宇眉頭輕皺了下,有些不以為然的說。
「我知道,可是我想,我大致明白你們的飯館為何會經營到血本無歸了。」
「你是說這和我們請客有關?」上官赫宇瞬間瞠大雙眼,有些難以置信。「那都是幾兩銀子或是幾十兩銀子的事而已,怎麼可能?!」
「雖是幾兩或幾十兩銀子的事,但架不住你們合伙人多,請的次數也多啊。」衛珠玉有些無奈地道︰「夫君自個兒算算,你們花了多少錢請人吃飯,飯館里端出來的那些飯菜可不是從天上掉下來的,得花銀子去買食材,得花錢請廚子來做,還得花錢請伙計、掌櫃等人來把飯館經營下去,哪樣不需要花銀兩的?
「換句話說,你們請一次客就得花兩筆銀兩出去,一筆是買食材的錢,一筆是請人置辦那一桌酒席的錢,這兩筆加起來還不如到外頭去吃省錢。最重要的一點是,請客的銀兩是從當初你們投入開飯館的那筆錢之中付出去的,因為你們在請客時並未再掏錢付款不是嗎?如此一來,你們所開的飯館又怎麼不會血本無歸?因為始終是只出不進啊。」
上官赫宇的臉已經青青紅紅的輪流了好幾遍了,整個就是羞的。
想他們那一群朋友都被人譏笑是軌褲公子哥,鎮日游手好閑、不務正業,除了伸手向家里要錢花之外,其他什麼也不會。為此,他們那票人也是憋了口氣,想證明自己不是真那般沒用,這才會在他有心的鼓動下各自掏出一筆錢來合伙做生意,結果卻讓人喪氣不已。
事後他們也不是沒檢討過為何會這樣,可是卻找不出答案,因為掌櫃有苦難言,壓根就不敢將生意失敗的事歸咎于他們。
總之在這件事之後,每當他再提起做生意賺錢的話題,他那票朋友一個個都興致缺缺的,讓他充滿了無力感,今日再提起這話題的結果亦同,他這才會發出想賺錢真難的感慨。
回想起來,也是他自個兒太自負了,怎會忘了他的夫人雖出身卑微,卻不是一個簡單尋常的女子,憑一人之力在這龍蛇混雜的京城討生話,不僅將年幼的弟弟養大成人,還在九華街那樣熱鬧的大街上掙得一間屬于自家的鋪子。
想他當初不就是看中她的不凡才相中她的嗎?怎麼在將人娶進門後就拿她當尋常女人般看待了呢?真是笨啊!
「夫人曾說過夫妻本一體,如果為夫有事請夫人幫忙,夫人願不願意幫忙?」他認真的凝視她,慎重的問道。
「自然是願意幫的。」衛珠玉點頭道。
「那聰明的夫人幫我想想有沒有什麼賺錢的法子,最好是那種能賺大錢,而且源源不絕的那種生意。」上官赫宇一臉期盼。
「要賺錢就先要有投入,因為天底下沒有天上掉餡餅這樣的好事,要賺大錢更是需要大投入,夫君打算要花多少錢來投入?」衛珠玉問。
「如果夫人能保證肯定賺錢,甚至是賺大錢的話,夫人要多少有多少,為夫負責替你把那些銀子找來。」上官赫宇深深地看著她,認真的承諾道。
「我保證能夠賺錢,而且未來肯定能賺大錢。」衛珠玉信心十足的點頭道。
問她如何能如此自信?答案只有一個,那就是她親眼目睹過那日進斗金的斂財方法,就在她夢中的人生里。
如果她的夢境是真實存在過的人生,那麼她準備說給上官赫宇听的賺錢法子將會在十年後才出現,迅速風靡全京城,被所有世家貴冑們所追捧,成為有錢人們趨之若鶩的灑錢所在地。
「你說的是真的?」上官赫宇不由自主的握起了拳頭,強忍激動。
衛珠玉點頭,「我想口說無憑,還是等我把這個賺錢的法子整理一下,寫出一份計劃書給夫君看了之後,咱們再來討論如何?」
「好,咱們現在就到書房去。」上官赫宇迫不及待的起身道。
衛珠玉卻沒有跟著起身,反倒出聲問他,「夫君是打算讓所有人知道這件事嗎?」
上官赫宇倏然一怔,隨即恢復冷靜,重新又坐回椅子上。
「多虧夫人提醒了。」他苦笑的嘆息道︰「咱們這個院子里有不少各房各院的耳目,平常咱們可以不在乎那些人的打探,可這事卻得保密才行,一來防止有人使絆子,二來則是為了保護夫人,夫人的聰明才智絕不能暴露,否則危矣。」
「我也是這麼認為。」衛珠玉同意的點頭。
在這侯府里,她在夢中花了一輩子的時間也沒能找到一個真心待自己之人,全是為了自身利益可以出賣他人的人,她不得不引以為監。
「這麼一來,咱們得想個可以讓你長時間待在書房,不會受人打擾、探究的理由才行。」上官赫宇眉頭輕蹙。
衛珠玉也蹙起眉頭,認真的思索了起來。突然間,她想到一個法子。
「弄個紅袖添香這法子怎麼樣?讓夫君教我讀書認字。」她說。「傳言上官二少爺在紈褲圈中最是風流倜儻、知情識趣,紅袖添香這事發來也能得心應手,不引人懷疑才是。」
「玉兒這是在吃醋,還是笑話為夫?」上官赫宇挑高眉頭。「為夫紈褲是為了要掩人耳目,不得已而為之。」
「後宅里那些美妾也是不得已嗎?」衛珠玉忍不住月兌口問道。
「我投降。」上官赫宇面露尷尬的立刻認輸。
這麼一來就換衛珠玉感到尷尬了。
「我沒別的意思。」她亡羊補牢的為自己剛說的話做解釋。「京城里的貴人哪個不是三妻四妾的,況且夫君又玉樹臨風、貌比潘安,哪家姑娘見了不芳心暗許的?會有幾房美妾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上官赫宇皺了皺眉頭,不知為何這話讓他听了心生一股不悅。什麼理所當然的事啊?她難道真的不在意與別的女人分享他?
「我其實是一個專情的人,一旦遇到讓我動了真心真情的那個人,就會一心一意的相待,只與她白頭到老。」他凝視著她的雙眼,緩慢地對她說道。
衛珠玉不知他突然與她說這話是何意,也不敢讓自己多想,只能「喔」的發出一聲毫無意義的回應。
「喔是什麼意思?」上官赫宇不禁怒了,她這是什麼反應啊?
「喔。我知道了。」她眨了眨眼,一臉無辜的答道。
「知道什麼?」他咄咄逼人的逼問她,對于她的回答相當不滿意。
衛珠玉根本不知道自己要說什麼,只能無辜的看著他,對他說︰「夫君想听什麼答案,不如直接告訴我?」
上官赫宇瞪著她,整個人氣悶到不行。忍了又忍,終于還是忍不住的問她,「你听了我剛才說的話,難道就不心動,心里沒有產生任何想法嗎?」
衛珠玉沉默不語的看著他,沒有回答。
「說話啊!」
「夫君要我說什麼?」她問他。
「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衛珠玉又沉默了一會兒才低下頭,緩緩的低聲開口道︰「我不敢奢求也不敢覬覦自己會是那個能讓夫君動真心真情,會一心一意相待,只與她白頭到老的那個人。因為奢求了若得不到就會失望、傷心、難過,而覬覦則會讓自己變得卑微或是不擇手段、面目可憎,我不想自己變成那樣,況且夫君的真心與真情也不是讓人奢求或者覬覦就能夠擁有的,不是嗎?」她終于在說出最後三個字時抬頭看向他。
「不是,有句話叫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直視她的雙眼道。
「這句話可以用于任何地方,就是不適用于情感之上,因為感情從來不是專心誠意去付出就一定能得到回報的。」她搖頭道。
她理智的回答讓上官赫宇忍不住咬牙切齒,再也遏制不住的猛然起身來到她身邊,一把將她從椅子上拉起來,再將她用力的擁進懷中,霸道的對她說︰「你既然已經嫁給我成為我上官赫宇的妻,就該放我在心上,一心一意、專心誠意的待我以及愛我,听見了嗎?」
說完,他不等她有所反應,隨即低頭像是懲罰般的狠狠吻上她的雙唇,卻迅速迷失在她的香甜柔軟之中,兵敗如山倒。
他一把將她攔腰抱起,上床,才分開不一會兒的唇又貼上她的,同時間雙手忙不迭的扯開兩人身上的衣裳,在簌簌的摩擦聲中肌膚相親,然後呼吸漸重,申吟漸起……
也不知過了多久,守在月洞門處的丫鬟在打盹了無數回之後,終于听見廂房那頭傳來主子喚人送水的聲音,真是好不容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