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萬利小嬌妻 第十四章 連環巧計識人心(1)

佟子若是真沒辦法,且覺得像珠兒這麼忠心的丫頭,實在不應該為她冷血無情的主子喪命,這才臨時決定要快刀斬亂麻。

至于那把快刀嘛,自然就是陸昊允了。

當然,她並沒忘記當初令她躊躇了半天,最終決定暫時瞞下此事的原因是擔心尚書夫人與此事有所關連,但是經過這段時間與樊嬤嬤的相處,她多少已從樊嬤嬤口中得知那位夫人絕不是一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人。也因此,她這才敢這麼做。

總之,兩日後——

除了正在監視珠兒的富貴外,佟子若將其余三大丫鬟都招到自個兒房里,再次與她們確認各自的任務無誤之後,一聲行動令下,平日幽靜的紅葉山莊頓時雞飛狗跳了起來。

如意找上樊嬤嬤告狀後,便隨樊嬤嬤領著人將珠兒堵在她的房間里,並讓莊里的僕婦將房子里里外外仔細的搜了一遍,終于在珠兒床底一塊松動的石磚下搜出了兩小包藥。

「說,這是什麼藥?」樊嬤嬤讓人將珠兒捆了,黑著臉質問被嚇得面無血色的珠兒。珠兒咬緊唇瓣,一聲不吭。

樊嬤嫂見狀,怒不可遏的上前甩了她一巴掌,將那兩包藥拿到她面前,再度質問道︰「這是什麼藥?說!你不說是不是?不說我也知道這絕對不是好東西,是要用來害人的藥。

是不是你主子交給你、要你去害佟泵娘的,是不是?」

「不是!不是!」珠兒倉皇失措的用力搖頭,大聲否認。

「珠兒,你別否認了,表小姐將這兩包藥交給你時,我恰巧經過听見了,雖然听得不完全,但我確定你們主僕倆想謀害我家姑娘。」如意對她說。

「不是的,這事與小姐無關,全是——」面對這突然其來的一切,珠兒早已經亂了分寸,聲淚俱下的就要自首,把一切罪過都攬在自己身上時,卻听見邵婉玉的怒吼聲——

「這是栽贓陷害!」

听到消息匆匆趕來的邵婉玉大步走進房內,也不管其他在場的人,直接對著珠兒說道︰

「珠兒,你老實說,樊嬤嬤手上那兩包藥從哪里來的,真的是你的嗎?還是你根本不知道它們的存在,它們就這樣突然出現在你房里,還被人搜了出來。你老實說沒關系,有我在你不用害怕。」

珠兒怔然的看著她,腦袋突然有些懵。小姐的意思難道是要她反過來嫁禍栽贓佟泵娘她們嗎?

「表小姐剛說栽贓陷害是什麼意思?」樊嬤嬤出聲問道。

「樊嬤嬤是個聰明人,一定明白我的意思。」邵婉玉冷笑道︰「我只是想不透我的存在當真令她如此難以忍受,要用這麼狠毒的方式嫁禍于我?」

「抱歉,表小姐口中的她,指的應該不是我吧?」佟子若姍姍來遲的登場。

她從門外走進房內,卻又突然退了出去,站在房門前皺眉道︰「怎麼一屋子謊話的味道?真是讓人不舒服。」

「你是什麼意思?」邵婉玉怒不可遏,她這是指桑罵槐。

佟子若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答道︰「沒什麼意思,就是覺得這屋子小,擠滿了人不舒服,有話還是到外頭來說比較舒服。」一頓,又道︰「當然,作賊心虛的可以繼續躲在里頭,不用出來。」

邵婉玉雖然氣得不行,但還是抬頭挺胸第一個往外走去,以顯示自己並沒有作賊心虛。既然主子們都到了外頭,樊嬤嬤和如意以及押著珠兒的兩個僕婦自然也得跟著出去。

大伙來到偌大的院子後,佟子若自然而然的掌握了主導權。

她說︰「我剛到,不清楚先前在屋子里所發生的事。所以,樊嬤嬤,可以讓如意先與我說明一下嗎?」樊嬤嬤點頭。

如意得令,立刻口齒伶俐的將先前發生的事,包括每個人所的話都學了一遍。雖然不足一字不漏的,但整體上可謂原汁原味,既沒加油也沒添醋。

待如意說完後,佟子若轉頭問樊嬤嬤,「樊嬤嬤,如意可有說錯之處?」

「沒有。」樊艘嬤搖頭道。

「那好,所以表小姐剛才在房里說的意思就是,這一切都是我栽贓你們主僕倆,用以陷害你們的詭計是嗎?」

「你自個兒心知肚明!」邵婉玉憎恨的看著她。

「心知肚明嗎?」佟子若挑了挑眉頭,「可是我還真不明白這麼做對我有何好處,表小姐要不要替我分析一下呢?」

「你不用裝無辜!」

佟子若面不改色的點點頭,從善如流道︰「好吧,既然表小姐不願替我分析,那我就自個兒分析好了。」

略微停頓了一下,她說︰「這麼做對我還真是沒一點好處。理由一,再過幾天我就要成親了,我沒必要為自己添堵;理由二,表小姐說穿了也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遠房親戚,害你對我有何好處?理由三,陸昊允對你這位遠房表妹沒半點興趣,只有反感。」

「你胡說!」邵婉玉遏制不住的尖聲叫道。

「我只是實話實說,不信下回你見到他時自己問他。我想以他的個性,應該懶得說謊。」佟子若平心靜氣的看著她。

「我不相信你說的任何一句話。」

「好吧,那就不用浪費時間,直接來證明心知肚明的那個人是誰吧。」佟子若說著轉向樊嬤嬤,道︰「樊嬤嬤,你讓人取四個杯子、兩杯水來。」

樊嬤嬤雖然不知道她想做什麼,但還是照著她的要求讓人送來四個杯子、兩杯水。

等待期間,佟子若看著邵婉玉說︰「照表小姐的意思是你和珠兒都是無辜的,根本不知道那兩包藥的來處,那麼自然也不會知道它們的作用了,對嗎?」

「你到底想說什麼?」

「既然你都說不相信我說的任何一句話了,就表示說的沒用,所以我決定用做的。你說是我栽贓陷害你,而我卻說是你賊喊捉賊的,在各說各話的情況下有個方式可以快速分辨出誰在說謊。」佟子若不疾不徐的告訴她。

「你想耍什麼把戲?」邵婉玉冷笑著嘲諷她。

佟子若僅看她一眼,便轉頭看向下人送來的四個杯子,兩杯水,然後對樊嬤嬤道︰「樊嬤嬤,麻煩你將那兩包藥分別溶入兩杯水中,再將它們平分至杯子里。」

樊嬤嬤皺了皺眉頭,臉上表情有些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照著她的話做,將兩包藥溶入水中,再分裝到四個杯子內。

「一事不勞二主,樊嬤嬤,麻煩你將那四杯端過來。」佟子若又說。

樊嬤嬤端起托盤走上前。

佟子若看著邵婉玉,挑釁的對她說︰「表小姐,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很簡單,咱們就各自從這四杯水中挑一杯,喝掉它就行了,如何?」

邵婉玉瞬間瞠大雙眼,不由自主的朝她大叫道︰「你瘋了嗎?」

不僅她這麼想,在場眾人也都瞬間瞠大了雙眼,難以置信。

「佟泵娘——」樊嬤嬤開口想說什麼,卻讓佟子若的出聲給打斷。

「表小姐反應為何如此激烈?難道表小姐知道那兩包藥的藥效,這才不敢輕易嘗試?」侈子若挑眉道。

「就是不知道才不敢嘗試。」

「可是我怎麼覺得你是知道才不敢嘗試呢?」

邵婉玉握緊拳頭,恨恨地瞪著她,咬牙道︰「你這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

「錯,我只是想以行動證明自己的清白。」佟子若目不轉楮的看著她,「你放心,如果這藥是我準備用來栽贓你的,我最多也只會弄來一些迷藥、瀉藥之類死不了人的藥。至于若不是我的話,我也想賭一下,賭那個人的心腸應該不會狠毒到想害人性命,你覺得呢?表小姐。」

「你要喝就喝,我絕對不會陪你發瘋。」邵婉玉即便面無血色卻依然強自鎮定的拒絕陪她發瘋。

「不喝就表示表小姐知道那兩包是什麼藥,也就表示表小姐就是那個作賊喊捉賊的,這樣表小姐還是不喝嗎?」佟子若逼迫她。

邵婉玉握緊拳頭死死地瞪著她,雙腳卻站在原地上一動也不動。

佟子若又與她對視了一會兒之後,忽然一笑的轉頭對樊嬤嬤道︰「樊嬤嬤,你也看到了吧?這就叫作賊心虛。請你將今日這事據實向尚書夫人稟報。」

「我喝!」邵婉玉倏然大叫道︰「你休想用這方式來栽贓陷害我!」說完,她幾個大步就走到樊嬤嬤面前,從托盤上端起其中一只杯子——

「小姐不要!」被兩名僕婦抓著的珠兒突然放聲大叫,她面無血色的跪地磕頭,自首道︰「是奴婢做的,-切都是奴婢自作主張做的,與我家小姐無關,我家小姐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是奴婢做的,是奴婢的錯。」

「你這賤婢說的可是實話?」樊嬤嬤怒聲質問。

「都是奴婢的錯,是奴婢的錯。」珠兒淚流滿面的邊磕頭邊說,翻來覆去全是這句話。

「珠兒,你別撒謊。」一旁的如意忍不住開口道︰「雖說我與你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我相信你絕對不是一個會不听從主子命令而擅作主張的人。你快說實話,說實話才能免除一死。」

「珠兒,你說!」邵婉玉倏然出聲道︰「你老實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真是我命令你的嗎?還是你收了誰的好處,暗地里早已經背叛了我,你給我老實說!」

她用著難以置信又備受打擊的神情,目不轉楮的直視著珠兒,知道服侍她多年的珠兒一定能明白她的意思,忠心的幫她倒打姓佟的一耙。

珠兒一瞬間真的是完全說不出話來,她一眨也不眨的看著主子,不懂自己都已經將所有的罪攬在身上,打算為小姐而死了,為何小姐還不肯罷休,還要再讓她背上一個背叛主子的罪名?

如意說,她雖與她認識時間不長,卻願意相信她絕不是一個會不听主子命令擅作主張的人。

瞧,連相處一個多月的如意都看出她是什麼樣的人了,與她相處一年多的尚書府里的人又怎會看不出她是個忠實、不會背主的奴婢呢?小姐這樣做完全就是畫蛇添足,甚至是不打自招,小姐她可知道?

如果……她不由自主的想,如果小姐知道,小姐可會換個說法,例如為她求情,堅信她只是一時胡涂,不是故意要做這種傻事呢?

帶著幻想,珠兒輕扯唇瓣,眼淚卻一顆顆的從眼眶中滑落下來。她低下頭,匍伏在地的開口道︰「不是的,這一切都是奴婢擅作主張,是奴婢見小姐為了五爺和佟泵娘成親的事每日郁郁寡歡、傷心難過,才會為小姐抱不平,計劃了這件事。奴婢甘願受罰,只求別連累到小姐,小姐什麼都不知道,小姐是無辜的。」

隨著聲落,院子里突然陷入一片短暫的沉默之中。

「真是個憨直的傻丫頭。」佟子若忽地開口道,打破了這短暫的沉靜。她轉頭看向邵婉玉,有些感嘆的對她說︰「表小姐,這丫頭跟到你是你的幸運,卻是她的不幸。」

邵婉玉對于珠兒的不配合充滿了憤怒與怨氣,絲毫沒感受到珠兒的用心良苦與忠心。她沒理會佟子若,恨恨地瞪著匍伏在地的珠兒,怒聲質問她道︰「珠兒,你告訴我她到底給T你什麼好處,竟讓你這樣背叛我?」

匍伏在地上的珠兒動也不動的沒有應聲,已然心死,就等身死以結束這一生。

「你這個人真是沒良心到無藥可救的地步。」佟子若瞪著邵婉玉,有些怒不可抑。「算了,我不想再陪你演戲了。」

佟子若也是哀莫大于心死,懶得再理會這個冷血無情又執迷不悟的女人了。原本還想說她年紀輕輕的,一時沖動做錯事,只要肯認錯就還有救,不該為此事毀了一生,結果怎知她竟是這樣一個人,所以還是算了吧。

沒等眾人搞清楚她那句「演戲」是什麼意思,她繼續說︰「這事說起來應該算是陸家人的事,而我既尚未嫁進陸家便還不算是陸家人。所以,陸昊允你還不出來處理這件事嗎?」

陸昊允三個字一出,現場立即一陣騷動。

「什麼?」

「五爺來了嗎?在哪里?」

院子里的下人們交頭接耳,左右張望,只有邵婉玉被嚇得呆若木雞,整個人僵直在原地,整張臉更是煞白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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