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館搖錢妻 第九章 君子好逑(2)

駱含瑄不解的看了他一眼,搞不懂這人到底在發什麼神經。她決定不理他,言歸正傳的再次開口問道︰「敢問世子爺找民女何事?」頓了頓,她忽然想到一個可能性,于是又問︰「是不是連公子忙得沒時間過來,這才勞煩世子爺為他帶話給民女?」

雹燁磊臉色立變,他怒不可遏的瞪著她,質問道︰「你就這麼想他嗎?」

「什麼?」駱含瑄呆愕的看著他。

雹燁磊倏然撇開視線,半晌沒有說話,搞得駱含瑄真的莫名其妙到一個不行。

「你不是問我找你何事?」半晌後,耿燁磊重新開口,語氣卻有些不自然。「確實是有事,但和馳俊無關,我就是來問你……問你……」

他欲言又止了半晌也沒能把後頭想問她的話說出來,讓她忍不住出聲道︰「世子爺想問民女何事您盡避問,民女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然後趕緊將你打發,免得在這里浪費我寶貴的時間。

雹燁磊目不轉楮的看著她,猛吸了一口氣,像是終于下定決心般的開口道︰「我是來問你,你願意跟本世子

回誠王府嗎?」

駱含瑄張著嘴巴呆呆的看著他,告訴自己千萬別會錯意,他這句話應該不是她以為的那個意思才對。

「世子爺這話是什麼意思?恕民女駑鈍听不明白。」她語氣平平的回應。

「你是在裝傻還是欲擒故縱?」

欲擒故縱個頭!駱含瑄差點破口大罵。這家伙是真有病吧?

「民女既不是在裝傻也不是在欲擒故縱,是真不明白世子爺的意思。」她冷冷淡淡的說︰「民女有爹有娘,有家可歸,既不是奴僕,和誠王府也無任何關系,世子爺問民女是否願意跟您回誠王府,這個問題本身就令人模不著頭緒,莫名其妙,您不覺得嗎?」

「你在裝傻,你不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耿燁磊直視她雙眼,堅持己見。

駱含瑄有點不爽,她點了點頭不再理會他的面子問題,直言道︰「好,就算是民女在裝傻好了,那麼世子爺是否就應該明白民女的答案是拒絕了,又何必這樣不依不饒呢?」

「你竟然想拒絕我?」耿燁磊難以置信。

「不是想而已,民女可以很明確的回答您,民女不願意跟您回誠王府,一點都不願意也不想。」駱含瑄說得斬釘截鐵,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為什麼?以我的身分權勢,你該知道跟著我能帶給你和你的家族多大的好處與顯赫。」

想對她誘之以利?他完全是進錯門,找錯人了!駱含瑄在心里冷笑。

「世子爺應該有世子妃了吧?」她緩聲道︰「就算還沒有,以民女的身分跟著世子爺,頂多也就是一個小妾

的身分,不可能會是別的吧?」

雹燁磊無言以對,因為她說的全是事實,她的身分的確只夠格做誠王府內的一名小妾,不可能再有別的。

「小妾就跟下人差不多,民女原是個良民,跟隨世子爺後卻得變成一個下人,這樣的好處與顯赫,恕民女敬謝不敏。」

「你該知道王府的妾室和一般人家的妾室不同。」

「我只知道她們一樣都要屈居人下,一樣都出不了廳堂,一樣生了孩子都是庶出,永遠不會是嫡出。」

雹燁磊再次被她堵得說不出話來,半晌過後才道︰「我會對你很好。」

「再怎麼好也改變不了剛才所說的事。」駱含瑄面不改色的直言道,半點軟化的跡象都沒有。「況且民女也擔當不起讓世子爺做出寵妾滅妻這種事,還是請世子爺好好地對待您的世子妃以及王府中的姨娘們吧,民女在此謝過世子爺的青睞與錯愛了。」

「如果本世子硬要帶你走呢?」耿燁磊有些惱怒,覺得這丫頭根本就是不知好歹,他都已經承諾會對她好了,她竟然還對他棄之如敝屣!

駱含瑄倏然沉下臉,冷聲道︰「世子爺打算要強搶民女?」

「如果是呢?」

「如果是的話,民女不介意世子爺將民女的尸首抬回誠王府。」

「你威脅我?」耿燁磊眯眼。

駱含瑄淡然一笑,笑意卻絲毫不達她冷然的雙眼之中。「民女不敢,民女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畢竟為拒婚而

以死明志這事兒,民女也不是沒做過。」

雹燁磊朝她怒目而視了好一會兒之後,這才垂下眼,改瞪著石桌上一只茶杯,黯然的問道︰「你就這麼討厭我,這麼喜歡馳俊?」

「世子爺尊貴的身分與家世讓民女望而卻步,民女只是個平凡的老百姓,想擁有的也是平凡老百姓的生活,對民女而言,平凡就是幸福。」

雹燁磊抬眼看向她,嗤之以鼻的諷刺道︰「你本身就不平凡,馳俊包是與平凡這兩個字搭不上邊,你卻告訴我平凡就是幸福?」

「民女就是個平凡的老百姓,至于連公子雖不平凡,卻願意為民女甘于平凡。」駱含瑄微微一笑道。

見她神情竟然有些甜蜜蜜的,讓耿燁磊看得極為刺眼。「如何為你甘于平凡?」他不服氣的問,不信連馳俊做得到的事他耿燁磊會做不到!

「分家。」

雹燁磊皺了皺眉頭,忍不住自私了一回,背棄兄弟的道義,道︰「那並不是為了你,馳俊在認識你之前,那便是他的計劃與目的。」

「民女要的只是結果,過程並不重要。」駱含瑄渾然不在意。「況且除此之外,最重要的是連公子還應允了民女一個承諾。」

「什麼承諾?」

駱含瑄看著他,緩緩道︰「不收通房不納妾,今生今世只與我白頭到老。」

雹燁磊震驚的瞠大雙眼,張口結舌的說不出話來。不收通房不納妾?馳俊那家伙真的是、真的是……

「好,我認輸了。」他終于松口放棄,因為不放棄不行啊,他根本做不到為一棵樹放棄一座森林,更別提他都已經擁有好幾棵樹了,為了她這麼一棵小樹苗去砍光原本擁有的珍貴樹木是不可能的事,所以,罷了。

駱含瑄頓時有種松了一口氣的感覺。

「你真相信馳俊能說到做到,在與你成親之後一輩子不收通房不納妾?」耿燁磊好奇的問,順便替好友添添堵,要不然他實在咽不下認輸這口氣。

「他做得到最好,若是做不到的話……」駱含瑄以一個讓人不明所以的微笑作結。

「做不到的話如何?」耿燁磊端起杯子問她,沒能看明白她那抹神秘的微笑代表的是什麼意思。

「休夫。」

噗!雹燁磊嘴巴里的茶水頓時全噴了出來。

棒天,忙碌了好多天不見人影的連馳俊終于現身了,只是臉色明顯不太好看。

「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原本見到他還有些高興的駱含瑄見到他表情後,不由得也斂起了臉上的笑容,變得嚴肅起來。

這段日子為了開飯館的事,他們倆相處交流的時間也變多了,對對方的認知與了解也愈來愈深,進而兩人的默契和感情也突飛猛進了起來,不再客氣來禮貌去的那般見外。

駱含瑄得承認,她對連馳俊了解得愈多,對這個古代男人就愈傾心,並且深深地慶幸自己一定是撞上了狗屎運,才會遇到這麼一個高富帥又有能力的男人。

最讓她滿意的是這個男人身上沒有種種古代男人的惡習,例如三妻四妾的花心或唯我獨尊的大男人主義,因為他對她的態度永遠都是有商有量、平等對待,這是她最喜歡他的一點,也因此,她在與他說話時,總能以最自然而直接的方式,從不需要太過猶豫或小心,更不需要拐彎抹角。

听見她的問話,連馳俊臉上的表情頓時被一種說不出的復雜表情給取代。

「沒有,開飯館的事一切都很順利。」

駱含瑄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後道︰「可是從你的表情,我實在看不到順利這兩個字。」

「誰臉上會寫字?」他哭笑不得的道。

「哭的人臉上會寫哭,笑的人臉上會寫笑,雖不是一筆一劃的真寫了字,但誰都能夠看得出來。」

「所以我現在臉上寫了什麼字?」他有些強顏歡笑的問她。

「抑郁和苦悶。」她看著他,嚴肅地道。

連馳俊忍不住輕楞了一下,隨即苦笑。「真有這麼明顯?」

駱含瑄一臉認真的點點頭,關心的問他,「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連馳俊沉默了一下,嘆口氣後才開口道︰「我要回京城了。」

「啊?」面對這突如其來的消息,駱含瑄整個人都被驚呆了。「回京城?」

「嗯。」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她,眸光深邃。

「你要回去幾天?是有什麼急事要回去辦嗎?什麼時候回來?」駱含瑄連珠炮似的問道,掩飾心中莫名生起的不安。

連馳俊深深地看著她,回答道︰「我不知道何時才能再回來。」

駱含瑄終于知道自己的不安起源于何處了。「是不是連家老太太……」

「嗯,剛接到消息,昨日丑時歿了。」連馳俊表情幽暗不明,看不出喜怒哀樂。

「你還好嗎?」駱含瑄擔憂的望著他。雖然那位老太太養育連馳俊完全是居心不良,只是為了利用,但兩人多年的朝夕相處卻是實實在在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我不知道。」連馳俊安靜了好一會兒才回答,語氣之中竟然有一絲茫然。「我以為听見這個消息時,我會無動于衷,不會有任何感覺,可是我竟然感覺到難過,我是不是對含冤而死的父母很不孝?」

「難過是必然的,人非草木,孰能無情?你畢竟與她相處了這麼多年的時間。」駱含瑄安慰他道︰「況且即便她養育你有私心和目的,但你能吃飽穿暖還不被養廢的長大,也算是拜她所賜,你父母若是泉下有知,也不會怪你有這點惻隱之心的。」

連馳俊怔怔地看著她,半晌後才對她微微一笑,說︰「你很會安慰人。」

駱含瑄搖了搖頭,又問他,「這次回去除了奔喪外,你打算把分家的事也一並解決?」

「處理這事需要時間,短則幾個月,長的話可能會拖上個一兩年。」連馳俊點頭,面容堅毅,眼神堅定的說,總之這事他是志在必得。

「需要那麼長的時間?」駱含瑄被他說的時間震驚到了。

連馳俊凝望著她,凜然道︰「我不允許任何人因為我的關系而波及到你。」

駱含瑄的心口微微發熱,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關心和擔憂是相對的,他會憂心她,她難道不會嗎?

「你一個人要面對那麼多豺狼虎豹,會不會有危險?」再聰明厲害的人也怕獨木難支。

「放心,我不是一個人,除了燁磊會幫我外,我還有其他朋友。」連馳俊柔聲安撫她,不想讓這種沉悶的氣氛持續下去,便改變話題道︰「對不起,飯館的事我得半途而廢了。」

「這不是你的錯。」駱含瑄搖頭道。

「我雖然不得不離開,不過你別擔心,我已吩咐李管家接手,你有什麼想法就找他。這宅子里的下人其實都是我的人,你可以信任他們。」他從袖子里拿出一迭東西。「還有,這些銀票你收起來。」

駱含瑄看著那迭銀票,呆了呆後問︰「你給我銀票做什麼?」

「合伙開飯館的資金。」

「那也用不著這麼多。」第一張銀票的面額就是一萬兩,依照她目測,這迭銀票至少有十張,如果張張都是一萬兩的銀票,那就有十萬兩之巨,開間飯館哪需要這麼多錢啊?

「剩余的是我的私產,你先幫我保管著,免得分家時我被淨身出戶,兩袖清風。」連馳俊目不轉楮的看著她,半真半假的說道。

不管是真是假,它總是個保障。駱含瑄于是點頭道︰「好,我先幫你保管。」她伸手便將那疊銀票接了過來,問他,「總數是多少?」

「一百五十萬兩。」

她聞言張口結舌、呆若木雞的看著他,都不知道自己該有什麼反應了。一百五十萬兩?!

他果是百年皇商連家人啊,啥沒有就錢最多!

「你就不怕我把這筆錢給昧下了,不還給你嗎?」她開玩笑道。

「不還也行,就當聘禮。」

他微笑的凝望著她,深情款款的模樣讓駱含瑄臉都紅了。

「行了,我認輸。」她舉手投降,感覺心髒有些負荷不了。

「含瑄。」他突然輕聲喚她,聲音溫柔得似能滴水。

她看向他。

「等我回來。」他說。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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