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館搖錢妻 第十五章 夫人有孕了(2)

駱含瑄一邊輕撫著自己的大肚子,一邊看著窗外落葉繽紛的蕭瑟景致,忍不住輕輕地嘆息出聲。

「少女乃女乃又在想少爺了?」如詩拿了件薄毯輕覆在她身上。

「誰想他了?」駱含瑄嘴硬,卻在下一刻立馬破功。「你說連家那些人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都分家了,連家富可敵國的財富也全都分給他們,他們到底還有什麼不滿意的,非要找咱們麻煩不可?」

沒錯,京城連家人前段時間又開始作妖搞鬼了!

因為連馳俊一直將她保護得滴水不漏,讓他們始終無機可趁,他們竟將主意打到為她這個女兒到廟里上香祈福的娘親身上,將她娘給嚇得半死,也把她給急壞了,最重要的是把連馳俊傍逼急氣瘋了。

于是,她的夫君便帶著人上京去解決這件事,還信誓旦旦的向她發誓,這一回定會徹底的把那些煩人的家伙們解決干淨,免得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教訓一次就夠了,這次他不會再留情。

他要怎麼解決連家那些人她沒過問,只讓他小心,早點回來。

他點頭應好,怎知一去就是四個多月,眼見她再過十來日就要臨盆了,卻始終未收到他將歸來的消息。

「少女乃女乃何必費心思想這種事,反正萬事有少爺在。」如詩勸道。

「我只是想不透那些人是不是吃飽太閑了,才會閑得發慌到處找人麻煩打發時間?可是即便如此,他們也該

去找軟柿子捏啊,找連馳俊麻煩不是跟找死一樣嗎?難道他們不是太閑,而是活膩了?我真是想不透。」駱含瑄說得一本正經,搞得如詩有些哭笑不得。

「想不透就別想了,少女乃女乃。」如詩再勸,「你現在應該想些開心愉快的事,把心情放輕松,等著迎接小少爺或小小姐到來。」

駱含瑄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然後點了點頭,同意道︰「有道理,不過我一時也想不到什麼開心愉快的事,你幫我想幾個如何?」

如詩渾身一僵,頓時想起了不久前如畫的下場。

那天如畫見少女乃女乃似乎有些悶悶不樂,便和她一樣開口勸了少女乃女乃想些開心的事,然後就接到少女乃女乃要她幫忙想的差事,再然後如畫想一個就被少女乃女乃搖頭否決一個,想到頭都快炸開了還是沒能想到一個讓少女乃女乃覺得滿意的回答,只能抑郁的跪地求饒,當晚還為此作了個大惡夢,至今仍余悸猶存。

「少女乃女乃,奴婢錯了,你饒了奴婢吧。」她立即開口求饒,不想重蹈如畫的覆轍。

駱含瑄一呆,哭笑不得的問她,「我又沒生氣,也沒罵你罰你,你何錯之有?」

「奴婢怕一會兒想不出令少女乃女乃滿意的答案會惹你不高興,像如畫上回那樣。」如詩老實說。

「上回是我心情不好才遷怒了如畫,是我的不對,今天保證不會。」駱含瑄舉起手做發誓狀,顯示她現在心情真的還不錯,不過如詩倒被她的話給轉移了注意力。

「少女乃女乃,你那天為何心情不好,可不可以告訴奴婢,讓奴婢幫你分憂解勞?」如詩關心的問道。

據她所知,那天少女乃女乃為何心情不好至今仍是個謎,無人知曉,如果能讓少女乃女乃把煩惱說出來的話,對少女乃女乃和少女乃女乃月復中的小少爺或小小姐都好,孕婦心思太重可不是好事。

想到那天的事,駱含瑄的好心情頓時不翼而飛,但看見如詩露出一臉擔憂的神情,她立刻又甩開那股煩悶,以不甚在意的口吻開口說︰「能讓我心煩的除了駱家還能有什麼?也是我當下一時想不開,現在已經沒事了。」

「如婢能知道是什麼事嗎?」如詩當然不會刻意揭穿主子的言不由衷,只是婉轉的柔聲問道。

駱含瑄搖了搖頭不想多說,只因為這事關系到她娘,她不想讓如詩如畫她們對娘有意見。她的娘終究是個古代女子,以夫為天,即便都和離了,對前夫的要求仍是拒絕不了。

「你爹爹說老太太病重,所剩的日子不多了,想見你。瑄兒,看在你爹爹的分上,你要不要去見她一面?」

娘問她,臉上卻帶著懇求的神情,令她看了一肚子火。

「不去!我和那些人早已無任何關系,誰死誰活與我何干?」她冷漠的拒絕。

「瑄兒,她畢竟是你祖母,還有你爹——」

「娘,咱們與駱家早已恩斷義絕了,你記得嗎?爹我都沒認了,祖母又算什麼?」她打斷她娘的話。

「瑄兒,娘不想你變得這麼冷漠無情,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老太太想見你一定是有什麼話想對你說,你應該要給她一個機會才是。還有你爹爹他——」

「娘,你是不是想和爹復合,想回到爹身邊去?」她直截了當的問道。

只見她娘渾身一僵,隨即露出帶點乞求與歉意的神情,欲言又止的看著她,讓她瞬間有了被背叛的感覺。

她那兩天便是為了這件事而心情沉郁,不過這幾天她已經想開了。

娘是個成年人不是孩子,有自己的想法與情感歸宿,想過什麼樣的生活只有娘自己知道,身為女兒的她認為的好不見得就適合娘,所以她決定要尊重娘的選擇。不過因為這事與駱家有牽連,在一些事情上得先約法三章才行,免得又讓駱家那些人以為有機可趁。

這事,她打算等連馳俊回來與他商量過後再說,卻不知他何時才能回來,這才會每每想到這兒就不由自主的嘆息出聲。

見少女乃女乃情緒似乎又低落了下來,如詩趕緊轉移她的注意力,開口道︰「少女乃女乃,今日外頭天氣不錯,要不要奴婢陪你到外頭散散步?大夫不是說適當的動一動,對生小少爺或小小姐時能有所幫助嗎?」

駱含瑄看了她一眼,從善如流的點頭道︰「好吧,咱們到外頭走走。」

如詩點頭,立刻靠過來小心翼翼地扶起挺著大肚子的少女乃女乃起身,並仔細的替她披上一件披風,這才攙扶著少女乃女乃走出房門,準備走到園子里去散步。

可是今天大概不是散步日,因為她們才走出房門而已,便見袁氏領著駱二爺前來。駱含瑄的臉色瞬間沉了下去。

「瑄兒,你爹知道你近日就要臨盆了,所以特別過來看看你。」袁氏帶著些許猶豫與請求的神情,看著女兒開口道。

「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駱含瑄無法遏制自己的冷嘲熱諷。

「瑄兒。」袁氏乞求中又帶點輕斥的喊道。

「好吧,是我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月復。」駱含瑄立即認錯,接著卻又道︰「那麼現在人也看到了,我也好好的,健健康康、無病無痛,那是不是可以請他離開了?」

「瑄兒,你別這樣,他是你爹。」袁氏求道。

「要我把他當爹看待,要先看他有沒有把我當女兒。」駱含瑄冷聲直言道。

「瑄兒,你一直都是爹最疼愛的女兒,雖然之前爹因為無法違逆你祖母,有許多事對不起你,但你應該知道爹始終是那個最疼你、寵你的爹爹,是不是?」駱二爺在前妻的示意下趕緊開口,誠懇而認真的對女兒說。

「是。」駱含瑄在駱二爺隨她娘走進她的院落後,首度轉頭面對他。「但爹同時也說到另一個重點了——無法違逆老太太。所以敢問爹,你這回又是無法違逆老太太的什麼命令而到女兒這兒來的?如果你真有把我當女兒看待的話,就請你老實的說吧。」她面無表情的道。

駱二爺頓時渾身僵直,有些不知所措又難堪窘迫了起來。

「爹怎麼不說話?」駱含瑄並沒有因此打住,繼續追問他,「你別告訴女兒說沒這回事。爹是個孝子,在老太太病危之際,爹又怎會不衣不解帶、寸步不離的守在老太太身旁呢?你到這里來,別告訴女兒不是老太太的意思。」

「你祖母她、她只是想見你。」駱二爺終于說實話。

「所以,你來此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因為關心我才來看我,而是為了老太太,為滿足老太太的要求與希望。」

「瑄兒,她是你祖母,而且現在病得很重,也許這是她人生最後一個願望,你就不能看在爹爹的面子上去看看她嗎?」駱二爺請求的說,但語氣中卻已生出些許不滿與怒意。

雖然駱含瑄對這個生身之父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但見他如此口口聲聲說疼她,實際上卻壓根不管不顧她的安危,她還是感覺到生氣與憤怒。

「所以為了滿足老太太的願望,爹就不管身懷六甲的女兒,要女兒冒著隨時會臨盆、周遭卻毫無任何準備的危險,出門走這一趟是嗎?」她冷嘲熱諷的說完,隨即就見站在駱二爺身旁的娘親倒抽了一口冷氣,面無血色的露出一臉難以置信的表情轉頭瞪向駱二爺。

「你怎能這樣?」袁氏後知後覺的發現其中的不妥,失望又震驚的朝他斥道︰「瑄兒她是你女兒,她肚子里懷的是你外孫!」

「你不是說距離生產日還有好幾天嗎?又不是真的要她靠著雙腳一路走過去,不是有馬車可以坐嗎?」駱二爺皺眉道,一臉不以為然。

袁氏難以置信的瞪著他,終于在這一刻看清眼前這男人的寡情少義。

以前她總以為他是為了孝道身不由己,這才無法護她們母女周全,只能眼睜睜的看她們在駱家受罪,遭人搓圓捏扁也無能為力,現在她才看明白,他根本不是無能為力,而是從未上心,事後張口吐出來的安慰與承諾也全是空口白話的甜言蜜語與哄騙,只有她這個傻子才會將那些話當真,抱以期望。

她真是太傻、太傻了!

「瑄兒,娘錯了,娘對不起你。」她淚如雨下的轉頭對女兒說。

「娘,別哭,為這種人不值得。」駱含瑄柔聲道,眼里有著對母親的心疼。

「你說的對,這種人不值得。」袁氏點頭,伸手拭去臉上的淚水。

她轉頭,毅然決然對駱二爺說︰「駱兆煌,我袁麗蓉從此時此刻起與你恩斷義絕,再無任何關系,也不會再見你。你自個好自為之吧。」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絲毫不理會駱二爺在身後的呼喚聲。

娘既已離去,駱含瑄更是懶得理會他,直接開口吩咐道︰「如畫,替我送客。如詩,我乏了,扶我進房休息。」

「駱含瑄!我是你爹!」駱二爺伸手怒指著她,氣得不得了。

「我說過了,既然你沒拿我當女兒看,我也不會認你這個爹。」駱含瑄面無表情的對他說。

「你、你這個不孝女!」

「如畫,送客。」駱含瑄懶得再理他,轉身就要回房。

「你給我站住!」駱二爺怒吼道︰「我不管你認不認我這個爹,你是我女兒這事沒有任何人能夠否認,所以今天我這個做爹的要教訓你這個不孝女,也沒有人能夠阻止我,說我不對!」說著,他怒氣沖沖的大步朝駱含瑄沖了過去。

「保護少女乃女乃!」如詩大驚失色的叫道。

如畫早已一馬當先的沖上前去擋在駱二爺面前,在駱二爺伸手推她之際毫不猶豫以一招擒拿手將他給制住,並用力的將他的手反剪于身後。

暗藏于內院周遭的護衛跳出一人來接手,將駱二爺從如畫手中接去,其力道與如畫這麼一個小丫鬟相比不知大了多少,讓駱二爺痛得哀哀叫。

駱含瑄一點心軟或于心不忍的感覺都沒有,只覺得厭煩。

「送他出去,以後不許再讓他踏進內院半步。」她冷聲道。

礙于世人眼光,她或許不能將親生父親阻擋于大門外、門都不讓進,卻可以讓他止步于外院,二進門都不許他跨進一步。

護衛點頭應是,轉眼間就將不停哀號與怒罵的駱二爺給帶走了,院內也恢復了寧靜。

吵吵嚷嚷的駱二爺走了,眾人正想可以輕松一會兒,誰知駱含瑄突然輕聲開口,打破眼前的沉靜——

「如詩,通知穩婆和我娘,我好像要生了。」

「什麼?!」如詩和如畫同時驚聲大叫。

駱含瑄終究還是被害得動了胎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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