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情深 第八章

房內靜悄悄的只聞床上兩人急促的呼吸聲,魏涵祈羞赧的蜷縮在床邊的一角,不明白事情到底是怎麼樣發生的,他不喜歡她更不愛她不是嗎?為什麼他還……

回想著他們爭執的開端,他突兀的憤怒與動作,以及他質問她的所有問題——他是誰、你讓他吻你等等,她倏地張大了眼楮,楚國豪不會是在乎她吧?她瞠大眼楮想象這個可能性的大小,難道他不像外表對她的無情?魏涵祈拉高被單緩緩的轉過身看他。

「你……」她還來不及開口就被他截斷。

「我的表現你還滿意嗎?」楚國豪笑意盎然的看著她,笑意卻絲毫沒有傳到那雙令人看了不寒而栗的深邃眼中,他譏諷的說︰「跟你那些情夫比起來我應該不會遜色太多才是。」

時間一秒鐘、一秒鐘的過,魏涵祈的臉色亦隨之一分分的蒼白,他怎麼可以說出這種話?難道他沒有發現這是她的第一次嗎?

「不要一臉震驚的可憐相行嗎?好像我強迫你似的。」他撇撇嘴角滿臉嫌惡的看她一眼,隨後點燃香煙徑自抽了起來。

「這是我的第一次。」魏涵祈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里顯得特別清晰。

霎時,楚國豪狂笑了起來,看著她他笑得前僕後仰不能自己,然後他嗤之以鼻的開口,眼中滿含鄙夷的表情。

「你以為我沒踫過處女嗎?就算‘沒吃過豬肉也看過豬走路’這句話你听過吧?」

他從來沒想到魏的小妹會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且還是個騙子,他以為她所說的一切都是氣話,然而在發現她不是處女後,這個打擊簡直快要讓他痛不欲生,此生能愛上一個女人是幸福的,可是愛上一個人盡可夫的女人卻是個悲哀,難道這是上天給他花心的懲罰嗎?

不,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那麼他寧願繼續留在花叢間。

「這是我的第一次。」她再給他一次機會。

「去騙別人吧。」楚國豪冷冷的說,事實勝于雄辯不是嗎?

淚水流不出來,魏涵祈現在才知道欲哭無淚的悲哀,木然的下床,她將衣褲一件件往身上套,離開這兒,離開這個男人是她現在唯一的願望,但願老天能可憐她,如果等會兒出去有輛車將她撞死,那麼她會非常非常的感謝的。

「要走了嗎?急著跳上另外一個男人的床展現從我這兒新學到的技術?」

他無情的言語一字字穿刺她的心,然而心痛的感覺已漸麻痹,她行尸走肉的尋著來路走了出去。

狠狠地吸了口煙,楚國豪將煙捻熄在自己掌心中,可惜灼然的疼痛依然穿不透他迷惘的心。為什麼對她依然有著疼惜與不忍,看著她蒼白無神的臉龐,他竟有股道歉的沖動?!不,他沒有錯,事實證明了一切,而她表面上的淒楚可憐定都是她高超的演技,記得嗎,她最擅長的就是演戲呀!你可別呆呆的再被騙一次。

可是為什麼她那一臉泫然欲泣的淚水揪得他心好痛?

☆☆☆

面無表情的走過酒店內的喧嘩與熱鬧,進人淒冷的夜幕中,魏涵祈單薄的身子絲毫感覺不到冷,挺直了背脊,她無聲無息的踏入綿綿細雨中,而雨就這樣飄落在她身上、發上、臉上,猶如她流不出來的淚灑了一地。

她發誓過不對任何男人動情的,因為在童年慘遭蹂躪後,她以為自己已成了愛情的絕緣體,然而十五年後楚國豪竟在她不設防時闖進她冰封的心,這種新奇與感動她是從未想過的,而深陷就這樣接踵而來。

愛情原就是她今生不可能實現的覬覦,可是她卻真真實實的感受到它,喜怒哀樂、酸甜苦辣、愛惡欲,這些甜蜜的負荷讓她忘卻了一切,可是她是個愛情的絕緣體事實不變,今生的她絕對不可能擁有愛情的,因為今晚的事件就是一個最好的實例。

恨他嗎?不,有愛才有恨,無愛哪來恨?這一切應該算她咎由自取,怨不了別人的,誰教她不信邪偏要與命運搏斗呢?算了吧,就這樣忘了吧,這一切都是她的命,強求不來的,只是她的心痛何時才會停止?

雨愈下愈大,打在她身上有如針尖刺在身上般的痛,卻遠遠不及她的心痛,再大一點吧!魏涵祈揚起頭望著天,任豆大的雨水打在她蒼白如紙的臉上,如果大雨能沖淡她疼痛的心,那麼請再下大一點吧!

「小祈?」一聲尖銳的煞車聲在不遠處響起,一個不確定的聲音遲疑著。

茫茫然的轉頭注視著來人,魏涵祈萬念俱灰的蒼白面容嚇壞了魏雲智,一個箭步他及時接住她虛月兌如冰棒般的身子。

「救我大哥,救我……」低喃著,魏涵祈昏倒在魏雲智的臂彎中。

☆☆☆

抽著煙的魏雲智的冷凝臉龐讓所有經過他的人不寒而栗,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告訴他此地禁止吸煙,好在的是現在凌晨時分,醫院內沒什麼人在走動。所以大伙皆有默契的睜只眼、閉只眼當作沒看見,免得遭受魚池之殃。

救我,大哥救我……

魏雲智耳旁盤旋的是妹妹的哀求聲,眼前閃過的是她哀莫大于心死的冷然臉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個情景猶如十五年前的那天……該死!到底是誰傷害了她?若給他知道的話他定要那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魏雲智咬緊牙關、握緊拳頭的發誓著。

「你是病人的家屬?」

捻熄煙,魏雲智胡亂的點個頭看著從病房內走出來站在他眼前的醫生。

「她受了風寒,又因為淋雨過度有些微的引發肺炎,住院幾天再加以小心照顧調養就沒什麼大礙了。」醫生面無表情就事論事的告訴他後轉身離去。

本噥的道聲謝,魏雲智推開房門靜靜的走到病床旁。

魏涵祈依然昏睡著,蒼白無血絲的臉色與雙唇讓他的心揪了一下,這是前幾天滿面春風跑去找他的小祈嗎?為什麼才幾天不見她競變得如此瘦骨嶙峋?是誰這麼慘忍將她害成這副德行?那人難道不知道她是他魏雲智的寶貝妹妹嗎?

他的眼楮危險的眯了起來,冷冽的光芒差點讓所到之處結了冰,嘴角揚起一絲冷酷的笑意,對著空氣喃喃的道︰「很好,已經有好久沒什麼事讓我這麼熱火沸騰了。」

輕撫一下她冰冷的臉龐,魏雲智轉身安靜的離去。

☆☆☆

「听說你最近正在轟轟烈烈的戀愛?」輕啜了下酒,齊天歷淡淡的開口。

「听誰說的?」楚國豪閑散的倚靠著沙發,懶洋洋的反問。

「大家都這樣說。」齊天歷聳聳肩,「是真的嗎?還是空穴來風?」

「你認為呢?」楚國豪揚了下眉毛,語氣譏諷,「有什麼樣的女人值得我放棄一座森林?」

「哈,我就知道一定是別人夸大其詞,你這個花心浪子怎麼可能會有專情于一個女人的時候嘛!」齊天歷瞥了他一眼笑道,「這一定比叫你登天還難對吧!」

撇撇嘴角,楚國豪不置一言的啜飲著酒。

「不過有一點還是讓我納悶不已,為什麼魏會說這個笑話來誆騙我呢?這根本是無意義嘛!」齊天歷突然皺起眉頭說,「你想魏這是什麼心態?他一向沒什麼幽默感嘛!」

「誰知道。」

「事情不太對。」齊天歷突然抿著嘴繼續說道︰「你該不會恰巧有個長發飄逸、縴細清麗的女人,而那天和她約會被魏踫到,而魏則對她一見鐘情吧?」

驀地,魏涵祈如絲緞般的長發在他眼前飄逸,縴細的身子、清麗的臉龐帶著一抹嬌羞躺在他床上。頓時楚國豪閉上眼楮,甩開心中的遐思。不要想她!他命令自己。

「長發飄逸、縴細清麗?打死我都不曾想過魏會說出這種話,而且是用來形容女人。」齊天歷說著說著低笑了起來,「這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不是嗎?」

「你今天就是來這里跟我研究魏的?」

「當然不是。」齊天歷翻了個大白眼。

「那麼我想你也絕對不可能來找我閑話家常的。」楚國豪一臉想當然耳的表情看他,「說吧!我一向深信‘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句話,說明你的來意吧!」

「兄弟我是這種人嗎?」齊天歷極其無辜的看他一眼。

「你一向不會拐彎抹角的。」楚國豪嘴里這樣說。可臉上卻丟給他一個「少來這一套」的表情。

「其實要找你幫忙的是魏。」看了他一眼,齊天歷嘆口氣的說。

「魏?那他怎麼不直接來跟我說。」楚國豪揚眉看他。

「你知道魏有個小妹嗎?」

突然听到這個問題,楚國豪著實嚇了一跳,他不動聲色的繼續喝著酒,然後隨意一搭,「知不知道和這件事有關系嗎?」

「這就是為什麼是我來而不是魏來的原因了。」齊天歷點頭說,「魏現在人大概是在醫院照顧他妹妹。」

心突地漏跳一拍,楚國豪緩緩將酒杯放在桌面上,以免慘遭被他捏碎的命運,他半低著頭,藏起震驚的表情,看著自己微微發顫的雙手。

她怎麼了?!昨天離開時不還好好的嗎?難不成是回家的路上發生了什麼事?車禍?搶劫?欺凌?或者是蹂躪?不,以她的身手這些意外根本威脅不到她,那麼她發生了什麼事?難不成是想不開自殺?!她面如死灰的臉孔突地在楚國豪眼前乍現,那樣的冷然飄忽、了無生氣……不可能的!

「他妹妹怎麼了?」楚國豪平靜的語氣與內心的焦慮相差十萬八千里。

「嚴重風寒轉變成肺炎。」齊天歷道。

楚國豪懸掛的心這才放下,還好不是自殺,但風寒變成肺炎?她昨天連咳嗽都不會,怎麼才過了一晚就得到肺炎?!她到底在搞什麼鬼?他的眉頭不由得擰了起來……

「應該不嚴重吧?」楚國豪問。

「大概吧!但是魏很生氣。」

「氣她感冒?」

「氣那個膽敢傷害他妹妹的人。」齊天歷搖頭不懂他為什麼會有這種怪結論,「魏發誓要將他碎尸萬段。這還是我第一次見到他發這麼大的火,看來那個人恐怕是在劫難逃了。」

「他妹妹沒說是誰嗎?」楚國豪干笑一聲問。

「沒機會說,因為他妹妹從昨天晚上進醫院到現在都昏迷不醒。」齊天歷搖頭。

「昏迷不醒?!」楚國豪大叫,「你不是說不嚴重嗎?!怎麼到現在還昏迷不醒?」他憤怒的問。

對于楚國豪突如其來的怒火,齊天歷頓時感到一頭霧水,「你干麼?」他莫名其妙的看楚國豪,不懂楚國豪為何如此大驚小敝。

「發神經。」看著齊天歷訝異的表情,楚國豪自我厭惡的說,她和他早已各不相干了,他干麼那麼激動?「魏到底要我幫他做什麼?」他煩躁的問。

「找人。」齊天歷正色的說,「昨天有人看見魏涵祈,也就是魏的小妹,從你這間酒店走出去,他想麻煩你查一下昨天所有跟他妹妹有接觸的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他強調道︰「他要知道‘是誰’這麼不知死活敢動他魏雲智的寶貝妹妹。」

閉上眼楮,楚國豪的嘴角微揚起一絲苦笑,這是什麼鬼差事?叫他這個做賊的去抓賊?真是天大的笑話!

懊死的魏涵祈,一切都是她惹的禍!

☆☆☆

再怎麼生氣、再怎麼憤怒,楚國豪還是不由自主地來到了醫院。站在病房門外,他怔了好久仍然猶豫不決是否該進去。

他到底來這里做什麼?以什麼身份而來?又為什麼而來?

他對她的放蕩行為不是深感不恥嗎?為何在听說她生病後自己的一顆心卻對她懸掛不下?還愛她?不可能,那麼他一定是在道義上放不下,畢竟他與她認識,再來她又是他好兄弟的妹妹的關系,對,一定是這個原因。

楚國豪因這個認知而不再猶豫的推門進房,卻在見到床上慘白、了無生氣的面孔時愕然呆住,她……還活著吧?!踉蹌的走近,楚國豪在下意識不自覺地伸出顫抖的手去感受她的氣息,然後才慢慢的深深呼了一口氣,她——還活著。

無力去想心中的悸動是什麼,他只是眷戀的撫觸著她如嬰兒般柔女敕、細致的肌膚,那麼珍惜、那麼愛憐、那麼希望就此能這樣輕撫她一輩子。

「楚?」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迷戀,楚國豪轉頭看向來人,是魏雲智,只見他眉頭鎖緊,眼光則是直視著楚國豪在她臉旁的手。

「楚,你是特地來告訴我事情有眉目的嗎?」忽略心中直覺的感受,魏雲智逼自己將目光由他觸模小妹的手上移開,淡然的問。

緩緩放下留滯她臉上的手,楚國豪遲疑了一下然後點頭。

「名字。」肅殺之氣一下子充滿了魏雲智的眼,但他的聲音卻輕到不能再輕。

回過頭再看床上的魏涵祈一眼,楚國豪平靜無波的表情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只是輕輕的、溫柔的問︰

「她一直都沒醒過來?」

「有。」

「什麼都沒說?」

「沒有。」楚國豪的眉頭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為什麼?保護他嗎?還是為了不破壞他和魏的友情?她的任性與倔強不像是會替人著想的。

「楚。」魏雲智不耐的叫。

「我們到外面說。」楚國豪突然開口,旋即率先走了出去。

他們來到醫院的頂樓上,楚國豪與魏雲智的衣服被冷風吹得啪啪作響,兩人身子卻依然昂然直立絲毫不為所動,平靜的表情看不出他們在想什麼。

「我在等你開口。」兄弟多年,魏雲智已經隱約知道了事實,但他實在不相信楚會沾惹上小祈,依楚對女人的愛好,小祈在他眼中跟本就不是個女人,可是為什麼……

「昨天晚上她離開我酒店之前一直跟我在一起。」

「聊天?」

「在床上。」

「在床上聊天?」魏雲智閉上眼喃喃的道,而臉上的青筋卻隱隱浮動著。

「你知道我在說什麼。」輕笑一聲,楚國豪面無表情的凝視著灰暗的天空,「在我床上的意思你應該知道得很清楚,那意味著上床、……」

「該死,你強暴她!」倏地,魏雲智一個箭步沖上去勒住他衣領,冷冷的進出聲。

「可能嗎?」楚國豪面無表情的臉上頓然揚起了一絲譏誚,「我楚國豪會是個強迫女人上床的男人嗎?」可是你卻強迫了她!他告訴自己。

「那你的意思是小祈心甘情願,自己跳上你的床的?」魏雲智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字進出口。

「她是你妹妹,她的為人你應該比我清楚……」楚國豪的嘲諷被魏雲智飛來的拳頭打斷。

「就因為她是我妹妹,我比任何人都了解她。」魏雲智握緊拳頭冷然的瞪著他。

「是嗎?」楚國豪抹去嘴角溢出的鮮血,無情的笑道,「那麼你知道她究竟和多少男人上過床?就我所知我絕對不是第一個。」

「楚國豪!」稱兄道弟多年,魏雲智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叫他,這是一個警告,告訴他如果他再過分的話,兄弟之情從此斷絕,「你最好不要污蔑小祈!」

「污蔑?」楚國豪嗤之以鼻的嘲笑他的用詞,「她自己下流不知檢點,你能說我污蔑她嗎?」

「對男人,小祈的態度一向是避之唯恐不及,要不然就是以不屑、嘲諷的姿態對待,她絕對不可能與任何男人亂來的,你沒憑沒據的少血口噴人!」

「沒憑沒據,是嗎?」楚國豪嘴角揚起了嘲諷的笑容,「喬裝淑女到處勾引男人,單獨與男人喝酒喝到半夜醉醺醺的回家,甚至公然在酒店中與男人親親我我,在她的動作、神情中找可看不出一絲你所說的不屑與嘲諷,更何況‘避之唯恐不及’?相反的,我還覺得她是‘樂在其中’呢!我看你這個做大哥的一定也被她耍得團團轉而不自知吧?」

「你——」

「別緊張,我話還沒說完呢!」楚國豪抬起手一臉稍安勿躁的表情阻止他的怒火,「你要憑據是不是?那麼我告訴你,昨天晚上在我踫她之前,她早就已經不是處女……」

「楚國豪!」魏雲智如猛虎出閘的撲向他,冷酷無情的拳頭再次說明他怒不可遏的憤然。

楚國豪被他第一拳揍得頭向後仰,卻在他第二拳時巧妙的躲開,「如果你是為了我與她上床的事揍我,那麼你是不是應先去揍其他與她上過床的男人?因為我發誓我絕對不是她第一個男人。」他邊躲邊諷刺的說,然而魏雲智就像發了狂似的直攻向他,慢慢的讓他漸招架不住。

「你再不住手我可就要還手了!」楚國豪在連續挨了他兩拳後終于受不了的吼道,而下一秒鐘他又吃了他一拳,「該死!我本來是打算好好跟你的說,既然你硬要動手,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話還沒說完,楚國豪就開始還擊了,而且拳出如雨。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的在醫院頂樓上打了起來,好久之後,當兩個人氣喘吁吁無力動手,而且也鼻青臉腫、面目全非的躺在地板上,楚國豪試著坐起身卻忍不住詛咒出聲。

「去!我實在不該有婦人之仁對你手下留情的,要不然我怎麼會這麼慘?真是他媽的該死!」他申吟著咒罵。以他學過拳系的身手要打倒魏雖不能說簡單,但起碼不用掛得滿身彩,瞧他現在有多慘,少說也要在床上躺個半天、一天的,真是他媽的!

「你欠我的。」魏雲智冷冷的說,「我警告過你不要招惹她的,你答應我什麼?全世界只剩她一個女人你也不會動她一根寒毛,否則就站在我面前任我打,而且絕不還手?」他嗤之以鼻。

楚國豪驀然間沉默了起來,他是說過這些話,可是誰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但話又說回來,他是真的沒去招惹她呀,都是她先招惹他的!

「你以為我這麼無聊嗎?」楚國豪的話中有絲苦澀,「是你寶貝妹妹自己千方百計來招惹我的,你要我怎麼不招惹她?魏涵祈、韓蔚琪……虧她想得出來。」

盡避牽動一根神經都會讓他痛得齜牙咧嘴,但魏雲智還是忍不住皺起眉頭看楚國豪,「你到底在說什麼,誰是韓蔚琪?」

楚國豪成大字平躺著,然後仰頭凝望一片烏雲密布的陰霾天空。「還記得上次我告訴你說我戀愛了,愛上一個完美無暇、美若天仙、縴細清麗的女人嗎?她直直長長的秀發令我迷醉,率直、純真、大膽的性格令我傾心,晶瑩剔透的淚水讓我不能自己,她就是韓蔚琪,而巧的是與你的寶貝妹妹有個同音字‘琪’,我記得當時有告訴你這句話。」他喃喃的念著。

「其實我錯了,錯得離譜!她們的名字更巧的是同樣都有三個音‘涵’、‘魏’、‘祈’,而且最巧的是她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相信嗎?‘韓蔚琪’等于‘魏涵祈’;‘魏涵祈’等于‘韓蔚琪’,也就是你的寶貝小祈妹妹。

「而我竟愛上一個我發誓全世界只剩她一個女人我也不會踫她的女人!你能想像當我知道事實後我有多郁卒、多想一頭撞死嗎?」楚國豪自我揶揄的笑著說,「我楚國豪一向自詡最懂女人,沒想到卻被一個女人耍得團團轉,還陷得不可自拔,這說出去鐵定會笑掉別人的大牙的。」

「所以為了出氣,你強迫小祈與你上床。」魏雲智冷然的說。

「我是那種人嗎?」楚國豪轉頭看向他,「事實上那天我所做的只有說些口不擇言的話將她氣走而已。」他無奈的搖搖頭,回想自己當時所說的話,索然無味、毫無技巧的拙吻?他怎麼會說出這麼心口不一的話呢,第一次吻她嘗到她的清新後,他根本不想再跟任何女人接吻,這還是他第一次有「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感受。

魏雲智不再開口,打算靜靜的听他將一切說完。

「你知道你的寶貝妹妹為什麼要這樣做嗎?為了報復。」楚國豪告訴他,「報復我曾說她是個男人婆、行為粗魯、沒有女人味,以及全世界剩她一個女人我也不會踫她的宣言,而且她真的做到了,因為我不止看不出她就是我口中的‘男人婆’,甚至還踫了她、喜歡她、愛上她,最後還被她嘲笑的一腳踹開。

「哈,我還真是個大白痴,明明知道自己被她耍了卻還忘不了她,甚至于在看到她和別的男人眉目傳情、親親我我時大吃飛醋,嫉妒得快要發狂,我是浪子楚國豪不是嗎?我怎麼會吃醋、嫉妒呢?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嘛!

「可是我為什麼硬是將她帶離那個親吻她的男人,又在听說她向別的男人學習接吻時怒不可遏,听到她與別人上床時憤怒得失去理智的佔有她,然後覬覦她所說的一切都是氣話?」他愈說愈迷惘,最後只能喃喃念道。

「可是事實證明她真的是個水性楊花的女人,但是她的淚水依然撼動我心,她的消息依然令我不由自主地側耳傾听,而她的生病包讓我坐立難安、心急如焚,為什麼我還會在意她,她不愛我、她恨我,她甚至將所有男人玩弄在股掌之間,為什麼我還是在意她,為什麼?」

「因為你愛上小祈了。」魏雲智嘆口氣說,雖然他依然氣楚害得小祈住院,但心底卻已原諒他了,誰教楚是真心的愛小祈。

「我知道。」楚國豪呆滯的凝望著天空,第一次認命的承認這個了然于心的感情,「只是愛她是個事實,我不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也是個事實。」

「我記得以前你根本不在乎這個,甚至還對處女這種動物嗤之以鼻不是嗎?」

「不管你要嘲笑我也好、譏諷我也好,但是此一時彼一時,每當我只要想到她曾經睡在別的男人床上,我的情緒就會馬上變得暴戾無比,無意間甚至連傷害了她也不自覺,有這樣一個永遠的芥蒂在,我對她的愛還能叫愛嗎?」楚國豪眼中的淒苦是他自己這輩子不曾有過的。

「想知道當年我為什麼會進感化院嗎?」魏雲智突然開口問,卻不等他回答逕自說了下去,「因為犯了重傷罪。」

相識十五個年頭,楚國豪第一次听到魏雲智主動談起過往,在他們五個人中就屬他最沉默,不必要的話絕不多說,除了偶爾心血來潮時會談到他的寶貝小祈妹妹之外,更不曾听過他說起他自己的過去與其他家人,雖然大伙都知道他的家世好、高學歷、高收入與他們任何一個都不同。

十五年的兄弟,他們的默契早已好到不用言語,什麼該說、什麼該問、什麼該知道、什麼又該了解,他們全都心里有數,而魏的過往就是一個他們不該問、不該知道的事,只因為他不想說,而他們則全然的尊重他。可是現在,他怎麼會突然提起呢?楚國豪皺起眉頭看著冷漠的魏雲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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