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到底算是一場美夢還是一場惡夢?宋靖澤看著眼前這張天使般的睡臉,無聲的問自己。
從昨晚就睡在他懷中的龔臻紗依然睡在他懷中,然而原本長至她膝下的睡衣在經過一晚翻覆的睡眠後,已然卷到她腰間,熱情的展露出她渾圓而且引人遐思的,而為舒適所設計的寬敞領口因她的側睡滑落至一邊肩頭,進而讓她因側睡擠壓而愈見豐滿的胸脯在領口處若隱若現。
然而這些誘惑對他而言並不算什麼,最令他欲火焚身的是她置放在他下月復,離他亢奮處不到一公分的手。老天,原本是離一公分啦,但是在他蘇醒過來深切的感受到她在懷中而倏然之後,她現在的手根本就是已經貼在他的上頭。
懊死的,難道真要他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嗎?
在克制間猛然的跳動了一下,宋靖澤屏住呼吸告訴自己要克制住,絕對要克制住。在尚未改變她對他的態度,排除她對他的戒心之前,他必須要慢慢來,絕對不能因為一時之快而讓一切努力在這個節骨眼上功虧一簀,更何況昨晚他不是還以「性命」做擔保嗎?留下這麼美麗可人的老婆當寡婦,他哪舍得!
所以咬緊牙關,他慢慢地移身向後離開她,可是想不到睡夢中的她的身體卻像有自主意識般的緊緊的依附著他,在他稍微離開她那麼一寸便又立刻偎了過來。
宋靖澤幾乎忍不住申吟出聲了。
真是傷腦筋,為什麼她現在不是醒著的呢?如果她是醒著,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話,那麼他就不用那麼痛苦了。
閉上眼楮趕走腦中所有的遐想,他先伸手小心翼翼的將她的手由自己的敏感地帶拿開,然後這才搖醒她。
「醒醒,臻紗,該起床了。」他輕聲的對她說,見她慢慢地睜開睡眼惺松的雙眼。
「嗨。」她喃喃地向他打招呼道,整個人還不是很清醒。不過在連眨了幾下眼楮之後,她混沌的目光清晰了起來,然後她的眼楮突然睜大,猛然地轉身滾離他懷中,並不幸地輕撞了一下他過于奮舉的。
宋靖澤勉強忍住一聲痛呼,苦著臉坐起身。事實上他比較想翻身平躺,不過為了怕自己的「一柱擎天」會嚇到她,只好勉為其難的坐起身,找一個最沒壓力的坐姿,等待疼痛減輕。
他痛苦的表情和小心翼翼更換坐姿的奇怪姿勢,讓龔臻紗霍然了解到自己剛剛做了什麼事,她臉頰潮紅一片,不太好意思的咬咬嘴唇道︰「對不起,你沒事吧?」
「大概死不了。」宋靖澤朝她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一點的笑容,以輕松卻刻意裝出來的尖銳聲音說。
看著他,龔臻紗忍不住躺回床上哈哈大笑了起來。
「很高興我們其中一人還能笑得出來。」他苦笑的看著她說,眼中卻閃動著溫柔的溺愛。
「對不起,」她笑不可遏的說︰「這些事我只從書本上讀過,並不曾……呃,真的每個男人在早上醒來的時候都會嗎?」她很好奇。
「如果每個男人都像我一樣,一早醒來發現身邊躺了一個像你這樣的美女的話。」他目不轉楮的看著她,啞聲說道。
「呃……」龔臻紗慢慢地坐起身來,一時之間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她真的不習慣受人稱贊,尤其這回的稱贊還是來自于他。美女?在他交往過那麼多女孩子當中有多少女孩受過這種稱贊?美女,她並不喜歡這種贊美。
清楚的看到輕松的神情由她眼中消失,宋靖澤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到底說錯了什麼話,不過他知道的是輕松時間已過,他該適可而止了。
「猜猜看現在幾點了。」他突然說。
「什麼?」龔臻紗完全反應不過來。
「快七點了。」他微笑說︰「看來今天我們倆勢必都要遲到了。」
「我的天!」她霍然睜大雙眼的驚呼出聲,「你怎麼不早說!」她抱怨的叫道,隨即手忙腳亂爬下床。
「別擔心,我的手術是在十點,不會趕不上的,你放心。」他欣賞著她即使在忙亂中,依然散發著魅力的一舉一動,開玩笑的說道。
「誰擔心你!」她怒氣沖沖的朝他瞪眼說,「可惡,都是你害的,我要遲到了啦!」
她哀叫著沖出了他的房間,而他卻兀自坐在床上咧著嘴,無聲的笑著。
客廳原木色的藤椅組因年代而顯得斑駁,藤椅面對的那面牆邊置放著同樣刻劃著歲月痕跡的壁櫥,而壁櫥上的電視正因播放著某部連續劇而隱隱作響著。
報臻紗目不轉楮的瞪著電視機,對于電視屏幕上到底在演些什麼,根本沒有一幕看進眼里的。她開電視最主要是想驅趕四周的寂靜與孤獨,沒想到它反倒讓自己覺得可悲了起來。
台北夜空之下,有幾個人像她這樣孤零零只有一台冰冷的電視陪伴?
從來不知道她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習慣了另一個人的存在,甚至于習慣到他臨時有事不能待在她身邊,她都會覺得孤獨。
和他假結婚進而同居在一起不過是一個月前的事而已,不是嗎?為什麼她這麼快就無法忍受一個人的孤獨,以前的她不都是這樣一個人生活過來的嗎?
握著遙控器在七、八十個頻道中轉換著,卻可悲的發現沒有一個頻道是她想看的,皺著眉,她將電視機關掉,起身走近音響邊選了個卡帶播放,頓時之間她所喜愛的新世紀音樂彌漫了整個客廳,慢慢地撫慰了她焦躁不安的心。
可是好景不常,一個突如其來的啪答望,不只音樂聲突然停止了下來,周遭亦突然被黑暗整個兒的能罩住。「停電」兩個字毫不猶豫的閃過龔臻紗的腦袋,在同一瞬間她的脖子即被恐懼整個掐住,整個人不由自主的顫抖了起來。
在大台北這種都會地區停電的機率是少之又少的。然而對她來說,僅有一次便在心中造成了無以彌補的恐懼,那一次她一個人被開在黑暗的電梯中足足有三個小時,無人搭救。
其實那件事算起來也有七、八年之久了,克服了對搭電梯的恐懼,她以為自己早已忘了一個人處在黑暗中的恐催,畢竟自從爸媽先後過世而她不得不一個人生活後,她從沒發生過任何意外,可是現在……深呼吸一次、兩次、三次。她在心里拚命的告訴自己不要怕,不要怕,這只是一個短暫的停電而已,更何況現在她並不是被關在電梯中,她是在家里,她住了十多年的自個兒家裹。所以不要怕,沒事的。然而即使她不斷這樣告訴自己,她的顫抖卻愈來愈厲害,連牙齒都忍不住上下打顫了起來。
爸、媽……靖澤,誰來救救她?
嗚咽聲由口中逸出,她強咬住下唇顫抖的站起身,舉步艱難的模向自己的房間,覬覦的想,只要到床上睡著了的話,那麼一切就會沒事了,電也會在她醒來的時候恢復正常供應。
可是沒有用,她根本就睡不著。
平常幾近無理的鬧鐘秒針在寂靜無聲的空氣中,以如入無人之境般滴滴滴滴的大聲走著,每定一秒便加劇她內心的恐懼一分。習慣了所有引發自電的聲響之後,停電所帶來的寂靜是空洞寒冷的。龔臻紗感覺自己的額頭竟冒出了幾滴冷汗。
不行,她不能再待在這個地方了。
當初在電梯裹她是無處可去,但是現在可不一樣,只要邁開腳步走出大門,她相信外頭永無邊際的空間自然會撫平她的恐懼。她必須走到外頭去。
一旦有了決定,她立刻模黑下床,一步步的朝大門方向走去。途中,她因赤腳踢到了牆角而痛呼出聲,然而恐懼與顫抖輕而易舉的戰勝一切,讓她連一秒也不願意浪費的繼續朝前邁進。
「拜托,拜托,拜托……」她听到自己不斷地喃喃自語。拜托早一點讓她踫到房子的大門,好讓她逃出這可怕的地方。可是平常只需五秒便能走到的大門,現在的她幾乎花了一輩子的時間,卻依然觸踫不到。
拜托!她求道,感覺兩頰早已被不知是淚水或是汗水浸濕。
幾乎是過了一世紀這麼久,終于,她踫到了大門的把手,並在顫抖的打開門鎖後猛然將門推開,沖出了門外。
站在門外正掏著鑰匙準備開門進屋的宋靖澤著實被她嚇了一大跳。
「怎麼了?」借著台北十年難得一見的微弱星光,他瞪了她半晌後皺眉問。
事實上龔臻紗也被他嚇了一大跳。僵站在門口中間,她在听到他的聲音後終于再也控制不住害怕的撲進他懷中,緊緊地攀附著他。
「臻紗?」宋靖澤的口氣中充滿了意外與不解,直到感覺到她的顫抖,與滴流在他頸肩處溫熱的濕意後,這才擔心的將她抱緊,以克制的聲音問︰「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
「停電。」她抖聲回答,抖個不停的身體又向他偎近了一些。
「停電?」宋靖澤有一瞬間反應不過來,不過很快的,他就猜到她一定有過很不好的停電經驗。「別怕,」他輕柔的對她說︰「有我在,別怕。」
依偎在他胸前,龔臻紗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一個人的恐懼慢慢地遠離她。她不再顫抖個不停,臉頰上的淚痕也干涸了,周遭空洞的寂靜被他平穩的心跳聲所取代,抱著他,她忽然發現自己不願離開這個溫暖的懷抱。可是她怎麼行?
「對不起。」輕輕的推開他,她羞紅了臉尷尬的喃聲說。第一次對停電有了感謝,感謝它讓他看不到她通紅的臉。
「發生了什麼事?」雖然被她推開了自己,宋靖澤卻沒有完全放開她,他的一只手臂依然穩穩的圍在她腰間,而她也沒有反對。他沉聲的問道,問的當然是引發她怕停電的事因。
「七年多前,有一次停電將我一個人困在黑暗的電梯中三個小時,從此以後我對密閉的空間、電梯和黑暗都存有恐懼感。」她以心有余悸的顫抖聲回答他。
「在醫院里你不是也有搭電梯嗎?」他問,感覺黑暗中的她對他點頭。
「嗯,我花了很多時間才克服對電梯的恐懼,才敢搭它。剛開始時,電梯中除非有其它人在我才敢搭,後來慢慢的,我連一個人也沒問題了。所以找以為自己早已克服那次意外帶來的後遺癥,沒想到剛剛……」她渾身一顫,再也說不下去。
「別怕,以後我都會陪在你身邊知道嗎?」宋靖澤擁緊了她一些,保證的對她低語道。
報臻紗沒有回答,卻在幾秒之後伸手推開他圍在她腰部的手,與他拉開些距離。「你晚上不是臨時有病患要開刀嗎?」她轉移話題的問他。心里則為他那句「以後我都會陪在你身邊」而心痛著。
他為什麼會說出這麼一句話?他是真心的嗎?他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以及有多殘忍嗎?明知道是不可能的事卻給了她保證,那就好比對一個幾乎妥渴死的沙漠旅者指著不遠前方粼粼的水光,告訴他綠洲就要到了,就快要有水喝了,可是事實上那片水光卻是一片死海,一片鹽分高達二十%以上,無任何生物生存得下的咸水湖,更別提拿那些咸水來解渴了。他真的好殘忍!
「結束了。」
「一切都沒問題吧?」她雙手抱臂,勉強以平靜的口氣問。離開他的溫暖,頓時又讓她感覺四周冷了起來。
「當然。」他答道,借著微弱的星光注意到她的舉動,他皺起眉頭問︰「你會冷?」
「不……有一點。」她改口道,感覺手上的寒毛開始豎立了起來。
「在這十月天裹?」宋靖澤的眉頭又皺緊了些。「走,我們進屋里去,也許進去後你就不會感覺冷了。」不顧她的反對,他再次圈住了她的腰身,將她往漆黑的屋內帶去。
屋裹一如之前那般漆黑可怕,然而有他在身邊,龔臻紗不再感到顫抖,就連手臂上的雞皮疙瘩都慢慢地平息了下來,體溫亦不再有下降的感覺。
「有手電筒嗎?」
她點點頭。
「在哪?」
謗據她所說的地方,宋靖澤找到了它,不過當他將開關打開讓室內稍微亮了起來後,他卻皺起了眉頭。
「它快沒電了。」龔臻紗輕易的指出讓他皺眉的事。
「家里有蠟燭嗎?」他點頭問,注意到手中的手電筒是充電式的,即使手上有新的電池對它也沒有用。
「好象有的樣子。」她以不太確定的表情說。
「走。」他說,他們必須在手電筒還有些電的時候找到它們,否則等到光都熄滅後,他們想找東西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尋著她的記憶在客廳與廚房間翻箱倒櫃找蠟燭。宋靖澤注意到隨著手電筒燈光的暗沉,她尋找蠟燭的動作就愈紊亂。不由自主的,他伸手阻止了她翻找的動作,將她扭向自己並親吻了她一下。
「別這樣,有我在記得嗎?」他溫柔的安撫她道。
「它要沒電了。」連續深呼吸了數次她才壓住自己幾近歇斯底里的情緒,並微微顫抖的開口說。
「來,我們回房間去。」他點點頭,就著微弱的燈光圈著她走向他的房間。
「我試過,可是沒辦法睡著。」她在他將自己輕推上床時,無助的抗議道,並在感覺他似乎離開她時,尖銳的叫出聲。「靖澤!」此時手電筒的燈光早已完全熄滅。
「我只是去把窗戶開個縫而已,我沒有走。」他迅速的回到她身邊,奇準無比的圈住她道。
「我像個白痴對不對?」她靜默了一下,有些虛弱的自嘲道。
「不,」他溫柔的將唇貼在她額頭上,給了她輕輕地一吻安慰道︰「每個人都有他的弱點,即使是我也不例外。」
「你害怕什麼?」
害怕無法擄獲你的心,害怕永遠只能這樣抱著你卻無法愛你,更害怕有朝一日會失去你。宋靖澤無聲的在心里回答她,明顯的感覺到自己陷人了前所未有的脆弱中。他的弱點竟然是她,沒有人會相信的。
「靖澤?」
他收起心緒親吻了她一下。「你真的想知道我的弱點嗎?」他輕快的問︰「你要知道弱點是不能輕易給別人知道的,否則哪天反目成仇,那便會成為讓你斃命的利器;或者,你已決定要一輩子待在我身邊,永遠不離不棄,那麼我就告訴你。」
「沒這麼夸張吧?」她忍不住輕笑的抗議道︰「照你這麼說也許我該去買條鏈子套在你身上才能保命,你說對不對?」
「啊,你的反應真快,看來我要逃出你的手掌心只有等下輩子了。」
他夸張的語氣望惹得她再次失望的笑了起來。龔臻紗心想,這一切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她竟然坐在他懷中任他擁抱,還笑得如此開心,這真的是連作夢都不曾想過會發生的事。
「謝謝你,我想我應該接得過今晚的停電了。」她輕推開他道。
她的再次企圖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讓宋靖澤在黑暗中瞪起了眼楮,他擁著她的手想都不想的稍微一用力便制止了她。「我猜你下一句話不會是想告訴我,你想一個人回房睡覺應該也不會再有問題吧?」他平靜的說,感覺她在他懷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你知道嗎?我很尷尬。」她開口說。
「為什麼?」他挑眉問。
「因為我們倆的關系。」龔臻紗說,「不應該是這樣子的。」
宋靖澤靜靜地等待她接下來的解釋。
「這一場假結婚……」
「這場結婚是真的。」他忍不住說。
「在我認為我們倆的生活不應該為它改變太多,你應該還是你,而我則還是我。」她說,「可是你卻硬是住進了我家里。」
「你該知道結了婚的兩個人本就應該住在一起,若不住在一起會叫人懷疑的。」
「我知道,所以找才沒有非常強硬的不讓你住下來。」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挫折感。
宋靖澤忍不住微笑。
「不應該是這樣子的。即使讓你住在這里,讓你每天接送我上下班,我們倆的關系也不可能會變,你還是你,我還是我,我們是兩個獨立的個體,除了實質上的利害關系,應該再無任何關系才對,可是我現在竟然在依賴你……」
「其實我很高興有這個榮幸讓你依賴。」他說實話。
「不該……」
「噓,別說話。」他打斷她既像抗議,又像生氣,或許還有更多掙扎的聲音說︰「不管你是怎麼想的,住在這個屋沿下的只有我們兩個人,誰遇到了困雞,另外一個就有義務,也有責任該伸出援手,所以你根本不應該胡思亂想。」
他的話猶如一盆冷水突然兜了龔臻紗一身濕。義務、責任,這就是他現在內心里所想的事嗎?她真笨,竟然以為他對她有心,打從心里是真心在關心她的。嗤!
看來真是她在胡思亂想了。
「好了,閉上眼楮睡一覺,等你醒來天就亮了,電也來了。」他輕聲的對她說,溫暖的氣息吹拂在她額頭上。
「嗯。」她輕應了一聲,感覺他又將自己摟緊了一些。
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呢?明明只為了一種莫須有的義務和責任,他摟住她的姿勢與溫柔的語氣卻像當她是他最親、最愛的人似的,難道除了外表、多金與相處過後才看得到的內涵外,這也是他另一項讓女人對他趨之若驚的原因嗎?
想到不知有多少女人跟她一樣領受過他的溫柔,她的一顆心不由自主的被狠揪了一下。她緩緩地深呼吸著,嘗試讓自己放松下來,突如其來的淚水卻已滑落眼眶。她咬緊下唇不讓嗚咽望逸出來,然而宋靖澤卻已感受到她突然微微顫抖起來的肩膀。
「臻紗?」他問。
她沒有回答,怕的是一開口她就會哭出望來。
「臻紗?」
他又叫了一次,這回他沒有耐性等地回答即用手捧住她的臉將她的臉抬起,好似想看清楚她現在的表情,不過以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的情況來說,根本就是枉然,但是他卻踫到了她臉頰上的淚水。現在她無處可逃了。
「你在哭。」這是陳述句,而非問句。「為什麼,你還感到害怕嗎?」他的聲音讓人感覺他現在正皺著眉在說話。
報臻紗依然沒有回答他。
是的,自己在哭。自己還感到停電所帶給她的害怕所以哭嗎?如果她回答是,那就是騙人的。那麼自已到底為什麼而哭呢?她想逃避,不想承認,但是浮現在腦海中的答案一直都只有那一個。她到底為什麼而哭呢?答案是為了他她愛上他了。
報臻紗整個人震驚的僵直在他懷中。
承認自己愛上他比想象中的還要簡單,而沖擊力也比想象中送要大上許多。她愛上他了,這怎麼可能?她怎麼可以愛上他,她怎麼可能愛上他?可是老天,事實就是事實,她真的愛上他了。愛上他這個風流、花心,換女朋友比換襯衫還快,並視性關系為無聊時用于消遣的男人。
「臻紗,你到底是怎麼了?別不說話,快告訴我!」她的沉默讓他緊張、擔心,而且心情煩躁。在一直得不到她的響應後,他捧起她的臉,開始不斷地在她臉上印下無數的輕吻。
報臻紗的淚水因他的溫柔掉落得更快了。
第一次對他動情全為了他的外表,所以當她親眼目睹了他的濫情之後,她可以輕而易舉的用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否決了他的一切,可是現在呢?在她明了他的魅力、他的溫柔、他的好之後,什麼樣的殘酷事實才能驚醒她的這一場夢?
或者直接向他表白,再讓他狠狠地拒絕會是一個好辦法。可是令她害怕的是,他會這麼好心的拒絕她嗎?就像所有與他交往的女朋友一樣,他愛她們嗎?不。而他拒絕了她們嗎?不。這就是她所害怕的。
可惡!躺在自己所愛的男人懷里,月復中懷了另外一個男人的孩子,並且又希望所愛的男人最好把她給離棄,不要響應她的愛,哈!多麼復雜的開系,多麼混亂的情緒,她該死的為什麼可以把自己弄得這麼痛苦、難過?難怪她的淚水會流不止。
「噓,別哭。」宋靖澤輕聲的對她說,落在她臉上的輕吻卻沒有停過。
她到底是怎麼了?為什麼會哭成這樣?相較于之前在大門前的她,她現在的體溫正常,身體除了因哭泣偶爾傳來的抖動外,並沒有顫抖也沒有緊繃,可是她卻哭個不停。
她到底是怎麼了?她難道不知道她哭得他心都疼了嗎?
不再吻她那似乎永遠也流不盡的淚水,他將她的臉稍微抬高了些,他的唇緩緩地印在她的唇上,慢慢施壓,直到她啟唇接受了他熾熱而猛烈的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