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情 第五章

戀愛中的女人?

饒從夫站在鏡子前面不斷的端詳鏡中的自己,卻一點也看不出自己哪里像戀愛中女人的樣子,是雅玲和春華在戲弄她嗎?她怎麼可能連自己在談戀愛都不知道。

不過當局者迷,也許她該再問問第三人,如果有第三個人認為她的樣子看起來像在戀愛的話,即使她仍然是莫名其妙,也能有所警惕。

走出房間,她坐進餐桌邊的椅子,而今晚的主廚正一臉獻寶的朝她微笑著。

「嘗嘗看,正宗西班牙的名菜——海鮮飯。」

當鍋蓋掀開時,熱氣與香味頓時迎面而來,材料豐富的海鮮飯呈現眼前。

「哇,好香,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饒從夫垂涎三尺的看著熱氣騰騰的食物說。

李奇盛了一盤給她。

「來,嘗嘗看。」

她立刻點頭,拿起湯匙舀了一口送進嘴巴。

「怎麼樣?」他緊張的問。

饒從夫的回答是將整個盤子遞還給他。

「你不喜歡嗎?」失望的表情頓時布滿他整張臉,他頹然的看著她問。

她猛然搖頭,咽下嘴里的食物,說︰「我還要多一點,免得待會兒鍋底朝天時我卻只吃到這麼一點。」她的表情極為認真。

「這麼說你是覺得我這道海鮮飯做得還不錯嘍?」被她一嚇,李奇的信心依然在風雨中飄搖著。

饒從夫先是咧嘴一笑,然後朝他豎起大拇指。

「如果我不知道你那些怪異經歷,我一定會猜你是個廚師,太好吃了!」

「我還以為你不喜歡哩,嚇死我了。」她的贊美讓他笑開了臉,他拍著胸口說。

「槍都打不死你,這樣就被嚇死?你少夸張了。」她笑道。

「話不能這樣說,你看過超人嗎?」他將盛好海鮮飯的盤子遞給她。

「克拉克‧肯特和露薏絲‧連恩?」她挑眉問。

他點頭,同時替自己盛了一盤。

「那你知道超人的弱點嗎?」

「克利普?」

「答對了。」

「這跟我們剛剛談論的話題有什麼關系嗎?」

「有。」看著她,他一本正經的點點頭,「我的弱點就是害怕有人說我煮的海鮮飯不好吃。」

眨了眨眼,饒從夫不確定他說的是真的,抑或是在開玩笑,但他的表情——

「啊,你耍我!」他的眼楮在笑,很愉悅的那種笑意。瞪著他,饒從夫忽然也跟著笑了起來。「我真是大錯特錯。」她笑著說。

「什麼大錯特錯?」他好奇的問。

「對你的第一印象。」

「喔,說說看你對我的第一印象。」他眉頭微挑,一臉感興趣的說。

「一個自閉的低能兒。」她老實的回答。

李奇哈哈大笑。

「現在呢?」

饒從夫認真的想了一會兒,終于吐出她覺得唯一可以形容他的兩個字——

「神秘。」

他挑了挑眉頭說︰「姓名李奇,性別男,身高一八七公分,體重七十八公斤,現年三十五歲,未婚,職業是美國宏展總裁,無不良嗜好。不知道你還想知道些什麼?」

「一、你身上大小無數的傷疤從何而來?二、除了宏展總裁,你的真實身份究竟是什麼?三、我暫時還沒想出來,就先請你替我解答之前兩個問題可以嗎?」她笑容可掬的看著他。

李奇搖搖頭,佩服她這一針見血的問法,不過即使如此,他也有他應付的方式。

「一、所有傷疤皆為先前的工作所留下來。二、除了宏展總裁一職,我可以發誓自己絕無其他兼職。三、當然可以。」

「你這有答跟沒答都一樣。」饒從夫不悅的瞪著他。

「怎麼會?每一個問題我可都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你喔,絕無一句謊言。」李奇搖著食指對她微笑說。

瞪著他,饒從夫深呼吸了一口氣,覺得如果再繼續這個話題的話,她即使不被他氣死也會消化不良,所以決定暫時放棄。

「李奇,我再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

「請。」

「你覺得我像戀愛中的女人嗎?」

他明顯地愣了一下,緩緩放下手中的叉子,懷疑的看著她。

「你怎麼會突然問我這個問題?」

她朝他咧嘴一笑。

「因為今天有人說,我看起來像是個戀愛中的女人。」

李奇的臉上突然出現一種怪異的神情。

「你愛上什麼人了嗎?」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我看起來像戀愛中的女人嗎?」

春華她們是在看了她與他講電話後,才突然說她像戀愛中的女人,那麼可想而知,如果她真有像戀愛中的女人,她戀愛的對象除了他之外,不可能會是別人。所以她只要問他,如果連他都感受到她對他有情的話,那麼她可就真要注意了。

「不像。」看了她一眼,李奇毫不猶豫地搖頭說。她對愛情一點自覺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會像戀愛中的女人呢?他在心里嘆息。

「一點都不像?」認真的盯著他臉上的表情,她想確定。

「一點都不像。」他肯定道,語氣中有些許遺憾。

饒從夫忽然得意的笑了起來。

「我就知道,雅玲和春華一定是在誆我,要不然怎會憑著我和你講電話那短短的五分鐘,就說我是個戀愛中的女人,真是開玩笑。」

「你和我講電話?」

「對呀,就是先前我打電話回來,問你晚餐要吃什麼的那通電話嘛!我掛斷電話之後,就見她們倆像被人點了穴道一樣,呆若木雞的站在我面前,之後又語不驚人死不休的一開口就說我像個戀愛中的女人,根本就是胡扯。」她邊吃邊說。

李奇突然一臉若有所思的看她。

「對了,有件先斬後奏的事我想告訴你。」她忽然抬頭說。

「什麼事?」

「我想你應該不介意冒充一下我男朋友吧?」見他訝然的抬高眉毛,她將下午在辦公室發生的事大致講了一下,然後試探的問︰「你不會生氣吧?」

「生氣?」李奇忽然笑了起來,面容十分愉悅。「氣什麼?氣我有一個像你這麼漂亮的女朋友?」事實上,他根本是求之不得呢!她真是太不了解他了。

望著他臉上過分愉悅的笑,饒從夫心底突然升起一種警覺,但很快的就被她抹去。她相信,他不會害她。

愉悅的相處幾乎讓兩人忘了時光匆匆,轉眼間李奇月復側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生活區域也不再局限在三十坪大小的公寓內。

當饒從夫下班回家發現屋內空無一人時,她的胸口悶得讓她差點想要撞牆。

他離開了,連一句再見都沒說,這算什麼?她以為他們已經是朋友了,結果他卻連一句再見都沒有就突然消失了,他到底把她當成了什麼?

屋內好安靜,安靜到讓人有種倍感寂寞的恐懼,為什麼她以前從未注意到?

坐在沙發上饒從夫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一切,這屋內的一景一物明明都是她費盡心思布置的,為什麼她會感覺到如此的陌生,難不成他在臨走前還順手牽羊偷了她的東西,以至于牽一發而動全身的改變了一切,才會讓她感到陌生?

她為這可笑的想法搖了搖頭,覺得自己一定是因工作累慘了才會這樣胡思亂想,她現在不正感到全身無力嗎?

費力地從沙發上站走來,她走進房間將自己丟進床內,她想只要好好的睡上一覺,等醒來之後,對周遭一切的感覺都將會回到正軌。

臨睡前唯一的想法是她會不會生病了?要不然胸口怎會愈來愈悶,悶得好像就快要喘不過氣一樣。

不知睡了多久,一陣香味從鼻尖鑽入,引發饑餓的感覺在體內蠢蠢欲動,喚醒了睡不安穩的饒從夫。

她睜開眼,混沌間只感覺到胸口依然不太舒服,而彌漫四周的香味這才緩緩地進入她腦中。

哪里來的香味?疑問才浮上心頭,接著便听到外頭傳來疑似有人在屋內走動的聲音,她第一個想法是有小偷!然而有哪個小偷進門偷東西時,會這麼明目張膽的又開燈又開電視的?沒錯,她又听到電視的聲音。

不是小偷,那麼會是……

李奇?!這兩個字突然躍進腦中,她倏然瞠大雙眼,以期待又怕受傷害的心情轉頭望向門板,會是他嗎?

直撲而來的喜悅盈滿心房,讓她不由自主的直接由床上跳了起來,狂奔出房門。一個端著炒飯,坐在沙發上邊吃邊看電視的熟悉人影立刻躍入她眼中,之後不知為何逐漸變得。

听到腳步聲,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李奇,直覺的將視線轉向聲源處。他朝她微笑招手,要她過來,怎知她卻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他皺起眉頭,放下餐盤起身走到她身邊時,這才意外的看到她眼眶中的淚水。

「怎麼哭了?做惡夢嗎?」他溫柔的替她抹去盈眶的淚水,關心的低頭問。

哭?饒從夫因這個突來的字眼,嚇得渾身一顫。她退後一步,像是為了證明般的抹了下雙眼,濕濕的,她真的在哭!

「怎麼了?」看著她,李奇放下懸在半空中的手問。

「我……我肚子好餓。」饒從夫看了他一眼,又心驚的迅速低下頭。天啊,這不是真的吧,她竟然因為再度見到他而哭了,這意味著什麼?

「肚子餓?」他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你哭是因為肚子餓?你晚餐沒吃?」

「嗯。」她胡亂的點頭。現在的她腦袋一片混亂,根本無法思索任何事,也不敢去思索。

「為什麼?」

「因為……」她飄忽的視線忽然落在置放在客廳的餐盤上,「你在吃什麼?味道好香喔!」說著她繞過他,朝食物走去。

「我從外頭買的燴飯,你要吃嗎?」李奇尾隨在她身後道。

饒從夫看著那盤色香味俱全的燴飯猛點頭,驚覺自己真的餓壞了,因為光是用看的,她的肚子已經發出咕嚕的聲響。

李奇毫不猶豫地將餐盤端到她面前。

「拿去吧!」

她不客氣的接過,坐進沙發里埋頭吃了起來。

客廳內頓時只剩下電視所傳出來的聲音。

「你剛剛去哪了?我回家時沒看到你,還以為你走了。」吃得差不多後,饒從夫抬起頭來不經意的問。

「我回家一趟,本來是想去拿些東西的,沒想到……」他頓了一下。

「怎麼了?」她忍不住問。

「發現有人在我家四周守株待兔。」他抿了抿嘴巴道。

「那些想對你謀財害命的人?」她頓時皺起眉頭。

他點頭。

「你為什麼不報警?」她緊接著問。

「沒有證據,而且老實說,我並不想對他趕盡殺絕。」畢竟曾經是交心過的朋友。

「人家都已經動手要殺你了,你還在替人家想,我實在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些什麼。」饒從夫氣道。

「你在關心我?」李奇微微一笑。

「朋友間難道不該互相關心嗎?」

他帶著微笑輕輕地搖搖頭。

「你回家想拿什麼?」她問。

「衣服。」

她瞪著他,「你在開玩笑?」

一想到他可能因為幾件值不了什麼錢的衣服,將自己的一條命晾在槍口下當槍靶,饒從夫忍不住想破口大罵,所以在第二天早上,不理會他的抗議,她硬是將他拉到百貨公司狠狠地Shopping一番。

體格幾近完美的他在試穿衣服時,總會引來異性嘆為觀止的贊美,稍微積極的甚至直接開口想與他交朋友,不過都被他一一拒絕,身為他的女伴雖然不是女朋友,她亦有種說不出的虛榮感。

他們花了半天買了五大袋衣服,其中有三袋竟然是她的,難怪有句話說,女人的衣櫃里永遠少件衣服。

離開百貨公司便打道回府,他們在途經一間咖啡店時停下車,因為她突然想起家里的咖啡快沒了。

為了方便,李奇留在車上等她,而她則以最快的速度進入店中,打算東西買了就走。然而她沒想到的是,光是一間十坪不到的咖啡店,里頭竟同時坐了三個與她約過會的「男朋友」。

三人一見到她的出現立刻向她迎來,卻同時僵在離她兩步外的距離,瞪著圈在她腰上的手臂。

「你怎麼也下車了,不是說要在車上等我嗎?」輕拍了一下李奇的手背,饒從夫抬起頭來看向身後的他。

松開她,他退後一步,臉卻傾向她耳旁揶揄的輕道︰「抱歉,我看他們一個個來勢洶洶,還以為是劫色的歹徒,沒想到卻是你的追求者,真是失敬。」

「胡扯!」饒從夫笑罵出聲,但還是忍不住的問︰「他們真的長得很像歹徒嗎?」

她在他耳邊輕聲地問,雙眼卻注視著眼前瞠目結舌的三個人。說實在的,比起歹徒她倒是認為他們比較像傻瓜,奇怪了,當初與他們約會時她怎麼都沒發現這點?

李奇輕笑一聲,以食指輕撫一下她柔女敕的臉頰。

「我回車上等你。」

「好。」她微笑點頭,看著他走出門去,沒注意到其他三人的眼楮都在噴火。

「從夫,他是誰?」沈雲能率先發難。

「我不知道你也跟洋鬼子交往。」張凱工接著道。

「我听說你現在有一個非常要好的男朋友,是不是就是他?」王令時緊蹙著眉頭說。

饒從夫緩緩地回過頭,面對三人交雜了各種情緒的臉龐。

「當初交往時我們曾經約法三章,我自認為沒做錯什麼,為什麼你要這樣對我?」沈雲能受傷地望著她。

「我也是,難道我真比不上那個洋鬼子嗎?除了身高外,我不認為他有哪一點配得上你,長得也不怎麼樣。」王令時跟著開口。

「從夫,你不可能是認真的,你忘記你曾經跟我說,你這輩子根本從未想過要結婚嗎?怎麼可能會讓那個洋人綁住你,對不對?」張凱工企圖替她尋回迷失的心。

「從夫……」

「你們說夠了沒?」饒從夫再也受不了的出聲打斷他們,她皺著眉沉聲道︰「要與什麼人交往是我的自由,你們憑什麼東一句洋鬼子,西一句他配不上我?我的事輪得到你們來管嗎?再說當初你們硬纏著要與我交往時,我已經將話說得很清楚了,我是一個無情、任性而且超級我行我素的人,你們不全都知道了,現在你們是什麼意思,責怪我?」

「我不是。」

「我沒有。」

「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我只是……」

「算了,大家好聚好散,以後還是朋友,別讓我們連朋友都做不成了。」她搖頭說,希望他們能想通這一點,只可惜僵硬的三人中依然沒有人對她有所回應。

她失望的輕嘆了一口氣,抬眼望向吧台,眼角余光瞥見店內其他客人,他們全都好奇的看著自己。

頓時,她想買咖啡豆的消失,想也不想的轉身便走。

「從夫!」

手臂在一瞬間被人用力的拉住,讓饒從夫頓時失去重心的向後踉蹌了一下。她回頭瞪向突然拉住她手臂的王令時。他的手勁好大,抓得她好痛。

「你……」她才開口,手臂上的壓力突然消失。

「啊——」王令時發出一聲慘叫。

她轉頭,只見原本該坐在車內等她的李奇,不知何時又來到她身邊,他的左手正握在剛剛抓住她手臂的那只手腕上。

「你沒事吧?」李奇盯著她臂上的紅印,不悅的皺眉。他剛才應該留在她身邊的,如果他知道台灣男人會對女人動手動腳的話。

「沒事。」

饒從夫先是搖搖頭,然後將視線投射在他們的手上。

「李奇,放開他好嗎?」

李奇猶豫了一下才松手,他退後一步護衛的站在她身邊,保護意味十足。

「哼,這算什麼,看門狗嗎?一見主人有難立刻撲咬上來。」

「你不要太過分,王令時。」饒從夫怒不可遏的瞪向他道。

王令時揉著痛手,嘲弄地撇了下嘴角。

「難道我說錯了嗎?一個命令一個動作,如果你現在叫他去吃屎,我想他……」

饒從夫忽然上前一步,用力的甩了他一巴掌。

「你——」

「你是我見過最孬種的男人,輸不起就算了,竟然還學瘋狗一樣亂吠,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會當你是朋友。」她冷然的嘲諷道。

「你說什麼?」王令時的臉色頓時一陣黑一陣白,她竟然敢說他孬種、學瘋狗亂吠!

「我說我真後悔認識你,不過亡羊補牢猶未晚,我現在改還來得及,免得哪天得了狂犬病那才叫後悔莫及。」怒氣讓饒從夫口不擇言。

「你——」

王令時想也不想即朝她舉起手來,但同一時間,原本站在饒從夫身後的李奇,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他整只手臂反扣在他身後,讓他痛得再次失聲哀叫。

「不要對女生動手。」他冷冷地說。

「媽的,放開我!」

連粗話都出口了?饒從夫失望的搖了搖頭,在今天之前她甚至于還當他是文質彬彬那一型的男人,沒想到……唉,算了!

「李奇,我們走吧。」她再也無法忍受與王令時同待在一個空間里。

李奇冷冷地看了王令時一眼,隨即松手輕攬著她肩膀,在眾口口睽睽下,朝咖啡店外走去。

突然間,王令時在李奇從他身旁經過,背對著他攬住饒從夫肩膀的同時,霍然攻擊他。

「小心!」

店內的人皆忍不住驚叫出聲,然而令眾人張口結舌說不出話的是,原本背對著攻擊者的李奇就像背後長有眼楮似的,眾人都沒看到他是如何動作,他就已將王令時整個人摔出三公尺外,狠狠地撞上店中間的吧台,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李奇!」

饒從夫不能自主的尖叫出聲,她先是看向李奇月復側傷口的地方,隨即忿然的轉身,打算找王今時算帳,卻意外的看到他被摔到吧台邊,四腳朝天,沒有一絲憐憫,她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之後,隨即拉著李奇的手往外走。

「抱歉,你沒事吧?」上車後,她擔心的望著李奇道。

知道她在擔心他的傷口,他搖了搖頭。

「讓我看一下好嗎?」她不放心,說著徑自傾身,伸手解開他的上衣鈕扣。

淡淡的芬芳由她傾近的身上傳來,伴隨著她游走在他身上熱燙的手,李奇只覺得胃部突然緊縮,像把野火般瞬間在他體內蔓延。

「還好,傷口只是有些紅而已,並沒有流血。」因為車內的光線昏暗,饒從夫不得不靠近他才能看清楚傷口,所以當她開口說話時,溫暖的氣息直接噴到他的肌膚上。

他渾身僵硬,情不自禁的自喉嚨中發出一聲低沉的申吟。

「怎麼了?」她迅速地抬頭,嘴唇在不小心間擦過他的身體。

李奇的呼吸在瞬間變得短促,他藍眸半閉,以從未有過的熾熱眼神靜靜地凝望著她。

饒從夫終于感覺到四周氣氛的緊繃,她想後退,他卻已伸手捧住她的臉,低頭吻住她的唇。

她該拒絕他,不該讓他以那種熾烈而熱情的方式吻她,因為他們只是朋友不是情人,然而她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拒絕他,因為她已全身無力,除了癱軟的靠著他讓他子取予求外,什麼也無法思考。

好一會之後他終于放開她,她茫然的抬頭看著他,腦中一片空白。于是,他再次低頭吻住她的雙唇,舌頭伸入她口中與她的交纏,直到她喘不過氣來方罷休。

這一次她不敢再看他,在他松開後即用力的吸了幾口氣,然後以顫抖的雙手發動車子,慢慢地將車子駛進車流中。

一路上誰也沒再開口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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