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時發現老婆不在身旁的感覺非常的不好,即使她臨走前還有為他淮備一份豐富的早餐.
梁列瞪著壓在早餐下的紙條,不太爽快的將它抽起來看.上頭談群美秀美的字跡寫著——
梁列,知追你昨晚翻來復去很晚才睡,所以早上就不叫你了.因為周媽不在的關系,找和唐大哥必須上市場買菜.唐大哥會來接我,這樣你就用不用擔心我舍命搭公車了.
群美又是唐大哥!梁列憤怒的將紙條揉成一團,用力甩到牆壁上.
他實在搞不懂像他這樣一個多金又溫柔的男人,她們女人到底有哪一點不滿意,為什麼就不能乖乖的待在他身邊,非要勾搭上另外一個男人?
楊潔芬是一個,談群美又是另一個!遏制不住的憤怒讓他猛然揮出手,使得盛有培根與蛋的盤于翻落桌下.
他瞪著它們,半晌之後倏然搖起頭來.
不,群美絕對跟楊潔芬不同,他應該比任何人都知道才對.
善良的群美、純真的群美、憂慮的群美、悲傷的群美、不會哭的群美,每一個她都是那麼的真實,毫不做作,他怎麼能拿最膽長善的楊潔芬與她相較呢?真是太污辱她了.
用力抹了下臉,他告訴自己別再被過去的陰影所彤響了,再這樣疑神疑鬼下去,圍繞在四周的幸福將會他親手給毀去.與其在這邊疑神疑鬼,不如親自去證實.
一旦有了目標就會勇往直前,這是他一貫的原則.所以,他馬上收拾了地上的狼藉,迅速梳洗過後,打了通電話到證券公司,管也不管今天的盤勢是漲是跌,一口氣將手中短期投資的持股全部拋出.
據他估計,這兩三天大盤一定會有所波動,既然他無法每日鎮守在證券公司中做最快速的買賣,不如一次拋空免得還要分心去擔心它。
苞著他便匆匆趕到周媽的面店,只見談群美一點意外的表情都沒有,反倒像是等了他許久般,一見到他來就沖到他面前將他往里頭拉,然後——叫他幫忙洗碗,自己則又回到前去忙.
洗碗?
這個女人……
瞪著一槽待洗的碗盤,梁列再也忍不住的輕笑起來,對于這樣一個做什麼事都一心一意的女人,哪里還有會其他心思去搞外遇,他真是個杞人憂天的大笨蛋.
「哈哈……」他忍不住大笑出聲.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在前頭就听見他夸張笑聲的談群美,愕然跑到後方來.他怎麼了?
「老婆來.」梁列收起笑聲,朝她招手.
「什麼事?」她不解的走向他,同時注意到他的雙手還是干的.
怎麼都進來這麼久了,他一點動作都沒有……
啊,慘了慘了,他還在為她留下來幫忙的事生氣,現在她竟然叫他幫忙洗碗!老天,她是忙昏了不成,竟然在火上加油,完了完了……
才轉身,還來不及逃跑,他已伸手環住她的腰——呃,應該說大肚于才對.
「你要去哪?」他上前一步,讓兩人的身體緊密的貼合,同時低頭在她耳邊輕聲問.
談群美渾身一僵,分不清楚自己是在害怕,或是為他親密的靠近而緊張.
「你……」她怯怯的開口.
「怎樣?」
「還在生氣嗎?」
「生氣?」梁列一怔,再度啥啥大笑起來.
他愉悅的笑聲沖淡了緊張的氣氛,談群美扳開他圍住她肚子的手,轉身面對他.
「你到底在笑什麼?」她好奇的問.
「老婆,你今天早上忘了做一件事.」收起笑,他一本正經,很嚴肅的盯著她說.
「什麼事?」她不解的眨了眨眼.
早餐做了,冰箱里的鮮女乃早上看時也還有,沒有過期,而衣服昨晚已經洗了,也晾好了,至于垃圾呢,今天上才會有垃圾車來收,只要他們能趕在十點前回到家就行.那麼還有什麼事是她忘了要做的?她實在想不到.
「想不到?」看她傷腦筋的表情,梁列忍著再次爆笑的沖動,挑眉問.
她擰眉搖頭.
「我告訴你.」眼中精光一閃,他低下頭來親吻她.
她瞬間瞳大了雙眼.
「想起來沒?」他目不轉楮的盯著她,輕靠在她嘴上的唇,每一個字便輕刷過她微顫的雙唇一次.
談群美沒有回答,他這樣靠著她,她根本沒辦法去想他的問題.
「看來你還是沒想起.」他晴喃地說,並再次吻住她.這回他的吻不再只是輕輕的一觸,他的舌頭深深地探進她口中,繞著她的舌舞動,似勾引又像挑逗.|「群美……老天!」
一個人在外頭忙得焦頭爛額的唐昕終于受不了的沖到後頭來拉救兵,沒想到一跨進門看到的就是這麼火辣辣的一幕,他基于非禮勿視的立刻轉過身,背對因他的出現而迅速分開的兩人.
「拜托,我在前面忙得快死了,你們倆可不可以行行好、幫幫忙,要親熱回家之後再親熱?」他以既無奈又羨慕的語氣.
談群美的臉瞬間變得更紅,梁列得意的笑咧了嘴.
「其實我也不想這樣,」他一副煩惱的樣子,「但是老婆每天上班已經夠累了,我怎麼好意思在她回家之後讓她更累,只好趁著她早上精神最好的時候……」
「梁列!」談群美忍不住打斷他的話,臉紅得像快燒起來.
唐昕不禁低笑出聲.
「好吧,那我再給你們十分鐘親熱夠不夠?」
「十分鐘!兄弟,你也未免太瞧不起我了吧?」
「梁列!」談群美有種想挖個地洞將自己埋了的沖動.
「我說的親熱是接吻,難不成你想做別的事?在這種地方?」唐昕挑離眉頭,君了凌亂而油膩的四周一眼,揶揄的笑道.
「嗯,這種地方的確不適合,」梁列也一本正經的打且起四周,「不過你若能再給我們長一點的時間,或許我們可以到附近的賓……」
「梁列!」談群關試著阻止他,但他還是將未完的話給說出來.
「……去.」
「那你要多少時間才夠?」唐昕瞄了眼尷尬不已的她,忍著笑問梁列.他從他眼中看出,他跟他一樣正在強忍著笑.
「嗯,大概……」
「夠了!」談群美再也受不了的放聲大叫,「你們倆都給我住口!」她真的受不了他們這些口無遮攔的男生?
梁列和唐昕同時挑眉,轉頭看向她.
「你,」她生氣的指著唐昕,「給我到前面去工作.還有你,」身子一轉,她又指向梁列,「給我洗碗.還不動作?快點!」
面對她突如其來的命令,兩個男人都沒有動,反倒在不約而同的看了對方一眼後,同時哈哈大笑.
談群美再也裝不出訓斥小孩的凶樣,窘得立刻低下頭轉身就走.
梁列趕忙將她拉住,「等一下.」
她掙扎著企圖將他甩開.
「你的臉這麼紅,現在出去不怕被人問發生什麼事嗎?」他靠在她耳邊輕聲的說.
她時停止掙扎抬起頭狠狠瞪了他一眼.
梁列看向唐昕,唐昕微微一笑自動自發的轉身往前方走去,留下空間給他們夫妻倆.
「你想起來沒?」見他離開梁列立刻繼續剛剛兩人的話題.
談群美後退一步,防衛的瞪著.「你在騙我對不對?」
「騙你?」
「根本就沒有什?我忘了的事.」
「有.」
「好,那你,我忘了做什麼事?」明明就是在騙她!她杏眼團睜的可愛表情讓粱列忍不住癌身再度親吻她.
「梁列!」談群美掄拳了他一下,搞不柱一個年近三十的大男人,怎麼還像個小孩上樣愛玩.
「早安吻.」他笑著握住她的手.
「什麼?」
「我說你今天早上忘了給我一個早安吻,記起來了嗎?」他忍不住又吻了她一下.
「梁列,你夠了沒?」談群美紅著臉推開他,他怎麼一點都不害怕待會兒又被人撞見呀?
「還沒,你欠我一個早安吻.」
「可是你剛剛已經吻過,而且還不只一回,你忘了嗎?」她急忙抵住他再度俯向自己的臉,哭笑不得的抗議.
他對她搖了搖食指,「多吻的部分是利息,至于本金你還欠我.」
「哪有人這樣的?」
「怎會沒有,我就是這樣.」說完,他在她還來不及閃躲前又俯身吻住她.
而接下來的十分鐘,就是無聲勝有聲了.
***由于染列霸道的溫柔體貼,談群美待在周媽的面店里根本是英雄無用武之地,因為所有的工作部被他搶去做了.
從沒見過像他這樣的男人,明明與這間小面店那麼的格格不人,可以待得這麼自然,如魚得水的好像從小就在面店里長大的一樣,真是莫名其妙.
然而,這分莫名其妙總讓她在不知不黨間露出呆呆的笑.
她忍不住想,即使當初沒有愛上他,經過這段時間相處之後,她也一定會愛上他.像他這樣一個霸道又溫柔的男子,世間能有多少女人不為他所迷惑?
空閑的時間愈多,她沉浸在自己思緒的時間也相對的愈多,而所想的都是他.
必于他當年人獄的事,總是不由自主的盤據她腦海,因為她始終想不透,他怎麼會莫名其妙的掏空自己的公司,那筆巨額資金還不翼而飛的消失得無影無蹤?
警方完全查不出那一大筆錢的去向,所有由梁列親筆簽名的文件都指向兩個人頭帳戶,再由那里分批匯往國外.因為找不到任何相關的人!所有證據皆對梁列不利,當事人又無任何辯駁的言詞,因而以罪證確鑿定罪.
他到底為何連一句辯駁的言詞,甘願人獄三年呢?他是否知道陷害他的人是誰?與他相處這些日子下來,她不相信他會做出掏空自己公司的事,讓上千個家庭同時陷人經濟危機中.
想來想去,她只想到一個理由,那就是他跟對方定有著非常、非常深厚的關系,以至于讓他不惜為對方代罪入獄.
只是據她所知,他在這世上早已沒有任何親人了呀,既不是為了親人,那麼還有什麼人……
突然之間,談群美渾身一震,因為她想到一種可能,那就是他深愛的女人.
他曾對她說,他這輩子絕對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女人,她從來沒有仔細想過這句話背後所代表的真正意思,或許他並不是要告訴她他不會愛她,而是告訴她他早有深愛的女人,而除了那個女人之外,他絕對不會再愛上任何一個女人.
天啊,她怎麼會這麼天真,竟然以為他雖然不愛她,至少也不會去愛別的女人,誰知道其實他的心里早就有了別人.
老天,她究竟在做什麼?為什麼要讓她領悟到這一點?她寧願一輩子認為他不會愛上任何女人,也不要知道他心里早有別人呀!為什麼要讓她知道……
「老婆.」
听見梁列的聲音,談群美倏然轉頭看他,蒼白的臉色嚇得偷閑來陪她的梁列三兩步沖到她面前.
「群美,你怎麼了?別嚇我,哪兒不舒服快告訴我.」他不知所措的盯著她問.
她沒有說話,只是目不轉楮的看著他,眼神是那麼的茫然與遙遠,心里盤旋著一個悲痛的事實一他愛著別人,在他心里有個女人.
「我馬上送你到醫院.」遏制不住心中的恐懼,梁列彎腰將她抱起來便往外沖去.
「不,我沒事,梁列,放我下來.」談群美猛然回神的開口.
他停下往外的腳步沒有將她放下,卻只是低頭看著她.
「你的臉色好蒼白.」他啞聲說,之後又搖了搖頭,「不行,我一定要送你到醫院給醫生瞧瞧.」
「我沒事,真的沒.」她不由自主的提高嗓音,阻止了他往外走的步伐之後,才深吸口氣緩聲道「放我下來好嗎?」
梁列猶豫了一會兒將她放下,但依然不放心的以雙手輕護扶她.
「你怎麼突然跑到後面來了?」避開他探視的眼,談群美盯著地板,以不太自然的語氣開口問.
「你剛剛在做什麼?」
「沒什麼,只是坐著發呆.」她輕描淡寫的回答.‧「坐著發呆會把自己嚇得面無血色?」
她默然不語.
「你在想什麼?告訴我.」他溫柔的問,語氣中充滿了霸道的命令.
她搖搖頭。
「別搖頭,我要你開口告訴我,你剛剛在想什麼?」梁列捧住她的臉,輕輕地將她的臉抬起來面向自己.
看著他,她眼中忽然閃過一抹悲傷,這神情讓他猶如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腳,整個胃都痙攣起來.
「該死,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心亂的大叫,將她緊緊擁進懷里.「告訴我,你忘了我曾經對你說過,不管遇到什麼問題或困難一定要跟我說嗎?我會替你想出辦法解決.」
「解決不了的.」談群美幽幽的開口.
「你不說出來怎麼知道我解決不了?」他將她推離開自己一些,目光直視著她悲傷的雙眼.
她微微一笑.
不只胃,這口連他的大腸小腸都一起痙攣起來.
「該死,我說過不要再露出這種微笑了,你是存心把我氣死是不是?」他咬牙迸出聲.
談群美沉默的垂下眼瞼,悲哀的想,其實她一點也不想笑,但是除了以微笑告訴自己要堅強之外,她還能做什麼?談家人是不能哭的.
「梁列……」
從前面鑽到後面來抓人的唐听見到他們倆相對的姿態時候然止步.
「老天,你們怎麼又來了?拜托,我一個人真的忙不過來,求求你們行行好,可憐可憐我,外加有點職業道德好嗎?」他背對著他們叫道,沒注意到兩人之間不同以往的氣氛,說完即離開.
「去工作吧.」
緊繃的氣氛因唐听的闖人而打散,談群美一如往常般的開口,但梁列不放棄追問.
「我要知道你剛剛到底在想什麼.」他動也不動的緊盯著她.
「拜托,梁列.」談群美低聲哀求.
「你這樣子,要我如何安心去工作?」
「我真的沒事.」
「這句話讓醫生跟我說.」
「梁列,拜托……」
「如果你肯答應我,下班後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的話,我現在就回到前面去工作.」君若她一臉哀求的表情,梁列終于退一步的說.
她撇開臉,沒有答應他.
「沒關系,如果你不答應的話,我們就這樣耗下去,反正我有得是時間.」他非知道不可,否則無法安心.
談群美閉上了眼楮,像是在考慮該不該答應他.一會兒之後,她睜開雙眼直視著他說嚴好,我答應你.」
******終于到了下班時間,談群美忐忑不安的坐在梁列身邊,希望他能忘了下午的事,但是車子一上路,他便開口.
「你可以說了.」
不自覺的咽一口口水,她不安的在座位上動了一下.
「你還是不願意告訴我?」他陰郁的瞪著前方的路,沒有轉頭看她.
「我不想讓我們倆的關系變得更尷尬復雜.」咬了咬唇瓣,她在掙扎半晌之後幽幽的說。
「尷尬復雜?」他不禁轉頭看她一眼,「你是這樣看待我們的夫妻關系?」他不知道是該生氣還是該難過.
「我……」談群美欲言又止的搖頭.
「為什麼不把話說完?」
「我本來不這麼認為.」
「本來?」梁列以克制的語氣重復她的用詞,「那麼你現在就是這麼認為嘍?我們的關系既尷尬又復雜?」
尷尬?復雜?他媽的這話到底從何說起?
如果他們倆沒結婚,只是同居而她又挺了個肚子的話,那麼或許在踫到熟人間及關系時,會顯得有些尷尬、復雜,但他們都已經是對真真正正的夫妻了,不是嗎?
她腦袋瓜里究竟在想些什麼?
「是什麼事改變了你原有的想法?」壓下不斷由心里涌起的怒氣,他猛然吸了一口氣問.
談群美沉默不語,她不是不想說,而是顧慮到他是不是想讓她知道她所領悟的事實.她猜想他實際上是不想讓她知道的,若不是這樣的話,他早就說了.
「群美?」
「梁列,別逼我好嗎?」她乞求的說,「我喜歡我們現在的相處情形,我真的不想破壞它.」
就讓他早已心有所屬的事成為他們倆各自的秘密吧,只要讓她還有被關懷的感覺,這就夠了.
「沒有任何人或任何事可以破壞我們的生活.」他強勢而霸道的說,因為他絕對不容任何人破壞它.
談群美微微一笑.
「該死,我說過不要再露出那種微笑的`她一僵,臉上的笑頓時消失.
「對不起.」
「我不要對不起,我只要你老實的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改變了你的想法.」他堅持想知道.
她沒再開口,依然不肯透露,粱列不得不暫時停止他的追根究底.
沉默中,車子行進著,到家後他將車停進月租停車場,然後伴著她走回家,打算一切等到家後再說,但是他萬萬沒想到楊潔芬會突然冒出來.
「梁列.」
一開始他沒有听見那聲叫喚,因為他一心一意都在想該如何讓群美對他敞開心胸,說出心里的話,但身旁的她卻突然停了下來.
他轉頭看她,只見她像中邪般筆直看著前方.他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下一秒,一連串的低咒從他口中沖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