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近午夜一點,家家戶戶皆已熄燈入睡,惟獨言家仍然燈火通明,而且不斷有驚叫聲傳來。
客廳中,眾人一臉無奈的看著緊抱住言硯不放的姜虹綾,完全束手無策、無計可施,因為任何人只要一接近她,她便會放聲尖叫。
「虹綾,妳不是想睡覺嗎?阿姨帶妳回家睡覺呀。」張淑芬好聲好氣的對她說。
「我不要,妳會騙人!」姜虹綾滿臉警戒的瞪著她。
眾人N度將目光投向言硯,而他的臉色也不會比他們好看到哪里去,因為他該死的累得要命!偏偏他又不能對姜虹綾發火,因為他只要稍微一大聲或臉色一變,就能把她嚇哭,倒霉的人絕對是他。
「為什麼這麼說?這個阿姨她什麼時候騙過妳了?」他捺著性子問。
「她讓醫生跟我打針。」姜虹綾記仇的說。
言硯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那是因為妳生病了。」
「我沒有咳嗽也沒有流鼻涕,我沒有生病!」
他用力吸一口氣。
「好,妳沒有生病,但是妳不是說想睡覺嗎?現在阿姨就要帶妳回家去睡覺呀,為什麼妳不要?」
「因為她會騙人,也許她根本就不是要帶我回家睡覺,而是要帶我去賣掉。」她說得振振有詞。
「阿姨沒有騙人,妳是阿姨的女兒,阿姨怎麼會把妳賣掉呢?」張淑芬急忙為自己澄清。
「我不是妳的女兒,我是我媽媽的女兒。」
一听到這番話,張淑芬忍不住再度淚如雨下。
「淑芬,我看今晚就讓婧——不,虹綾住我家好了。」房文歡安慰的建議,同樣身為母親,她完全了解現在淑芬有多傷心難過。
「可是……」
「那就麻煩妳了,嫂子。」陳志育攬著妻子說道。
「說什麼麻煩。」房文歡搖搖頭,接著轉頭對小兒子說︰「老四,你帶婧——不,帶虹綾到客房去睡覺,記得要開冷氣。」
言硯無奈的點了點頭。
「走吧,我帶妳去睡覺。」
「你會陪我睡嗎?怪叔叔。」姜虹綾認真的問。
「當然不行!」激烈回答的人是言紙。
言硯已經懶得再說什麼了。
「老三,你陪老四一起上樓去。」言四寶以手指揮著說。
不一會兒,兩兄弟已一左一右的將客人送進了客房中,但問題出現了,姜虹綾仍緊抓著言硯的手,死也要他陪她睡。
言硯真的快累癱了,在開口要她放手,她卻堅絕的搖頭後,他便不再掙扎的倒頭就往床上躺下去。
姜虹綾見狀,高興的立刻往他身上靠去,但她的靠山卻在下一秒被人狠狠地從床上揪了起來。
「你干什麼?」言紙揪著他的領子,咬牙切齒的迸聲問。
「睡覺呀,你沒看到嗎?」言硯累得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他說得有氣無力。
「睡覺?這是你的房間嗎?要睡回你房間去睡!」言紙凶惡的怒瞪著他。
「你以為我不想嗎?」言硯無力的低頭看了一眼緊抓住他衣襬的手。
言紙怒聲命令,「那你也不準給我睡在她旁邊!」
「拜托,三哥你也可憐可憐我,我累得都快昏倒了……」
「不準就是不準!」言紙截斷他的話,一對年輕氣盛的孤男喜女躺在床上,誰知道會不會不小心擦槍走火?為了保護婧屏呃,的身體,他說什麼也不準老弟與她睡在同一個床上。
言硯點頭,「好,那你先叫她放開我。」
「不放!」姜虹綾先下口為強的搖頭說。
雖然她到現在還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變成這個樣子,還有一整晚圍繞在她身邊的陌生叔叔阿姨們到底想對她做什麼,但有一點她是知道的,那就是怪叔叔是她惟一認識的人,而且他也知道她每天放學回家會走的路,只要他肯帶她到那里,她就可以找到回家的路了。所以,她一定要緊跟著怪叔叔,絕對不能松手,否則她可能真的永遠都回不了家了。
她不放手,絕對不能放手。
「小妹妹……」
「我不管,怪叔叔,陪我睡覺、陪我睡覺啦。」不理言紙,姜虹綾扯著言硯的
衣襬撒嬌的要求。
言硯一臉你也看到了的表情,拿開言紙揪住他衣領的手,轉身又想躺下床,但一股巨力卻在瞬間將他踹下床去。
「你睡地板。」
哪有這種事的?
言硯想抗議,怎知言紙突然不知從哪里變出了一條童軍繩,不懷好意的盯著他,嘴上卻道︰「小妹妹,妳是不是怕『怪叔叔』在妳睡著的時候會偷偷的跑掉?哥哥幫妳把他綁起來好不好?這樣妳就不必擔心他會偷跑了。」
「喂,三哥,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言硯立時瞠大雙眼叫道。
「你說呢?」言紙皮笑肉不笑的走向他。
「好好好,我睡地板總可以了吧?你不要再過來了!」言硯不住的後退妥協,他到底是招誰惹誰了,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
「你早說好不就得了?」言紙一挑眉,「不過為了以防萬了……」他突然出手,迅速的將言硯的雙手捆綁在背後,然後再綁上他的雙腳。
「喂喂喂,你這是什麼意思?」言硯愕然的大叫。
「就是這個意思。」言紙下手毫不留情,捆綁好之後,篇了測試是否綁得夠緊,還用力的猛拉了兩下。
「言紙!放開我,你這個混蛋!」言硯再也忍不住,咬牙切齒的朝他怒吼。
言紙不為所動的轉身將童軍繩的另一端交給雙眼圓瞠看呆了的姜虹綾,並討好的微笑道︰「啖,這個給妳,這樣妳就不怕他趁妳睡覺時偷偷跑掉了,對不對?」
姜虹綾呆呆的點了點頭,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繩子,又看看坐在地板上,雙手被反綁在身後的怪叔叔,突然之間笑了起來。
「你好象小狽喔,怪叔叔。」
「他媽的!」言硯再也忍不住的咒罵,「言紙,你再不放開我的話,我發誓你一定會後悔的。」
「放開你我才會後悔。」言紙得意的揮揮手。
言硯怒瞪他一眼,接著便改弦易轍的轉頭對床上的姜虹綾哄道︰「虹綾乖,來幫哥哥把繩子解開。」
「別浪費時間了,我是打死結,她解不開。」言紙風涼的說。
殺人目光再度射向言紙,言硯冷聲命令,「把它松開!」
言紙完全不為所動,轉頭對坐在床上,眼皮已快撐不開的姜虹綾微微一笑,「快點睡吧,祝妳有個好夢。」說著,他情不自禁的低下頭在她額上親了一記。
沒辦法,誰叫過去陳婧屏面對他時不是凶巴巴的,就是愛理不理的樣子,何時曾有這麼迷糊可愛的樣子呢?不能怪他乘人之危。
「!」一記混元霹靂腿重重的踢上言紙的,言硯擺明是公報私仇。
「原來你把我綁住,目的不是為了保護她,而是要防止我破壞你的好事。」他冷嘲熱諷的盯著他。
言紙不受激,卻反倒忽然想起,如果不將他的雙腳定位的話,他用跳的也有可能跳到床上去,所以一轉身,他又拿了一條繩子,一端系在他被捆綁的雙腳上,另一端則綁在床角上。
「OK,這樣應該差不多了。」
「你混蛋!」言硯咒罵他。
「晚安。」言紙仍是不為所動的朝他微微一笑,轉身走出房門,還好心的替他們將房門給關上。
「言紙!」言硯大叫,嚇得才剛闔上眼的姜虹綾在瞬間又睜大了眼楮。
「怪叔叔,你在跟我說話嗎?」她揉著眼楮問。
「虹綾,妳是不是真的很擔心怪叔叔會跑掉?」腦袋迅速的一轉,言硯決定要氣死言紙!
姜虹綾誠實的點頭,旋即低頭看了手中的繩子一眼,然後天真的笑了,「不過我現在不擔心嘍。」
「錯了。」他一本正經的搖頭,「妳以為有了這繩子,怪叔叔就動不了了嗎?」
為了證實自己的話,言硯突然用力的猛踢了下被束縛的雙腳,一瞬間,整張床也劇烈的產生震動,甚至離原本的床位至少有十公分之遠。
姜虹綾嚇得兩眼大睜,雙手則緊抓著身下的被單。
「妳看,怪叔叔說得對不對﹖連床都移位了,這繩子難得倒我嗎?」
「那……那怎麼辦?」頓時,姜虹綾一副汶然欲泣的模樣。她真的好害怕怪叔叔會跑掉呀,因為現在的她只認識他而已。
「別哭,怪叔叔教妳一個辦法,妳下床來。」
她依言爬下床。
「躺下來,睡在怪叔叔旁邊,我們這樣靠著睡,如果怪叔叔突然跑掉的話,妳一定會知道對不對?」言硯稍微移了下位置,讓出一個空間。
姜虹綾想了想,覺得他說得沒錯,于是便躺進他身旁的位責,偎著他在轉眼間便睡著了。
言硯看著緊偎著他而睡的她冷笑,他真是等不及明早的到來了,三哥在看到眼前這景象時會有什麼反應呢?
哼哼哼,他就是存心要氣死他!
懊死的他,竟然有異性沒人性的這樣對待他,那個混蛋!
☆☆☆
呼……呼……呼……
姜虹綾跑得好累,但是拉著她繼續往前跑的言硯,卻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願。
呼……呼……呼……
她快要呼吸不過來了啦,呼……呼……
「啊!」一個不小心,她腳下不知道絆到了什麼,整個人突然往前撲倒,一雙堅定的臂膀在千鈞一發之際將她撈了起來,沒讓她跌成狗吃屎。
言硯迅速的向她身後望去,確定言紙沒追上來之後,這才低頭看她。
「還好吧?」
「好……好……好累。」姜虹綾好了半天終于完整的說出那兩個字,但這並不是她最想說的。她用力的呼吸了幾下,即使依然氣喘吁吁,還是說出最想問的問題,「我可以去吃麥當勞了嗎?」
敝叔叔說,只要她可以跑到不被言紙叔叔追到或找到的地方,她就可以吃麥當勞。現在言紙叔叔已經不見了,那他們現在是不是可以去麥當勞了呢?
「當然可以。」言硯好心情的點頭。
哼,什麼叫做君子報仇,三年不晚?
就是像他現在這樣!
把姜虹綾騙到地板上與他同睡,目的就是為了報復三哥重色輕兄弟。沒想到他還當真有異性沒人性,一早進房看見那情況,二話不說就把他給海扁了一頓!
真的是士可殺,不可辱!他實在搞不清楚,三哥腦袋里到底裝了什麼鬼東西?竟然連他老弟的為人也不相信!
去他的,如果他真的對陳婧屏有興趣的話,他會等到現在才對她出手嗎?早八百年前她就被他吃干抹淨了,還等現在哩!
真是不想不氣,愈想就愈氣!此仇不報非君子啦!三哥他愈是擔心她,他就愈要將她給拐跑,讓他去窮擔心,誰叫他連自己的兄弟都不相信。哼!
兩人走進麥當勞,一臉興奮的姜虹綾一時不知道該點什麼才好,因為她覺得好象每一種都好好吃的樣子喔,尤其兒童套餐還有送玩具。
突地,言硯竟不由自主的被她閃亮眼眸中的純真,與臉上因興奮而展露的甜笑所吸引住。這是他從未見過的陳婧屏的一面,純真甜美得猶如一個小仙女,不知不覺間他看呆了,看得目不轉楮、渾然忘我。
「怪叔叔?怪叔叔?」
「嘎?」突然感覺有人在拉扯他,言硯急忙回神。
「輪到我們了,姊姊在問你話,你要吃什麼?」姜虹綾告訴他。
「不要叫我怪叔叔。」他先對她皺眉警告,然後才轉頭對櫃台小姐說︰「一份A餐,妳呢?」他轉回頭看她。
「我要兒童B餐。」姜虹綾高興的說。
「兒童餐?」言硯眉頭皺得死緊,「這樣妳吃得飽嗎?」
「可是我想要它的玩具啊。」她一臉掙扎,雖然知道自己突然變大了之後,食量也增多了,可是她真的想要那個玩具啊。
他注意到櫃台小姐愕然的表情,急忙說道︰「妳要把玩具送給弟弟是不是?那也不要讓自己吃不飽。小姐,一份A餐,兒童A、B餐各給我一份。這樣可以嗎﹖」
他最後一句問的當然是姜虹綾,只見她一臉驚喜不已的點頭如搗蒜,最後甚至還忍不住的撲向他,一個個的熱吻直往他臉上送來。
「等……等一下,姜虹綾,住手,住手﹗」言硯覺得自已快瘋了。他伸手遏制她發狂似的舉動,同時注意到快餐店內所有的人無不睜大限緊盯著他們。他的頭……好痛!
「我好喜歡、好喜歡你喔怪叔叔,你果然不是壞人。」姜虹綾歡喜的說。
言硯的額頭上頓時滑下三條黑線。
「不要再叫我怪叔叔,」他再次重申,「還有,並不是每個會請妳吃麥當勞的人就不是壞人,知道嗎?」
「那怪叔叔你到底是壞人,還是好人?」
頓時,言硯只听得四周傳來一陣又一陣的竊竊私語,他覺得自己的頭更痛了。
「小姐麻煩妳,我們要外帶。」他對櫃台小姐說。
「怪叔叔,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姜虹綾扯了他衣襬一下。
他沒理她。
「怪叔叔,怪叔叔……」
令人痛恨的稱呼不斷地在耳邊響起,似乎不听到他回答便永不停止一樣。言硯不只覺得頭痛欲裂,還有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怒氣正緩緩地揚升,掙扎著企圖沖破禁錮之網。
「怪叔叔,怪……」
「不要再叫我怪叔叔了!」他終于再也忍不住的大喝,不只嚇得姜虹綾瞬間紅了眼眶,也將其它人嚇了一跳。
「嗚……」她只發出一聲
「不準哭,否則待會兒童餐里的玩具不給妳。」再也沒心情去管周遭人會怎麼想,他冷聲的威脅。
眼淚在眼眶中凝聚,姜虹綾紅著一雙兔子眼,緊咬著顫抖的下唇,硬是不讓自己哭出來。她不能哭、不能哭,因為一哭就沒有玩具了。
岸了錢接過櫃台小姐遞來的外帶包,言硯轉身往外走,卻發現一臉汶然欲泣的她仍站在原地動也不動。
看著一臉可憐兮兮的她,他不由得長嘆了一口氣,然後往回走,牽起她的手往外走去。
到底對于這個莫名其妙只信任他一人的大女圭女圭,他該拿她怎麼辦呢?
唉!
☆☆☆
怎麼辦?
其實要對付……呃,應該說是應付一個已經懂得開口說想要什麼的孩子,最簡單的方法就是順從她,當然,殺人放火這種不對的事除外。
所以當兩人吃完麥當勞,言硯也誘得姜虹綾「發四」不再叫他怪叔叔,而要改口叫他硯哥哥後,他立刻履行諾言帶她前往兒童樂園。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只要一玩起來,當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可是她不怕,他怕呀!
言硯緊抓著垃圾桶狂吐,他覺得自己就快要死了,死在十九歲年紀輕輕、未來大有可為的時候。
「嘔——嘔——」好痛苦、好難受,明明中午所吃的東西早已一滴不剩的全吐出來了,為什麼他還吐個不停?
天哪!誰來救救他?再這樣繼續干嘔下去,會不會有人以為他害喜了?他就曾見過孕婦像他這樣干嘔個不停,卻連口水也嘔不出來。
應該不會這麼慘吧?畢竟他臉上還留了一大把胡子,再白痴的人也不會把他當成孕婦才對。可是問題就出在這兒,他寧願被人當成孕婦,也不要被人當成孬種,竟然坐個旋轉咖啡杯就吐成這樣,他到底是不是男人呀?
包何況待會兒還有海盜船、雲霄飛車……
天哪!可不可以劈道雷下來,把我劈死比較快?
「硯哥哥……」
拜托,別又來了。他求饒的看向姜虹綾,怎知她卻遞來一瓶礦泉水,另一只手則撫上他的背部,由上而下不斷地輕拍著他,像是要幫他減輕痛苦一樣。
看著她臉上既認真又擔憂的表情,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突然覺得自己好象沒那難過了。他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礦泉水,一邊漱口,一邊回想到,原來她剛剛跟他要零錢並不是為了去買零食吃,而是去替他買礦泉水。
「謝謝。」直到口中的味道不再令他直想作嘔,言硯由衷的向她道謝。
姜虹綾頓時朝他露出一個好天真的笑容,「不客氣。」但隨即皺起眉頭,很認真的問︰「硯哥哥,你要不要到醫院去看病呀?雖然打針很痛,吃藥也很可怕,但是這樣病才會好得比較快喔。」一頓,她又補充道︰「這是我媽媽說的喔。」
她認真的表情與天真的語氣,讓言硯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笑,原來陳婧屏在不「番」的時候是這麼的甜美可愛。
但是,他接著卻猛皺了下眉頭,提醒自己眼前這女人外表雖是陳娟屏,但體內的靈魂卻不是她,而且即使真是她,他也不能忘了三哥喜歡她的事實。
君子不奪人所愛,他必須切記這一點。
「我沒事?」輕輕撥開她貼在自己背上的手,言硯淡聲的說。
「可是……」
「我說我沒事就沒事。妳不是還想再玩嗎?要玩什麼?」
姜虹綾猶豫的看了正在半空中蕩來蕩去的海盜船,和在半空中傳出連連尖叫聲的雲霄飛車,好半晌之後,她突然用力的搖頭。
言硯一愣,她臉上明顯地寫著好想玩三個字,但是她怎麼搖頭?
「真的不玩了?」他試探的問。
她掙扎了一下,然後再次用力的搖頭。
「為什麼?」他好整以暇的問。
姜虹綾咬了咬唇瓣,沒有回答。
「害怕?」
她搖頭。
「妳想玩別的?」
目光瞬間一亮,她心動的幾乎就要點頭了,但下一秒,隨著目光的沉黯,她又再次搖搖頭。
言硯受不了了,他走向她,將她拉坐到游園區設置讓游客休憩的塑料椅上,居高臨下的將她包圍在他撐在扶手的兩手之間。
「為什麼要說謊,妳明明很想去玩對不對?」他緊盯著她問。
姜虹綾猶豫了一下才點頭。
「那妳為什麼要說謊?」
「因為硯哥哥生病了,虹綾不能拖著生病的硯哥哥陪虹綾去玩,那是不對的。」
瞪著她臉上真誠的表情,言硯幾乎要開始恨自己了。他到底是發了什麼神經,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不可﹖既然自己覺得不舒服,而她又說不玩了,那不正好可以打道回府嗎?他沒事干麼非要去問她為什麼呀?
這下可好了,非常的好,他恨不得槌死自己,因為他發現自已竟然想吻她,吻這個一天前還讓他避之惟恐不及的女人陳婧屏!
老天,再這樣下去怎麼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