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紫茉掛上電話,看著電腦愣愣的發呆了一會兒,這才繼續打字。
不久,段煜辰出現在公司大門外,他敲了敲被鎖上的玻璃門,吸引她的注意力。
她聞聲轉頭,立刻上前替他開門。
「副總。」
段煜辰佯裝不悅問︰「下班後你要叫我什麼?」
「段大哥。」
「乖。」段煜辰露出一抹微笑,抬頭看見她的座位仍一團亂,看似還不打算下班,他的臉沉了下來。「東西收一收,我送你回家。」
「再等我一下下好不好,只要五分鐘就行了。」沈紫茉合掌求道。
他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看著她搖頭。
「拜托啦,段大哥。」
「你先回答我,你晚餐吃了沒?」
「我……」
「沒吃對不對?」他嚴厲的盯著目光閃爍的她。
不敢直視他的雙眼,她低下頭小聲的抗辯,「我有吃餅干。」
「馬上收拾東西跟我走,如果你不收的話,我幫你收。」
見他真的發火,沈紫茉立刻回到座位快速的存檔、備份、收拾東西,五分鐘內收拾好一切乖乖的走到他身邊。
「我好了,段大哥,你別生氣好不好?」她小心翼翼的說。
「你這樣不愛惜自己,要我怎能不生氣?」
「那我發誓下次一定不會再這樣了好不好?」她眨著眼低聲請求。
段煜辰無奈的長嘆了口氣,每次見到她這模樣,他就有種拿她沒辦法的感覺。不過還好,他終于回來了,自己也將功成身退。
「走吧,我先帶你去吃飯,再送你回家。你想吃什麼?」
一听見他的嘆息聲,沈紫茉知道自己危機已過,她笑逐顏開的回答,「我想吃粥。」
就像哥哥疼愛妹妹一樣,他伸手輕拍了她後腦勺一下,縱容的說︰「走吧。」
手機響起的時候,孫亟正被埋在一堆還來不及拆卸的紙箱中,花費了一些時間他才找到被壓在一堆書本下的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後,按下接听鍵。
「喂,是我。」電話那頭傳來段煜辰的聲音。
「我知道,到家了?」他坐到紙箱上,輕松的問。
「不,我在醫院里。」
「發生了什麼事?」孫亟全身的肌肉在一瞬間繃緊,他握緊手中的手機沉聲問。
「出了點小意外,她受了點傷……」
「你說什麼,她受傷了?」沉著的神情一變,他迅速起身跨過客廳內一箱又一箱的紙箱,往大門口沖去。「嚴不嚴重,你們在哪一間醫院,我馬上過去。」
「只是一些擦傷,擦了藥就可以回家了。」
他停下腳步,原先蹙緊的眉頭完全沒有放開。
「不過她好像被嚇到了。」
「什麼意思?」孫亟听出他話中有話。
「待會兒我送她回家後會過去找你,我想你的計劃可能要改變。」
幣斷電話後,孫亟一直在想段煜辰所說的計劃要改變是什麼意思,他都已經進入預備的位置了,就等槍聲響起開始起跑,但他現在卻告訴他計劃要改變,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瞪著紊亂的四周,他再無任何心思去整理,走到牆角拿了一瓶先前在便利商店買來解渴的飲料,就這樣坐靠在牆邊,有一口沒一口的喝了起來。
紫茉,他心之所在。
第一次遇見她時,是在一所名為「天使精神病院」之中,她當時還不滿十歲。小小的臉蛋、瘦小的身形、看起來孱弱,卻有著天使般美麗的笑容的她,宛如初升的太陽般,暖暖的照拂著清冷的精神病院的每一個角落。
一切都是由听說開始的,每星期固定時間來看母親的他,在不知不覺中听了一堆關于她的事。他听說她的母親也是院中的病患,听說她時常一個人待在病房里陪她母親講話,听說她父親已過世,親人就只剩下一個母親,听說她哭求社工人員讓她陪在母親身邊,後來被院長所領養,听說她乖巧懂事、善解人意,是院里所有人的小天使,即使是發病中的病患看到她,都會不知不覺的恢復神智。
越說越夸張的傳聞讓他不由自主的對這個小女生起了興趣,然後他看見了一個小天使,一個坐在一臉慈祥母親的病床邊,笑得比窗外陽光更燦爛的天使。
她叫他大哥哥,在她知道他是她漂亮阿姨的兒子之後。他們遇見的機會不多,但每次遇見,她總會給他一個天使般的微笑,獻寶的告訴他漂亮阿姨,也就是他母親又跟她說了什麼好听的故事,她有多喜歡。
也許是因為院內沒有小孩吧,她每次見到他總愛纏著他,大哥哥大哥哥的叫個不停,並且大方的與他分享她所有的東西。
母親在他們倆認識正要步入第三年時因病餅世,當時的她甚至哭得比他還要傷心。
他不知道她對于過去這件事是否還有記憶,是否記得她有個好喜歡的漂亮阿姨,和漂亮阿姨的兒子,她的大哥哥。
母親過世後,他立刻被父親送到國外去讀書,接連六年的時間,他都沒有機會回到台灣。等到他再度見到她時,她已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女孩,而且完全不認得他。
就是那一瞬間的失落,他驚恐的發現,原來他對她的思念早已涓滴成河,匯流于心,聚成愛。
他愛她。
天啊,這是怎麼發生的,身為當事人的他怎會完全不知情?這實在是太夸張了。
但是夸張歸夸張,他並不是一個會鑽牛角尖的人,既然愛都愛上了,再去追尋自己究竟是如何愛上她的,要做什麼?不如把握時間想一想,他究竟該如何做才能更真正正的擁有她,因為一個星期之後,他又得離開台灣,回美國去繼續他的課業與工作。
段煜辰便是他想到的辦法,卻是在他整整擔心害怕了四年之後才想到的辦法。
他想,老天一定是同情他的痴心,這才會站在他這一邊,要不然她不會在大學畢業後,巧合的進入他家的關系企業上班。
這些年來,他人雖在國外,回台灣的次數也不超過十次,但是關于她的一切他可以說是了若指掌。
前幾年靠的是錢伯的幫忙,也就是花錢請偵探為他看顧她,而從她大學畢業進入他家公司之後,便由段煜辰這個他高薪挖角過來,多年不見,再次重逢已成商場精英的死黨代為照顧。
問他難道不擔心段煜辰會對她照顧出感情來?
他當然一點也不擔心,因為他們倆外表不像、興趣不像、喜好不像、穿著品味不像,惟一相像的地方就只有痴心這一點。老段比他更早之前就有心儀的對象了,而且十五年一路走來始終如一。
想到這兒,孫亟忽然想起,自己好像也有好一段時間沒問段煜辰的感情進展如何。
仰頭將罐內最後一口咖啡喝完,門鈴聲正好響起。他放下手中的空罐子,起身去開門。
「晚餐吃了沒?我帶了點心過來,不過可能已經冷掉了。」段煜辰站在門口對他揚了揚手中的塑膠袋問,然後舉步走進門內。
必上門,孫亟走回剛剛坐的地方,彎腰由飲料袋內拿了罐咖啡丟給他。
「自己隨便找地方坐吧。」
段煜辰點頭,伸腿踢了踢散落一室的紙箱,在找到一個比較實在的後,隨周而安的坐了下來。
「你剛剛說計劃改變是什麼意思?」不贅言,孫亟直接開口問。
「不吃嗎?你現在若不吃的話,只怕待會听過我所說的話後,食欲會更不振。」
孫亟眉頭緊蹙的看著他。「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確定他不吃之後,段煜辰將食物隨手放在一個紙箱上,然後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卻沒有馬上開口說話。
「他媽的,老段,你再不回答我,小心我揍你!」孫亟被他的拖拉惹得渾身緊繃,遏制不住的吼叫道。
「我在想我到底該從哪里說起。」段煜辰依舊溫文。
「隨便你高興從哪里說起,只要告訴我你為什麼突然要我改變計劃。」
「因為紫茉剛剛跟我說她要快點交一個男朋友。」
「什麼?」孫亟巨吼震天。
「我說紫茉剛剛跟我說,她決定要盡快交一個男朋友。」段煜辰絲毫沒有被他的巨吼聲嚇到。事實上,要他被听了兩年,早已習慣成自然的巨吼聲嚇到,還真不是普通的難哩。
他和孫亟結緣于高中,中斷于他出國留學之後,然後,兩人再次相見已是近十年以後的事。
乍見他以他原服務公司極力爭取之合作對象的高階主管身份出現在他面前時,他驚愕得差一點讓下巴掉到地上去。
他變了不少,原本有如竹竿般的身材,已均衡發展到令所有男人眼紅、女人傾慕的挺拔;原本少年青澀的神情則被成熟與穩重取代,渾身還散發出一種領袖的迫人氣息,讓人無法忽視。
雙方會談間,他一直猜想著他是否有認出他?沒想到中場休息時,他主動找上他,並以完全不同于會議時,而是他印象中的笑臉和語氣與他交談,十年的距離只用十分鐘就拉近了。
之後他們倆一直繼續的保持聯絡,然後在半年後,他高薪將他由原服務公司挖角到他家在台關系企業工作,並請求替他看顧他的心上人沈紫茉——他後來才知道這是他挖角的真正目的——直到現在。
「她為什麼會突然這樣說?」孫亟震驚過後,奇怪的問。
「因為有個算命師告訴她,交男朋友可以改運。」段煜辰面露嘲弄。
孫亟雙目圓睜的瞪著他。
「她最近遇到了不少倒霉事,而且是接二連三。」段煜辰解釋,「有一天晚上,她在路上遇見了一個算命的,告訴她要去霉運最好的辦法就是用‘沖喜’的方式,也就是結婚。」
「胡說八道!紫茉不可能會相信那種江湖術士的胡言亂語的,她並不相信命運這種事。」
「她本來是不相信的,但是剛剛的事讓她改變了想法。」段煜辰也感到無奈。
「剛剛的什麼事?」
「車禍。」
「說清楚點。」
「算命的告訴她,如果她不試著改運的話,她的霉運會連帶的波及到她周邊的人,就像今晚一樣。」
「你相信剛剛的車禍是因為有她在車上?」孫亟銳利的目光直直掃向他。如果他敢說相信的話,他一定會揍他。
段煜辰忍不住對他翻了個大白眼。
「算命的還告訴紫茉,要她多注意身邊的男人,因為她的姻緣早已等在那兒……」
「這一點他倒是沒說錯,我的確早已等在這兒了。」孫亟插口道。
「你還在時差中,還沒任何危機意識嗎?」段煜辰受不了的對他皺眉道,「你不知道公司里有多少男人對紫茉虎視眈眈,以往與其說有我擋在她前方,讓那群男人卻步,不如說是她的心思並不在男女感情上,所以那些男人才沒有更進一步的機會。但是現在不一樣,一旦紫茉開始注意周遭的男性,你覺得你能後來居上的機會有多少?」
孫亟眉頭緊蹙的低下頭,終于知道事態的嚴重了。
「現在你知道我為什麼說計劃得改變了嗎?」
「現在該怎麼做?」孫亟茫然的抬頭問。他現在腦袋一片混亂,原本按部就班的追求計劃如果不能用,那麼他現在要如何去追求佳人,如何抱得美人歸?而且還要動作快,以免被別人捷足先登?
「我替你想了兩個方法,一個是直截了當去跟紫茉告白……」不等他說完,孫亟即迅速的搖起頭來。
「以她的個性,我這樣做一定會嚇到她,我不想嚇到她。」
「所以你堅持要走純情路線,先自我介紹後,再朝她伸出魔爪?」
「要比純情,我絕對不是你的對手,前輩。」孫亟先是狠狠地「青」他一眼,才反諷的說。
「第二個方法就是把節奏加快!」段煜辰對他的話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唇角後,再度開口說。「我們得在最短的時間讓紫茉認識你、習慣你,讓你立于其他競爭者同等的地位,然後就得各憑本事了。」
「這個可以。但是你要怎麼跟她說,突然介紹一個你從國外回來的朋友給她認識,她不會覺得很奇怪嗎?」
「放心,我會讓你們認識得很自然的。」段煜辰勾唇微笑,一臉信心十足。
孫亟疑惑的看著他,禁不住的,不知道他究竟替他想了怎樣的辦法?
「段大哥……」
意外听見沈紫茉在上班時間喚他段大哥,段煜辰高高的揚起了眉頭。
「怎麼了?」他示意她將辦公室的門關起來後,關心的凝視著她滿憂愁的臉。
「我想了一個晚上……」
「嗯哼。」他等著她繼續說下去。
「我在想,在我真正交到男朋友之前,我的霉運是不是會影響到每一個和我有所接觸的男人?如果……」
「如果是的話,你不想拖累他們?」段煜辰替她說完。相處了兩年多,他對她的思考模式大概也模清楚了,所以只要她願意起個頭,他大概都能猜到她想說什麼。
沈紫茉認真的點頭,但當她的目光對上他的時,她卻又掙扎的搖了搖頭。如果她不想辦法交個男朋友,改變她的霉運的話,她的霉運將會不斷的蔓延、波及到所有接近她的朋友身上,她不能讓這種事發生,可是……
「紫茉,你對愛一個人有什麼想法?」段煜辰突如其來的問。
她怔怔的看著他。
「你知道愛情是怎麼一回事嗎?」他不等她回答便徑自的說下去,「愛情是死心塌地、執迷不悟、心甘情願的,雖然明知道前方的路會艱辛顛簸、會跌跌撞撞、會五味雜陳或痛不欲生,但仍是會義無反顧的向前走,絕不回頭。這,就是愛情。」
沈紫茉被他臉上認真的神情給鎖住了。這就是愛情?听起來……好可怕。
段煜辰倏然對她微微一笑。
「听起來好像很可怕對不對?其實愛情並不可怕,只要你能找對人的話。」
「怎樣才叫做找對人?」她忍不住問。
「他必須愛你、疼你、借你、包容你。」
「好像有點復雜。」她愣愣的看了他一會兒之後,苦笑的說。
「晚上有沒有空?」他看她一眼,若有所思的問。
她心無城府的點頭。
「那我們就把這堂關于愛情的課挪到晚上再繼續怎麼樣?」
「啊!」她驚叫一聲,臉頰微微地紅了起來。「對不起,段大——呃,副總,我忘了現在是上班時間了。」
「難得一次,所以判你無罪。」段煜辰微笑。
听見他的話,沈紫茉露齒一笑。
「那我回去上班了?」
「嗯,下班之前我再給你電話。」
「好。」
一等她離去,段煜辰立刻撥了通電話給孫亟,告訴他,今天晚上的約會。
中午休息時間,沈紫茉和張育情談起同樣的話題,並請她為她留意周遭是否有符合這種條件的男人,沒想到張育情竟想也不想的立刻回答她,現成不就有一個了!
「誰?」沈紫茉驚訝的問。
「就是副總呀。」
「段大哥?」
「沒錯,我說的就是他。」張育情用力的點頭,「難道你不覺得嗎?」
沈紫茉回想過去的一切。的確,段大哥對她很好,從他們認識熟悉後,他就一直不斷地幫助她、鼓勵她。當她傷心難過時,他會安慰她、疼惜她的淚水;當她無知犯錯時,他會糾正她、包容她,卻從來不會責怪她。
他總是能帶給她一種舒服而且毫無壓力的感覺,讓她不由自主對他產生依賴,她喜歡他,這一點她毫無疑問,但是相對的她也知道,那是一種喜歡親人的感覺,與愛情並不一樣。
「怎麼樣,你不覺得嗎?」
「段大哥對我很好,不過我想他只是把我當妹妹看待。」
「別呆了,一對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男女,即使是想當普通的朋友都很困難了,更別提什麼兄妹。」說著,張育情雙眼微眯的露出一種精明的表情,斬釘截鐵的宣告,「副總肯定是喜歡你。」
「育情,你別亂猜,你這樣會害我以後不知道如何和段大哥相處的上沈紫茉不安的低聲叫道。
「干嗎這麼緊張,說說而已怕什麼?」
「怕被誤會。」
「誤會老早就產生了,副總對你那麼好,眼紅的人都嘛說你們倆肯定有一腿。不過還好副總未婚,要不然你肯定會被說得更難听,例如不要臉的第三者、小老婆、狐狸精之類。」
沈紫茉瞠目結舌的瞪著她,一臉震驚。
「唉,難怪副總對你特別好,因為你真的是太單純、太天真,一張育情嘆息道,「好吧,就這麼決定了。」
沈紫茉不解的貶了眨眼。「決定什麼?」她茫然的問。
「你去向副總告白,請他做你的男朋友。」
「嗄?」沈紫茉的眼珠子差點沒因此彈跳出眼眶。要她向段大哥告白?
由于沈紫茉、段煜辰兩人都臨時突然有事,所以晚餐自理,改約了八點在東區一間頗富盛名的PUB見面。
沈紫茉不曾到過PUB,一直想找機會去開一次眼界,正好段煜辰提議,她便很高興的立刻答應說好,畢竟有段大哥在,她什麼都不必怕不是嗎?可是都已經過了約定時間,段大哥為什麼還沒來?她坐在吧台前不安的看著四周。
七點開始營業的PUB在她剛來的時候,可以說只有小貓兩三只,輕柔的音樂、昏暗的燈光,再加上兩三名酒容有一句沒一句的交談,編織出一種旖旎浪漫的氣氛,符合了她對PUB的想望。
但是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店內的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吵,輕柔的音樂換成了略微吵鬧的舞曲,而燈光則變成了七彩的舞台燈,迷幻了四周,逐漸加深了她的不安。
她低頭看看手上的腕表,八點三十七分了,段大哥怎麼還沒來?而且時間怎麼走得這麼慢,距她剛剛看手表的時間不過只過了三十秒而已,她卻感覺像過了一個小時一樣。
段大哥,你到底是怎麼了,該不會忘了我們有約吧?
「沈小姐?請問你是沈紫茉小姐嗎?」
突如其來的聲音讓沈紫茉抬起臉來,但角度不對,她的脖子又稍稍地往上揚了一點,這才看清楚對她說話的男人。他好高。
「請問你是沈紫茉小姐嗎?」男人又再度開口問了一次。
「我是。」她急忙點頭,對于自己讓他二度開口詢問感覺到有些不好意思。
「你好,我叫孫亟,是段煜辰的朋友。」
「啊?」沈紫茉不由自主的愣了一下。
「我可以坐下嗎?」孫亟不等她回答已坐上她身邊的高腳椅。「老段……我說的是段煜辰,他剛剛打了通電話給我,要我過來轉告你他可能還要再遲一點才會過來。」
「段大哥他……」
「听說是被客戶纏住了。不過他說他會盡量找借口離開。」
「喔。」她輕應了一聲,四周突然陷入一種沉默的尷尬中。
「紫茉,我可以這樣叫你嗎?」孫亟試探的開口問。
她看向他,給他一個有距離微笑。「可以呀。」
孫亟有股沖動想狠狠的踢自己一腳,你到底在干什麼,你平常的冷靜、穩重、健談到哪去了,干嗎像個呆子一樣?做點事、說點話呀,孫亟,你再不動作,等她被人追走之後,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看著她美好的側臉,順著她的視線看到她所注目的焦點,突然之間,他有了辦法。
「兄弟,給我一杯‘老朋友’。」他對酒保道。
意識到自己成為漂亮美眉注目的焦點,正忙著要帥的酒保忽然一愣,不確定的轉頭看向孫亟。「先生,你剛剛說‘老朋友’?」
「對。」孫亟點了點頭,見他一臉不確定的表情,故意的接著道︰「你不知道‘老朋友’嗎?就是OldPal,利用Whisty、DrsMartni與CamPari所調出來的。」
「我當然知道。」在美眉的注視下,即使不知道也要說知道。酒保迅速的接說,動手拿出孫亟剛剛所說的三種酒開始調制。
「不對。」孫亟突然出聲,「你調制的方式和份量都不對。」
「你倒說說看哪里不對了?」酒保有些惱羞成怒。
「我來。」孫亟起身,朝酒保伸手道。
酒保懷疑的瞪著他,雖不爽他在美眉面前讓他難看,但天生好學的個性又讓他無法錯失學習新調酒的機會,在深吸一口氣後,他將所有東西連調酒器一起拿到吧台上,讓他使用。
孫亟微微一笑,月兌掉身上的外套,卷起兩管袖子後,開始動手起來。
他流暢自信的動作,立刻讓酒保知道自己遇到了行家。
要來兩只高腳雞尾酒杯,他倒出淡黃色的酒液,在昏黃的吧台燈光輝映下,顯得相當美麗。他將一杯留給自己,一杯推給酒保。
「嘗嘗。」
禁不住誘惑,酒保立刻端起酒杯輕啜了一口,雙眼剎那間一亮。
「你有沒有椰汁和鮮女乃?」孫亟打鐵趁熱的問。
酒保知道他又想調制另外一種酒,轉身去拿他所需要的東西。他的技法已勾起他的求知心,如果他不介意,他想學更多。
材料到齊,孫亟迅速的又調了兩杯純白色的雞尾酒出來,一杯推到沈紫茉面前,另一林則給酒保。
「這叫白雪公主SnowWhite,喝喝看。」
沈紫茉好奇的端起來喝,甜甜的卻不會太甜,濃郁的椰香與女乃香的味道,好好喝!她的雙眼也亮了起來。
OldPal的味道辛辣,適合男人,所以酒保為之眼光一亮。相反的,SnowWhite甜甜香香的,對于不嗜酒的女性最為適合。
一切就如孫亟所預料,他成功的利用調酒、利用酒保,拉近了他與沈紫茉之間的陌生感與距離感,待段煜辰依照計劃的時間抵達時,他們倆已像久別重逢的朋友一樣,聊得欲罷不能。
所以追妻的第一步計劃,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