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親密接觸讓刁覃遠有如觸電般的迅速將蒙伊雪拽開,一臉難以置信的瞪著她。
「好痛!」
蒙伊雪痛呼出聲,心想她的手腕大概被他抓瘀血了,沒想到只是輕輕的一吻,他的反應竟然如此的大。
看來她是不得不借酒裝瘋來非禮他了,要不然以他遲頓加上一本正經的老實個性,她大概等到頭發白了,也等不到他主動對她做出任何情人般的親密舉動,例如接吻,又例如婚前性行為,而這兩者卻密切的關系著他們的感情進展。
唉唉唉,這個阿呆怎麼會反應這麼遲頓呢?男女之間是沒有絕對單純友誼的,他難道不知道嗎?她會這樣緊巴著他不放,用膝蓋想也知道她喜歡他,偏偏他就是有辦法不知不覺,搞得她在逼不得已之後,只好以身試法。
她,並沒有喝醉。
事實她酒量極好,而這都得感謝她那對向來活得過份隨性自在的父母,從小學開始就把調酒讓她當開水喝。
所以在經過向他拋媚眼,被他誤認成眼楮抽筋,硬要帶她去眼科看病;假裝絆倒對他投懷送抱,卻被他一本正經的訓誡走路要看路整整半個小時;找藉口問他課業想在他家過夜,他卻找來三個菲利浦大燈泡來當她的免費家教等等,多不勝數讓她足以吐血而亡的事之後,她的耐性終于耗竭。
反正都已經確定非他不嫁了,她一點都不介意利用生米煮成熟飯這一招來逼他對她負責,進而達到獨佔他一輩子的希望。
唉,別說她大膽或不要臉,實在是他的遲頓太過異于常人,她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況且說真格的,每個人都有追求自我幸福的資格,只要不犯法,外人實在沒有置喙的余地,當然最重要的一點是,能娶到她的絕對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沒福氣的人想娶她還娶不到呢。
听見她的痛呼,刁覃遠立刻像二度觸電般的猛然將緊壓在頭部兩側的雙手放開,然後繼續瞪著她。
她知道自己剛剛對他做了什麼嗎?
吻他。她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舉動呢,該不會真是醉暈了,而把他誤認為她喜歡的男生了吧?
「小雪,你知道我是誰嗎?」他問。
當然,要不然她怎麼會吻他,而且待會兒還要對他霸王硬上弓,不過這些話不能說,而且她不能忘記自己現在正在扮演一個醉鬼。蒙伊雪在心里作答。
「你是我最愛的人。」她眼眯眯的微笑道,說得是實話,但在他听來自然成了醉話。
「我是刁大哥。」刁覃遠閉上眼楮然後嘆氣,「看來你是真的喝醉了,現在乖乖的閉上眼楮睡覺。」
「不要,我還不想睡覺。」她掙扎的從床上爬起來,下一秒卻又被他給按回床上。
「別鬧了,小雪。」
「我不要睡、不要睡。」她像小孩般無禮取鬧著。
「你要怎樣才肯睡?」刁覃遠無奈的看著她,他可從來就沒有照顧過喝醉的女生,根本就不知道會遇見哪些情況,或者該怎麼處理。
「我不要睡、不要睡。」她繼續的ㄉㄨ。
「小雪……」刁覃遠完全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只有眉頭緊蹙的看著她。
「我不要睡,不要一個人睡,要不然——」她抬頭看著他,雙眼水漾漾的微笑著,然後語不驚人死不休的說︰「你陪我睡好不好?」
被火燒到也沒刁覃遠此刻跳得那麼高,他在一瞬間遠遠的跳離蒙伊雪的床鋪,一臉驚嚇得就像恨不得能立刻奪門而出一樣。
他雙眼圓瞠的瞪著她。
陪她睡?還來不及思索她怎麼會提出這麼嚇人的要求前,她卻已突如其來的哭了起來。
「嗚……嗚嗚……」
「怎麼了?」他立刻關心的問,卻不敢向前靠近。
「嗚嗚……」
「小雪?」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她抬頭看著他,一張臉哭得慘不忍睹,看起來好可憐。「嗚……我這麼喜歡你,為什麼你就是不肯喜歡我?嗚……」
原來她真把他當成了她所喜歡的那個人,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做出那些越界的舉動。刁覃遠眉頭緊蹙的忖度著。
但是陪她睡——
老天,她差點沒把他給嚇死了!他稍微放心的走到床邊,她則在第一瞬間立刻伸手緊緊的抓住他。
「你為什麼不喜歡我?為什麼……嗚……」她凝睇著他哭著問道,淚水不斷地從她眼眶中滑落兩頰。
看她難過的樣子,刁覃遠隱約也能感覺到傷心的滋味。
「不要走,嗚……不要離開我。」她哭求道。
「好,我不走,不離開你。」他立刻允諾。
他從來沒有安慰過傷心難過的女生,但是此時此刻他卻很清楚的了解一件事,那就是只要讓她不再哭泣、不再傷心難過,不管要他做什麼事,他都願意。
「不要不理我……」
「即使全世界的人都不理你,我也絕對不會不理你。」
「抱我。」
他立刻坐到床沿,伸手將她攬進懷中,就像哥哥抱妹妹般的擁抱著她。
「吻我。」她又趁機近一步的要求。
刁覃遠渾身一僵,怎麼又是這種嚇人的要求?他低頭看著眼中盛著傷心與哀求的她,然後折衷的選擇在她額上輕輕的印下一吻。
「嗚……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能喜歡我?嗚……」才稍稍停歇的淚水再度從她眼眶中決堤而出,她傷心欲絕的哭問。「我喜歡你。」為了止住她的淚水他急忙的說。可是,她怎麼反而哭得更傷心了?
「你騙人,如果你真的喜歡我就會吻我的唇,但是你沒有。」她傷心欲絕的指控。
刁覃遠渾身僵硬的將目光從她眼楮向下移到她的紅唇上,內心掙扎著。難道他真要順著她給她一個真正的吻嗎?
「嗚……」
老天,吻吧!就當是國外常見的一種禮儀,只是蜻蜓點水般的輕輕一觸,應該還不至于會造成侵犯才是。
深吸一口氣,再屏住呼吸,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傾身迅速的在她唇上輕輕一觸。
「再一次。」
「嗄?!」
「再一次,再吻我一次好不好?」她說完忽然伸手圈住他的脖子,並主動獻出自己的紅唇,在他來不及反應之前吻上了他。
不同於他先前蜻蜒點水般的輕觸,由她主導的這個吻吻得扎扎實實的,兩唇緊密交接的不留一絲空隙,而她甚至伸出舌頭企圖鑽進他口中。
刁覃遠渾身劇烈的一震,他掙扎的伸手想要推開她,卻發現她攬得他好緊。
「小……」他掙扎的開口,怎知她竟趁機將舌頭伸進他口中,橫沖直撞的胡亂瞎攪。
天啊!刁覃遠再度劇烈一震後,終于遏制不住的顫抖,他的雙眼因她毫不保留的生澀之吻而加深了顏色,眼神逐漸陷入茫然饑渴之中。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有多久沒有踫觸女人了,如蟄伏已久的野獸,就要破籠而出。
蒙伊雪並沒有多余的注意力去注意這點,她提心吊膽的依照著情色小說里所寫的方式勾引、誘惑他,生怕自己一個步驟做錯了,就會功敗垂成。
俗話說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但是踫到像他這麼一個遲頓又一本正經的男人,她害怕他還是會將她推開,所以她一定要努力用力的勾引挑逗他,直到他失去理智反被動為主動才可以。
口中充滿了他的滋味,有點怪、有點暈、有點熱,但卻一點也不討厭,還有種想永遠沉溺在其中的感覺。
但是不行,這只是勾引的第一步,她還得離開他的嘴角向下吻他的下巴、脖子,才可以順勢將他身上的衣服月兌掉。
雖然不舍,她還是將舌頭從他的口中退出,但下一瞬間,他卻倏然將她緊緊的壓在他唇上,舌頭快迅的沖進她口中,激烈而深入的與她的舌交纏,而且毫不留情。
她被嚇了一大跳,卻也欣然接受,因為她知道她的目的達到了,他終于失去了理智。
靶覺他激烈的吻,感覺他將她壓在身下,感覺他的重量,感覺他滑入她上衣內的手,開始毫無禁忌的撫觸。
天啊!她不自覺輕吟出聲,拙在他肩背的雙臂迅速收緊。
這是什麼感覺?這種感覺她從來都不曾經歷過,一種混雜需求、渴望、緊繃、難過又舒服的感覺。
她閉上雙眼,感覺更明顯、難挨。
天啊,她難耐的挺起身子摩擦著他,卻倏然感覺他渾身一僵,一切動作在一瞬間皆停了下來。
怎麼了?為什麼他突然不再動了?
她睜開渾沌的雙眼,迷蒙的看向他,卻猛然看見一張充滿壓抑的臉。天啊!他的理智不會在這時候回流進他體內吧?
僅存的一絲理智立刻讓她猶如驚弓之鳥般的做出挽留他的反應,她分開雙腿,緊緊、緊緊的圈住壓在她身上的他,以防他離開,殊不知這個舉動可以逼瘋任何一個男人。
堅硬忽然撞上柔軟,在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調整可以將他箍得更牢的姿勢間,不斷地摩擦、堅硬,更形巨大。
刁覃遠再也受不了更多的刺激,猛然低吼一聲,開始急切的拉扯兩人身上的衣服。
他先拉掉她的上衣,推開她的胸衣直接吻上她堅挺的蓓蕾,他一邊用力的吸吮,一邊同時急切的扯掉自己的衣服,然後將自己赤果的胸膛熨燙上她的。
衣服、長褲陸續丟下床,然後是貼身內衣褲,顫巍巍的兩人終于毫無阻隔的赤果接觸,刁覃遠壓上蒙伊雪,以最火熱的踫觸逗得她低吟出聲,自己也汗流浹背。
忍耐到了極限,他再也遏制不住的分開她的雙腿,置身其中,他小心翼翼的探入她體內,在接觸到那層一點也不意外的阻擋時,稍微停頓了一下,然後猛然一鼓作氣的沖到最深處。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蒙伊雪的指甲瞬間陷入他的背肌里,他幾乎沒有感覺,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兩人結合的部位上,緊窒而灼熱。
不確定是誰先主動的,兩人開始有頻率的沖撞對方。
此時此刻,所有的理智、計謀、小心翼翼全部猶如人間蒸發,消失得無影無蹤,留下的只剩灼熱與。
女人申吟男人低吼,在小小的套房內交織出煽情的樂章,而此後的聚散離合,才是真正的重頭戲,
☆☆☆
他竟然在躲她?!那個不負責任的阿呆,真是氣死她了!蒙伊雪蹲在刁覃遠的租屋門外欲哭無淚,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她一直以為那阿呆耿直憨厚,絕對會為自己所做的事負責的,沒想到她一覺醒來後,他跑得不見人影就算了,竟然連手機都不開,也不回家。
她是不是踢到鐵板了?
嗚嗚,肯定是,要不然她現在不會那麼無助又想哭,他怎麼可以躲她呢?如果他不想負責可以跟她說一聲呀,這樣避不見面算什麼男人?虧他還整整大了她十歲!嗚嗚,好生氣、好生氣!但是比起生氣她更傷心,難道說她真的相信錯人了?他其實根本就不像表面上那樣耿直憨厚,而是狡滑多詐、善要心機的,她從頭到尾都被騙了?
不,不會的,她相信他。
但是她相信他又有何用?他的確是在事發後跑得不見人影,留下她一個人面對這可能改變她一生的沖擊。
她的月經已經遲了半個月沒來了。
原本這一切都在她的計畫之中,勾引誘惑他與她發生關系,然後懷孕,然而諷刺的是那只是對她個人而言,對他根本是完完全全的月兌了軌。
難道這就是所謂的報應嗎?她自作自受。
坐在牆邊地上的她愈想愈難過,忍下住趴在膝頭上嗚咽哭了起來。
她該怎麼辦?雖說她懷孕的可能性有八成之高,但是她一直都沒有勇氣去證實這件事,因為她害怕如果懷孕屬實,而他又仍然避不見面,甚至從此消失于她的生命中,那麼她該怎麼辦?
如果沒有孩子,她或許可以嘲諷嘲諷自己的眼光就算了,但是如今……
怎麼辦、她到底該拿肚子里的孩子怎麼辦?該墮胎呢或者該生下來?
她不想墮胎,不想殺害一條無辜的小生命,尤其這條生命還是她的延續,然而還是學生身份的她有什麼能力獨立扶養一個孩子,尤其她又要如何說服父母、師長,和忍受來自全校師生異樣的眼光注視?
或者,她該選擇的是休學?
嗚嗚,為什麼會這樣,事情到底為什麼會變這樣?嗚嗚……
「小……雪……」一個干澀的聲音忽然響起。
她淚眼蒙蒙的抬起頭來,一眼就看見站在距離她約三公尺外,滿臉忐忑的他。
他終于願意出現了。
她目不轉楮的看著他,眼眶中的淚水完全遏制不住的不斷地向下淌流著,與他默默相對無言。
半晌後,四周仍是一片沉靜,除了她偶爾發出的抽噎聲之外,完全悄然無聲。
蒙伊雪悲哀的看著他,感覺心不斷地往下沉到無涯里。他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他都沒有話要跟她說嗎?在他們事隔一個月不見,在他們發生如此親密關系之後?
她果然是自作孽不可活。
其實早在他一聲不吭離開她的住處,還千方百計的避了她一個月的情況來看,她就該明白他所傳遞的意念了,為什麼還要傻傻地守在這里,欺騙自己還有轉圜的余地呢?
走吧,在他開口以難听的話趕她離開之前,她最好識相一點先走,免得到時候更難看。
低下頭不再看他,她扶著牆面起身,雙腳卻因彎曲得太久而傳來一陣一陣酸痛的感覺,讓她幾乎要站不起來了。
突然又一波淚水從她眼眶中決堤而出,而她卻完全沒辦法阻止,她覺得自己好可憐也好可悲,年紀輕輕的正值花樣年華,卻把自己弄成現在這種惹人嫌棄的模樣,她真是個笨蛋,一個異想天開的大笨蛋。
「小雪……」
他在她行經過他面前時猶豫的出聲叫道,但她听而不聞的低頭著繼續往前走。反正他既不願意負責,說什麼都是白費。
「小雪。」他又叫了一聲。
她仍然沒理他,逕自往前走,但下一秒鐘她的手臂卻驀然被他緊緊的握住,整個人被拉著停了下來。
「小雪,你別這樣。」他啞聲懇求的低喚。
她仍是一聲不吭的低著頭。
「你別這樣。」他又說了一次。
蒙伊雪終于慢慢地抬起頭看向他,眼神空洞的讓刁覃遠猶如被人狠狠地踹了一腳般的。
罷剛在昏暗的牆角邊,他沒能仔細的看她,直到現在近距離的看她才發現她瘦了好多,原本圓潤的雙頰都凹陷了下去,被淚水沾濕的眼眶則被明顯的黑影所包圍,整個人看起來憔悴得嚇人。
天啊,這一個月來她到底是怎麼虐待自己的,為什麼會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你……」他伸出顫抖的手輕觸她的臉頰,喑啞的問道,「你到底對自己做了什麼,為什麼會瘦成這樣?」
蒙伊雪側頭避開他的觸踫。
「放開我。」她嘎啞的說,喉嚨因久未開口說話和哭泣而感覺到緊窒。
「小雪?」
她垂下眼,不想看見他疑似關心的眼神,那會讓她的希望死灰復燃,然後再受創便萬劫不復。
「你不是害怕見到我,不想再見到我了嗎?請你放手,我會如你所願離你遠遠的,不會再出現你面前打擾你的生活,讓你有家歸不得。」她盯著地板嘎啞的說。
「不,我沒有這麼想,我只是……只是……」他說不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只知道從她床上醒來的那一刻,他懊惱自責的幾乎想要撞壁謝罪,他怎麼可以對她做出那種事?
他知道她是因為喝醉了,才把他錯當成她所喜歡的人,但是他呢?他根本就滴酒未沾,竟然還讓這種事發生。
他一定是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