冽,依賴你 第七章

沒想到台然公司的總經理會這麼善解人意,讓一個大概只需要一天就能搞定的工作,硬掰到需要三天的時間不可。所以,她也就平白無故的獲得了將近二天的公假假期了。真是我佛慈悲呀。

除了第一天要安裝程式花了比較多的時間外,剩下的兩天,施子嬋總是一早到達台然公司後,在他們公司銷管部門逛個兩三個小時,確定他們在使用系統上沒有問題之後,便告辭離開。

第一天提早下班,她興奮的買了一堆菜回家做給簡聿權吃,實現了她之前說要做飯給他吃的諾言。雖然說他們的小套房因此而被她弄得面目全非,烏煙瘴氣的,能要花上一天的時間來重新整理,但是光是看見簡聿權捧場的將她煮的東西全部掃完,她就一點都不在意那些小事了。

所以第二天提早下班後,她所做的事就是回家努力的將昨天造成的後果復原,刷油污、擦地板、洗床單、被單、窗廉去油味等。

第三天提早下班,她終于可以好好的享受無事一身輕的感覺,也許可以去逛逛街,也許可以去喝杯下午茶休息一下,但是還沒逛到街,下午茶也還沒喝到,她便因貼在電線桿上的吉屋出租廣告而想起了她還有工作未做,那就是找房子的事。

于是在打電話到莫麗柔公司,確定她人在公司,只是暫時不在座位上之後,她毫不猶豫的前往找她。

「您好,請問莫麗柔小姐在嗎?」到她公司後,施子嬋向坐在最靠近門邊的小姐問道。

「麗柔?」門邊小姐回頭看了一眼之後,揚聲對其他同事問道︰「喂,你們誰有看到麗柔的?」

「麗柔?我剛剛好象還看到她,不過現在……」一名微胖的女人一邊說,一邊左右張望了一下,然後搖了搖頭。

「麗柔她好象出去了耶。」一個看起來相當時髦,聲音高亢的女人回答。

「對,她好象出去了喔,和一個有著藍色眼楮的大帥哥。」另一個長相平凡,臉頰過瘦的女人說。

藍色眼楮四個字立刻吸引住施子嬋全副的注意力,不只是她,辦公室其他女人們也都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那個臉頰過瘦的女人。

「張佳霖,你是說那個最近常來找麗柔的混血帥哥?」

「對呀。」

「你怎麼知道?為什麼你有看到,而我沒有看到那個大帥哥?」

「我剛剛回來的時候,在右邊街的轉角,剛好看到麗柔坐上那個帥哥的白色轎車。」

「哇,麗柔怎麼這麼小氣,干麼不把人約進公司里來,借我們看一下飽飽眼福都不肯。」

「唉,又怎能怪她呢?如果我也有這麼帥的一個男朋友,我也會想盡辦法把他藏好,免得徒生事端。」胖女人一臉羨慕的說。

「你當然得藏,但是以麗柔的條件她在怕什麼?難不成真怕我們幾個搶了她男朋友喔?」

眾人似乎完全忘了施子嬋的存在,七嘴八舌的討論得不亦樂乎。

「嗯,我有一個想法。」長相平凡的瘦女人突然開口。

「什麼想法?」

「你們覺得麗柔會不會在跟人家搞外遇,或者是做第三者呀?那個大帥哥說不定早已結婚、有小孩,或者是有個相交多年的女朋友了,要不然麗柔交個男朋友,干麼要弄得這麼低調?」

「嗯,照你這樣說,也有可能喔。」

「不可能,我上回還看到他們倆一起出現在銀樓里在試戒指。」

「真的假的,你怎麼都沒說呀?他們倆該不會是要結婚了吧?」

「八成是,你們難道不覺得她最近總是紅光滿面,心情好得不得了嗎?如果不是有什麼喜事要發生,她的心情怎麼可能會這麼好?」

「她真不夠意思,都已經快要結婚了,竟然不讓我們知道,難道她打算在婚禮的前一天才告訴我們嗎?」

「也難怪她最近幾乎每天都和她男朋友往外跑,畢竟結婚前要準備的事,實在是太多了。」

「我想這大概就是她老是不讓她男朋友進公司,而要與他約在街角的原因了。利用上班時間來辦私事,要是我也會跟她一樣。」

說到上班,坐在靠近門邊的女人才猛然想起辦公室里還有個來找麗柔的客戶。

「對不起,麗柔--」她迅速轉正旋轉座椅,端起專業的態度想為她服務,沒想到眼前卻空無一人。奇怪了,她是什麼時候走掉的?

搔了搔頭,她想算了。也許她是听到麗柔不在,而又不好意思打斷她們幾個聊天,所以才會默默的離開。

她不以為然的聳了下肩頭,雙腳一蹬,再度將旋轉座椅旋向後方,重新加入八卦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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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子嬋失魂落魄的走在大街上,耳邊不斷的傳來莫麗柔的同事們所說的話,幾乎要擠爆她紊亂的腦袋。

藍色眼楮的混血帥哥……

她們指的不是聿權對不對?

做第三者……

喻琦的朋友應該不會做出這種事對不對?

在銀樓試戒指……

那個人一定是看錯了,她指的絕對不可能會是聿權和麗柔他們兩個人對不對?

結婚……結婚……

不,不可能的,要和聿權結婚的人是她,應該是她才對,他怎麼可能會想娶她以外的女人呢?

不,這絕對是不可能的事,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也許麗柔她同事口中有著藍色眼楮的混血帥哥並不是聿權,而是另有其人,那麼這一切的一切就都不關她的事了。

嗯,沒錯,一定是這樣的,她絕對不能自亂陣腳的在這邊胡思亂想,她--

「叭!叭!」

突如其來震耳欲聾的喇叭聲,讓施子嬋不由得停下游魂似緩慢的腳步,轉頭看向來車。

只一瞬間,她听見尖銳的煞車聲在她耳邊響起,看見一輛黑色轎車筆直的朝她沖撞過來,然後「砰」的一聲,她只覺得一陣巨痛後,眼前的世界突然天旋地轉了起來,接著即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隱約中,她好象听見從很遠很遠的地方,飄來這樣的聲音……

「老天,發生車禍了!」

「有人被撞到嗎?」

「有,一個小姐,流了好多血。」

「她怎麼一動也不動的,會不會死了?」

「別看了,快叫救護車……快點……」

聲音漸漸遠去,她失去了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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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

咖啡杯耳突然斷裂,才被簡聿權端起來準備喝的咖啡,頓時傾倒在整個桌上,咖啡杯更因撞擊到玻璃的桌面而裂成三片,桌面頓時一片紊亂。

「老天,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會這樣?」

急忙從座位上跳起來,以防傾倒在桌面上的咖啡汁液流到自己的裙子上,莫麗柔一臉驚魂未定的看向簡聿權。

「表哥,你沒事吧?」

表哥?是呀,真是想不到,又巧到不行不是嗎?誰又料想得到他們倆竟然會有親戚關系呢?

簡聿權對莫麗柔一一老實說不管是名字或者是人,他一點感覺都沒有,所以在第一次見到她時,他才沒有任何異樣的反應。

但是莫麗柔可就不一樣了,她總覺得簡聿權這個名字好象在哪兒听過,好象是媽媽娘家那邊眾多親戚中的一個,只是因為她很少和媽媽一起回外公、外婆家,所以才無法確定而已。

後來她回家問過媽媽後,便證實了她的懷疑與猜測。簡聿權竟然是小阿姨的兒子,之所以會從母姓,只因為小阿姨當初嫁的是個外國人,後來又離了婚,所以小孩才會從母姓。

總之,後來簡聿權再次出現在她面前時,她與他便上演了一出認親大會,然後他理所當然的請她幫忙許多事,例如瞞著他心愛的女朋友買房子做結婚新居;例如請她陪他去買結婚用的戒指、飾品等等之類「表妹」可以服其勞的事。

相對的,表妹這麼盡心盡力,表哥也不能沒有表示。所以只要他找她出門,她絕對不會忘了要海A他一頓,不管是一頓飯、一頓下午茶都行,所以他們此刻才會坐在咖啡廳里。

只不過咖啡杯耳斷裂這麼夸張的事怎麼會發生,這間咖啡店也未免太不小心了吧?竟然將有瑕疵的咖啡杯拿來用,真是太過分了。

簡聿權看著仍懸掛在他右手手指上的杯耳,輕輕的搖下一下頭。

「小姐,你們這咖啡杯是怎麼一回事?為什麼我們才一端它就破成這樣?」莫麗柔對迅速趕到他們桌邊的店員,不客氣的說。

「對不起、對不起,兩位沒有受傷吧?」看到一切突發事故經過的店員自知理虧,二話不說便立刻彎腰向他們道歉。

對方都已經鞠躬道歉了,莫麗柔也不好再說什麼,只好搖了搖頭。

「沒有。」她回答道。

听見她的回答,店員似乎松了一口氣。

「那麻煩兩位移一下座位好嗎?坐這里,我再去叫櫃台重泡一杯咖啡給您,不好意思,真是不好意思。」

再次鞠躬道歉後,店員迅速的轉身離去,同時吩咐其他店員有的幫忙清理,有的去重泡咖啡,而她呢,則在走進櫃台後,不一會兒便端了兩盤蛋糕走向他們。

「這兩塊蛋糕是本店的賠罪禮,請兩位慢用。」說完,她微笑的放下蛋糕再度離去。

「他們處理得還不錯。」莫麗柔下著評語。

簡聿權看了她一眼,不予置評。他還在想咖啡杯耳到底是怎麼斷裂的?而且最讓他無法釋懷的是,他體內新生的一股不安感,不知道它代表了什麼意思?

「怎麼了?」發現到他的不對勁,莫麗柔關心的問。

他搖搖頭,一邊是為了要給她回應,一邊則是想甩開心中那股莫名其妙的不安感。

到底是怎麼了,他剛剛明明還好端端的,怎麼突然之間卻感到不安了起來呢?這會是什麼不好的預兆嗎?他眉頭微蹙,惴惴不安的忖度著。

「對了,表哥,這是你要的東西,一切都已經辦好了,房子也按照你所希望的登記在未來大嫂的名下,你看一下。」莫麗柔將放在她身後的牛皮紙袋拿出來,然後將里頭的資料抽出來遞給他。

簡聿權伸手接過來,迅速的看了一下幾個重點處是否有弄錯,例如土地所有權狀上的所有人資料等,確定無誤後,他向她致謝。

「謝謝你。」

「不客氣。這是房子的鑰匙和電子磁卡,我建議等你裝潢好了之後,再把大門的鑰匙換掉會比較好。」

「你有認識的設計師嗎?」

「有,不過都很貴喔。」

「貴不是問題,只要能在月底之前完工交屋就行了。」

「OK,那就沒什麼問題了,有句俗話說得特別好,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願意花錢,什麼事都好辦。等會兒我回公司後,立刻幫你和他們聯絡。你大概什麼時候有空可以和他們見面,面對面的溝通一下你所想要設計的感覺?」

「看對方何時有空,我可以配合。但是我希望愈快愈好。」

「我曉得了,反正一定要趕在月底之前,讓你和未來表嫂可以搬進去住就行了,對吧?」莫麗柔咧嘴笑道。

如果不是她親身經歷、親眼目睹,她作夢也不敢將這個外表冷冽逼人的表哥簡聿權,與熱情澎湃這四個字聯想在一起。

真羨慕她那個未來的表嫂,真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了什麼方法,才會讓像表哥這樣的男人對她呵護備至、深情不悔的。等他們婚禮後,她這個表妹不必再為了「驚喜」而做個藏鏡人時,非得好好的向表嫂請教一下不可。

她也想找到一個像表哥對待表嫂那樣感情專一的男人,她不求對方有像表哥這樣出色的外表,以及雄厚的財力,只要能像表哥對表嫂那麼一心一意︰心無旁騖那就夠了。

「我看不要等到我回公司了,我現在就打電話回公司,請同事幫我把設計師的電話找給我。我們現在就打電話給他們,看誰有空可以馬上到這里來的,我們就用誰,你覺得怎樣表哥?」她突然想到這個方法。

「能這樣最好。」簡聿權輕點了下頭。

「OK,那你等我一下。」

莫麗柔立刻拿起手機撥回公司。

「喂,雪莉嗎?我是麗柔,可不可--」電話接通後,她才講沒兩句話,便被打斷。

「麗柔?你在哪里,剛剛有人來找你喔。」雪莉打斷她。

「找我?誰呀?」

「一位年約二十出頭的小姐。」

莫麗柔的腦袋迅速的轉了一下,一時之間想不出她有哪個客戶是個年約二十出頭的小姐。

「她有留下她的名字嗎?」

「沒有。」

「那就算了,我想她應該會再找我吧。對了,雪莉,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一件事?」

「什麼事?」

「你到我座位上去,在我的右手邊抽屜里有個名片盒,里頭有幾張設計師的名片,你可不可以把他們的名字和電話一一念給我?」

「OK,等我一下。」

莫麗柔拿出紙筆準備著,一會兒雪莉的聲音又再度從電話那頭響起,她振筆疾書的立刻將雪莉在那頭念的人名和電話號碼抄下來,總共抄了有七、八組之多。

「好了,讓我把他們排列一下,我記得這個羅欽永……」掛斷電話後,她正想在寫滿了人名與電話的紙張上標上優先選取的序號時,一陣很好笑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

「你舞殿喂喔,你舞殿喂喔……」

莫麗柔忍不住咧嘴而笑的抬頭看向那坐在她對面,一臉愕然的簡聿權。聲音是從他懷里傳出來的。

「表哥,是不是你的電話在響?」

她敢打包票,這一定是未來表嫂的杰作,而且表哥事前並不知道,要不然也不會露出這麼呆愕的神情了。

真好笑!

簡聿權微微赧紅著臉,迅速的將不斷以怪音怪調說著「你舞殿喂喔」的手機拿出來,按下接听。

「喂?」

「簡聿權先生嗎?」

「我是。」他輕皺了下眉頭冷峻的回答。不確定對方是誰,因為他從未听過這個聲音。

「請問你認不認識一位名叫施子嬋的小姐?」對方問道。

簡聿權的眉頭在瞬問皺得更緊,他不答反而冷聲問道︰「你是哪位?我並不認識你。」

「我這里是台北長庚醫院急診室,施子嬋小姐剛剛發生車禍被送到這里來,她的傷勢頗為嚴重,可能需要開刀,麻煩你--」

簡聿權不等他話說完,整個人倏地從座位上彈跳起來,連外套也沒拿即奪門而出的朝外頭狂奔而去。

「表哥,你要去哪?」莫麗柔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她急忙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對著飛奔而去的他揚聲叫問,但他卻置若罔聞般的,才幾秒便已完全消失在她視線之內。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表哥會突然沖出去?

罷剛那通電話是誰打來的,又說了些什麼,竟然會讓總是冷淡著一張臉,一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表哥神情大變?!

老天,該不會是表嫂出了什麼事吧?能讓冷漠表哥變臉的事,這世上應該沒多少才對,但是那個未來表嫂絕對會是那少數中的其中之一。

拜托,希望一切都是她在胡思亂想,不是表嫂出了什麼事才好,拜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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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

一聲刺耳的煞車聲在台北長庚醫院急診室外響起,簡聿權火速的沖出車門,朝急診室里狂奔進去。他面無血色、神情慌亂,沖進急診室之後,一見穿著白衣的醫護人員,便伸手將人抓到面前來問。

「她在哪里?施子嬋她現在在哪里?」

突然被一個有著藍色眼珠的大帥哥抓住,護士小姐不由得失神了幾秒。

見她像個木頭人似的一動也不動,只是瞪著他看,心急如焚的簡聿權根本連半秒鐘的時間都無法等她,他手一放,轉身又往急診室里狂奔了幾步,然後抓住第二個醫護人員。

「快點告訴我,因車禍送進來的病人施子嬋在哪里?」

第二個突然被他抓住的護士被他的狂猛嚇了一跳,心有余悸的瞪著他,完全說不出話來。

簡聿權二話不說又將她甩開,抓住第三個人來問,不過這回他抓的是位男醫師。

「告訴我,因車禍送來急救的施子嬋在哪里?」

「你是施小姐的家屬?」

終于找到一個听得懂人話的人了!

「我是他未婚夫。」簡聿權毫不猶豫的說,並且急切的緊盯著他追問道︰「她現在人在哪里?傷得怎麼樣?你們在電話中說她要開刀,這是真的嗎?她真的傷得那麼嚴重嗎?

版訴我她現在人在哪里,我要見她,我要見她!」

「先生,你先別急,施小姐已經進入開刀房了,不過我們還是需要你替我們補簽一份同意書,請你先到櫃台去報到好嗎?」

「我要先知道她的情況。」

他冷峻堅持的神情讓醫師不由自主的妥協。

「施小姐的情況不能說好,但是並沒有生命危險,車禍讓她身體右半邊多處骨折,包括肩胛骨、手骨和腿骨都有斷裂,造成嚴重的出血,所以才會移送開刀房,她的外傷看起來很嚴重,但是經過手術包裹之後應該無大礙。比較讓人擔心的是,她的頭部也受到撞擊,雖然外表只有輕微的擦傷流了些血,X光也沒照出什麼異常的血塊出現,但是仍極有可能會引發一些後遺癥。」

「什麼後遺癥?失憶嗎?」簡聿權瞪著醫師,渾身緊繃的問,他直覺想到高中時,她也曾出車禍,而被醫師宣告有失憶忘了他的情況。

「這也有可能,不過最基本的是頭痛,平衡感無法拿捏。

「她會忘了我是誰嗎?」他只想知道這件事。

「如果她沒失憶的話,自然不會忘了你。」醫師看著他冷峻到令人頭皮發麻的模樣,小心翼翼的開口回答。

「如果她失憶呢?」他藍眸一沉,聲音輕柔得令站在他面前的醫師忍不住冒出冷汗來。

「嗯……這個……」這要他怎麼回答呀,他還不想死啊。

正當他開始祈禱能有人來救他,或者是希望老天能在他腳底下變出個無底洞將他吞噬,也好過讓他繼續站在這個令人戰栗的男人面前時。

「你剛剛說的手術同意書要在哪兒填?」

「那邊!」光速大概也沒他反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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