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號敵人 第二章

「德刑那家伙!」

咬牙低咒一聲,邵守辰瞪視著手中的字條,抬頭比對眼前百貨公司里的服飾專櫃,他直想扭頭就走。

他最近沒得罪他吧?頂多就是前幾天喝多了些,所以麻煩借住在他家罷了,這很正常啊!誰叫他家離酒吧只有三分鐘路程。

是朋友都應該互相幫助,難不成要他酒後開車?他可不做這種害人害己又犯法的事。

是,他是打擾到人家小倆口聯袂主演「愛的天地」,不過只是偶爾啊!這樣就記恨在心,未免太沒兄弟道義!

知道他今天休假,還差使他來跑腿取物,這他都可以忍受,但是……

他可沒說是來拿「孕婦專用內衣褲」啊!

邵守辰看著標有!字樣的明亮招牌,再瞥瞥架上一件件只有「兩國突出」的「小衣服」,加上比性感比縴薄的各用底褲,臉上的表情一陣僵硬。

他當然知道女性內衣是很普通的日常必備品,就像是男性的子彈內褲一樣……雖然他一向只穿「透風良好」的四角褲。

如果是陪女友來選焙,那又另當別論,不過現實的情況是,他一個大男人,等一下要去跟櫃台小姐說明「我是來拿上星期訂購的那套孕婦內衣褲」,他不知道別人怎麼想,或許覺得這是代表好丈夫好爸爸的體貼行為也不一定,但是對他邵守辰而言,這種從來沒執行過的任務比擒拿歹徒還艱巨數倍,他需要更多勇氣。

掙扎地轉過身,他往電梯口走兩步,不過又停了下來。

今天江德烈陪大嫂去產檢,雖然說是第三胎了,但是女人生孩子是一件辛苦偉大的事情,孕育一個生命有多麼不容易,他連買衣服這種事情都辦不成,未免太沒用。

而且要是大嫂一個不滿意,以後孩子就不會叫他干爹了,那多糟糕?

買一次孕婦內衣換一個干兒子,很劃算了!

腳步隨著心念打個轉,邵守辰直直地走進內衣專櫃,盡量讓自己眼觀鼻鼻觀心,露出個極度友善且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

「小、小小、小姐,請、請問妳妳妳……」痛!咬到舌頭了。

失敗。他的語氣不若他的表情從容。

望著美麗的專櫃小姐,邵守辰撫著額想把自己打昏,當成惡夢一場。

「您是江先生的朋友是嗎?」專業親切的服務人員替他講出身分,神奇的程度讓人嘆為觀止。

莫非現在賣東西要會觀面相算命?邵守辰愣住。

「江先生已經事先打電話形容過您大概的樣子,並且通知我們您這時間會來拿東西。」小姐綻出個花朵般的微笑,拿出已經包裝好的紙袋。「這是江太太訂購的產品,尾款已經付清,您可以直接取走。」

原來已經先行知會過了,江德烈篤定他一定會來嗎?遭人算計的感覺不太好,邵守辰決定今晚再去煩他,不醉也不歸。

「謝謝。」他接過袋子,忍住好奇想打開來看的沖動。

「不用客氣,江太太是我們的常客。」所以多多關照是應該的。「請下次再光顧。」她帶著甜美的笑容微微地欠身。

「啊?咳!一定、一定。」語畢,他抓著袋子就落跑,免得再待得久一點,小姐會開始對著地介紹新型內衣款式。

百貨公司人潮洶涌,電梯的人龍排得老長,沒耐性的他當然覺得很受不了,尤其是當他手中還有一只標示著女性內衣廠牌的紙袋。他很想告訴自己平常心,但是心里又矛盾地產生一些些怪異感。

同理可證,他不會想去坐電扶梯,那樣會從八樓尷尬到一樓。

稍微左右張望一下,他瞧見安全門附近還有一座頗為隱密的電梯,沒排人,燈號也有在跳,那就不是因為壞了。雖然好象有蹊蹺,可能坐了會高速垂直落入地心或什麼的,他也不管,總之就是按下了鈕。

「當」地一聲,電梯門打了開來,他反射性地往前跨步,卻被兩條手臂給擋住。

「很抱歉,這是私人電梯。」異口同聲的整齊回答,讓人聯想到分毫不差的精準機器。

兩名穿黑西裝的男人站在他面前,身高沒有他高,但是氣焰倒是不小。就不知道養這些看門狗的主人是怎麼教的,大概忘了打針,一副有狂犬病的模樣。

「私人電梯?我可沒看到寫了誰的名字。」猜想又是哪個大財閥或政界知名人士。基于小老百姓不滿的心態,他就是想杠一下。

他最討厭有錢人搞這種貧富差距的特別待遇。

兩名黑西裝男子的身後傳來一聲低笑,幾乎是同時,邵守辰的眼楮整個瞠大。

定楮往電梯內部一看,果然發現了他此生最大的敵人!

一張俊美不可方物的面容半抬著眸,修長的身形和姿態依舊毫無缺點。

「是沒寫名字,我下次會記得。」慵懶優雅的語調順著低沉的嗓音流瀉而出,只消一眼,就可以吸引住所有人的視線。

雷聿單手插在褲袋,唇角微微勾起,直視眼前十分熟悉又陌生的高大男人。

「是你!」邵守辰指著他大叫。

「是我。」他揚起紳士的微笑招呼。「真是巧。」

「是啊!這是上天的旨意。」還是要讓他抓到他的聖旨!邵守辰不客氣地說著,就要跨進電梯。

黑西裝男子上前阻攔,他臉露不耐,但兩名男子卻動也不動。當他很可能動手給他們一人一拳時,雷聿出聲化解了對峙。

「讓他進來。」他輕啟唇瓣下令,那兩人馬上退開。

「還真听話。」邵守辰冷哼一聲走進,豎眉睇向仍是優閑的俊美面容。「怎麼,你今天沒做違法交易,這麼有空跑來逛百貨公司?」撇著唇,他側首挑釁。

電梯門合起,燈號開始降下,雷聿始終保持著不塭不火的態度。

「這家百貨公司樓上有家遠近馳名的廣東餐廳,最近換了新菜單,我來試試味道。」緩語慢言,他用著慣有的淡然語氣陳述。

「試味道?」邵守辰嗤笑出來。「你什麼時候有廚師的本領了?」還真是無所不能。

雷聿輕輕地轉過頭,直視著他。「我想你誤會了。我已經在上個月成為這家百貨公司的股東,老板來看員工做事,這並不為過。」

邵守辰頓住,隨後更不屑地道︰「原來如此,難怪你連『私人電梯』都有了。」他要回去跟江德烈講,再也不要來這里消費。

「你又搞錯了。」雷聿的注意力轉移到他手上的袋子。「這個電梯本來就是內部員工專用,我想外面應該有掛牌說明才對。」不過以他這種粗枝大葉沒神經的個性,一定沒有仔細看。

邵守辰沒察覺他詭譎的笑容,只是道︰「我就是沒看到怎麼樣,憑什麼大家都要等,而你們這種人就不用?」看不慣行了吧。

「喔?」雷聿微笑。「你若辭去警察職務來這里工作,歡迎你使用。」

什麼?那不就是要做他的員工,喊他老板?

居然在口頭上佔他便宜?

可惡……為什麼?為什麼他老說不過他?邵守辰想殺人,當然只能「想」而已,他開始考慮過幾天去報名口才訓練班。

「哼,你別得意。」他逼近睇視他。「上次是你運氣好,找不到你販毒的證據,讓你逃過一劫,不過很快,你的好日子就要結束了!」

講到這個他就有點火,毒販沒有指認他,加上用錢砸出來的律師團手腕厲害,只讓他意思意思錄個「路人甲」的口供,連那兩個「秘書」也被釋放回去,什麼屁大一點的事都沒有。

不過他總會有破綻的,他等著!

雷聿沒什麼反應,極其漂亮的輪廓依然只看得到表面。

「我最近很忙,可能不太有機會跟警官踫面了。」他輕斂長睫,魅人魂魄。

邵守辰有一瞬間的失神,他氣惱地偷捏自己兩把。

「忙什麼?忙干壞事?」他嘖一聲,三句不離此論點。

「是生意上的事。」雷聿一點也沒被激怒,只是揚起唇色,焦點放在那印有「!」字樣的紙袋。「如果警官不嫌棄,以後你來此專櫃購買『個人物品』,我可以吩咐他們打折。」他的語氣很輕柔,說得一點都沒有諷刺嘲笑的味道……嗎?

再笨的人都看得出來,他根本就是在笑!

他女乃女乃的,都忘了手上拿著這玩意了!

邵守辰瞪著手里的東西,臉上一陣紅白,他不希望被人看見的東西,卻被最不希望看見的人看見。老天爺在整他嗎?很有趣嗎?

雖然這其實沒什麼,但是他那種曖昧表情讓他極欲撇清。「什麼個人物品?你以為我是要自己買回去穿嗎?我告訴你,這是我幫我朋友——」

「私人喜好,你無須向我解釋。」電梯到了樓層開門,雷聿帶著淺笑走出去,看也不看他。

私……私人喜好!?

有沒有搞錯!邵守辰僵著臉追在後面,腳步聲回蕩在空曠的地下停車場。

「你給我站住!苞你說了這不是我的東西,你老是自己講不听我講……」

「老是?」雷聿停下腳步,側過臉望他。「我想我跟你並沒有熟識到用這個詞語形容的程度。」揮個手,他示意身旁的隨從先去取車。

邵守辰彷佛被人打了一巴掌,剛剛那段話好象就表示,他其實心里把雷聿當朋友,但是對方卻沒這個閑情逸致結識他。

他瞠大一雙眼,高大的身影有些硬直。

「是啊!苞你認識真是我這輩子最倒霉的事,我巴不得時光倒流回去過寧靜日子!」不承認自己是在死鴨子嘴硬,但是心底的失望讓他無法忽略。他暗罵一聲,把這種反常歸咎于江德烈日前那些談話的影響。

雷聿斂眉,隱起俊眸。「那就請你別再跟著我,我已經不想再陪你玩游戲,除非你握有我不法的證據,否則我們到此為止。你若仍是有不適當的舉動,我將會請律師提出告訴。」慢條斯理的說完話,他轉身就走。

態度怎麼突然做這麼大轉變?邵守辰一個人楞在原地,腦于里一下子空白。

這是雷聿頭一次對他說這麼重的話,他是認真的,斬釘截鐵的,看眼神就知道了。

吧嘛啊?之前那麼多次踫面,他猛踩他地雷,他都沒說話了好不好!

急躁的思緒整理不出一絲清明,他只想叫住雷聿問個清楚,不過還沒機會開口,耳邊就傳進急速飛駛而來的引擎聲響,伴隨著揚起的嗆鼻沙塵,尖銳的輪胎磨擦聲讓人措手不及,兩輛箱型車從左右包夾,煞車在兩人身旁。

幾乎是在車子停下的同時就動作,箱型車的門被拉開,出來了數名凶神惡煞的混混,每人手上都拿著棍棒長刀。

「做什麼!?」白痴都知道這是什麼情形。邵守辰斥喝一聲,下意識地模向腰間,才發現自己今天沒有值勤,槍不在身上。

包圍的速度有如閃電出擊,其中看來層級較高的一名男子迅速貼近雷聿,用藏在懷中的手槍頂住他的背部。

「雷先生,有請。」雖說是邀請句,但卻一點也沒有容許拒絕的意味。

即使天要垮下來了,雷聿都還是徐緩悠哉的。輕掃眼前危險的場景,他優美的唇瓣微揚一道彎,恍若身後抵著的硬物壓根兒不存在。

「連主人的名字都不告訴我,就這麼勞師動眾?」

「雷先生是貴客,這等陣仗還算虧待了。」男子笑得不懷好意。

「那還得感謝抬舉。」睇著身旁脅迫的男人,他給他中肯建議。「我不會反抗,不過那邊那位先生我不認識,你們沒必要增添累贅。」

「哼,不用你教我怎麼做。」男人隔過頭大聲吆喝。「把那家伙一起帶走!」手下接到指令,紛紛用刀械阻死邵守辰可能逃走的空隙。

「該死!」邵守辰咒罵,望向四周,情勢根本一面倒。

雷聿俊雅的眉峰起了不明顯的皺折,不過臉上依然帶著笑。

他對著男人道︰「他是個警察。」

男人挑挑眉,笑的得意。「我知道他是警察,還知道他姓邵,我們是要抓兩個人!」

「喔……真神通廣大。」雷聿輕笑,漂亮的眼瞳閃過一絲冷意。

另一頭的邵守辰明白形勢比人強,對方人數多又有武器,抵抗只會造成無謂的傷害,所以就沒有浪費力氣。

他望著雷聿,雷聿也剛好對上他的視線。

「走!」

帶頭的一聲令下,他們兩個被帶上車,揚長而去。

一切,又歸于平靜。

抬起右手,看向手腕上的銀色環狀物體,邵守辰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居然也會有被手銬銬住的一天。

他翻動銀銬,想看看上面有沒有制造廠商的名字。

不知道和警方用的是不是同一家……這小小的樂趣很快被強硬的拉扯打斷。

手銬的另一邊連接在他人的腕上,邵守辰的舉動顯然引起「銬友」的不悅。

雷聿將自己的左手抽回來,沉默地瞥他一眼,警告他最好別再把他的手舉來舉

小器。邵守辰無聊地往椅背靠,看著窗外愈來愈偏僻的道路,他翹著二郎腿,直想合上眼用睡覺排遣時間。

從百貨公司地下室出來後已經三個鐘頭了,上了高速公路後就一直往南開,國道風光是不錯,但是一直看青山寬路收費站也會膩,幸好車子里有冷氣,座位也夠寬敞,待遇不算太差。

「你到底招惹了什麼牛鬼蛇神?」用行動方便的手支著額,邵守辰打了個呵欠後問道。

「問你自己。」垂眼睇著手銬,雷聿不再有輕松的笑容。

「間我干嘛?你的意思是說這些仇家是找我的?是我把你拖下水?」一下子張大眼,他的睡意消去一半。

「難說。」勾起唇,他給一個冷笑。

「喂!明明就是你的胡涂帳,還賴我頭上!」他親眼看到那個帶頭的跟他在談話。

「不好意思,我忘記黑道比較容易有仇家找上門,警察都廣結善緣。」譏諷,語調和字句都是。

邵守辰皺眉用力一拉,把他偏過的身體扳向自己。「你說話干嘛帶刺?剛剛也是,我知道你不想跟我銬在一起,你以為我就喜歡?」比手劃腳的解說動作,弄得兩人間的手銬鏗鏗作響。

雷聿沉下臉,抬手使勁扣住他放在自己肩上的腕骨,立刻惹來他一陣悶哼。

「我告訴過你不要跟,若你听話,現在就不會在這里。」言下之意是他自找的,怨不得人。

邵守辰被箝的手傳來陣陣不尋常的抽痛,他用蠻力想掙月兌,卻怎麼也周不掉那看似隨意的壓制。

「放、放開!」他手要斷了!「你講沒一分鐘那些人就來了,我、我哪有時間『听話』?」真是不講理!

雷聿瞇眼,曲起修長的指節在他附上一彈後才松開。

好麻!邵守辰撫著手臂,額上的青筋陣陣抽動。

「……這些人主要是抓我沒錯,但是目標里也有你。」撢了撢微皺的衣袖,雷聿冷睇他一眼。

一開始明說不就好了?搓揉著失去知覺的臂膀,邵守辰覺得自己實在無辜,而且也逐漸深切體認雷聿的情緒反反復覆,沒個準則。

「原來你脾氣這麼差。」有夠沒度量。

雷聿橫掃一個寒冰眼,兩人間的空氣頓時下降十度不止。

「喂!你們兩個講夠了沒?」

前座負責開車和監控的人終于受不了地開口插嘴,一副忍耐得很痛苦的表情。

他們到底知不知道自己處在什麼樣的情況?好象旁邊沒人似的,不是愛困看風景,就是自顧自地談話斗氣,有沒有把他們這幫匪徒放在眼里啊!?

他們是壞人!不是司機隨從!

雷聿揚起唇瓣,笑的極其陰森。「死刑犯都要吃飽上路了,現在只是說幾句話也不準?」

透過後照鏡,前面的人都可以看到那異常美麗,也恐怖至極的笑意。不知為何,那股令人窒息的無形壓力,讓所有人的背脊整個發涼。

「誰吃飽了?」他肚子很餓啊!

邵守辰此話一出,馬上感受到一股凜冽的冷氣示意他不要說廢話。

他側首才準備瞪去,雷聿就收回視線,轉而注視前面數人。

「沒有鴻門宴,你們是準備到荒郊野外殺人棄尸。」呵,果然臉色都變了,計謀被識破,真有這麼好驚訝嗎?

從頭到尾都沒有人動手蒙住他們的眼楮,之所以會如此毫無防備的理由,是因為這些人知道他們即將會變成兩具尸體,而冰冷的尸體是不會泄密、查車牌、和認得臉孔的。

「喔。」邵守辰朝窗外吹兩聲口哨,一點也看不出意外。

難怪剛才就把他們身上的皮夾證件手機什麼的,全部都搜光了,要是尸體沒處理好被發現,也找不到左證推斷是誰。

「那事後可記得點兩炷香,燒些紙錢。」他朝前座的人吊兒郎當地一笑。「因為我這個人最容易『念舊』了,很可能會陰魂不散去找大家『聊天』。」輕輕扯下右手牽動手銬,他不著痕跡地使了個眼色。

雷聿蹙眉,順著他的目光看到前面的平交道。

柵欄剛好放下,車子停了下來,車上的人都因為邵守辰剛剛的話而略顯不安。不管怎麼樣,人多多少少還是會忌諱鬼神之說。

幾名混混開始交頭接耳,還真的認真討論起枉死的冤魂要怎麼處置才不會「流連人間」。

就是現在!

趁沒人注意他們,邵守辰迅速地用力踹扯開身旁的車門!

「踫」地一大聲,整台車都搖晃起來。

「快走!」

大喊一聲,他拉著好象有點不太配合的「同銬」跳下車,跨開修長的腿就往平交道跑。

「他們逃了!」

「他媽的!快追!」

車上的人一陣驚慌,後面跟著的同伙車發現苗頭不對也全下車查看。

雖然被銬在一起,但兩個人手長腳長,步伐大,動作也十分利落。

不管燈號拼命閃動,不管警告笛響個不停,也不管列車就要迎面而來,越過平交道的警示柵欄後,邵守辰硬帶著雷聿加快速度,彷佛障礙賽跑,就在眾人之前驚險的沖過鐵軌,千鈞一發之際,把追兵阻隔在火車後!

「糟了!」

帶頭的男子急得原地跳腳,一串髒話罵出口,卻也只能站在那里束手無策。

車廂一節一節的經過,彷佛永無止境,縱使再著急,仍舊沒有人敢前進,因為,成為「人肉餅泥」的機會絕對是百分之百!

「操!這火車到底他媽的多長!?」

氣憤的吼叫被列車行駛鐵軌的聲音蓋過,一陣疾風隨著最後通過的尾節車廂刮起,混亂的氣流逐漸歸于平息,搖晃的柵欄緩緩向上抬升。

對面,已經沒有任何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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