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哭又笑,又氣又高興,全因為一個人而起伏。
這種感覺听起來真濫情,好像連自尊都可以不要,都讓一個人握在五指山里,變成一只逃不出去的孫猴子,任憑怎麼翻怎麼滾也都是他的掌中物。
不公平,她討厭輸掉的感覺。
「對我哥好一點。」唐若谷臨走前對她擠眉弄眼,拋下這句交代,好像她會欺負唐虛懷似的,到底是誰該對誰好一點呀?被捉弄的人都是她耶……
梁宛歌嘟嘴坐在餐桌上,看著埋在她頸間忙碌的黑色頭顱,有種想掄拳用力敲下去的沖動,讓他也嘗嘗之前她承受過的頭痛欲裂,讓他知道她那時有多難受。
胸口那排鈕扣最後一顆也在他靈巧的長指下被松開,襯衫從她雙肩滑下,他有力的十指箝握在她臂膀上,將她更拉近他,一點縫隙也不留,她不想服輸地從他敞開的衣服間探上他寬闊的背,連這種時候都要爭贏,他在她身上留下幾個吻痕,她也要全數奉還給他,他咬她咬得多疼多用力,她就要他也知道。
她察覺到他身軀的肌肉繃得好緊,而且熱燙得驚人,他的攻勢已經遠遠超過她的反擊能力,她根本追不上他在她身上點火的速度,原本很努力在他肩頸上咬牙印子的嘴只能吁吁喘氣,無暇再使壞。
驀地,她被扛抱在他肩上,目標是那張大床——
「等一下!不要在床上……」梁宛歌急忙叫停。
「不要在床上?」他听錯了嗎?他聲音因為緊繃而更顯沙啞。
「誰知道你跟多少女人在那張床上做過這種事?」她說出原因。
「你一定要在這種時候跟我算總帳?」夠厲害,知道怎麼讓男人陷入最折騰的地獄深淵!「我又不是幾十年都不換床單,就算真有女人睡過也不會留下痕跡吧!」
「你竟然敢這麼說?!」太過分了!承認了吧,承認了吧!她第一眼就知道他私生活不檢點!他長得就是一副「我不去拈花,花兒自己也會撲上來」的桃花樣!
「難道你要我欺騙你,說我是處男嗎?這樣你會高興一點?」這種笑話連三歲小孩都不會信!
「你騙我我也不會相信,看你的熟練度就知道,你大概十四歲就沒童貞了!」哼,當她完全沒有辨識能力嗎?!
「十七。」她的數據資料有誤。
「你還敢承認?!」而且還糾正她!找死!
「是你自己沒在我十七歲時出現,否則我的第一次就是你的!」是她自己不早點出現,還怪他!
「你十七歲時我才幾歲呀!你變態戀童癖嗎?!」
「那你就不要在乎這種事呀。」
「我不是在乎你幾歲跟幾個女人做了幾次,我只是不要在那張床上!」她莫名的堅持。
「那妳要在哪里?」
「……餐桌上。」那張桌子看起來很大,應該可以。
「那里很不舒服吧?」對他當然沒差,有差的是等會兒要躺在上頭的她。
「總比會讓我渾身發癢兼作嘔的床好,再不然,我建議你去買一張新床,我們延期再做好了。」乖,去沖冷水澡。
延期?她不知道男人在這種時候就有爆發性的毅力,會基于血液里的獸性讓他們掃除所有阻礙,只為了達到最終目的。
「別想。」
他舍棄那張床,卻也不覺得餐桌是唯一選擇——雖然在餐桌上「開動」是良好的飲食習慣,但是他不確定那張餐桌牢不牢靠,要是中途垮掉就掃興了。
最後,他決定將她輕放在鋪綴著手工蠶絲毯的地板上。
「這里如何?」他非常紳士地詢問,雙唇卻已火辣地吻上她的胸口,長腿在她身軀旁跨開,撐著手臂笑覷她。
純白絲毯軟軟的,讓她不覺得地板硬;純白絲毯暖暖的,也讓她沒感覺地板冷。
她半果的背部能清楚知道絲毯的滑順程度,素雅簡單的織法讓絲毯呈現俐落的美感,她躺在上頭,為她的美麗加成。
她臉上表情絕對稱不上滿意,似乎仍有意見,更有些困窘。
「……我會弄髒你的地毯。」短短一句話,讓梁宛歌的臉頰爆紅。她根本不敢直視他,說話的音量也小得可憐。
唐虛懷听懂了她的意思,只是淺笑,笑里有些小小驚訝,他自己已經不是清清白白的童子雞,當然不會去要求自己的女伴非得是處女,他可以有過去,別人也可以,那是每個人每一段不同的人生經歷,沒有誰非得有義務要為誰等待,加上從他手中「制造」出來的處女有太多太多,甚至只要一小塊沾血棉球就能做出以假亂真的效果,他不認為之後看到落紅能激起什麼男性自滿。
但是她這種不矯揉造作的羞澀,反而讓他覺得自己不夠干淨,沒辦法像她一樣完完整整為一個人奉獻。是因為她看得起他,才願意將如此寶貴的殊榮賞賜給他,這讓他幾乎想細吻著她,告訴她,他有多感動她認可他……
「沒關系,我會洗地毯。」他回答得好似很戲謔,實際上再認真不過了。
梁宛歌緩緩揚睫,臉上紅潮並沒有消退,但視線至少已經敢直勾勾對上他的。
她震撼于他漂亮眼眸里的專注,即使那看起來挑情又曖昧,幾乎是立即就打算將她吞吃入月復,然而卻也更形溫柔,她一直以為這種時候在男人眼中看到的,應該只剩下,像一頭急于撲食的獸……他看起來也像獸,最美麗的獸,輕柔的舌忝舐,無法溫柔的啃咬,只是讓她知道,他有多渴望她。
她伸手踫觸他的眉眼,他像明白她的邀請,低下頭,讓她吻著她手指撫觸過的地方,再三流連在她最喜歡的眼楮、鼻子……
「你說的噢……地毯給你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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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宛歌昏昏欲睡,熱呼呼的洗澡水讓她整個人放松得像塊棉花糖,一含在嘴里就化掉了。她躺入水里,讓水平面蓋住她的耳朵,喜歡這樣去听水聲,有一種自己身處在水里偽裝成魚兒的感覺……小時候每次洗澡都要玩上一次,等起來之後才哭著跑去扯媽媽的裙襬,說耳朵跑水進去了,然後媽媽就會用棉花棒耐心的幫她把耳朵里的水吸干,嘻。
水摩擦所造成的潮聲里融入了刷地毯的聲音,害她忍不住想笑。
她從水里冒出頭,下顎靠在曲起的雙臂上,笑彎眼地瞅著坐在小凳子上與手工絲毯奮戰的男人。
「還沒洗好嗎?」她的聲音好慵懶好慵懶,慵懶到仿佛一個字都得拖上十幾秒才能說完,一邊撥著水玩。
「嗯……我想,差不多好了,看不到血跡了。」
「從我這個角度看過去,不單單看不到血跡,我還從絲毯中間看到浴室的瓷磚耶。」那麼大的破洞是怎麼回事呀?刷破?她當然沒這麼問出口直接刺傷他的心,只是那塊絲毯看起來不太便宜耶。
「你一定是看錯了。」唐虛懷咧嘴笑,高價的絲毯被棄置在一旁,卷成一大團廢棄物似的慘況,它的使命已經完成,可以瞑目了。
他跨進浴白,讓水位上升。
「我耳朵進水了……」她用掌心在耳殼外壓,想利用最陽春的方式將水給吸出來。
「洗澡洗到耳朵進水?你是把整顆腦袋都浸到水里嗎?」他抽了張面紙,再將她拉過來,面紙卷成細長狀,探進她耳里,幫她將灌進去的水給弄出來。
「嘿,差不多啦。」她順勢側躺在他臂彎里,這個姿勢不但最方便他替她服務,也能讓她找到最舒服的角落安置自己軟綿綿的身子。
「另一只耳朵呢?」
「沒有。」別想叫她換邊,現在這樣躺著,她不想動了。
掏耳朵一直都是幌子,從小到大都是,那是她慣用的撒嬌方法。
「很想睡?」
「還好。」沒有她想象中的累,只是想這麼賴著他。
他在兩人身上抹泡泡,反正剛洗完一大條絲毯,他不介意再多洗兩具身體,而且邊洗還能邊調情,比起洗絲毯更有樂趣——至少絲毯被洗到敏感地帶時可不會悶聲抽息呢!
「你不要越洗越興奮,料理你自己就好,我剛剛就已經把自己洗得干干淨淨了。」梁宛歌在水底拍開撫模著她臀部的毛手。
有鑒于市面上言情小說的教導,在浴室里最好不要太招搖,不然下場通常不會太好,她現在只想要好好泡個澡,不想嘗嘗水中的滋味。
梁宛歌突地抱緊他的背,不是因為她一時「性」起,洗著洗著洗出了,而是因為他把手指……
「你,不要太過分!」她臉紅瞪他,他則是笑得好惡意。
「我沒在做什麼呀。」
「你不適合做出這麼無辜的表情啦!手、手快拿走……」還說沒做什麼?!是敢做不敢當吧!
「明明是妳坐在我的腿上,我只是在洗自己的腿,很不小心……踫到妳。」
「很不小心踫到我?」她挑眉,想斥責他,可是被他長指拜訪擾亂的花心抽搐,讓她無法板起嚴肅臉孔。
「都……這樣了,還叫不小心?」她咬著唇,喉嚨里有申吟要沖出來,他的舌頭竄進她嘴里,就是要逼出她最魅人的聲音,不準她隱藏起來。
結論一,如果要避免在浴室被吃掉第二次,最好的方法就是——千萬不要和男人共浴,一定要把他關在門外,否則下場就是這樣。
梁宛歌在心里記下第一條重要注意事項。
「你會再弄髒我的……」她好不容易才把她身上的唾液、汗水和分泌物都洗干淨的。
「沒關系,我幫你洗。」唐虛懷抬高她的身子,吻上她胸前蓓蕾時,同時讓自己與她合而為一。
「……你是說像洗那條地毯嗎?」她迷蒙的眼抽空瞄向浴室一角正滴滴答答淌水的地毯團。那也是她將面臨的下場嗎?她剛剛才親眼看到他刷地毯的粗魯樣耶……
「專心一點。」他粗喘,不滿她的分心。
「我只是先研究一下……被你刷洗過後,我是不是也會躺在那里……」淒涼的晚景呀……
他低低在笑,在這種時候她還有多余的力氣胡思亂想,是他不夠賣力嗎?呵,收到她的暗示了——
水花激起曖昧震蕩,隨著兩人的動作而無法平靜,他的額頭抵著她的,汗水交融,他的嘴吮著她的,唇舌交纏。
「你的眼楮好藍……」她眯著眼,望進距離她好近的藍寶石雙瞳,它們的顏色似乎比平常更深濃。
「別告訴我,你今天才發現我的眼楮是藍色的。」
「我一直都有看到呀,我又沒瞎……」
「我是隔了好幾代的不純混血,數不出來我哪一代的祖宗是希臘人。」遺傳到他時,只剩下這對眼楮的顏色還有外國血統。
「說實話,我比較喜歡東方人的眼楮……黑白分明,那才是最漂亮的對比色……唔……」她皺鼻,是因為他的動作越來越猛烈,也是因為她用表情在強調她的好惡。
「你就是要告訴我,你不喜歡我的眼楮?」
她說不出話,因為現在的嘴巴只有空發出嬌吟,她討厭這種嗯嗯呀呀的聲音,听起來真吵,而且好像完全受制于他,弄不懂是在邀請他,還是在媚求他……
可是他似乎非常喜歡她的聲音,總是邊吻邊撬開她的牙關,讓她根本藏不住羞人的嚶嚀。
呼,激情終于暫時嗚金收兵,她一喘一喘地調勻呼吸,身子還在輕顫,小臉埋在他的頸窩,分不清現在激烈狂亂的脈動是她的還是他的。
「我向來不喜歡其他顏色的眼珠子,有些顏色看起來好冷,有些又好像硬玻璃,一點溫度也沒有。」她的氣息仍有些亂,但已經能繼續閑聊,將方才中斷的話題接下去。「可是我喜歡你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可能是你常常在笑,所以看起來很溫暖。」
「還好你有補上這句話。」
「喔?為什麼?」因為諂媚到他嗎?
「不然我只能勸你消極接受,你必須和我這個擁有討人厭藍眼珠的男人一輩子相看兩不厭。」
「那還真是萬幸。」一輩子嗎?听起來是一段好久好久的日子呢。
「好了,現在輪到把你洗干淨。」軟刷打上肥皂泡沬,搓揉出滿手的白色泡泡,惡作劇地先把第一批泡泡全往她黑發上抹,十指開始認真工作。
她搶過軟刷,也努力搓揉出泡泡,也朝他頭上擦。
兩人就像在玩游戲,兩分認真的清洗對方,八分不正經在調笑,不過她畢竟手臂沒他長,要維持高舉雙手幫他洗頭很吃力呢,所以她干脆拿軟刷替他刷身體。
他的身體線條不是過分粗獷型的,但非常性感——肌理結實,卻沒有夸張賁起的累累肉瘤,包在衣服里像是隨時都會擠出來。她喜歡這種毫無累贅感的身體,尤其在她親手涂上女乃油,不,是肥皂泡泡時,看起來更是秀色可餐。
她刷著他的手臂,刷著他的頸子,刷著他的胸肌,動作忽然停了下來。
「你身上有傷口……」她突然發現。
「開盲腸炎時留下來的吧。」唐虛懷瞧也沒瞧。
「你的盲腸長在這里嗎?!」她戳著他的胸口,那里有一條好幾公分長的淡白色疤痕。
「仰頭,我要沖水了。」他將她的小腦袋挪到浴白邊緣,扭開蓮蓬頭,適中的水溫沖掉她滿頭的泡泡。
「你還沒回答我,那是什麼傷口?」
「水會不會太熱?」他好像沒听到她問什麼,忙碌地服務她。
一顆頭都快洗完了才問水溫,不嫌太晚了嗎?
「唐虛懷,那是什麼傷口?」梁宛歌非要追根究柢不可。那道傷口的位置非常危險,幾乎逼近心髒。
「男人身上總要有一、兩條傷口才帥呀。」
一听就知道他在敷衍她。梁宛歌不再說話,抿著紅唇看他。
唐虛懷知道這是她開始賭氣的表情,擺明就是——好,你不說,我也不再說話了。
「以前發生小意外時留下的小傷,也值得你追問?」他拿了一條毛巾將她的濕發包起來。
「以前?」好熟悉的推諉句子……對了,玉玲姊也曾經有一回將句子停頓在「以前」,然後就死都不肯說話,她嘴里那段「以前」和唐虛懷這段「以前」,是不是同一段?
「你這麼擔心我嗎?」他啾了她一口。
「什麼以前?」她不否認。
「不怎麼重要的以前。」他避開話題的味道很明顯,不怎麼重要就等于沒什麼好說的。
「既然不怎麼重要,就當做純聊天好了,拿出來閑磕——呀!」梁宛歌以尖叫收尾,小臉又漲得火紅,可見在水面下又有人開始不規矩了。
結論二,洗完澡,不小心在浴室里被吃完第二次,一定要盡可能趕快離開這個案發現場,絕對不要再給對方制造第三次機會,不然會在浴白里泡到皮都皺掉還出不來噢……
切身之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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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宛歌與囡囡一左一右坐在秋千上閑蕩,一旁的豪哥拄著拐杖在大枝椏的另一端架上大一號的秋千,雖然行動不便,但他婉拒大小女孩的幫忙,自己一個人俐落地系麻繩、綁木板。
梁宛歌這才知道,原來整個前院的手工物品都是出自于「豪哥」陳俊豪之手,他雖然寡言,但是幾乎過沒幾天就會替前院添一樣物品,也許是好幾張能讓人坐著曬太陽的木椅,也許是草叢里幾只刻工精美的小兔子、小梅花鹿,也許是一株漂亮的花草……沒有人要求他辛苦做這些,但他似乎樂在其中,像這回的新秋千,梁宛歌或囡囡根本沒跟他開過口,他卻因為大小女孩擠在同一個秋千上安全堪慮,而主動再綁個適合梁宛歌坐的秋千。
梁宛歌感動歸感動,但是現在沒太多心思去為了一個秋千痛哭流涕,她心里懸著昨天在唐虛懷胸口上看到的疤痕,耿耿于懷,偏偏那男人四兩撥千斤的功夫了得,總是在她想追問出什麼之前就……
嘖,她這算不算是有把柄落在他手上呀?
所以她只好向這棟屋子里的其他人旁敲側擊。
「囡,我問你噢……」她遞上一根薯條巴結囡囡。
「問呀。」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小孩子還是很懂這個道理的。
「以前發生過什麼事?」
「呀?什麼以前?」這個問題沒頭沒尾的,很少有人能反應過來吧。
「就以前呀。」再奉上第二根薯條。
「哪個以前呀?你這樣問,我不知道你是要問什麼。」
「你知道唐虛懷胸口有一道疤痕嗎?我想問的是那段『以前』。」第三根薯條又送過來。
接薯條的手頓了頓,收回來,不再去拿梁宛歌的貢品,囡囡吸了一大口可樂。「我不知道噢。」
那種粉飾太平的嘴臉明明就是知道些什麼嘛!
「囡,你也不肯告訴我?!」
「我就不知道呀,有什麼可以告訴你的?呀?先生胸口有疤痕噢?」
「囡,太假了啦,你這個吃驚的反應要在前兩句做,我才有可能相信你什麼都不知道。」現在只有一句成語可形容——欲蓋彌彰。
「你不要忘了,你想知道的那段『以前』,我可能還是個不懂事的小孩子耶,我今年才五歲,和蠟筆小新一樣大。」
「我越來越懷疑那段『以前』到底是什麼情況……」尤其她又看到豪哥慌忙收拾所有工具,撐著拐杖想逃離現場,好似擔心她的下一個目標會鎖定他來追問,所以他要先閃人。
「那個傷痕看起來像是被刀捅進去的。」梁宛歌自言自語地猜,然後同時听到囡囡和豪哥倒抽涼氣。
他們的反應是在證實她猜對了嗎?
看來是的。
「誰捅的?」
兩個人又裝傻,梁宛歌只好自行推敲。
「我猜是女人捅的。」以那種刀痕,要是出自男人的力道,唐虛懷大概已經重新投胎了。
又是兩聲抽息回答,賓果!
「我再猜,是情殺!」
這回的抽息聲加重到讓梁宛歌再度證實了她的猜謎能力。
「他同時腳踏兩條船,所以在被發現時,其中一個女人翻臉,掏出預藏的刀子捅他。」
說完,沒听到激烈的抽息聲,表示這個假設被推翻。
「他玩弄少女的感情,搞大了人家的肚子還不負責任,苦情小花化身為復仇女王蜂,亮刀殺人!」
再說完,同樣沒得到兩人心虛的證實,這個情況也不成立。
梁宛歌偏著腦袋在想,又歸納出另一種橋段——
「有個女人瘋狂愛上他,也許曾經是這屋子里的某個病患,對他偏執地迷戀,所以面對滿屋子全是他的愛慕者,又是王貞夢又是高雅惟,導致她精神方面出了問題,有一天她向他求愛不成,抱著『我得不到的東西,別人也別想得到』的想法,與他——玉石俱焚!」
這次仍沒有倒抽涼氣的聲音,因為囡囡嚇楞到手里的可樂灑了滿地,豪哥則是差點被掉下來的刻刀給刺穿腳掌,反應遠遠超越震驚抽氣的程度。
喔——原來這個就是「以前」那段故事的大綱呀。梁宛歌恍然大悟地點頭,心里總算有了個底。
不過那女人也太狠了吧!別人不想愛她也不行嗎?一刀子就往他的胸口刺,沒死真的是命大,光看疤痕還能猜想那柄水果刀有多大支!
要是讓她遇到那個女人,她一定會狠狠、狠狠地甩她兩巴掌,讓她知道——有些你沒資格踫的男人,最好有多遠就離遠一點,那男人身上已經被貼上專屬標簽了!
嘰——
突如其來的緊急煞車聲沖進了前庭,車勢幾乎是在大門口才停下。
唐虛懷飛奔下車,難得慌張的模樣讓樹下三人看傻了眼。
「發生什麼事了?」三人互望,但當然誰也不能給誰答案,唯一解惑的方法就是跟上去看個仔細。
進到屋子里,室內亂成一團,亂的不是客廳里的擺設,而是在客廳里的那群人。
「玉玲姊,怎麼了?」梁宛歌問向屋子里唯一一個看起來還算鎮定的人,雖然玉玲姊的臉色一片鐵青。
「……欣怡發病了,先生正在替她急救。」玉玲姊的口氣還算平穩,方才也是她當機立斷打電話叫回唐虛懷。
「怎麼會突然發作?她的病情不是控制得很好嗎?」豪哥問。
「是新聞報導……『她』逃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