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了一會兒,水巽終于清醒過來。
醒來的剎那她只覺得一陣昏眩、頭重腳輕。
她依稀記得她手中拿著槍對著安勝昊,突然間沖出一道黑影,她還沒弄清楚那是什麼東西,她就已經昏迷不醒了。
她睜開眼瞧著四周,不由得一怔!
她現在是在哪里?
她非常確定這里不是她家,她的住處沒有這般奢侈華麗,以她在警察局所領的薄薪,根本買不起這里任何一樣東西,哪怕是那張法式休閑椅。
此時有人扭動門把,水巽惶惑地緊盯著房門口。
進來的人有一張陌生的面孔,不過他臉上那蔑視的表情,令水巽惴惴不安。
「你醒了。」他的聲音冷得宛如北極的寒冰。
水巽模糊的視線看不清來人,她用力地瞪大著眼,「你是誰?這又是哪里?」
他不屑地瞄了她一眼,「要不是勝昊阻止我殺你,你現在哪還有命問我這里是什麼地方!」
「勝昊--」水巽不由得一怔!
這里是安勝昊的地盤。
「小妞,我警告你,如果你敢輕舉妄動,當心--我會不顧一切殺了你。」赤狐惡聲的警告她。
「赤狐。」一個熟悉而低沉的嗓音從門邊傳來。
赤狐回頭望著站在門邊的安勝昊,不情不願地嘆了一聲,隨即噤若寒蟬。
原來這個人叫赤狐。
安勝昊氣勢昂揚地走到赤狐的面前,「你干嘛嚇她?」語氣宛如冷鋒過境一般森冷。
「我嚇她!?我是說真的,哪是嚇唬她?」赤狐毫不留情地駁斥。
安勝昊卻一點都不生氣,笑眯著眼瞅著赤狐,「我知道你不是開玩笑,但是你也別忘了,她除了警察的身分之外,她還是我安勝昊的救命恩人,相信你非常清楚我的為人是有恩必報,有仇也必報。」
赤狐當然知道他的為人,他無奈地抿抿嘴,「那--你要怎麼做?」
水巽驚惶失色地抬頭望著安勝昊,聆听安勝昊所下的決定。
安勝昊走到水巽的身旁蹲了下來,以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他的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是那笑容里帶著一股邪惡,令水巽不禁毛骨悚然。
「我要她做我的奴隸。」他說得仿佛理所當然似的。
「奴隸!?」水巽震驚地睜大眼,她不能置信安勝昊會如此不堪的對待她。
赤狐卻滿意地笑出來,「這主意還真不錯,虧你想得出來。」
「不--」水巽憤怒地嘶吼著,掙開他的手想從床上坐起來,她這時才發現自己根本無法動彈,原來她被綁在床上。
她驚惶的眼神瞪著安勝昊。「你--」
安勝昊冷笑一聲,「你想我會笨到讓你再有機會對付我嗎?」
赤狐隨著安勝昊的笑聲而狂笑,「依我看,她八成是當警察當到秀逗了。」隨後他似乎記起什麼似的頓了一下,遲疑的望著安勝昊,「你不是說要回『忘憂島』--」他指著動彈不得的水巽,「那她怎麼辦?」
安勝昊露出一抹賊笑,「她當然是跟著我們回去。」
赤狐錯愕地望著安勝昊,又睨視著水巽,「她跟我們回去……」隨後不贊成地搖頭,「那怎麼成,這豈不是暴露出忘憂島的所在?」
水巽睜著一雙大眼梭巡著安勝昊和赤狐,听赤狐所言,莫非他口中的忘憂島正是他們的大本營?要真是如此,她樂意當一次俘虜,跟隨他們到忘憂島。
安勝昊露出一副毫不介意的得意,「既然我敢帶她去忘憂島,我就有辦法讓她說不出忘憂島的所在。」
赤狐見安勝昊有恃無恐,他一顆惴惴不安的心終于安然落下。「我相信你。」他陰沉沉地冷笑。
乍听安勝昊猖狂的語氣,水巽全身因膽戰而直打哆嗦,不禁開始擔心他會用什麼樣的手段對付她。
安勝昊靜靜地看了她好一會兒。她是個既驕傲又倔強,而且充滿熱情的女人,是那種永遠不會讓男人厭倦、永遠讓男人充滿著驚喜的女人,他怎麼舍得放她走呢?
「水巽,你要乖乖的和我配合,路上不要替我制造不該有的嘈雜,我會好好的『照顧』你。」
水巽直愣愣地瞅著他,他話中玄機令她不解,她不知道這是句警告還是安撫。
他很想伸出手輕撫她的粉頰,但是因為赤狐就在身邊,他必須維持本有的冷傲,硬是克制住這份渴望,「記住!痹乖听話。」他寒氣逼人的說著。
水巽依然一臉茫然地望著安勝昊。
赤狐憂心又帶著慍色瞅著安勝昊,「既然你堅持要帶她回忘憂島,我也無權阻止你,不過你要考慮清楚,島上其他人的性命都操縱在你的手上,我希望你能三思而後行。」
安勝昊冷眼瞅著赤狐,「放心,既然我決定要帶她去,我自然是經過深思熟慮。」
赤狐見他堅決的神情,知道此事已無轉圜的余地。「好吧!你是主子,怎麼說怎麼算!」他神色黯然的道。
在一旁的水巽不知道忘憂島是什麼地方,不過從赤狐的神色看來,應該和她所揣測的想法不遠,這名為忘憂島的地方,一定是安勝昊的大本營。
*****
半夜里,水巽的耳邊傳來一陣轟隆隆的飛機聲,它似乎就停在附近。
安勝昊神情冷傲的走進囚禁水巽的房間,移步到她的面前,蹲來抬起她的下巴,「親愛的,我們現在就要離開。」
水巽倔強地甩開頭,「去哪兒?」
「忘憂島。」安勝昊森冷地一字一字的說。
「我知道是去忘憂島,但它在哪里?」水巽不安地扭動著因被長時間捆綁而麻木無知覺的雙手。
「美人,你的問題還真不少。可是你別忘了,現在你不是警察而是我的俘虜、奴隸,通常一個身為奴隸的人,只要記住主人的命令而不是詢問主人。」陰鷙的雙眸有著輕謔的嘲諷。
水巽羞憤地瞪著他,「你這忘恩負義的家伙!早知道那天就不救你--」
正當她開口斥罵安勝昊時,他趁其不備為她注射一針,錯愕的她只能睜著一雙大眼,憎恨地瞪著他,瞳孔瞬間無法對準焦距,眼前那張俊俏而邪惡的臉倏地有些模糊,意識逐漸渙散。
安勝昊不禁莞爾一笑,解開她手腕上的繩索,看著細柔的肌膚上出現一條條的紅色繩痕,他的心略感疼痛,一把抱起全身癱軟的水巽,緊緊地擁進懷中。
「你知道嗎?我的心有多麼的不舍。」安勝昊低頭在她的額間印下一記心疼的吻。
他旋即懷抱著水巽走出客廳來到門前的停機坪,搭上飛機,「走吧!回忘憂島。」
安勝昊將水巽安置在身邊的椅子上,看她緊閉著雙眼、緊抿著倔強的雙唇,他的心湖無端地漾起陣陣漣漪。
赤狐來到他的身邊,看著他剎那間失神的模樣,他不知道是不是該道喜;賀喜他終于會為了一個女人而心動,還是要阻止這份不應有的感情。
「告訴我,你是不是真的對她動心?」這個結一直卡在他的心里。
安勝昊訝異的回眸望著赤狐,「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赤狐輕嘆,「你的冷酷掩蓋了你熱火般的熱情,但是一個人的眼楮是不會說謊的,我從你的眼里看到不一樣的感情,你別再矢口否認了。」
安勝昊只是抿嘴而笑,就算他面帶著微笑,仍讓人難以捉模,令人玩味其中的玄機。
*****
回到忘憂島的別墅,安勝昊將水巽安置在一間房間里,他靜默地坐在離床僅有咫尺之遙的前方,靜候水巽清醒。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沖動地將水巽帶回忘憂島,他十指交握抵著下巴,默不作聲欣賞著她的睡容,他從來沒有仔細瞧過一個女人沉沉入睡的模樣,說實在的,她的睡容真的很美。
靜默了半晌,安勝昊看了一下手表,「也該醒了。」緊接著是一抹冷冷的邪笑。
雙手依然被捆綁在身後,水巽無意識的蠕動著嬌軀,既而發出一聲嬌吟︰「嗯--」
安勝昊面帶微笑,表情深不可測,邪笑的雙眼緊盯著床上的水巽。
水異在兩天之內被人注射了兩次麻藥,昏沉沉的腦子是一片混沌、迷糊。
「你醒了‧」
這聲音已經熟悉到毋需腦子辨認,她就已經知道是誰,水巽警覺地試圖讓自己在最短的時間內清醒。
「這--你--哪里--」她此時連說話都是語焉不詳。
「歡迎你來忘憂島。」安勝昊笑謔道。
「忘憂島……」水巽還沒完全清醒,她敲著自己混沌的腦袋,極力恢復所有的記憶,細聲地喃喃自語︰「忘憂島、忘憂島--」突地眼楮睜得圓大,她怎麼會在一眨眼之間就來到了忘憂島?
「我已經在忘憂島了?」水巽納悶地半信半疑。
「沒錯,你現在人就在忘憂島。」他的聲音堅定且傲慢。
水巽不免驚愕,莫非他又弄昏了她,所以她才在不知不覺中來到忘憂島,來到他毒品的大本營。
她心里對這所謂的忘憂島充滿著無盡的好奇,迫不及待想一窺它的風貌,她一個翻身準備坐起,卻又倒回床上。
水巽發現自己的雙手依然被一條繩索緊緊地鎖住,那足以令桃羞杏讓的花容,散發出緊逼燃點的溫度,「你--」她咬牙切齒的扭動著被捆綁住的雙手。
他暗自竊笑,明白水巽為何生氣。「我說過了,怎能給你機會對付我--」隨後忍不住開口狂笑。
那狂傲的笑聲激怒了水巽,她高傲的說︰「哼!我就不信你能綁住我一輩子。」她不屑地抿起嘴角。
「咦?」安勝昊故作驚嘆,手拍著額頭,「這建議不錯。或許我真該考慮一下。」
「你!」水巽氣急敗壞的瞪著他。
沒想到自己一時婦人之仁救了他,他卻恩將仇報,非但如此他還是警界頭號的敵人,思及此她就覺得嘔,然而她受制于他卻是事實。
安勝昊面帶著邪笑趨近她,以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如果你跟了我,我敢說,這是你的福氣。」
「呸!」
水巽啐了一口口水在安勝昊臉上,「你作夢!」
安勝昊陰沉地微笑,捺著性子用手擦掉臉頰上的口水。「看來,我給你福氣,你卻無福消受。」他整張臉貼近水巽,深邃的眸底閃著邪惡的光芒。「我最喜歡頑固、倔強的女人,你對了我安勝昊的味。我可以告訴你,在這個島上,是我說了算,識相點。你最好安分點,不然萬一出了什麼事,我可是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一切當作從沒發生過!」
安勝昊直起身,像王者般嚴厲的眼神注視著她。
水巽心里還在琢磨安勝昊的話中之意,抬頭卻見他拍拍手掌,房門立即打開,走進來一個綁著兩條辮子的女孩,低著頭手捧著托盤走了進來。
「主人。」
「東西放在桌上。」安勝昊冷峻的命令道。
女孩頭也不敢抬,乖乖地將托盤放在他所指的桌上,隨後戰戰兢兢地退出房間。
這會兒,水巽終于相信安勝昊所說的,在這里果真是他說了算。
安勝昊轉身面對著她,「你已經一天一夜沒吃任何東西,這--」手指著桌上的托盤,「全是你的。」
听到吃東西,水巽的肚子不自覺地咕嚕叫,托盤里有著許多美味誘人的食物,令她垂涎三尺,但是她不能為了填飽肚子而投降。
水巽傲然地仰起頭迎視著他,「不稀罕!」
「真的嗎?」安勝昊再一次蹲在她的面前,他的眼中寫滿戲謔、促狹。「你何苦要自我折磨呢?難道你怕我會在菜里下毒?」
她的反應只有沉默,安靜的令人猜不透她的想法。
安勝昊輕拍著她的粉頰,「安心的吃吧,我還不舍得讓你這麼快就香消玉殞。」
水巽靜靜地望著他,她倔強的目光表達了內心中的不滿,最後頭一偏離開安勝昊的注視。
安勝昊此時忍不住輕笑,「其實我並不是一個難相處的男人,我會是一個好情人、好愛人。」
水巽絲毫不為他的話所感動,只是緊咬著雙唇,不發一語。
「你--」他的耐心幾乎被她磨盡,眼看著怒氣即將涌上心頭,他再也無法忍受她的傲氣,一手扯住她的秀發,逼著水巽不得不仰起頭直視他。
「我從來沒見過像你這樣的女人,好!既然給你好臉色,而你一點都不知道珍惜,那麼現在開始你將不會看到好臉色。」說完,起身從床上強拖起水巽,「走!」
水巽依然不出聲,只是想掙月兌他的手,不停地扭動著肩膀和身軀。
安勝昊推開房間內的落地窗,硬是將她拖至陽台上,他陰鷙深沉地睨著水巽,「我要讓你知道在忘憂島上,除了我安勝昊的女人之外,其他的女人都只能供男人享樂。」
此話一出,水巽震驚地望著他。
安勝昊手握著水巽的腋下,對著樓下一堆正在工作、巡邏的男人,大聲嘶喊著︰「你們看一看這個女人長得怎麼樣?」
安勝昊的一聲叫嚷,頓時吸引住所有男人的目光,樓下的男人紛紛仰起頭瞧著他手中的女人。
「好!」
「好!」
叫好聲此起彼落,甚至還不時出現充滿婬欲的噓聲。
瞬間,水巽全身血液霎時凍結、凝固,渾身一陣顫抖,嬌容頓時刷白,毫無血色。
須臾,一道刺耳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緊接著她感覺到身上一陣涼意,她錯愕地低頭看著身上的衣服被他扯下一大半,僅存殘布遮住渾圓的胸脯。
「她的皮膚如何?還想不想再往下看呢?」安勝昊促狹的緊盯著她的胸脯。
水巽宛如驚弓之鳥、一臉慘白,一個堂堂的警官竟淪為取悅男人的物品,「不--」她驚惶失色的哀求著安勝昊︰「不,我求你--不要這樣對我,我求你。」
听到她的哀求聲,安勝昊勝利地睇著她,「終于肯低頭了。」其實他何嘗舍得她流淚,但是對付孤傲的她,他不得不祭出卑鄙的手段。
安勝昊迅速地將她帶離陽台,樓下立即出現一陣無法滿足的輕嘆。
他正視著水巽,「你願意乖乖的吃東西--」
像個淚人兒似的水巽,猛吸著鼻子,噙著淚點頭。「嗯。」
安勝昊拿起桌上的食物,舀了一匙的湯送進她的嘴里,水巽果真乖乖地張開嘴喝下。見狀,他眼底的促狹有著一抹一閃而過的溫柔。
驚嚇過後的水巽想著剛才令她驚駭不已的一幕,他狂狷的行逕令人膽寒,她還余悸猶存,但是此時眼前的他,舉手投足之間卻又流瀉出一股柔情。
水巽猜不透,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