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令香想不透自己是哪里得罪了任君睿?他害怕被女人看透?
多年來的期盼,沒想到換來他無情的遣返飯店,八年來的等待就這樣淪為日後追憶?
以目前所安排的行程,她停留馬德里只有三天的時間,三天……她要如何在三天內再次接近他?
話說回來,她還有機會可以接近他嗎?
太多的疑問、太多的困擾,讓她不知如何是好……
電話響起,元令香懶懶地回眸瞅著電話,她知道這絕不會是她所期待的人打來的,若不是經紀人打來的,就一定是哥哥元千駿打來關心她。
電話響個不停,讓她原本就已經亂成一團的心緒更加紊亂,元令香煩躁地深吸了口氣,走到電話旁接起電話,「喂。」
(怎麼回事,電話響了半天才接?)元千駿開口便責怪她。
「沒什麼,這麼晚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嗎?」元令香感覺全身慵懶無力,語氣冷淡地答道。
(我剛才打電話給君睿……)
「你打電話給君睿?」元令香一顆心頓時不安起來,「你為什麼要打電話給他?你該不會告訴他我現在在馬德里吧?」
(你說對了,我是告訴他,你目前在馬德里……元千駿若無其事地說著。
「哥——」元令香登時驚呼。
(放心,我沒告訴他你住哪家飯店,還有你是幻舞之事。)元千駿連忙解釋。
元令香霎時松了口氣,「哥,我真的會被你嚇死。」
(令香,昨天在機場沒接到你,君一直擔心你。)
「不,還是暫時別告訴他。」元令香焦急地阻止他。
(你們踫面了嗎?)元千駿關心地問。
「踫過面,今晚他約我用餐……」
(太好了,你等待八年,總算讓你圓了心願。)元千駿替她感到欣喜。
「可是……我又搞砸了。」元令香抑郁地說著。
(怎麼說?)元千駿斂起笑,一本正經地詢問著。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疋又讓我摘砸了。」元令香也說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她幽幽地嘆了一聲。
此刻,門鈴響起,元令香回頭瞥了一眼房門,隨即朝著話筒說︰「哥,不跟你說了,有人按門鈴。」
(好吧,那你自己多保重。)元千駿叮嚀著元令香。
「我知道。」元令香匆匆掛上了電話,快步來到門邊打開門。她訝異地注視站在門外的服務生,「請問有什麼事嗎?」
「幻舞小姐,這是今晚你出門後王子差人送來的邀請函。」服務生恭敬地將邀請函遞到元令香的面前。
元令香遲疑地從服務生手中拿起邀請函,邀請函上有著費利佩王子的親筆簽名。
她抬頭對服務生說︰「謝謝你。」她從身上掏出一百元酬謝他。
服務生微笑地轉身離開後,元令香轉身關上房門,小心翼翼地拆開邀請函。原來是費利佩王子為了酬謝她的表演,特地為她舉辦了一個小型迎接與慶祝酒會。
元令香淡淡地笑了笑,隨手將邀請函放在化妝台上,除了任君睿之外,誰的邀請都無法讓她心動。
從未有過這樣的情形,任君睿第一次因為心緒的紊亂而無法安然人眠。只要他一閉上雙眼,腦海里便會不斷地浮現「幻舞」的影子、她熱情舞著的模樣,尤其是那雙帶著狂喜又有一絲憂郁的眼眸,讓他真的不知道該何去解讀那眼神的涵義。
那種震撼感,讓他不自覺地遷怒于她,明知道不該這麼做,但是他還是這麼做了。不過,他的心底卻有另一種莫名的渴望,他想擁抱她、征服她、融化她、將她佔為已有,這些瘋狂的念頭讓他驚惶失措。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曾經給過他這樣的感覺,唯有幻舞!
她真是個奇怪的女人。
任君睿抓起桌上的威士忌為自己再斟上一杯,酒瓶里僅剩最後一口威士忌,此刻他才發現自己竟然在不知不覺中喝完了一瓶威士忌。
任君睿望著酒瓶莞爾一笑,曾幾何時他會為了一個女人如此煩心,真不知道她對他施了什麼魔咒,他居然被她魅惑得意亂情迷、神魂顛倒。
此時,埃爾走進客廳,發現了一臉疲憊的任君睿,埃爾錯愕地看著他,「董事長,您一晚沒睡?」他走到桌邊發現橫躺在桌面上的空酒瓶。
「睡不著。」任君睿自嘲地一笑。
埃爾望著任君睿,他實在猜不出是什麼事困擾了任君睿。「董事長,您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或許睡一覺起來,想法會不一樣。」
「不可能的……’任君睿模著下巴幽幽地嘆了一聲。
听他這麼說,埃爾有些不知所措,慌忙中遞上一封信,「這是剛才門口小弟拿給我的,他說是昨晚您和幻舞小姐出去時送來的。」
任君睿懶懶地瞄了一下信封,發現上面的簽名,他拿起信封仔細端詳。「是費利佩王子的邀請函。」他拆開信函,「費利佩王子今天要為幻舞舉辦一個小型酒會。」他的聲音隨著心情起伏而洪亮起采。
「您要參加?」埃爾小心地看著任君睿的表情。
「要,當然要參加,這是費利佩王子的邀請,我怎能拒絕他的好意呢?」任君睿臉上終于綻出笑意,而且還是一抹詭譎的笑意。
埃爾呆立望著任君睿,他竟然一反常態地願意參加酒會,而且臉上還露出欣喜的笑意,這是怎一回事?
任君睿信心十足地面對穿衣鏡,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如此興致勃勃,之前他總是忙于推辭所有的應酬,今天卻有些迫不及待。
「埃爾——」他急喚著。
埃爾飛快出現,「董事長,什麼事?」
「車子準備好了嗎?」他看著鏡子,重新調整頸上的領結。
「已經準備妥了。」埃爾恭敬地回話。
「出發。」臨離開之際,他仍然不忘回頭瞥一眼鏡中的自己,露出一抹自認為最瀟灑的微笑。
埃爾怔怔地看著任君睿種種反常的舉動,卻不敢出聲多說,只是靜靜地尾隨任君睿的身後。
任君睿的座車緩緩地駛進費利佩王子的豪邸,他沉著地步下轎車、走進屋里,鋼琴聲傳至大廳的每一角落,四壁的藝術品增添一室的雅致。
「嗨,我的好友。」費利佩王子發現了任君睿,他展開雙臂熱情地擁抱他。
任君睿以同樣的熱情回應費利佩,「您的酒會我怎敢不到。」
費利佩詭異地微笑著,「為你介紹一位美女。」
「沒想到能在您的酒會上認識美女……」任君睿的目光立即被迎面而來的「幻舞」吸引。
費利佩發覺任君睿的分心,不禁好奇地追隨著任君睿的目光,當他看到幻舞,不禁啞然失笑,他用力地拍著任君睿赦的肩膀,「她就是我要為你介紹的美女。」
任君睿一愣,原來費利佩口中所指的美女就是幻舞!
他微笑地隨著費利佩走近幻舞,幻舞正忙著與周遭好奇的貴族們交談,渾然不知他們的接近。
「幻舞小姐。」費利佩溫柔地輕喚元令香。
元令香听到費利佩的呼喚聲連忙轉身,當她的目光與任君睿相會時,她乍然一僵……
「容我為你介紹,與你同樣是東方人的任君睿先生,任先生在西班牙有著驚人的成就。」費利佩為幻舞介任君睿。
元令香略略掀動僵硬的嘴角,深深地吸了口氣,設法子復瀕臨失控的心跳。「你好,任先生。」
「你好,幻舞小姐。」
她感覺到他熱情的目光緊盯著她,她不斷警告自己,千萬不能在眾人的面前出糗。在來此之前,她早就考慮過他對她的無窮威力,也能了解光憑他英俊的外表就足以令她心跳失序。
「我就說嘛。」費利佩積極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穿梭,「你和君同樣是東方人,而且在不同的領域上都有著亮麗的成就,最重要的是你們倆站在一起真是郎才女貌。」
元令香頓覺自己的心跳再度失控,狂亂得毫無秩序可言,她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我哪敢跟任先生的成就相提並論……」
任君睿散發現元令香瞬間僵凝的表情,紅潤的雙唇正微微顫動著,像是微風中輕顫的玫瑰花瓣,他心疼地想為她解圍,「幻舞小姐,你太客氣了,如果不嫌棄,請讓我陪你觀賞王子的花園。」
「啊!這真是個好主意。」費利佩乎有意做媒人,連忙開口贊成任君睿赦的提議︰「幻舞小姐,難得來此,不如就讓君做你的向導,,引你觀賞外面的花園。」
太好了,她正需要大量的新鮮空氣。
「那就麻煩你了,任先生。」元令香佯裝鎮定,努力綻放一朵自認為動人的淺笑。
「不客氣,請。」任君睿紳士地邀請元令香。
任君睿和元令香默然不語地漫步在滿是綠蔭的小徑上,元令香不時偷偷地望著身邊的任君睿,發現他原本僵硬的下巴似乎已漸漸放松許多,只是一種緊繃的沉默彌漫在他們之間,她知道自己必須鼓起勇氣先打破僵局,否則機會會再次失去……
「沒想到今天又見面了。」
「沒錯,又見面了。’任君睿的語氣依然冷漠,卻用深不可測的目光注視著她,似乎打算看透她。「昨天……我很失禮,請見諒。」
元令香錯愕地頓住腳步看著他,他居然會低聲下氣的道歉?
「不,是我不該探究男人的心。」
任君睿的俊顏露出一抹笑意,「其實這也沒什麼,是我自己大驚小敝,若是一個女人能看透某個男人的心,相信那個男人會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你說對吧。」
他想通了?
今天他終于笑了,他的笑容是那麼溫柔,她不禁懷疑,自己是否能把它捉住且保存起來。
「這也要看對方而定,若對方根本不是自己的最愛,還是不要輕易做傻事才好。」元令香的眼底閃耀的光芒是如此明亮。
「那你找到了值得讓你做傻事的男人嗎?」他的聲音愈采愈低,變得有些嘶啞。
「我……」元令香若有所思地頓了一下,隨後唇邊露出一抹神秘而羞怯的微笑,「有是有,但是他卻始終不知道我一直在默默地為他做傻事。」
「是嗎?」他的心中有一股失望的感覺,勉強地一笑,「真不知道那個男人是幸福還是遲鈍,竟然不知道有一個女孩默默地在為他做傻事。」
「或許這樣也是一種幸福,至少我自認是一個幸福的女人。’
「你為什麼甘願為他這麼做?」任君睿只能苦笑。
「只因為我愛他。’元令香終于說出心中的話,她激動地凝視著任君睿。
任君睿的心頭一震,就是這種眼神!
那股熟悉的感覺又詭異地纏繞在他的心頭,「幻舞……你真是一個奇怪的女孩。」
「奇怪?我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奇怪,每一個人對愛的看法和面對的態度都不同,或許我的愛是執著得有些傻,但是我一直認為這是一種甜蜜。」她的眸中充滿了身處情愛中的溫馨與酸苦。
不!這不是他想听到、想知道的事情,他想听到她告訴他,她的感情世界純潔得像張無瑕的白紙,而不是她已經心有所屬這種話。
一股莫名的怒火燃燒著他,他全身不由自主地緊繃著,他一把將她攫進懷里,冷著臉說︰「不準你繼續喜歡那個男人!」
他突然轉變的態度嚇了她一跳,她低下頭撇開眼不敢注視他。「我……」
「答應我!」任君睿強悍地命令她。
「為什麼要逼我做這樣的決定?」面對他的怒火,元令香是又驚又喜,但是她的臉上沒有顯露出一絲一毫。
「因為我想追求你!」任君睿不顧一切地月兌口而出。
「你想追我?」元令香震驚地仰起頭望著他。
「對!」任君睿肯定的回答她。隨後不容她反抗和思考,他握住她的手快步來到花園的一角,一個不容易被人發現的暗處,將她壓在牆面上,雙手抵在她的身體兩側,讓她在不知不覺中被限制住,「我不會給你逃跑的機會。」
「什麼?」背上傳來牆面冰冷的溫度,但是她的心卻正狂熾地燃燒著,這不就是她一直等待的一刻?
任君睿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游移,之後他的臉上緩緩泛起十分溫柔的笑意。
元令香盡情地凝視著他,欲言又止的雙唇觸動了他的心扉。
「我要吻你……」他在她的唇邊喃喃低語。
他沒給她考慮的時間便出其不意地吻住她的唇。
出乎意料地她完全沒有反抗,她在愣了一下後,隨即自然而然地接受著他。
她的熱情幾乎讓他無法立刻抽身,他凝視著她的麗容,強逼自己往後退了一步。
元令香腳步不穩、雙眼迷蒙,她一臉困惑地注視著他。
任君睿恨不得再抱她人懷,但是他辦不到!
「我們該進屋里了。」他拉住她的手,轉身回到花園的小徑上。
元令香錯愕地看著他的側臉,他又怎麼了?一轉眼他又變回冷酷、倨傲的男人。
回到酒會,費利佩面帶詭譎的笑容迎視著任君睿和元令香,元令香突然感到一陣尷尬,恰巧有幾個人正朝她搖手。
「對不起,我過去和其他的人打招呼。」
「你去吧,但是不能太久。」任君睿微笑地道。
元令香看了看他,笑了出來。「你也未免太霸道了吧。」
任君睿不語,以微笑代替回答。元令香旋身走向那群人,任君睿定定地望著她優雅的背影。
「她言行舉止既表現出淑女的風範,卻又不失少女的純真。」費利佩的聲音在任君睿的身旁響起。
任君睿一點都不感到驚訝,只是淡淡地笑著,「幸虧您已經有了埃娃小姐,要不然我們會成為情敵。」
「情敵?」費利佩不禁失笑,「君睿,這種話我還是第一次從你的嘴里听到,敢情你已經下定決心要追求幻舞小姐?」
任君睿旋身面對著費利佩,他露齒一笑,「有這樣的打算,但是這也得看幻舞的意願,我可不是一個願意吃閉門羹的人,若是沒有十成的把握,我是不會輕言上戰場的。」
費利佩瞟著幻舞,「以她剛才看你的目光,我相信你已經贏了頭役。」
任君睿的嘴角不由得漾起了一抹微笑,「不要胡亂臆測。」
服務生捧著銀質的托盤走過,費利佩順手拿了兩杯酒,將其中一杯遞在任君睿的面前,「祝你成功。」
「謝謝。」任君睿仰頭一口飲盡杯中的酒。
他自信的雙眸追逐著正與人交談的元令香,看著她自然而然、不經意流露出的媚態。她不時地回眸對他微笑,唇邊泛著一絲溫柔和熱情,仿佛一股電流竄過全身,震懾了他。
「王子,請容許我暫時離開一下。」任君睿頭也不回地撇下費利佩,走向元令香。
費利佩忍不住暗暗的偷笑,看來幻舞觸動了任君睿那顆堅硬冰的心。
任君睿散來到元令香身後,在她的身邊輕聲開口︰「你已經離開太久……」
元令香吃驚地回眸瞅著站在自己身後的任君睿散,她並沒有看到他離費利佩走過來。「我……」
他霸道地握住她的手肘,「各位女士,容我暫時借走幻舞小姐。」
女士們莫不以微笑回應,欣然接受任君睿的請求。
任君睿散摟住元令香的腰,離開那群人,「少與這群三姑六婆打交道」他的語氣中有著責備。
元令香怔怔地看著任君睿,「我……我知道。」
此時,費利佩宣布舞會開始,一室的燈光幽暗下來——他摟著埃娃開舞,所有的來賓都圍在舞池旁欣賞他們二人精湛又優美的舞姿。
人們隨後走進舞池,任君睿摟著元令香說︰「跳舞吧。」
「嗯。」元令香微笑點頭。
任君睿的手貼在她的背後,把她壓向他,兩人的右手不自覺地交攏,他的身子隨著音樂開始自然擺動,她也不知不覺地跟著他動。
「幻舞。」他輕聲低喚。
「什麼事?」她抬起頭看他,雙眸清澈而燦亮。
「能不能告訴我實話,你是真的深愛著那個影響你的男人……」他嚴肅地開口道。
「是的,我一直深愛著他。」她堅定的回答他。
「為了我放棄他。」他狂妄的命令著。「你也許會認為我是一個不講理的男人,但是我既然表明要追求你,我就一定會設法從那個男人的身邊將你奪過來。」
元令香剎那間有股想大笑的沖動,瞧他一本正經的神情,她強奈著這股想笑的沖動。「那你不妨就試試看吧。」
是呀,她真的想看他如何從他自己的身邊將她奪走。
任君睿察覺到她唇邊的莞爾笑意,「你在幸災樂禍?得意有個男人爭奪你?」他的目光瞬間變得冷硬。
她擔心他的轉變,連忙隱去唇邊的笑意。「不,我不是災樂禍,而是不能置信,居然會有男人爭奪我這個毫不起眼的女人。」
「你不是一個毫不起眼的女人,而是一個令男人心動的女人。」他特意強調著。
元令香忘情地望著任君睿,真的是這樣嗎?一股不敢置信的擔憂突如其來地襲上元令香的心頭。
餅去這八年來,她一心只想著他曾說過的話,相信只要她變漂亮他便會娶她,今天她總算達到他的標準,然而他早巳忘了當年的承諾,最令她憂心的是,這場游戲是由她開始的,然而她現在不知道該如何收場。因為在任君睿的眼中,這一切才要開始,接下來她該如何處理?
她將頰靠在他的肩上,感覺到他的手貼著她的腰,一股男性的芳香侵襲著她的感官,音樂回蕩在她的耳邊。她閉上雙眼,企圖厘清今晚所有的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