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覺得天下大亂了呢,曾身負盛名的未央公子會是今天這種身份本來就已經讓人驚的說不出話來,沒想到他竟然還這樣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連沉未央都有灰心的一天?
其中到底有些什麼糾葛?
不過齊宣蕭躊躇半日,還是不敢問出來,只是說︰「未央,你一日是我的朋友,便一直是我的朋友,你如有什麼難處不妨說出來,讓我幫著你想法子。」
沉未央嘆氣︰「不必了,你只要從今以後忘了有我這個人就好了,想什麼法子啊,死了就罷了。」
直是讓齊宣蕭腸子都擰了起來,這麼心灰意冷的樣子,這麼一心求死的樣子,若是別人就罷了,如今竟是沉未央,真真讓人心酸的緊。
只是再是心里難受,也還強做笑顏勸慰他︰「未央,你從來不是這麼服輸的人,怎麼今日這樣了?就有什麼事情,想個法子弄好就是了,你要用什麼或是要什麼人幫忙,只管告訴我,哪里就有過不去的關呢?」
沉未央倒讓他說得笑起來︰「你又不知道,我這事便是神仙也沒法子的,唉,你就先讓我自怨自艾兩天吧,若這兩天沒死,再說罷。」
這話說得有些意思了,極象是沉未央的脾氣,齊宣蕭連忙答應,也就不敢再擾他,自己悄悄出去了,只是叫了丫頭出來細細囑咐了,十分不放心。
真是為他擔心呢。
越是玲瓏剔透的人越是心思細,事事都要細思量,難免想得過了火,又不肯听人勸,就像他這樣,一旦想得鑽了死胡同,便難以月兌身。只是…………他如今這形狀,事情想必十分嚴重才是。
齊宣蕭看看緊閉的房門,不由的嘆口氣。
齊宣蕭有點怕他,沒得了他召喚也不敢去擾他,只每日在十八層總壇逍遙,凌飛揚對他十分的客氣。
朝中的紅人啊,突然來這個現在統帥武林的地方,只怕不只是來玩玩而已的吧,凌飛揚與他本只有一面之源,絕對沒什麼大交情的,怎麼這小候爺到這里來散心了?
凌飛揚不得不分外戒備。
可是看起來他真的很閑的樣子,整天眠花睡柳,也沒見他刺探什麼消息,完完全全是在修身養性的樣子。
真是滿心疑惑,卻又不敢怠慢,武林勢力再大終是草莽,不必和朝廷作對。
凌飛揚在書房里批著折子,一抬頭便看到這礙眼的齊小候爺正在泠湖上泛舟,此時泠湖上全是殘荷,竟不知他哪來的興致。
齊小候爺此時坐在船頭,十分悠閑,他容顏本就十分俊秀,此時微微笑著,更兼身邊幾個美女與他調笑,真是風流倜儻之至了。
凌飛揚咬咬牙,心里說不出的不舒服,其實不是不知道為什麼,只是…………不肯承認罷了。
不想管那個人,低下頭繼續做自己的事情,卻心中煩亂,竟是集中不了精神,呆坐了半日,終于起身走了出去。
看主子出來,門口伺候的侍衛忙跟上去,凌飛揚擺擺手︰「不必跟著了,我一個人走走。」
幾個侍衛面面相覷,主子今兒怎麼了?
只是不敢說話,看他木著個臉慢慢往外走過去。
說是一個人閑著走走,卻一不小心走到綰晴樓門口,直到了門口才驚覺,不由呆了。
真不知是撞了什麼邪,這幾日睡不好吃不下也就罷了,怎麼連出來走走竟然都走到這里來?
心里把自己咬牙切齒的罵了半天,垂頭喪氣的正要進去,卻听到身後齊小候爺的聲音︰「啊,凌教主,怎麼站在門口不進去呢?難得凌教主大駕光臨,幸而我現在回來了,不然豈不是錯過了?」
凌飛揚轉過頭去,看他笑容滿面,連聲音也帶笑,似乎和他極好交情一般,心中自然明白此人不可小覷,一邊也忙擠出笑容︰「坐的倦了出來走走,就順便來瞧瞧候爺。」
齊宣蕭忙請他進去,笑道︰「凌教主費心了,這次冒昧打擾真是惶恐。」
凌飛揚也客氣︰「齊小候爺還習慣把?若是要什麼用的,要什麼人服侍,只管叫人告訴我,小候爺是貴客,請都請不到呢。」
齊宣蕭听他這麼一說,便笑︰「凌教主盛情,齊某敢不謹領?」
笑容竟是十分玩味的樣子。
只是凌飛揚心中有些心事,倒沒注意,只是躊躇著不知怎麼開口。
只好與齊宣蕭扯些有的沒的,倒讓齊宣蕭暗暗揣度,這人到底要說什麼?
扯了許久,扯的自己都有些急躁起來,凌飛揚總算是想到了個借口,說︰「前日我送來的人,他身子有些不太好,不知有沒有給候爺添麻煩?不如現在交給我好讓大夫看看。」
齊宣蕭一怔,未央?一時沒有考慮,只是直覺的忙為他辯護︰「哪有麻煩,未央很合我的心意呢,不如凌教主就讓他在我這里多住幾日吧?」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只覺得凌飛揚的神色瞬間就難看起來,那樣子瞪著他,似乎要把他吃下去一般,倒嚇了他一跳,心里忍不住暗想︰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凌飛揚很快便收了那神色,只淡淡說︰「既然候爺喜歡,那就讓他在這里多住幾日吧,若他為候爺添了一點半點麻煩,候爺派人告訴我,我自然接他回去。」
說著便告辭了。
齊宣蕭送他到門口,心里說不出的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