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越檀起身伸個舒服的懶腰。昨晚睡了一個好覺,尤其吃了一頓美味宵夜更是有助睡眠。
思起昨天的宵夜,他很快地聯想到今天的早餐。
不知道她會弄什麼早餐?
想著美味早餐,整個精神便來了。他飛快地跳下床,以最快的速度梳洗一番,神采奕奕走出房間。
來到餐廳,古越檀赫然發現自己不是最早起的一個。
迸越琛、古越馳、古越漫、古越頤和古老爹都已經圍坐在餐桌旁,正開心的大快朵頤。
這這這……怎麼一回事?
「皮蛋瘦肉粥到。」文靜書雙手端著大托盤,盤內裝著一碗碗冒著熱氣的皮蛋瘦肉粥,扯開嗓門一叫。
「好好好。」古老爹連聲好,望著皮蛋瘦肉粥笑得嘴都合不攏。
「我也要。」
「也給我一碗。」
「我也要。」
大家爭相搶著要吃文靜書端出來的皮蛋瘦肉粥。
迸越檀見狀,一股無明火冒了上來。
他們居然厚著臉皮搶他的早餐?
「統統不準動,這些全都是我的!」
如雷般的叫吼讓所有人震了一下,紛紛將目光移向出現在餐廳的古越檀身上,最後大伙兒不約而同的決定不理會他,埋頭繼續品嘗皮蛋瘦肉粥的美味。
「可惡!」古越檀咬著牙恨恨地低吼。
「小器鬼。」文靜書見他為了區區一頓早餐發怒,不禁冷哼一聲。
她的譏諷更添加了古越檀的怒氣,一怒之下他逼近餐桌,雙手抓住桌巾,咬著牙,準備泄怒的舉動。
剎那間,桌上的東西落滿地。
大伙兒似乎早已所覺,每個人非常有默契做出一致的動作,雙手捧起面前的皮蛋瘦肉粥,其他的……隨古越檀怎麼摔都行。
驚見這情形的文靜書嚇傻了眼。
他竟然為了一碗粥……
迸越檀鐵青著一張臉,怒瞪面前一票恬不知恥的家人,「不準吃!」
沒人理他。
文靜書折返廚房,再出來時,手里多了一碗皮蛋瘦肉粥,她信步來到他面前,「一大早生氣會影響食欲。」
迸越檀望著她手中的皮蛋瘦肉粥用力吞了一口口水,快速搶下她手里的粥,拉了一張椅子坐下,便低頭吃了起來。
「靜書,你做的早餐比廚房里任阿一位師傅的還捧。」古老爹滿足的說。
「你的廚藝太棒了!」
「太久沒吃到這種美味。」
「什麼太久?根本是沒吃過。」
一句接一句的贊美聲此起彼落。
迸越檀抬起惡目瞥他們一眼,又垂下頭繼續吃著碗內的美食,「一群不知道羞恥的家伙。」
迸老爹惱怒,大手往桌面一拍跳起來,「你說什麼?」
「越檀,你別太過分!」古越琛苞著起哄,眼楮瞪向古越檀。
文靜書從來沒面對過這種火爆場面,嚇得縮在一旁。這家人……好恐怖。
吃下最後一口粥的古越檀,伸手從面紙盒里抽出一張面紙抹淨嘴角。
「難道我說錯了?昨天我已經說得很明白,靜書是我的私人廚師,你們有什麼理由吃她做的早餐?」
「這……」古老爹啞口無言。
迸越琛見沒戲可唱,乖乖地坐回椅子上。
「不如這樣……」古老爹冷著老臉開口說話,他可不願意臨老被兒子羞辱。「你昨天在靜書家工廠投資的兩億,其中的三千萬算我的,以後靜書也是我的廚師。」
既然古老爹起了頭,古越琛也跟進。「我也一樣,投資三千萬。」不為別的,只因為文靜書煮的東西太美味。
迸越漫毫不猶豫的道︰「我也算一份。」
迸越馳跟著說︰「我也是。」
迸越頤低頭算了算,「三千萬劃算,也有我一份。」
文靜書錯愕地看著這家人。他們為了吃都如此不惜代價嗎?
「既然大家都出錢,往後靜書就不是你一個的私人廚師。」古老爹挑眉看著大兒子,儼如國王下令。
不過,那也得看國王的手下是否願意遵守。
迸越檀擠出譏諷的冷笑,「你們也太會打如意算盤吧?華達的兩億是我獨資,所以靜書是我的私人廚師,你們誰也不準命令或吩咐靜書煮東西給你們吃。」
文靜書瞪大眼楮看著他。
她鼓起勇氣來到他身旁,望著那雙充滿憤怒的銳眸,「都是一家人,你又何必為了一頓早餐發火?而且我有特地為你留一份。」
她這句話說得他心暖暖,但還是不能讓其他人分享。
「你是我私人的,不是大家的!」
面對這家伙的霸道,文靜書一臉哀怨的垂下頭,想著自己的委屈,眼眶瞬間蒙上一層薄霧,「我不想再做你的私人廚師,我只想回家做給心宇吃。」
迸越檀的怒氣瞬間被她的眼淚逼退,收斂臉上的慍色,走到她身旁拍著她的肩膀。「我又沒責怪你。你想想,照約定你只需要對我一人,如果答應他們的要求,你必須面對多少人,三餐外加宵夜,不累死你才怪。」
「我沒關系。」
沒關系?她也未免太好心了吧?
迸越檀氣得跺腳,暫退的怒氣飛快地回到身上,「為什麼沒關系?相信你也看到廚房里另外還有三個廚師,那他們要做什麼?」
「他們、他們……」她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他們就是負責其他五人的三餐,如果半夜餓了,外加宵夜。」古越檀皺著眉說。
他的冷漠听入古老爹的耳里,令他忿忿不平的看著無情的大兒子。
「小子,提醒你一句,我是你老爸,不是你兄弟。」小時候教他們忠孝仁愛禮義廉恥,長大後怎麼都不見了?
迸越檀不語,目光轉移至頭頂的天花板,假裝沒听到。
文靜書看著父子倆為了吃而反目成仇,這樣的奇景簡直令人嘆為觀止。
她再次靠近古越檀,扯扯他的衣袖,「為了吃而落個不孝的名義,不好吧?不如你就答應讓我也做給老伯吃……」軟軟的音調摻上一絲無助。
他斜睨她一眼,她臉上的神情深深打動他的心,而且他也不想落個不孝的罪名。
「好吧,就老爹一個人能吃你煮的東西,其他人一概不準踫!」終究退一步。
迸老爹開心道︰「太好了,我又可以吃靜書煮的東西。」
文靜書喜出望外,嘴角忍不住往上揚,抬頭望著古越檀,
「中午你想吃什麼?」
吃什麼?
迸越檀剎那間感到心花怒放,「我想吃壇子肉,還有葡國雞。」
「好。」文靜書欣然答應。
看著文靜書毫不猶豫的答應,古老爹有些疑惑。
「真的能吃到這些菜嗎?這些可都是名菜。」
迸越檀得意一笑,「她不會讓你失望的。」
迸老爹相信大兒子的話,眼底不自覺地流露出期盼。
「我開始期待了。」
迸越檀對她的信任,讓文靜書的心涌上暖意。
迸越琛、古越馳、古越漫和古越頤只能眼巴巴的看著父親和大哥。
他們一點兒都沒顧慮他們四個人的口水都快流滿地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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迸越檀依照往常時間前往公司,他一進辦公室,秘書即通知他華達化工已從他銀行的戶頭提領兩億。
早在文心宇對外界放出華達要出讓的風聲,他即注意華達的動向,並詳細地搜集有關華達的資料。他深信華達仍具有發展的潛力,目前只是一時周轉不靈罷了。
經過昨天與文心宇的見面,他更加深信自己的投資不會有去無回,加上文靜書目前在他身邊,相信文心宇在工作上會更加把勁,成功之日會提早來臨。
迸越檀思起文靜書。
她確實是個難得的好女孩,只可惜和圍繞在身邊的女人相比,她有著讓人無法領教的身材,這是唯一的遺憾。
迸越檀無奈地嘆口氣,又想想她有著其他女人所沒有的本事,一抹邪魅的笑躍上嘴角,「至少還有可取之處。」以她的廚藝沒有幾人能比,甚至更勝五星級飯店的廚師。
在沉思的當下,桌上的電話忽然響起。
迸越檀神情慵懶地接起電話,「古越檀。」他有先報上名字的習慣。
「古先生。」
依他的听力和記性,凡是見過一面或者交談過一次,他的腦袋記憶庫一定會留下紀錄。
這聲音太陌生!
「請問你是哪一位?」
「對不起打攪了你,我是飛騰的夏震。」
夏震?這名字有點耳熟。
「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夏震吞了吞口水,「古先生,我想拿自己的工廠跟你周轉現金。」
「周轉現金?」古越檀冷冷輕笑,「夏先生,你是不是弄錯了?這里不是銀行,更不是救助機構,再說我古某不做高利貸的工作。」
「不、不,古先生,你誤會了,一個月前你曾經親自來過我的工廠……」
驀地,古越檀記起他曾經勘察一家即將面臨倒閉的工廠,工廠里除了幾部老舊機器之外,沒有任何一件值得讓他買下的理由。
謗據他私下查訪,夏震之所以會家產散盡,全是花在女人身上;公司賺錢之際就拋棄妻兒金屋藏嬌,直到床頭金盡方才蘇醒,但為時已晚。
「夏先生,我沒打算要收購你的工廠。」古越檀軟中帶硬的口吻回絕。
「古先生,我可以降低價錢……」夏震苦苦哀求。
迸越檀煩躁地皺緊眉頭,「夏先生,我是個生意人不是慈善家,你的工廠在我眼里可說是一文不值,所以你最好打消這個念頭。」
他斷然切斷電話,毫不留給對方商討的余地。
「只要我看過都要買下來?當我古越檀是傻子,哼!」
桌上電話又響起,古越檀瞪著電話好半天。
「這些人是听不懂國語嗎?真愛死纏爛打。」
不接!
餅了一段時問,鈴聲停了,古越檀的眉頭梢稍舒展;沒一會兒,電話鈴聲又響他抓起電話不由分說的連吼帶叫︰「我說不買就是……」
「你怎麼了?誰惹你生氣?」文靜書怯怯的柔聲傳來,令古越檀滿腔的怒火霎時降溫。
「是你,有什麼事?」
「你出門時,我忘了問你晚上會準時回來吃飯嗎?」
中餐都還沒著落,現在就問起晚餐?
「中午會回家吃飯。」他沒好氣的掛斷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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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沒招惹他,他為什麼要沖著她發脾氣?
文靜書望著手中嘟嘟作響的話筒呆愣。
「越檀對你說了什麼,瞧你臉色怪怪的?」古老爹疑惑的問。
文靜書登時回神,把手中的話筒放回電話上,「他沒說什麼,只是說中午會回來吃飯。」
「他中午要回來吃飯?」古老爹懷疑自己是不是重听了。「他從來沒有中午回來吃飯,今天怎麼反常?」
「是嗎?」文靜書若無其事的回應,心里納悶是誰惹惱了他?
迸老爹發笑,「他一定是離不開你的廚藝。」
避他是什麼想法,現在她只想趕緊為他張羅午餐,她可不想被他的怒火波及。
「老爹,我沒空跟你討論他的問題,我必須馬上為他張羅午餐。」文靜書撇下古老爹飛快鑽回廚房。和古老爹熟稔後,她也跟著喚他「老爹」。
左一句他,右一句他,古老爹看在眼里笑在心里,人家是丈母娘看女婿,愈看愈有趣,他是看媳婦愈看愈喜歡。
圓圓潤潤的身材很福態,尤其是那渾圓的將來一定包生兒子,問題是越檀會喜歡這種女孩嗎?
思至此,一顆雀躍的心頓時墜落谷底,他真想不透現在年輕人的腦子里在想什麼,瘦巴巴的女孩有什麼好,還不如肉肉的感覺舒服。
「老爹。」
文靜書一聲輕喚將古老爹從困惑中拉回神。
「什麼事?」
「你中午想吃什麼?」
「我?」古老爹微愣一下。
連他這個老頭兒她都顧及到了,這種女孩何處找啊?
「老爹,你的牙不太好,炖牛肉好嗎?」
文靜書的柔聲從廚房輕輕飄出,溫暖了古老爹一顆枯寂的心。
「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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迸越檀非常守時,當時針與分針重疊的剎那,筆挺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大門口。
迸老爹有些訝異他的準時。
「她還沒弄好中餐?」這是古越檀進門的第一句話。
迸老爹露出耐人尋味的詭笑,「通常不回來吃中飯,今天怎麼會突然回家吃飯?」
「剛好路過。」古越檀沒理會父親,沉穩的聲音沒有提高半分。
「是嗎?」古老爹嘴邊的笑意更加夸張。
文靜書雙手端了一碗湯走出廚房,不經意瞥了客廳一眼,發現古越檀已經回來。
「你回來了,馬上可以開飯了。」走到餐桌前放下手中的湯,她轉身又鑽回廚房。
「快點,我餓死了。」扯開束在脖頸上的領帶,古越檀大喊。
「好啦,來了、來了。」文靜書端著托盤亮出幾道菜,斯理慢條地將菜放在桌上。「每一次都听你叫快餓死,你能不能換換台詞?」
迸越檀挑眉,嘴角若有似無地往上微揚,那張堅毅的俊臉競有著幾分孩子般的稚氣。「不能!」
文靜書無奈地白他一眼,隨即抬頭瞅著站在客廳里文風不動的古老爹,「老爹,快來吃飯,慢了,蝗蟲過境,等一下一口湯都撈不到。」
居然將他比喻成蝗蟲!迸越檀沒好氣的白她一眼。
「好,我馬上過去。」
迸老爹才轉身要走向餐桌,大門口突然響起一陣嘈雜聲。
「讓我進去,我要見古先生!」
迸老爹詫異地走向大門,文靜書疑惑地望著大門,獨獨古越檀若無其事的坐在餐桌前祭他的五髒廟。
文靜書不安地輕拍古越檀的肩膀,「你要不要出去看看,人家好像指名找你?」
迸越檀瞥了一下肩上逾越的粉女敕小手,仿彿一切與他無關,不理不睬的低頭繼續掃著眼前的飯菜。
夏震突破門口警衛拉著兒子沖進客廳,朝著古越檀悲涼的大叫︰「古先生、古先生。」
文靜書見狀,心頭猛然一揪,轉頭看古越檀,發現他竟然無動于衷的專注用餐。
這是怎麼回事?
迸老爹皺著眉來到夏震面前,「請問你是……」
夏震緊緊握著小男孩的小手,彎著腰回答古老爹︰「我叫夏震,原本經營一家電子小堡廠,因為面臨不景氣而周轉不靈,日前銀行抽銀根,所以不得不出售工廠。前些時候古先生……」
「夠了!」古越檀大手一拍從椅子上站起來,嚴厲地指著夏震說︰「我說過了,你的工廠根本不值得我收購!我不是慈善家,你現在竟然跑來我家鬧事。」
「古先生,事實上我所知道的並不是這樣,你分明想收購我的工廠,故意讓法院查封我的工廠,等銀行拍賣時,你準備再低價收購。」
迸越檀是這種人?
文靜書吃驚地望著鐵青的俊臉,「是真的嗎?」
「不關你的事!」古越檀惡狠狠的回瞪文靜書。
他眼中的厲色令她全身不寒而栗。
「古先生。」夏震突地雙膝一彎跪在地上,無助的哀求著古越檀,「請你大發慈悲給我家一條生路!我願意低價出售,至少讓家人有一條生路。倘若被法院查封、銀行拍賣,我真的是一無所有,到那時我的孩子和老婆……」
「法院查封、銀行拍賣都與我無關。」古越檀張目怒視。
「古先生……」夏震淒楚的哀求。小男孩張著一雙無辜的眼楮茫然的看著古越檀。「你為什麼要欺負我爸爸?」
夏震連忙拉住小男孩,出聲制止︰「不要說話。」
迸老爹上前直視著夏震,「越檀是真的要買你的工廠嗎?」
「老先生,我沒騙你,這事還是銀行的人偷偷告訴我的。」
迸老爹怒氣沖沖的回瞪著大兒子,「是真的嗎?」
迸越檀緊抿著嘴不語。
文靜書驚愕地看著古越檀,「你是這種人?」
迸越檀深深吸口氣,聲音從牙縫里進出來︰「你別跟著起哄。」
他的表晴、他的怒氣,已經證明夏震所說的毫不虛假。
文靜書仰起頭瞪視古越檀,「你怎麼可以這麼做?你要那小孩情何以堪?你的心太狠毒、太冷血了。」
古越檀面對文靜書的怒氣,淡淡的說︰「事情不是這樣。」
「無風不起浪,而且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讓你無法反駁、百口莫辯。」
「你不能只听一面之詞就妄下斷言。」古越檀嚴厲駁斥。
他臉上駭人的表情就像噬人的野獸般令她膽戰心驚,文靜書嚇得張大眼楮,倒抽一口氣,同時退了三步。
「你好可怕……」仿佛遇上毒蛇猛獸般,她神色驚慌的拔腿往外跑。
「靜書……」古老爹錯愕地望著一團圓球跑出門外。
她竟然跑了?
迸越檀望著消失在門前的文靜書,喃喃地道︰「她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