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氣愛很大 第7章(1)

暗宗聖最近心情很好,因為他把乖老婆哄回來了,在床上她對他百依百順,出了臥房則是溫柔賢淑。

雖然她偶爾會輕輕的皺眉,雖然她的笑容好像淡了一點,他卻沒有時間去細想,現在他最在乎的就是寶寶,眼看預產期快到了,他得了產前恐懼癥候群,每天擔心這擔心那的,這可是他第一個孩子,不管男女都是寶,叫他如何不牽腸掛肚?

不管紀曉潔想吃什麼、想做什麼,他都是有求必應,想要星星就不拿月亮充數,他甚至讓她做些賬目的工作,也陪她去參加了幾次聚會,天曉得他多想把她放在床上供奉著,直到她平平安安的把孩子生下來。

這天是最後一次產檢,傅宗聖請了假陪紀曉潔去醫院,一路上忐忑不安,因為下個星期就要生了,他已經預約好高級病房,也跟婦產科主任排定時間,連坐月子的菜色都選焙了兩、三種。

「宗聖,你怎麼流汗了?」她拿出面紙替丈夫擦拭,一月天寒流陣陣,要流汗可不容易。

「沒事,我體溫高,心髒強,新陳代謝太好了。」他打死也不承認自己是冒冷汗。

進了婦產科診室,醫生檢查後說一切正常,交代了幾句該注意的事,就放這對小夫妻離開。傅宗聖小心翼翼扶著老婆,唯恐風一吹她就會被吹到,不顧她懷孕後胖了十公斤的事實。

「宗聖,那個人好像是……」紀曉潔的話沒說完,因為傅宗聖也看到了,前方站著的正是他們的大媒人兼謀害人——林逸婷大小姐,在她身旁還有個中年男子。

林逸婷也在此時發現他們兩人,尷尬的擠出微笑。「好久不見……听說你們結婚了,恭喜。」雖然她在國外待了半年,但社交圈的消息是無國界的,她听說此事的時候百感交集,想要擺布別人卻成就了別人。

暗宗聖繃著臉沒有回答,他不知該對前任未婚妻有何反應,要說生氣已經氣過了,報復得還很愉快,要說懊惱也有那麼一點,但是若非如此,他有怎能遇到曉潔?因此他的心情就復雜了起來。

紀曉潔抱緊了丈夫的手臂,她對這個一點都不親的姐姐非常警戒,唯恐又有意外發生。

暗宗聖感覺到妻子的不安,拍拍她的手說︰「放心,這里是公共場所,她不敢亂來的。」

林逸婷一听也知道對方在防備什麼,低下頭說︰「上次那件事……對不起。」

「你知道自己錯在哪里就好,希望你好自為之。」傅宗聖決定淡然處之,畢竟那件事說出去不好听。「你怎麼也來醫院?」

「這是我未婚夫,我們來看婦產科……」林逸婷指著身旁的男人,表情除了尷尬還是尷尬。

暗宗聖猜到她是來看什麼毛病的,也不想多問。「我們先走了。」

紀曉潔從頭到尾沒說話,听丈夫這句話才點個頭,她不想跟林逸婷打交道,對于這個可怕的姐姐,她承認自己惹不起,只能躲得遠遠的。

可惜,他們才走了幾步就被喊住。「曉潔,你等等!」

紀曉潔實在不想回頭,林逸婷幾乎毀了她的人生,如果她遇到的不是傅宗聖,恐怕會很有悲慘的下場。

暗宗聖被叫得有點火大,轉過頭問︰「你還想怎樣?」他們被害者都不計較了,林大小姐還有話說?

林逸婷盯著紀曉潔,猶豫了一會兒才說︰「曉潔,其實爸很想你……如果有空的話,你要不要……回娘家看看?」

紀曉潔這輩子生氣的次數少之又少,以前因為她人微言輕,生氣也沒人在乎,現在她卻是氣得想打人,林家這算什麼意思,看她成了傅家的長媳就來示好?

暗宗聖很有同仇敵愾的感受,主動代妻回話。「用不著,我們曉潔只有婆家,沒有娘家。」

紀曉潔听了更抱緊丈夫的手,還把頭靠在他肩上,她很高興他懂她的心。

林逸婷仍是不放棄,甚至厚著臉皮說︰「怎麼說我們都是一家人,你也是要做母親的人了,孩子應該要有外公疼啊!」

「我們的寶寶已經有很多人疼了,你回去勸勸你們家人,最好不要隨便認親戚。」傅宗聖冷冷回應。

林逸婷干脆握起紀曉潔的手,貌似情真意切的說︰「妹妹,你就原諒我吧!以前都是我不好,但是爸爸他……畢竟是我們的爸爸。」

紀曉潔只覺手心冰冷,她不要踫到這個女人,她覺得惡心!情急之下她用力想甩掉,誰知林逸婷的力氣也不小,她一時之間居然甩不掉。

「放開!」傅宗聖當然不準林逸婷踫他老婆,萬一影響胎教怎麼行?孩子會變笨的!

三人于是開始拉扯,也不知是有意或無意,林逸婷的腳底突然一滑,整個人就跌在地上,她自己跌倒還沒什麼,紀曉潔卻因此閃到了腰,低叫了一聲︰「痛!」

「妹妹,你沒事吧?」林逸婷顧不得自己的痛,在這時候孕婦為大。

「我……我可能要生了……」紀曉潔月復痛如絞,虛弱得說不出話。

看到她腿間流下了透明卻帶血的液體,傅宗聖差點沒暈過去,幸好有一股怒氣支撐著他沒倒下去,他恨恨地瞪住林逸婷,咬牙切齒道︰「如果曉潔沒事,我就大發慈悲饒了你……如果曉潔有事,我會讓所有人都知道你做的好事,包括你最新一任的未婚夫!」

林逸婷仍倒在地上,她的未婚夫傻傻站在一旁,兩個人吭都不敢吭一聲。

暗耕彥、王韻紋和傅宗慶趕到醫院時,紀曉潔已被送進產房,傅耕彥一看到長子就忙問︰「怎麼會突然要生了?不是還有七、八天?」

暗宗聖不想提林大小姐的名字,淡淡的說︰「早上做完產檢以後,羊水就破了,幸好是在醫院里面,馬上就送產房了。」

王韻紋輕撫自己的胸口,喘口氣說︰「這倒也算好運,曉潔是有福氣的,一定能平安生產。」

「爸、媽,你們先坐下來,想吃什麼、喝什麼,我去買!」傅宗慶心想可能要等很久,大家總得養足精神才能等下去。

「我要兩杯咖啡。」傅宗聖倒是不客氣,這種時候他離不開。

暗宗慶拍一下哥哥的肩膀。「有事弟弟服其勞,安心吧,我等著做叔叔了!」

家人的陪伴讓傅宗聖稍感安慰,然而紀曉潔一生就是大半天,時間不算特別長,也沒有生命危險,醫生還出來幾次對家屬說明,一切都在合理範圍,不用擔心。

盡避如此,傅宗聖仍被嚇得冷汗直流,甚至想過只要一個孩子就好了,如此折磨可不是普通的難受,他忽然覺得代理孕母是個不錯的主意!

王韻紋畢竟是過來人,閑閑的看了長子一眼。「你再搖頭嘆氣也沒用,鎮定一點,醫生說過沒事的。」

「我沒辦法鎮定,在里面的可是曉潔啊!」他想到曉潔的母親就是難產而死,心中更是惶惶不安,萬一有了孩子沒了老婆,叫他怎麼活下去?在這一刻,他不認為有誰可以取代曉潔,就算是更漂亮、更聰明,還有萬貫家產都沒用,曉潔只有這麼一個!

沒有人安撫得了這個焦慮的準爸爸,只好隨他最忌去用力的焦慮、使勁的焦慮。

盼呀盼、等呀等的,晚上十點,總算有個善心的醫生走出產房,說了一句有如天籟的話。「母女平安,恭喜!」

隨著醫生出來的,是被安置在保溫箱的小女嬰,上面有一張印著腳印,寫著母親的名字和出生時的重量。

看到全身被包住的女兒,傅宗聖雖然高興卻沒有去抱她,一心只急著問︰「我太太呢?她有沒有事?」

醫生再次發出美妙如仙樂的聲音。「放心,孕婦也很平安,只是麻藥還沒退,晚一點會送到病房,你們過去等就好了。」

「謝謝醫生!謝謝你們!」傅宗聖深深鞠了個躬,除此不知如何表達謝意,雖說這是他們家開的醫院,他卻想頒個獎狀或打個匾額,好好表揚一下自家的好醫生。

暗耕彥和王韻紋都沖到孫女面前,彎著腰對她不斷的說話,也不管孫女听不听得懂,甚至眼楮也沒張開,他們夫妻倆只有兒子沒有女兒,因此對女女圭女圭非常稀罕。

暗宗慶看他哥哥還呆頭呆腦的,上前恭賀道︰「我說大哥啊,你都做爸爸了,振作一點行不行?」

「我做爸爸了?」傅宗聖這才慢慢回過神,拍著自己的腦袋說︰「我真的做爸爸了!炳哈!」

緊繃了一整天的心情終于得到紓解,女人生孩子是勞心勞力,男人等女人生孩子則是自己嚇自己。

午夜時分,紀曉潔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房里只有一盞微弱的燈光,床邊則坐著一個疲倦的男人,看起來似乎熟睡著,手指卻微微顫動著,顯示他睡的並不安穩。

產後的疼痛和疲倦一波波襲來,但是看到丈夫在身邊,她就覺得無所謂了。做母親的總要走過這一遭,當初她母親生下她,也是如此辛苦吧,可惜她母親沒有一個好丈夫,甚至來不及看到女兒的樣子……唉,怎麼突然想起這些?太傷感了。

她喉中干澀,咳嗽了兩聲才開口。「宗聖……孩子呢?」

暗宗聖立刻被驚醒,他只是閉目養神,根本無法入睡,听她的聲音沙啞,先倒杯水湊到她嘴邊。「女兒很好、很健康!她已經睡著了,明天一早就抱來給你看。」

她慢慢喝了幾口水,想到的第一個問題就是︰「你會不會不喜歡女兒?」

「自己的孩子哪有不喜歡的?對我來說兒子、女兒都一樣,不過我爸媽特別喜歡女孩。」他祖母生了三個兒子,他母親生了兩個兒子,因此傅家人都很中意這個孫女。

「那就好……請爸爸幫我們的女兒取蚌名字,要好命的、有福氣的名字,可以嗎?」

「當然可以,這還用問?」他握起她的手親吻一下,發覺她的手好冷,該怎麼讓她暖起來呢?

「只要女兒不要像我一樣,我就滿足了……」她沒有的快樂希望女兒都能擁有,她經歷的痛苦希望女兒都不會感受,這就是一個做母親的心情。

「傻瓜,你在想什麼?」他深吸口氣免得自己掉下男兒淚。「女兒是我們家的小鮑主,不用你說,我們都會寵愛她一輩子。」

他跟弟弟都是天之驕子,一出生就倍受寵愛,他無法想象妻子以前受過多少苦,他所能做的就是給她一個完整的家,只要她願意,他們一定可以白頭到老。

「謝謝,我真的很高興……」生孩子讓紀曉潔用盡了力氣,說完幾句話就睡了。

暗宗聖靜靜的守在床邊,靜靜握著她那好冷的小手,他對自己也對妻女承諾,他會好好守護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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