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著簡單的行囊,一個高大的身影晃進街頭的水電行中。
水電行不大,但東西錯落有致,不若一般老舊店面的雜物橫陳。
「好,李太太,一小時內一定到,不會讓你等的!」店里的老板才放下電話,來不及擦干額頭的汗水,一抬頭就看見迎面而至的男人。
「生意這麼好?那我自己上去了。」高陸身穿著貼身的T恤,低腰牛仔褲,頭發還因為健身後的沐浴而顯得濕潤。
「高陸,你真的要來我這兒住?」水電行老板阿得視線落在高陸拎在手上的旅行袋上。
斑陸聳了聳肩。「之前不是跟你說我來避難嗎?再晚一步,讓我媽直搗我的窩,我就別想逃出來了。」
說起自己尊貴的母親,高陸的眼楮微微往上翻,絕對不是故意對母親不敬,這大約是他們高家兄弟特有的直接反應。
身為高陸的高中同學,阿得和高家幾個兄弟都有點熟,對于他們家當時唯一的女性也不陌生。該說高陸跟他兩個哥哥都對母親很沒轍,偏偏又不能公然反抗。
只是他也滿懷疑的,像高陸這種骨子里如此不羈的人,居然會被溫柔婉約的母親治得死死的?不過話說回來,這小子還不是去念了跟他本性落差極大的法律,讓大家跌破眼鏡,當時他們幾個死黨還下賭注呢,賭高陸會在大幾被二一開除。
沒想到這小子不只沒被二一,輕松考上研究所然後順利畢業,在那之前還通過了律師執照的考試。
說起來人生真有點不公平,他們這幾個朋友就老在抱怨,像高陸這種長相的人根本不該有智商,否則女孩子怎會看得見那道光芒後面的他們?
不過幸好高陸並不濫情,對于女生的愛慕眼神也不以為意,所以當他的朋友不至于真的可憐到極點。或許這也是他還當高陸朋友的原因之一吧!
「你媽前陣子不是很忙嗎?你二哥偷偷結婚,接著又辦大哥的婚事,怎麼還有時間管你?」阿得疑惑地問。
「問得好,我也以為我應該可以再逍遙一段時間,哪知道她那麼快就把注意力轉移到我身上。」高陸拉出一把椅子坐下,隨意地將旅行袋往角落一擺。
「你大嫂二嫂不是還有個妹妹嗎?不如你就娶她吧!你媽一定會樂翻的。」阿得難得看到高陸吃癟,忍不住多酸他兩句。
「你說娶就娶啊?我根本連她長得是圓是扁都沒有印象。」雖然看過幾次,但高陸一點都不記得梁家小女兒長得什麼模樣,總之不是特別丑到讓他記得。
「要是像你二嫂就可以了」阿得還想發表高論,卻被高陸舉手給喝止了。
「你慢慢流口水,我上去了。住以前住的客房,是吧?」勾起不輕的旅行袋,高陸起身。
「是啊,不過在那之前,先去幫我個小忙。」阿得拿起桌上的便條紙。「這位李太太快把我煩死了,你去一趟吧!說是她家廚房的水龍頭有問題,應該換掉就可以了。」說著他順手把工具箱往高陸肩膀一掛,接過他手中的旅行袋,放回角落去。
「為什麼我得去幫你當免費水電工人?」高陸依然站著沒動。
「因為我今天工作很多,而這個李太太硬要我一個小時內到,所以你去幫我搞定她;還有,因為你要住我家,所以你得听我的。」阿得得意地看著高陸。
斑陸微掀著眉,眼里有抹若有似無的光芒,讓阿得有點擔心地縮了縮。
就在阿得以為高陸要拒絕的同時,他接過紙條就走。
阿得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偷偷吐了口氣。高陸平日看來慵懶而散漫,但有時候眼底突現的精芒會讓人腳發軟。
十幾分鐘後,高陸就找到紙條上的地址了。
今天他心情不錯,倒不介意讓阿得差遣一下。而之前剛上過健身房,一身簡便的衣物也還挺適合去修理水龍頭的。
伸手按下電鈴,高陸還在思考著該怎樣躲藏才不會被老媽逮住時,門後已經傳來叨念的聲音了。
「這麼慢,搞什麼東西,電話都打了多久了」女人的聲音在門後響起,卻在門被拉開的同時戛然而止。
「李太太嗎?阿得水電行,我是來幫你修水龍頭的。」高陸簡單報上水電行名號,期望她能閉上嘴,不要在他工作的時候在旁叨念。
他對于嘮叨的女人沒轍。
他對嘮叨的女人忍受力很低。既然他家已經有個不能違抗的此類女人,那麼他在外面就會盡力去避免跟這樣的女人有所接觸。
「你就是阿得嗎?」李太太見到高陸的剎那,連聲音都變了。她的目光在他身上兜轉一圈,眼底的熱切已經表現得很明白了。
斑陸連挑眉都懶,直接越過她走進去,往該是廚房的方向去。他決定用最快的動作解決那個水龍頭。
平日跟阿得混著混著,連他也會搞這些水電的玩意兒,哪天要是律師當膩了,說不定可以考慮轉行。
不過
靶覺到身後熱切的兩道目光,高陸偷偷嘆口氣。還是算了吧!那是個爛主意。
伸手轉了轉水龍頭,他很快地說︰「久了,所以橡皮松掉,容易滴水。因為很舊了,要不要整組換掉?」高陸沒看她,卻知道她亦步亦趨地挨在他身邊。
壓抑下一陣不耐,高陸先把下面水源切斷,動手拆水龍頭。
「好啊,你說換就換吧,阿得。」李太太欣賞的目光從他有力的頸項一直到他寬闊的背,滑過他結實的二頭肌,感覺自己心跳加快了起來。
斑陸懶得糾正她的稱呼。
「你累了吧,我幫你倒杯水。」她的手藉著越過他拉開冰箱的動作,讓自己的身子輕輕擦過他。
斑陸的濃眉開始擰了。
偏偏李太太的興致正濃,完全看不到他的表情。
「不必了,我馬上好了。」高陸一臉陰沈地說,抬起的目光正巧看到對面窗邊的女人,手里拿著一杯水咕嚕喝了一口,促狹似的笑了。
斑陸瞪了回去。
那是個年輕的女人,應該只有二十出頭吧!一頭發絲披散在肩膀上,她的模樣顯得年輕天真,但他卻在她眼底的光芒中窺見到她帶著頑皮的性格。
或許那只是出于他的想像跟分析,不過他非常肯定,對面的女人一定誤解了什麼,因為她眼底看好戲的興致太濃了。
「阿得,天氣熱,喝啤酒吧!」李太太一手搭著他的二頭肌,若不是極力克制,可能已經來回摩挲起來了。
「不必。」高陸閃身避過,給她警告的一瞥。「費用公司會再跟你算,我走了。」他轉身前順便給對面的那女人一個瞪視。
不料那女人卻格格地笑了,差點噴出嘴里的開水。
斑陸再度深深地瞪她一眼,沒好氣地轉身離開。
「不要急著走嘛,阿得,天氣熱,喝杯飲料再走吧!不然我們去客廳吹冷氣」李太太的聲音跟著高陸高大的身子消失在廚房的門後。
對面的女孩對著窗口,嘴邊的笑容終于憋不住,放聲大笑起來
梁杉杉穿著一身干練的套裝,腋下還挾著一台輕巧的筆記型電腦。陪同身邊的一對男女走進法院大門。
「怎麼辦,杉杉,我好擔心啊!」女人一走進法院大門就開始緊張地抓住杉杉的手。
「沒事的,劉律師是很專業的律師,就算你不相信他,難道你也不相信我?你找我幫的忙,我哪次讓你失望了?」梁杉杉的語氣很溫和,但話里卻是很堅定的,瞬間安撫了女人躁動的情緒。
「是啊,杉杉,你真是幫了我很多次忙,這次要是能順利離婚,我一定會非常感激你的,我不想再當一個縮頭縮尾的女人了。」她實在很喜歡杉杉,這年頭女人要兼具溫柔跟堅強兩種氣質並不容易,這正好是她自己所辦不到的。
「沒問題的,我認識很多很優秀的人,正如我告訴過你的,一定找得到人幫你的。你看,劉律師不就是最好人選?」杉杉安撫著,一邊與劉律師交換一個眼神。
「沒問題的,我們準備打贏這場闢司吧!」劉律師也以肯定的語氣說。
女人點了點頭,感激地看向杉杉。「我會加油的,等我好消息。」她仿佛從杉杉那堅定的眸光中得到了某種力量。
杉杉慎重地點點頭,目送自己的客人走進去。
杉杉知道自己並沒有客戶所信賴的那般有辦法,但她不介意繼續維持這種有點超過的假象。
事實上今年還大四的她根本還不該工作,不過她很早就開始發展自己的事業了。
當認識的人愈來愈多,她發現這些人總有某些需要幫忙的地方,因此她只要負責從自己認識的人當中找出能幫忙的,那麼就可以從中得到一點回報。
她很快地喜歡上這樣的事情,所以她成了一種仲介商。
她仲介的東西無所不包,只要有需要,找她梁杉杉就對了。想離婚卻離不成,好比剛剛走進去的太太,重點根本只在于她沒有信心,不敢真的告她那個老愛施暴的丈夫。這種時候杉杉就給她一個律師,一個據說很贊、很贊,厲害得不得了的律師,其實這位太太需要的只是一點信心。
而劉律師呢?他剛結婚,需要更穩定的業務來幫助他籌資開設個人的律師事務所,所以她把案子介紹給他。
說穿了,梁杉杉是個不事生產的掮客,不過她當掮客當得很快樂,她喜歡別人替她賺錢的感覺。
當了二十幾年玉女,離開學校的範圍,她不再以一向的優雅公主形象示人。
她的客戶需要她是精明干練的女強人時,她就會以一副女強人的姿態出現;像現在,她客戶需要她用溫柔的形象出現時,她也能符合所需。
裝扮對她來說一直不是問題,這能力或許是小時候玩辦家家酒時就已經開始培養了。
站在法院的走廊上,正準備往回走,卻看到里面某扇門被打開,幾個人走了出來,而其中的一個讓她停下了腳步。
是那個水電工。
她記得自己上個月在廚房喝水時,看到隔壁李太太正使出渾身解數誘惑一個男人,因為看得太津津有味了,以至于被對方發現。當時她還覺得他眼熟,偏偏怎麼也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他。
他應該是牛郎吧!
她沒去過牛郎店,照理說應該不認得這號人物的,可是不知道怎麼搞的,那種眼熟的感覺一直揮之不去。
現在的牛郎是不是都這麼專業啊?或許是前陣子依依塞給她不少卷,說是好意要給她研究研究。而看了太多那種怪片子的影響,杉杉看到對面鄰居的那種狀況,馬上就聯想到牛郎去了。
不過這個牛郎還挺體面的,穿起西裝的樣子還頗帥氣,這模樣倒有幾分像律師了。
「高律師,剛剛真是謝謝你了,要不是你這麼有經驗,我一定無法上訴成功的。」高陸身邊的男人用力地握住他的手,鄭重地晃了晃。
「哪里!這是我的工作,應該的。」高陸打贏了一場漂亮的官司,眼底卻沒有任何驕矜的神色,讓人更佩服了。
只是他工作上接觸的人不知道,其實他把這些看得挺淡的。按照朋友阿得的說法,他骨子里的不羈,恐怕只適合當那種浪跡天涯的藝術家之類的。
但高陸不想按照別人的想法做那樣的人。他去當律師的原因很簡單,只是他想試試看各種生活方式,再來挑他喜歡的工作做。
生命若不去體驗,光在那邊猜測是沒用的。阿甘也說過,「生命像一盒巧克力,下一次要吃到什麼口味都不知道」。不過在那之前,必須先咬下巧克力,才能知道這次吃到的是什麼口味。
大家都覺得他去當律師有點不可思議,他自己倒不這麼想。到目前為止,他都還滿喜歡這工作的。
「那麼我先離開了,剩下的理賠問題,助理會再跟你聯絡。」高陸匆匆跟客戶告別,快步地走向門口。在門口他被另外一個女人攔住,然後一起往外走。
杉杉看到那女人看他的眼神了。跟隔壁的李太太很像,只不過包裹得更緊密罷了。
「原來這次他演律師啊?」杉杉喃喃自語著。「跟我的工作有點類似,要配合客戶的需求扮演不同樣的人,不過水電工跟律師這家伙鐵定是牛郎。」
罷離開的高陸頸後忽地一陣涼,渾然不覺有人正在用心研究著他的牛郎工作。
必于這個牛郎的主題,梁杉杉原本打算轉身就把它忘了。沒想到才走到附近的公車站牌,就看到那位牛郎先生也在等公車。
「不會吧?牛郎收入應該不錯啊,也跟我們擠公車?」頓時杉杉非常的好奇,真想知道關于這男人的工作。
她看著他舉頭看前方,又數度低頭看表的動作,發現他是個不大有耐心的人。她猜他根本不趕時間,否則不會搭公車,偏偏他又不夠有耐心,或許他更因為不想當個沒耐心的人,所以堅守公車站牌不肯改搭計程車。
這個男人穿西裝很好看。
雖然西裝遮去了他那天的那副好身材,不過那寬厚的臂膀正好可以撐起那套西裝,給人一種頗有氣勢的感覺。
杉杉忍不住挨更近,想要看得仔細一點。
不料他銳利的目光轉了個向,挺凶地朝她射來。
「可以問你個問題嗎?」杉杉沒有被他的眼神嚇到,依然一臉興致濃厚。
斑陸這次挑起了眉毛,原本擰緊的眉頭也松開了,好整以暇地看著眼前的女人。
「牛郎的薪水不高嗎?為什麼你要搭公車?」她在他錯愕的目光下繼續往下問︰「還有,扮演水電工跟律師的價格一樣嗎?或許你可以給我一張名片,下次我的客人有需要時,我可以介紹給她。」
梁杉杉滿眼的鈔票,記得她的客戶兼朋友中的幾位,最近都滿需要有男人重新幫她們建立自信心,或許她該建議她們找牛郎。
而她居間仲介,當然可以賺取合理酬庸啦!嘿嘿,雖然大姊依依老說她是不事生產的米蟲,但她喜歡當米蟲。
「你、說、什、麼?」這女人說的正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高陸的眼楮怒極反而眯了起來。
「不用惱,這種工作沒什麼好難過的,有人需求就有人供應嘛!上次我看到你跟李太太在一起,對不起,我無意偷窺,我只是剛好去廚房喝水,看到對面的」杉杉解釋著。
斑陸的眼神一亮。「你是那個偷窺的女人。」他想起來了,那天他被阿得拗去修理水龍頭,對面那個笑得很可惡的女人正是眼前這一個。
「什麼偷窺」杉杉趕緊否認。「我只是剛好看到。還有,後面限制級的我也沒看到,你少誣賴我。」是有點可惜啦,她是挺想知道他怎麼被李太太拆吃入月復的,那個李太太對許多男人都很有好感,踫到他這款的,豈有讓他逃過之理?
「有沒有誣賴你心知肚明,還有」高陸貼近她,他突如其來的動作讓她心跳差點漏拍。「想要知道我價碼,叫我一次就可以,不過或許你根本出不起。」他生氣的時候嘴巴特別靈光。
「你、你」就在梁杉杉張著嘴巴回不出話來時,他瀟灑地舉手招了輛計程車,揚長而去。
「啊!」杉杉忽地對著開走的計程車揮舞著雙手。「我想到你是誰了,難怪我之前也一直覺得有點面熟」
可惜來不及了,車上的高陸一點也沒興趣知道她想說什麼。
「高陸,原來你是干這行的,好樣的!」杉杉模了模下巴,嘴角的笑容咧得大大的。幾個月前他們見過幾次面,不過顯然這位高先生不記得她這位姻親了。
幾個月前,老爸忽然想要她們三姊妹去相親,因為對方正巧有三個兒子,而牛郎先生應該就是高家的小兒子高陸了。之所以還記得他的名字,是因為他們家兄弟的名字跟她家姊妹的一樣沒創意,剛好叫做肆、武、陸。
後來她的大姊、二姊嫁給了高家的老大、老二,所以算來他們是姻親。雖然他們在婚宴上見過面,但顯然高陸一點都不記得她。
不過她現在倒是對他起了莫大的好奇心啊!
想起他剛剛氣急敗壞走掉的模樣,她的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禮拜天,梁杉杉不用上課,也沒有事情忙,所以二姊爾爾一通電話來,把她叫到二姊夫的店里來。
「武哥,我來了。」一進店門就看到高武高大的身材杵在那邊,而她偉大的姊姊爾爾,想當然耳是在里面納涼。
斑家男人似乎都有身材高大的特點,那高肆是個知名模特兒,身高直逼一百九;而高武不只看起來高、還壯,不過杉杉覺得這些都比不上那天看到的高陸的猛男身材。嘖嘖,但怎麼想都無法想像高家男人去當牛郎耶!
「你來啦,進去里面吧,等等就可以開飯了。」高武招呼著杉杉。他對人向來一副酷模樣,對她這小姨子的臉色算是和顏悅色了。
真不懂爾爾為何老是說高武是個害羞的人。
「爾爾叫我來就是吃飯嗎?」瞧她在電話中說得好像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結果是吃飯?顯然爾爾的重要跟杉杉的重要定義完全不同。
「恐怕是的。」高武同情地一笑,不過這個笑容中也透露出一些對老婆的寵溺。
杉杉看得有點傻眼。
他們這種眼神她近日來看多了,就連那個走俊酷路線的高肆臉上也常出現。接連看著依依跟爾爾兩個姊姊戀愛、結婚,杉杉有點好奇,也有點羨慕。
杉杉走進里面辦公室,爾爾果然已經在那邊了。
「難得現在看到你都是清醒著,難道說現在可以不用睡那麼久了?」杉杉很佩服爾爾,她要是睡著,十個鬧鐘也叫她不醒。
杉杉的個性嚴謹多了,只要鬧鐘響一次,她想賴床也賴不住。
有時候真羨慕爾爾的粗神經,杉杉最近開始有種感覺,她覺得自己的生活好像太過拘謹了。
不過這一時也很難改,她畢竟常年扮演柔弱無骨、不食人間煙火的角色,總是撐著玉女形象,久而久之,自然粗線條不起來,其實真正的她,有著很嚴肅、與現實的一面。
「還好啦,早上高武會叫我起床。」其實高武很寵老婆,都讓她睡到飽。
此時高武從外面走進來,手里的托盤放了一堆菜,顯然剛從廚房拿過來的。
「我們吃飯吧!爾爾常念著你在外面一定都隨便吃,所以叫你多過來吃飯。就算我不在,店員也可以做給你吃。」高武說著拉開椅子,將飯菜擺好。
「不會啦,你們不知道,老爸為了利誘我回去跟他住,也怕我在外面餓著,每次周末回去,他就給我一個禮拜份的飯,一盒一盒裝好,我只要放進微波爐就可以吃了,還常常吃不完請同學吃呢!」杉杉覺得自己挺不錯的,身邊有好幾個會做飯的家人,她不怕餓著,就怕吃太肥了。
梁家老爸梁中魁嫁掉兩個女兒後,簡直是無聊到極點了。老希望杉杉搬回家住,好陪陪他老人家。
「你怎麼不搬回家陪老爸住?老爸應該很寂寞吧!」爾爾有點擔心。
「寂寞?」杉杉睜大眼楮看向自己天真的姊姊。「他忙得很,到處交女朋友。再說我才不要回家送死,你跟依依都嫁了,他剩下一個還沒出清的就是我,一定無所不用其極的要把我銷出去。很抱歉,本人目前不想結婚。」
杉杉現在住的房子,是她用從小攢下的錢付頭期款買下的。房子雖舊,卻是她的窩,讓她有成就感,所以短期內她沒有打算搬要回家住。
「我看你干脆嫁給高陸算了,這樣省事多了。至于那個‘高梁聯姻’這幾個字,忍忍,一天就過去了。」爾爾笑著說。
杉杉翻翻白眼,懶得理她。「說到高陸,你們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工作嗎?」杉杉挾起一大塊腌蘿卜,喀滋喀滋地吃將起來。
什麼工作?不是一直都是律師嗎?爾爾跟高武交換一個眼神。
「我說出來你們一定不信,連我也不敢相信,不過我已經看過兩次了。」看來高陸的生意不錯,他身邊總是圍繞著女人,說不定他天生是吃這行飯的。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感到有點失落。她猜想或許是因為她有點小小欣賞高陸的不羈,偏巧他的工作讓她有點難以接受的緣故。
「到底是什麼?」爾爾果然沈不住氣。
「牛郎。」杉杉抬起頭來宣布。
霎時空氣好像凍結了,高武跟爾爾呆住兩秒。
「真的嗎?」爾爾一臉感興趣地追問。
「不可能。」高武說得篤定。
「我上次看到他扮演水電工,前幾天則是看到他演律師,哦!爾爾,我跟你說,他扮水電工比片子里的好看,上次依依給了我一堆VCD,我再拿來給你研究研究。」
「好啊、好啊!」爾爾忙點頭。
「不用了,要研究交給我就行,我研究好再告訴你。」高武趕緊插手,不希望自己老婆被「教壞」。唉,杉杉這個鬼靈精,將來誰要娶了,非得有無窮的精力不可,否則真會被她搞死。
杉杉聳聳肩不置可否。
「高陸不可能去當牛郎,否則我給你電話,你可以突擊檢查看看。」高武說著,隨即拿出紙筆寫下一串電話號碼。
「突擊檢查?」杉杉不解。
「你可以佯裝作是客人打去,看他會怎麼反應。」高武說。
「我了解了。」杉杉眼底開始閃動著興趣的光芒。
爾爾忽然發覺杉杉笑得有點邪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