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明幾淨的餐廳里面布置得很有南洋風味。棕櫚樹配上藤編的桌椅,給人一種非常休閑的感覺。布置很不錯,可以得到個九十分。桌上的料理有幾盤新鮮的生魚片、口感很贊的握壽司、一盤還冒著煙的烤鰻魚。
叉起一片生魚片放進嘴里,安卓兒任由那舒暢的嗆味直通鼻子,微微瞇起眼,她那大而亮的眼眸呈現一種迷蒙的神色,看起來倒像是有幾分羞澀。
穿上白色的女圭女圭裝,裙襬剛好蓋到小腿肚,露出她縴細均勻的小腿,配上麻繩纏繞的涼鞋,只差一頂草帽,安卓兒就會像個漫步于熱帶海灘的女郎了。
「李先生平常都做些什麼休閑活動?」安媽媽用手肘拐了旁邊專心吃喝的安卓兒一記,試圖挽回女兒的專注力。
「嗯……」端坐在對面的李先生模了模自己的領帶,非常慎重地回答︰「我花很多時間準備課程,還有我的研究報告,其他時間則用來看書,或者听听音樂。」
相對于對方的慎重態度,這邊的安卓兒就顯得太沒有誠意了。
她穿得像是度假去的模樣,神態太過悠哉,彷佛這不是一場相親宴,而當是在享受度假飯店的自助式早餐一樣。
「哈哈,那跟我們卓兒一樣,她也很喜歡閱讀……」安媽媽的笑容合宜,卻在轉頭看女兒時呈現某種程度的僵硬。
「對啊,小說跟漫畫我都喜歡。」安卓兒咕噥著,一邊還挪動身體往外靠了一些,以躲避老媽的魔爪。
安媽媽忍著掐死自己女兒的沖動,努力地找話題跟對方聊,聊著聊著居然聊到彼此的研究領域去了。
安卓兒無聊地任那些話語從頭頂飄過來又飄過去,眼眸一揚,卻落在落地窗另外一端的那一桌。
正確來說,是那一桌的其中一個男人。
斑大的他像是被局限在籠子里面的野獸,壯碩的胸膛在合身的襯衫下依然厚實得令人難以忽略他的身體線條。粗獷而深刻的五官帶著幾分狂野,就連那有點亂翹的發絲也帶著不馴的味道。
他穿著合宜,襯衫看起來材質很好,領帶也配得很恰當,只是總覺得他不像平時就習慣這種打扮的人。
大概是他眼神的緣故吧!像困獸,還帶著幾分懊惱……
她瞧著就有種沖動,想要去解救他。
看到那一桌也是四個人,那男人身旁坐了一位中年女性,對面則端坐著一個老是低著頭的年輕女子,還有另外一個中年女性。
喔,看這陣仗,大約跟她的處境雷同——相親,且都是不甘不願的。
「……妳說是不是呀,卓兒?」安媽媽的聲音尾巴揚起,帶著警告意味地揪住了她飛揚的心思。
安卓兒一點也沒有被抓包的尷尬,朝對方綻開一抹柔和的笑靨,溫溫地說︰「對不起,我去一下洗手間。」
「安小姐請,不用客氣。」李媽媽的臉又堆上了笑容,她就是喜歡這個女孩子文靜的模樣。
不管母親的笑容有多麼僵硬,安卓兒拿起隨身的包包就往洗手間鑽。
「唉呀,吃都吃飽了,也該散會了吧!」站在洗手間的洗臉台前潑著水,安卓兒任由水珠灑了她一臉。
今天這個相親宴是跟老媽交換來的條件。換言之,如果她不想被迫搬回家住,就得答應來吃這頓不大好吃的飯。不過好在這家餐廳料理尚可入口,雖然收費不低,但反正她是來吃霸王餐的,自然不用掏腰包。
轉出洗手間,正思索著等一下要怎麼從這飯局中月兌身,竟一頭撞上一堵又厚又硬的牆。
「啊嗚……我的鼻子!」一手捂著小巧的鼻子,忍著眼眶泛起的眼淚,她抬起迷蒙的眼楮,剛好撞進一雙窘迫的眼眸中。
「小姐,走路要看路。」男人眼底的歉疚一閃而逝,隨著而至的卻是粗魯的嗓音。
是那只野獸。
安卓兒愣愣地看著他發呆,發現他真的很高。號稱一六○的她站在這男人前面,只比他肩膀高一點。如果說他看起來像是野獸派的,那她站在他身邊,活月兌月兌就像個現成的受害者,大約會被歸為可愛動物的那一類。
「你也在相親?」安卓兒月兌口而出。
對方瞇起眼楮瞪她一眼,不知道是要嚇退她,還是避免回答她的問題。
「如果你願意,我們可以互相幫忙。」她一點也沒被他的壞臉色嚇到。
雖然她的外表甜甜的,像個無害的甜姊兒。更有甚者,很多人見到她都會忍不住想保護她,因為她的體型實在滿迷你的。不過安卓兒想做的事情一件也不會少做,外觀跟行為是兩回事。這也就是為何她沒逃開的原因。
「怎麼幫?」凌厲詫異地看著眼前的小女人,她居然沒被他給嚇跑?而在他醒過來之前,這句問話就已經月兌口而出了。
「你回去座位上,我等一下就過去解救你了。記得,事成之後別忘了幫我。只要打我的手機,假裝成我朋友,把我從飯局中叫走,這樣就可以了。」她說著抽出他襯衫口袋的筆。「借一下筆。」
凌厲完全被這女人給搞迷糊了,她除了不怕他之外,還滔滔不絕地說著話,好像跟他已經是熟朋友了似的。
就在他一時不察時,他的大掌已經被抓過去,然後那張細致的臉蛋埋頭認真地在他手上寫下電話號碼。
「好了,就這麼說定,祝我們合作愉快!」她滿意地拍了拍手,伸出一只手要跟他握手。
凌厲瞪著她看了幾秒。「妳到底是哪里來的,怎麼會對陌生人提議這種事情?」
安卓兒的反應是呆愣了一下,然後聳了聳肩膀。
「我觀察你很久了,畢竟相親宴真是太無聊了,我除了埋頭猛吃東西之外,也只能到處亂看了。我猜你應該也是被逼迫來相親的吧?既然如此,我們彼此解救,應該是個不錯的方法,我這人很善于利用現有的資源。」
「妳……」凌厲張嘴想訓她幾句,卻發現自己正變成一個嘮叨的角色,且是針對一個陌生人。慘,他才跟老媽相處兩小時,竟已經被同化了,他得趕緊閃人才是。
見安卓兒還朝他微微地笑著,他吐了口氣,干脆甩頭閃人。
卓兒朝他的背影露出一抹頑皮的笑靨,知道這男人被她惹惱了,偏又不知道怎麼對付她。真有意思的一個男人,外表這麼嚇人,可是心思其實有其細膩的部分,真正冷漠的人才不會停下來听她說話呢!
他真是個可愛的家伙。
不過如果凌厲听到這種評語,可能會跳起來吼她。
心里被擾得一陣亂的凌厲才回到座位上坐下,他親愛的老媽就發難了——
「阿厲,等等你記得送紀小姐回去,我跟紀夫人要去逛逛。」
「我有事。」凌厲毫不客氣地回絕,順便看了下手表,表現得很不耐煩。
事實上他是很不耐煩,要不是老媽坐在旁邊,他可能連髒話都飆出口了。凌厲平日說話是很沒有自制力的,髒話都被他當語助詞使用了。
必于這一點,他身邊倒是沒人抱怨,但是萬一被老媽發現了,可能會把他念到耳朵長繭,所以他才把髒話收斂起來。
「你能有什麼事?我說……」郝郁珩精致的臉蛋上泛過一抹怒氣,氣兒子一點也不給她面子,居然當場拒絕人家。
「呃,凌媽媽……」女方趕緊開口,她光看到凌厲的臉就忍不住想縮起來,萬一被他送回家,光是被他的眼神一瞪就足以殺死億萬個細胞。「我自己搭車回去就可以了,不用麻煩。」
「人家都這樣說了,老媽就別堅持了。」凌厲轉頭給女方一個堪稱溫和的笑容。「還有,其實她不是凌媽媽,她跟我爸離婚很多年了。」不過他的笑容看起來依舊頗猙獰,人家還是被他嚇到了。
「不行,我的兒子不能這麼沒有家教!凌厲,你給我——」郝郁珩的聲音被一個清脆的聲音打斷。
「親愛的,你怎麼這麼慢?不是說好要去買家具的嗎?」安卓兒的縴縴小手搭上凌厲厚實的肩膀,整個人重心稍稍往他身上偎去。
凌厲轉頭看她,像見到鬼似的。她居然真的出現了
安卓兒還朝他眨了下眼。「我打斷你們的談話了嗎?真是對不起,我看我還是去你車上等好了。」
頓時餐桌前的每個人都僵住了,場面一片冷。
「這位小姐……妳是?」郝郁珩微微皺起眉頭。難道兒子已經有了女朋友,卻想瞞著她?剛剛阿厲說等一下有事,是真的有事?
「阿姨妳好!」安卓兒朝郝郁珩行了個規規矩矩的禮,臉上是讓人伸手也難打的笑臉。更何況天生長得一副甜蜜蜜的臉,誰看了都難以拒絕。「第一次見面,實在太冒昧了。我叫做安卓兒,阿姨不嫌棄的話可以叫我卓兒。」
凌厲聞言轉頭瞪了她一下。還卓兒呢?像是跟他多熟似的!
卓兒馬上像是被嚇到的模樣,往後退開了一步,肢體動作充滿了戲劇性。「親愛的,你生氣了?都是我不好,我該乖乖在車上等你的。我馬上回去等,你慢慢吃,不用趕。各位,對不起,打擾了。」
安卓兒朝著這一桌鞠了個躬,隨即小跑步地離開大家的視線範圍。
活月兌月兌是個溫柔婉約的女人,好像凌厲一個眼神就可以教她嚇死似的。
這女人剛剛在廁所前面明明一點都不怕他,現在倒是演得真像!凌厲懶懶地在心里評論道。
「阿厲,你真是的,一定要這麼凶惡嗎?」郝郁珩瞪了兒子一眼,充滿了責備。
她生的兒子她怎會不清楚,百分之九十的女人光看他那張惡人臉就跑得不見人影,剩下的百分之十則是昏倒在地來不及逃生。他若不改一改,哪里交得到女朋友,更別說結婚生子了。
罷剛那女孩子也真是乖巧可愛,希望別把人家嚇跑了才好。
「我天生就這個臉。」凌厲聳了聳肩。他老媽真的看不出來那女人在演戲嗎?
「算了,我等一下請司機先送紀小姐,你有事就先走吧!」郝郁珩也不是不知道變通的長輩,眼前這場相親看來是無法成功了,那不如讓兒子早點走,或許剛剛那個粉女敕女娃兒還留得住。
得救了凌厲聞言眼楮一亮。
「媽,那我先走了。」他順便把桌上的帳單拿起來,直接到櫃台結帳。
結完帳他趕緊坐進自己的休旅車內,以免老媽後悔又把他逮回去。看來這幾個月都不能回家了,逃命要緊,被老媽念會讓他折損壽命的。
發動了車子正要離開,他才看到手掌上的電話號碼。猶豫了幾秒,基于內心那殘存的良心指責,他不大甘願地拿出手機,撥打了安卓兒的電話。
鈴聲才響了兩聲,馬上被接起來。
「那個我……」凌厲還真的不知道怎麼開口自我介紹。
好在安卓兒一點困擾都沒有,她顯然知道打電話的人是他。
「親愛的,你在哪里?」她的聲音似乎特別高。
親愛的?她還在演?
「我是剛剛那個陌生人。拜妳之賜,終于解月兌了,謝啦!」他也不是真的那麼沒禮貌,該道的謝他還是會說。
「真的嗎?醫院?那你要不要緊?怎麼辦,你身邊都沒人嗎?我馬上過去,你等我喔!」安卓兒的語氣顯得非常緊張。
凌厲愣了一下,才意會過來她正在演另外一出戲,好讓她能擺月兌相親的飯局。
「很好,演得真好。」他涼涼地說。
「你等等,我馬上到。」她說著就掛掉了電話。
凌厲朝著被掛掉的電話皺了皺眉。這段孽緣該就此了結了吧?奇怪,他怎麼有點小不爽?她就這樣三言兩語打發他?
他將手機朝旁邊座位一甩,放掉手煞車,踩下油門,迅速地駛離停車場,宛若要擺月兌這段預料之外的插曲似的。
安卓兒看了眼眼前的建築物,獨棟透天的建築比較像是別墅,一點都不像公司行號。
對照著手里的地址,她猶疑地往前移動幾步,正當想要掏出手機打電話問問時,就在大門的石柱子上看到公司的logo,那個雙L形的標志正是這家公司的記號。
推開原本就沒有關上的雕花鐵門,她直接走上幾個石階梯。透明的大門內是大廳,里面有一組厚實的沙發,一個櫃台,還有靠窗處有張圓桌,布置得倒是有點像咖啡廳。
「妳好,請問一下這是雅逐建築設計公司嗎?我是來應征的,請問我該找哪位?」安卓兒手里拿著簡單的資料,抓住一個路過的員工就問。
「應征?啊,這個月第五號犧牲者出現了,各位!」被問到話的年輕男子朗聲朝室內一喊,頓時間好幾顆頭從屋子的各個角落探出來。
安卓兒一听,瞪大眼楮。
這個大廳是挑高的,而樓中樓上有幾顆腦袋,大廳的另外一端,用紗質的落地屏風隔開的地方也有幾顆腦袋,大家全都一臉同情地看著她,毫不掩飾地「耳語」起來——
「可惜啊,這麼漂亮的女孩子,可能要被老大迫害了。」
「對啊,瞧她那雙大眼楮水汪汪的,看起來那麼善良而脆弱,大概半天就會被老大拆了骨頭。」
「對啊,真是一個甜蜜蜜的小妹妹,怎麼堪得惡魔的摧殘哪?」
一個個腦袋分別從不同的角落探出來,樓上跟樓下的居然也能聊成一團,完全無視于中間相隔的距離有多麼遙遠。所以安卓兒自然也听得一清二楚。
「我是來應征行政助理的,我姓安,安卓兒。」安卓兒的興趣大大地被挑起來,這真是家有趣的公司,不僅公司一點都不像公司,員工也很有趣。
她幾乎年年在換工作,各種領域她都做過,雖然職稱不外乎助理之類的統稱,可是好歹也是見過世面的。倒是沒瞧過這麼新鮮的公司,員工們在她還沒應征上就開始同情她。
「安家妹妹,這個工作不適合妳,勸妳趕緊走吧!」樓上的某個人好心地說。
「是啊,我們老板是個大惡魔,他這個月已經嚇哭四個助理了,妳這種善良的妹妹不適合。」第二位好心人也說。
「對啊,如果妳缺工作,我可以幫妳介紹。總之,這里不適合妳,早逃早好。」第三位好心人搭腔。
「你們老板這麼沒有人緣嗎?」她只知道應征的是某個建築師的助理,倒是不知道雅逐有這麼可怕的建築師。
不過據說這個公司不只包建築案子,還能包室內設計,可見得除了建築師之外,還有設計師。藝術類型的工作確實會造就一些怪人,這她倒是可以理解,可是沒人緣到這種地步的,她倒是第一次遇到。
「嗯哼!」
一個清喉嚨的聲音打斷了大家的交談跟勸阻。安卓兒抬頭一看,只見一個高大卻顯得優雅的男人朝她走來。
「安小姐,我們這邊談吧!」男人禮貌地邀約,甚至幫她泡了杯冷飲,讓她在落地窗旁邊的圓桌前坐下。
「請問你是負責人事的嗎?」安卓兒問。
「嗯,該說我可以代替老板面試。妳未來的老板凌先生現在出去工作了,所以我這個熱心的人就接手。」男人簡單地說明。「妳的工作內容就是老板的助理,簡言之,老板要妳幫他做什麼就做,舉凡幫他做些雜事、文件工作,到送便當這種雞毛蒜皮的事情都有。安小姐習慣這麼雜的工作嗎?」
「喔,還好,我之前在好幾種不同行業做過助理,也就是打過很多雜,其實道理都差不多。」安卓兒到現在還沒有被嚇到的跡象。
或許是她的鎮定贏得男子的贊同。「那我覺得妳真是非常適合這個工作。老實說,我們這個凌先生很難搞,其實妳不用怕,他只是不大習慣跟女人打交道,絕對不是討厭女人;他只是嗓門大,絕對不是壞人,所以妳千萬別被嚇跑了。」
「听起來這是個很有挑戰性的老板。你現在是擔心我不做跑掉,可是我倒覺得老板比較有可能主動辭掉我,如果剛剛大家說的那個數字是正確的。」安卓兒笑著挑了挑眉。
「嗯,聰明的女孩,我真的覺得妳很適合。這樣吧,為了防止老板一時沖動惡整妳,我們來簽定一份合約,彼此試用三個月,三個月內誰先喊停,就要賠償對方。」男子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一份合約,放到她面前,室內頓時出現一片倒抽口氣的聲音。
安卓兒拿起那份合約,詳細地閱讀了一遍。合約看起來很合理,事實上是比較保障員工,因為除了月薪有三萬五之外,如果未滿三個月把她辭掉,必須付她二十萬的慰問金。除此之外,這工作還供宿。
「看起來滿合理的。」她緩緩地說。
「那麼恭喜妳得到新工作了。」男子遞出一枝筆給她。
安卓兒接下來,在合約書上瀟灑地簽下名字。接著她抬頭,看到男子已經跑到樓上,沒多久下來時,手里拿著公司章跟老板的私章。
此時她又听到了倒抽口氣的聲音,她抬頭往上看,一顆顆腦袋卻都不約而同地縮了回去。
「好,這樣就完成了,收好妳的合約。」男子將蓋好章的合約遞給她,繼而轉身宣布。「各位,我已經把你們辦公室最迫在眉睫的危機搞定,接下來看誰要來教她工作內容。我就先閃人了,掰掰。」
男子說完話轉身推開大門,離開這棟建築。
安卓兒轉身,發現剛剛偷看的那些人紛紛出現。
「安妹妹,妳辛苦了。」幾雙手同時握住了她的。然後一個女人拎著一袋便當跟飲料跑過來。「這是老板的午餐,我已經買好了。老板在工地監工,這是地址,妳開車還是騎車?」
「我都可以,但我沒有交通工具。」安卓兒接過便當。
「外面有一輛車,鑰匙在老板抽屜里面。」某人說完,接著大家像是很有默契地退得遠遠,消失在她面前。
大家都知道老板不喜歡女人開他的車,可是安妹妹皮膚這麼女敕,總不能讓她騎車曬太陽吧?
每個人都縮在自己位置上,低頭為這個粉女敕的可愛妹妹禱告。
好吧,就算安妹妹被那個火爆浪子拆吃入月復,好歹還有二十萬慰問金可聊表安慰。
只是善良的小妹對上火爆的惡魔老板,這真的不是禱告就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