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愛格格 第三章

雷舒寰懊惱著該怎麼修書回家跟阿爹說她被迫留在淡水的原因,不過她很清楚的知道,這趟逗留會導致阿爹火速地將她送回北京,可是她不想呀!

望著被軟綿綿枕頭墊高的腳,她已經不知該惱怒還是該慶幸自己的腳受傷,要不然怎會有幸享受到這些洋人的玩意兒呢?別的不說,光是身子躺的彈性床,還有頭上枕的、腳上墊的羽毛枕頭,身上蓋著的羽毛毯子,都是這麼輕輕柔柔的,還有曝曬過陽光的味道,這里的一切和她所熟悉的是這麼的不相同。

像她身上借穿的衣服,這種柔軟的質料,貼身又舒服,再加上牆角燒得暖烘烘的壁爐,這里簡直是天堂,不過前提是,她得趕緊洗個香噴噴的熱水澡,她渾身髒兮兮的模樣,跟這兒說有多不搭就有多不搭。

哎呀呀,她到底在想什麼,雷舒寰狠狠地敲打自己的腦袋瓜,痛罵自己︰你該擔心回家後怎麼面對別人異樣的眼光,而不是還在享受這些有的沒的玩意兒才是啊。

「小姐,」一名會說北京話的金發女孩手里端著盛著水的臉盆走進來。「少爺要我來服侍您擦澡。」

「啊,不用了,我自己來就好。」雷舒寰有點害羞的拒絕,不過她還是乘機端詳眼前這個和她長得截然不同的女孩。

原來他們洋鬼佬都是這副高頭大馬的模樣,別的不說,光是他們那熠熠發亮的發色和深湛如海的眼眸,都是她前所未見的,還有他們五官立體有型,比起她的塌鼻,真是讓人又羨慕又嫉妒。

「小姐,如果您不讓我服侍的話,少爺會不開心的責罵我。」女孩緊張地哀求著。

她好生為難,怕會因此惹來一頓責難,但也不能強迫眼前這位貴客。

「可是我真的不習慣。」她緊張,雷舒寰也跟著緊張起來。就算當年在皇宮內苑,她也是堅持要自己沐浴包衣,她實在不習慣和人果裎相見。

盛威原本只是在外頭偷瞄雷舒寰的情形,看她好些了沒,沒有其它不軌的意圖,但卻發現她拒絕女僕替她擦拭身子,于是他只得進來。盛威是如此說服自己。

「你可以離開了。」他冷著聲音命令道,而女僕則像得到救命仙丹般的奪門而出。

「她只是好意要幫你,怎麼拒人于千里之外?」既然她不喜歡女僕的協助,那麼就換他來好了。

「我……我只是不喜歡麻煩別人而已。」她囁嚅地說。

其實她也知道沒有別人的幫助,以她目前的情形,根本就無法完成擦澡這重大工程,但她現在渾身髒污,實在跟她平常愛干淨的習性不搭軋,平常在家,她每天都會定時沐浴淨身。

盛威不說話,直接拿起熱水盆里的毛巾擰吧後,小心的擦拭她細女敕的臉龐,而在踫到她臉上的擦傷時,她畏縮的小聲喊痛。

扳過她的鵝蛋臉,小小的下巴煞是靈巧可愛,還有那上頭的單邊酒窩若隱若現,好不迷人。

「會痛?」他細心的停下手邊的動作,發現她臉部已經抽搐。

「嗯。」她難受地扁嘴點頭,心情又開始不好。

天知道這些傷口會不會在她的臉上留下丑陋的疤痕,唉,要是能夠早點回家,抹上太後女乃女乃送給她的百花香玉露,管她紅豆綠豆青春痘,什麼丑陋的疤都可以在幾天之內消失不見。

「等我幫你清洗好傷口以後,再幫你上藥。」盛威慢慢的字字斟酌,他發現現在可是他這輩子講最多中國話的時候,這一切全是因為她。

「上藥?」雷舒寰一听到藥這個字眼時,不禁想起街上大夫調制的狗皮藥膏,她當場猛力地搖頭。「不,我不要擦藥。」

「不擦藥會細菌感染。」盛威以為她是愛漂亮而不願上藥,口氣轉為嚴肅。

「那藥貼在臉上都好丑,我不要。」她噘嘴說道,神態十分符合她的年齡。

「愛漂亮?」盛威突然低沉沙啞的笑了開來,他變得比較年輕,眉宇間少了陰沉的霸氣。

「我是女孩。」她把玩被子一角,嘟噥地說。

「放心,老醫師留下來的藥不會讓你可愛的臉上留有疤痕。」他再拾起小方巾替她將另一邊臉頰擦干淨,然後手里突然像變把戲似的多了一個白瓷瓶。「這听說是你們中國皇官里的藥,是北京城太後專用的。」

他打開白瓷瓶後,一股清雅的香味馬上流竄出來。

「是百花香玉露。」雷舒寰驚喜地低呼著,想來老天爺還是愛她的,要不然,這紅毛佬怎也會有太後女乃女乃的御用藥。

「你也知道這藥?」盛威好奇地看著她,瞧她一臉驚喜的小心翼翼捧起白瓷瓶的模樣,他開始對她的身世感到好奇。

這專門治療外傷又可去傷疤的涼藥,可是中國皇宮大內的珍貴藥材,據說除了官里的老太後外,其它皇帝的嬪妃們想要都不見得奢望得到,可這雷家女孩怎會知道得這麼清楚?甚至在他打開白瓷瓶後,就馬上說出藥名?

「當然呵,我老女乃女乃也給過我嘛。」她開心地用手指輕沾一些,然後對著眼前壁爐上方的大鏡子輕巧地涂抹在自己的傷處。

「老女乃女乃?」盛威淡笑地抬眉反復這個名詞。

「是啊,」她根本沒發現自己的身世有可能泄了底,還是一臉開心的繼續抹著百花香玉露。「老女乃女乃說,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臉蛋,所以寵溺我的她總讓人定期送來百花香玉露。」

「你的老女乃女乃沒和你們住在一起?」他又設下陷阱引誘她跳進去。

「老女乃女乃?」她突兀的皺起眉頭說道︰「老女乃女乃在北京城啊,怎麼會和我們住在一起。」

盛威聰明的不再繼續問,他要先去調查,再伺機而動,雷舒寰的身世絕對和大清王朝有關。

「想要擦澡了嗎?看你是要我動手,還是請女僕來幫你?」他低聲問道,看她羞赧地紅了臉,他就知道答案了,拉動床頭的響鈴線,把女佣叫了進來。

「嗯!」她很快的響應,讓女僕瞧著身子,總比被他瞧見得好,可才偏過頭,她又想到一件事,「你有請人回家告訴我阿爹我受傷留在這里的事嗎?」其實她最擔心的還是她父親會因為煩惱她沒回家,而誤了自己的傷。

「有,我請田先生幫你回家告訴你阿爹。」她是個孝順的女孩,盛威想著,大掌地溫柔的揉揉她披散的烏黑長發。

「田伯伯啊。」她斂下眼眸,明知道他會派田中欽通知是理所當然的,畢竟他和父親有些交情,但不知為何,她一知道通報的人是田中欽時,心頭就有一股不舒坦的感覺。

「謝謝你。」

「應該的,是我害你摔倒,不是嗎?」他起身前飛快地在她臉上印下一吻,然後才站直身。「女僕待會就來幫你擦身子,晚些時候我再過來幫你擦藥。」

「嗯。」她乖巧地點頭,眼神有些眷戀地望著他離去的身影。

很下意識的,她伸手模模被親吻的臉頰,好奇妙的感覺,因為沒有人這樣吻過她,包括她阿爹在內……═════*:═════*︰═════*:═════盛威的臥室?N在雷舒寰善傷的房間隔璧。他讓雷舒寰住的臥室不是客房,一般客人來訪他都安排在一樓主客廳旁,可以直接走到後花圃的房間,而他讓雷舒寰住的臥室是給女主人用的,在英國,夫妻倆並不時興同房,他們強調擁有各自的私密空間。

這兩間房間的中間除了衣帽間外還有一間沐浴用的浴室,所以他現在有點後悔了,女僕因為要替雷舒寰擦拭身子而放水的聲音,都能要命的讓他備受折磨。

他不該對她這麼著迷的,盛威用力地握起拳頭懊惱的想,他在英國還有婚約,有個未婚妻在,他不該招惹她的,可是那股莫名的情愫卻讓他失去該有的判斷與理智。

雷舒寰嬌俏的笑聲正開心的透過薄薄的木板清晰的傳進耳里,他一咬牙,做出了他認為對得起自己,卻對不起雷舒寰的事——他悄聲走到衣帽間去,坐在里頭的小圓椅上,眼楮正對著浴室偷窺!

上天明鑒,要是他這種見不得人的行為被他手下知道的話,真不知他們會怎麼笑話他,只是他忍受不了這種情愫的挑動,還有下半身堅硬挺起的難受,他知道自己很自私,只是他把自己的行為解釋為人之常情,天底下男人都會做的事。

衣帽間和浴室中間只隔著一道直上天花板的屏風,以前這碉堡的主人這麼設計是為了在沐浴淨身後可以直接走到衣帽間著衣,省卻穿穿月兌月兌的麻煩,但之前的設計者絕對不會想到這道若隱若現的屏風卻成了偷窺者的最愛。

她曲線畢露的身子背對他坐在矮凳上,及腰的發瀑若隱若現的親著她雪白的肌膚,形成一幅惑人春光,讓他看得血脈噴張。

盛威開始有點後悔自己的行為,因為胯下的男望腫痛不已的折磨著他,而雷舒寰嬌女敕的笑聲依舊陣陣人耳,突地她起身轉過頭,準備讓女僕幫她穿上衣物,那帶著水珠的柔美身軀,就這麼活色生香地呈現在他眼前,那渾圓的胸脯、嬌艷的……天啊!他豁然起身,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閃進浴室里,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揮走女僕後,他拿起大毛巾從後頭包住她。

「啊!」突然被人從後頭用力抱住,雷舒寰縱聲尖叫,她努力地想要掙月兌,無奈的是抱住她的人絲毫不因她扭絞的動作而放松。

「我要你。」他邪魅的沙啞聲音從她耳旁灌進。

盛威對她如小螞蟻般的力氣一點都不看在眼里,他只知道自己要她,而且得盡速,要不然他的下半身會因為欲求不滿而爆炸。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委屈的眼淚滾滾滑落,她以為他是個好人,所以才沒堅持要田中欽帶她回家的,沒想到自己真的是太天真了,把自己當成一只肥羊呆呆送入貪狼嘴里。

「我要你。」他就像宣示般的將她扛上肩頭,就像扛一袋米一樣容易。

她嬌小的身子除了重要部位有大毛巾遮掩外,其它的誘人胴體全暴露在空氣中,不過,其中最引他注意的是,她那雙因為纏足而有些變形的小腳,因掙扎而在半空中飛舞,煞是誘人。

他將她放在他臥室的巨床上,因為用力過猛,雷舒寰的身子在彈簧墊上彈跳了數下後狼狽地撞上床頭,痛得讓她紅了眼。

她想逃,所以拚了命的向後靠,盛威怎麼容得下她亟欲逃月兌的心,一手拉住她未受傷的腳。

「女人的腳,怎會這麼小?」他贊嘆著細細把玩雷舒寰的弓足,著迷不已,不懂為何她的腳可以小到放在掌心中把玩?

「放開我……」她害怕地開始顫抖。

對自己纏足的腳丫子被個男人放在手中褻玩,她感到又傷心又羞怯,這下她清白的貞操全毀了,即使她現在還未被強佔身子,但在她全身上下幾乎被人踫過的狀況下,她已經無法苟活于世上。

「噓!」他要她別說話,然後粗糙手指輕輕撫過那幾乎消失的腳拇指上。「這美麗的小腳,想跑也跑不遠吧。」盛威近乎哺喃自語。

「嗚……」雷舒寰嗚咽著,卻無法用哭聲改變她的命運。

盛威已經沉溺在她可愛的小腳丫上,對她的哭泣置若罔聞。

「這樣的小腳,才會有掌中舞吧?」對中國歷史稍有研究的他,對著她光滑白皙的腳丫子低喃著。

他知道其實中國女子纏足都是因為男人變態的控制欲,他們不喜歡自己的女人跑太快、太遠,喜歡羸羸弱弱的,走起路來還需要侍兒攙扶,這種病態美能夠滿足男人的虛榮心,以前,他對這種心態嗤之以鼻,但現在,他竟意外的發現自己也喜歡這種比巴掌還小的弓足。

人家說,老太婆的裹腳布又臭又長,今天他沒見到雷舒寰的裹腳布,但卻發現她的腳底板有股馨香,令人低回不已。

「你的腳兒,好特別。」他邪惡的舌忝吻她的腳尖,引得她心中一陣悸動。

「啊……」她小聲的叫著,不敢大聲引起外頭人的注意。

他的動作實在太猥褻,雷舒寰瞇起眼,努力地不讓自己沉溺在他的親吻當中。

當盛威的吻順著每根腳指頭逐漸移到腳踝時,她既狼狽又凶狠的警告。

「放開我!」她狠狠地往他臉上踢,當場將他踢落床鋪跌得狗吃屎。

一將他踢走,雷舒寰急忙抓住被子緊緊地包裹住赤果的身軀,再動作敏捷地搶過置放在床頭的發簪,往脖子上一擱。

「別過來,要不然我死給你看上她哭喊著,一點都不在乎跌落床下的盛威是否受傷。

「你……」盛感想爬起,卻發現自己剛剛沒有防備下跌的一跤,讓他一時間爬不起來,而且脊椎部位疼痛難耐。

「發生什麼事了?將軍,您沒事吧?」或許是剛剛摔得太過大聲,在這個寂靜夜里份外的驚人,不消幾分鐘,臥室外頭已經聚集許多衛士。

「該死的。」他低聲詛咒,在來不及制止前,已經有人不顧一切地破門而入。

「將軍?」一進到房間卻發現這種又好笑又曖昧的情況,眾人士傻了眼。

他們偉大的將軍居然被一個小女孩踹倒在地,這種畫面還真難得。

不過笑歸笑,她踢傷的可是大下列顛帝國駐福爾摩沙的領事,不是普通小老百姓,尤其是盛威在英國不單單只是個將軍,他和英國皇室還有血源關系,擁有公爵頭餃,在英國,雷舒寰的行為就叫犯上,犯上者通常都先押進地牢後再行處置。

「大膽狂徒,竟敢意圖行刺爵爺,來人啊,把她押下去!」狂怒下達命令的是盛威的副將威力,他趁盛威痛得說不出話時,先做裁決,免得這禍害繼續留在爵爺身邊。

一直听不懂這些洋鬼佬在說什麼鬼話,雷舒寰縴細的手腕被人拉住,她疼痛難耐地低呼,而另一只手小心的拉好被子,以免被人看光身子。

她被威力粗暴地拖下床,由于腳踝扭傷,她幾乎是跌跌撞撞的被扯出房間。

「你們要干什麼?」她尖叫著問,卻沒人能夠回答她。

「爵爺?」威力故意停頓下來詢問盛威的意見,但明著是詢問,但眼中透露出的訊息是——這個女人太囂張,絕對要給她點顏色瞧瞧。

盛威沒多細想為何威力會對此事有如此激烈的反應,他也認為女人寵不得。抿起唇,他心中有了決定。

「讓她穿好衣服後再帶走。」他想給她一個小教訓,通常吃過苦頭的女人到頭來都會服服帖帖的,更何況她又讓自己在手下面前丟臉。

「我會恨你的。」雷舒寰即使害怕,還是勇敢地怒視他。她絕對不會求饒的,她以愛新覺羅家嫡系子孫的名譽起誓,她雷舒寰絕對不會向外來的番人低頭。

盛威撇過頭去,試著漠視她眼里流露出來的恨意。

他手一揮,要人先退下讓雷舒寰穿衣。

待她穿好衣裳,衛士們又進來將她押著。

「威力,待會兒回來報告。」在他們離去前,盛威向手下交代。不消多久,雷舒寰便在一群孔武有力的洋人衛士的押解下,被威力粗魯地推進她早先參觀過的監獄里。

她發誓過不會哭的,但當監獄沉重的門一被闔上,她的眼淚也開始不受控制的滑落。

雷舒寰有生以來頭一回因為害怕而哭泣。

「阿瑪……」她把頭深埋在膝蓋上啜泣。

威力親手押解她進監獄,當然也是他親手關了監獄的門,他更親耳听到雷舒寰嚶嚶的啜泣聲。

他面無表情的折回去。對于會影響到盛威爵位的女人,他一概不會留情。

「爵爺。」回到房間的威力低聲的喚道,打破盛威對著牢獄方向的沉思。他原先深沉的臉在盛威轉回頭時迅速地被掩飾,變成另一種恭敬的姿態。

「她……還好嗎?」他遲疑了好一會兒後才問道。

在關了雷舒寰後,他才要命的發現現在十月天的夜里有多冷,牢里什麼都沒有,她不知道會不會凍壞??氳秸飫錚□□男木涂□及沒誆□鶯莩櫫醋擰*「她不哭不鬧的,沒有說什麼的就自動走進牢獄。」威力眼也不眨一下地說道。

「是啊。」盛威喃喃低語著,他以為嬌弱的她會求饒,這樣他才會有借口放她出來,誰知道她連哭泣都省了。

他變成墨藍色的眼眸不小心瞄到廚子為他準備好的晚餐,他一點也不覺得餓,但他想雷舒寰一定餓了,因為她午餐沒吃,現在又因為他的狠心連晚餐都沒了,「爵爺?」威力不解地發現盛威臉上閃過的痛楚,從未見過盛威有過這種表情的他,突然有了一抹遲疑。

「她……她連午餐也沒用,肚子一定餓了。」盛威沒听見他的聲音,兀白浸沉在自己的思緒里。

威力這會兒心中也有些後悔,那女孩柔女敕肌膚的觸感還停留在他腦子里,從來就不是狠心人的他,有點懊惱自己的沖動。

「爵爺,要不要派人送食物過去?」他想彌補,但不是釋放她出來。

「新鮮的牛女乃。我親自送去。」盛威懊悔將她關進牢里,雖然時間只有短短一刻鐘,他卻覺得像已經過了一天之久。

「那地方不是您去的。」威力勸道。

「威力,沒有什麼地方是我不能去的。」盛威語氣雖輕柔,但堅不可摧。

威力不再多言,他轉過身,喚來女僕準備熱牛女乃,好讓爵爺送進監牢去安慰受傷的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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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把我的女兒留在紅毛佬那里?」雷霆翼強撐著虛弱的身體怒指田中欽。

「是你家舒寰不小心摔倒,福先生好心地留她在堡里養傷,你不要血口噴人。」田中欽睥睨著他,用十分不屑的口吻說道。

「摔倒?小寰做事向來小心,連走路都得確定不會有危險才肯往那條路走,怎會無緣無故的摔倒?一定是你胡言。」他頭脹痛不已,本以為女兒回來後他就可以安心的養傷,哪知道他得到的竟然是舒寰被人留在淡水的消息。

「我怎會知道?她就這麼跌倒了,不信的話,你可以喚來外頭洋鬼佬的衛士問問,就知道我有沒有說謊。」田中欽掏掏耳朵不悅地告訴他。

「你……」雷霆翼巍巍顫顫地起身下床。

「雷大叔,您千萬不可以走動,別忘了大夫說的話呀。」一直守在床邊的牛火石急急的要他躺回床鋪上。

此時田中欽才發現這屋子里還有其它人的存在,他斜睨牛火石一眼,「雷老板,這位是?」

「他是我的鄰居,也是舒寰青梅竹馬的未婚夫。」為了制止田中欽的惡意,雷霆翼沒啥好氣地說。

「雷大叔您真的願意將舒寰妹妹許給我?」牛火石一听到他說的話,不禁喜上眉梢,差點口齒不清。

「你不是向來喜歡我家舒寰,許給你你還不願意嗎?」雷霆冀搪塞地說,反正他都打算讓舒寰回北京城去了,現下說要嫁給誰還不都是謊言。

「謝謝雷大叔。」牛火石根本不知曉雷霆翼地打算,他只知道自己多年來的夢想終于將實現。

「雷舒寰現在都成了福先生的人,你還樂個哈勁?哼,真是的。」田中欽冷冷地說。

「姓田的,你不要太超過了!」雷霆翼惱火地用力一拍,人也幾乎昏倒。

「雷大叔您放心,不管舒寰妹子變成什麼樣,我阿牛還是始終如一的愛她。」牛火石急急地保證。

他只要能和心愛的人廝守在一起,才不會管她發生了什麼事,更何況他也很清楚舒寰妹子對自身的要求,他相信她留在英國領事館是迫于無奈。

「你以為你斗得過福先生嗎?凡是福先生要的人,哪有你覬覦的份兒。」田中欽冷言冷語地說︰「還有,我說雷老板啊,福先生看上你家舒寰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人家福先生可是大英國的公爵,只要舒寰能讓他開心,還怕沒有你享福的份兒嗎?人嘛,看開點比較好過日子。」

「你給我滾!」雷霆翼狂吼,人也倒在床榻上。

在眼楮闔上的那一刻,他後悔了,後悔將女兒帶到這兒來,更後悔今早為何要堅持什麼商家信譽,不讓牛火石替他跑這趟路。

千錯萬錯都是他的錯,他費盡心思不讓心肝寶貝嫁給番人,沒想到推她入火坑的竟然會是自己。

上天啊,這就是您給我的懲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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