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情知己 第七章

陶官宸和lvica趕到桑家,桑洛和瑞克再度離開台灣,這件事牢牢牽扯著兩家所有人的心。

「我上輩子到底造了什麼孽?」桑母倚著桑黎不止的啜泣著。「我的寶貝竟然連自由自在的生活都沒辦法,還要讓人不斷的追殺。」

陶官宸看了眼無奈的摟著母親的桑黎,而後者正用求救的眼神望著她。

「姑媽,您就別哭了,」陶官宸趨身坐在桑母身邊,安慰的摟住她的肩。「洛洛她不會有事的。」

「小桃子,姑媽怎能不傷心,你知道嗎?今天我們倆居然匆忙到連來跟我說聲再見都沒有,這叫我怎能釋懷?」

「姑媽,以前您不是幫洛洛算過命,說她會長命富貴的嗎?您就別太擔心她了。」陶官宸摟住桑母,極力安撫她的情緒。

「算命……唉,也是啦,」許久,桑母才緩緩的說︰「或許是我多疑了。只是最近作的夢都不好,所以我不免擔心。」

她是個靈媒,可以看見許多人看不見的事情,也因為如此,她時常會給人杞人憂天的感覺。

桑黎和陶官宸互望一眼,她簡直說不出話來了。

「姑媽,您……夢見些什麼?」她問得小心翼翼,生怕問錯話。

「還不是夢見洛洛被人砍了,可奇怪的是,在她被殺之前,有人替她擋了那一刀。」桑母想了之後才緩緩說出。

「媽,您老是愛想東想西,要是洛洛真的出了事,有誰會傻到替人受死的。」桑黎吁了一聲後笑著說。

「都說作夢了,」桑母十分不自然的看了陶官宸一眼,故意提高音量道︰「你還老是愛吐你老媽的槽。」

「是是,是做兒子的我不對,不該拆您的台,你您在別人面前丟臉。」桑黎配合的陪笑,還不忘對著陶官宸和Ivica擠眉弄眼,逗得陶官宸差點噗嗤笑出聲。

「呃……姑媽。我想洛洛今天大概會和我們連絡吧。」陶官宸吞吞吐吐的說。

「還是用老方法嗎?」桑母大為感嘆,畢竟那種新人類的玩意,她就是不喜歡,不踏實嘛,總是比不上真正听到聲音,瞧見真人來得好。

「不會啦,」陶官宸撒嬌的說︰「小桃子保證您可以見到洛洛的人,這樣可好?」

「當真?」桑母的眼楮瞪時亮起來。

「小女子我,何時敢欺騙您啦?」她舉起雙手保證。

「就晚上了,你可別唬弄我唷。」桑母的精神總算好多了。

「人格保證。」陶官宸拍著胸脯說。

這時候桑母才滿意的起身,輕移腳步到其他家族人旁邊,真正開始她今天的長舌時間。

「小桃子,還是你對我老媽有辦法,」桑黎簡直佩服到極點,「我再怎麼好說歹說,她呀就是只會跟我嘮叨,說我連洛洛的事都幫不了忙。還當人家的兄長干麼。」他相當無奈的訴苦著。

「是你不得要領啊,」陶官宸一臉拿他無力的表情,「媽姑就愛你搬出電腦,讓她用視訊傳真看到洛洛,你就是不願意。」

「不是我不願意啊。而是你也知道,電腦那玩意,我只能將它當成打字機使用,其他的就和我八字不合了。」這也是為何他強力要求陶官宸到公司幫他忙的原因,他實在不願意讓人知道,原來他這個堂堂副總連部電腦都搞不定。

「我晚上會帶一台電腦來,你唷,就在旁邊多學點吧。」陶官宸邊說邊用食指戳著桑黎的額頭,活像是教訓小孩的母親般。

「是是,我的大小姐,您教訓得是。」桑黎在技不如人的情況下只得無奈的屈服。

「黎不懂電腦嗎?」一直在旁邊靜靜听他們對話的Ivica突然開口,誰知道他話語一落。就引得陶官宸哈哈大笑,和桑黎怨對的怒瞪,搞得他都不知道自己說錯了什麼話。

「這你就不知了。」陶官宸很自然的偎進Ivica懷里。但她的眼楮卻是調侃的朝桑黎身上瞟去。「咱們副總什麼都好,就是和電腦這種科技產品出了岔子,他唷,還是少踫電腦比較不會出事情。

「陶官宸!」

整個大廳立時傳出桑黎帶著羞愧的怒吼聲,這其中還夾帶著陶官宸得意不已的大笑和Ivica困惑的怪異眼神。

唉。看來桑黎要是不發憤圖強。洗刷掉這個惡名的話,恐怕會被取笑一輩子。

在陶官宸的笑聲中,Ivica的眼神農漸從桑黎身上抽回,轉而注視著依偎在他胸前的小女人,一抹柔情慢慢升起。

此時的。Rain似乎已離他遠去,從未見過的容顏再也沒有身邊的小女人來得重要,對Rain的暗戀情愫,他決定作個告別,在他生命里,只有陶官宸才是最重要的人。

卸下一身疲憊,陶官宸將隨身攜帶的筆記電腦小心的放到櫃子中,在月兌掉洋裝前,她還是習慣性的先打開電腦。

听見網路連線的刺耳聲,她面帶苦笑,眼神中有一抹失落,讓她正在更衣的手停頓了數秒鐘。

她想。該是她和JJ告訴的時候了,畢竟現在她已經有了Ivica,不該再對其他男人,甚至是未曾謀面的男人有過多的遐想,她的觀念還是很傳統,實在不欣賞現代新新人類對的開放程度,那對她而言,是種背叛和行為。

換上家居服,盤好長發後,陶官宸坐到電腦前,發現JJ早就在ICQ上等著她。

「嗨,JJ!」

「Rain……我等你好一會了。」JJ迫不及待的傳達出這個訊息。

「等我?」

「是啊,我想……我們……」近乎遲疑的字句在過了數秒後顯現。

「有些不像你的個性了,」陶官宸有些壞心的敲下鍵盤說︰「溫吞啊。」

「也許吧。」過了好一會JJ才讓字傳送過來。

「JJ,有件事我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她猶豫的道。

「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不可以說的吧。」JJ比她還坦然。

「我和……我和男朋友的關系……」她依舊在心中掙扎,不知自己該不該告訴他,以後他們還是少連絡得好。

對于她和Ivica之間的事,她猶豫著要不要告訴他比較深入的話,其實他們也曾在網路上互相問過許多深入的兩性話題,但那時候他們之間的熟知度,並沒有現在來得好,或許人在坦蕩的時候,可以比較大方且理所當然說出事情,一旦心中有疙瘩便變得難以啟齒。

也許有人會說她嬌情,在網路世界里,沒有什麼分不分手,不再上線讓對方農漸忘掉自己就好,何必多費事,先行告知對方,但她就是無法做到這麼絕情。

「恭喜你了,想來你和你的愛人很快就要結婚了吧?」這回J.J.的回應相當快速。

這下換成陶官宸愣住,他們還真有默契啊,她還沒告訴他自己想說的,沒想到他卻先說了。

「我們還沒談到那一方面。」

「但可以感覺得出來,或許好事近了。我很嫉妒那位幸運的男人,不過還是得大方的恭喜你,Rain。」

「謝謝。」面對他真誠的道賀,陶官宸松了一口氣,小小聲的笑了出來。「那你呢?和台灣女友的進展應該還不錯吧?」

「謝謝,我們也相當好。」

瞧見J.J.的回答,她也跟著相當開心。

「看來你真的不錯唷。」

「Rain,在我離開台灣前,我還是想和你見一面。」他依舊不死心地繼續要求著。

陶官宸不再拒絕,想都沒想的敲下。「好啊,明天你帶著你的女友,我也帶著我的男朋友,我們四個一道踫面好嗎?」

「那麼我們在哪里見面?」

「就B—52吧,在忠孝束路和復興南路交叉口,你們就告訴服務生,要找。Rain就可以了。」

「我很期待。」

他們又繼續閑聊了一段時間,在J.J.的行動電話響了之後,才互道明天不見不散的話,各自下線。

陶官宸在地下線之後,也無心繼續留戀,她關掉電腦,開始整理今天從公司帶回的公文,然而她卻無心專注在公文上頭,整個人的思緒全飛到Ivica身上,想著想著,她沉醉的半眯起眼,喃喃念出一個名字,剎那間,她驚愕地豁然睜開眼楮,沒命的沖進浴室里,用冰涼的冷水不停潑漉發燙的臉頰。

「陶官宸,你瘋了啊,怎麼可以這樣……」

原來她愕然發現,自己在想著寡Ivica時,嘴時期輕喊的卻是J.J.的昵稱。

「你真的瘋了,怎麼可以愛上一個未會見過面的男人。」她捂住臉.無助的對自己喃喃自語。

她快速沖回房間,抓緊她和Ivica在前些時候用拍立得照下的相片。不斷重復念著Ivica的名字。

仿佛只有這樣。她才會記牢自己愛的是Ivica,不是虛幻世界中的J.J.……

「Ivica,晚上要不要陪我吃飯?」利用午休時間,陶官宸和Ivica相見到花茶小鋪,迫不及待的賴在一起,她昂起小臉親親他略帶胡碴的下顎,撒嬌的道。

平日晚上,他們都是下班後到超市買些食材回家自己下廚,有時是她弄些道地的台灣小吃,有時則是Iv/ca弄弄德國,甚至歐洲各國的料理犒賞她。他們很喜歡這屬于兩人的親密世界。

只不過這些天,Ivica卻常被壞心眼、見不得別人好的桑黎拖去應酬,害得她常常獨守空閨。惹得她覺得自己愈來愈像望夫早歸的怨婦。

「晚上?」Iviva俊挺的雙眉皺了起來,突然他想到自己晚上Rain約定要見面,于是他想都沒想的點頭,「我正好要與朋友踫面,一道去?」

「好哇。」她漾開笑容,又忍不住吻吻他時常緊抿的薄屑,但隨即想起今天晚上要和J.J.踫面的事。「Iviva,我突然想起今天晚上我是要帶你和我的朋友見面……」

真是太不湊巧了,如此一來,不但他們晚上不能膩在一塊,就連和J.J.見面的事,恐怕也只有她單身赴會了。

「好討厭唷,」她嘟起嘴說︰「這樣我也只能自己去了。」

「以後有得是機會啊,」Ivica抱住她親親她的小嘴,「我也是要和朋友踫頭,所以才沒辦法陪你。」他充滿歉意的看著她。

「沒關系,我想我的朋友會諒解的。」陶官宸不想讓他有壓迫的感覺,體貼的說。

「听桑黎說你也有在玩網路?」Ivica有一搭、沒一搭的邊輕撫她飄逸的青絲邊問。

「嗯。」她輕輕的點頭,對晚上的約會愈來愈期待。

輕啜口玫瑰化茶,她的心中漲滿喜悅,身邊有個樣樣都好的Ivica陪伴,這種感覺真是太幸福了,而今天晚上她更要破例和幻想許久的網友踫面,愈想,她臉上的笑容就煎甜蜜。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動物,以前,她是打死不願和網友見面的,或許因為現在心中有了Ivica,感覺跟著變得踏實,對很多事情看開許多,所以她才能接受和J.J.踫面。

「有和網友踫面過嗎?」lvica塞邊看著手上的公文邊問。

但是陶官宸沒留心他的的問題,整個人的注意力被突然躍人眼前的小貓給吸引過去。

「呵,喵喵。」她放下手中的茶杯,月兌離Ivica的懷抱來到小貓旁邊人。蹲低身子。伸出一雙粉女敕小手不斷與小貓貓逗玩。

Ivica知道她沒听進他的話,們也無所謂,因為只要望著她美麗絕艷的臉龐,他就會覺得自己是個天下最幸福的的男人。

陶官宸逗弄小貓的開懷測臉映入他的眼簾,在他心中長久以來刻畫的Rain,似乎上離他愈來愈遠,有他內心深處。再也沒有人比陶官宸更重要了。

「Ivica,你快看,還有小小貓!」

陶官宸嬌柔的低呼聲響起,讓他抽回思緒。

他帶著微笑走過來,準備也跟著彎下腰和她一起逗玩小貓時,卻不經意的見到獨自在花茶小鋪外頭漫步的車雨尋。

Rain的影子登時又強佔他心頭,雨……Rain……看來他真的該去問問車雨尋一些事情了。

「喂,小桃子,你真的和那個德國佬走得很近嗎?」戴自樺神秘兮兮的拉著陶官宸到茶水間,東張西望確定沒人以後,才敢壓低聲音問。

「什麼叫走得很近,」陶官宸一張小臉不禁臊紅,白了她一眼後,嗲道︰「我們是很好哇!」唉,看來他們極力想隱瞞公司同事的努力是枉然。

「呃……」一下子听到她坦承的答案,戴自樺倒有些吞吐起來。

「大姐,如果沒事的話,我得快點回去辦公了,今天的事情多到讓人頭痛。」陶官宸有些不耐煩的催促。

「如果……」戴自樺神情轉為嚴肅,「說我雞婆也好,多話也罷,總之你要多注意車雨尋。」

「小雨?要我注意她什麼?」她失笑的問,畢竟公司的風言風語听多了,她的耳朵早有免疫能力,能夠自動篩檢不想听的事情。

「就在剛剛,我親眼見到Ivica和車雨尋神秘兮兮的走到樓梯問。」戴自樺一臉同情的看著陶官宸漸漸蒼白的臉。

「你說謊!」她就像許多丈夫有外遇的女人一般,急著替自己心愛的人開罪。

「Ivica才不會喜歡車雨尋的。」

她一急,眼淚差點不爭氣的滑落,但相信Ivica和車雨尋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公事上他們兩個幾乎沒有交集,就連私底下,Ivica也總是和她昵在一起啊。

「喂喂,我是念在你曾經幫過我許多忙,再加上我一直一直當你是朋友,所以才會雞婆的告訴你,要換成別人瞧見的話,就不知道會怎麼傳話的。」戴自燁見她不相信,落得自己像個好事者故意挑起事端,忍不住提高聲音嚷了起來。

「找不是怪你多事,而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說出自己現在的心情。

戴自樺見狀也不忍心的向前一步摟住她。

「別想大多啦,親眼瞧瞧不就會真相大白?」她可不希望好友受到傷害,因此鼓吹她親自去瞧瞧。

陶官展微微點頭。默然轉身離開,留下歉吁不已的戴自樺在後頭替她擔心,感到不值得。

「車小姐,很冒昧的把你請到這里來。Ivica心中有許多疑問一直沒有得到解答,雖然今天晚上就可以親眼見到Rain,他還是對車雨尋的名字感到好奇。

「Ivica」車雨尋和公司同事一樣,都直接喊Ivica的名字,但事實上他們卻沒有一起私下聊天過。

她不否認Ivica很迷人,但在她小小芳心中,只有桑黎能夠進駐。

「我想知道,你名字中的‘雨’是不是就是英文的Rain?」他急急的抓往她的手問。

「呃……」他突如其來的問話,讓車雨尋感到有些莫名其妙。

「我有個很好的朋友,網路上的朋友,她是台灣人,雖然我們今天就可以踫面了,但我卻很好奇雨這個字所代表的意思。」Ivica知道自己嚇到她了、他赧然的解釋自己急匆匆的行為。

「雨是Rain沒錯啊,只是,台灣女孩在取自己英文名字時,多半都不會考慮大多,只要叫得順口就好,有人在網路上用的英文名字就叫……」雖然被他弄得有些。

莫名,但她還是很盡責的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他。

車雨尋來不及說完話,就被門口突然傳來的抽氣聲,和壓抑的低位聲給弄得呆愣住,她緩緩推開安全門,陶官宸那張哭花的臉,就這麼映入兩個呆住的人的眼里。

「陶……陶姐……」車雨尋緊張得不知該說些什麼。

真是該死,他們明明沒什麼的,偏偏Ivica那只不知道該放下的手還緊緊抓著她,在旁人的眼里,他們的行為說有多暖昧就有多暖昧。更何況又是在Ivica的愛人面前,不知會被想得多麼不堪。

陶官宸一雙美自緊盯著Ivica和車雨尋握住的雙手,不信的瞠大,一個是她已經相許的親密愛人,另一個則是她視為自己親妹妹般的好友,如今兩個人卻聯手背叛她,這叫她情何以堪?

Ivica急著想解釋,卻忘了自己的手還握著車雨尋的手,就這樣拖著她,往陶官宸的方向走去。

「小桃子,你听我說……」走了幾步,Ivica才急急放下車雨尋的下,但他的動作在陶官肩的眼里看起來,卻像是欲著彌彰。

「你們……」她本來想說些什麼的,但後頭愈聚愈多的同事讓她不再多說,背後傳來的指指點點讓她更加礁受,在氣憤和心碎之余,她抬起充滿悲傷淚水的眼,幽幽的望人Ivica著急的眸中。

眼淚很不爭氣的滑落下來,為了不讓別人看笑話,她胡亂抹掉淚水。甩頭就走。

「小桃子!Ivica挫敗的吼著,他發現自己致命的錯誤,他不該捺不住性子,企圖從別人嘴里問出什麼東西。

他急急想迫上陶官宸,車雨尋卻突然在他後頭喊出上句話——

「Ivica,陶姐的英文名字是Rain。」

剎那間他愣住了,一步也動不了……

陶官宸哭得十分傷心,她在桑黎錯愕的注視下狂奔出公司,就連他叫喚的聲音都沒听見,一心只想離開這個讓她傷心的地力。她奔出公司後,茫茫然的愣在街角徘徊,不知道自己該去哪里。

回家的話,Ivica甚至桑黎哥隨時都會跟著沖到她的小窩找她,而她現在最不需要的就是親人同情的目光……最重要的是,她目前一點都不想見到Ivica。

而她也不能到陽明山的老家,這樣哭喪著臉回去,鐵定會面對更多的關愛,她不想那樣。

唉,她只能選一個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靜靜的舌忝舐自己的傷口。

陶官宸黯然的移動腳步,心碎成片片,晚上和J.J.相約的事情也因傷心過度而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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