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卓曜在距離電台兩條街外將車子停靠在路旁,也一如以往,他們兩個都會出現激烈的口角。
「我不認為把你放在這里是個明智的決定。」他很不以然的說。
「我也沒強迫你得送我上班。」米亞反駁的說︰「更何況那不過是惡作劇罷了,我們不是已經一個禮拜沒有接到任何來自他的恐嚇?」
「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拜托,小亞,心里有病的人我不能預測他什麼時候會發作吧?」卓曜頭疼的發現自己似乎在對牛彈琴。
「我不想听到有人傳出有關于我們的是非。」比較起來,她比較在乎的是別人對她的看法而非自身的安全。
「我是有傳染病還是愛滋病?」老天爺,他從不知道自己的行情低到讓她避如蛇蠍。「和我在一起有什麼不好?」
他憤恨不平的低吼,噴火的聲音沖入她的耳膜。
「沒人說你不好,是我不好,配不上你。」隱藏不住的自卑將她的不悅染得更陰暗。
「人生而平等,我不認為我的家世背景會是我們兩個在一起的絆腳石。」卓曜抓緊她的肩頭搖晃她,試圖將她的自卑全都晃走。
「人生而不平等,這世界上有太多女孩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但我不會是其中一個!」奮力的揮走他的篩握,米亞努力的在兩人之間築起高牆。
「兩情相悅,誰敢瞧不起你!」她喜歡築高牆,他就拿大榔頭一片片擊碎。
「我自己瞧不起自己可以嗎?我討厭別人在我背後議論紛紛,就像……阻街女郎一樣!好像我巴不得月兌光光的匍匐在你的西裝褲下!」當人在憤怒又極欲保護自己時,沖出口的話多半都是口不擇言。
「沒人會這麼看待你,更何況你沒有匍匐在我的……西裝褲下。」卓曜突然噴笑而出。喔,天啊!他從不知道她的字匯這麼豐富,豐富到讓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不準笑!」氣惱自己的口不擇言,她憤憤的推他一把。
她的唇線也隱約流露想笑而不敢笑的線條,而越咧越開的唇在他逼近的頭顱前恍惚收斂。
「乖,如果有人敢說你任何閑話,」他低喃的將自己的俊容逼近她逐漸累積紅潮的雙腮。「就說是我恐嚇威脅你,要你匍匐在我的西裝褲下。」
他話一說完,便揪住她的雙臂,緩緩的將她扯進自己寬厚的胸膛。
米亞什麼話都說不出,她緊張的閉上顫抖的眼瞼,想避開卓曜越發灼熱的雙瞳。
半闔著眼,她知道他想干麼。
「卓……」
「噓,什麼都別說,只需要……」他吻上她顫抖的柔軟唇瓣。「感受它們。」
他輕含住她的下唇,米亞虛弱得只能無助的圈住他頸項。
只能感受他帶給她的暈熱,是啊,是暈熱,頭暈得只知道在小小的車里,外頭有許多……鎂光燈!
「啊……」她在感受到鎂光燈閃動的第一時刻推開卓曜,自己的腦袋也跟著重重撞上玻璃窗。
「該死!」他粗嘎的咒罵。「乖乖待在車里不要出去。」仔細交代聲,他霍然打開車門,踩著憤怒的步伐走向狗仔記者面前。
米亞不必抬頭張望,也能知道他有多憤怒,但她從未見過他如此氣憤的一面。
他在保護她。
靶動在她心中流竄,米亞曉得卓曜以前從不在意被狗仔記者跟監甚至拍照之類的,相反的,他享受被人跟蹤的滋味,這是他在某電視新聞訪問中的回答,他故意讓其他傳媒利用他,而實際上他才是利用傳媒的人。
米亞瞧見卓曜揪緊對方的衣領,嘴里不如狂吼些什麼,只是不消多久狗仔記者便不停的點頭,彷佛在答應什麼似的,沒多久另一位攝影記者也跟著從相機里抽出底片。
她是知道卓曜在傳媒中的影響力,但她沒想到號稱誰都不怕的狗仔記者會屈服他。
卓曜目送狗仔記者駕車離去後才折回米亞身旁,但他的臉色依舊呈現不悅。
「別氣。」出乎他意外的,米亞主動伸手撫平他眉宇間的皺褶。
「你不在乎上八卦周刊的封面頭條?」卓曜抓住她的手,不解的問。
「當然在乎,但和那種人計較就太幼稚了,他們只會想盡鎊種辦法來算計我們。」她無奈的說道。
「你知道,我只想保護你。」他喟然,然後傾身經啄她的臉。「被他們一攪和,我想放你從這里走到電台都不放心。」
「你是怕他們還有另一批人在跟蹤?」她幾乎神經緊張的又想向後離他。
要不是他一直抓住她的手,恐怕她的腦袋又得遭殃。
「乖女孩,我們走吧。」重新發動車子,卓曜仔細的左顧右盼後才將車緩緩開回馬路。
兩人突然有了相當默契,卓曜開車而米亞又伸手開音響,職業的敏感讓她在听到電台播報新聞的一瞬間嚇愣住。
「卓曜,你听到沒?我們的電台……被人放炸彈?」她幾乎結巴的掐住卓曜的臂膀。
他當然也听見了,只是為何沒人通知他?「小亞你在這里下車,」他俐落的準備將車停靠在路旁。「今天晚上別……」
「不要,我跟你去!」臉色蒼白的米亞倔強的瞪他。「你應該知道這時候電台更需要人手幫忙。」
「該死的,不要現在跟我爭辯這些,我只要你平安,好好的就好。」他強烈的保護欲也只會在她身上發揮。
「我不要一個人回去後提心吊膽,更何況晚些是我的時段,我就該在現場待命,」米亞的倔不輸任何人,「如果我沒出現,其他人會怎麼想?」
深呼吸後,她用顫抖的聲音繼續說︰「我要陪在你身邊。」
「該死!」卓曜投降,他知道自己必須先趕往電台,無法再捺著性子說服她。「你答應我不要往危險的地方沖。」
「嗯。」
電台一反往常深夜的寂靜,成群的警察、消防員和SNG車,將原本寬廣的中庭擠得水泄不通,卓曜特意將跑車停在對街巷子里,然後與米亞一前一後擠進人群中。
奈攸先發現米亞出現在人群中,小女生一臉慌張又害怕的沖向她。
「小亞姊!」她害怕得揪住米亞的手臂。「好可怕,居然有人打電話來說……」她沒能順利說完話,整個人便顫抖的撲進她懷里。
「沒關系,慢慢說。」米亞蹙眉摟緊她,擔憂的眼神往卓曜身上。
不安緊緊揪住她的情緒,隱約中她覺得這件事和她有所關聯。
「小楷接到的電話,他想向卓先生報告,但沒人能找得到他,他的手機沒開機。」奈攸一口氣說完。
她的話讓米亞微愣,他們當然找不到卓曜,因為他一整天都和她在一塊兒,至于手機……是在她的包包里,打那天卓曜強迫她得隨身攜帶開始,她也沒什麼機會開機。
「阿曜,你怎麼搞的,打電話怎麼也聯絡不上你。」氣急敗壞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米亞順著聲音的來源移動視線,她見到一位長相和卓曜有些神似,卻比他更冷酷的剛毅男子。
有些眼熟的奇怪景象揪住米亞的心,她很快的搖頭,直覺的以為因為卓曜的關系她才會覺得那男子眼熟得緊。
「究竟發生什麼事?」卓曜沒坦白告知他的手機已拿給米亞使用的事,只是皺著眉詢問。
「小楷接到恐嚇電話,警衛找不著你的情況下聯絡上我,你該明白我第一個反應只能報警處理,幸好炸彈一事只是虛驚一場,否則你現在見到的可能是已被夷為平地的電台。」男子不悅的神情表露無遺,他的視線落在米亞臉上數秒後,原本就深陷的眉頭更加擰緊。
「奈攸,把小楷叫來。」
「小揩他被警方叫去做筆錄。」揉揉哭腫的眼楮,奈攸用帶著敬畏的語氣回答卓曜的問題。
見情勢似乎不似先前那樣緊張,米亞對奈攸說道︰「陪我去買杯咖啡?」
「咖啡少喝,連提神飲料都不準喝,去買幾瓶雞精。」卓曜很直接的命令,然而米亞沒任何回應的直接抓著奈攸離開。
「很特殊的女孩。」依然保持肅然表情的卓岳冷冷的說道。
「老大你……」沒想到自己的心事一下子就被看穿,卓曜想繼續保持酷酷的表情似乎也很難。
「你的眼楮根本就離不開人家,更何況魯斯澄也跟我報告過關于恐嚇傳真的事。」卓岳平淡的提起。
「你不覺得她很像某個人嗎?」語帶玄機的他很樂意見到兄長垮下冰牆的模樣。
「想說什麼就說吧,阿逆正朝我們這邊移動。」
「當年失蹤的Nettie……?」卓曜扔下這顆炸彈後便扔下他直接迎向魯斯澄。
「Nettie……」一如過去,同樣的名字早已深刻在卓岳心坎上,Nettie……
有可能是她的親人嗎?呆滯的臉僵硬的朝米亞消失的方向偏轉,有可能是她的親人嗎?同樣的問題在卓岳心里狂吼數回後再度被他否認,不,他記得Nettie告訴過他,她是個孤兒,孤兒不可能有親人的,不是嗎?
問題是,八年前失蹤的她究竟在何方?為何他幾乎翻遍整個美國就是沒有她任何下落?就連死亡名單上都沒有她?
當年他究竟是遺漏了什麼,以至于造成這八年來他重大的巨變?
※※※
待電台的突發風波暫告一段後,卓曜隨即尋找著仍未回電台的人兒。
「不是要你別喝咖啡。」他嘴里是對米亞關心的不悅叨念,一雙利眼卻瞪往無辜的奈牧。
他就知道在便利商店找不著她,到離電台隔街的二十四小時連鎖咖啡屋就絕對找得到人。
「我想喝就喝,你管不著。」帶了些微火氣,米亞蹙眉不喜歡在號稱有電台八卦傳播站的咖啡屋,尤其身邊又有個好奇寶寶時和他有任何牽扯。
「我是管不著,你別忘了即使你是約聘的人,我還是有權力開除你。」威脅是對她最有效的方法。
「呃……」奈攸看出端倪,識相的扔下尚未喝光的咖啡,準備雙腳抹油趕緊逃離是非之地。「我想到我還有點事,先走嚕,拜拜。」
米亞怒瞪臨陣叛逃的助理,卓曜乘機一口喝光她尚未喝光的雙份濃縮咖啡。
「你!小人!」一回頭發現自己的咖啡全沒了,她氣呼呼的差點連話都講不出來。
「我是為你好。」毫不避諱的拉過米亞在她頰上迅速印上一吻,然後卓曜替她要來一杯橙汁。「趁現在離你上工還有段時間,我們何不利用這個機會多聊聊彼此?」
「有啥好聊的?」她渾身繃緊像個刺□般豎起全身尖銳的刺,隨時準備保護自己對付敵人。
她不安的在座位上移動身體。
「聊聊你的家人,除了米緹、米雋外,你們的父母和親戚呢?」他迷人的眼神直勾勾的引誘她,就像蜘蛛捕誘蝴蝶般的狡詐。
「我們相依為命。」抿緊唇,她惜字如金。
「別這樣,我是真心的想多了解你。」他將她輕哄的帶人懷里,想辦法撫平她多刺的外衣。
即時的鐘響解救了她,米亞很快的推開他,急匆匆的說︰「我已經遲到了,有什麼事以後再說。」
她逃離的速度快如旋風,不但讓卓曜措手不及,也讓他得來不少訕笑。
「真難得看見你吃癟的模樣,」臉上一直有著爽朗笑容的咖啡屋老板,今天更是開懷朗聲大笑。「我還以為卓大少在女人面前是無往不利的。」
「姓範的,你如果笑夠了就拿出你珍藏的威士忌。」面色黯沉的卓曜不悅的說道。
「她就是傳說中的真命天女?」手上的動作一直沒有停頓,範澤斯帥氣的將杯子推到卓曜眼前後,雙手靠著吧台好奇的打探。
他低咒了聲三字經後,仰頭乾了那杯八分滿的威士忌。「又是姓魯的家伙說的?」
他率性的挑眉不用言詞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經清楚的告知卓曜。
「那個該死的大嘴公,遲早有一天他會被我拆掉他全身上下的骨頭泄恨。」他火大的詛咒魯斯澄。
「喂喂,好歹也看在阿澄是我表兄的份上,」範澤斯不滿的嚷嚷。「記得讓我也摻一腳,我會替你多扁他幾拳。」想他也曾經被魯斯澄害得淒慘,所以範澤斯決定道義親情放兩旁,報仇泄恨擺中間。
他的話成功的讓卓曜勾起一抹笑容。
「說吧,那女孩是誰?我從未見過你如此關心過一個女孩。」
「她是我們電台的DJ,」卓曜把玩手邊的萬寶龍鋼筆,邊說道,「或許你等會就能听到她的聲音。」
「我的天啊,她是那個……米亞!阿澄告訴我的我還不怎麼相信他的話。」範澤斯不可思議的低吼。「我還以為你不招惹自己的員工。」
「愛情來了想阻止都阻止不了。」他露出不曾出現過的沉醉表情。
範澤斯的反應是自己倒一杯滿滿的威士忌準備麻痹自己的听覺和視覺,他無法相信眼前這個男人居然是卓曜!
「你真的陷入了?」他依舊難以置信的試探。
「良禽擇良木而棲,我很肯定她就是我等待的人。」
「不是卓岳的關系?」範澤斯迸出很令人意外的問題。
「該死,你還知道些什麼?」卓曜用力捏緊酒杯,他不敢置信自己知道的比他還少?!
「別氣別氣,你知道你委托了阿澄私下幫你,他難免會動用到我的人馬,」他賊賊的奸笑。「所以我所知道的絕對比你甚至阿澄還多。」
「說吧,要什麼條件才願意告訴我。」卓曜低咒聲,他是很清楚好友公私分明的態度。
「我要第一個知道你們何時要結婚,」範澤斯故作嚴肅的說,「不,是在你決定要求婚前先讓我知道。」
「如此而已?」眯起眼,他不認為事情會如此簡單。
「就這麼簡單。」他用很無辜的表情回答道。
「那沒問題。」
既然好友的要求如此爽快,他當然也很爽快的點頭答應,卓曜沒有細想是否有啥陰謀正在秘密進行。
「我告訴你,其實米亞帶的兩個小孩是……」
一件被刻意隱瞞的事從範澤斯嘴里緩緩說出,他越說卓曜的眉頭便皺得越緊,當他听完整件事後,便很快的起身向範澤斯道謝,然後快步離開。
因為他知道自己得趕緊去找米亞,並且緊緊擁抱她才行,否則他不知自己會做出什麼樣愚蠢的事。
※※※
折回電台,卓曜以為米亞已經開始上節目,他卻沒想到會見到一臉木然坐在會議室發呆的她,卓岳則雙手叉腰,怒目瞪視她。
「發生什麼事?」他橫瞄兄長一眼後便屈膝蹲到米亞跟前關心的問,卻見到她一臉怨懟的瞪他。
「Nettie是你的誰?」卓岳失去冷靜的追問,他根本就不在乎卓曜已經回來。
「我不知道!」她猛然抬起頭來狂吼。「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你到底要我說幾遍你才懂!」
「米緹和米雋呢?他們又是你的誰!」他手里揮舞檔案文件,顯然他已不知從何取得某些資訊。
「他們是我弟弟妹妹,難道說來電台上班的人還得做身家調查?調查他們家的祖宗十八代?」米亞憤然的怒問,對卓岳的質詢態度,她感到很不愉快。
「根據你進公司的人事資料,你寫得清清楚楚自己是獨生女,所以米緹和米雋絕不可能是你弟弟妹妹。」卓岳咄咄逼人的姿態就像法官在審問犯人一樣的不留情。
「笑死人了,你管得著我家的事嗎?」事實上,當卓岳一開口就問她Nettie是她的誰時,米亞已經臆測到他的另一個身份,習慣性的武裝起自己,她選擇否認一切以求自保。
「老大,讓我來問,」卓曜見情況不對,趕緊介入兩人之間試圖緩和氣氛,卻沒想到米亞用力的揮開他的手。「小亞?」
「有什麼話好問的?」她知道當卓岳揣測的對她提出疑問時,她的反抗已經給他很好的回答。「你們不早就把想問的都預設好?」
「我哥哥只想知道Nettie的下落,他找她找得很辛苦。」他兩邊都不偏袒的說情。
「有什麼好找的,」她露出冷笑,「人在的時候不珍惜,等失去了才後悔,有用嗎?」
「哥哥找Nettie很久了,他從沒拋棄過她。」
是嗎?米亞在心中冷笑著。
「你不必費心去找我姑姑,她已經不在美國,或許我該說,她已經不在人世間。」她的話就像一顆威力十足的炸彈,震撼十足。
「她……」卓曜蹙眉想問,卻被米亞打斷。
「產後憂郁癥,姑姑她生生下米緹及米雋後三天,從醫院頂樓跳身亡。」事情過去那麼久了,米亞提到深埋在心中的憾事,仍忍不住的紅了眼眶。
她很堅強的不讓眼淚滾落下,緊咬著牙,她怨恨的瞪著滿臉愕然的卓岳。
見他露出震驚後的彷徨落寞,米亞推開心里對他的同情告訴自己,姑姑是他害死的,若不是他,姑姑到現在還會活得好好,而她也不必帶著兩個小朋友一同吃苦擔心又受怕。
「現在你們滿意了嗎?」她吐出的話,一字字都是恨。「我告訴你們,事實的真相往往不如你們所想像的美好,米緹米雋是我的,我會誓死捍衛我的權利,如果你不想讓小朋友們恨你的話,我勸你不要想動任何腦筋。」
她話一說完甩頭奔離會議室,卓曜想追都來不及,況且他還有人得關心。
「哥……」他擔憂的望向兄長,親情與愛情在心里拔河。
「我沒事,你快去追她。」現在對卓岳最重要的是好好一個人靜一靜,他疲憊的揮手要卓曜快離開。
匆忙拍拍兄長的肩膀給予無言的安慰,卓曜飛也似的跟著沖出辦公室,獨留卓岳一個人在里頭獨啃心傷與後悔。
追出電台,卓曜不顧外頭還包圍著些許未離去的記者,他慌張的四處張望,哪知道米亞在他耽擱的幾分鐘內,已消失得無影無蹤。
「該死!」他低咒聲,懊惱之情溢于言表。
「抱歉,我趕時間,有關恐嚇的事,等明天記者會時會一一作答。」他禮貌的推開圍上的記者群,很快的走到對街,將車子快速的駛離電台。
他的目的地只有一個,米亞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