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
雷薩朗十指險些把飛翼船的船舷掐裂。
峻唇掀動欲回些什麼,但女人偏要對他捋虎須到底,她兩層薄衫都已濕透,舒爽的夏衣布料沾了水便密貼著身子,她明知曉此時自個兒的模樣多麼、多麼……不良,還故意讓大半身軀繼續浸在水里,不遮不掩,只慢吞吞理著那頭豐澤的烏絲。
每雙眼都在瞧她,一瞬也不瞬,著了她的道。
教他惱得牙癢癢的是,她也確實喜愛被眾人所注目。
女子如花,而她這一朵更是百花之王,愈痴迷于她,她愈綻愈香艷,花心卻暗藏凜傲,以睥睨之姿笑看為她傾倒的眾人。
她真是越來越懂得折騰人,特別是折騰他!
鐵青的臉色直接黑掉,雷薩朗干脆一躍跨落船舷,高壯虎軀落水時濺起不少水花,把他打得也差不多渾身盡濕。他不在意。
海水漫到他腰際,他啥功夫也不使,就一步步、沉穩篤定地朝水中女妖走去。
男人揪沈的眉目相當不善,大伙兒心中已有計較,此時能避則避,逃多遠算多遠,冤有頭債有主,誰撩撥了事端誰就得滅火。
「頭兒……大姊……呃,呵呵,你們玩水……對,就玩玩水吧!這天還真他娘的熱,玩水多好,能消暑、降火氣啊!」
「玩水外還可以踩踩浪,這灘頭的沙子踩起來軟綿綿的,大姊可以跑給頭兒追,多有風情是不?那個……你們玩,慢慢玩,有事咱們招呼著。」
返島的飛翼船上有兩位貴客同行,頭兒卻火沖腦,把來客干晾在一旁和大姊較起真來,這成什麼事了?再有,那一對來訪的男女雙雙佇足在飛翼船船頭,自頭兒躍落海里後便瞠圓了眼,兀自瞧得目不轉楮、興味十足。
眾漢子不禁哀嘆,盡避使勁想粉飾太平,怕也難了,特別是又瞥到自家老大出手如風,像抓小雞般把濕漉漉的大姊拎起、挾抱、強行帶走……唉唉唉,嘆氣嘆不完啊!
這會子,「家丑」外揚得很徹底。
*****
「那一男一女是在一塊兒的,我沒說錯吧?」
被男性鐵臂緊緊挾抱,花奪美絲毫沒想反抗,眸角余光稍稍瞄到飛翼船上的兩張生面孔,那對男女的外貌皆相當出色,尤其是那女子,有著一頭異于常人的發。
雷薩朗騰出一臂抓繩,挾著她攀上大船,他步伐踩得極沈,在甲板上印落一個個大腳印,往底下船艙而去。
他的手下沒誰敢出言勸阻,每個人都很識時務地把頭撇開,假裝忙碌。總之,「大人」之間的恩怨,留給「大人」自個兒解決。
「那姑娘生得真美,一頭雪緞般的長發我還是頭一回瞧見,白得銀亮,就不知是染出來的,抑或天生如此?你知道嗎?」瞄了那張繃緊的嘴角一眼。
「哼!」男人冷冷噴氣。
喲,真不理她呢。
有這麼惱嗎?
嬌唇抿笑,花奪美在被挾進船艙、男性大掌剛把艙門「唰」一聲粗魯拉上之際,忽地反靜為動,柔腰使蠻地一撐,雙腿大張,驀地環住男人腰際,藕臂順勢纏將上來,圈著對方的肩頸。
「你」不及吐話,雷薩朗的峻唇隨即遭到蹂躪。
那張堵他話的香蜜小嘴惡得很,一來就又吮又啃,香息隨著小舌鑽進他的唇瓣和齒關,席卷濡染,勾得他既恨且惱,偏偏心癢難耐得不得了。
抱她回船艙主要是為了讓她換下一身濕衣,那些濕透的夏衫把她妖嬈的體態全都曝露出來,她不以為意,他卻無法不在意。
然而,此際情/yu的火苗竄燒成燎原大火,小小船艙里婬念橫生,哪里還顧得了換衣?把彼此身上的衣物扒得精光才實在些!
他心也惡了,反守為攻,旋身將她壓在木板釘造的艙牆上。
下一刻,他扯開兩人的腰綁和褲子,抬高她的腿,健腰悍然一挺,以剛猛力道瞬間霸佔她的身軀。
一聲聲嬌吟拂熱男人耳根,花奪美周身發著顫,臉容通紅。
燒灼小臉貼著他粗獷的頰面輕蹭,她喘息、哼吟、幽笑,壞壞地低聲喃道︰「對了……那男人瞧起來身強體健,長相也出色,就不知……不知那位白發姑娘用得慣不慣?姑娘倘若用得不歡喜,說不準願意同她的男人一塊兒來學學咱‘飛霞樓’的‘玉房秘術’,這樣我啊啊……」驚喘,天旋地轉,人被抓上床榻,猶掛在身上的濕衣遭撕裂。
她捋虎須捋得樂此不疲,猛虎不發威被她當作病貓。
然,老虎一旦發起威來,多下流的手段都能使將出來,真有她苦頭吃嘍!
她是自作孽,不可活。
不可活啊……不可活啊……當男人無所不用其極地「對付」她,這「死過」的滋味她嘗起來多痛快,而所謂的「孽」啊,即便教她「死」過一回又一回,她也樂意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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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存心的。
筆意惹他發火、發情、發癲,見他喪失理智,心緒隨著她的逗惹起伏流亂,她心里便得意。慘的是,他明明清楚她的小伎倆,但清楚歸清楚,自己仍舊被惱得如爆竹般?哩啪啦亂爆一陣。
雷薩朗扯唇苦笑。
探出手,硬繭滿布的大掌撫過女子微濕的發,貼熨在一片凝肌玉背上。
暈然濃烈地縱愛過一回,女子嬌軀渾無力似地伏在他胸膛上,墨濃濃的羽睫淡合著,仿佛睡得好沈。
他對她是縱容過頭了。
她是唯一一個讓他想寵、想愛、想與她彼此認定的女子。
唯一的一個。
他們曾經分離過整整四個年頭,無她相伴的時日里,他人遠離中土,在海外建造另一番事業。
龍蛇混雜的異域和全然不同的民情燒騰了他好強的血液,他興奮、生氣勃勃,鎮日忙得不可開交。忙啊忙,亂啊亂,都已忙亂得昏天黑地、無邊無境,他還要想起她。
那樣的記掛靜謐謐地鑽進心底,時不時咬得他左胸悶痛,喉間苦澀,他不甘心,卻又莫可奈何,于是,有些明白了,無論當初棄她而去時,他內心有多驚、多惱、多想好好懲治她一番,一切的恨惱終究抵不過對她的牽念。
「唔……」嚅音黏黏軟軟,一只柔荑模索著他的胸,把那處結實平滑的肌塊當作在研究航海圖般,這兒畫畫、那兒點點,搔得人發癢。
虎軀微顫,粗掌驀地按住那只作亂的小手。
「怎麼……」花奪美慵懶地抬起臉蛋,欲痕淡留的美目幽幽然,帶笑。「只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嗎?雷薩朗大爺能模我,我就模不得閣下呀?」
峻厲的男性面龐膚澤深了深,黝瞳一湛。
「啊,是我胡涂,忘了大爺您怕癢。」說歸說,她未被制住的一手忽地往他腰側輕掐,下一瞬,她整個人彈起來被底下的男人震得彈起來的。
她毫無矜持地放聲大笑。
「妖女!」雷薩朗重重喘息,一個翻身將她壓制,俯首封吻那張愛笑的嘴。
「大爺謬贊了。」用力吮回去。她遇弱則強,遇強更要強。
「別去招惹人!」沈聲警告,他輕扣那柔潤下巴,上身微抬,將她吻得更深。
言下之意……是怕她惹了那兩位來客嗎?
哼哼。「你讓我拿條鏈子拴在腰上,有事沒事便和我多干些‘好事’,我自然無暇去招惹誰。」話中听得出輕怨,怨他把她落在小島上。
這座島盡避奇花異草頗多,地貌甚為有趣,島上還有一個他們利用地形所鑿出的石室,用來貯藏清水、食物和其它補給品,而她這兩天的小小探險確實收獲豐富,只是他那一日沒允她上飛翼船,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問他去處,所為何事,他僅淡淡道,有朋友欲搭順風船,飛翼船只為接人。
接誰?什麼樣的朋友?
往哪兒去接?
為何要搭他的順風船?
疑問如雨後春筍般一個接連一個冒出,但她沒再追問,窮追猛打、非問個底兒掉可不是她一貫的行事作風。
與這男人分離四年,他從堂堂的「西漠狼主」變成一名道道地地、販賣香料和香藥的胡商,如今渾身卻又沾染大海氣味。他粗獷依然,面龐淡刻了風霜,流蕩在瞳底的光深邃且神秘,近乎野蠻……好,算他狠,連當個海外商人,他也能當得像個海盜。
似乎他有意無意隱瞞了一些事,又或者故意略過不提。
他不提,她索性不問,該明白的事啊,她相信只要時日一久,憑她的奸險機巧,怎麼也能瞧得透徹。
她與他,需要磨合的地方原就不少,分開了這些年再續情緣,這緣分或者真能長長久久,但要想走得順順當當,以他倆的脾性怕是難了。
盡避不易,她卻願意賭這一把,認定這個男人,賭他的心,也賭自己的。倘若心夠誠、意夠真,兩人定能相伴天涯盡此生。
粗糙指月復爬上她的頸項,男人撫觸的方式好慢條斯理,故意用指上的硬繭子蹭她的女敕肌,蹭得人輕喘不止後,又慢吞吞勾起她脖子上的銀煉把玩。
「你拴了我,我拴了你,咱們早拴住彼此,樓主要想成就什麼‘好事’,在下樂意奉陪。」五指陡收,銀煉被微微收束,迫使那張嬌顏不得不往後略仰、納入他野蠻的灼息。「十二萬分樂意啊……」
她頸子上重新改造過的細長銀煉曾經被他拿來鎖住她的雙踝,後來她也回敬了他一記,將一只打造精密的銀環扣上他的脖頸。
便如同他所說,他倆早拴住彼此。
此際回想,花奪美心湖蕩漾,蜜味不住地滲出喉間。
唇舌纏綿了一陣,男性粗指在她柔軀上游移、撫探,在她濕軟的腿間留連,然後,他輕扶著自個兒硬熱的部分便要抵入……
「等等!等一下!」脆音陡揚,急急切切,思及什麼興味事似的。
雷薩朗一怔,沒料到女人會在這當口叫停。
他發愣這一瞬,底下的嬌女敕魚兒乘機溜開,眼看就要溜下榻。
「你能去哪里?!」幾近咬牙切齒,鐵臂及時出擊。
蠻腰雖遭人攔抱,倒拖回去,不過短短的瞬間已足夠花奪美伸長菱指,勾到擱在榻邊矮桌上的一節竹筒。
「不是要多干些‘好事’嗎?你逃?逃哪里去?」灼灼噴氣,雷薩朗黑著臉,扣緊她的腰,語氣惡狠狠的,大有霸王硬上弓的姿態。
「沒要逃的。」她笑,挺身親了親他繃繃的下顎和嘴角,把捧在手里的物事遞近。「瞧,我做了這個。」
一節約莫半臂長的粗竹筒,底部切在竹節上,剛好能拿來當洗筆筒或盛水喝的用具等等,反正用途多多。
然,此時粗圓竹筒里填裝的是琥珀色、涼凍模樣的東西,約八分滿。
雷薩朗瞥了一眼,濃眉略沈。「我不想吃。」他現在只想吞了她。
「不是給你吃,是要你用。」笑嘆。
峻目陡眯,背脊一拔,和他的樓主周旋太多回,雷薩朗多少已能嗅得出古怪。
他喉結蠕動,擠出聲。
「我用不到它。」
花奪美嬌顎輕揚,笑著再嘆。
「你有我,自然用不到,但一整船的漢子可要憋死,憋過頭很傷身的。這個好用,跟姑娘家的‘小地方’挺相像。唉唉,雷薩朗大爺不是嚷著要奉陪到底嗎?我想知道這獨創新品用起來如何?所以啊,還請大爺您作陪、先試用一番。」說著,她色膽包天到教人發指,香荑直接探往男人胯/間,扶住他bo/發的命根,然後把盛著琥珀凝凍的竹筒子倒扣其上,迫他深入!
「喝!哼唔呼唔……」混……混帳!
男人渾身一抽,兩手緊握,泛紅的面龐好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