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男看走眼 第5章(2)

阿光忍不住失笑,回抱住她,但仍擔心的道︰「你不想跟師父說話,我去當說客,請他們在想清楚之前都不要給你壓力……你回來上班吧,你之前參加櫻花的婚禮離開一周,回來才幾天又馬上曠職兩天,我快累死了,你需要錢,也需要轉移一下注意力,就來上班吧,這樣才不會胡思亂想,你看你,是不是都沒有好好吃東西,臉又凹了,真是的。」阿光捧著她的臉,心疼萬分的道。

「你好意思說哥哥們是變態,你也差不多。」翟以菡看他那副見她少一分肉就皺眉頭的神情,不禁失笑,想他大概是跟哥哥們相處久了,也變得容易大驚小敝。

「你連手機號碼都換了,好歹讓我知道你的新手機號碼,讓我可以聯絡到你,不然我會很擔心,我保證絕不告訴師父。」覺得光看見她還不夠的阿光,硬是要她現在的聯絡電話。「帶你來的人是誰?叫什麼名字?櫻花度蜜月還沒回來吧?告訴我他的名字,我好謝謝人家收留你。」

翟以菡給了他新的聯絡電話,但死也不告訴阿光她現在跟上官青風住在一起。「你是要去恐嚇人家吧,你當我第一天認識你嗎?」

「是啊。」阿光大方的點頭承認。「他要是敢踫你一根手指頭,他就死定了,我只是好心告訴他風險有多高,不過話說回來,你生氣的樣子果然很有翟家人的味道,你只差不會威脅了。」

「你倒是提醒了我一件事,麻煩你幫忙轉告大哥,我回來自家公司工作,是最後的底限,如果他不尊重我的意願,在解決那件麻煩的婚約之前,跑來我上班的地方找我‘談’,我不只會蹺家,還會永遠曠職,我大哥這輩子沒有被威脅過,就讓我來當第一人吧。」翟以菡說得清清楚楚,立場極為堅定。

阿光聞言一窒,看著一點也不隨和,反而跟翟以蘊處理事情態度很像的翟以菡,不禁呻/吟,「你果然是翟家人,這下子,他們肯定要後悔把什麼都教給你,本要你用來防身的本事,全數回饋到他們身上了。」

她驕傲的抬起下巴,自昨天起就蒙上陰影的心情,總算撥雲見日。

傍晚六點,熱鬧的上官本家人齊聚一堂,席間豐盛的晚餐讓人食指大動,上回這麼熱鬧的情景,是在過年的時候。

「青風總算回來了,讓你不必台灣、英國兩頭跑,你不在家,與功臉多臭呀!」上官家的某個女性親戚,戲謔的對紀璃兒道。

「少來,我不在他最開心,都沒人管他了,可以應酬、喝酒、晚睡,更不用一大早喝精力湯。」

紀璃兒哼了哼,當家人面前拆自家丈夫的台。「唉,我會那麼常去看兒子,還不是因為他跟烈日一起住,一開始怕他們經常會打起來,誰知道感情還不錯,而且烈日那孩子……太讓人心疼了。」

「可不是,沒媽的孩子像根草,他嘴巴甜,人又乖,我們都疼他,好在結婚了,以後有老婆疼。」

「我在等他生個小孩給我帶呢!」紀璃兒跟親友們聊起了視如己出的歐陽烈日,完全忽略了今天的主角。

這一場家族聚會,是上官青風學成歸國、調職回台的接風宴。

上官青風不若平時听見母親偏心死對頭的言論,會沖出來爭寵一下,再把變成了個師女乃殺手的歐陽烈日譙一遍,他走到上官本家外頭,靠著洗石子圓柱,皺眉思索著。

昨夜收留了翟以菡這個學生時代沒有交集的老同學,說實話,一番談話讓他見識到她的個性,也對她激起了欣賞之意。

可從欣賞到產生佔有欲,竟不到一天的時間?

上官青風不解,他哪里有問題?

早上送翟以菡到百貨公司購物,撞見了她的熟人,在他露出詢問的眼神時,她很自然而然的說那是她的同事,也是一名購物指導,他壓根不信。

「同事之間可以這麼親密的抱成這樣?我就不會,活像八百年沒見的情人重逢,哼!」他嘀咕。

未下山的夕陽將天空渲染成一片橘紅,他回想起兩人擁抱、旁若無人的姿態,就很火大。

尤其那個叫阿光的家伙,那是用著防賊的眼神看著他,嘴巴卻是對翟以菡說︰「你什麼東西都沒有帶就跑出來,我去找師母,幫你收拾一點東西出來,不會跟師父說,一個小時後,公司附近那家星巴克見。」

上官青風怎會听不出阿光話中的威脅之意,以及他與翟以菡的家人關系極佳,他能自由進出她家,還能在她家人面前說上話的暗示。

這不是挑釁恐嚇是什麼?不過他上官青風是什麼人,又豈會害怕這樣的威脅?

然而讓他無視為他舉辦的聚會,一個人跑到外頭來吹風,不是因為阿光的威脅,而是翟以菡拿到阿光為她打包的東西時,那臉上的笑容——「哇哇哇!我訂的書到了,志水雪的新作,我等好久,阿光你最好了,我的精神糧食!」

那些打包來的衣物、保養品,沒能讓翟以菡開心,反而是那些封面每一本都打上十八禁的小眾書籍,讓翟以菡開心的露出笑臉,再度用力抱了一下阿光,甚至熱情的親了他的臉頰一下。

上官青風興起了將兩人分開的念頭,而他也這麼做了,直到翟以菡不解問他在做什麼,他才好似被潑了桶冷水,瞬間清醒過來。

是啊,他在干麼?

「幫你搬東西上車,書這麼多,怕你拿不動。」上官青風借著幫她搬東西上車來掩飾他的尷尬。

「我怎麼搬不動,你也太小看我了,我力氣很大的。」她卷起袖子,露出手臂的肌肉線條。「輕一點,小心一點,書會折到……」叮嚀他小心輕放不是因為箱子里的瓶瓶罐罐,而是她的寶貝藏書。

思及當時的情況,上官青風煩躁的爬了爬頭發。

「媽的!」

從昨夜收留她起,到方才他出門參加聚會,他沒有見翟以菡笑過,只有在那個阿光拿了東西給她時,她才露出燦爛的笑容。

上官青風從小就受女生歡迎,就連在英國多年也常被女生追著跑,他看多了女生的笑容,有嫵媚、撩人、試探、豪爽,各種不同類型,可從來沒有看見過翟以菡對人的那種笑法。

很天真、很可愛,也非常直率,信任和歡欣全在那雙眼楮中,她眼里像盛滿了亮晶晶的小星星,似乎只有她信任的人,才能見她這麼純真自然的笑靨。

「謝謝你陪我買東西,幸好沒有買太多,保養品那些都沒買,阿光都幫我準備好了,你有事盡避去忙吧,我一個人OK的。」

一回到他的住處,她就客套的道謝,笑容是禮貌性的,不是真心誠意的。

「差別待遇!」越想,上官青風越怒。

「一個人在這里做什麼?」一名四十歲左右的成熟男人,緩步走向上官青風,出聲打斷了他的沉思。

「浩哥。」上官青風看見來人,恭謹的喚道。

上官常浩是上官家現在發號施令的人,也是上官青風的堂兄,可以說是他最忌憚的家伙,上官青風從小就怕堂哥,也不用他提高音量什麼的,只要眼神一掃,上官青風就全身繃緊。

他跟歐陽烈日一同赴英求學,也是堂哥說一不二的安排,這一去就是十年,還不讓他和歐陽烈日回台灣,非要他們學業、工作都達到他的標準,才允許他們調派回來。

不讓他們回家尋求家人的溫暖,逼他們離鄉背井,讓想家的他們不得不強迫自己用最短的時間達到要求,這種置死地而後生的做法,也只有上官常浩和歐陽晴這對心狠手辣的夫妻做得出來。

「烈日回國時你一臉氣憤,也吵著要回來,現在回來了,怎麼又不開心?家人為你接風,你在這里干什麼?」上官常浩眼神銳利的瞅著堂弟,想從這孩子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沒什麼,想事情。」上官青風模了模鼻子,撇過頭看著漸漸西沉的太陽。

「你為情所困?」上官常浩的語氣依舊淡然。

「浩哥,你怎麼知……」上官青風情急之下月兌口而出,等他意識到,已經來不及把話收回來了。

上官常浩露出若有所思的微笑,看在上官青風眼中,只覺得心里毛毛的。

「你這小子從沒為什麼事情煩惱過,就算烈日在學業、工作上贏了你,也沒看你在意過,女人就更不用說了,你從小對女人就很有一套,听你媽說,她去倫敦幫你打掃房間時,看見了女人的內褲。」

上官青風完全听不出大堂哥語氣中有夸獎之意,深深覺得他是在挖苦自己。

「上官家的男人從來不為學業、工作煩心,除了女人。」上官常浩說得十分篤定。

「浩哥也為晴姊煩惱過?」上官青風不禁好奇,什麼事都難不倒的大哥,也會為情所困?

「喔,看來你是忘了幫我們傳話那段日子了。」上官常浩笑出來,提醒道。「我應該要問問你和烈日,巧克力好吃嗎?」

Shit!時間太久遠,他當真忘了那段讓他和歐陽烈日整日提心吊膽、被逼著偷偷模模傳話的痛苦時光,至于巧克力,則是上官常浩拿給他,要他代轉給歐陽烈日,再拿給當時被軟禁的歐陽晴。

可因為兩人都覺得這行為太惡心,受不了,叛逆期的青少年,背著各自強大的堂兄堂姊,嗑掉了上官常浩買來的巧克力。

「那是歐陽烈日提議的。」他立刻把事情推到死對頭身上。

「正因為是烈日提議的,我才要烈日當我的左右手,這幾年我在想,晴怎麼會指名要你,原來……」

堂哥笑得很親切,上官青風卻心里直發毛,連忙討饒道︰「浩哥,別這樣……」

「說吧。」上官常浩斂起笑意,一臉正經的道,「什麼樣的感情問題讓你困擾?」

「也不是困擾。」上官青風愛面子,否認自己為情所困,反而用像在談公事般的嚴肅態度道︰「只是在想,對一個人從欣賞、動心,衍生出佔有欲,這樣的感情,應該要慢慢來吧,不到二十四小時,是在急什麼?」

可惜上官常浩一眼就看穿了堂弟掩飾不了的緊張神態,他克制住笑意,半真半假的道︰「一見鐘情,一眼動心,也沒有什麼,我跟你晴姊從見面、墜入愛河到被迫分開,也不過十二個小時。」

上官青風看了眼氣場強大的堂哥,想起了當年兩人鬧得風風雨雨的戀情,他可不敢向大哥求證,是不是真的跟晴姊認識不到三小時就滾床單,因為他很清楚,一旦問出口,他不只見不到明天的太陽,連今夜的星光都看不見。

「時間的長短不是重點,重點是你是不是已經確定自己的心意,對方是不是就是你要的……嘖。」

說著說著,上官常浩撇了撇嘴,用鄙視的眼光打量著堂弟人人稱頌的俊俏五官。「你不會長這麼大了還沒真正談過戀愛?」

「我當然有!」上官青風立即否認。

可惜他騙不了比他多吃幾年飯的上官常浩,他深感同情的道︰「原來是初戀啊。」說完,上官常浩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理會他還想辯駁,轉身走人。

走進家中,一名看不出年紀的女性,噙著似笑非笑的笑容凝視著他,嬌嗔道︰「你真是有夠壞的。」

「我哪里壞了?」上官常浩的眼神閃了閃,面帶微笑的迎向妻子歐陽晴。

「你還鼓勵青風去追求女生呢,應該要提醒他,他是有未婚妻的人,這樁婚約主導權可不在上官家手中。」歐陽晴識破丈夫的壞心眼,不住的笑。「到時候麻煩來了,還不是要你出面解決?」雖是這麼說,可是她的語氣完全听不出擔心,反而有點等著看好戲的幸災樂禍。

「那小子成年後浪蕩成性,烈日老是抱怨他帶不同女人回家,我早就想給他教訓。」

「你真的很愛記恨,都多少年了?」歐陽晴理解丈夫的小心眼,絕不只是教訓小堂弟這麼簡單,反而是因私仇。

誰教上官青風那孩子,什麼結婚禮物不送,偏送給她一條襪帶,還在婚禮上鼓噪著要常浩循著外國禮俗,用嘴巴咬下來。

妻子白女敕女敕的大腿讓旁人看去,還有走光危機,常浩氣炸了,這件事情一直到過年時,烈日不小心說溜嘴,常浩才知道凶手是誰。

「我不否認私仇的成分偏高,想讓青風受點磨難,他畢竟是我的血親,若他真只要那位讓他動心的小姐,翟家那頭,我會去談,相信以翟以家對女兒的重視,不會強人所難。」上官常浩早就想清楚了,這件事情要解決,不難,他只是想為難一下堂弟,刺激他一下。

嗯哼,他忘了有婚約這件事也是正常的,上官家的人了解上官青風溫和外表下的爛脾氣,他若知道訂婚的對象,肯定會找上對方直接退婚,讓兩家人都失了面子,于是大家都瞞著他,只告訴他他有個未婚妻,因為不知道對方是誰,他才不會放在心上,等到他墜入戀情無法自拔時,再給他當頭棒喝,看他為難痛苦的神情,也算報仇了。

上官常浩笑咪咪的領著妻子進入家門,與家人繼續話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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