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怕,小綿羊 第五章

醉生夢死,紐約市內一家非常有名的PUB,是年輕人、名人最愛聚集的場所,一入夜,震耳欲聾的音樂聲自地下室傳至地面,PUB門口擠滿了欲進場狂歡的男女,除了裝扮入時的辣妹酷哥外,不乏一些打扮得體的上班族。

大家等在門外,不是為了買票入場,而是為了等門口那個身高八尺,穿著皮衣皮裙,腳上蹬著一雙細跟高眼鞋、手上拿著皮鞭、鼻子上掛著夸張鼻環的女守門人,心情大好的讓人進PUB里去狂歡作樂。

隨著動感的舞曲由地下室飄至門口,門口聚集的人群開始騷動起來,開始往前推擠,動起趁亂而入的念頭。

「啪——」女守門人手上的鞭子朝人群一甩,立刻讓人群安靜下來。「退後,別想過我這一關。」

入夜的PUB,什麼稀奇古怪的事都有,想進去?可以,只要你長得夠正,全美國的PUB隨你玩!

一輛黑色禮車停在PUB門口,讓被擋在門口的人群有點事可做。

首先跨下車的是一名冷傲的東方女人,她一身的白,雖然只是簡單的白色褲裝,但那剪裁合身的線條卻勾勒出她玲瓏有致的身材,入夜後更形魅惑誘人。

在眾男性贊嘆著這一名東方佳麗的國色天香之時,另一個步下禮車的人就讓眾人傻了眼。

那是……尼可拉斯‧肯特!

「啊——尼可!」震驚之後是驚人的尖叫聲。這下于,騷動更大了。

尼可朝眾人揮揮手,不需等待,立即在門口壯碩的女守門人的護送下進入PUB。

尼可和那白衣女子進入PUB後,門口的人開始躁動。大家都想進到有尼可在的PUB里,最好能靠近一點,模一模他最好!

「砰砰——」示警的槍聲穿透喧囂的夜空,讓喧鬧的人群敬畏地靜下來。

在PUB守門人特殊待遇下,尼可帶著何豫薔穿過長長的暗廊,順著螺旋梯而下,來到別有洞天的世界——

一個和門外吵鬧、刺耳相差甚遠的地方。

音樂動感富有強烈節奏,讓人不禁跟著打起拍子,偌大的舞池內擠滿了瘋狂舞動身軀的年輕男女,他們尖叫、嬉鬧,頭頂上五光十射的特殊照明設備配合著音樂節拍,形成一種視覺和听覺上的完美協調。

尼可護著何豫薔穿過人群來到吧台前,向酒保打了個招呼,轉往吧台旁一扇小門而去,遠離這個震耳欲聾的舞池。

推開厚重的門,隨之關上,門外那震耳欲聾的音樂立刻消失。

何豫薔訝異於這里的隔音設備之好,讓人出乎意料之外。

有別於方才的瘋狂派對,這問小小的內室有著令人放松的音樂、溫馨的裝潢,這里的人顯得悠閑許多,人人手上端著一杯顏色鮮艷的雞尾酒或烈酒,三兩成群地在圓桌旁坐下聊天。

只是一門之隔,竟有這麼大的差別。

尼可領著何豫薔到吧台前落坐,月兌上的大衣,尼可表情明顯的放松下來。

「哈羅,杰森,給我來杯威士忌,不加冰塊。」

「嗨!尼可,好久不見,還是老樣子嗎?」調酒師杰森露出白牙,動手替尼可倒酒。「小姐呢?要喝點什麼嗎?」

何豫薔冷漠地搖搖頭。「不用了。」

杰森神色曖昧地朝尼可眨了眨眼。「這個女孩是你什麼人啊尼可?」

「我的助理,暫代約伯的工作,杰森,你別想歪。」尼可淡笑著。

「你滿開心的嘛。」何豫薔不置可否地道。「來到這個地方會讓你感到開心,這讓我感到意外。」

「紐約唯一能夠讓我放松的地方只有這里。」他輕輕啜了口濃烈的威士忌。「我工作之余的休閑場所。」尼可的藍眸中流露出自在隨意。

「我以為你喜歡掌聲。」何豫薔冷冷道。

「喜歡是一回事,但我偶爾也想要有一點私人的空間,不受外人打擾。」尼可嘆了口氣。

「這是走紅的代價。」她潑了他一盆冷水。「你就面對現實吧。」

「說的好。」尼可撇嘴。「面對現實。」

「這附近是著名的商圈,應該會有警察巡邏,你和約伯在凌晨四點遭襲,這有點古怪。」何豫薔心底冒出不好的感覺。

「怎麼說?」尼可好奇的問。

她瞥了他一眼,不置一詞。

不是在PUB門口埋伏,就是待在尼可身邊,等到他離開後,才隨後開車撞他。

為什麼?

誰會知道尼可和朋友到PUB玩會待多久?依年輕人的習慣,尤其是尼可和BLACKBOYS的成員,這四個一工作起來就沒日沒夜的超人,踫到難得的假期,怎可能不玩到天亮後再好好睡一覺?

「白薔,有些話悶著對身體下好。」喝著烈酒,尼可一邊暗示她有話快說。

何豫薔懶懶的睇著他,不發一語。

尼可這個人比她想像中還要讓人難以捉模,明明就是一張稚氣未月兌的臉蛋,卻有著一般人所沒有的深沉個性,一般的大明星踫到這種連續恐嚇信及電話騷擾,一定是大張旗鼓的重金聘請保鑣貼身保護,鬧得滿城風雨,順便打打知名度,但他卻不!低調的處理自己的事情,就連這種大事也不願朋友助他一臂之力,獨立地面對,而她能做的就是好好的保護他,盡力找出那個在背後傷人的人。

「白薔,大美女,別繃著一張臉,你在我身邊待了一段時間了,我還沒有見你大笑過。」尼可笑著捧起她小巧的臉蛋。「笑一個給我看嘛!」

這下是尼可平時會說的話!他醉了!

何豫薔失笑。真是有夠爛的酒量,小小一口威士忌就微醺,真是可愛的男孩子——

等一下,她的笑容僵在嘴角,為什麼她會覺得尼可可愛呢?一種怪異的感覺充斥何豫薔心胸,她吃錯什麼藥了?這……這太離譜了!

看著尼可近在咫尺的俊瞼,何豫薔心下禁漏跳一拍……她完了!

「白薔,你……好美……」尼可捧著她的臉,藍瞳轉為湛藍深海。

真想一巴掌打過去!何豫薔忍住動手的沖動,保持面無表情的冷漠。

尼可突然低下頭,含住她紅潤薄巧的瑰唇。

何豫薔的心仿佛被狠狠的重擊了下,頓時心跳紊亂。

「你在做什麼?」她氣息不穩狠狠地推開尼可,將桌上未喝盡的威士忌往他頭上一倒。

如大夢初醒,尼可頓時清醒過來。

「我做了什麼?」他吻了何豫薔!尼可也讓自己的舉動嚇了一跳。

「嘿,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我們大明星、大紅牌,尼可拉斯‧肯特,在這里釣女孩下成,反被潑了一身濕。」挖苦的言語襯著難以入耳的聲音,讓何豫薔听了不自覺心情大壞。

「我說尼可,對女人不能來這一招的。」自以為帥的撩撩前額的發,棕發男子目光晶亮的盯著冷若冰霜的何豫薔,拋去一記自認多情的目光。

「康諾——」尼可危險的眯眼。「我與我的朋友需要獨處,能否請你還給我們安靜的空間?」

康諾也是一個有名的歌手,一直視尼可為假想敵,妄想著有一天要將尼可自全美最受歡迎男歌手的寶座上踢下來。

「安靜的空間?我想,你美麗的女伴或許想要來點熱鬧的。」康諾輕佻地勾起她小巧的下巴。「美麗的小姐,請問芳名?」

「不要踫她!」尼可藍眸危險地眯趄,紅潤的雙唇抿得死緊。

一股莫名的怒氣燒得他幾乎要全身著火。

他不準除了他以外的男人觸踫到他的何豫薔!

盛怒中的尼可未察覺到心理變化,只專注地瞪著康諾,恨不得一掌扁死他!

「尼可。」康諾不悅的皺眉。「這是干什麼?我並沒有惡意,只是與你的女伴打聲招呼罷了,沒有必要用這種態度對我吧。」

「康諾,如果你真的沒有惡意,就請你離開,我與我的女伴有話要說。」尼可捺著性子,不願與康諾在公眾場合起沖突。

何豫薔靜看尼可與鬧場的康諾周旋,暗暗對尼可的處事方式打了高分。

現場有不少記者,她看見其中一個已經打開筆記型電腦,現場記錄起來。而尼可的應對方式相信在記者心中留下不錯的評價。

「我不離開,你能對我怎樣?」康諾不在乎自己的名聲被中傷,當眾對尼可挑釁。

「康諾,你最好別這麼做。」尼可對康諾好言相勸,一點動怒的跡象也沒有,還對他笑。

事實上,尼可很想給他狠狠一頓好打!

康諾不滿尼可的態度,每次都這樣!尼可對他總是笑笑的,不理會他的挑釁,康諾深覺被污辱了,難道尼可是認為他康諾沒有資格與他打一場嗎?

「我也不想與你為敵。」康諾聳聳肩。「只是想知道這位漂亮的東方女孩大名,我也好點她的台。」他朝何豫薔笑得曖昧。

「點、她、的、台!」尼可眼中閃過一抹精光,重重的放下手上的威士忌酒杯。「康諾,我的朋友不是你說的那種女孩,請你道歉,不然……」尼可話點到為止。

「哈哈,尼可,你這是威脅我?」康諾大笑。「你那個助理沒來,我還需要怕你嗎?」以往忌憚約伯那受過軍事教育的身手,不免對尼可禮讓三分,如今,他身邊只有一名嬌小柔弱的東方女孩,他根本不怕,況且他還帶了幫手來。

「看看那邊。」康諾指指身後不遠處的混混,「尼可,識時務者為俊杰,我今天看上這個漂亮的東方女孩,你就識相點,把女孩交給我,然後滾出這個地方。」康諾仗著人多勢眾,抖著腳大放噘詞。

尼可這一輩子沒有這麼生氣過!

轉為深藍的眸子幾乎要冒出火來,對康諾的態度十分感冒。他怎麼可以這樣說何豫薔?他不許人污蠛他的白色薔薇!

不由分說地,尼可重重的在吧台上用力一擊,頓時讓內室所有人皆將注意力轉到他身上,悠柔的音樂聲仿佛在這時也停止了。

「該死的!你惹毛我了,康諾。」尼可低咒了聲,已有動手的準備。

「呵,是嗎?」不怕死的輕捋虎須,康諾不知死期將至。

雙手握拳,尼可克制下了勃發的怒氣,出手攻擊口出不遜的康諾。

康諾料想不到尼可會有這種舉動,一時不察被擊中鼻梁,兩管鮮血應聲而下。

「該死的!尼可,你這個雜種,竟然敢動我!」康諾惱羞成怒,暴跳如雷地吼著。

「這是你失言的代價。」尼可倨傲的抬高下巴。「我要你道歉。」

「見鬼的,就為了一個下賤的東方女人,你揍我!這種女人,隨便幾個錢就有,只有你這個白痴當寶!」康諾氣不過,再度口出不遜。

尼可再賞一拳給康諾,這是污辱他朋友的代價!

「康諾,你太過份了!有任何不滿,你大可沖著我來,沒有必要說這種傷人的話!」尼可仍舊對康諾的不敬感到不悅。

「好,有什麼不滿沖著你去是不是?很好,尼可拉斯‧肯特,你今天休想離開這個地方!」康諾的眼中布滿瘋狂,他豁出去了!就算他明天見報,他今天也要痛扁尼可一頓!

他老早就看尼可不順眼了!

康諾朝友人示意,那群街頭混混立刻不善地朝尼可走來。

尼可下意識的將她護在身後,以他高壯的身子抵擋來勢洶洶的人。

面對這種緊張的氣氛,調酒師杰森不知所措,鬧事的兩人都是名人,如果報了警,破壞康諾的名譽事小,尼可受到波及才是讓人擔心的!尼可動手在先,這情勢對尼可來說十分不利。

在這緊張的氣氛下,從頭到尾不置一詞的何豫薔在這個時候開口了——

「退後,不要再靠近了。」

「喲,小美人說話了呢!」康諾嘖嘖有聲地稱奇。「聲音還滿好听的,不知道在床上呢?哈,會不會像現在一樣冷冰冰啊?哈哈……呃……」康諾的笑聲訝然停止,吃痛地撫著再度狂噴鮮血的鼻子。「該死的!是誰搞的鬼!」他不禁低咒著。

尼可訝異的瞪大眼,他不會看錯的,那一閃而逝的白色光亮,快速的自他身後出現,擊向康諾鼻頭。

那是……薔的杰作嗎?

「這是給你的小小警告。」推開擋著她的尼可,對他這種舉動……老實說,有一點感動。

康諾看見她那張冷漠的臉上布滿不屑,不自覺一惱。「臭女人!少裝神弄鬼,好好伺候我,省得皮肉痛。」

「康諾!」要不是拉住他,尼可又要給康諾一拳了。

「如果你還想流更多血,我不介意替你效勞。」她展開絕美的笑靨。

只有事情真讓她氣得無法克制自己嗜血的一面露出,她才會展現笑容。那笑容,仿佛死神的微笑。

稀如鳳毛麟角的笑讓一干男人見了失神,也讓康諾起了色心。

這麼驕傲的女人,他一定要征服她!

「親愛的,如果你想嘗試無與倫比的快感,我十分樂意替你服務。」

「你……」尼可眼中進出瘋狂的憤怒,不自禁地握起雙拳,渾身顫抖著。

「怎麼樣啊?尼可,要自己把女伴交出來呢,還是要我朋友們動手,自己決定!」康諾吊兒郎當地抖著腳,一副擺明杠上的姿態。

康諾的朋友聞言欲上前助勢,何豫薔在這時又開口道︰「不要再靠近了,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冷冷的語氣,不慍不火地道,听不出一點威脅意味。

數名彪形大漢不放在眼里地輕哼,筆直地朝尼可走去,摩拳擦掌地欲就地開打。

尼可余光瞟到大漢往他而來,他第一個想到的是何豫薔的安危。

「何豫薔,快走!」尼可大叫,要何豫薔先行逃月兌。

她並沒有理會尼可的呼喚。

「別怪我。」冷笑兩聲,何豫薔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翻身一躍,在空中劃出一道白色的圓弧,嬌小的身軀立在目瞪口呆的大漢面前。

大漢們先是一楞,隨即粗手粗腳的朝她撲來,他們並沒有忘了那個給他們錢花的好朋友康諾看上這個女孩。

何豫薔抬腳下壓、旋身側踢、翻身一踹,俐落狠毒的腳下功夫讓數名高大的西方男子被擊倒在地上,久久爬不起來。

杯時狠拐、握拳一擊、單掌一甩,嬌小的身軀充滿力量,不拖泥帶水的狠招讓人瞪大眼。區區六招,即讓六名大漢倒地不起。

何豫薔解決完小嘍羅,如復仇女神般轉身,拍了拍稍稍皺了的衣著,冰冷的眼瞪向目瞪口呆的康諾。

「你剛才說了些什麼?」何豫薔溫柔的笑問,甩了甩用力過猛的手腕。

太久沒有這麼生氣了,勁道不禁重了點,希望沒有造成太大的傷亡。

康諾嚇得掉了下巴,他作夢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冷若冰霜、柔柔弱弱的東方女孩有這等恐怖的身手,她比尼可的助理約伯還恐怖!

「我……我……」

「再說一次,你剛才說我什麼?」她笑著問。

雖然她的情緒看起來一切OK,但尼可就是知道,笑得溫柔的何豫薔其實已經氣瘋了!

老天,他沒有想到她的身手這麼了得,那勁道、那力量……比起他這個高大的男人是有過之而不及!天!尼可懷疑,她的手腳功夫比約伯好!

「我在听呢,你說過要給我什麼快感來著?」何豫薔笑問,但那笑在康諾看來卻猶如死神的笑容。

「我……不不不,我什麼都沒有說。」他孬種的否認。

「哦?我可是記得一清二楚呢。」何豫薔眼中閃過暴力。

「是嗎?」

「我非常非常非常生氣。」不知從哪冒出來的,她手上把玩著如彈珠般的小巧水晶球,拋上,然後接住,在空中劃出一道道美麗的銀白色光芒。

「小……小姐,別……跟我一般見識。」方才高張的氣焰全不見了,康諾誠惶誠恐地低下頭。

「記住我的話,別小看女人。」何豫薔冷笑著。「看著我的瞼,我是白薔。」

在場的人頓時倒抽口氣。

白薔……傳說中蔚風國際保全的六名主事者之一,黑白兩道通吃的白薔……

不少听聞過「白薔」與「紅薇」事跡的人不禁露出崇拜的目光,想不到她這麼年輕!

「白薔!」本身不怎麼純良的康諾自然听過這個名諱,他不由自主的顫抖,害怕自己方才犯下的錯,引來他負擔不起的代價。

何豫薔冷笑著,知道害怕嗎?很好。存心吊人胃口的拋著手中的小巧彈珠,她微笑著。

任何了解白薔作風的人都知道,刻有白色薔薇的水晶彈珠是她身份的表徵,更是她出任務時的利器。

「何豫薔!」察覺何豫薔的態度有異,尼可擔心的喊。

她要做什麼?這跟平時的她差太多了!

何豫薔沒有理會尼可的呼喊,張揚著令人無從察覺的可怕怒意,眼神一閃,在眾目睽睽下出手——

「不——」尼可尖叫出聲,「白薔,你別這樣……住手!」他沖上抱住盛怒中的何豫薔,阻止她在眾人面前殺人。

老天,何豫薔瞄準了康諾的心髒啊!那小小的彈珠透過她強勁的手勁,是會出人命的!

真可惜,只差一步就可以殺了他。何豫薔十分扼腕。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尼可,你能阻止我殺他,卻不能阻止我對他動手。」何豫薔朝尼可道。「這是我自己的事,你管不著。」

尼可深知無法阻止她接下來欲做的事,他頹然的退至一邊,眼睜睜的看著康諾接受她的私刑。

他知道,若不讓冷傲的她做些什麼彌補受傷的自尊,不難保證她會做出什麼恐怖的事來。

雖然何豫薔沒有說,臉上也沒有不悅的表情,但他就是知道。

何豫薔的心情非常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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