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較岑澪的不安,展立風就顯得從容、老神在在,舒適的坐在沙發上,啜飲清涼透心脾的冰啤酒。
「怎麼辦?」岑澪挨在他身邊坐下,一臉愁容。「我老爸好像知道了什麼耶,他從來沒用那凶的口氣對我說過話。」
「有什麼關系?「他微微一笑。」既然外面已有傳言,那就趁這個機會把我們的事情告訴岑叔叔吧。」
「不行!「她拚命搖昔頭,緊張萬分的拒絕他的提議。
「為什麼不行?」展立風奇怪的問。
「時機不對。」
「會嗎?可我覺得在這個時機說出來正好。」再晚可能就來不及了。
「不要,我們再看看。」岑澪小心謹慎的說。
「不用再看了,澪,把事情早一點講開,對我們都好。」展立風不喜歡這種偷偷模模的交往方式。
他們明明在交往,也住在一起了,卻不能光明正大的一起手牽手在外頭約會,連吃個飯也要挑個隱密的地方,就因為澪怕被人知道。
展立風不懂,這樣掩人耳目,有達到她想要的保密嗎?
照這樣看來,澪的目的並沒有達成,他們兩人曖昧更甚以往的舉動,反而更教人起疑。
「我也知道,可是……」岑澪咬著下唇,一臉的惶惶不安。
「澪乖,把事情交給我處理。「他低頭親吻她光潔的額頭。」別擔心了,相信我會把事情處理得很好。」
「把什麼事情交給你?」岑澪驚訝的彈跳起身。
「還有什麼事情?當然是找個時間告訴岑叔我們在交往這件事。」
「交……交給你行嗎?「她不禁懷疑。
「那還用說,交給我就對了,你不要擔心,好不好?「他好聲好氣的勸道。
岑澪咬著唇,認真思索著。
從以前到現在,她一直依賴著展立風,許多大小事都抑賴他處理、下決定,他總是站在她的立場替她想,替她規劃她的一切,他比她自己還了解她所需要的是什麼。
他不會害她的。
這信念一直深值在她心中,所以她選擇相信他。
「好。」遲疑了半晌才點頭同意,岑澪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
「好乖。」揉揉她短短的柔細發絲,發絲,展立風笑得溫柔、寵溺。
「喔,被發現了嗎?」劉克己倚著展立風的辦公室,咧開嘴笑得很無賴。「這表示你的計謀得逞嘍?」
展立風白了他一眼,淡淡的道︰「你閉嘴。」
「欸,你這是過河拆橋喔,你今天會跟澪在一起,我也幫了不少忙耶!」劉克己哇哇大叫著。
「是呀,你是幫了不少忙,卻也捅了不少樓子來。」展立風白了他一眼。」听說你把裴莉搞得十分火大。」澪不時在他耳邊數落克己的過分、克己的無賴,和他是如何害裴莉被主管罵的。
這家伙,真是沒救了。展立風搖頭嘆息。
「這……這都是誤會!澳天讓澪約裴莉出來,我再好好向她道歉。」
「我想裴莉不會想見你。」展立風忍著爆笑的沖動,逼自己冷靜。
听說那天非常精采!
他送醉酒的澪回去時,克己果真乖乖的乾掉那兩瓶威士忌,整個人醉得一場糊涂不說,還把好心來扶他的裴莉吐了一身。
裴莉心胸寬大,不跟酒醉的男人介意這種小事,但過分的在後頭。
醉得不省人事的克己,竟然把裴莉當成酒店小姐,上下其手不說,還強吻──就在飯店大廳,而飯店經理一眼就認出裴莉是他們飯店的員工,這下事情大條了,飯店經理誤會她帶野男人來開房間,當下的臉色非常難看。
飯店職員做出這種有損飯店名譽的事情,經理的憤怒可想而知,是裴莉費盡了口水解釋,還拿出他展立風的名片來向經理說明克己和他的關系,這才讓經理相信她說的都是真的,沒行在她的年度考核表上扣分。
這仇,裴莉記下了!她最討厭男人爛醉,酒品還差到那樣,不會喝就不要喝。
所以裴莉發過誓,有劉克己就沒有她,有她裴莉就不準劉克己出現!也因為裴莉對克己的積怨太深,他和澪也做了協調,如果要聚餐,就得分兩次,別讓這一對仇敵見了面,那會打起來。
「哼!還不都是你那兩瓶威士忌害的。」
「我有叫你一次喝完嗎?並沒有吧!」展立風微微一笑。
劉克己一楞,隨即回想,立風當時的確沒有逼他一定要喝完,只是他那時的笑容太陰險,嚇得他只得乖乖喝下立風給他的「回報「。
「所以這都是你個人的問題,「展立風笑容十分燦爛。「你自己素行不良得罪裴莉,你怨不得別人。」
「你──「劉克己瞠目,不敢相信這種話會是從好友口中吐出來的,但馬上噗哧一聲笑出來,「展大少爺,你變滿多的嘛。」
展立風懶懶的瞟下他一眼。」怎說?」
「總覺得呢,自從你和澪……嗯哼,同居之後,你整個人就變了。」
「怎麼個變法?」展立風倒是好奇他說他變了,是變得怎麼樣了?
「變得更加陰險狡猾。」心機越來越重。
「是嗎?」聞言,他牽動嘴角微笑,那笑,深沉難懂。
「只是不知道你和大名鼎鼎的岑京兩人交手,會是你死還是他亡呢?」劉克己搓著下巴,一副等著看好戲的表情。
「你這種說法,好像我擺不平似的。」展立風瞪了他一眼。
「呵,這話可言重了,我怎會這麼想呢?我可是十分看好你,展大少爺。「他諳氣中的挖苦,教人不想理解都難。
「看好什麼?」岑澪突然探頭進來,朝里頭兩個男人笑了笑。」克己哥哥,你怎麼也來了?」
「我來看看立風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劉克己見風轉舵的功力,已到爐火純青的境界。
「是這樣啊,那你們剛剛在談什麼?克己哥哥,你看好立風什麼啊?「她好奇的問。
「當然是看好我的理財能力。」展立風精眸發光,算計一閃而逝。」克己拿了他的積蓄,請我幫他管理。」
劉克己俊臉倏地變色,「我……」
「真的嗎?哇,克己哥哥的積蓄不少耶!」岑澪兩眼冒出金錢的符號,以崇拜偶像的目光看著他。
金主!她的臉上寫滿了這兩個字。
「而且,投資所賺的錢,克己說要跟我們五五分帳。」展立風再度搶先陷害。
「哇──「肥羊!克己哥哥是一頭肥羊!岑澪眼楮更是亮晶晶。」合約呢?簽了沒?」
「我不……噢!」劉克己原本要拒絕的,但讓展立風一腳踢中腳踝,痛得他臉色發白,咬牙切齒。
「正打算要簽。」展立風阻止他說話之後,對岑澪笑得溫柔。」澪,麻煩你幫我擬一份合約,雖然克己說好朋友不用合約這種形式上的小東西,但還是得有個依據。」免得他不認帳。
「嗯,這倒也是,我去擬合約。」岑澪點點頭,轉身走回自己的辦公室,興高采烈的打合約。
「你這小人!」劉克己指著他的笑臉,凶惡的吼道。」居然陷害我!」
「我這只是驗證你的話而已,我陰險狡猾嘛,我從來不否認我是這種人。「他雙手一攤,一副「你想怎樣「的囂張樣。
「你……」
「放心吧,好兄弟是不會讓你吃虧的,謝謝你提供龐大的投資金額。」展立風咧開嘴笑。
「你……算了,當我交錯朋友。」劉克己滿心不甘的乖乖讓人坑。總不能讓澪知道他和立風說了什麼?男人的事情,女人還是少知道為妙。
如果他把立風陰險的一面說給澪听,唉,他應該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這就是男人的友情!炳──
經過秘書的轉告,岑京意外得知展立風來訪。
是什麼風把這小子吹來了?岑京不停的揣測他今天來的意圖,直到展立風被秘書領進他的辦公室里。
「岑叔叔。」展立風有禮的打了招呼,雙手奉上特地買來的高級紅酒。」一點小意思,不成敬意。」
這招叫投其所好!
岑京生平沒什麼嗜好,疼女兒是他唯一的樂趣,而品酒,可就是他唯一的休閑了。
接過展立風送上的紅酒,岑京老練的看了看瓶身的制造廠和出產年份,是著名的「普爾法「酒廠在岑澪出生那一年所釀制的陳年紅酒。
這一年的葡萄長得特別好,釀出來的酒特別香、特別醇。
「明人不說暗話,立風,我們認識也好幾年了,我明白你這小子是不會無事獻殷勤的。」岑京將酒放下,雙手環胸,好整以暇的注視笑臉迎人的展立風。
「岑叔叔,這種說法好像我很現實。「他面對岑京的開門見山,仍是一臉溫柔笑意。
「這是人之常情,不是嗎?」岑京笑笑的反問,言詞中暗藏心機。
兩個男人互相以眼神較勁,臉上笑容深沉難測。
「岑叔叔,我今天是來向您說明一件事。「他心知,以眼神是殺不死眼前這個在商場上打滾多年的猛將,畢竟他的歷練還沒岑京的一半。
既然無法在第一時間以氣勢壓迫對方,那接下來,他只好導入正題。
見招拆招吧!
「什麼事?」岑京低問,臉上沒有笑意,一臉正色。
「是關于澪的事情。」
「澪?她怎麼了?」岑京原本嚴肅的面孔出現了裂縫,岑澪是他的罩門,一提到她,他的情緒就會變得激動。
「岑叔叔,澪很好,她沒事,你先別激動。」展立風連忙安撫。
一提到澪,岑叔叔就失去原有的冷靜,這很好。他心想。
這下他總算扳回了一點點的劣勢。
「那你無端提到澪,這是為什麼?」岑京直接的問。
「因為我想知道岑叔叔對我和澪的看法。」
「對你和澪的看法?」岑京直覺,這個問題不簡單。」怎麼說?」
展立風笑道︰「只是一個做晚輩的想知道自己在長輩眼中的看法而已。」
「你想知道的就只有這樣?「他一臉訝異的表情。
有這麼簡單嗎?
「是的。」展立風點了點頭。
岑京沉吟半晌,才緩緩說道︰「對你,其實我一直深深感謝。」
「岑叔叔,別這麼說。」展立風听到這答案很明顯的一楞。這是意料之外的答案。
「當初把澪送到加拿大,是你在她身邊陪著她走過低潮,不過我最感謝你的,是你讓我們父女誤會冰釋。」岑京嘆了口氣。
愛妻的驟逝,讓他一時無法承受,以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將年幼的澪托付給父母,一個人在世界各地出差,以工作來忘掉喪妻的傷痛,也因為這樣,他忽略了澪,久而久之,親情逐漸疏離。
等到他發現他和澪之間不像父女,像個陌生人時,那時,澪已經十三歲了,他在這時候才驚覺他與澪之間的距離,一點也不像父女。
所以他減少出差的次數,待在台灣與澪培養父女情,但正值叛逆期的澪根本不理會他的示好,三番兩次的產生激烈沖突。終於,在澪十六歲那一年,他狠下心,將她送到加拿大念書。
但他這決定卻讓澪對他恨之入骨……
「澪是一個十分明白事理的女孩,跟她說道理,她都听得進去。」展立風卻不敢居功。」其實我並沒有幫到什麼忙,岑叔叔別這麼說了。」
「撇開這件事情不談,你對澪的照顧,我更是萬分感激。」
「岑叔叔……」
「好了,不說讓你難為情的話。「他看出他的困窘,忍笑轉移話題。」立風,我對你的看法其實很簡單,我認為你是個不錯的年輕人,不論外表、學識、家境,甚至你的事業,每一樣都讓人不得不豎起大拇指,你是一個條件很好的男人,沒有一個當爸爸的會擔心把女兒交給你。」
「謝謝岑叔叔的夸獎。「他極力掩飾到嘴的笑意。岑叔叔對他的印象很好,那他跟澪的事情,他應該不會反對才是。
「只是很可惜,澪對你好像不是那種感情。」岑京失望的嘆了口氣,低下頭,掩飾眸中進閃而逝的精明。」否則不會那多年了,你們還口口聲聲宣稱彼此的關系,只是純粹的兄妹情誼。」
「我想感情的事情,是很難說的。」展立風微微的一笑、「或許是因為太接近了,反而忽略了自己的心意。」
這是什麼意思?!
岑京眉頭糾結,思索著他那句話所代表的意思。
「你是說……」
「岑叔叔,我想我是全天下最遲頓的男人吧。「他苦笑道。
「你的意思是說……」岑京眯起眼。「你對澪已經衍生出男女之情了?」
展立風點點頭,「我到現在才發現,為什麼我老是交不到一個長久女友的原因了。」心里有了別人,就算天仙美人在眼前,也不會激起一絲漣漪。
「你喜歡澪。」岑京現下的表情十分怪異,凶狠加困擾,令人有點不明白他現在是生氣還是困擾。
「是,我喜歡澪。」展立風抬頭挺胸的點頭承認。
「那你今天只是告知我一聲──你要對澪下手了?」岑京勾起嘴角,陰沉地笑問。
展立風皺起眉,因為那「下手「兩字……說得好像他是辣手摧花的采花賊。
「我只是想徵詢岑叔叔關于我追求澪的意見。」雖然不滿,但他仍然有禮的解釋。
「噢,原來是要開始追求啊!」岑京恍然大悟。「我有什麼意見,如果你和澪真能成為一對,我想展、岑兩家都樂見其成。」
「謝謝岑叔叔。」展立風差點眺起來歡呼。太好了,得到澪父親的認可,他們可以不用再偷偷模模的交往了!
「先別高興得太早,也要澪答應才行,我先警告你,別給我亂搞!」岑京粗聲粗氣的警告著。
「岑叔叔,我愛澪,我會好好珍惜她的,謝謝你同意我們交往。」展立風深深的一鞠躬。
「有這句話就夠了。」岑京滿足的道。「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你得好好疼她、愛她,絕對不能讓她受了委屈。」
「當然!我怎麼會讓灣受委屈?以前沒有,更別說我們在一起之後了。」展立風對這點拍胸脯保證。
「這樣我就放心了。」岑京語氣寂寞的長長一嘆。
女兒啊,養大了就是別人的,想來還真心酸呢!
展立風就這樣意外得到了岑京的認可,輕易得讓他覺得有點莫名其妙,但是管他的,大丈夫不能言而無信,答應就是答應了。
他得趕快回去告訴澪這個好消息!
岑澪眨眨眼,不敢相信她所听到的事情。
「怎麼可能?「她抬頭看著緊抱住自己的他,一臉的不可置信。
「這是真的,我沒有騙你。」展立風一臉正經。」岑叔叔答應讓我追求你,我們可以光明正大的約會了。」
「可是我老爸那時候的口氣很怪耶!怎麼可能那簡單就放過你?「她還不相信老爸會這麼輕易就答應。
他明明听到了風聲不是嗎?又怎麼會對立風去找他的事情不起半點疑心呢?
岑澪了解自己的父親,老奸巨猾一個,立風的小奸小猾,絕對不是她老爸的對手。
「或許我讓他感動,所以他才沒刁難我。」展立風非常神氣。
「臭美!靶動啥?」岑澪被他臭屁的語氣逗笑。
「那還用說嗎?當然是我對你的愛感動了他。「他捧起她的小臉,湊上唇,重重一吻。
「不要,你好臭……唔。「她的拒絕全被吞進他嘴里。
好不容易推開他,她抱怨,「你好臭,滿嘴的酒味。」還一手捂著口鼻一手作勢搧風,好像真的被醺到了。
「岑叔叔找我喝兩杯,我拒絕不了。」展立風聳了聳肩。
「什麼?!我老爸找你喝酒?」岑澪知道了這件事可非同小可。「你怎麼可以跟他喝?你不知道喝酒傷身嗎?」
「只是小酌兩杯而已,不礙事的。」
「我老爸也這麼說,可哪一次不是喝了一堆?說,你們喝了什麼?「她眯著眼質問。
「咳,只是喝掉一瓶紅酒而巳。」展立風很小心的回答,沒說清楚是一人─瓶紅酒,而不是兩人喝掉一瓶。
雖然不能原諒,但還是可以接受。
「下次不準再這樣了,听到沒?」岑澪揪著他的耳朵,在他耳朵旁吼道。
「是是是,我知道了。「他乖乖的點頭說是,不難看出他以後會是個妻奴。
她滿意的微笑點頭。」很好,你很乖。」
「嗯,那是不是該給個獎賞呢?」展立風眼神熾熱的注視著她。
看出他眼神代表的含意,岑澪小臉全紅了。
「哼,才……才不要,你身上的酒味臭死了!」說著她轉身就逃開。
展立風長臂一撈,便將嬌小的她撈進懷里,緊緊抱住。
「臭嗎?這小Case。洗一洗就不臭了。「他低聲笑道。
「那你慢慢洗,我不送了。」岑澪邊說邊掙月兌他的懷抱。
「怎麼可以,你要幫我洗。」
「為什麼?!「她紅著小臉尖叫出聲。
「不想嗎?那好,我幫你洗。」其實這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這樣也是可以的,我接受。」說完攬腰抱起她,往浴室走去。
「我不要!我洗過了,我不要跟你一起洗……」
砰一聲,浴室門被重重的踢上,岑澪的尖叫伴隨著水聲、布料被撕裂的聲音,越來越淒厲。
直到一雙大掌打開門,將被撕裂的濕衣服丟出浴室外,再用力關上門,尖叫聲才漸漸緩下,隨之而起的是令人臉紅心跳的嬌喘申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