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懊悔的想咬掉自己的舌頭,抱著棉被,她難過的快要哭出來了。
下午的時候她真的不是故意要對他發脾氣的,但……在那種情況之下,她真的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她其實也很想為自己買一些東西,但是在替他購買衣物的時候花掉太多錢,又替他買了一雙不便宜的球鞋,所以所剩不多。
且她對鞋子有著一定的堅持,衣服可以不那麼講究,但鞋子卻一定要買好的,人活著就是要走動,好的鞋子除了帶給人舒適之外,也會在走動時讓姿勢正確,如此一來,疾病就會減少許多了。
她不知不覺把自己的堅持套在他身上,所以才讓預算超支,讓她不敢買自己想要的東西。
對他發脾氣她也很後悔,好不容易才有機會和他這麼近距離的相處,她想要給他奸印象,但是……
都怪她的自尊心作祟,她惱羞成怒的發了大小姐脾氣,他一定對她很失望,她慘了。
「吃飯了。」端上最後一道菜,致鐸朗聲喊道。
「噢。」芊芊煩惱的嘆了口氣,掀開被她捶打了幾百下的棉被,姍姍然走到餐桌旁。
美味的食物香氣讓她精神為之一振。
「英式烤牛肉!」天吶!牛肉烤得外皮焦黃,香氣引得她食指大動,尤其在他一刀切下時,那滿溢出來的肉汁,她看得目不轉楮,直嘆他的廚藝精湛。
他是神!只有一個小火爐和一個小小流理台的廚房,他是怎麼弄出這道復雜菜色的?
「坐下來吃吧。」致鐸在餐桌擺上兩副刀叉──在她的堅持之下,他同意與她一同用餐,接著催促著她趕快趁熱吃。
她迫不及待的坐下,拿起刀叉切了一小口牛肉放進嘴里,鮮美的牛肉在她嘴里化開,肉質軟得不可思議,芊芊覺得幸福得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好好吃噢!」吃到了好吃的東西,她馬上忘了剛才所煩惱的事,以崇拜的眼神注視著他。「你好厲害哦,沒有烤箱,你是怎麼做出這道菜的啊?」
「一點小技巧。」只是看起來像英式烤牛肉,可他卻不是用烤的,而是用煎的。
「天哪!致鐸,我真不敢想像如果今天是甯兒跟我一起來英國,我會過什麼樣的日子。」甯兒的廚藝只比她好一點,她是什麼都不會,而甯兒的拿手好菜則是蛋炒飯和煮泡面。
越說越覺得自己幸福,她情不自禁的傾身在他頰邊印下一吻。
致鐸被她這主動的舉動給嚇著,他驚訝的轉過頭去看她,握著刀叉的雙手因這突如其來的意外發展而放松,匡啷一聲,刀叉掉落桌面。
直到這刺耳的聲響傳進芊芊耳朵里,她才驚覺自己做了什麼。
噢!天吶!她怎麼做得出這種事?!
紅霞飛快的染紅她白皙的小臉,她連忙低下頭,假裝忙碌的吃著自己盤中的牛肉,不敢抬頭看他一眼。
致鐸是個憨厚的人,他雖注意到她所流露出的小女兒嬌態,卻沒有想到女孩子的臉皮比較薄,比較會害羞,還傻傻的問︰「你為什麼親我?」
「我……」她窘得無地自處。雖然她想這麼做已經很久了,但那也只限於想像,想不到她的動作比她的想法快,他離她那麼近,所以她想也沒想的就親了。
「這是你感謝人的方式嗎?會不會太熱情了點。」他的語氣再正經不過,一點挖苦的意思都沒有。
說不上來心里頭的感受,想到她都是這樣表示對人的感謝,他心里就出現一種悶悶的感覺。
「才不是呢!」芊芊听他這指控可不高興了,她才不是那麼隨便的女生。
「是因為對象是你我才這麼做的……」
「為什麼?」他抬起頭來,以不解的眼神望著她。「為什麼是我?」
她是想戲弄他嗎?這手段太下流了,一點也不高明。
「因為……因為……」她手足無措的不敢看他,不經意的瞟向他,看見他那不解的神情,她沒好氣的道︰「哪還有什麼為什麼?就我喜歡你這麼簡單啊!」
她突如其來的告白讓致鐸彷佛被雷劈到一般,驚詫的說不出話來。
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聲音,致鐸語氣沙啞的說︰「這個玩笑一點也不有趣。」
「我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耶!」一片真心被人扭曲成這副德行,芊芊可不甘心了。
「你是千金小姐,我只是一名小小總管,你不可能會喜歡我的,你別再戲弄我了,我已經不是當年的邱致鐸。」他力持淡漠,但微顫的語調還是泄漏了他的情緒。
這個沖擊實在太大了,今天中午之前,他對她的印象還停留在她小時候不斷對他的惡作劇和刁難,認定她之所以百般針對是他是因為她看他不順眼,更認定多年不見的她脾氣仍和當年一樣,幼稚、刁蠻、任性和無可救藥。
「就算我是千金小姐那又怎麼樣?」她不喜歡他語氣中的疏離。「誰規定我不能喜歡你?」
「這太可笑了!在昨天之前我們足足有八年沒見面,今天你竟然開口說喜歡我?我實在無法不把你在八年前的形象和現在重疊。」他擺明了不相信她說喜歡他的這種話。
「我是真的喜歡你啊!」芊芊急得快哭了,她好後悔小時候對他做那些幼稚的舉動,她只是想引起他的注意,沒錯,她是讓他注意到了,但卻是反效果。
那時候年紀太小不懂事,等到她發現自己是喜歡他時,卻已經造成了無法彌補的錯誤。
「你都不理人,我只是想引起你的注意……」
「你這麼說的意思是,你之所以處處刁難我,只是因為想吸引我的注意?」他實在無法相信她所說的。
怎麼想怎麼怪,難道她為了戲弄他連喜歡他這種事都能扯上邊?她以為他會和信嗎?
「我知道我很幼稚,我也後悔了。」她低著頭懺悔。
越想越好笑,致鐸不禁冷哼了聲。「是嗎?那麼你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我的?」
她偏頭想,紅著臉說︰「大概……是我第一次拿石頭丟你的那一天吧。」
她第一次拿石頭丟他?!
那是哪一天啊?他的腦子里一堆漿糊,根本不記得她是從哪一天開始找他麻煩的。
「我記得那天是你的小學畢業典禮,你穿著制服回來,沒有把衣服換下來就跑到廚房幫忙,我還拿泥巴把你的白襯衫給弄髒了。」不得不承認她小時候是個野丫頭。
听她這麼一說,致鐸也漸漸回想起來,的確是有這麼一回事。
老天!為什麼她會記得那麼久遠的事情?
「那時候你才九歲!」一個九歲的小女孩懂什麼?
「我早熟不行嗎?」芊芊理直氣壯地回答,「我就是笨嘛,九歲就喜歡上一個老是冷著一張臉的小男孩,我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有病?明明那麼多小男生喜歡我,我偏偏喜歡一個對我不理不睬……到現在還不相信我喜歡他的笨蛋!」她越想越委屈,眼眶不禁泛紅。
說了那麼多,他還是不相信她是真的喜歡他,好悲慘也好可笑!
哪有人告白是像她這樣的?被拒絕就算了,還不被信任得像在法院被律師質詢的犯人一樣,一一舉出她話中的可疑點反擊她!
「你……」他一向嚴肅的臉上出現慌亂的神情。
見她掉下眼淚,致鐸手足無措了起來,笨拙的不知道要怎麼安慰她才好。
他把她惹哭了!他煩惱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比起讓她掉眼淚,他倒情願她生氣的對他大吼大叫,甚至像小時候一樣拿石頭丟他都好,就是別哭。
天吶!他現在才知道,他對女孩子的眼淚沒轍。
「別哭了。」笨拙的胡亂抹去她頰邊掛著的委屈淚水,他輕嘆一聲。「我相信你就是了。」
只要能讓她停止再掉眼淚,就算現在叫他吞下一個盤子他也會照做。
「真的?」芊芊不敢相信的瞪大了水眸。
她哭得鼻頭都紅了,讓人看了好心疼。
心疼?!這……這是什麼形容詞?他不會……不,他不會的!
致鐸在心底嚴正的否認所有可能性,他不敢也不能去想。
「你相信了,那我們……」芊芊用企盼的眼神望著他。
她的想法很單純,既然她都告訴他她喜歡他了,如果他對她也不討厭,那他們就可以在一起了。
那麼她想親他就可以親他,再也不用不好意思了。
「我目前沒有談感情的打算,而且,你不是我能高攀得上的。」父親的話猶言在耳,他現在知道父親擔心的是什麼了。
沒有一個男人能抵擋得住這麼一個俏生生的美人對你告白,大男人的虛榮都被滿足了,加上她雄厚的身家背景,若是別的男人,怕不早就急著答應和她交往了。
他拒絕的理由讓她氣得杏眼圓睜。
他不是不喜歡她,而是高攀不上和沒有談感情的打算,這兩種爛理由,她不能接受!
「喜歡就說喜歡,不喜歡就說不喜歡啊!你這種說法好討人厭。」她不接受這種吊人胃口的答案。
面對她的指控,致鐸不發一語猶豫了下,他伯說話不得體,造成往後見面的困擾。
「你討厭我也沒辦法。」他無奈地道,「我能回答的只有這樣。」
「很好,那就跟你不接受我一樣,我也不接受你的拒絕。」芊芊理所以當然的說。「反正我已經告訴你我喜歡你了,你再拒絕也沒有用,我就是要喜歡你。」
「你……」
「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會听你的。」她孩子氣的阻止他發言,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是說一些勸她想開一點之類的屁話。
如果她想得開,她會到現在還這麼喜歡他嗎?
「我怎麼會喜歡一個這麼正經八百的豬頭啊?氣死我了!」她扼腕的捶心肝。
見她皺著小臉咕噥的模樣,致鐸不禁莞爾,他覺得她其實還滿可愛的。
暗自嘀咕的芊芊眼角不意瞄到他對著自己微微一笑,不禁看傻了眼,他竟然會笑……
正當她想看再清他的笑顏時,他的笑容不見了,彷佛南柯一夢,一切都不存在。
頓時,她心里有了新的目標。
「嗯,就這麼做!」她鼓勵自己,有志者事竟成,加油!
來到英國的第三天一早,致鐸以為他們今天會啟程,照芊芊預定的行程開始旅行一個月,沒想到當他睡醒,走到廚房要準備兩人的早餐時,才發現她已經在門前穿球鞋了。
「你起床啦,怎麼不多睡會?沙發一點都不舒服吧!床讓給你睡好了,我有事要出去。」
「不是十點的火車嗎?」致鐸狐疑地問,「你還要去哪里?」
「嗯……我們暫時不離開倫敦,等過一陣子再說。」她閃爍其詞的道。
「改變計劃?」他皺著眉。「怎麼這麼突然?」
「這……這很正常不是嗎?計劃趕不上變化啊!我先出去一下嘍,你自己找事情做哦,拜拜!」芊芊不給他任何詢問的機會,一溜煙的跑了出去。
致鐸來不及詢問她要上哪去,就讓她給逃了。
屋子里突然只剩下他一個人,也不知道要做什麼才好,習慣了照顧別人,突然的獨處讓他覺得怪怪的。
原本想替她做一頓美昧的早餐只好放棄了,她說的沒錯,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失去了做菜的興致,他從購物袋中翻出昨天她替他采購的衣物一一整理好,挑了他看最順眼的深色牛仔褲和黑色襯衫,進入浴室里換洗。
穿上休閑的服飾,看見鏡中的自己,他微微一楞。
鏡子里這個看起來輕松愜意的年輕人,是他嗎?
他有多久沒有穿T恤,牛仔褲了?伸展修長四肢,柔軟的布料讓他覺得舒適,心情頓時放松。
他感到有些動容,在有限的預算下,她沒有隨便替他挑選衣物,在舒適為前提之下,還要兼顧美觀以及符合他的個性,她煞費苦心了。
致鐸覺得心頭熱熱的,他知道自己因為她不經意的體貼動容了。
「她去哪里?做了些什麼?」他不禁反問自己。
相處三天以來,她不斷翻新他對她以往的印象,她對他好,且毫不保留的表白自己的心意,完全沒有一個千金小姐該有的架子,而他,卻一點也不了解她想要的是什麼。
「不對!」他後知後覺的想起,這里是英國,她人生地不熟的,會有什麼事要出去辦?「她騙我。」憤怒霎時盈滿胸口,他想也不想的沖出門。
她一個女孩子就這樣出去,實在太危險了,他怎麼沒有想到呢?實在太失職了,他的工作就是照顧她、保護她,如果她出了什麼意外,他難辭其咎。
沖出大樓來到空無一人的巷道,他直覺的往右邊跑,心急的欲追回她。
沒有,她不在市集里!
一向嚴肅的臉出現了著急,他心焦的四處找尋她的身影,大街小巷的來回穿梭,卻始終沒有發現她的蹤跡。
她到底去了哪里?
就在他苦無對策之時,不經意在一處露天咖啡座里,看見了熟悉的身影。他怔楞在原地,久久說下出話來。
一個帶著甜笑的美麗東方女孩穿著圍裙,笑著詢問顧客想用點什麼,並在菜單記下顧客所點的餐點,然後轉身回到咖啡坊里。
五分鐘後,她小心翼翼的捧著擺滿咖啡和餐點的托盤,維持臉上的笑容一一將咖啡分送給露天咖啡座里的客人們。
一個從小沒提過什麼重物的千金大小姐,怎麼會紆尊降貴的跑到這里來服伺別人?
看著她那張快笑僵的美麗容顏,他的心頓時糾成一團。
她之所以這麼拚命,是不想告訴他她手頭有困難,更是她的骨氣,她不想替他帶來困擾。
但是她這麼做,已經帶給他莫大的困擾了。
他到現在才明白,他一直停留在以前對她的印象,卻從來不肯打開心門去試著了解真正的她。
「先生,請不要這樣!」嬌脆的討饒聲拉回致鐸神游的思緒,他定楮一看,迅速不眼前的景象氣得快要捉狂。
「模一下有什麼關系。」輕佻的中年男子趁機模了芊芊柔女敕的小臉一把,像只偷了腥的貓似的低低竊笑。「我在這里等你下班,我請你吃晚飯。」邊說,狼爪邊不客氣的襲上她的臀部。
她尖叫著閃躲,無奈手腕被他握住,而她的力氣太小,始終無法掙月兌。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一只粗壯的手阻止了那只祿山之爪,將之緊握,拉離座位。
「致鐸!」她驚訝的低呼,在看見他臉上出現前所未有的肅殺之氣時,不禁心一沉。
他生氣了!芊芊頓時手足無措的不知道手要往哪擺。
噢,偷偷打工被他看到就算了,更糟的是她被性騷擾也被他看到,他臉色又那麼難看……這下她死定了,就算裝傻也不會有好結果。
「他用哪一只手模你的臉?哪一只手握你的手?哪一只手想模你?」他一臉陰沉的問。
「我……我不記得了!」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芊芊不想把事情鬧大,所以胡亂說一通。
「很好,那就是兩只手都有份。」致鐸點點頭,雙手一收,男人淒厲的慘叫和關節分離的「喀」聲同時響起。
她臉色發白的看著他野蠻的舉動,他……竟然這麼輕易就讓一個高頭大馬的外國人兩手月兌臼,他……他好恐怖!
「該死的!你竟然這麼對我。」中年男子一邊慘叫、一邊咆哮著,惡狠狠的瞪著表情陰郁的致鐸。
呃……男人被他森冷的狠厲嚇得有些退卻,但他很快的告訴自己,眼前這個高大的東方男人,只是外表好看而已!謗本不算什麼。
為了爭一口氣,男人撂下狠話,「我們走著瞧!」得不到漂亮的東方小美人讓他心情惡劣無比,臨去前他啐了口口水。
中年男人離去後,致鐸便將視線轉向低著頭的芊芊。
「你說的有事,就是來這里?」他隱忍著怒氣,以淡漠的語氣問道。
她會留在倫敦就是為了要籌旅費而去打工,且上工第一天就被性搔擾,她腦子有問題嗎?放著好好的舒服日子不過,偏偏要來這里活受罪,害他一顆心七上八下的。
罷才看見她被欺負他的火氣就上來了,簡直無法想像,如果他晚一步出來找她,會發生什麼樣的事,想到這他心情就不好!
「我……」芊芊小手絞著圍裙,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為什麼瞞著我?」這是他最不能忍受的一點。
「因為……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啊,而且就算我告訴了你,你一定會反對我出來打工的。」她就是要避免這種情況,才沒告訴他的,只是沒想到才第一天就東窗事發了。
沒錯,他是絕絕對對會反對她出來工作的。
不為什麼,他就是認定她不適合,打工賺錢這種事不是她應該做的,她唯一該做的事情就是待在家里,乖乖的等他回來。
等等,他在想什麼?乖乖的等他回來?!
致鐸驚恐的看著她,不敢相信他潛意識里所想的。
「就是他!」一道粗啞的男性吼聲打破了兩人間的迷思,他全身戒備,將芊芊護在身後,警覺的看著將他們兩人團圍住的彪形大漢們。
原來是剛才對芊芊上下其手的中年男人心有不甘,找了幫手來教訓太過囂張的致鐸。
「你到咖啡坊里去,把門鎖上,我沒有叫你不準出來。」他低聲交代著,以不容許她反駁的語氣道。
她知道現在情況危極,也不敢在這時讓他分心,乖乖的走進咖啡坊內,將門關上,隔著玻璃窗看著他。
咖啡坊內早己擠滿了看戲的人潮,連老板都興致勃勃的趴在玻璃窗前,等著看即將上演的全武行。
一張椅子突然朝致鐸飛去,他長腿一抬,輕輕松松的化解了這招小人步數。
這些人真把他給惹毛了!
他被芊芊完全無法預料的舉動給激得想大吼大叫,這些人又來雪上加霜。勾勾手指,他好整以暇的向圍著他的數十名壯漢挑釁。
有人想當人肉沙包呢,很好!他會打得他們滿地找牙的。
禁不起挑釁的壯漢們見他那副看不起人的模樣,一時怒火攻心紛紛涌上。
他一拳打飛最先靠近他的壯漢,打得對方鼻血直流。
其他人見著了他看似無力卻狠勁十足的拳頭,不覺一楞,有些退怯,但仗著人多勢眾,仍一同沖向勢單力薄的致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