芊芊沒有辦法接受甯兒提的第一個色誘法,她做不來,所以只好使出第二招──苦肉計!
讓他感動的不得不對面自己。
她一直覺得自己這麼做很陰險,可是,在爭取愛情的時候君子有什麼用呢?
今天她特別央求老板讓她提早下班,領了今天的工錢和額外的小費後,她盤算了下這一個星期以來所賺取的打工薪資,哇,只要她再繼續努力,不用一個月她的錢就已經足夠他們兩個人到法國玩一趟了。
這件事情值得慶祝,所以她才提早下班,到市集買了一些菜,打算照著咖啡坊廚藝精湛的老板娘所教的菜單,下廚煮一頓豐盛的晚餐。
回到家里,她沒有看到致鐸在屋子里,頗感意外。
「他不在家里,那他是跑去哪里了?」芊芊這時才突然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平常我去打工,那他都做些什麼消磨時間啊?」
噢哦!她這才發現大事不妙,只顧著打工賺取旅費,都忽略了他一個人會無聊。
頓時,濃濃的愧疚感盈滿心頭,洗菜、切菜的動作更顯殷勤,但因為是第一次進廚房,總免不了手忙腳亂。
沒多久,她的手就讓刀子給劃出數道大大小小、深淺不一的傷口來。
等到她弄完簡單的生菜沙拉、凱撒醬及一道乾煎牛小排,區區兩道菜,就讓她從來沒做過什麼粗重工作的白女敕小手貼滿OK蹦。
致鐸一進門就聞到屋子里彌漫著一股食物燒焦的氣味,他皺起眉頭,尋著焦味來到餐桌前。
「咦?你回來了。」芊芊驚喜的朝他笑。「你跑去哪里了啊?回來都沒有看見你的人?」
致鐸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看著餐桌上簡單的兩道菜,眉頭攏起。
切絲的生菜大小不一,凱撒醬拌得不夠均,牛小排則煎得太焦了,整體看起來似乎不怎麼美味。
但這些菜是她做的?
「你做了晚餐?」他有點不敢相信的問。
「嗯!我今天領很多小費哦,我想可以開始我們的旅行了,我向老板請假了,明天我們去劍橋走走好不好?來英國那麼久了,都還沒真正看過這個國家。」芊芊笑容燦爛的計劃著。「所以今天算是慶祝,不過我煮菜的可能不好吃,跟你的廚藝比起來,可能得委屈你了。」
聞言,致鐸很難解釋自己的心情。她替他做菜、去打工賺取兩人的旅費,這種事晴都不是她這個千金大小姐應該做的,她這些舉動,讓他心頭熱熱的。
他知道自己並不像表面那樣無動於衷,她對他的好,他一直都知道,可是卻無福消受。
「只需熟了就能吃。」致鐸月兌下外套,到流理台前拿了餐具,擺在餐桌上。「快坐下來吃吧。」
「好!」芊芊高興的也坐了下來,捧起裝有沙拉的盤子撥了一半進自己的盤子里。
突然,她的手被緊緊握住,她嚇了一跳,手勢收不住,盤子就這樣掉落,生菜全散落在餐桌上。
「你的手怎麼回事?」他沉聲問。
她這才想到自己傷痕累累的手,連忙想收回,可是他的力道太大,緊握住她兩只手,她怎樣也抽不開。
「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他忍不住咆哮。
她被他的怒氣嚇到了,睜著眼不敢說一句話。
「工作的時候弄傷的?」他質問著,但她卻什麼話也下回答,這讓他更加火冒三丈。「從明天開始,不準你再去打工!」他強勢地命令著。
「為什麼?」一听他不讓自己打工,芊芊立刻據以力爭。「我的手又不是在工作的時候弄傷的。」
「那是怎麼弄傷的?你說啊。」他強勢的要她說清楚講明白。
「我笨嘛!連做個菜都不會,才弄成這樣……」她小小聲的回答。
她也覺得很哀怨啊,看咖啡坊老板娘做的時候都覺得很簡單,誰知道當她自己動手時,會有那麼多困難。
一下被刀子割到,一下子被濺起的熱油噴到,連洗個鍋子都會被燙到,她也不懂為什麼她會這麼笨手笨腳的。
「煮個菜你也會把自己的手搞成這樣?!」致鐸又氣又……心疼,著急的他一時措詞不當,傷了芊芊的心。
芊芊難過得眼眶泛紅。「我只是想給你一個意外驚喜,每次都讓你準備晚餐我也很過意不去,我只是想幫你分擔嘛。」她越說越覺得自己委屈。
「我沒有什麼重責大任好讓你替我分擔。」他口氣不善的道。
罷才因為她煮了一頓晚餐而感動不已,現在又看到她為了做菜而受傷的小手他心情更加復雜。
又是生氣又是心疼,唉!他該拿她怎麼辦?他拚命的退,她卻拚命的追,一點也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難道是他話顯得不夠重的關系?
「可是我覺得你很辛苦啊!」芊芊哭著說,「我心疼你難道不行嗎?」
「你把你自己照顧好就夠了。」她根本是生來折磨他的。
「你每次都這樣!」她指控道。「每次提到感情的事情你就避重就輕的回答,你不能這樣一點表示都沒有。」
「我以為我說的已經夠清楚了。」他表示的很明白不是嗎?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你有當我的面拒絕過我嗎?」她咄咄逼人的問。「你說啊,你說你不喜歡我,我就不再纏著你。」
她的質問讓致鐸一楞。
是的,他從來不曾在她面前說過什麼重話,只要她提起,他就一本經的扯到別的話題上,避重就輕的回答。
為什麼會這樣?他的個性向來不是如此,為什麼他沒有嚴正的拒絕她的示愛?
「你說啊,你看著我說你不喜歡我。」芊芊來到他身前,抬起小臉,勇敢的注視著他。「只要你說,我就一定做到,只要你說你不喜歡我,我從此我就不在你面前出現。」然後她會就這樣死心。
看著她美麗堅定卻滿是淚痕的小臉,他梗在喉嚨的狠話卻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媽的!邱致鐸,你是豬嗎?不是告訴你不能動心的,為什麼你還那麼豬頭的喜歡上她?
定定地看著她梨花帶淚的小臉,他久久說不出話來。
「你說啊,你說嘛……」芊芊已經是在哀求他了,他不給她一個明白的答案,讓她一直這樣胡思亂想,她已經快要不能承受了。
然而,致鐸的回答很妙,他什麼話也不說,一在餐桌前坐下,大口吃起桌上早已涼掉的晚餐。
對於他這突然如其來的舉動,芊芊簡直傻眼。
都這個時候了,他還是這樣逃避!他在顧慮什麼?千萬不要是因為她身份的關系而不敢拒絕她,這樣她會覺得自己更可悲。
「喂,你倒底要怎樣嘛?」她的眼淚不停的流,語調顫抖著說。
她都這麼卑微的問了,他卻還是不予以理會,埋頭苦吃,他……怎麼這樣啦!
芊芊越想越覺得自己可伶,最後索性,沖到床邊一坐下,放聲的大哭起來。
吞下最後一塊燒焦的牛小排,致鐸臉色難看的打了個嗝,他告訴自己,以後絕對不準她再踏進廚房,這簡直是災難。
抬起頭,看見她依舊坐在床上哭得傷心,他幽幽嘆息。
不善表達的他,實在不知道要怎麼告訴她他的心意,只好以行動表示──不論她做的菜有多難吃,他還是會全部吞下去。
不過他們顯然沒有心有靈犀一點通。
是他太難懂了嗎?可為什麼這麼怪的他,她卻偏偏喜歡呢?
將桌上的餐盤收拾好,放到流理台待洗後,他舉步走到她身邊。
這是他到英國以來,第一次靠近她所睡的床,他向來是睡沙發的。
「為什麼又哭了?」致鐸幽豳的問。
芊芊別過頭去,不回答他繼續只是更賣命的哭著,
他長長一嘆。「你煮的菜那麼難吃,我都咬著牙全部吞下去了,你還想怎樣?」
這是什麼話?而且……這話是他說出來的嗎?
芊芊的哭聲暫遏,不明所以的轉過頭來,呆呆的看著他。
「你說什麼?!」她既生氣又疑惑,他怎麼可能說出那種像是開玩笑的話?他一向正經八百的,怎麼會懂什麼叫開玩笑?
「以後你要吃東西跟我說一聲就是,別再自己動手下廚了。」他正經八百的說著。
芊芊對於他這完全陌生的一面感到不知所措,傻傻的看著他,一臉的不明所以。
看她傻傻楞楞的模樣,他不禁被逗得笑出聲來。
他笑了!這怎麼可能?
芊芊揉揉眼楮,她一定是眼花了,他怎麼可能會笑,而且還笑的露出淺淺的酒窩,又帥又可愛。
「你笑了。」揉完眼楮他還在笑,這……這不會是夢吧?
「傻瓜。」他笑著模模她的頭。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芊芊不解的問。
「你說呢?」他笑著反問。
「我……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笑。」她一直希望再次看見他臉上出現笑容,但今天她看見了,卻不懂他為什麼會笑,是發生了什麼讓他開心的事?
她哀怨的瞪著他,剛才她哭得那麼難過,他沒有安慰就算了,還一直笑……
「因為你讓我想笑。」
「什麼意思啊?」說話沒頭沒尾的,她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蟲,怎麼知道他在講什麼?
「我幫你做晚餐。」說完他轉身離去,來到小廚房,打開冰箱,就著簡單的食材,打算煮一碗美味又營養的什錦面。
「喂!」芊芊跟在他後頭,緊追不放。「你說清楚啊,這樣沒頭沒腦的我怎麼听得懂?」
她直覺那好像是一個很重要的訊息,如果今天她不問出個所以然來,她─定會後悔死的。
致鐸莫測高深的看了她一眼,才緩緩開口,「答應我你從此不進廚房,我就告訴你。」再讓她拿一次菜刀跟鍋鏟,他一定會被她嚇到心髒病發。
「好。」她什麼也不管的點頭答應。
「手伸出來。」他一個命令、她一個動作。「兩只手。」
「噢。」她乖乖的伸出兩只手。
致鐸看了她的雙手一眼,輕輕嘆了口氣。
原本這麼一雙漂亮的手,卻多了數道刀子的割傷,也有被熱油燙到的燙傷,看她這麼辛苦,那他忍耐著吞下她煮的那些難吃的菜,也算是對她的補償。
拉著她的手到沙發前坐下,他取出急救箱,皺著眉頭把她隨便亂貼的OK繃給一一撕下,重新消毒、上藥再包扎。
他難得這麼溫柔的對待她,芊芊一顆心被捧得老高,如果這是一場夢,那就讓她永遠都不要醒。
「我會照顧你,」他突然在這靜謐的一刻出聲。「直到你對我厭倦的那一天。」
「什麼?!」芊芊不解的眨眨眼。「什麼意思?」
「需要我解釋的清楚一點嗎?」看她認真可愛的表情,他興起捉弄她的念頭。
「要要要。」她忙不迭的點頭。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這樣解釋夠明白了吧?
她被他的要求嚇得張口結舌,久久說不出話來,然後她小臉泛紅,手足無措的不知該如何是好。
「你……你……」
「你的決定怎麼樣呢?」他好笑的問。
芊芊覺得全身輕飄飄的,像踩在雲端上似的不真實。
看著他帶著不符合他嚴肅形象的酒窩笑臉,她心里這才踏實了些。
「我……」她看著他,一臉的欲言又止,最後她紅著臉,怯怯的將柔軟的唇印在他的頰邊,以最曖昧不明的方式,表達了彼此的心意。
這種方法也是因為致鐸的嚴肅個性使然啊!不過,她的努力總算沒有白費就是了。
苦肉計──這一招還真的滿有效的。
一大早醒來,芊芊就看見她最愛戀的臉龐出現在面前。
「該起床了。」致鐸站在她床邊,溫柔的喊她起床。
芊芊看著天花板一會,再把眼珠子轉到他帶笑的臉,接著對上他的眼。
她突然紅著臉用被子蓋住頭。「你不要看我啦!」
「為什麼?」他好笑的問。
「人家剛起床沒刷牙洗臉,連頭發都沒梳,丑死了!」她悶在被子里回答。
「我覺得可愛就好,起來。」他笑著掀開棉被,引來她一陣尖叫。
她尖叫著迅速起身跑進浴室里,「砰」一聲把門關上。
好……好尷尬哦!她靠著門,紅著臉喘息。
她突然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該怎麼說呢?她能感受到致鐸對她的無微不至及體貼和以前差了很多,他投注了感情,就連昨天晚上吃的那碗什錦面,她都覺得吃到了他的心意。
可能是一時不習慣吧!習慣了他對她的冷漠,可今天一醒來,他就在她床邊溫柔的喊她起床吃早餐,她一時沒辦法適應,加上他的笑容電得她雙腳發軟,她只好很沒用地紅著臉躲起來。
「你再不從浴室里出來就來不及了。」致鐸在門外喊著。「你今天不是想去劍橋走走?」
「我馬上好。」她快速的梳洗並打理好自己走出浴室,一出來就看見他穿著黑色襯衫配上黑色牛仔褲的帥氣打扮,她不免一陣驚艷──雖然用這兩個字形容男人很奇怪,但她就是被他電到了。
就知道她替他挑的衣服非常適合他的,果然沒錯!他穿起來實在帥得令人屏息。
「吃完早餐我們就出發。」他和她說話的同時手也沒閑著,一邊在土司上抹上她最愛的藍莓醬。
「嗯!」芊芊在餐桌前坐下,幸福的享用早餐。
在飽餐一頓之後,兩人愉快的出了門。
這是他們第一次一起出門,芊芊把這一次出游當成他們的第一次約會,心情不禁緊張了起來。
走在大街上,這一對出色的男女自然引起路人的注意,芊芊覺得很不好意思,跟在他後頭走的步伐越來越慢,還沒走到火車站,他已經忍無可忍了。
致鐸沒有辦法忍受她離自己太遠,他回過頭,找尋她嬌小的身子,然後伸出手,牽住她緊張的冒汗的小手。
「你怎麼越走越慢?」
「人好多,而且你走得好快,我跟不上。」她低著頭,不好意思的說。
「那你要跟好一點。」他柔聲交代著。「握緊我的手,知道嗎?」
「嗯。」她嬌羞的點點頭。
他這才滿意的牽著她的手,往車站走去。
倫敦車站到處都是搭車的旅客,大廳內擠滿了人,他不忍心她跟著一起擠到車站里買票,於是交代她在外頭的廣場前等。
「別人來問你問題,你要裝成你不懂英文。」他嚴肅的交代著。
「好。」她笑著點頭。
「有人來跟你說話,你通通不準回答,我馬上回來,要是有人對你不禮貌,你就大叫──」
「好好好,我知道,我會乖乖在這里等你回來?」芊芊對他的窮緊張感到好笑。
「記住我的話。」他不放心的再三交代,才甘心的到車站里去買票。
芊芊坐在廣場前的噴水池旁,悠閑地抬頭看著天空上的藍天白雲。
她伸出手,陽光從手指的細縫灑落,她不禁為今天的好天氣而開心的笑。
老天真好,知道她今天第一次約會,給了她這麼一個不太熱的好天氣。
當致鐸買完票回來,看到的就是她悠閑自在的仰望天空時,他不禁露出會心一笑。
他站在遠方,以欣賞的角度看著她,雖是穿著簡單的T恤和刷洗得泛白的牛仔褲,但她天生的嬌貴氣息是怎樣也掩飾不了的。
在陽光下,她的肌膚粉女敕透明,飽滿的柔女敕粉唇上揚,彎成一個極美的弧度。
沐浴在陽光下的她,像個不染塵煙的仙女,老天!她怎麼能這麼美?
在發現她的美後,致鐸皺起眉頭,他不懂自己為什麼那麼遲頓,竟然到現在才發現她是那麼出色的一個女孩子?不論是外在還是內在氣質,她是那麼美好。
他何德何能,竟然讓她這一個不論內、外在條件都優的女子傾心?
突然,他欣賞的心情消失無蹤,他警覺到在他贊嘆著她的美好時,也有人正虎視眈眈的覷著他的女人,這讓他很不爽。
看來他得有些表示,才不會有人敢輕舉妄動。
他沉著臉,邁開步伐朝芊芊走去。
「你回來了,票買好了嗎?」遠遠的看見他朝自己走來,芊芊不自禁的展露笑容。「你怎麼了?為什麼臉色那麼難看?」看見他臉上嚴肅的表情,她擔憂的問。
他站在她面前,二話不說的一把將她拉向自己,芊芊驚呼一聲,不意撞進他懷里。
「對、對不起!」她紅著臉道歉。「喂……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你臉色好難看噢。」她擔心的輕撫他僵硬的臉龐,臉上所浮現的擔憂沒有絲毫造假。
握住哀著自己的小手,他眼神如鷹股,充滿侵略的注視著她。
「怎……怎麼了?」芊芊被他的眼神給嚇得語無倫次,她不懂他為什麼會用這麼恐怖的眼神看她。
她很乖啊,沒有理陌生人,也有乖乖听他的話,可為什麼他的眼神好像在生氣呢?
她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緊張的伸出舌頭,潤了潤干燥的嘴唇。
突然他低下頭,如禿鷹獵食般精準,吻住了她粉女敕的唇。
芊芊被這一記猛烈的吻震得全身顫抖,她無助的攀住他,讓他支持著她的重量。
太意外了,她從來沒想到他會在大庭廣眾下吻她。
微喘的靠著他胸膛,罕芊顫抖著,整個人埋進他懷里,不敢抬頭看他。
看她靠著自己,下意識的全然信任,讓他大男人的自尊被滿足了,他滿意的微笑,大手攬著她往月台走去。
他完全不意外看到路人投以驚訝的目光,尤其在看到幾個毛頭小子瞪大眼的滑稽模樣,他心里頭只有一個爽字可以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