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用什麼表情面對彼此?
一對離婚半年,完全沒有聯絡的「前」夫妻?
姵姵想象過他們重新面對彼此的場面,獨自演練多次,她會輕快地笑著對他說︰「hi,好久不見,你看起來很好。」
而不是倉惶無助的,流露出久別重逢的緊張。
她仍然無法忘掉這個人,釋懷那段長達五年的婚姻,從期待到失望,最後選擇了放手。
再次見面,她可悲的發現離婚後一直被困住的人是她。
反觀他的從容,他從來不曾對她露出這麼輕松自在的神情,她斂眉,苦笑著想——
是她愛上了這個人,不顧所有人的反對,義無反顧的嫁給他,一廂情願的以為他會看見她付出的愛,回頭來愛她。
放他自由,這個決定是對的,盡避她心痛要得死,幾乎痛不欲生。
「你……怎麼會在這里?」她問,表情茫然。
眼前的她,稚氣的像個不到二十歲的女孩,誠如她嫁給他時那純淨的模樣。
「我為什麼來……」柏竣剴沉吟,記憶翻轉,回到他踏上日內瓦土地的四十八小時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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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柏元建設大樓
「水妍,泡兩杯咖啡送進來。」柏竣剴神情嚴謹認真,按下電話內線,讓這半年權充他特別助理的妹妹送咖啡進辦公室招待客戶。
「好。」柏水妍語氣冷淡。
他辦公室里那套舒適的小牛皮沙發上,坐著一個穿著灰色褲裝的女人,粟紅色的頭發綁著馬尾,臉上的妝簡單突顯她精明的眼神,整人充滿明快的都會感。
這個女人遠從美國而來,他那厲害的前妻在離婚前,為他找來的合作伙伴——旅美金?建築師賴懿慈。
同時,也是在五年前棄他而去,赴美深造的前女友。
五年過去,他已經不是當年那家道中落的落魄富家子,而賴懿慈也不再是當年那個在建設公司里替大師抓刀的小小繪圖師。
「在紐約待了五年,對你影響甚深。」柏竣剴就著桌面上攤開的藍圖,仔細評量賴懿慈的設計。
「在你面前我沒什麼自信,你是系上的驕傲,學長。」賴懿慈雖這麼回答,但她臉上的笑容卻是自信十足。
「我現在是滿身銅臭的建商,我不踫設計很久了。」他淡淡地回答,企圖表現幽默,可語氣顯得生硬。
他們交往了六年,她是他直屬學妹,他們一起走過最燦爛的青春歲月,柏竣剴甚至把她當成未來的妻子,給過承諾。
可是最後他卻為了疾疾可危的家族事業娶了一個沒有感情的女人。
和懿慈這段感情沒有結果,柏竣剴始終耿耿于懷,他想有個結果。
暗姵姵離開後留給他這一手,他盛怒不已,他痛恨這種事事被她料中、安排的感受,他像她手中的棋子!
可既而一想,當初破壞他和懿慈的人是她,是她使了計謀迫使兩人分手,傅姵姵當年擁有柏元建設迫切需的,「不夜城」二期工程的土地以及周轉金,傅姵姵願意提出他要的東西供柏元建設渡過難關,唯一的條件是要他娶她!
他為此和懿慈大吵一架,懿慈忿而離他而去。
柏竣剴轉念想,他就接受傅姵姵難得的好意,和懿慈合作,他們可以回到從前,完成他記掛在心中的一段戀情。
但舊情人相見,沒有預期中的死灰復燃,感覺……不一樣了。
可柏竣剴仍舊努力試著拉近兩人的距離,約會、吃飯、聊心事,企圖找回當年的刻骨銘心。
「今晚有空嗎?我訂了餐廳,一起吃個飯吧。」他提出邀約,語氣是生硬,而且高高在上的。
而賴懿慈正要開口,柏水妍端著兩杯咖啡走進來,彎腰把咖啡杯放在桌上時,她故意以大家都听得見得音量抱怨。
「以前嫂在的時候舍不得我泡咖啡服侍別人!嫂一走就叫我泡咖啡給舊情人喝,哼,差別待遇。」
「水妍!你在說什麼」柏竣剴板起面孔訓斥。
水妍瞥了哥哥一眼,甩頭就走,走之前還不忘給賴懿慈一個不友善的瞪視。
「抱歉,懿慈,水妍她……」柏竣剴深感妹妹的態度給自己難堪,臉立刻垮下來。
正當他期期艾艾的解釋時,想不到賴懿慈竟然噗嗤一聲笑出來。
「水妍跟五年前差很多,想不到這個小丫頭長大會麼標致,不說話的時候是個名媛——應該不是你教出來的。」她笑睨了他一眼。「我在她身上看見傅姵姵的影子。」
提起傅姵姵三個字,柏竣剴臉色又沉三分。
「不能提起她嗎?我犯了你的忌諱?」賴懿慈無意間逆麟,觸踫到柏竣剴的地雷。
賴懿慈看了他一眼,不畏他鐵青的俊顏道。「我認識的柏竣剴是個嚴肅不失溫柔的人,雖然你正經八百又嚴肅得像個老頭,但你有你體貼的一面,你現在去照照鏡子,看你的表情有多恐布,而你——一直以來是用這種表情面對傅姵姵?她怎麼受得了你」
「你怎麼能提起她?你一點芥蒂也沒有?」柏竣剴難以理解她的思維,她怎麼能這麼坦然大方的提到那個女人?「拆散我們的人是她!」
「你這麼以為,我們的分開是因為她的關系?」賴懿慈以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暴怒的柏竣剴笑說︰「如果我告訴你,當年我出國深造的內幕,你是不是會更恨她?」
柏竣剴身形一震,雙目眥裂。「什麼意思?」
「我記得我們大吵一架。」因為傅姵姵想嫁他,他逼婚,而她也願趕在他父親百日內完婚。「傅姵姵找上我,和我談條件,她可以替我搞定進哈佛的推薦信以及學費,唯一的要求是要我離開你——」或者說,她從來沒有想過要嫁給柏竣剴?
柏竣剴不敢相信這種可笑肥皂劇的劇情會發生身在他倆身上!「我不意外傅姵姵會做這種事,我意外的是你……竟然答應了?」
「這麼好的機會上哪找?我當然答應啊。」賴懿慈理所當然的回答。「同時也是我逃離你的好借口,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後悔過我當初的決定。」
她不後悔?離開他,懿慈一點也不後悔?賴懿慈的話像一記重拳,狠狠擊碎柏竣剴高傲的自尊心。
「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柏竣剴聲音沙啞,一臉被重創的表情。
賴懿慈微笑答︰「我知道你正試圖追求我,可我卻感受到你的勉強。」
柏竣剴呼吸一窒,無法反駁。
「五年可以改變一個人,我已經不是當年的賴懿慈,現在回想起來,其實我對你的愛沒有那麼深,所以我豪不考慮接受博姵姵的金援。」她哂然一笑,對自己當初的行為坦蕩大方。「柏……我們的愛永遠在你的責任之下,我走後,你不也立刻娶了傅姵姵?」
柏竣剴覺得有什麼東西在心頭刺了一下。「那是……」他欲解釋,卻解釋不出個所以然來。
「承認吧,我們的愛沒那麼深。」賴懿慈輕快的笑談當年心境。「而你也沒有把我追回來。」
「我為了錢娶別的女人,這是事實。」心高氣傲的柏竣剴,深沉的吐出他這生最痛苦的過去。
為了疾疾可危的家族事業,他娶了傅姵姵,利用她帶來的土地、資金,只為了不讓柏家垮台。
那種不願卻不得不為的不甘,他這一生都難以忘懷。
「我從認識你的第一天就知道你是個心高氣傲的家伙。」賴懿慈皺眉,奇怪的問︰「可就為了你莫其妙的自尊,拒絕接受你愛上傅姵姵的事實?」
「我沒有愛上傅姵姵!」柏竣剴被這句話激怒,暴怒的站起身狠瞪沉穩的賴懿慈。
「和你交往六年,我清楚的知道你要的另一半該俱備什麼條件,你很大男人,你希望另一半是你工作上的幫手也是個百依百順的小女人,不論五年前我是否離開你,我都不可能變成你想要的樣子——就算是為了你。」說得好渴,賴懿慈拿起剛才水妍送進來的咖啡,啜了一口差點吐出來。「我的天……能把三合一咖啡泡得這麼難喝的人,還真是少見。」她無法抑制的大笑,心知肚明這是柏水妍表示不滿的報復方式。
幼稚,但可愛的令人發噱。
提到咖啡,柏竣剴忍不住將眼光飄向辦公室一隅,那台染上灰塵的咖啡。
離婚後,他驚覺自己少不了她,臥房少了她的東西和她的氣息,他覺得空虛和陌生,這種感觸讓他震驚又暴怒,難以接受的他變得不愛回家。
成全他的自尊,無視姵姵對他的用心,他一直願意面對他後悔的事實,直到前女友一針見血的指出,他早愛上了心甘情願放下千金小姐身段照料他生活起居的傅姵姵,他竟然無從反駁……
「承認靠老婆才爬上今天的地位,很可恥嗎?」賴懿慈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帶著咄咄逼人的意味。「受盡委屈的人究竟是誰?」
這句話令柏竣剴當頭棒喝。
他一直認為自己被踩在腳底,在意外人是怎麼看待他的?靠著妻子翻身的沒用男人,所以總是易怒,把怒氣都發泄在傅姵姵身上。
但她還是眼不眨的,把他最迫切需要的東西給了他,靜靜的在他身旁當一個以夫為天的小女人。
他為什麼從來沒有想到這一層?
嫁給他時,她帶來的那塊佔有「不夜城」面積三分之一的土地,她無條件拿出來協助「不夜城」的建設計劃,而他們離婚了,不再是夫妻了,卻把地無條件留給他……
從這段婚姻里,她究竟得到了什麼?沒有利益也沒有愛,而他,過給她過什麼?
賴懿慈看出他動搖了,努力繼續煽風。
「八個月前,傅姵姵親自到美國來找我談合作,我以為我會恨她,我發現我錯了。」她笑著搖頭。「我很感謝她給我機會爬到今天的地位,我們聊了很多,當然也聊到你,這五年來我一直對她行為有一些疑惑,我問她當年為什麼要花錢讓我離開,她費了這麼多心力要嫁給你,對你有異常的執著——你知道她是怎麼我答我的嗎?」
柏竣剴搖頭。
當時嫁給是他是我唯一能幫他的方式……
如果錢真的能夠買到愛情……讓他愛我,就算付出一切我也願意,可是……柏不是這種人。
這是傅姵姵的回答。
心中……彷佛有什麼東西正逐漸崩毀,一層層剝落。
還沒反應賴懿慈忍不住皺眉,想著這個男人怎麼這麼ㄍㄧㄥ啊?既然這樣,就不要怪她使出殺手剪。
「有件事情,我答應過傅姵姵不說出去,那是在你們離婚前兩個月,在美國發生的。」賴懿慈勾勾手指,要他把耳朵湊過來。
柏竣剴狐疑,但仍听話的附耳,听見賴懿慈以耳語,爆出令他震驚的內情……
「你根本就搞錯愧疚的對像,你虧欠的女人不是我。」她說,好整以暇的等著看他的反應。「你倒底在ㄍㄧㄥ什麼?承認吧!你愛的人是傅姵姵。」
柏竣剴當場跳了起來,無法待在原地,他突然很想見她……好吧,他承認其實他一直想念姵姵,只是自尊勝一切,他不願承認他的失敗!
但現在,他必需馬上、立刻,看到她完好無缺的站在自己眼前。
「水妍!不要躲在門外偷听,你給我進來!」柏竣剴失了冷靜的吼著。
躲在門外偷听很久的水妍扁著嘴走進來,怨懟地瞪了兄長一眼,又再轉頭瞥向一臉笑意的賴懿慈。
「干麼?」分明知道她想听他們在說什麼,這個女人!還故意跟哥講悄悄話!氣死人了。
「姵姵在哪里?」他問,口氣很急。
水妍楞住,隨即回答︰「我怎麼知道她在哪里?是你把嫂逼走的,問現在她在哪里要干麼?」
「你不知道?」柏竣剴瞇起眼,惡狠狠的瞪著她。「跟諶交往後你開始習慣性說謊!」
柏水妍心虛了一下。「我哪有?」
「那你解釋一下上個月家里收到的國際快遞,我記得是從瑞寄來的,內容物是你愛吃的手工巧克力!」柏竣剴瞪眼,拆穿妹妹的謊言。「寄件人是傅姵姵!」
「你……」柏水妍指著兄長,小臉氣得漲紅猛跺腳。「你偷看寄件人姓名!」那是嫂寄給她的。
水妍和傅姵姵感極好,甚至為了他們離婚的事情跟柏竣剴撕破臉,傅姵姵長達半年時間下落不明,傅姵姵從法國寄來她愛吃的手工巧克力,柏水妍從中得知她很好,心中的大石這才放下。
「快說姵姵在哪里?」柏竣剴沒有否認他的小人行徑。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水妍對哥哥的氣還沒消,回答不只沒大沒小,還很潑辣。
要是以前,柏竣剴絕對會針對她這沒教養的行為狠狠訓斥一番,可她已經過了被教訓的年紀,所以總被她氣得爆跳如雷,依舊拿妹妹沒輒,誰教他從小就寵水妍呢?
但這回不,他隱忍脾氣,好整以暇的雙手環胸,睨著她道︰「你不是很希望姵姵回來?」
水妍狐疑的看著難得沒發脾氣的哥哥,深覺他今天吃錯藥。
「你不告訴我姵姵在哪里,我怎麼把你嫂帶回來?」
水妍嘴張成字型,震驚不足以形容她的心情,她變臉速度之快,臉上堆起甜美的近乎諂媚的笑,對著柏竣剴眨著她那雙水汪汪的大眼楮。
「真的嗎?哥——你要把嫂帶回來?真的嗎?是真的嗎?」
「你變臉倒是很快嘛。」柏竣剴不禁想,水妍有多久沒喊他哥了?
為了傅姵姵,她情願不認他這個哥哥,他做人有這麼失敗嗎?不只當丈夫不及格,也不是個好兄長。
「哥,我知道嫂在哪里,她在日內瓦,就住在我住了五年的房子,那是嫂在瑞士的家,要我幫你聯絡嗎?嫂一定會很驚喜!」小麻雀吱吱喳喳。
「不用。」
柏竣剴一得到他要的訊息,立刻走向辦公桌,拉開抽屜拿出車鑰匙、皮夾,找尋他的護照。
「不用」水妍語氣高八度。「那……哥你什麼時候要去把嫂接回來?」
「現在。」忙著找東西的柏竣剴分神回答。
「啊」水妍以為自己听錯了。「現在」高八度的語氣。
「對,我不想等。」拎起掛在椅背的大衣,柏竣剴走出辦公室前回頭對妹妹流露擔心的神情問道︰「在我把姵姵帶回來之前,公司交給你——行嗎?」
雖說水妍已不是一年多前那個剛出社會的小女孩,在諶定彥——益利金控執行長的磨練之下,確實有獨當一面的能力,但稚女敕的她恐怕搞不定那些股東們。
水妍胸有成足的甜笑。「我不行,諶行就好啦!」立刻出賣工作量大的工作狂男友。
諶當初和水妍在一起時,八成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暗算,他現在一定猛打噴涕吧!
想到這,柏竣剴忍不住笑了。「那,就交給你了。」揮一揮手,離開。
「欸——」水妍朝賴懿慈努了努嘴。「你剛倒底跟我哥說什麼悄悄話?」她好奇死了。「跟我嫂有關?」
「小水妍,你這麼討厭我,我怎麼願意告訴你呢?」賴懿慈忍不住逗她。
水妍鼓起腮幫子瞪她。「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討厭!」
「呵呵呵——我也從來沒有喜歡過你啊。」賴懿慈涼涼地反擊。
「你——」
水妍正要與她大戰三百回合,刺耳的電話鈴聲在此刻突兀的響起,只見賴懿慈優雅地掏出手機,用溫柔得不可思議的語氣說話。
一看就知道在跟情人對話,水妍目瞪口呆。
「我把事情處理完就回去,別擔心我。」說完再優雅的收線,得意洋洋的對著水妍調侃道︰「怎麼?你哥就可以移情別戀,我不能交新男友嗎?柏竣剴並沒有好到讓為他我守身如玉,OK?」
一口氣被哽在胸口,水妍好不容吐出來,她不禁大笑︰「老天……我竟然開始喜歡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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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四十八小時後,他見到了傅姵姵。
動用所有關系,拿到最快到達瑞士的機票,轉機又轉機,只因他想見到姵姵好好的在他眼前。
來到這里的目的只有一個,帶她回家,承認自己在長達五年的婚姻中,愛上了他以為不愛的妻子。
是前女友的當頭棒喝,給了他啟程的動力。
但是他該如何開口?她一副被嚇壞的表情,如果他就這麼告訴她,他愛她,要她跟他回台灣,她可會信他?
「一定是公事。」見他久久不回答,姵姵以自己對他的暸解下批注。「不然你不會大老遠跑到瑞士。」
不會,她不會相信的。
黑鑽般的黑眸緊盯著姵姵蒼白的小臉,他覺得她瘦得令人心疼,他有股擁她入懷的沖動。
可現在的他,要以什麼身份擁抱她?
她從來不曾用這種生疏的語氣對說話,卸下了夫妻這層關系,她對他除了生疏還有防備。
她怕他,他不能再讓她失望了。
「不是公事。」
姵姵挑眉。「那你來瑞士是?」
「渡假。」柏竣剴面不改色,說著謊言。
「你?渡假?」傅姵姵嚴重懷疑站在她面前的人根本就不是柏竣剴。
要工作狂柏竣剴休息個幾天好好渡假,簡直是痴人說夢!
「沒錯,渡假。」想到渡假才想起,他從來不曾陪她四處走走,哪怕是鄰近的縣市都好,婚後不但沒有蜜月,他眼中只有工作,而她,不曾有過怨言,陪他工作,當他的左右手。
「不像你會做的事……」姵姵以為自己夠暸解他,可現在她發現,她沒有想象中的暸解這個男人。
她完全無法預料柏竣剴下一步要做什麼!這是以前從來不曾發生的,這發現令她……害怕。
「可不是?」柏竣剴以笑容化解尷尬,順便掩飾他內心的掙扎。「一切都上了軌道,辛苦多年總算有了代價,我決定放自己一個長假,把公司交給水妍和諶我很放心,我才說要渡假,水妍便建議我來瑞士,想想,她在瑞士求學五年,我沒來看過她一次——」他又想起水妍半年前指控的,是傅姵姵三個月飛一次瑞士,陪她熬過異鄉的求學艱辛,而他,卻執迷于公司的拓展,把這些事情視為小事,理所當然的擺在工作之後。
他不只忽略了默默為他付出的姵姵,也忽略了妹妹的成長,難怪水妍對他有這麼多的不滿。
可一切都還來得及補救。
「她說瑞士適合渡假,而你也在這里,所以我來了。」柏竣剴厚著臉皮,對傅姵姵提出無理的要求。「當不成夫妻,至少是朋友——姵姵,你不介意收留一個老朋友吧?」
他拿妹妹出來當借口,說了一連串的謊言,水妍知道會不會指著他鼻子大罵?
他知道自己提出的要求很無禮、無賴,要是從前的他,打死不做這種事,但是不把自尊擺一邊,他怎麼接近姵姵?
「你能釋懷心無芥蒂,我也放心了,日後我們總會在商場上踫頭,不是夫妻,也能是事業伙伴。」姵姵朝他淺淺一笑,那笑,帶著疏離和防備。「來者是客,就讓我招待你吧。」
她禮貌性邀請,柏竣剴厚著臉皮住進姵姵在日內瓦的避風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