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展覽大廳陳列著數件出土文物,參與盛會的群眾,對著一只黃金面罩熱烈討論。
一名有著親切笑容的藍衣女孩,穿梭在這展覽場內,一下與賓客們說笑,一下與主辦單位周旋、接待贊助了商、應付媒體等等,忙得不可開交。她帶著一貫的親切微笑,對付層出不窮的刁難。
貝洛斯身穿輕便的襯衫、長褲、西裝外套,一身的雅痞風格,懷里抱著蠕動不安份的小表,看著莫鑫鑫忙碌,失神的想著,她現在心想的八成是——別以為我年輕就看不起我!
思及她好強不服輸的個性,貝洛斯不由得笑了出來。
知道自己這回想追回她,可不能像兩年前一樣綁她上飛機,那樣她會氣壞,而且絕對不會原諒他——即使他有好理由。他非常肯定這一點,所以他待在台灣的時間,恐怕還有得耗!
「我要找馬迷!」艾莫斯受不了他的鉗制,扁嘴鬼叫。
「艾莫斯。」貝洛斯垂眸對兒子誘哄道︰「媽咪在忙,爸爸帶你去走一走。」意在轉移小朋友的注意力。
「NO!」小朋友堅持不肯合作,挑戰大人的極限。
拿兒子沒轍的貝洛斯,只好抱著他走出展覽場。對孩子來說,展覽太無趣了,比不上外頭的空曠廣場吸引人。
在展覽場內應付媒體的莫鑫鑫,一直被那對父子擾亂心神,身為活動負責人的她,竟然在面對重要媒體時分神,看著他們父子在外頭廣場玩鬧嬉笑。
多多對這個父親熟悉得很快啊,不過幾天的光景……
「莫小姐,你在看什麼?哇……好相像的一對父子,幾乎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年輕的文藝版女記者隨著她的眼光看向外頭,看見原本在場內就注意到的混血兒父子。
雖然這兩人極力低調,但出色的外貌令人忍不住貪看再三。
莫鑫鑫心頭一緊,笑容有絲僵硬。
連外人都看出他們父子有多相像,她不能否認這是個鐵錚錚的事實——搖了搖頭,甩掉腦中的思緒,又恢復她那活力充沛的笑容,對記者介紹這回考古挖掘的過程和趣事。
暫且把那個男人拋在腦後吧!
兩年前帶著兒子離開列斯登共和國,她便加入青梅竹馬大哥尤靖所屬的考古團隊,遠走偏遠地區,參與考古工作。
尤靖所屬的考古團隊,是由一個跨國財團贊助,所挖掘出來的文物都屬于財團所有,而莫鑫鑫以出色的公關活動手腕,攬下文物展覽籌辦工作以及後續的文物拍賣。
交際手腕八面玲瓏,加上流利的外語能力,讓她短短兩年賺進大把鈔票,佣金抽得做夢也會笑。
當她輕柔的向媒體記者們訴說此次考古團隊在土耳其工作的趣事時,入口突然一陣騷動,原來是財團贊助者以及考古團隊的學者們來了,考古團隊的首領是一位四十多歲左右的美國人,而尤靖只是其中一個考古學家。
穿著筆挺西服,五官斯文充滿書卷氣的尤靖,趁亂月兌隊走到莫鑫鑫身邊急切地問︰「鑫鑫,我的小多多呢?」
看見姍姍來遲的尤靖,她危險的眯了起眼,掀唇冷笑。「我有帳要跟你算!」
她在倫敦轉機時被貝洛斯攔截,逮著她搭專機回台灣,而這個人,以她兄長自居的家伙,竟然沒有擔心地來找她,反而繼續待在英國度假,丟下她一個人!
這筆帳不跟他算,她就不叫莫鑫鑫!
「好好好,我現在要看我的小心肝,他人呢?」尤靖不把她的威脅放在眼底,四下找尋艾莫斯的身影。隨他一同回來的金發大美女,冷凝的藍眸浮上一股熱切,望向展覽場外頭的一大一小。
「多多!我的小多多呀!」尤靖眼中只看到那個跑起步來搖搖晃晃的小表,沒注意到一旁的高大男子。
他再次趁亂溜走,這一回是溜出展覽場外,直奔廣場上可愛的小心肝。
「我去見少爺。」金發藍眼的大美女莉迪亞,向莫鑫鑫丟下話就跑了。
「欸!」莫鑫鑫連阻止都來不及,「又丟我一個人面對老板,你們很賊耶!一想著要跟精明的老板一對一談話,她的胃都開始痛了起來,真可惜她不能說離開就離開,可惡!
便場這一頭,上演萬里尋親的戲碼。
「多多,我的小心肝,舅舅回來了!」尤靖夸張的張大雙臂,迎接興奮尖叫飛撲而來的小小人兒。
「舅舅……」艾莫斯小朋友尖叫著沖進他懷里。
而尤靖先生一點也不符合斯文外貌,表現出熱血笨蛋的一面,隨著艾莫斯的沖撞,夸張的跌坐在地上。
「哇,跌倒了!」
小朋友回以開心的哈哈大笑。
莉迪亞趁著四周沒有太多人,走向貝洛斯以希臘語恭謹的喊了一聲,「陛下。」向來冷淡漠然的藍眸,浮上一層薄霧。
貝洛斯見著這位多年不見的隨從,微微一笑道︰「莉迪亞,看來你過得很好,這樣我也放心了。」
「陛下,您……」莉迪亞原本冷漠的個性,這幾年在尤靖的改造下,變得較有人氣,可她仍學不會表達自己的情緒。
罷被留在台灣的那兩年,與主子無法聯系,又輾轉得知自己被判叛國流放的罪名,她難以接受,只能把注意力放在主子交代的任務上——保護莫鑫鑫,守護她一如待他般忠誠。
那兩年的日子她不好過,但從小的訓練讓她學會不將自己的情緒流露,唯獨尤靖這個神經病以激怒她為樂,低級犯賤的招惹她,還吃她豆腐,逼得她對他痛下殺手,然而他的熱情也感化了天生冷漠的她,兩人——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在一起了。
莉迪亞已被卸除軍籍,雖然兩年前因王子大婚而特赦回國,但她已經不能隨侍在主子身旁。
「國內……」莉迪亞難得的王動開口跟主子說話,這時卻被尤靖那笨蛋的驚呼聲給打斷。
「舅舅,多多挖挖挖!」艾莫斯拉扯自己的衣服,一只銀制懷表就這麼掉落在尤靖肚皮上。
又挖?貝洛斯聞言微眯起眼,好整以暇的雙手環胸,等待算賬的好時機。
「小多多,你挖到什麼?」尤靖眼楮一亮,拿起懷表細看,「好棒,挖到這麼好的東西,看起來價值不菲,真不愧是我一手教出來的好徒弟,干得好!」模模小朋友的頭夸獎,然後一邊打開懷表細看。
雖然沒什麼珠寶裝飾,但做工精細,而表背上的花紋圖騰讓他似曾相識,而且上頭還有英文署名,那幾個英文字母拼起來的單字,讓他心頭浮上不安。
「列斯登……」
「可以把我的東西還給我嗎?」貝洛斯有禮的詢問,笑露出潔白的牙齒。
尤靖緩緩將頭轉過去,看見貝洛斯的笑臉,可野獸的直覺告訴他——危險!
「呃,呵呵呵,嗨,貝洛斯,好久不見。」他僵笑著打招呼,狐疑怎麼從這家伙身上聞到他討厭的氣息?
五年前他在列斯登共和國某人身上察覺過,而那人正巧是貝洛斯的兄長啊!
真是令人太不舒服了!
「啊?這是你的東西嗎?真是不好意思,小朋友不懂事嘛,呵呵呵——小多多,你媽咪不是說不能亂挖嗎?你不乖!要打屁屁。」他幼稚的把過錯推到小孩身上。
罷剛夸艾莫斯干得好的人是誰啊?貝洛斯掀掀唇,詭笑。
莉迪亞同情的看著尤靖,在情人和主子之間,她做了明智的選擇。
「哇——不要打打。」艾莫斯一听見要打屁屁就受不了的暴哭,指著貝洛斯的方向委屈地道︰「媽咪說挖挖挖叔叔啊!」
死定了!尤靖覺得烏雲罩頂。
「听說,孩子沒有父親跟在身邊,所以舅舅亂教他就跟著亂學,有這麼一回事?」貝洛斯口氣和緩有禮,但望向他的狠厲眼神卻不是這麼一回事。
「呵——」他抱起小孩,往貝洛斯懷里一塞,有股想拔腿就跑的沖動。
就算貝洛斯和莉迪亞連手也不是他的對手,可是貝洛斯身上有他討厭的氣息,讓他全身不舒服,被逮到絕對會被貝洛斯精神迫害,他可受不了!
「啊,鑫鑫好忙呢,展覽什麼的讓她忙壞了!我得幫她,所以我先走——」他很孬的決定遁逃。
但貝洛斯眼捷手快的抓住他手臂。
尤靖驚恐的回頭。想不到他動作這麼快!競比五年前交手還要迅速!
「尤靖,我要好好謝謝你這兩年來照顧我妻兒,我們聊聊。」貝洛斯的微笑透露著堅決,雖然他現在一手抱孩子,一手握住尤靖手臂,可魄力依舊,令尤靖動彈不得。
大勢己去——
「該死。」尤靖低咒出聲,一旁的莉迪亞不禁微揚嘴角。
那,是幸災樂禍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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莉迪亞堅持待在貝洛斯身旁,善盡護衛職責,尤靖雖然心不甘、情不願,但還是模模鼻子,跟著她回到貝洛斯的住所,成天受貝洛斯的陰笑精神折磨。
那比毒打他一頓還要令他難受,不斷想著貝洛斯那種笑法到底是什麼意思?
玩心機的人最難懂了!尤靖痛苦的抱頭。
「多多呢?」莫鑫鑫向貝洛斯討兒子。
她還不是願喊他的名……貝洛斯嘆了一口氣。
「在我房里睡了。」
她得到答案後看也不看他一眼,轉身離開客廳上樓,看來是打算進他房間把兒子抱回來。
「陛下。」莉迪亞微微皺眉。「我去跟王妃說?」
他揮手制止。「別插手。」
正在苦惱的尤靖停止搔頭的動作,抱頭看他,狐疑地問︰「鑫鑫那丫頭不跟你說話?」
貝洛斯點了點頭。
尤靖大吃一驚。「都這麼多天了,從倫敦到現在……超過半個月了吧?!那丫頭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你?」這跟五年前他們熱戀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那時候鑫鑫一顆心向著貝洛斯,無論他說什麼都听不進耳朵里,現在變成這樣,對男人來說很挫折吧!
「我倒情願她不要開口,」貝洛斯斂眉,掏出懷表細看。「一開口就要律師與我聯絡。從以前到現在,我最不喜歡的事情就是跟她吵架。」看她難過他也很內傷,何必呢?
「可你跟兒子倒相處得不錯……」尤靖想了想,笑道;「鑫鑫沒那麼鐵石心腸。」
否則她大可不讓他跟孩子相處,有機會培養感情,而那精得跟什麼似的小表好像也挺黏貝洛斯,或許是因為鑫鑫允許他從貝洛斯身上「挖」出東西來。
貝洛斯朝他拋去多此一舉的眼神。「還用你說?」
他比任何人都了解她。若非對他還有著期待,離開列斯登時,她不會留下訊息給他,亦不會刻意帶走翡翠之鑰——他們的定情物。
她是希望自己追回她的,只是,他錯過了黃金時間,讓鑫鑫一等又是另一個兩年。
他不會不明白她的怨懟,從期待到失望,他甚至錯過了孩子的成長,第一次會爬、會站、會走路,第一次開口說話……
他錯失了與鑫鑫一同迎接的喜悅,也讓她一個人獨力養育孩子,肩負重任。
可當時的自己,無法給她和孩子一個……她想給孩子的成長空間,最終他仍舊會讓她失望,所以他壓不對鑫鑫和孩子的思念,強迫自己,盡快為她打造一個完美的家圍。
再也不讓她失望的背棄他。
抬眸看向樓梯,貝洛斯從沙發起身,手握著扶手拾級而上,走了兩三階又轉過頭來,朝莉迪亞吩咐,「早點休息,別守在我房門。
莉迪亞不贊同的微微皺眉。「陛下!」
貝洛斯不理會她,徑自上樓去。
尤靖一手支著下巴,端詳莉迪亞那張美麗不可方物的臉龐,醋味橫生地道︰「你已經不是他的護衛了,小姐!」
莉迪亞懶懶地朝他拋去一瞥。「你不懂。」氣死人的冰冷語氣。
就算被卸下職務,可骨子里的忠僕本色,讓她將貝洛斯的大小事擺在第一位,這看在尤靖這位情人眼底,實在很不是滋味。
「我是不懂。」他悶聲響應,「在你心里,我永遠都排在貝洛斯之後!」
莉迪亞回過頭來,認真地告訴他,「你不是第二位。」
他聞言心中一喜,但莉迪亞接下來的話潑了他一盆冷水。
「除了殿下,王妃是我最在意的人。」她說得很認真,可尤靖听得很吐血。
「什麼?我是第三位?!」他鬼叫了起來。
懊死,他打定主意要搞定貝洛斯和鑫鑫這一對,然後馬上帶著莉迪亞找個世界角落躲起來,最好這輩子再也不要讓她看見那兩個問題很多的人——他發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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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安睡在他臥房里的兒子,現在不在床上,被她抱回房里了吧?
貝洛斯腳步一旋,走向屋尾的閣樓套房,沒在房里看見人,只見床上擺了幾件孩子的衣物,浴室半掩的門透著燈光,水聲和嬉笑傳入耳中。
他不由自主的走過去,推開門——
迎面而來的水花潑濕了他一身,反應不及的貝洛斯一愣,看著坐在大水盆中哈哈大笑的兒子。
「多多,不行!」幫兒子洗澡的莫鑫鑫早就濕透了,每回幫孩子洗澡就像在打戰一樣。她沒料到貝洛斯會突然出現,被兒子潑了一身濕,那副震驚狼狽的模樣令人忍不住發噱。
她忍住,沒有笑出聲來,但是眼底的笑意出賣了她的心意。
貝洛斯察覺到了,淺色瞳仁閃過一抹精光。
「嘻嘻嘻嘻——」艾莫斯全身光溜溜的坐在浴盆中,大大的頭,小小的身子,頭發也濕透了,可愛的臉龐因為熱氣泛紅,還拿著小水瓢不停的潑水玩鬧,指著門口一身濕的貝洛斯,對媽媽說︰「馬迷,叔叔濕濕,玩水水噢——」
「還玩,起來了!」莫鑫鑫板起面孔,喝斥兒子。「快點起來,不可以再玩水了,會感冒。」
「不要,多多要玩水水。」他好可憐的皺眉扁嘴,跟剛才歡樂的大笑相比,差距實在有夠大。
這小子變臉的速度真快,若加以教,往後會是個心機鬼!貝洛斯在心中想著,沒將心思說出口。
「不可以,不要讓媽咪說第三次,起來了。」
「不要不要,叔叔!」精明的艾莫斯立刻向旁人求援。「玩水水——」伸出小胖手,向近來帶他四處玩的貝洛斯求救。
「哈瞅!」莫鑫鑫突然打了個噴嚏,貝洛斯這才發現,她穿著今早外出工作時的藍色裙裝,此刻早就被兒子潑得全身濕透。
他拿起洗手上的大浴巾,遞給莫鑫鑫。她揉著鼻子,一邊熟練的將浴巾綁在腰問。
看見母親準備好,艾莫斯立刻放聲尖叫,「我不要起來!我不要不要不要——」小手死命抓著浴盆邊緣,拼命搖頭。
可小孩哪是大人的對手?三兩下就被抱離浴盆,被浴巾裹起來,只剩下一張小臉露在外頭。
「多多,要吃飯飯了,不可以這樣。」莫鑫鑫頭痛的對兒子說。
「玩水水~~」小表仍對那一盆水情有獨鐘。
貝洛斯突然抱過兒子,對她道︰「艾莫斯交給我,你洗個熱水澡,別著涼了。」說完不等她回答,便抱著兒子轉身離開。
「欸……」你行嗎?她原本想把他攔下來,可想想——這也不失為一個整他的計策,也就放棄了。
將水盆的水倒掉,關上浴室門,月兌下濕透的衣物,她站在蓮蓬頭下,洗了個舒服的熱水澡。
然而——
听見浴室里傳來淋浴的聲音,貝洛斯內心騷動著,不由自主的想著水注淋在她身上,滑落一吋一吋肌膚的誘人畫面,那令他心猿意馬。
害怕待在這兒他會變成野獸,于是他一手抱著小腳不斷亂踢的兒子,一手抓起床上的衣物,沖到自己寢室。
以最快速度洗完澡的莫鑫鑫,穿著浴袍走出浴室,沒在房里看見兒子,她狐疑的走出房門,走向貝洛斯房間,從虛掩的門縫偷窺。
「艾莫斯——」貝洛斯頭痛的在房間里追逐不肯合作的兒子。
一進房間他就將艾莫斯安置在床上,不料小孩子睡飽了精力旺盛,趁他不注意跳下床,在房間跑了起來。
一開始還裹著浴巾,但沒多久就變成果奔了!
「嘻嘻嘻——」鬼靈精怪的艾莫斯興奮尖叫,四處亂跑。
「過來穿衣服,你這個小表!」拿著浴巾準備要抓小孩的貝洛斯,滿頭大汗的逮到精力用不完的小子,好氣又好笑的隔著浴巾搔他癢。
「哈哈哈哈,不要不要!」他笑癱在父親懷里。
坐在床沿,讓兒子坐在腿上,貝洛斯揭開浴巾要替他穿上干淨的衣服,正當這位新手爸爸笨手笨腳、緊張兮兮的嘗試幫兒子穿衣服時,被他手中抓著的東西引起了興趣。
「這是……」
「挖挖!」艾莫斯伸出小胖手,捧著一支鋼筆在他眼前揮舞。
這支咖啡色的鋼筆,怎麼這麼眼熟?
貝洛斯模模胸口,發現他隨身擺在西裝外套內側的鋼筆,不知何時被兒子給「挖」了去!
連這個他也偷?
一股熱意自胸口直沖腦門。「尤靖,你教了我兒子什麼?!」他非常震怒。「艾莫斯,你偷爸爸身上的東西,這是不對的,你知不知道?」
小男生不解的偏著頭,用很可愛的語氣說︰「叔叔凶凶,多多怕,多多挖啊,給馬迷噢!」
「該死,我是你爸,不要叫我叔叔!」
哦哦,我們的貝洛靳國王陛下被兒子給惹毛了——站在門外偷看的莫鑫鑫掩嘴竊笑。
「該死?」小朋友有樣學樣,跟著大人學說髒話。
貝洛靳這一刻終于體會到身教、言教的重要。「不可以再挖了!也不準說髒話,听見沒?」
「唔?」艾莫斯還是听不懂,眨著無辜的大眼,看著氣急敗壞的他。
他生平第一次,嘗到何謂挫敗的滋味,到口的詛咒全數吞回肚子里。
「艾莫斯,爸爸一定要改正你亂挖東西的壞毛病,一個王子,怎麼可以有這種習慣?」無法接受的新手爸爸,撂話糾正兒子的生活常規,並且拼命告訴自己,不可以打小孩、暴力是不被允許的……
「叔叔不要生多多的氣,多多乖——」艾莫斯伸出小手,撒嬌的抱著他頸子,當場軟化了父親的震怒。
「不可以用這招——」被收買的貝洛斯直覺,這小子實在太卑鄙了,但又無法推開兒子香軟的身子。
莫鑫鑫看他們父子倆相處得還不錯,便不打擾的轉身回到房間,哼著歌,愉快的拿起梳妝台上的身體乳液,坐在床上涂抹著。
「難得沒小孩吵我保養。你就好好享受一為人父的挫折吧,國王陛下。」她幸災樂禍的想著貝洛斯會被自己的兒子整慘,愉快的擦著乳液。
但耳邊傳來父子嬉鬧的聲音,漸漸的,她原本的愉快心情被惆悵取代,那笑聲一聲一聲傳人耳中,即使不斷告訴自己要斷了妄想的,可腦中卻不由自主的浮現父子兩人相處的畫面,幻想著自己加入他們,一家三口的溫馨……
不知道是釋懷還是什麼,莫名的情緒讓她無法克制的落淚。
「我在干麼?」她討厭這樣的自己,又心軟了!稍嫌粗魯的抹去淚水,她告訴自己不可以哭,這麼莫名其妙被感動,真像個笨蛋!
「我只要有兒子就夠了,男人,閃一邊去!」莫鑫鑫捏緊拳頭喊話。
刻意忽略心底吶喊著,她想要有一個安定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