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該怎麼做,才能回報他多年來的疼惜守護?
她無法改變的身家背景,不能給他任何助益,是否——就到此畫下句點?
陪軒嶲司赴日掃墓回台灣後,戀築開始害怕他再開口提婚事,怕自己在面對他求婚的那一刻內心煎熬,想答應他,卻又因為在日本听見的那一番話,自卑感作祟。
即使她外表改變了,但骨子里還是跟當初一樣,格格不入的山間野丫頭。
「老板娘、老板娘……」
員工的呼喊喚回了她的思緒,她竟然兀自失神,忘了還有客人在另一個房間等她。
「又失神了啊?老板娘,怎麼從日本回來後老是發呆?在想老板呴?」年輕小女生曖昧的朝戀築使眼色。
「別胡說了。」她沒好氣地掃了小女生一眼,問道︰「劉夫人泡完澡了?」
「是,正在幫她修剪指甲,等著你過去呢。」
「我馬上過去。」戀築點了點頭,下了一些指示,打發員工走了。
自己則再調適心情,不願為私情影響工作,拍拍自己的臉,深吸口氣,將那些煩惱拋在腦後,提起精神走向客人所在的房間。
一個穿著白色浴袍的婦人就躺在美容椅上,舒服的閉上眼,讓一干美容師幫她修剪手腳的指甲、做臉。
戀築會館所提供的服務不只是造型,還包括了從里到外的保養,提供顧客放松、解除壓力的服務。
全套服務包含精油泡澡、做臉、指甲修剪、無痛除毛、背頸放松、腳底按摩、洗發、護發、染燙吹剪等,待全身上下的保養服務完成後,就是臉部彩妝以及服飾的挑選,只要人踏進來,全部都有戀築會館為您服務,保證離開會館時,會搖身一變成令人眼楮為之一亮的大美女。
因為服務多樣,所以一天只能接待一到兩位客人,完全視顧客的需求量身訂作服務。
這里顧客多是家境富裕的太太、千金小姐,或者是演藝圈的大牌藝人,完全采預約制。
「劉夫人,好久沒見你來了。」溫婉的笑容浮上戀築的嘴角,她聲音輕柔,讓聞者心情自然平靜。
戀築坐到她身旁,小心翼翼的將她臉上的面膜剝下,柔女敕的十指在臉上輕輕按壓穴道,讓保養品的養分快速吸收。
在她完成顧客做臉的工作時,員工們已將劉夫人的手、腳指甲修好了,還涂上了指甲油。
輕踩腳邊的控制器,平躺的美容椅背緩緩升起,戀築伸手將包覆著顧客濕發的毛巾取下。
「我幫您的頭發修點層次,瀏海我剪跟上回一樣,行嗎?」她對著鏡中的婦人微笑詢問意見。
「我沒意見。」劉夫人隨意回答,今日的態度有些意興闌珊。
助手推來她的工具車後,全都出去準備後續的工作,留下她們兩人。
戀築拿出剪發圍巾替她圍上,結束時在她肩膀按壓兩下——這個習慣性動作,讓她意識到客人近來壓力極大。
「劉夫人,您似乎很累的樣子呢。」她體貼的以適當的力道按壓劉夫人僵硬的肩膀,這是額外的服務。「我再替你放松一下,閉上眼,一會兒就行了。」
原本心情煩惱的劉夫人,突然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看了許久許久。
劉夫人身為匯慶金控的董事夫人,心高氣傲,在一竿子臭味相投的富太太中,氣焰高漲,但也因此心里悶也說不出口。
她不管男人在外頭工作的事,可最近丈夫在事業上的斗爭犯下了嚴重的錯誤——他針對軒家人,而被軒家人盯上,沒有因應之道的他即將在董事會中失勢垮台,沒有辦法的他,听聞妻子與黃戀築感情交好——這女孩是軒淨司的異父姊姊,卻受盡軒家兩位掌權人的重視疼惜,便希望妻子透過這女孩的關系,幫自己美言幾句。
但心高氣傲的劉夫人,怎麼可能低聲下氣的請求別人幫忙?
正當她心煩意亂,為丈夫捅的樓子而頭大,又要裝作沒這一回事,心情不受影響——其實在家中這麼混亂的時候,她實在不該來這里消費,但又為了無謂的自尊和面子,她還是來了。
「黃小姐,這是你第一次親自幫我按摩呢。」劉夫人享受的閉上眼楮。
這間工作室是軒嶲司出資為她開的,會請來這麼多員工,自然是不希望她什麼事都親自操勞。
至于劉夫人為什麼會知道?自然是其他美容師爆的料,這是除了戀築會館提供的服務之外,最吸引人的地方了。
可以猜想,戀築小姐會親自伺侯的人,當然是軒家那兩個啦!
「是啊,她們都不讓我動手,把我看得太嬌貴了。」戀築笑容輕輕的,讓听的人十分舒服。
劉夫人甚至覺得感激,她沒像其他美容會館一樣,追問她的隱私什麼的,只是靜靜的在一旁替她按摩,貼心的察覺她的疲憊。
連丈夫都沒發現她的緊張和身心俱疲,卻被她發現了。
這個女孩子……好貼心,觀察力入微,而且單純,她的眼底沒有探人隱私的意圖,純粹,就只是陪在身旁。
為什麼她身上沒有軒家人特有的氣勢?她不是在軒家住了將近十五年?竟然沒有被同化?!
這時房間門被輕輕打開,年紀最小,負責跑腿的小女生探進頭來,原本是要問戀築關于衣服的事,結果被她的舉動嚇得眼楮都瞪大了。
「小戀姊,你在做什麼?!」
「噓,小朋友不要說話,快點出去。」戀築軟聲道,標準哄小孩的語氣。「乖,不要來吵我噢。」
「唉喲,你這樣會……可惡。」小女生看看戀築,又看看那客人,很想象平常一樣沒大沒小的指著老板娘說——不要害我們被老板罵,乖一點!不要亂動!
但是有客人在,雖然平時對戀築沒大沒小,但那都是鬧著玩的,真正在客人面前,大伙都很給她面子,沒有拆穿她是個傻大姊的西洋鏡。
「乖,把門帶上。」她朝小女生微微笑,回過頭來,開始幫劉夫人修剪頭發。
見老板娘要專心工作,小女生只能嘟著嘴退出門外。
劉夫人一肚子的話梗在喉頭,想說,卻又說不出口。
扁就這幾個小插曲就能明白,戀築這個女孩跟她異父弟弟完全不一樣,比起軒淨司的面善心惡,她就像張白紙,跟人打成一片不設防,是那種被人賣了還會傻傻幫人數鈔票的女孩子。
而軒雋司更不可能跟下屬打成一片,還嘻嘻哈哈的。
至于軒淨司表面雖然親切,看起來無害,但動起手來卻跟哥哥一樣狠。
苞這兩個男人一起長大,為什麼沒有染上他們的習性?這不表示,她被保護得很好?
劉夫人原本真有打算請戀築幫這個忙的,但這麼一來,不就等于破壞了她原本的世界?
破壞了那兩個恐怖男人為她維護的小小世界,他們——可還會放過她丈夫一馬?
她雖然是個只會花錢的貴太太,但不代表她傻,所以她決定放棄丈夫的主意,男人的事情,就交給男人去處理吧。
之後她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跟戀築隨口聊天,直到自己美美的準備離開。
「劉夫人,這個送給您。」她提來一只精致的紙袋。「我這回去日本為您挑了一件和服,很好看呢,送給你的小禮物,謝謝您這些年來的光顧,請您一定要收下我這一點小心意。」
劉夫人心里很清楚,那紙袋里的和服價值,絕對不會是她口中的「小禮物」而已。
眼光獨特的戀築小姐,送出的禮物都是令人愛不釋手的精品,或者是針對一個人精挑細選的。
劉夫人可以想象,她送出的和服會有多適合自己,而那價格應該不便宜。
「謝謝。」接過那份厚禮,離開前她忍不住轉頭對戀築說︰「你……真的不像軒家人。」
軒家人的體貼,不會用在這種地方。
戀築聞言只是笑了笑,回答,「我本來……就不是軒家人。」這一刻听到這話,內心有著難以言喻的苦悶。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跟軒家人的差距有多大,她怎麼會不知道呢?從踏進軒家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的格格不入。
「小戀姊,有你的電話,在你休息室。」
送走劉夫人後,助手告訴她有電話,但表情卻有著明顯的興奮和欲言又止。
「好。」她心里有疑惑,不過沒有問出口。
這些女孩,又在要什麼花樣了?
「小戀姊,我們東西都收好了,先走了哦,再見。」兩、三個女孩子拿著包包,匆匆忙忙的準備要下班。
「嗯,好,明天見。」笑著朝她們道別,可戀築感覺到,不太對。
那些女孩的表情都太興奮,似乎正在期待著什麼。
就在她從大門口走到休息室的這條路上,一下子,所有的人都走得一干二淨。
打開休息室的門,她大吃一驚。
「忙完了?」軒嶲司一身窄版黑西裝,正式的打起領帶,手上捧著一束花,站在點滿香精蠟燭的休息室內。
她的心漏跳一拍,她知道他要做什麼了,任何一個女孩子都會知道,當一個這麼強勢的男人為了你,站在點滿蠟燭的房間里,捧著一束玫瑰花,還這麼正式的穿起西裝,用那種全世界只有你一人的眼神看著你——除了求婚,還會有什麼?
她突然覺得好難受、好難受……不行,她不能讓他開口,心高氣傲的他,上回就向她宣告了,不接受拒絕的答案,她若讓他有開口的機會,那他——
「嗯,剛忙完。」她僵硬的朝他微笑,自以為偽裝得天衣無縫。
可她那藏不住心事的表情,怎麼瞞得過軒嶲司的眼楮?
「戀,我想,我們該解決一下——」他不動聲色的提起。
「嶲司!」她打斷他的話,捏緊白旗袍裙擺,小手微顫的搶白。「我有件事要跟你說。」
她從來不曾打斷他說話,這讓軒嶲司十分好奇。
從日本回來後,她就變得不太一樣,他不是無所知覺,只是在想,這個心事老悶在心底的笨蛋,什麼時候會來告訴他她在日本受了委屈?
月野家那里傳來要他相親的「命令」,以他對姨母和舅母的了解,她們是不會放過她的。
「嗯?」
「我……我想……我想搬出去……」她困難的說出口,無法看著他的臉說出這句話。
除了先搬離軒家,她不知道要怎麼辦了,她只想逃,逃得遠遠的,因為怕待在他身邊,好不容易下定的決心一下子就淪陷了。
听見她說這種話,軒嶲司該生氣的,事實上他也非常生氣,甚至散發出一股肅殺之氣,但他待她卻是十足的充滿耐性和溫柔。
「為什麼?」抬起她的下巴,不讓她逃避的四日相對。
打斷他到嘴邊的求婚,總有個理由吧?最好是能說服他的理由,不然有人要倒大楣了!
搬出去?要讓她搬,早在她一滿十八歲就叫她搬出軒家,而不是到了現在,她都快三十了,怎麼可能讓她走?
她這輩子除了他身邊,她哪里也別想去。
「我……」迎上他那熟悉的眼神,就是這種無聲訴說著不離不棄,承諾會一輩子陪在她身邊的溫柔,讓她的心很快的淪陷。
要愛上他,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啊……
「我不像你……」難堪的淚水滑落面頰。「不像淨司……我不能……我什麼都不能為你們做……」
軒嶲司知道,他精心策畫的求婚毀了。
嘆息著將手中的花丟到一旁,攬過掉淚的她,不讓她掙扎月兌逃,他知道如果這回抓不住,他會失去她。
「戀,我不早跟你說過了?」把她的頭埋在自己胸膛,他語重心長地道︰「能在我身邊的女人,只有你一人,你只要在我身邊就夠了。」
這句話近十五年來她听了很多次,他不斷的建立她的自信,但有何用呢?
她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跟軒家人不同,可當她越陷越深,越是追趕,越發現彼此的差距——她一輩子都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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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戀築進入清悠高中部一年後,大學部的學生會長軒嶲司,在學期末的最後一天到高中部演講,因而發現了她在學校的種種問題——那些她極力隱藏,不讓人發現的隱私。
排擠、歧視、適應不良,完全跟不上的課業進度,狀況很糟,糟到令人難以想象的地步。
她要拿什麼臉去面對他?
「我知道……你一定很看不起我……我的心願在你眼中是微不足道的,我不是軒家人,我不可能跟你們一樣……」
她覺得今天好漫長,也好不真實,希望今天發生的一切是一場夢,她好狼狽、好痛苦。
他親自出面,將她從水深火熱的教室中解救出來,那時候,她正一個人躲在最角落的位置,沒有人理她,一個人落寞的看著窗外,那表情,就像是想飛出籠中的鳥兒。
「戀,你在看什麼?」英挺貴氣的軒嶲司,立刻引起眾年輕女孩的喧嘩,他走到她的位子,高大的他將她困在座位和自己之間。「為什麼這麼憂傷?你不開心嗎?」溫柔的指尖撫上她細致的臉,輕聲細問。
當他走向她時,圍觀的人露出不敢相信的神情,尤其他伸手觸踫她時,更是听到很多人倒抽一口涼氣。
不知道眾人的震驚是來自于何?
向來不喜人近身的軒嶲司,竟然主動靠近一個人,還是個女孩子?!是這比較令人震驚,還是剛才大家大聲嘲笑戀築的音量和尖酸刻薄的話,可能都被他听見了還讓人慌張?
「嶲司……我想離開這里……」她痛苦難堪地道。「能不能……讓我走……」她乞求他,不要讓她待在這所學校里,她無法跟這里的人相處,也跟不上這里的步調。「我想回山里,一個人生活……」面對生活上的巨變,她壓力好大,也承受不了那些負荷。
進入清悠之後,她從其他同學口中听見了軒家人的特別以及傳奇。
一連三代,軒家人皆擔任學生會長一職,所有的權力都握在手中,清悠這所學校,不是上流社會的縮影——它就是一個上流社會,站在這個金字塔頂端的,就是軒家,軒家人就是優秀的代名詞。
她知道弟弟淨司有多聰明優秀,才念小學就有過人的領導能力,而軒嶲司,則是清悠學園多數人的「憧憬」。
他聰明英俊,霸氣專橫,明明就是個目中無人的混蛋,但男人崇拜他在實務上的氣魄和獨到見解,女人則臣服于他的男性魅力。
盡避他目中無人,可想得到他疼愛的人不少。
戀築知道自己不可能跟他們一樣,他們兩個人都是菁英中的菁英,可以預見有大好的前程,未來將會在職場上發光發熱,而她呢?
「你的成績……怎麼可以爛到這種程度?」順她的心意帶她離開學校回到軒家,手上拿著她剛出爐的成績單,軒嶲司一臉不敢苟同的神情,無法想象她的程度會爛到這種地步。
他無心的話語刺痛了戀築的自尊心,眼淚一滴一滴落下。
「我很努力了,那些都是我從來沒有學過的東西,我很認真的听、很認真的學,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坐在沙發上,她難受的落淚啜泣,覺得難堪的低下頭,小手絞著裙擺。
尤其每個人都知道,她是透過他的關系才能插班進入高中部,否則清悠從國中到高中,是不收預定以外的學生的。
軒嶲司透過關系安插進來的人,成績竟是這個樣子——
是城鄉差距造成的斷層,再加上,清悠本來就是一所體制外的學校,所學的跟一般學校不同。
看著哭得傷心斷腸的她,軒嶲司一肚子的火氣全都化了。
「別哭了,是我的錯。」伸手抹去她臉上的淚水,他生硬的安慰。
安慰人不是他的強項,他向來都是用威脅和命令,也從來不道歉。
沒有預料到她的適應不良,是他的錯,他太過理所當然的以為,那些基本的知識不需要特別去學,他忽略了從小就受嚴格教育的軒家人,學校的課業向來都難不倒他們。
她初來乍到,他只將她安插進清悠,沒為她請個家教,實在是說不過去。
不需要成績優異名列前茅,起碼腦子里要有基本的學識,這是軒嶲司的看法。
「告訴我,你想做什麼。」他發揮難得的耐性和民主,不若對弟弟時的強硬和不容拒絕,一個口令一個動作。「每一個人都有志願,你呢?如果你還在山里老家,現在的你會做什麼呢?」
戀築在他的安慰之下,心里好受多了,她抬起淚濕的雙眼回望他。
他好認真好嚴肅的詢問她想做什麼,而她真的能說嗎?她的小小心願……
「我的成績不好,對念書沒有興趣,我……在山上的時候有想過,就跟村子里很多女孩子一樣,去學做頭發,從洗頭妹開始做起,如果我認真一點,說不定十年後我就可以跟人合資開店,我……」她說起自己的未來規畫,可說到一半看見他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她的心又受傷了。
「就這樣?」他不只皺眉,還一臉不贊同的神情。
「我知道我的心願很渺小,完全不能跟你和淨司比……我……不是軒家人……」軒家給了她庇蔭,給了她無憂的生活環境,但那不代表她就是這里的一份子,她格格不入,融不進他們的世界。
盡避她很想很想、很想成為他們的家人。
「從你踏進軒家大門那一刻起,你就是軒家人!」軒嶲司覺得她一而再、再而三的說自己不是軒家人,听來著實刺耳。
想撇清?
想起在高中部見到她時,她臉上那抹渴望離開的神情,強烈的不安全感頓時沖刷他的四肢百骸。
想走?在他的眼中有了她之後,門都沒有!
「你想學發藝,學一技之長——可以,戀,你想做什麼我都全力支持你,不過……」他深沉的眼盯著她,就像盯著獵物的豹,卷來一繒她的秀發,放在鼻尖輕嗅。「軒家人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你想學的東西,清悠不能給你,你高中畢業後我就送你出國,可在你出國前,你得精通兩國語言,」在短短的時間內,他已經替她規畫出未來的藍圖。「學校的課業你不用費太多心思,我會為你請幾個家教,在你出國前這段時間,你要做的事情不少。」
「出、出國?!」戀築驚詫不已,她?出國?!她連作夢都沒有想到會有這一天。「我……我怎麼能?我、我不行,我辦不到。」
軒嶲司不喜歡听見她說這種沒志氣的話,還沒有開始就先判定了自己不行,喋喋不休!
捧著她的臉,低頭含住她的唇,成功的阻止她吐出氣死他的話來。
她嘗起來的味道一如他想象中青澀,不過無妨,這表示還有教的空間。
「沒有能不能,只有你要不要。」他專注的黑眸直望著被方才的吻嚇到呆楞的她。「你要不要爬到頂端,讓那些看不起你的人刮目相看?難道你不想讓淨司抬頭挺胸的向人介紹,他有個國際知名造型師姊姊?」太了解她對弟弟沒有保留的付出,軒嶲司卑鄙的拿弟弟來引誘。
听到「弟弟」這兩個字才讓她從驚愕中回神,「我——」眼中閃過一抹激動,她想!她也想讓弟弟感到與有榮焉,每回都是弟弟優異的表現,讓她感受到這種滿足感,可她卻不敢大聲說,軒淨司是她弟弟,最寶貝的弟弟。
「我……我怕我辦不到。」戀築對自己仍然不夠自信。
「你當然辦得到,你是我軒嶲司看上的女人。」吻上了癮,他捧著她的小臉繼續啄吻,「我會把你推到世界頂端,理所當然站在我身邊,不論你遇上什麼麻煩都有我陪著你。」閃著異彩的黑眸鎖住她的,態度強硬的宣告︰「戀,你這一輩子都是軒家人。」
狂妄的宣言和綿密的吻,讓戀築心頭浮現了一個想法,難道……這些日子以來,他將她視為公主般疼愛珍寵,不是因為把她當成妹妹?!
她竟然到現在才發現,他看著她的眼神不是對妹妹的單純憐惜,而是對女性的渴望。
但她卻不想逃,也逃不了,忡怔的坐在他身旁,將他這個人,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