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有情人終成父母。」
「噗——桑,不可以亂講話。」韋劭虹搗著男友的嘴,以免他又鬧笑話。
「要當父母你們機會比較大,對吧?桑。」谷烈笑笑的反擊,手用力往桑肩上拍。
「咳咳——」壓在肩上的那只手,讓桑知道自己說錯話了,只好大方的請客賠罪,「今天這頓飯,我請。」
這頓飯不是什麼大餐廳,而是路邊一間小小的小吃攤,賣的是桑最愛的台灣美食——便宜又大碗的鹵肉飯。
平時堅持各付各的他,今天可以說是忍痛失血啊!
「那就謝了。」谷烈頷首而笑。
說也奇怪,他和桑很有話聊,而且都覺得對方似曾相識,但卻沒人先想起來在哪見過彼此。
「烈,你認為未來游戲主機會以Wii還是PS3為主流?日後哪一款游戲會比較多呢?」
「又開始了。」劭翎小口吃著陽春面,對著姊姊翻白眼,「他們又來了……」
「你很煩惱?」谷烈認真回應。
「是啊,我在煩惱要買哪一台。」桑的神情像是真的很困擾,「兩種都有我想玩的游戲,真難抉擇。」
「那還不簡單,Wii和PS3都買下就得了?你不會後悔的。」
听完谷烈的建議,桑豎起大拇指。「有道理。」
「沒救了……」韋劭虹翻了個白眼,無奈地嘆息。男友的價值觀異于常人,她已經很習慣了——含著淚逼自己習慣的。
「喵……」這時,巷底傳來微弱的貓叫聲。
「它受傷了。」韋劭虹皺眉,「被丟在垃圾袋里,它很怕。」
「去找出來。」桑二話不說,就循著聲音去找小貓,而韋劭虹也跟著男友一起去了。
這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有一點谷烈一直覺得怪異。
「為什麼你姊會知道小貓受傷了?」他壓低聲音,詢問埋頭吃面,想假裝沒事的女友。
「嗯,很好吃耶,難得今天桑請客,多吃一點,叫小菜氣死他。」劭翎裝傻的功夫很徹底。
「小翎,你有什麼事情瞞著我?」他的眼楮眯了起來。她不擅長說謊,想轉移話題的技巧爛得可以。
「我哪有事情瞞你?」其實她瞞的事情,可多了……
舒伯特的「魔王」急促的節奏又在此刻響起,當然免不了的,他的女友,韋劭翎小姐,立刻臉色大變。
「二姊!」她突然站起來人叫一聲,不敢接起電話。
「什麼事——嚇!」用干淨的外套包裹瘦小的貓咪之後走回來,听見那著名的世界名曲,韋劭虹也臉色大變,「小妹,我們快走。」說完她就沖到路邊攔計程車。
「好!」劭翎立刻收拾東西。
兩個女人離開得匆促,什麼也沒交代,只各自對著男友說︰「我再打電話給你,Bye。」
兩個男人一個抱著貓,一個捧著面碗,就這麼目瞪口呆的看著車子離去。
「哼。」谷烈哼了聲,「這是我第三次遇到了,怎麼每個人听見那來電鈴聲都嚇得逃走?」連薩米爾也是,這不是很奇怪嗎?
「你才三次啊?我已經多到數不清了。」桑和韋劭虹交往一年多,早已見怪不怪,「而且問不出個所以然來……」這是讓他很悶的原因之一。
「哦?」谷烈挑了挑眉,「這真是……讓我很不舒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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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谷烈更不舒服的事情,不只是這樣而已。
他那位新科女友,交往不到五個小時的遲頓笨蛋,突然丟下一句,「我再打電話給你。」
然後就人間蒸發,連去到她大姊的花店找人,也只見大門深鎖,暫停營業,而韋劭虹則是臨時請長假,人也不見了。
接著,他唯一知道的聯絡管道——手機,也一直維持在關機狀態,之後雖然開機了,可接電話的竟是薩米爾。
「小寶貝暫時不方便接你的電話,她要我轉告你,最近不方便見面。」
「什麼鬼?!」這種回答,讓他火氣都上來了,也才發現除了劭翎兩個姊姊的工作地點,他竟對她住在哪里一無所知。
小翎總是不讓他送回家,究竟是為什麼呢?
而更讓他火大的,還在後面呢——
「昨天小丫頭有來。」谷勝豐對著「生氣勃勃」的孫子,愉快地道︰「在你離開後不到兩分鐘。小丫頭以為你在這兒,沒見到人她好像很失望呢,只待一下就走了,說是溜出來的要趕快回去。」
「什麼?!她昨天有來?」兩人錯身而過的強烈失落感,使谷烈覺得自己的理智漸漸失控。
身為人家的女朋友卻半個月無音訊,好不容易等到她現身,可又像逃難似的溜走,這算什麼?!把他當成啥啊?
「是啊,她要我轉告你。」谷勝豐心情愉悅的宣告,「她說快可以跟你聯絡了,要你再耐心等一等。」
「Shit!」他失控的罵髒話,這種被蒙在鼓里的感覺,真的很差。
比烈氣得發抖,抱著試試看的心情,拿出手機撥打劭翎的電話,這半個月以來,她的手機一直是關機狀態,他已經不抱希望了。
「喂……」沒想到電話竟然接通了,是她沒錯,這剛睡醒話都黏在一起的嬌憨聲音屬于她。
「翎,你還在睡覺啊?」咦,為什麼自己的語氣這麼溫柔?他應該要破口大罵、撂話說要分手,可為什麼在她接起電話的這一刻,他的火氣都沒了,臉上還掛著笑呢?
「唔?谷烈,是你哦。嗯,我好累哦,想睡覺……」
「都幾點了還睡?快起床了,小懶蟲,你在哪?我去接你。」可惡,他的男子氣概呢?「下午兩點了,還不起來?」
「我在在……」
劭翎話說得含糊不清,黏在一起。
「昨晚都沒睡嘛……哈……」她打了個哈欠,「我過兩天再打電話給你,好不好?」
可憐兮兮的,他能說不好嗎?
「小寶貝,你在講電話嗎?跟誰?」
有個男人的嗓音從電話那一頭傳來,谷烈臉上的笑容迅速消失。
男人?她身邊有男人?!
「女人,你房間有男人?他是誰?你給我說清楚!就跟你說過了,給我離野男人遠一點,你沒听進去嗎?!」醋壇子打翻了。
「啊啊啊啊——」劭翎嚇醒了,隨手亂按,把手機藏在枕頭底下。
她以為自己關了機,其實根本沒有,以致所有的對話全部被谷烈听見。
「沒有啊,我在說夢話啦。」
「還要睡嗎?」
「嗯,我還要睡……」抱著棉被繼續裝睡。她好不容易才把手機拿回來,絕對不能讓這男人知道,她剛剛跟男友講電話。
那後果……想到就令她害伯。
「那我陪你睡。」男人說著就爬上床。
「啊——不要,我長大了啦!走開走開——哈哈哈哈,胡子沒刮,很癢啦,救命、救命啊!」
比烈捏著手機,耳朵听著女友和另一個男人笑鬧的聲音,而且听起來背景似乎是在床上——
「韋、劭、翎,你給我說清楚床上的男人是誰!」醋壇子又打翻了一罐。
無奈,被壓在枕頭下的手機音量太小,以至于我們的女主角什麼都沒听見。
「討厭,都是你啦!昨天晚上也是你害的,我現在全身都在痛,我要睡覺,不要來吵我。」
「小寶貝,乖嘛,來親一個。」
「走開。」
比烈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憤憤的握著手機,氣得全身發抖,一向嘻笑示人的臉龐,浮現了猙獰肅殺的真面目。
他陰沉的倚著牆,全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殺氣。嫉妒令他失控,失去理智,現在他只想殺了那個男人,他究竟是誰?
「他媽的。」他忍不住暴怒的低咒,發泄憤怒。
看著孫子發脾氣,展現前所未有的可怖怒潮,谷勝豐意味深長的笑了。這盤棋局,最後贏家應該是自己吧?
他會在九泉之下,等待勝利的那一刻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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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年紀約四十歲左右,英俊斌氣的黑發紫眸外國男子,乘坐一輛加長型轎車,修長潔淨的手指,輕敲著車內的實木把手。
「我的寶貝們,近來有什麼異狀?」紫羅蘭色的瞳眸,流轉著深沉難懂的心思,他的聲音輕柔有磁性,有如悠揚的樂曲,說著流利的捷克語。
「沒,寶貝們都很好。」高壯的薩米爾在男人面前說謊,心中忐忑不安。
「是嗎?」男人挑了挑眉,「小寶貝不用我陪她睡了,她真是長大了呢。」
「沒錯,就是這樣——呃,爺?」坐在前座的薩米爾,突然被人無聲無息的勒住頸子。
回頭一看,是帶著獰笑的主人,他不禁盜汗,緊張得呼吸困難。
「薩米爾,別看丟我的寶貝,嗯?」語氣溫柔,但明顯是警告,或者說是恫嚇也行。
「是……」慘了,希望不要有什麼大事發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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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見自己的女友當街跟個男人拉拉扯扯,是男人,會有什麼反應?
應該會想沖過去海扁對方一頓吧!他很想,真的,幾度要殺出去往那年紀一把又老不修的男人臉上狂毆以泄心頭之怒——但都被制止了。
「不行不行,你現在出去就死定了!」力大如牛的韋劭虹,拉住抓狂的谷烈,「為了你的生命安全著想,我必須拉著你。」
站在花店玻璃門後,以人高的花束遮蔽身影,探看外頭動靜的桑,不禁皺起眉頭。
「虹,不要告訴我,那男人也這樣對你?」他指著花店門口,抱著劭翎的男人,他又是親又是摟的,姿態親密得很。
「怎麼可能?」韋劭虹對男友翻了個白眼,「當然要先跟他打一架,才能讓他親啊!」口氣理所當然。
「我出去殺了他。」桑的脾氣也上來了。
「你如果想永遠見不到劭虹,就盡避出去。」平心靜氣插著花的韋劭妏,抬頭朝他微微一笑,「相信我,他有得是辦法,讓你一輩子找不到人。」
呃?听起來像是真的,不是開玩笑。
「只有小翎有辦法打發掉他,你們忍忍吧。」她心里也很緊張,畢竟姊姊店里藏了兩個男人,而「他」就在門外,真怕「他」突然進來,那可就沒完沒了。
餅了十分鐘,男人心滿意足的坐上車子,離開了,躲在店里的兩個女人頓時松了口氣。
「警報解除!」劭翎走進門,開心的朝姊姊們比了個勝利的手勢。
「警報還有一個沒解,小翎。」韋劭虹指了指那個臉臭的男人,要她自己想辦法。
「嗄?」還沒反應過來,她就被谷烈旋風似的挾帶出門。
「糟了,他很生氣,小妹不會有事吧?」韋劭虹擔心的巴著大姊詢問。
「你還有心情管別人有沒有事?虹,你應該擔心自己才對……」
桑露出了惡魔般的微笑,拎著韋劭虹離開,決定找個沒人的地方來個秋後總算帳。
妹妹們都離開了,留下她一個人。
韋劭妏輕笑,親吻手上那朵含苞待放的百合,百合頓時綻開,嬌美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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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算帳,當然得找個沒人打擾的地方。
氣得快要爆血管的谷烈,根本沒有心情找什麼燈光美、氣氛佳的好地方,在路邊看到一家汽車旅館,就直接沖了進去。
一進入房間,就將劭翎抵在牆上,捧住她的小臉激狂的吻,他的吻很粗暴,充滿霸道、佔有,還有濃烈的憤怒,之後伴隨著憤怒而來的,是。
佔有她、佔有她、佔有她——是他腦中唯一的信念,仿彿唯有如此才能讓自己確信,她是屬于他的。
「Shit!」谷烈伏在她肩膀低咒,咒罵自己的沒骨氣。
就算她出軌,有了別人,他仍然不想分手,只因他愛她,愛到不在乎她是否背叛自己,只要她回到自己身邊,什麼面子、怒氣都不重要了,只要她回來。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他會這麼在意一個人?
「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谷烈慌亂的低吼。
劭翎被他嚇到了,沒想到他的反應會如此激烈,像溺水的人抓到了浮木,便緊抓住不放。
他的心跳好快,她能感覺到,他的喘息、緊張,都是因為她,他在怕,是怕失去她嗎?
自己怎麼可能拒絕他呢?
分開這半個月,她不時思念著他,忐忑著才剛交往自己就鬧失蹤,他會不會氣得不理她了?
可他沒有,他明明生氣抓狂,但她一通電話要他來,他就來了……
劭翎雙手環著谷烈的頸子,生澀的送上香吻,丁香小舌刷過他顫抖的唇瓣。
她隨即被騰空抱起,輕柔的放在床上,還來不及反應,谷烈高壯的身子就壓上她,以令人窒息的熱吻,摧毀她的思考能力。
說話太多余,他吻遍她全身,有技巧的褪去她的衣物,接著起身飛快月兌下自己的,又立刻回到她身上。
不用問可不可以,她環抱住他的雙手,已然告訴他,她願意。
「我愛你。」動情的嗓音沙啞,十分性感,「成為我一個人的,嗯?」
「好……」他的眼神像一團火,看得她全身也如火般熾熱燃燒。
她的雙腿被牽引著環住他的腰,感覺他緩緩進入自己的身體。在他身下,她覺得自己像被猛獸盯上的獵物,無力抵擋……
真尷尬……
坐在浴白里泡熱水澡,劭翎低著頭,盡量不去想谷烈就坐在她身後,一樣全身赤果。
整間浴室里只有水流的聲音,兩人各懷心思,寂靜無聲。
掬起一掌清水,灑在她的肩頭,谷烈心想著自己似乎誤會了什麼。
一個年輕漂亮的處女?外面那些男人眼楮都瞎了嗎?怎麼會放過她?
「在我之前,你交了幾個男朋友?」他有技巧的探問。
「沒交過。」劭翎嘆息,「不是我不想交,而是……沒有人敢靠近我。」
怎麼可能?
比烈將她轉過身來面對面,捧著她的小臉仔細看。
鵝蛋女圭女圭臉,看起來像十七、八歲,大眼楮小鼻子,明明就很可愛漂亮,為什麼沒人追?
「為什麼不敢?你姊姊們很凶悍嗎?」他做此猜想。
「那不是最大的原因。」該怎麼告訴他呢?唉,事到如今也只能老實說了,「記得跟我拉拉扯扯的那個男人嗎?」
「哼!」他哼了一聲,酸味還是很重。
原本都忘了,她又提起那個老不修,他就一肚子火,下回看到一定要扁死那家伙。
「你這個態度就表示化成灰你都認得嘍?很好。」劭翎見他吃醋的模樣,忍不住笑,主動獻上香吻,「我以前跟你說過,薩米爾是我們法律上的父親,對吧?」
「嗯哼。」是有這麼一回事。
「你今天看到的那個人,才是真正養育我們三姊妹的人,他是我們的小爸,只要他到亞洲,我們就得立刻到他身邊報到,這是我們當初為了離開家而與他做的約定。」
「今天我跟他扯這麼久,是因為他要帶我走,自從我在療養院差點被性騷擾後,小爸就不準我工作,要我回到他身邊。三姊妹里他最疼我,也是最不放心我,我可是費了很多心力才讓他打消主意。」如果回到小爸身邊,她想呼吸外面自由的空氣,那可是難上加難。
「這麼說來,我電話里听見你跟個男人在床上玩得嘻嘻哈哈的,也是他?」哪有父親跟女兒玩成這樣的,那家伙會不會太夸張了一點?
「對——你听到了?!」劭翎瞪大眼,臉紅,「好丟臉……」
「那個舒伯特的魔王就是指他嘍?」谷烈在心中勾勒那男人的影像。
齊肩的黑發,加上紫羅蘭色的瞳眸,渾身散發一股貴氣,是商界人士嗎?若在商界,他應該有印象才是。
「對……」那是她們姊妹一致認定屬于小爸的來電鈴聲,每次听見就代表他又在查勤了。
如果被他發現她們跟男人在一起——噢,那情況會很不妙。
「女人,下回別讓我躲躲藏藏的,讓我跟你小爸正式見個面,嗯?」順便跟那老頭說清楚,不要那麼變態!
「如果被他知道我和二姊交了男朋友,他會很生氣的。」劭翎緊張的吞了口口水,「不行,絕對不行。」
「放心,沒事的,一切有我。」說服人一向是他的專長,他不認為有什麼好怕的。
「不行,我是為了你的安全著想才不讓你、桑跟小爸踫面,他……會毀了任何一個接近我們姊妹的人,這也是為什麼沒人敢靠近我們的原因。」
這麼偏執的人很少見,因此挑起了谷烈的興趣。
「他是誰?叫什麼名字?」
劭翎苦惱,欲言又止。「哎喲,我很難開口……」
「有什麼問題?」
「我一時很難跟你解釋為什麼……烈,我只能告訴你,我小爸叫Zepar,是捷克人,就這樣。」其他的,有辦法自己去查吧,她不能再說了。
知道她的為難,谷烈不再追問,但心中的懷疑和嫉妒卻無限膨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