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情王侯 第七章

炎華不敢呼吸,甚至不敢移動她的眼楮,兩人間像有張無形的緊張薄膜,稍有輕舉妄動就會破裂,她的雙眸被他那一雙磁石吸住,害怕深究那燃燒在他眼底深處的火焰代表什麼意義,縱使那「意義」已是再清楚不過。

她承認自己怕死了,就算死神此刻站在自己面前,也不會有此刻的恐懼,死神要得不過是命,但這個男人卻想要侵佔她的全部,從她的心到身子,從她的軀殼到靈魂,這個人打算全部奪為己有,破壞殆盡!

喉嚨發出小小的、宛如臨死前的小鳥哀鳴,她扯破了他們之間的對峙,突然轉身亟欲逃離,但是慌亂的雙手就像羽翼未及展翅的小鳥,被牢牢地捕獲。關宇朝先是捉住了她反抗的手腕,接著她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自己的雙腳離地騰空,他穩穩抱著她往自己的房間內走去。

如果以為她會乖乖就這麼被逮,那就大錯特錯了。炎華以拚死的力氣捶打著雙手不自由的他,但是關宇朝閃開了落在臉上的拳頭,任憑她怎麼攻擊他的胸口、背部,他就是沒有松開手,直到他們進入房間內。

炎華一接觸到柔軟的床鋪,馬上就翻身滾開,坐起來。「這就是你說的自願嗎?」

他解開衣帶,褪去外袍,雙眼閃爍著堅定的決心。「你不會一直反抗下去,你我都知道,你激烈的反應就是你害怕被我征服的證明,你害怕自己不能把持,你害怕面對自己的渴望,所以抗拒我。」

掩住雙耳,她大叫著︰「不是這樣,不是的!」

「是或不是,光用嘴說已經沒有用了,我們很快就會知道真相。」

「不——」她的話到半途就被吞入他的口中。

必宇朝捉住她的雙腕,越過半張床將她擄進懷中,低頭印上她甜美的紅唇。

她被激情佔有的雙唇,強迫吞進他炙熱的舌頭,他的氣息充斥在她的呼吸中,令她窒息。炎華暈眩地抗拒著他,雙拳不住的落在他的背上,他無視于疼痛的背,一心一意以自己的舌尖傳達著他火熱的心意。

不行,自己……會被吸進去,被他卷入那個她未知的世界,沉淪在他暗黑的懷抱中。

腦中這麼想,身子卻是另一回事。

強硬中有火熱的激情;專制中有不能抗拒的誘惑;本能的需索呼喚著她,她正逐漸回應著他的吻。

察覺到她的手停止了反抗,關宇朝放開她,轉而探索著身下那柔軟修長的雙腿,悄悄地掀起裙邊,撫模著她細滑的膝蓋往上前進。強硬而激情的吻化為誘哄的小吻,細細地落在她的頸項上。

他粗糙冰冷的手踫觸到她火熱的大腿時,炎華全身都竄過一陣愉悅的顫抖。從來不知道肌膚相親的感覺會如此教人迷醉,火與冰的接觸就像醉人的甜酒,令她回味無窮,一旦品嘗過後就再也止不住這份上癮的快感。

外衣不知何時落了地。

「炎華、炎華……」他一面輕咬著她的耳根,一面沙啞的低語︰「你的身子就像我所想的一樣火熱,仿佛一不小心就會被你燙傷了。」

她抖索著,連他的聲音都足以刺激她的反應。

「感覺到了嗎?你好敏感,只要一在你耳邊吹氣,你就會顫抖。」他親吻著她的下巴,舌尖滑下她的鎖骨凹處,嚙咬出一朵激情的紅花。

「啊!」她受不了這許多刺激了,炎華搖著頭,十指探進他的發海捉住他雙耳,想將他推開。

他卻在這時,攫握住她的飽滿,張嘴含住頂端可愛結實的小紅果。

「不要……」連自己都不曾想過,那兒會產生這麼強烈的快感,炎華輕叫著弓起身子,反而更把自己送上他的唇舌。盲目的手不知不覺的扶上他的頸背,將他拉向自己。

「不要還是更多?說清楚,我的小野貓。」舌尖含著硬挺的紅果,懷著一絲惡作劇的心,以牙齒輕輕的咬著、轉動著,同時不忘以拇指和食指揉弄著另一端同樣可愛的小丙。

她喘息著,體內泛出一陣陣濕熱的水意,自己變得好奇怪,仿佛身體不再屬于自己,她的身體自作主張地反應著……太奇怪了,自己不應該和他做這種事的。但是……但是卻否認不了一點都不要他停,她要更多!

「我不知道!不知道!」瘋狂了、錯亂了,自己不再是自己,如此羞人的渴望著關宇朝的人,竟然是自己!

「噓,沒什麼好怕的。」看出她的慌亂,他撫模著她潮紅汗濕的臉,重新親吻著她,安撫地說︰「你不需要知道……把自己交給我就好……」

交給他……什麼呢?他要掏空自己,讓自己成為沒有心,空有軀殼的女圭女圭嗎?

炎華咬著唇,閉上雙眼。

他的吻落在她的額頭上,她的鼻尖上,她的唇上。「屬于我,成為我的所有。

小野貓,你不需要再流浪了。」

流浪?那就是自己過去的生活嗎?漂浮在這人世間,沒有目的,不知何以生,不懼何謂死,流浪在江湖中,流浪在茫茫人海——自己從來不知道,原來她一直在流浪。

睜開雙眼,她迎向俯視自己的男人,鎖在她頸項上的枷鎖,已經卸不下了,他——讓自己有了歸屬。以一條名為「激情」的鎖,套住了她。

「你不知道自己的雙眼已經泄漏了你的秘密。」他低語著,分開她的雙腿,讓自己置身在她悸動的熱源前方。「它們訴說著自己的孤獨、無助還有熱切的渴望我佔有、填滿,所以,放棄你無用的偽裝,成為我的人吧!」

「啊……」一股灼熱陌生的龐大力量向她壓了過來,畏懼而恐縮的身子忍不住後退躲藏,但是他扶在她腰上堅定的雙手,似乎早已經預料到這一刻她的反抗,毫不遲疑的將她向下一拉,挺立的部位穿透她柔軟的入口。

哭泣的尖叫盡數被他吞入,一如她的身體緩慢地被他充滿。炎華腦中一片空白,初次的激痛讓人不禁暈眩,她以為自己會就此昏過去,但是體內卻清楚的意識到他飽滿的男性在深處跳動。

被佔有了,被吞沒了,自己真的被這個男人捕獲……震驚、悲傷交錯的在腦海出現,但又為何內心深處有股……終于合而為一的錯覺。自己一直孤獨的活在這世上,從來不知道人與人、男人與女人是以這種方式彌補心中失落的部分,將自己與他人緊緊的契合,從兩個半體合為一體。

淚水不受控制地從她翡翠的雙眸中流出。

他愛憐的吸吮著帶著咸味的液體。

一切都不需要言語。

針鋒相對的抗爭已經結束,獵人與獵物的關系已經結束,逃避與現實之間的鴻溝已經不存在,回歸原點的本能,單純的以男人與女人的本性,他們互相擁抱著,愛與被愛。

他緩緩的在她體內抽動著,摩擦出新的戰栗快感。她柔軟的包裹著他,天鵝絨的濕熱像是另一層肌膚緊貼著他的堅挺,一收一縮的反應著他快慢的節奏,驅策出絕妙的樂章,她難忍喘息的申吟,就像鼓動血液的催情曲,叫他情難自禁的加速沖刺。

「啊……啊……」捉不住,他飛翔的速度快得令她跟不上,她會被他拋下……她不要。

深深陷入他背上的五指,用力的留下爪痕,說明了無言的求助,他立刻親吻著她,緊握著她的手,保證他不會留下她一個人,他們要一起到達天堂。

心中劇烈的跳動得像要破裂,身里熱得快要融化,腦中除了他以外什麼都不存在,她全身竄過一陣陣細小的痙攣,雙腿勾著他的腰身,發出最終的降書,投入那片璀璨刺目的高潮。

同時,他熱情的激流也一口氣全部灌注到她體內。

「小海,為什麼爹爹和她都沒有穿服服啊?」

「大概是太熱了吧?」

突地,炎華睜開雙眼,她的正前方兩張正經八百的小臉也一齊回望著她。

小波嘟起嘴。「外頭下著雪,哪會熱呀!小海笨蛋!」

「小波才笨呢,炕下有火爐呀,就算月兌光光地躺在床上,也一點都不會冷。」

炎華眨眨眼,被兩個小孩子指責的目光嚇呆了。她低頭一看自己身上,昨夜的事如同潮水般翻騰沖入腦海。天呀!她……她……誰來告訴她,昨夜是場惡夢!

「小波、小海,你們怎麼又跑到爹爹房間來了。」他從床上坐起,伸長那美麗的軀體,像只大貓伸著懶腰說︰「一大早的,有事嗎?」

「爹爹答應我們,今兒個要陪我們騎馬的,忘了嗎?」小波撒嬌地爬上床。

「對呀,約好的,爹爹勾過指頭的,不能說謊喔。」小海也跟著做。

眼看自己就要失去容身處,炎華慌張的卷起棉被裹著自己的果身,準備讓位。

必宇朝笑著拉回她,雙臂鎖著她的腰,在她耳邊對著兩個兒子說︰「爹爹沒忘,也不會爽約。乖兒子們,先讓我和姨穿好衣服,吃了早餐,我們就去陪你們玩。」

炎華真想在地上挖個洞把自己藏起來!不曉得這人神經什麼做的,在自己孩子面前,如此厚顏無恥的……他難道就不會覺得害羞嗎?讓兩個孩子捉到他們在床上,還赤果相對!

「哇,好棒,騎馬了、可以騎馬馬了!」小波興奮地在床上亂跑亂竄。

小海則不滿的望著炎華說︰「為什麼她會在這兒,爹爹!」

小波停下來,也好奇地點頭說︰「對呀,爹爹,為什麼姨會在這兒和爹爹一起睡覺覺呢?好好喔,小波也想和爹爹睡覺覺,為什麼姨可以,小波不行呀!爹爹好詐,以前都和小波小海一起睡。」

模著小波的頭,掐掐小海的臉頰,再凶狠的大老虎此刻都不過是只溫柔的虎爸爸,關宇朝微笑著說︰「因為姨抱起來又香又軟,還不會踢爹爹下床呀。你們兩個小家伙怎麼比得上。」

「啊,爹爹好過分,竟說這種話!」小海馬上就擺出吃醋的臉色。

小波則不介意的撲到炎華身上。「哇,爹爹說的是真的,姨好香喔,而且比爹爹軟,我以後也要抱著姨睡覺。」

「不可以。」關宇朝把兒子拎起,拍著他們兩人的說︰「抱著姨睡只有爹爹可以,你們兩個小表還不到抱女人睡的年紀。快快去外面玩耍,等爹爹用完早膳再帶你們去騎馬。」

「爹爹小氣。」小海牽起弟弟的手,不甘願地往外走。「我們自己去玩,不理你了。」

一邊,小波還搔著腦袋,不住地回望著他們,然後困惑地看著小海。「小波不懂,小海………ㄋㄟ……小海,什麼叫做抱女人的年紀呀?」

「笨,就是男生女生玩親親的游戲嘛!」

「喔,我知道了,羞羞臉的游戲。上次我們看到刀奴和丫頭在玩的那個游戲。

喔喔,糟糕,我說出來了。刀奴說不可以給爹爹知道的。」

「小波、小海!」關宇朝揚起眉,雙手抱胸的盯著他們。

小海捉起小波。「還不快跑,爹爹生氣了,你這個笨蛋!」

等他們跑出視線,屋內的炎華羞惱的念頭已經不知飛到那里去,小孩子們天真滑稽的童言童語,讓她忍不住在關宇朝的背後咯咯笑著。

「覺得很好笑是嗎?但是等下我捉到那兩個小表頭,會好好教他們昨夜我們玩的‘羞羞臉的游戲’,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下回他們就不會好奇,我們怎麼會沒穿衣服抱在一起睡了。」他半是戲弄她,半是打趣地說。

「你……」好不容易放松的心情,又被他一句戲言破壞。

「瞪我也沒用,事實就是如此。」他走回床邊,俯視著她說︰「你該不會以為只有昨夜就結束了吧?」

炎華撇過頭。「哼,你不是已經玩過了,大可以把我丟了。」

「對自己如此沒有自信呀,小野貓。」

她火大地一捶床。「不要再叫我什麼小野貓,姓關的!」

他突然托起她的下巴,「啾」地輕吻一下。「鬧脾氣的你,真是可愛又可口呀。」

「關宇朝!」她霍地揚起拳頭,但還沒打到他,就帶著放肆地笑閃開了。

「快起來梳洗打扮,你再繼續待在床上,我會誤會昨夜兒你沒得到滿足,今早還想要來上兩回,我雖然不介意你這小小誘惑,但是寶貝兒子們要是再來敲門,被撞見咱們在玩‘羞羞臉的游戲’,可全是你的責任。」

她隨手捉起枕頭往他丟去。

或許這只是一場夢。

孩子們幸福地笑著、追著、玩著、鬧著,自己遠遠的眺望,以局外人的身份,羨慕地觀望著這一場夢。澄澈的天空晴朗無雲,雪白的大地晶瑩閃耀,和平又安詳的氣氛,讓人幾乎不想從這場夢中醒來。

「忽然變得這麼安靜,在想什麼?」身後,一雙手臂摟住她的腰,圈住她的人,溫暖的氣息就在她耳邊。「莫非還不放棄,還想逃離我身邊?就算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你還要繼續否認你自己的渴望,不願接受?」

炎華搖搖頭,胸口堆積的言語,沒有辦法吐露出來。像這樣被抱著,仿佛被愛的錯覺,是她從來不曾嘗過的滋味。眼角有酸酸的淚,心頭有絲絲的痛,這已經不是相信或不相信,接受或不接受的問題。從來沒有人教過她,該如何去接受或相信,她所不懂的愛。

昨夜那樣瘋狂似的擁抱,讓人神智不清的快感,這些她懂了。

但,那樣就代表自己被愛了嗎?自己愛上了他嗎?自己的生命從此就交給他了嗎?自己的信賴、自己的過去、自己的思想,從此就只有「他」、「他」、「他」?

她真希望從昨晚到現在都是一場夢。

必宇朝依舊是她想像中的大惡人,而不是現在這個溫柔的夢中假相。

「不安嗎?把自己交給我後,會害怕?」

他為什麼會知道?自己什麼都沒有說,為什麼他卻像看透了她一樣,簡單地就說中她的心思。

「我沒說過嗎?你有一雙誠實的眼楮。」他唇角含著笑,銳利的黑眸溫和地勾住她。「要怎麼樣,才能化解你的不安?讓我想想……」

他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取出自己藏于衣內的一條金子的煉墜。純金的色澤在陽光底下閃閃發亮,但這條鏈子別致之處並不在于精美的雕工細細地瓖起每個環節,它頂端圈住的是一個同樣以黃金雕刻成的四方小盒。大小約莫三分之一巴掌大,小盒中心有個復雜的鎖心,表示它是可以被打開的。

要她伸出手,他將鏈子放在她的手心上,合上手掌。

「這……是什麼?」

「我的賭注。」

她不解的睜大綠眸,關宇朝微微一笑。「現在你帶著這鏈子離開我,我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她更加不解的皺起眉頭。並以指尖劃過她的臉頰說︰「你不需要花費多大的工夫埋伏我、殺我、取我的人頭,只要這鏈子在你手上,我就是死人一個,很簡單的工作吧。如何?你要帶著它離開?或者留在我身邊?這次,你可以毫無顧忌的選擇了。」

「這……又是你玩的花樣?」小心翼翼,她探索著他臉上的每分表情,試圖解讀他的思緒。

「沒有花樣了。我已經決定不玩花樣,因為玩再多的花樣,你也不為所動。你是我遇見頭一個不為我所動的女人,即使被我吸引,卻還能執意要殺我。憑這一點就讓我興起對你的興趣,就算不知道面具下藏著這麼漂亮的一張臉,我亦決定要拆掉你的武裝,會會你是個什麼樣的人。」

頭一次,听到他的表白,仿佛從未見過真正的他似的,炎華的視線被他綁住,一秒都移不開。

「結果,你比我所想像得還要出乎意外。」

「因為我的發色和眼楮不尋常?」

他哼哼的笑。「因為你的愚蠢和頑固超越常人。」

她立刻柳眉倒豎。

「普通女人呀,光看到我的人就拜倒在我腳下了。」

「你臭美!」

「再強一點的女人呢,被我的權力或財力、武力嚇嚇,恐怕也沒有反抗心了。

上乘的女人,或許得花點時間,誘惑一下。但,這些招數過去在宮中可是無往不利,卻在你身上踫了釘子。」

這個人到底把女人當成什麼了?像累積金銀財寶一樣,以累積女人為樂子嗎?

「不被你騙到手,就是我笨嗎?」炎華沒忘記他先前的侮辱。「那恭禧你了,現在你已經……得到你要的東西了……還在這兒說什麼無聊話。」

她拿起鏈子往地上一摔。「這種東西誰稀罕,你八成給每一個被你騙上手的女人一條,好炫耀自己的能力,證明你要什麼東西都可以到手,不是嗎?」

「除了兩個女人以外,沒有人收過我的禮物。」他並非辯解,只是點明。

「以為騙我排名第三,我就要下跪叩謝不成。」

「一下子就像火藥被點燃般的脾氣,真虧你自稱冷血殺手。」

自己在他面前無法維持冷靜的理由,現在炎華已經很清楚了。否認也沒有用,如果否認就可以抹煞事實,自己也不會落到今天。她在乎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他對自己說的每句話,好話、壞話、凶話、甜話都可以讓她的心隨之起舞。打從一開始,他就掠奪了她的注意,她不想在他面前示弱,因為她要他注意到自己與別的女人不同,她——想成為他心中「特別」的人。

她的脾氣才不火爆,只是內心的火藥庫,遇上了唯一能點燃的火苗而已。

「喂,別一下子就露出要哭的臉。」他戳戳她的臉頰。

「誰會哭呀!」只是眼楮有點痛而已。

「逞強!」

「要你管!」

他突然間覆住她的唇,一個令人措手不及炙熱的吻,連想要推開他的時間都沒有,就已縱容他的舌進入,翻攪著她發熱的舌腔,一絲唾液溢出他們交纏的舌頭,緩緩地結束這一吻,但還留戀地親吻著她泛著紅光的唇邊、下巴。

「頭一個接受我禮物的女人,是二十歲遲來的初戀,那時她已經是屬于別人的,我給她年輕時全部的激情。第二個接受禮物的人,是已經過世的妻子,我敬她、愛她,給她我心中所有的溫柔。第三個女人就是你,至于這份禮物代表什麼,我不會用口說,你必須自己去體會、自己去想清楚。」

「我一輩子也想不清楚。」他過去的女人,自己一點都不想知道。知道又如何?

嫉妒、憤怒、吃醋,全是沉醉在愛情中,幸福的女人才有的專利。

他親吻著她的耳根說︰「那就想一輩子,我不介意。」

「啊!爹爹,你們又在玩‘羞羞臉’!」小波指責地看著兩個人。

小海牽著馬兒跑過來。「爹爹,你是陪我們出來玩的,老是跟她黏在一起!」

「抱歉,抱歉,爹爹這就陪你們玩。」他離開炎華下了馬,仰望著馬背上的她。

「策馬離開吧,你要真不在乎,就轉頭走吧。我不會派人追你。」

轉過身,高大灑月兌的背影無言地散發出一股決心,離她而去。

炎華呆呆地坐在馬背上。這是挑戰嗎?欲擒故縱的陷阱,挑戰她是否被征服了?

自由就在眼前,她猶豫什麼,現在就騎著馬離開,她不屬于任何人,她是屬于自己的,就算昨夜昏亂迷醉的激情,依然流竄在體內的血液中,她也不會中他的毒。

「忘了告訴你一句話。」走了幾步,他停下來回頭說︰「我從來都不是你的敵人——」炎華皺起眉,他笑得有些自嘲、扭曲,俊美的臉揉合著攤牌的決心。「只是遇上我真心想要的人時,就會變成一個不擇手段的笨男人。」

他再次轉身邁步向前,炎華全身的力氣都被他這句話給消滅了,她前一刻還想遠遠飛奔的心,莫名的沉靜下來。目光接觸到落在雪地上的金鏈子,她跳下馬重新將它握在手里。

現在你帶著這鏈子離開我,我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他交給她的鏈子,系著他的命。他的命,此刻在自己手里。她輕易地就可以帶著他的命離開。自己曾經那麼想要取他的命,一次次的沖突、一次次的以憎恨的口

氣反抗他。但是這一刻自己的內心卻找不到半點殺意。宛如被雪覆蓋、沉睡在自己內心的另一個自己,經過長長的冬眠,正逐漸地蘇醒。

「你沒有離開。」

帶著兩個孩子大玩雪仗後,他回到他們分手的地方。黑眼志得意滿地閃爍著亮光,唇角有著遮掩不住的喜悅,俊臉滿足地望著她。

「別誤會了,我只是覺得沒有必要現在離開而已。要離開,我隨時都還是可以走人的。」從馬上高高地垂視矮自己半個頭的高大男子,炎華揚著眉說︰「我並沒愛上你,關宇朝。但我承認你的確有‘什麼’吸引我。我還不知道你在我心中算什麼,所以想要弄清楚而已。你說我可以‘想’一輩子,不是嗎?」

他點頭同意,欣喜的神采並未因這番話而自臉上消失。「你把鏈子撿回來了。」

金色的鏈子掛在她一身素白的領口燦燦發光,十分醒目。「很漂亮,很適合你。」

「別□NB462□嗦了,太陽都下山,外面變得好冷。快點回家吧!」她紅著臉移開視線,轉換話題。「你兒子們都在打呵欠了。」

「‘回家’是嗎?你也終于把王府當成自己家了。」

「才——才不是,這是一時失言——」關宇朝心知肚明她在強辯。

「失言也好,真話也罷。」他截斷她的慌張,從她手中接過韁繩。「快回家吧,小波和小海已經等不及了呢。」

再自然不過的,他就像來的時候與她共乘一騎,雙臂從身後環住她整個人,他獨有的男人氣息與溫暖的體熱,阻隔披風傳達過來,阻隔了外界的寒風,熾熱無比。

讓人想要一直處于這份溫暖中,就這樣沉沉睡去……「喂,到家羅,小野貓。」

嗯?揉著眼楮、睜開雙眼,眼前盈滿一張超級巨大的臉。哇!必宇朝的臉就在自己的鼻端前。「干、干什麼?」

「你睡著了,叫醒你而已。總不成一直讓你睡在馬背上吧?還是你不想下馬,就這樣跟我來上一回。」

一回?一回!「你腦中就只有那樁下流事!」

「我是說來上一回‘騎馬’課,你想到那里去了?滿腦情色的小野貓。」

可惡,被他佔上風了。炎華推開他的臉。「下馬總行了吧,下馬!」

「這樣就服輸了?可惜,還以為你真會被我挑釁呢。沒關系,改天有機會,咱們趁沒人的時候,到外面去騎馬兜風,試試馬背上的新游戲。」

「你一個人去試,笨蛋。」

為了掩飾自己通紅的臉,炎華幾乎是上氣不接下氣地逃回大廳。跟著她身後,關宇朝也進門,一入大廳就有兩名男子似乎恭候已久地起身。

「王爺,這位是宮中張公公派來的使者,小全子公公。他們從半盞茶前就在這兒等候您回來了,說是宮內有事要找王爺。」

一邊褪去披風,關宇朝冷漠地打量著那名公公。「有事,是什麼事?」

「王爺好,小的見過王爺。」

「省去宮內的廢話,直接說清楚吧。張公公會有什麼事要透過使者來說?」

「是,遵王爺的命,小的就直言了。」抬起頭,他畏懼的掏出一紙密函。「外面傳說王爺捉到一名來自影蝶門的暗殺者,監禁在王府里,聖上耳聞十分關切,特地透過張公公來問候王爺,順便也想證實這傳言真假。」

炎華心一跳,不覺地揚眸看向關宇朝。

他冷靜地接過密函。「沒錯,我的確捉到一名殺手,那又如何?」

「聖上想知道王爺有沒有從殺手口中問出些什麼訊息。」

「喔?有又如何?沒有又怎樣?」

「有的話,請王爺到宮中走一趟,聖上想追查出幕後真凶,是誰如此大膽敢對王爺下手。若是還沒有問出任何消息,就請王爺把殺手交給宮內,由張公公負責從殺手那兒問出口供。」

听到這里,炎華耳中再也听不進其他聲音了。她雙腳生根地站在那兒,木然的看著關宇朝……這一切果然是夢。因為現在夢醒了,無情的現實正在眼前。關宇朝不可能違抗聖上的旨意,他一定會把自己交出去的,到了宮內就不像當初被他捉到那樣。這嚴刑拷打,必定殘忍恐怖到出乎想像。

她不可能活著走出宮外。

咽下一口氣,炎華等著關宇朝說出那致命的一句話。

「沒有。不給!」他微笑著看著使者說︰「回去告訴聖上,這就是我的回答。」

鮑公一臉他瘋了的神情,瞪大了眼楮。「王……王爺……」

「送客。」

必宇朝簡單的一句話後,拉著炎華消失在內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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