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運兒 第三章

"歐、歐陽醫師……我們……會不會被殺啊?"瀕臨崩潰的渙散目光,眼球中滿怖著紅絲。當山本對英治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英治本想照實地說--天知道,去問那幫槍手吧!但,後來仍非常勉強地改口說︰"警方應該出動了,還不必絕望。""真……真的嗎?你是說我們還有救?"哽咽著,山本臉上又是鼻涕又是淚,顯得狼狽不堪,卻又無法去擦拭,因為他和英治現在手腳都被綁住了。

極端現實主義的英治,之所以舍棄現實的答案而遷就暖昧的描述,不光是為了"安慰"山本而這麼說,而是考慮到眼前的情況--如果山本再因恐慌而崩潰,難保科庫那家伙不會因受不了而開槍殺了山本。

即使是像山本這樣的活麻煩,也不該落得慘死街頭的下場--這是英治僅有的看法。

"至少我們倆現在還活著,不是嗎?"耐著性子,英治閉上眼楮說︰"現在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靜態度,等待機會及祈禱了。"

山本沉默片刻後。"……你真的很厲害……歐陽醫師……""啊?"睜開眼,英治些許詫異地望著山本。

以遙遠蒙嚨的神情看著遠方,山本喃喃自語地說︰"……我……真的覺得……自己好無能、沒有用……好厭煩……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不想再做醫生……我要回家……根本不該來的……像我這樣的人……大家一定都覺得很煩、很討厭……"他還頗有自知之明嘛!這點倒是英治沒料到的。可是既然有自知之明,卻還是照樣給人帶來麻煩?難道他不會想辦法改善一下嗎?"知道"就要"去做",要不然比起"不知道"而?復渺娜耍??汛瞧渚獺?"歐陽醫師為什麼會當醫師呢?"山本掉入了自我世界,也沒看著英治,徑自展開一人漫無目標的對話。"對了,一定是因為你天生就很優秀吧?真好,像我就不一樣了,家里優秀的人很多,我哥哥、我姊姊都是很優秀的人,他們和我不己樣,腦筋好又聰明,從小在家里頭,我就是最被父母嫌棄的人。講到我父母,他們也都是很厲害的人……"他急促、小聲且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讓英治漸漸有了睡意。

"哇!"緊貼臀部的震動一傳來,迅速嚇醒了英治。

山本瞪了瞪他,仿佛在責怪他的亂叫中斷了自己的話,怛很快地,他又回到自我世界中,說著自己是怎麼被父母逼迫非得走上醫生這條路等等……

慶幸山本的注意力集中在別處,英治才能遮掩住自己臉上的喜悅。

他差點都忘記,自己還有放在西裝褲里的手機了!因為在醫院中工作的緣故,他都習慣將它轉為震動狀態(順道一提,英治所用的手機是屬于低功率,可在醫院使用的機種)。由于這支是私人電話,知道號碼的人不多,所以連他自己也常常忘了他把這支手機丟在哪里。

電話--與外界的聯絡!

燃起熊熊希望的英治,焦急地扭動著被反綁的雙手。可惡!要怎麼樣才拿得到手機啊?一邊企圖以最快速度把手機從口袋中擠出來,一面祈禱著電話不要切斷或轉到信箱留言。

啊!懊死,鈴聲停了?!

莫大的失望讓英治的眼前一黑,可是他根本沒時間暈過去--砰!砰砰!

緊接而發的連續槍聲,叫人心驚肉跳地響起。英治由救護車後門的兩扇小窗向外看,瞧見先前下車好一陣子的科庫和小強尼,又搶劫了另一輛家用休旅車。那陣槍響就是他們用來恐嚇那名可憐車主的。只見那名車主被迫下了車,而科庫命令小強尼把休旅車開到前方,自己則朝救護車走來。

"下車,我們要換到另一輛車上。記住不許逃跑,否則你們就等著吃子彈!"科庫低沉地喝叱著。

"就算你現在換車,警方也會追蹤到的。你挾持兩人會拖累逃亡的速度,不如只捉一個人吧!我保證我不會跑的,你就把山本醫師留在救護車上,怎麼樣?"英治佯裝出合作的態度。

"你以為這樣說我就會上當嗎,歐陽醫師?你想讓他去通風報信,是吧?""山本醫師不會說出去的!吶?"山本死命地點頭,保證著。

科庫冷冷一笑。"我不相信人,只有死人才會不說話。要我扔下他可以,那就先喂他兩顆子彈!"英治的耳朵听到了山本恐懼的叫聲,眼楮則牢牢地和科庫對峙著。要說服這殺人不眨眼的家伙放山本一條活路,看來成功率不高。英治本想減輕一點自己的負擔,如果只需策劃自己的逃亡,他就可毫無顧忌地冒險--有山本在身邊,說實在的,很棘手。

"不過……我同意你一點,帶著這家伙用處實在不大。"話鋒兀轉,眯細了面罩底下的藍眸,科庫揚揚槍柄。"還是就地解決吧!""住--"英治後悔莫及地看著科庫高舉起持槍的手。不,別又再來一次!別又在他眼前上演這種沒有人性的戲碼!

喀!

科庫往山本的後腦勺重重一捶,山本隨即失去意識,倒地不起。

"所剩的子彈不多,否則給他一顆子彈也省事多了。"科庫收回手後,嘲笑地看著英治失去血色的臉。"歐陽醫師,多謝你的關心,現在少了礙手礙腳的人,我們可以逃得更順利些。虧得你提出這麼好的建議,以後你再想提什麼建議,盡避說唷!炳哈哈!"英治這輩子沒如此發怒過,但他沒有讓怒火浮現臉上,他真正發怒的時候,往往腦子就越冷靜。像平常他怒罵夏寰混帳、畜生的時候,反而還不是真的動了肝火。真正的怒火是凌駕于身體之外,而成為冰冷的憎惡,以及永遠不能、也不會饒恕對方的情緒。

"那是什麼眼神?你這小子,天底下敢用這種眼神看我的人,你還是頭一個。你想殺我嗎?"科庫的藍眼亢奮地亮著光芒。

"不。""少騙我!我是誰?是死神科庫!別人的殺意在我眼中,就像是黑夜中的燭光一樣清晰可見。"他揚著槍,抵住英治的下顎。

"你是個沒有『殺』的價值的人渣。"英治也不想跟他廢話。

喀地咬緊牙關,藍眼噴焰,從吸氣到吐氣問,搖晃在眼神中的狂亂就像是已在腦海中殺了英治好幾遍,可是他終究沒有動手殺了英治,反而對冷著一張俊臉,在無言中挑釁他的英治,發出陣陣毛骨悚然的嘻嘻笑聲。

"我沒看過像你這種人,小子。像你們這種爬到什麼醫生、會計師、律師的菁英,在我眼中都是些不知疾苦的好命家伙,有錢、有勢,運氣好地誕生在有著父母疼愛的家庭里,能接受完整而良好的教育,所以特別不知天高地厚、人間疾苦,以為活在上流社會,坐擁花園洋房、名車、高薪都是自己的特權,把別人踩在腳下是理所當然的。我殺過幾個這種所謂的菁英,在死前,他們絕望的臉好象在懷疑為什麼自己會這麼倒霉,一副這種死法不應該輪到我的模樣。呵呵,幸運了一輩子,卻在最後的死法上倒了大楣,為此而忿忿不平呢!"晦暗的藍眼凝視著英治。"能在那種家伙的額頭中心砰地開上一槍,看他們死不瞑目的樣子,才叫大快人心,哈哈哈!"這家伙,瘋了嗎?英治眉頭緊皺。

"可是我現在覺得一槍斃了你太沒趣了。享樂的事就先放在一邊慢慢說,現在快點移到另一輛車子上去,快!"

英治繃著臉,冷然地離開救護車。

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可是不到最後一刻,他絕不會放棄希望的。

夏寰鐵青著臉走回原先手下們聚集的房間里,喝叱著。"阿超,費城僑領王老頭的電話,你有吧?""王老?您要找他?可是我以為你最討厭那個奸詐老頭了。""不要說廢話,快點把電話找出來。"阿超搔著一頭長發。"找是沒問題啦,可是現在這時間,我怕老頭已經睡著了。""就算他死了,我也要把他從墳墓堆里挖出來!"夏寰躁怒地說。

阿超認識夏寰十幾年,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無數回,可都還沒看過夏寰這般氣急敗壞、焦躁不安的模樣。向來是"天塌了有別人擋"的夏哥,會"草容失色"的狀況只有一個!

"……難不成是英治哥出事了?"扁著唇角,夏寰一語不發地走出房間,阿超和小汪都察覺到事態的嚴重性,趕緊跟隨過去,三個人關進存放眾多重要資料的辦公室內。

不久,夏寰撥通王老頭的電話,頭一聲就听到對方調侃的聲音。『哦,我道是誰呢?這不是台灣那個不懂禮貌的臭小子,夏寰嗎?你上次壞了我一樁好事的帳都還沒有跟你算,怎麼自己送上門了?』"有事拜托你。"夏寰吞下一連串髒話,臉皮抽搐地說。

『拜托?哈哈哈哈!你這臭小子也有拜托我的一天啊?你不是很行,一個人就搞定了陳留下的爛攤子,還把場子越做越大嗎?當初我本想靠著陳那伙人混亂時大撈一票的,拜你從旁插手之賜,煮熟的鴨子飛了。』"你知道一個叫死神科庫的家伙嗎?"打斷他的揶揄,夏寰單刀直入地問。電話彼端沉默了會兒。『……你想委托殺手的話,最好不要找那幫意大利佬,那些家伙手腳雖然干淨利落,可是事後麻煩多。』"那家伙的後台,你也認識嗎?"『科庫沒什麼後台,據我所知,他本來是國際刑警,大約在二十年前吧!後來不知為何槍殺了自己的長官,被列入國際通緝犯,從此就變成接受委托的地下殺手。也不是沒有人對他沒興趣,但那家伙不是條好養的狗,誰也不想被他反咬一口。所以現在他是獨行俠,帶著幾名助手小弟,專干殺人買賣。』沒有後台,那就麻煩了。夏寰本想直接和幕後大老板交涉,便可解決此事,可是看樣子只好挑別條路走。

『小老弟,听來你不是要找科庫委托,那是怎麼樣?那家伙給你找麻煩了嗎?』"我有朋友被他綁架的樣子。"夏寰懊惱地以手指撥亂本來就凌亂的發。

『噢?是買賣上的牽連嗎?』"詳情我也不知道,總之他人在費城,我又在台灣,現在是鞭長莫及,王老……"『我知道了,我來想想辦法吧。』老人家也沒刁難他,追問著夏寰手頭上所有的線索與信息後又開口。『不過我沒想到你會是個為了朋友,而肯向我這個萬年仇敵的老人家低頭的人呢,臭小子。看在你講這點道義的分上,我就不跟你計較上回的事了。』"謝了,王老。"『你這句謝我就放在心上,總有一天會跟你討回來的。』掛上電話後,夏寰低咒了聲老狐狸。

"夏哥,要不要馬上訂機票到美國去?""不,如果我現在去費城,等于是給王老難看。那老家伙最固執于這種老式的情面,我就是討厭他這點才會與他合不來。"夏寰擔心的不是王老會怎麼對付他,但要是地盤上的大老抽手,反而延誤能救出英治的時機。

"原來如此,那我們現在……"小汪擔憂地看一眼身旁的伙伴。

阿超點頭。"只能等王老的好消息了。"這對夏寰而言是真正的酷刑。他的字典中本就沒有"等"字,更別說是 耐心"、"忍"這種上乘的功夫,要不是為了英治……

握著已經失去對方音訊的手機,夏寰咬緊牙關。

只要英治身上少了根寒毛,那個自稱什麼死神的家伙,他會親手揪住他的脖子,把他丟上第一班通住地獄的直行車!

滴……滴答……不知是哪兒的水管漏了,有節奏的敲打聲從遠處傳來,和此刻彌漫在房間中的緊張感拉成一線,宛如隨時會被切斷。

科庫躺在床上,雙手被床單捆綁住,牢牢固定于床頭,英治方才在他的腿上注射了三劑強力的麻醉針,算算時間也差不多是藥效發揮的時候了。已經消毒干淨的雙手由藥箱中取出必要的鑷子、手術刀與棉花球,他先以針尖刺探著周圍的肌肉。"喂,要動手就快點動手,在拖拖拉拉什麼?"科庫不耐煩地吼著。

"……我在確認麻醉是否生效了。""老子現在的腿一點感覺都沒有,像是塊死肉一樣,你就快點動手吧!"科庫一抬下顎。"小強尼,給我好好盯著這家伙,只要他亂動,就給我宰了他!""是,老大。"英治淡漠地看了眼那對著自己的槍口,把目光重新放回已經消毒清理干淨的傷口,說︰"我要先把傷口切開,確認子彈的深度。""你不必一一跟我報告,反正我也听不懂。你盡避把那該死的玩意兒給弄出來就對了。"一瞬間,英治真想把傷口故意切大些。阻止他那麼做的理由,就只是他的職業道德與良知了。不論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他的工作就是以畢生所學的知識及長年累積的經驗,負責把病人治療好。甚至是面對著槍口,他也不願做出有損自己尊嚴的粗糙工作。

劃下第一刀後,英治的腦中便再無雜緒,專心于處理手邊的病體上。

警方在經過數小時的通緝之後,終于成功地攔截下那輛被挾持的救護車,但他們沒想到,在車上等著他們援救的,竟是失去意識、陷入昏迷的實習醫生,以及被迫听從歹徒命令,開車在洲際公路上狂奔的可憐小老百姓。

"我、我真的不是和那伙人同路的,他們威脅要是我不照做,他們會殺了我的家人,我只好照他們說的去做。拜托你們,千萬要保護我和我的家人,沒捉到那家伙的話,我的家人就遭殃了。"對警方招供的可憐司機,一邊描述著自己被劫走的私家車的特征,一邊哭訴著。

"看樣子這兒也沒得到多大的線索。"負責辦案的警官嘆著氣。

"派人去找尋那輛私家車的下落吧。""是啊,不過就怕他們一路上都用這手法再三換車,那我們要找到他們的下落可得花上好一番工夫。對了,他們手中應該還有一名醫生在富人質。""這下可棘手了。"一名年輕警員突然沖進來,喊著。"警官,大事不妙了,那名華裔醫生好象和僑界的王老頭有關系!""啊?"臉色更加難看的警官,從椅子中起身。"和王老頭有關系?這是怎麼回事?""王老頭不就是那個和咱們『老板』有很好交情的……"另一名警官插嘴。署里大家都昵稱警察局長為"老板"。

"對啊,所以局長說這個案子要限時偵破,越快越好。""說得容易,淨會給我們找麻煩。對方可不是個普通的混混,三兩下就可以解決的。假如他那麼想賣面子給老家伙,不會自己來辦案啊?"嘴巴上說歸說,但案子也不能不辦,警官重新召集人手說︰"先把範圍限定在同款的車子,設下攔檢哨,有可疑的家伙一律盤查,動作快!"以鑷子夾住線頭,剪斷。

縫合好的傷口不僅止住了血,而且也順利取出子彈。能在這樣艱難的情況下獨力完成這項手術,連英治自己都有點兒不敢相信。

"接下來只要沒出現感染癥狀,傷口應該會在幾周內復原,屆時即可拆線。我開一張藥單給你,到附近的藥房購買。"以滅菌紗布把縫線處包扎起來,綁上繃帶後,英治說。

手術過程中失血不少的科庫,面無血色地點頭說︰"你把藥單交給小強尼,他會處理的。小強尼,將醫生綁起來。""最好是不要。"英治在對方拿繩子走到面前時,迅速說道︰"從現在開始的一天內是密切觀察期。雖然我已盡量將壤死的組織都清理干淨,但由于一路上耽擱不少時間,令人擔心目前他的體力能否負荷,就怕臨時惡化。你把我綁起來,我就不能看護他了。""呃……老板……"科庫虛弱地哼了一聲。"那就把他的腳綁在椅子上,固定在我的床邊。還有,小強尼,好好地給我看著他,知道嗎?""是。"不出英治所料,因為手術後的關系,負責指揮與下令的科庫現在的判斷力已經大不如前,連帶著威脅性也降低了。他等待的就是這一刻!

"這是預防感染的抗生素,喝水服下。"遞出幾顆藥丸,英治鎮定地說著。其實里頭不只抗生素,還有一顆具有安眠成分的藥丸。

科庫連懷疑都沒有,把藥丸吞下。

小強尼上前要綁住他之際,他又借機說要小解。由于這間破舊的汽車旅館內附的廁所沒有窗戶,所以小強尼只要求他把門打開,沒有跟進來監視,讓他獲得些許自由的空間。

英治一邊扭開水龍領裝出淨手的聲音,一邊從褲袋里掏出手機。按下號碼顯示,確認了那一通中途打給自己的電話是夏寰的,他不禁面露微笑。為了不讓小強尼听見自己說話的聲音,英治改用手機的發信功能,寄出一封短短幾字的E-MAIL到夏寰的信箱中。

"喂,你在里面慢吞吞地做什麼?"腳步聲伴隨怒問傳來。

千鈞一發之際,英治及時把手機藏起來。"沒什麼,順便洗把臉而已。""少在那邊磨蹭,快點過來!"聳聳肩,英治若無其事地離開廁所。夏寰收到那封信之後,應該會知道該怎麼行動吧?只要有他的配合,那麼一切都會迎刃而解的。""對那家伙別的事不能期待,但期待地做這點事,總不成問題吧?"英治不自覺地以中文喃喃自語。

"你在說什麼?""沒什麼。"微微一笑,英治看了一下手表。"已經有將近十個小時沒吃東西了,我肚子餓,不好意思,可以叫客房服務嗎?""夏哥!你的手機有郵件進來了!是萊治哥傳來的伊媚兒!"小汪慌張地拿著手機飛奔到正坐在三、四個計算機屏幕前的夏寰身邊。

"給我!"一把搶過手機,夏寰瞪著小小的屏幕"兩、三秒後爆出狂笑聲。

小汪與阿超面面相覷。莫非是憂心過了頭,腦神經斷了,否則這種時刻誰還笑得出來呢?

"有你的,小治治!"捧月復大笑完後,夏寰擦著眼角說道。

"英治哥沒事了嗎?他在伊媚兒上寫了什麼?快告訴我們啊!"從別的角度來說,和英治也有如同換帖哥兒們的交情,因此無論阿超或小汪,凡是夏寰那批知道英治被綁架的消息的手下們,無一不擔憂。

"去告訴王老,現在英治被困在XX街的XX汽車旅館、XX號房。"夏寰只簡短地告訴他們這些事,便徑自回到計算機屏幕前,唇角還在抽搐著。一想起郵件里所寫的短短文字,他還是忍不住想狂笑。

傍笨蛋︰遭劫。無法接听電話中。

地點如下。……

看樣子英治處理得很好,雖然口氣有點捉狂,不過他沒事就好。他就知道天底下沒多少事能讓他的英治失去控制,只要他能冷靜應對,管他是一個還是一群歹徒,英治一定會將那群家伙給扳倒的!

若問人在什麼時候最容易失去戒心,答案只有一個︰酒足飯飽的時刻。

應英治的要求,當然還有英治答應要簽單付帳的條件下,小強尼接受了一頓豪華大餐。英治當然是有目的的--要讓對方在吃飽喝足的情況下,借著血糖升高而成反比的松弛精神狀態,來達到預期效果。

沒有空調而且單調的屋內,逐漸蔓延起的睡意燻得小強尼的槍口在搖搖欲墜中。這一點沒有逃過英治一雙虎視耽耽的眼。他悄悄地把一手移到椅子邊,摳住捆綁的繩頭扯動。

他相信夏寰會有所行動,不過他也不是屬于光坐著等待救援的人,只要有月兌逃的機會,他絕不放過。

現在科庫已經睡著了,小強尼就算中途醒來,在一對一的情況下,要踢開對方的槍且制伏他,英治握有很大的勝算。

解開了!英治松開一腳束縛的同時,啪地跳起來--"哇啊!"另一腳連同綁著的椅子,被英治當成武器,一踹向小強尼,猝不及防的男人往後摔了個斤斗,弄掉手中的槍。

好機會!

英治搶上前去,一腳再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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